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枯萎的墓穴边,站成一棵永恒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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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我喜欢驻足在街口注视垃圾箱旁拿着勾子专注钩垃圾的老太太。老太太的背影和一个人很像,瘦削的,像一片叶子。
  那个人走了,她去了天堂,可是谁也不知道,她的死和我有关。
  小时候,她不喜欢我,妈妈带我回家看她,她对我不闻不问。她的眼睛老是盯在那两个孙子身上,这一切只因为我是一个女孩。
  有一次,她从箱子里翻出了两个圆圆的红苹果,我以为也有我一份,便凑上前,谁知她都给了蹦跳着扑上来的孙子。她说女孩子没用,将来都是要嫁人的,男人才有用!家里的大事小情都要靠男人。
  妈妈学习很好,可是刚初中毕业就不念了,听说妈妈搂着重点高中的录取通知书哭了一夜。妈妈的两个哥哥学习处在下游却一直读到高中毕业。妈妈没有选择背朝黄土面朝天的日子,在一个很冷的清晨,十八岁的她执着地背起简单的行囊加入了进城打工的大军。
  她从超市的收银员做起,吃苦耐劳,跌倒再站起,现在已经成长为水果批发业有名的女强人。她常对我说,女孩一定要坚强独立。
  妈带我回家,她对我的态度明显有了转变,变得相当热情。而我不冷不热,我记得她对我的伤害,那种伤害在心里生了根发了芽,抽出了缠缠绕绕的藤蔓覆盖了我的心。
  舅舅的两个孩子很不争气,初中时就因为打架斗殴双双辍学,而我的成绩一路高歌。大年夜,众人围在一起吃饺子,她把最大的一个饺子夹到了我的碗里。她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妞妞,吃吧,将来考上重点大学!我没有碰那个饺子而是冷冷地说:考什么大学,女孩生来就是没出息的!她很尴尬,找个借口去了厨房。妈妈白了我一眼,我心里却很解气。
  我考上重点高中以后,妈妈在郊区买了一栋楼房。妈说她和爸都忙没有时间照顾我,只好请别人了,我问请谁来,妈没说。
  那天中午我刚推开家门,就看到了她讪讪的笑脸。我没有想到会是她,怎么会是她呢?我相当失望,可是却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表露。我装作热情地招呼她,她很高兴,不住地说,妞妞长大了,懂事了……
  桌子上肉炒土豆丝还冒着热气,地板上有三三两两的鞋印,一件沾着柴禾的粗布衣搭在沙发上。她搓着手,手上有明显的泥垢,她的牙齿漆黑,好像这辈子都没刷过牙……我很饿,可是我却没有拿起筷子,我说我在食堂吃过了。
  她念念叨叨地说:我来时你妈告诉你一声好了,你这个丢三拉四的妈!我哭笑不得,我不敢想像今后的生活,天天面对她,天天和她在一起!她是一株植物,只适合长在乡下的泥巴中,却硬生生被搬到了城里。
  她只能来到城里了,她没有了老伴,今天在大儿子那里住两天,明天又到二儿子那里住两天。因为她的归宿问题,两个家庭争吵不断。与其说她来照顾我,不如说我的妈妈收容了她,给了她一个安稳的家。
  早晨我会早起十分钟到附近的小吃摊吃早点,而中午我根本不回来,我是故意这样做的,就是为了减少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每天晚上,她都在楼口接我,看着我出现她会欢喜地接过我的书包背在肩上,跟在我身后。晚饭频频更换花样,而我只是蜻蜓点水般一扫而过。她不说什么,依然乐此不疲。
  她是寂寞的,在这个新环境里她没有熟悉的人。有好几次她蹭到我的小屋里欲言又止,她想和我说话,我懂。我大声咳嗽几声她就会识趣地走开,留下一声长长的叹息砸在我的心头。
  一天,我闻到屋里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推开她的屋门,我看到了一片凌乱不堪的景象。床上、地上,全是矿泉水瓶和易拉罐。我气愤至极狠狠地训斥了她,告诉她,我们家不是垃圾场!她小声叨咕:这些东西扔掉怪可惜的,收集到一起是可以换钱的……
  我狠狠地说:不需要!她低着头,一点点地把东西收走。我分明看见了她小小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可是我竟一点心痛的感觉也没有,我心里只有憎恶和讨厌!
  我们之间的距离从我小时候那一天开始就有了,而且现在还在无限地拉大。我们站在一条河的两岸,亲情是联系我们的纽带,但是由于我的冷漠,纽带已经出现了裂痕。
  我一直以为她胆小懦弱,但那件事的发生让我改变了对她的看法。
  从见到李卓远的那天起,我就爱上了他,他高高帅帅的,有着黑宝石一样的眼睛,和他对视时,我会控制不住地心跳。可是我不敢表白,我只能用拼命努力学习来掩盖内心的悸动。不知过了多少日落晨昏,某天,他突然递给我一张纸条:你和别人不一样,你平静安然,就像幽谷里的野百合,在尘世之外吐露着心的芬芳……
  我欣喜若狂,我没想到,李卓远竟然也在偷偷地爱着我。我们很快走近了,繁重枯燥的生活中像多了一架华美的钢琴,李卓远是最优秀的琴师,他用纤细的手指把那些躲藏的欢乐全部点燃。
  周六晚上,我把李卓远带到了家里,我们的借口是共同探讨数学题。李卓远敞着怀,胸膛有力地起伏着,青春逼人。以前我们只是拥抱,相互抚摸,可是今天李卓远的眼睛里放出了异样的光。他捧起了我的脸用柔软的舌头在我的口腔里探寻,奇怪的湿润一直向下延伸迷失了我的心。
  他强有力的揉搓让我意乱情迷,我竟忘了身处何地,开始小心地回应,努力地迎合。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开始时是有节奏的轻轻的敲击,后来声音越来越急促,李卓远对敲门声置若罔闻,他已经急不可待。
  我很紧张,可是我被他抱得紧紧的,想挣脱却没有一点力气。门被咣当一声踹开了,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张我无比熟悉却又相当陌生的脸。两个马上要燃烧在一起的身体适时分开了,我们面红耳赤。
  李卓远哆嗦着提了好几次裤子都没提上,我不知说什么才好。我是被什么冲昏了头脑,怎么把同在一个屋檐下的她忘了呢?
  她的脸胀得通红,指着我说,你在搞什么!我态度很强硬:我的事不用你管!管,我一定要管,你妈既然让我来看护你,我就要对你负责!李卓远头低得不能再低了,他一点点地蹭到门口,猛地拉开门逃之夭夭。
  虽然我一言不发,可她依然喋喋不休:女孩子一定要爱护好自己的身体,不到结婚的时候不能给男人看……我气得捂住了耳朵,她的声音却透过手指的缝隙流进来,妞妞,你妈多不容易,你要好好学习,别和男孩谈恋爱,别伤了你妈的心哪……
  我以为这件事最后会不了了之,她念叨几天便忘了。可是后来,妈却知道了,妈疾言厉色整整训斥了我一个晚上。爸更是走了极端,直接找到了李卓远。
  李卓远真的和我成了路人,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恨意。我的爱情之花还没开放便早早枯萎散乱成泥,在每个心痛的夜晚,我捡拾着那些凌乱的花瓣,泪落如雨。
  我更加深了对她的反感,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多嘴多舌,我的双亲会知道这件事吗,是她扼杀了我的幸福!
  她似乎适应了城里的环境,越来越快乐。某天她竟脱掉了那件曾经沾着泥巴的粗布衣换上了一件很喜气的红格衣。清晨朦朦胧胧的晨光中,我发现她在照镜子,左端详右端详嘴角还挂着一丝笑意。她的改变引起了我的好奇,我决定跟踪她。
  她转过一个楼角,再绕过花坛,直奔一棵大柳树而去。柳树底下站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头,正笑咪咪地望着她。老头很自然地拉住了她的手,二人肩并肩越走越远,这样的场景让我目瞪口呆。那个老头我也认识,前楼的,姓何,听说年前刚没了老伴。
  她那么老实那么古板那么守旧,她已经六十多岁了,竟然还在偷偷摸摸地谈恋爱!这可能吗?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我只能选择相信。她阻止我谈情说爱,自己却无法压制萌动的春心,她真虚伪!
  星期天,我跟踪他们去了公园。在假山后面,她偎依在老何头的怀里,二人情意绵绵。老何头手里拿的大概是一枚糖果,他放在嘴里吸了一会儿,又递给她,她张开了嘴,那神态,像情窦初开的少女。
  老何头很勇敢,大方地亲了她一下,她也不生气,依得更紧。老何头的手无所顾忌地探进了她的胸口……我闭上了眼睛,一阵脸红心跳。后来,我掏出了妈新为我买的苹果手机,按了摄像键。
  回到家,我把这段视频在电脑中存档,我等着将来有一天,让她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而我将彻底地品尝报复的快乐。
  中秋节,父母休班,我的两个舅舅和舅妈也带着我的两个哥哥从乡下来了。她很兴奋,屋里屋外地忙活着,二哥非要让我教他学电脑,说将来他也要买一台。我漫不经心地挪动鼠标,打开了存有那段视频的文档。
  二哥屏住了呼吸,当屏幕里的她仰起红润的脸时,二哥发出了一声惊呼,喊道:这不是奶奶吗?众人都跑过来。屏幕里的她如小鸟依人般,全无平日里死板的样子,二人相依相偎,很多动作都突破了尺度。
  良久,大舅问她,镜头里的老头是谁?她眼里涌着泪水,表情怯怯的。脾气暴躁的大舅妈坐不住了,她摔门而去,临走时一句话:没想到,越老越不要脸!
  妈妈不住地埋怨我,父亲抽着闷烟,我缩在角落里。我达到了目的,可为什么我竟没有感觉到快乐?
  她脱下了红格衣,换上了那件本来应该压在箱底的粗布衣。她又恢复了沉默的表情,不再出去走动,每天枯坐在床头,盯着小小的电视机,而电视机永远是相同的一个频道。她似乎在一夜之间苍老了,头发白了许多。她不敢抬头看我,说话小声细气的,似乎她是犯了错误的晚辈。
  有一次,我放学回来,看见老何头在我家楼门口徘徊,久久的。她不出来,她听见了他心底的呼唤,她也不出来。他们,断了。
  冬日里的一个晚上,她面色很不好,她对我说,她浑身不舒服。我淡淡地说,吃点药就好了。她躲到自己的小屋内,而我也拿起了书本,摸底考试迫在眉睫。半夜,我隐隐听见一些奇怪的声响,像梦中的呓语。
  剩下的两天内,我回到家也没发现她的身影,我没在意,以为她出去了。
  第三天,我正在做眼保健操,忽然接到了妈妈的电话。妈的声音很急,让我赶紧回家。我赶到家的时候,一个穿着白大卦头发微白医生模样的老人正把一块洁白的床单往她身上罩。她脸色青紫,双眼紧闭,嘴巴张着,似乎刚经历一场非人的折磨。
  老医生脸色凝重,他回过头对傻愣在一旁的妈妈说:你们是怎么做儿女的,她死了三天了,你们都不知道!她得的病是急性的,如果提早发现,会平安无事的……妈妈蹲在地上,双手揪住了头发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哀嚎。
  我颤抖着手想去掀开罩在她脸上绣着百合花的床单,我怎么也不相信她会如此真实地离去!老医生拉住了我的手,指挥着大家,抬着她出了门……
  我想起了三天前的那个晚上,她对我说不舒服。当时如果我能仔细地问问她,或者给妈打个电话,或者我主动带她去看医生,她也不会如此凄凉地死去。在那么漫长孤独冷清的夜里,她该经历怎样一番痛苦的挣扎啊。
  如果妈妈不回来送水果,我能发现她已离世吗?我不能保证。在我心中,从没给她留过一个位置,是我的冷漠害死了她!
  几天后,我在小区左转弯处那棵柳树底下看到了老何头,他神色悲怆地望着我家的方向。我的心突然揪得很紧,两颗孤独的心本来应该有一段完美的交集,应该有一段流萤飞旋芳草流香的浪漫时光,是我,击碎了他们的梦,撕掉了他们刚刚谱写好的爱情乐章。
  因为这件事,妈妈放弃了生意,每天沉默地坐在家里。可是自始至终,她都没埋怨我半句。可是我始终不能原谅自己,因为是我有意的打击促成了她的忧郁,忧郁是她发病的诱因啊。
  现在我已经成长为一名职业女性,无情的岁月已经把我孤傲的心沉淀。但是在思维沉静星光迷离的夜晚我依然会控制不住地想起她,那个总是讪讪地对我笑着的老太太。有时我的泪会止不住,我多想对着夜空大喊:姥姥,您的外孙女,在真诚地向您忏悔,您能听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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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责任编辑:花掩月[email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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