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向那片绿

来源 :解放军生活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never0005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被第二炮兵政治部文工团拒绝那年,苗博已经是成名的主持人了。
  “身高、形象、声音都没问题,就是主持风格太电视化了,没‘兵味儿’。”台下就座的领导是这样评价的。是啊,太电视化了,苗博本来就是电视主持人,而且已经在电视屏幕上活跃了好些年头。
  滹沱河上的新兵
  在电视节目以井喷般的势头层出不穷的那几年,苗博几乎做遍了当时电视上所有的节目形式。得到二炮文工团招收男主持人的消息时,苗博兴冲冲地去参加了考试,可是带着“十项全能”的光环走上台的他,就这样吃了闭门羹。
  走出文工团大门,苗博没有选择把这段不荣耀的历史“闷”起来,而是选了个地方把自己“闷”了起来。想穿军装的苗博骨子里有股不认输的劲儿,他去了武警河北总队的滹沱河大桥执勤中队,当了“兵”。
  台里有部队节目,然而这次下来,苗博不是采访,不是慰问,不是走马观花。中队官兵带着好奇的眼光打量着这个从电视里走出来的主持人,见证了苗博一步步艰难地适应警营生活的过程——对官兵来说,适应这个从天而降的“新兵”也是一个不短的过程。“要是我稍微带点惰性,他们也不会太要求我的,这方面需要我自觉做好。”苗博事后回忆。
  于是,从整理内务、打背包学起,到“混”进队列训练、体能训练,苗博记得自己“新兵连”那几天,每天光练敬礼就要练几百次。硬性指标上,最大的难关无疑是五公里长跑。然而心里那些柔性的东西,却在这段警营生涯里承受着更深层的考验。
  “当兵”半个月后,苗博开始给自己排夜间哨。他深深记得,凌晨2点到4点的那一班岗几乎是全天最痛苦的。在睡得最深、最甜的时候爬起来,跟着哨兵一起走上哨位,这一关过了之后,战士们喊“苗老师”时的语气开始不同了,苗博知道,他在这里有朋友了。
  “新兵”生涯中也不全是苦,毕竟是文艺圈儿里摸爬滚打久了,在班里组织个小活动、办个板报、做个采访、写点东西给省内的报刊投投稿什么的,对苗博来说还是手到擒来的事情。难得来了这么一位“多面手”,官兵也觉得是件很好玩的事。
  “入伍”一个多月的时候,苗博的爱人从石家庄坐火车去保定,途经滹沱河大桥。自从苗博“当兵”以来,两个人就没见过面。在电话里,两人约好了在大桥见一面。火车通过大桥的时候,苗博穿着一身军装站在桥下对着火车拼命地挥手,另一只手举着电话有些兴奋地问:“看到我没有?看到我没有?”“看到了。”电话那头答道。两个人的语气都很平常,但彼此都懂得对方心里的想念。




  苗博知道,此时的分离并不是为了赌一口气。他的父亲是军人,6岁之前,他也是在军营里长大,“回归”军营的梦一旦萌发,就再也浇不灭了。早在高中时代他就有过参军的想法,体检之后却被家人拦了下来——他们舍不得。而这一次,苗博志在必得,他正在以义无反顾的姿态奋力扑向自己的人生理想。从五光十色的演播厅走出来,强迫自己来到这个清苦、寂寞的地方,把自己放逐在花花世界之外,学会跟寂寞交流、与沉默为伍,这都是他预想好的锤炼内容。两个月的警营生活说短不短,说长不长,跟中队官兵洒泪道别时的苗博觉得自己获得了某种意义上的成熟。
  没领奖的优秀主持人
  离开电视台两个月,苗博回到台里就给自己录了张光盘。他借了套军装穿上,按自己揣摩出的“部队方式”播了一段文艺演出的报幕词,又表演了一段诗朗诵。录制完毕后,自己看的时候,也不由得为自己的变化暗暗吃惊。
  苗博把这张光盘寄给了一位二炮的首长,附上了几句简短文字,大致介绍了自己“考试落榜”后下部队“当兵”的故事,讲述了对部队情感上的变化。不久,苗博接到了首长的来电:“你这孩子真执著。”
  五年一度的全军文艺汇演在这一年举办了第八届,这标志着苗博职业生涯的转折点。刚刚走出警营的苗博,如愿站在第二炮兵的舞台上。苗博把这次演出视作自己的第二次考试,压力真的“山大”。严格来讲,部队的节目——尤其是正式的文艺演出,有其特殊性。主持人不再具备地方文艺晚会或是电视节目的“主持”功能,不再负责掌控整台节目的氛围和节奏。在苗博看来,同样手握话筒,穿上军装的他更应该被称为“报幕员、朗诵者和演员”,更多时候需要以朗诵的形式来串起一个个节目。虽然按部就班的表演形式看似不再需要太多临场应变的能力,但“零发挥”的硬要求同样不是等闲可以达到的。
  这台节目,他们一共演了16场。苗博记得,最后一场的主持词,他是在演出前一天下午拿到手的。已经烂熟于胸的大段主持词中,个别字句的修改最容易记混,演出前,他背了一夜。16场演出,场场有修改,苗博没有出过一次错。第八届全军文艺汇演的大幕落下时,与苗博搭档的女主持人获得了优秀主持人奖——这是一个不颁发给个人、只颁发给一组主持人的奖项。获奖的是一组,领奖的是一个人,只因为苗博当时还没有成为二炮文工团的正式一员。
  “龙宫”之路
  这是一场成功的“大考”,苗博不久后正式入伍。他是全军第一个以专业主持人身份特招入伍的,在他之前,所有文艺团体的主持人几乎都是由演员、歌手来担当的。在全军文艺汇演的舞台上锤炼一圈的苗博意识到,部队的主持人拼的不是临场应变,而是心理素质;除了外部技巧,更重要的是强大的心理支撑。
  正式入伍的命令下完不到一个月,苗博给团里打报告,要求下连当兵锻炼——这一次,是真的当“兵”了。在南方某值班旅的发射连,苗博第一次进入了神秘的地下“龙宫”,见到了二炮部队为之战斗、为之奔忙、为之坚守的国之重器。在“长剑”面前,苗博的心悸动不已:“有这个,就没人敢欺负咱……”这是苗博当时的想法。
  蛰伏在深山里的,除了神秘的兵器,还有同样神秘的导弹兵。那种彻底与世隔绝的生活同样震撼着一个“新兵”的心灵。“他们不会被寂寞击垮,他们的沉默只是一种‘冬眠’,这是一种修炼心性的生活状态。”苗博说。
  从敲响二炮文工团的大门到走进深山当兵,似乎是倏忽之间,苗博不止台风脱胎换骨,对部队的感情也是一发不可收拾。
  2007年,全军首届舞台艺术主持人大赛上,二炮选送的4名主持人共同获得团体金奖,领队苗博获得个人银奖,荣立了三等功。佩上军功章的苗博显得波澜不惊:“这是跟付出成正比的,军功章是对以后工作的一种促进。”
  赛后,中央电视台《红星艺苑》节目的制片人找到了苗博,对方觉得苗博的“范儿”很适合做电视节目。“范儿”这东西很微妙,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多年的电视主持经历终究让苗博“暴露”了。
  7年了,苗博在《红星艺苑》这档双拥主题的文艺节目里飞遍大江南北。每期节目的主持人都是军地结合,于是在舞台上,苗博“跟央视的女主持人们配合了一圈儿”。
  舞台上的热闹、精彩之外,台下的收获同样重要。每到一地,他们都会遇到些感人的事。苗博曾经访问过一个来自消防部队的战士,年轻的战士立过两次二等功,遇到重大险情每每冲锋在前,但站在话筒前面却什么都不会说。在我们的队伍里,这样的人太多太多,他们对部队的爱找不到一个精准的词汇去形容,他们只会说:“这都是应该做的。”“这才是最感人的。”苗博说,“这是源于集体荣誉感的一种感情,你可以把它形容为坚忍、奉献、付出,就好像我们二炮部队那些在大山里的战士,他们肯定也想家,不说出口却感人至深。”
  其实,舞台上的苗博,舞台下的他们,不是一样的吗?
  北京电视台春节双拥晚会、中央电视台《军营明星大拜年》、全军八一晚会……不到10年时间,苗博已然成为全军最高规格文艺晚会舞台上的“名嘴”,更是连续5届主持中央军委慰问驻京部队老干部文艺晚会。
  在源源不绝的荣誉面前,苗博说:“这不是我一个人的荣誉,我为我是二炮的一员感到荣幸。”
其他文献
个性飞扬,“海归格格”偏要抛头露面  金默玉,原名爱新觉罗·显琦,1918年出生于辽宁省旅顺市,她是清末八大亲王之一肃亲王善耆38个孩子中最小的女儿,她是川岛芳子的亲妹妹。  金默玉出生时,父亲已经在东北流亡6年了,所以她没有赶上肃王府的鼎盛年代。整个童年,金默玉都在旅顺的宅邸里度过。那个大宅院里,前清的礼仪还沿袭着。她们落坐时得规规矩矩,只能半个屁股坐在凳子上,跟谁说话要慢慢把头扭过去,耳朵上的
压力性损伤(PI),被作为患者十大安全目标之一被纳入护理管理,新入职护士的PI相关培训是职前教育的重要内容之一[1].临床研究表明,Braden量表评分与PI的发生率成负相关,护士利
期刊
2014年8月26日,新励成教育科技集团董事长吴云川受邀出席在马来西亚吉隆坡举办的第13届亚太国际世纪企业家精英大奖峰会及颁奖典礼,并荣获本次颁奖大会隆重颁出的“亚太杰出品牌新锐女性企业家”殊荣。  “亚太杰出品牌”国际认证是亚太区最具权威的品牌国际认证之一,认证标志已被公认为卓越品牌的象征。卓越年会组委会通过表彰市场上稳健殷实、表现卓越及对社会有所贡献的企业及企业家,从而提升企业界整体形象,激励
目的:探讨脑膜癌病的临床表现、影像学特征、脑脊液特点和预后。方法:回顾性分析2015年5月1日至2020年5月31日于河南省人民医院就诊的脑脊液细胞学证实的脑膜癌病患者的临床
[目的]基于数据挖掘分析朱仁康老中医治疗脂溢性皮炎(seborrheic dermatitis,SD)的用药经验。[方法]采用中国中医科学院中医药信息研究所研发的“古今医案云平台V1.4”,基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