中国30多年改革开放取得了令世界瞩目的成就。然而,这一期间发展政策的成功,尤其是外部政策绩效,相当程度上是以低劳工成本为基础的。
　　
　　纠正进口替代的出口激励促进了劳动密集型出口部门的迅速扩张,外商直接投资与中国廉价劳动力的结合推动了加工贸易的繁荣,使中国参与国际分工的主导方式体现为劳动密集型产品或工序的生产。
　　
　　外资企业利用强大资金实力同中国本土企业竞争技能劳动资源,加剧了后者技能劳动的缺乏,使中国产业结构面临低级化的可能,国际分工地位难以得到提升。同时,当前中国参与国际分工的模式必然带来较大规模顺差,进而导致贸易摩擦和外部经济环境恶化。金融危机以来出口持续下滑,已经凸显外需导向的风险。
　　
　　中国发展战略需要调整,核心在于中长期国内市场应逐步成为经济发展的主要动力,并使国际分工地位不断得到提升;短期内则要稳定外部市场。
　　
　　调整发展战略需从供给与需求两方面着手。从供给层面看,缺乏科技人员、企业管理人才、技术工人等技能劳动,是制约中国产业结构升级和参与国际分工模式优化的重要因素。
　　
　　中国应当尽快建立起成熟、完善的教育和劳动力培训体系,并积极寻求利用国际贸易和外商投资提升中国技能劳动的供给和素质。在解决要素制约的同时,还需通过在技术与制度层面,由引进、模仿升级到自主创新,以突破制约供给中的技术与制度瓶颈。
　　
　　从需求层面看,在短期内,仍应努力稳定外部市场,否则,将带来过大调整成本,不利于中国发展战略平稳转型。
　　
　　因此,当前仍需适度加大出口信贷等支持措施,注重化解贸易摩擦,以开放促进提高劳动生产率,从而维持中国实际劳动成本和比较优势的相对稳定。
　　
　　在中长期内,则应将中国发展战略向内需导向转变。其关键是缩小过大的收入差距,加快教育、医疗、住房等改革,从而减小消费受到的制约,促进中国需求结构的升级,并以此引导和支持供给结构调整。■
　　
　　作者为南开大学国际经济贸易系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