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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在论述东北抗联英勇抗击日本侵略者时说:“有名的义勇军领袖杨靖宇、赵尚志、李红光等等,他们都是共产党员,他们的坚决抗日、艰苦奋斗的战绩是人所共知的。”毛泽东主席提到的李红光,是东北抗联第一军的创始人之一、东北抗联第一军一师师长兼政委、朝鲜族青年将军。在抗击外侮的艰险斗争中,他把年轻的生命献给了民族的解放事业。杨靖宇将军为纪念亲密战友,在他撰写的《东北抗联第一路军的军歌》中,特意写进了李红光的英名。“高悬我们的天空,普照着胜利军旗的红光,冲锋呀,我们的第一路军!” 以李红光名字命名的“红光”支队在解放全中国和抗美援朝战斗中屡立战功。为永远纪念李红光将军,吉林省磐石市政府把李红光1925年居住过的明城镇七间房村更名为“红光村”。1988年11月25日,磐石市朝鲜族中学更名为“红光中学”,曾任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长彭真亲笔为李红光塑像题词“抗日民族英雄李红光将军”及“红光中学”校名。
今年是民族英雄李红光诞辰100周年, 让我们再一次缅怀他那可歌可泣的英勇事迹吧。
一
1910年李红光生于朝鲜京畿道龙岩郡一个贫穷农民家庭。他从小就目睹了日本侵略者对朝鲜人民的残暴行径,在幼小的心灵上深深的刻上了仇恨。9岁时,随父母流亡到吉林。受压迫、奴役和颠沛流离的艰难生活,铸就了李红光反抗日本侵略、追求翻身解放的执著信念。他从小就非常聪明,虽然只读了几年小学,却能讲流利的汉语和日语。他加入了“农民同盟”、“青年同盟”等先进组织,积极参加各种革命活动。1930年9月,李红光加入中国共产党。
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李红光即投身抗日斗争。1932年4月,他任磐石赤色游击队队长。为了解决游击队员的武器,他盯上了反动地主武装,在暗中了解到呼兰的地主武装有新枪以后,他就谋划好了行动计划。一天深夜,他带着队伍去袭击呼兰的地主武装“大排队”。“大排队”、“会兵”都是为了防止农民暴动而搞起来的地主武装。这个“大排队”队长是一个名叫李宝亮的地主,外号“李二阎王”。“大排队”的队员都是地主的子弟和地痞流氓,他们整天吃喝嫖赌,祸害群众,当地老百姓对他们恨之入骨。当晚月明星稀,游击队经过急行军来到了“大排队”的驻地。游击队员悄悄地把“二人抬”架在了“大排队”驻地的大门口,把战士们埋伏在大院的四周。然后,由李红光带领4名游击队员装成赌徒,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大排队”聚赌的屋里。只见一连9间没有间壁墙的筒子屋里,南北大炕上挤满了人。“大排队”的队员们,全神贯注地吵、嚷、赌博,根本没有想到这么晚了还会有人来收拾他们,也根本没有人去理睬走进屋里的是什么人。李红光进屋以后,立即给队员们递了个暗号,游击队员迅速地抢占了屋内四角。接着,李红光春雷般的一声断喝:“不准动,谁动就打死谁!”队员们都应声亮出了手枪。一向为非作歹不可一世的“大排队”员们,个个吓得目瞪口呆,动弹不得,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呢,就都乖乖地举起手来,游击队员顺利收缴了20多支崭新的长短枪。李红光用手枪向他们点了点之后大声说:“我们是抗日的,不伤你们性命,只是向你们借几支枪去打日本鬼子”。游击队又逮捕了“李二阎王”,召开了公审大会,处决了这个地头蛇,为磐石东区居民除了一害。仅几个月,游击队就处决了50多个向日本人告密、欺压群众、民愤极大的汉奸和 “二鬼子”。磐石赤色游击队声威大振,成了爱国军民反日除奸的坚强后盾。
中共满洲省委为了加强党对游击队的领导,决定派省委候补委员、省委代理军委书记杨靖宇,代表省委对这里的党组织工作和游击队进行巡视和整顿。杨靖宇来到磐石后,按照省委建立根据地加强工农武装队伍的精神,提出在磐石红石砬子地区建立红色革命根据地、将队伍改编为中国工农红军第三十二军南满游击队的意见,得到了大家的拥护和赞同。杨靖宇在做这些工作的同时,发现李红光是一名思想觉悟高、武装斗争经验丰富的基层干部,很有发展前途。在磐石地区工作稍有头绪时,他就带着李红光去海龙县等地进行巡视。就在杨靖宇和李红光在外地巡视期间,南满游击队连续失利,总队长和继任总队长先后都牺牲了,游击队员们情绪非常低落。杨靖宇和李红光得到消息后马上回到磐石,杨靖宇组织游击队总结经验教训,又根据县委的请求经省委批准亲任游击队的政委。从此,南满游击队开始走上了蓬勃发展的新阶段。
二
在南满游击队不断发展壮大、不断取得胜利的情况下,中共南满省委7月1日在《给磐石中心县委及南满赤色游击队的信》中指出:“在游击队向前发展中改为东北人民革命军第一军,立即编为1个师,采取三三制的编制方法。”同时,派出省委常委、巡视员金伯阳,到磐石协助建军工作。经过充分准备之后,1933年9月18日即九一八纪念日,在政委杨靖宇的主持下,在根据地玻璃河套上游猪腰子岭屯长寿宫前,召开了磐石中心县委和南满游击队干部大会,正式宣布红军南满游击队改编为东北人民革命军第一军独立师。杨靖宇任师长兼政委,李红光任参谋长。下设一、三团和政治保安连,全师共300多人。
9月20日与9月29日,人民革命军第一军独立师主动与大批日伪军激战。在日伪军即将对以磐石为中心的抗日根据地进行大“讨伐”的背景下,红军在不断发展壮大,并编成了东北人民革命军独立师,使日伪当局感到震惊,日本关东军司令部决定以日军第十师团为主力,纠集了奉天、吉林等地的守备队、警备司令部所属日伪军共12000余人。他们每隔二三十里就设立碉堡驻军,实行大兵团“围剿”和小部队“讨伐”。“每天都有飞机进行投弹,极尽其威胁恐吓之能事。”日军到处实行“三光政策”,推行“暂时保甲法”。由于日伪军的“讨伐”烧杀,根据地遭到很大损失。在严酷的形势面前,磐石中心县委与独立师司令部召开了联席会议,决定贯彻落实省委“七一”指示和县委8月“关于转变死守游击区的决议”,到辉发江南的地区去开辟新解放区。10月27日雪后的初冬,已经天寒地冻,江面上结了一层薄冰,大多数战士此时还没有穿上棉农。杨靖宇和李红光把自己的坐骑让给警卫员李光和李学海这两名15岁的小战士,带头用枪托打开薄冰,撸起裤腿涉水过江。
独立师挺进到金川县后,杨靖宇同李红光谋划了作战计划。当队伍驻进一个小屯时,李红光在小屯里找来了3名正在砍柴的农民,对他们说:“不要怕,我们是人民革命军,是专打日本的。你们回去以后,到小金川的警察署报告,就说红军要打小金川。”三位农民连连摇头说:“不敢,不敢!”李红光笑着说:“你们回去就报告,这是对我们的帮助。”此招儿果然很灵,伪军司令邵本良在得到这一信息后,把驻扎在凉水河镇的3个保安队500多人都调了出来去增援小金川,凉水河子只剩下了30多名伪警察和保安队员。杨靖宇高兴地对李红光说:“这回邵本良上你的当了!”李红光回答说:“这就是我们过江后的见面礼!”11月1日晚上,趁敌人毫无戒备,人民革命军经过急行军,包围了凉水河子,顺利地俘虏了正在睡大觉的敌哨兵。接着,又解决了守在炮台里面的敌人。李红光率领保安连和机枪班包围了伪警察署和伪保安队驻地,战士们摸进去之后,发现敌人仍在酣睡,战士们把挂在墙上的枪都取下来之后,李红光举枪向上打了一枪,把敌人从睡梦中惊醒之后,大声喝道:“我们红军来了,举起手来!”战士们也端着机枪或举起手榴弹高喊:“举起手来!”在场所有的敌人都乖乖地成了俘虏。接着,焚毁了伪警察署和保安队的住所院里的炮台。拂晓前撤离时,为了进一步迷惑敌人,又派出保安连大摇大摆地向四道沟进发,而大部队则在山沟里隐蔽迂回,待机攻打小金川。果然,敌人又中计,3个保安队的敌人闻讯后,急忙离开小金川向四道沟方向开去。于是,人民革命军又趁小金川防守空虚,于11月4日拂晓前包围了小金川,仅用半小时的功夫,就全歼了驻小金川的守敌,缴获了一批武器弹药。独立师刚刚渡过辉发江,三天连克两个镇,给东边道的日伪军以沉重的打击。
邵本良被独立师痛击后,气急败坏,连夜派人向他的日本主子求援。第二天,2000多日军乘坐火车飞奔而来,黄乎乎的布满了山谷,再加上邵本良部伪军3个连,240多人,从四面八方一齐向杨靖宇的驻地包抄过来。杨靖宇和李红光正看地图选择突围方向时,一个哨兵风风火火跑过来报告说,在村外抓到邵本良的传令兵,从身上搜出邵本良写给他的一个营长的信。杨靖宇拆开信,只见信上写道:“杨靖宇可能从你处突围,你处兵力虽薄,但确信定能堵住,务必坚守阵地,吾正调动东边部队予以增援……”杨靖宇和李红光看完信后,马上展开地图,杨靖宇笑着说:“看来不能这么简单,这封信有诈。”李红光继续分析说:“邵本良想来个调虎离山,把我们诱进他的圈套。”“对,他所说的兵力薄弱的地方和那个东边,恰恰正是他们防守最严的地方。但是,邵本良自以为聪明,其实很笨,我们可不会上他的当!”“今天晚上我们来个声东击西!”杨靖宇立即给一团团长写了一封信,声言即日率军向东打回头沟,也故意将信落到敌人手中,邵本良信以为真,立即率其主力到回头沟进行堵截。深夜,繁星闪烁,月色朦胧。忽然,东边响起了稀疏的抢声,邵本良马上命令所有部队向东靠拢。等他的部队过去以后,再也找不到游击队了。第二天早晨,邵本良得到报告,杨靖宇部队已从大荒沟消失,去向不明。原来,昨晚东边响起的抢声,是杨靖宇派小部队所做的佯攻;大部队早已越过树木稀疏的山梁,悄悄地从西北方向穿过出去远走高飞了。
抗联过江以后捷报频传,声威大振。当时,活动在辉发江北的抗日军有几十股10000多人。他们认为,人民革命军是真抗日的,各抗日武装都积极向人民革命军独立师靠拢。经过多次接触和联合作战,都取得了辉煌的战果。杨靖宇认为,在各抗日军中建立抗日统一战线组织的时机已经成熟。于是,经过一段时间的紧张筹备之后,于1934年2月21日,在临江县密林中的城墙砬子,召开了有17支抗日武装部队首领参加的抗日军大会。会议进行了六天。杨靖宇作了题为《目前东北的抗日形势》的报告,阐述了党的抗日主张,号召抗日军领导人:“今日联合,不可遇难而退,斗争是长期的。”许多抗日军首领也在会上发了言,纷纷表示愿与共产党一起,把抗日救国斗争进行到底。最后,大会决定成立“东北抗日联军总指挥部”,这是东北最早成立的抗联“总指挥部”。选举总指挥部的领导成员时,会场气氛隆重而庄严,选举每个成员都采用投票的办法。杨靖宇当选总指挥,李红光当选为参谋长。会议决定把抗日军编在8个支队。会议还发表了《东北抗日联军总指挥部成立宣言》,通过了“联合作战条例”等。取消了山林队报号的称谓,各部队间行文或发报告,都采用正式格式和手续。
1934年10月末,杨靖宇、李红光率领师部、三团、新扩建的五团和保安连500多人在辉南、金川一带活动。一天来到柳河了以东的轱辘屯宿营。忽然,岗哨发出了报警的枪声,紧接着密集的枪声从四周响起。杨靖宇、李红光立即带着队伍冲出村外,听哨兵报告说:“敌人大部队从南、北、西三面‘压’过来了。”李红光立即果断地命令道:“快占领东山!”接着,他把机枪部署在前沿阻击敌人,掩护杨靖宇等同志撤离前沿,保证了司令部的安全。敌人依仗优势装备,在迫击炮和机枪的掩护下发起了冲锋。当敌人冲到离独立师阵地50米时,李红光一声令下,用密集的火力打退了敌人一次又一次的冲锋。李红光弹不虚发,阵地前到处是敌人的尸体。
夜幕降临时,双方停止了射击,敌人点燃篝火取暖,不时地往独立师阵地放冷枪。独立师为防止暴露目标,没有生火;再加上我军战前就断了粮,指战员只好忍饥受冻。这样的战斗持续了三天三夜,敌人在不断增兵,而我独立师战士的子弹就要打光了,情况十分危急。杨靖宇与李红光研究确定了突围方案,由李红光率领从机枪班和三团抽出的40名战士,换上部队携带的从敌人那里缴获来的日军军装,冒充日军在前面开路,并把旧军服挂在树上迷惑敌人。杨靖宇率领主力在树林里隐蔽待机进行突围。李红光率领化装成日军守备队员的战士,大模大样地向回头沟方向的日军阵地进发,走到轱辘屯时,李红光用熟练的日语向屯内喊了一番话。由于李红光说的日语很流利,对日军作战规律又比较熟悉,而且还有过化装成日军作战的经验,所以,这次更是艺高人胆大。不一会,他们就望见一名日军中尉带着1小队日军举着火把出了屯,李红光吹了一下军号,意思是:“我们是从阵地上刚刚撤下来,你们是哪部分的?”对方以为是自己人,没有什么戒备。当那支日军走到跟前时,领队的日军中尉一看,李红光的军衔是大尉,他立刻规规矩矩地站在队前等待训话。李红光当即用日语大声喝道:“混蛋!红军都要跑了,你们还在睡觉!”说完,他没等那个日军军官反应过来,便手起刀落,将那个日军军官头砍落地上。与之同来的那队日本士兵,各个都被吓傻了,乖乖地被缴了械。这一仗一枪未打,就攻破了敌人的前沿阵地。李红光率队过了山岗,发现从凉水河子方向开来几辆汽车。起初以为是敌人追兵,心里有些紧张。后来一看,车上人不多,装的是物资,有可能是给作战部队送给养的,李红光决定上前进行阻击。他一招手,汽车全停下来了。司机一看,眼前这个日本官的官衔很大,急忙下车报告说:“一共6辆汽车,4辆弹药,两车食品、药品……”还没等敌人司机报告完,李红光就用日语训斥道:“为什么来的这么晚?”说着,大刀一挥,将第一个司机砍死,其他司机吓得目瞪口呆。李红光命令赶快卸车,这时杨靖宇已率主力部队跟了上来,接着,战士们兴高采烈地搬运战利品,并带着战利品转移到濛江。
三
1934年11月7日是苏联“十月革命节”纪念日,经南满第一次党代表大会决定,正式成立东北人民革命军第一军两个师,组建临南满特委。杨靖宇担任人民革命军军长兼政委。下设两个师,李红光出任一师师长兼政委。下设3个团。师直属部队有机枪连、少年连和十一连。一师主要以龙岗山脉为后方根据地,主要活动于通化、临江、柳河、清原、兴京、桓仁等县。改编后的一军直接归南满特委领导。
一师在师长李红光的率领下,12月间出国作战,一师主力部队渡过冰封的鸭绿江后,一举攻下日本侵占下的朝鲜罗山城,受到当地朝鲜人民的热烈欢迎,他们热烈拥护这支由中朝人民组成的抗日部队。一师主力在罗山城向朝鲜人民宣传了中朝人民联合起来共同抗日的道理,扩大了东北人民革命军的影响。当天,就有10余名朝鲜青年志愿参加了部队。一师在该城住了一天,次日满载胜利品返回了鸭绿江北岸。1935年2月,李红光又率领一师100多人攻打朝鲜平安北道的东兴县城,而后挥师挺进临江三道沟,与军部杨靖宇将军会师。当时,杨靖宇将军饶有兴致地把一张敌伪报纸交给了李红光,报纸上的几行醒目大字是:“女匪李红光者,袭击东兴城,是国境警备史上的空前事变。”引起了众人的哈哈大笑,原来,凶顽而好臆断的敌人,把李红光当成了“女匪”。
3月14日,李红光率领第一师第五团南下桓仁组建骑兵队时,偶然获悉伪通化县长徐伟儒和日本参事官在柳河县开完会即将返回通化。于是临时改变行军计划,立即率领五团和少年连200多人,在驼腰岭的密林中,伏击了敌人的两辆汽车,活捉了伪县长徐伟儒和日本参事官,缴获10余支枪。接着急速向南挺进,到兴京与杨靖宇会师。这时军部在原保卫连和教导一、二连的基础上,扩编成了教导一团,并全部改成骑兵。李红光师长也把一师新编了师属机枪连、少年连、十一连。李红光看到军部已经全部改为骑兵,非常羡慕。李红光师长也要把师直各部全部改建成骑兵,提高快速反应能力,增强部队的灵活性。当时一师师部已有部分骑兵,尚缺100多匹马。李红光为筹集马匹,袭击了兴京县一个日本人开设的木场,得马10余匹。这天中午,部队来到桓仁、兴京交界的老爷岭,突然听到了枪声骤起,原来是我方尖兵与从橙厂方向开来的200多名日伪军接上火,战斗从下午3点多钟一直进行到黄昏。这时,敌人又一次组织冲锋,集中了密集火力向一师机枪阵地袭来,敌人的子弹像雨点似地打过来,一名机枪手不幸中弹牺牲,李红光冲上去接过机枪,瞄准敌人的火力点狠狠地射出复仇的子弹,日伪军一排排倒在阵地前。突然,一颗罪恶的子弹打在了师长的右胸膛,鲜血顿时透过了旧军衣,滴落在黑色的土地上。战士们立即把他抬下阵地,翻过东岗送到桓仁县海青伙洛根据地的黑瞎子望密营。但终因伤势太重,以及缺医少药,经抢救无效,李红光于5月12日牺牲,时年仅25岁的。当噩耗传到长白山的密林中,杨靖宇十分悲痛地说:“李红光是难得的将才,他的牺牲是东北人民革命军的重大损失。”
当地群众出于对他的敬仰,将他的遗体葬在兴京县(新宾县)大青沟黑瞎子望的一棵大核桃树下。1991年10月15日由中共新宾县委、县政府在新宾镇后山建立了抗日英烈纪念碑。碑后面上方铭刻着李红光等18位烈士名单,在纪念碑的侧面矗立着抗日英烈李红光的半身塑像碑,记录着人们对烈士们的永远怀念。□
(作者单位:吉林磐石市粮食局 )
(责任编辑:桑蕾)
今年是民族英雄李红光诞辰100周年, 让我们再一次缅怀他那可歌可泣的英勇事迹吧。
一
1910年李红光生于朝鲜京畿道龙岩郡一个贫穷农民家庭。他从小就目睹了日本侵略者对朝鲜人民的残暴行径,在幼小的心灵上深深的刻上了仇恨。9岁时,随父母流亡到吉林。受压迫、奴役和颠沛流离的艰难生活,铸就了李红光反抗日本侵略、追求翻身解放的执著信念。他从小就非常聪明,虽然只读了几年小学,却能讲流利的汉语和日语。他加入了“农民同盟”、“青年同盟”等先进组织,积极参加各种革命活动。1930年9月,李红光加入中国共产党。
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李红光即投身抗日斗争。1932年4月,他任磐石赤色游击队队长。为了解决游击队员的武器,他盯上了反动地主武装,在暗中了解到呼兰的地主武装有新枪以后,他就谋划好了行动计划。一天深夜,他带着队伍去袭击呼兰的地主武装“大排队”。“大排队”、“会兵”都是为了防止农民暴动而搞起来的地主武装。这个“大排队”队长是一个名叫李宝亮的地主,外号“李二阎王”。“大排队”的队员都是地主的子弟和地痞流氓,他们整天吃喝嫖赌,祸害群众,当地老百姓对他们恨之入骨。当晚月明星稀,游击队经过急行军来到了“大排队”的驻地。游击队员悄悄地把“二人抬”架在了“大排队”驻地的大门口,把战士们埋伏在大院的四周。然后,由李红光带领4名游击队员装成赌徒,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大排队”聚赌的屋里。只见一连9间没有间壁墙的筒子屋里,南北大炕上挤满了人。“大排队”的队员们,全神贯注地吵、嚷、赌博,根本没有想到这么晚了还会有人来收拾他们,也根本没有人去理睬走进屋里的是什么人。李红光进屋以后,立即给队员们递了个暗号,游击队员迅速地抢占了屋内四角。接着,李红光春雷般的一声断喝:“不准动,谁动就打死谁!”队员们都应声亮出了手枪。一向为非作歹不可一世的“大排队”员们,个个吓得目瞪口呆,动弹不得,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呢,就都乖乖地举起手来,游击队员顺利收缴了20多支崭新的长短枪。李红光用手枪向他们点了点之后大声说:“我们是抗日的,不伤你们性命,只是向你们借几支枪去打日本鬼子”。游击队又逮捕了“李二阎王”,召开了公审大会,处决了这个地头蛇,为磐石东区居民除了一害。仅几个月,游击队就处决了50多个向日本人告密、欺压群众、民愤极大的汉奸和 “二鬼子”。磐石赤色游击队声威大振,成了爱国军民反日除奸的坚强后盾。
中共满洲省委为了加强党对游击队的领导,决定派省委候补委员、省委代理军委书记杨靖宇,代表省委对这里的党组织工作和游击队进行巡视和整顿。杨靖宇来到磐石后,按照省委建立根据地加强工农武装队伍的精神,提出在磐石红石砬子地区建立红色革命根据地、将队伍改编为中国工农红军第三十二军南满游击队的意见,得到了大家的拥护和赞同。杨靖宇在做这些工作的同时,发现李红光是一名思想觉悟高、武装斗争经验丰富的基层干部,很有发展前途。在磐石地区工作稍有头绪时,他就带着李红光去海龙县等地进行巡视。就在杨靖宇和李红光在外地巡视期间,南满游击队连续失利,总队长和继任总队长先后都牺牲了,游击队员们情绪非常低落。杨靖宇和李红光得到消息后马上回到磐石,杨靖宇组织游击队总结经验教训,又根据县委的请求经省委批准亲任游击队的政委。从此,南满游击队开始走上了蓬勃发展的新阶段。
二
在南满游击队不断发展壮大、不断取得胜利的情况下,中共南满省委7月1日在《给磐石中心县委及南满赤色游击队的信》中指出:“在游击队向前发展中改为东北人民革命军第一军,立即编为1个师,采取三三制的编制方法。”同时,派出省委常委、巡视员金伯阳,到磐石协助建军工作。经过充分准备之后,1933年9月18日即九一八纪念日,在政委杨靖宇的主持下,在根据地玻璃河套上游猪腰子岭屯长寿宫前,召开了磐石中心县委和南满游击队干部大会,正式宣布红军南满游击队改编为东北人民革命军第一军独立师。杨靖宇任师长兼政委,李红光任参谋长。下设一、三团和政治保安连,全师共300多人。
9月20日与9月29日,人民革命军第一军独立师主动与大批日伪军激战。在日伪军即将对以磐石为中心的抗日根据地进行大“讨伐”的背景下,红军在不断发展壮大,并编成了东北人民革命军独立师,使日伪当局感到震惊,日本关东军司令部决定以日军第十师团为主力,纠集了奉天、吉林等地的守备队、警备司令部所属日伪军共12000余人。他们每隔二三十里就设立碉堡驻军,实行大兵团“围剿”和小部队“讨伐”。“每天都有飞机进行投弹,极尽其威胁恐吓之能事。”日军到处实行“三光政策”,推行“暂时保甲法”。由于日伪军的“讨伐”烧杀,根据地遭到很大损失。在严酷的形势面前,磐石中心县委与独立师司令部召开了联席会议,决定贯彻落实省委“七一”指示和县委8月“关于转变死守游击区的决议”,到辉发江南的地区去开辟新解放区。10月27日雪后的初冬,已经天寒地冻,江面上结了一层薄冰,大多数战士此时还没有穿上棉农。杨靖宇和李红光把自己的坐骑让给警卫员李光和李学海这两名15岁的小战士,带头用枪托打开薄冰,撸起裤腿涉水过江。
独立师挺进到金川县后,杨靖宇同李红光谋划了作战计划。当队伍驻进一个小屯时,李红光在小屯里找来了3名正在砍柴的农民,对他们说:“不要怕,我们是人民革命军,是专打日本的。你们回去以后,到小金川的警察署报告,就说红军要打小金川。”三位农民连连摇头说:“不敢,不敢!”李红光笑着说:“你们回去就报告,这是对我们的帮助。”此招儿果然很灵,伪军司令邵本良在得到这一信息后,把驻扎在凉水河镇的3个保安队500多人都调了出来去增援小金川,凉水河子只剩下了30多名伪警察和保安队员。杨靖宇高兴地对李红光说:“这回邵本良上你的当了!”李红光回答说:“这就是我们过江后的见面礼!”11月1日晚上,趁敌人毫无戒备,人民革命军经过急行军,包围了凉水河子,顺利地俘虏了正在睡大觉的敌哨兵。接着,又解决了守在炮台里面的敌人。李红光率领保安连和机枪班包围了伪警察署和伪保安队驻地,战士们摸进去之后,发现敌人仍在酣睡,战士们把挂在墙上的枪都取下来之后,李红光举枪向上打了一枪,把敌人从睡梦中惊醒之后,大声喝道:“我们红军来了,举起手来!”战士们也端着机枪或举起手榴弹高喊:“举起手来!”在场所有的敌人都乖乖地成了俘虏。接着,焚毁了伪警察署和保安队的住所院里的炮台。拂晓前撤离时,为了进一步迷惑敌人,又派出保安连大摇大摆地向四道沟进发,而大部队则在山沟里隐蔽迂回,待机攻打小金川。果然,敌人又中计,3个保安队的敌人闻讯后,急忙离开小金川向四道沟方向开去。于是,人民革命军又趁小金川防守空虚,于11月4日拂晓前包围了小金川,仅用半小时的功夫,就全歼了驻小金川的守敌,缴获了一批武器弹药。独立师刚刚渡过辉发江,三天连克两个镇,给东边道的日伪军以沉重的打击。
邵本良被独立师痛击后,气急败坏,连夜派人向他的日本主子求援。第二天,2000多日军乘坐火车飞奔而来,黄乎乎的布满了山谷,再加上邵本良部伪军3个连,240多人,从四面八方一齐向杨靖宇的驻地包抄过来。杨靖宇和李红光正看地图选择突围方向时,一个哨兵风风火火跑过来报告说,在村外抓到邵本良的传令兵,从身上搜出邵本良写给他的一个营长的信。杨靖宇拆开信,只见信上写道:“杨靖宇可能从你处突围,你处兵力虽薄,但确信定能堵住,务必坚守阵地,吾正调动东边部队予以增援……”杨靖宇和李红光看完信后,马上展开地图,杨靖宇笑着说:“看来不能这么简单,这封信有诈。”李红光继续分析说:“邵本良想来个调虎离山,把我们诱进他的圈套。”“对,他所说的兵力薄弱的地方和那个东边,恰恰正是他们防守最严的地方。但是,邵本良自以为聪明,其实很笨,我们可不会上他的当!”“今天晚上我们来个声东击西!”杨靖宇立即给一团团长写了一封信,声言即日率军向东打回头沟,也故意将信落到敌人手中,邵本良信以为真,立即率其主力到回头沟进行堵截。深夜,繁星闪烁,月色朦胧。忽然,东边响起了稀疏的抢声,邵本良马上命令所有部队向东靠拢。等他的部队过去以后,再也找不到游击队了。第二天早晨,邵本良得到报告,杨靖宇部队已从大荒沟消失,去向不明。原来,昨晚东边响起的抢声,是杨靖宇派小部队所做的佯攻;大部队早已越过树木稀疏的山梁,悄悄地从西北方向穿过出去远走高飞了。
抗联过江以后捷报频传,声威大振。当时,活动在辉发江北的抗日军有几十股10000多人。他们认为,人民革命军是真抗日的,各抗日武装都积极向人民革命军独立师靠拢。经过多次接触和联合作战,都取得了辉煌的战果。杨靖宇认为,在各抗日军中建立抗日统一战线组织的时机已经成熟。于是,经过一段时间的紧张筹备之后,于1934年2月21日,在临江县密林中的城墙砬子,召开了有17支抗日武装部队首领参加的抗日军大会。会议进行了六天。杨靖宇作了题为《目前东北的抗日形势》的报告,阐述了党的抗日主张,号召抗日军领导人:“今日联合,不可遇难而退,斗争是长期的。”许多抗日军首领也在会上发了言,纷纷表示愿与共产党一起,把抗日救国斗争进行到底。最后,大会决定成立“东北抗日联军总指挥部”,这是东北最早成立的抗联“总指挥部”。选举总指挥部的领导成员时,会场气氛隆重而庄严,选举每个成员都采用投票的办法。杨靖宇当选总指挥,李红光当选为参谋长。会议决定把抗日军编在8个支队。会议还发表了《东北抗日联军总指挥部成立宣言》,通过了“联合作战条例”等。取消了山林队报号的称谓,各部队间行文或发报告,都采用正式格式和手续。
1934年10月末,杨靖宇、李红光率领师部、三团、新扩建的五团和保安连500多人在辉南、金川一带活动。一天来到柳河了以东的轱辘屯宿营。忽然,岗哨发出了报警的枪声,紧接着密集的枪声从四周响起。杨靖宇、李红光立即带着队伍冲出村外,听哨兵报告说:“敌人大部队从南、北、西三面‘压’过来了。”李红光立即果断地命令道:“快占领东山!”接着,他把机枪部署在前沿阻击敌人,掩护杨靖宇等同志撤离前沿,保证了司令部的安全。敌人依仗优势装备,在迫击炮和机枪的掩护下发起了冲锋。当敌人冲到离独立师阵地50米时,李红光一声令下,用密集的火力打退了敌人一次又一次的冲锋。李红光弹不虚发,阵地前到处是敌人的尸体。
夜幕降临时,双方停止了射击,敌人点燃篝火取暖,不时地往独立师阵地放冷枪。独立师为防止暴露目标,没有生火;再加上我军战前就断了粮,指战员只好忍饥受冻。这样的战斗持续了三天三夜,敌人在不断增兵,而我独立师战士的子弹就要打光了,情况十分危急。杨靖宇与李红光研究确定了突围方案,由李红光率领从机枪班和三团抽出的40名战士,换上部队携带的从敌人那里缴获来的日军军装,冒充日军在前面开路,并把旧军服挂在树上迷惑敌人。杨靖宇率领主力在树林里隐蔽待机进行突围。李红光率领化装成日军守备队员的战士,大模大样地向回头沟方向的日军阵地进发,走到轱辘屯时,李红光用熟练的日语向屯内喊了一番话。由于李红光说的日语很流利,对日军作战规律又比较熟悉,而且还有过化装成日军作战的经验,所以,这次更是艺高人胆大。不一会,他们就望见一名日军中尉带着1小队日军举着火把出了屯,李红光吹了一下军号,意思是:“我们是从阵地上刚刚撤下来,你们是哪部分的?”对方以为是自己人,没有什么戒备。当那支日军走到跟前时,领队的日军中尉一看,李红光的军衔是大尉,他立刻规规矩矩地站在队前等待训话。李红光当即用日语大声喝道:“混蛋!红军都要跑了,你们还在睡觉!”说完,他没等那个日军军官反应过来,便手起刀落,将那个日军军官头砍落地上。与之同来的那队日本士兵,各个都被吓傻了,乖乖地被缴了械。这一仗一枪未打,就攻破了敌人的前沿阵地。李红光率队过了山岗,发现从凉水河子方向开来几辆汽车。起初以为是敌人追兵,心里有些紧张。后来一看,车上人不多,装的是物资,有可能是给作战部队送给养的,李红光决定上前进行阻击。他一招手,汽车全停下来了。司机一看,眼前这个日本官的官衔很大,急忙下车报告说:“一共6辆汽车,4辆弹药,两车食品、药品……”还没等敌人司机报告完,李红光就用日语训斥道:“为什么来的这么晚?”说着,大刀一挥,将第一个司机砍死,其他司机吓得目瞪口呆。李红光命令赶快卸车,这时杨靖宇已率主力部队跟了上来,接着,战士们兴高采烈地搬运战利品,并带着战利品转移到濛江。
三
1934年11月7日是苏联“十月革命节”纪念日,经南满第一次党代表大会决定,正式成立东北人民革命军第一军两个师,组建临南满特委。杨靖宇担任人民革命军军长兼政委。下设两个师,李红光出任一师师长兼政委。下设3个团。师直属部队有机枪连、少年连和十一连。一师主要以龙岗山脉为后方根据地,主要活动于通化、临江、柳河、清原、兴京、桓仁等县。改编后的一军直接归南满特委领导。
一师在师长李红光的率领下,12月间出国作战,一师主力部队渡过冰封的鸭绿江后,一举攻下日本侵占下的朝鲜罗山城,受到当地朝鲜人民的热烈欢迎,他们热烈拥护这支由中朝人民组成的抗日部队。一师主力在罗山城向朝鲜人民宣传了中朝人民联合起来共同抗日的道理,扩大了东北人民革命军的影响。当天,就有10余名朝鲜青年志愿参加了部队。一师在该城住了一天,次日满载胜利品返回了鸭绿江北岸。1935年2月,李红光又率领一师100多人攻打朝鲜平安北道的东兴县城,而后挥师挺进临江三道沟,与军部杨靖宇将军会师。当时,杨靖宇将军饶有兴致地把一张敌伪报纸交给了李红光,报纸上的几行醒目大字是:“女匪李红光者,袭击东兴城,是国境警备史上的空前事变。”引起了众人的哈哈大笑,原来,凶顽而好臆断的敌人,把李红光当成了“女匪”。
3月14日,李红光率领第一师第五团南下桓仁组建骑兵队时,偶然获悉伪通化县长徐伟儒和日本参事官在柳河县开完会即将返回通化。于是临时改变行军计划,立即率领五团和少年连200多人,在驼腰岭的密林中,伏击了敌人的两辆汽车,活捉了伪县长徐伟儒和日本参事官,缴获10余支枪。接着急速向南挺进,到兴京与杨靖宇会师。这时军部在原保卫连和教导一、二连的基础上,扩编成了教导一团,并全部改成骑兵。李红光师长也把一师新编了师属机枪连、少年连、十一连。李红光看到军部已经全部改为骑兵,非常羡慕。李红光师长也要把师直各部全部改建成骑兵,提高快速反应能力,增强部队的灵活性。当时一师师部已有部分骑兵,尚缺100多匹马。李红光为筹集马匹,袭击了兴京县一个日本人开设的木场,得马10余匹。这天中午,部队来到桓仁、兴京交界的老爷岭,突然听到了枪声骤起,原来是我方尖兵与从橙厂方向开来的200多名日伪军接上火,战斗从下午3点多钟一直进行到黄昏。这时,敌人又一次组织冲锋,集中了密集火力向一师机枪阵地袭来,敌人的子弹像雨点似地打过来,一名机枪手不幸中弹牺牲,李红光冲上去接过机枪,瞄准敌人的火力点狠狠地射出复仇的子弹,日伪军一排排倒在阵地前。突然,一颗罪恶的子弹打在了师长的右胸膛,鲜血顿时透过了旧军衣,滴落在黑色的土地上。战士们立即把他抬下阵地,翻过东岗送到桓仁县海青伙洛根据地的黑瞎子望密营。但终因伤势太重,以及缺医少药,经抢救无效,李红光于5月12日牺牲,时年仅25岁的。当噩耗传到长白山的密林中,杨靖宇十分悲痛地说:“李红光是难得的将才,他的牺牲是东北人民革命军的重大损失。”
当地群众出于对他的敬仰,将他的遗体葬在兴京县(新宾县)大青沟黑瞎子望的一棵大核桃树下。1991年10月15日由中共新宾县委、县政府在新宾镇后山建立了抗日英烈纪念碑。碑后面上方铭刻着李红光等18位烈士名单,在纪念碑的侧面矗立着抗日英烈李红光的半身塑像碑,记录着人们对烈士们的永远怀念。□
(作者单位:吉林磐石市粮食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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