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冰河三人共渡,长吟短唱爱的双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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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捷与张之超相恋5年。张之超被查出患白血病之后,她更是不离不弃,坚守在他身边。可是,没想到,张之超对她越来越冷漠,还一次又一次提出分手。李捷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找到了答案:她苦恋的男友,竟有了新的女友……
  
  爱至骨髓深处,却又生生剥离
  
  2008年4月15日,北京市通州区正在跑电脑销售业务的张之超接到通州263医院血液科电话,让他到医院拿血样报告。张之超赶到医院,一看报告单,惊住了:患有M5型白血病。
  太突然了。一个月前,张之超感觉身体逐渐消瘦,睡觉盗汗,连续十余天高烧。但是,怎么就是“白血病”呢?他拿出电话,想将这不幸的消息告诉父母。不过,犹豫一会后,他却先将电话打给了女友李捷。
  张之超是北京市通州区桥庄村人,1987年出生,是家中独子。父亲张泽芳,种地为生,母亲叫王春联,体弱多病。2006年,张之超中专毕业,跑起了电脑销售。李捷是他的同学,小张之超一岁,也是通州人,父母都是做生意的,家境比张家好很多。他们的爱情一直遭到李捷父母的反对。
  2007年,李捷考入中国政法大学金融系进修本科,父母更加不同意恋情发展下去。重重阻力下,李捷信守爱的诺言,5年里一直固守着这一份苦恋。她哪会想到,熬到现在,却传来这样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
  4月18日,在李捷陪护下,张之超住进通州263医院。5月28日,为了让恋人得到更好治疗,李捷又将他转到北京304医院。治疗费用是昂贵的,李捷取出了自己银行卡上的学费8000余元,又问父母要了4000元,全存入恋人的账户上。张之超的病情暂时得到控制。
  2009年11月,张之超的病情恶化。医院3次下达病危通知书。医生说,如果再不进行骨髓移植,他的生命最多只有半年了。残酷的结论,撕裂着李捷的心,张之超也欲哭无泪。他在想:骨髓在哪里?巨额手术费用又在哪里?已经花去二十多万元了,家里早已债台高筑。看到女儿痴心地守望着一个白血病人,李捷父母已经数次来医院,要将她拉回家中。
  一个又一个夜晚,张之超整夜难眠。他最终无奈地想到:分手吧,让她去拥有自己的幸福吧。
  张之超开始冷漠李捷。
  他的话明显少了,有时一天也不说一句话。李捷问什么事,他的回应简短,或者干脆不回应。他的目光也不再如以前时时追随在李捷的身影上。每天,他就那样绷着脸,看天花板,或看窗外。后来,他更“变本加厉”,不是嫌饭冷了,水热了,就是怪李捷喂饭喂水的手重了。甚至,他开始无缘无故生气、吵闹、大吼大叫。
  在又一次无故吵闹之后,张之超竟然吼叫着叫李捷走开,要她“永远地离开他”。
  尽管受尽委屈,也对男友一次次提出分手不解,但是,李捷将眼泪流在心里,一如既往地陪护在张之超身边。因为,她知道,他根本就离不开她,她也无法将他舍弃。
  
  一双手加一双手,围成生命之圆
  
  2009年12月28日,在又一个化疗疗程结束后,张之超出院回家休养。
  2010年元旦过后,李捷来到张之超家。可是,她没想到,一走进张家的门,她看到,张之超的身边竟陪伴有一个女孩子。而且,这个女孩还是自己的初中同学吴俊仪。
  李捷极为震惊。这是怎么回事?面面相觑中,张之超倒显得冷静。他告诉李捷,俊仪是他青梅竹马长大的童年伙伴,两人感情甚笃,初中毕业后便各奔前程,没有过多联系。元旦前两个月,她突然得知张之超病了,并坚决地回到他身边,要一起走过以后的艰难岁月。
  李捷一时呆住了,心如刀绞。
  连续几天,李捷仍在想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一旦冷静下来,她就发现不对。5年时间,没见过也没听说过张之超有什么初恋女友呀。即使有,在这样的时候,他未必还有心思抛开自己来重温一段旧情?
  李捷约出吴俊仪,请求她告诉自己真相。
  吴俊仪一声叹息,未语而先流下了眼泪。她说,她只是张之超的“临时女友”。元旦前,张之超在网上找到自己,说起了他的病情,也说起了你这些年来背负着多大的压力来爱他,来为他付出。特别是他病后,你连学业也终止了。为此,他深感不安。逼你离开未遂后,他想唯一的办法只有找一个临时女友来演一曲双簧,逼你分手了。
  “如果可以,如果你能放下背负多年的重担,至少回到学校完成学业,我来当个临时女友又何妨?纵使替代你来爱他,来陪护他走过这段艰难岁月,我也是情愿的呀……”
  说着说着,两个女孩抱在一起,泣不成声。
  就在这一天,两个女孩约定:牵起手来,不论友情不论爱,共同拯救张之超的生命。新年开学,李捷回到中国政法大学,继续中断了一年多的学业。而吴俊仪边上班,边利用空余时间来陪护张之超。
  回到学校后,李捷即给张之超打来问候电话,她并没有点破张之超安排的这出双簧。她不想再给他一丁点压力。接了她的电话,张之超长久不语,为了深深爱恋的她,总是回复给了她“快乐”的笑声。
  作为“女友”,吴俊芳只要不上班,就会来到张之超身边。陪他聊天散步,或者给他熬药喂汤。看上去,像恋人,更像兄妹。
  
  三人携手,共淌生命冰河
  
  因为有了吴俊仪的陪护,李捷用更多的时间来寻找引渡恋人趟过生命冰海的诺亚方舟。她在网上搜索有关骨髓移植的信息,在不同网站向人们呼求能与张之超相配型的骨髓。同时,她又开始寻找治疗白血病的民间良方。
  李捷多方走访打探,得知北京有一中医专家有治疗这类白血病的中药秘方,且以这个药方治疗好了多个病例。她高兴之极,很快找到了这位中医专家。
  一个疗程的药物凑齐后,李捷来到了张之超家。她与吴俊仪先通了电话,约定两人在他家见面。吴俊仪离张家近,比李捷先到。李捷一进门,就看到她陪坐在张之超床边,正剥香蕉给他吃。这曾经是多么熟悉的场景,不过,床边的人却不是她。明明知道那是一位假恋人,但李捷的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她走过去,轻轻地叫一声“之超,我看你来了。”然后,接过了香蕉。吴俊仪起了身:“我到外面走走,你们也几个月不见了,好好聊聊。”坐下来,李捷想说点什么,但是,她发现,要说的太多,一时还真不知从哪说起。她只是看着张之超,久久地,久久地,然后,抑制不住自己,双手捧起了他的脸。
  面对两双手的挽扶,两个胸膛的温暖,张之超告诉自己,不能成为厄运的懦夫,没有理由不再好好活下去。
  于是,张之超比以往更大强度强化自己的体能。每天一早,他会沿着家乡的小路,走上半个到一个小时。下午,又顺着原路再走一圈。有时,他会爬爬屋后的小山,能爬多高就多高。每顿饭,也尽可能多吃。米饭吃不了,就吃粥。粥喝不进,连水也要多喝几次。而对于药物,纵使最苦最难入口,他也是照单全收。比如含半夏的几副中药,它需用生姜捣汁共同服下,它的服用就是相当痛苦的一个过程。刚入喉时是甘甜的,可15秒之后,嘴里开始感觉火辣辣的痛,然后是喉咙,每次服用时,张之超都会难受得冷汗直冒,但是他都坚持下来了。也不知吃了多少药,也不知肚子里灌了多少药水,他只知道,三个月一个疗程结束,家里后院菜地里,药渣隆起了一个小山堆。
  前期化疗加上这段时间的中药服用,张之超感觉身体比此前舒爽多了。再照照镜子,竟然看到了一些新生的乌发,而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他非常高兴。2010年7月8日,在吴俊仪陪护下,他前往北京304医院做血液检测。检查表明,他的情况大有好转。血液中白细胞含量、血像等相关指标,竟然比化疗前提升了将近一倍。当喜极而泣的张之超向医生们说起两个女孩的故事时,大家都赞叹不已。
  最令人高兴的消息,当然要先告诉两个生命中至关重要的姑娘。控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张之超拿起电话,尽可能平静地将医学检查报告读给两个女孩子听——两个女孩听了,竟然回复的是同一句话:“之超,祝福你。”然后,她们说,今天我们就到你家,共同庆贺你的新生。
  听了这话,张之超又一阵感叹。对于这两个陪伴自己走过生死的女孩,他内心有太多的感恩和爱。他知道,一个是曾经的恋人,一个是他可以托付生死的朋友。他微笑着,设想着如何向李捷解释他启用临时女友的一幕双簧。
  回到家中,李捷和吴俊仪已经到了,两个美丽的女孩脸上笑成一朵花。坐下来,3个人又看了一会检测单。这时,张之超向吴俊仪使了个眼色,要开口说出他当初的“爱的设计”。不想,吴俊仪一声调皮大笑,制止了他。看到不知所措的张之超,吴俊仪抓起他的手放到李捷手上,顽皮地说:“现在,我物归原主。他是你的王子,你是他的公主,过去是,现在是,将来是。而我,就算做了一场爱情花事的花仆吧。现在,花期已到,而我也要退休了。”见张之超眼里还有迷惑的神色,吴俊仪又将她与李捷如何反演双簧的前前后后陈述了一遍。至此,一场最真挚的友情与爱情交织的戏,落下帷幕。当太阳西下的时候,吴俊仪起身离开。李捷与张之超将她送到门口,看她美丽的背影慢慢走远,两个人抱在一起,流下了泪水。
  2010年9月,李捷放弃了可以留在北京市区应聘的工作而到通州区一保险公司做了一名普通职员。她这样做,不为别的,只为能继续照顾张之超,只为继续实现青葱岁月中爱的承诺。上班后,李捷将自己第一个月的工资2800元全给了张之超的母亲,老人拒绝了多次,她说:“我家里父母不需要钱,而之超还需要巩固治疗。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因为,白血病有着不小的复发概率。”说完,她的脸上又一片凝重。现在曾经患难的三个人,会时常聚在一起,共叙那份友情和爱恋。经过这场生死之恋后,李捷的母亲也尊重了女儿的选择,同意接受张之超。
  责编/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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