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道的“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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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运河边上的瓦斯灯一直是浪漫的装点师,当夕阳西沉,瓦斯灯点亮时,小樽的浪漫才真正上场。
  
  钱函二丁目二四番地
  藤井树收
  你好吗?
  我很好。
  渡边博子
  这是电影《情书》中打动好多观众的那封信——一封寄往天国的信,是渡边博子对已在天国的心上人说出的惦念。没曾料到地址的那头竟有另一个名叫“藤井树”的女孩,于是,藤井树的故乡——小樽(Otarn)就成了一个连接的纽带。
  在北海道开始飘雪的季节,我来到这个有着缠绵故事的地方。当飞机触及那片土地的时候,心里有一个期许,会在此有相同的境遇。也许在小镇的街角,也许在长长的运河边,总之可能在任何一个地方,我会遇到一个她,我们遇见,彼此惊艳。
  来到之前看过关于小樽的旅行手册,想象中的这里,没有东京朝九晚五的匆忙,没有东京拥挤滞涩的交通,也没有都市白领的压力。这里,早晨有温暖的阳光和玲珑的八音乐音;中午有晶莹透亮的玻璃制品,在光映射下越发璀璨;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只有空荡荡的街道和零星走过的行人。当真踏上了小镇的街道,竟真如想象中的一般安适宁静,但却对曾经无比期待的八音盒和北一玻璃突然间失去了兴趣。五彩缤纷的颜色突然间化为纯粹的白。眼中只剩下冬雪下的运河,运河两岸的石板路与旧仓库也被厚厚的白雪所覆盖着。午后时分,温暖的太阳露出了奢侈的欢颜,雪后的阳光分外耀眼。
  在码头旁找到了一家脚踏车出租店,租了辆自行车在运河外围逛了起来。车轮压过路面软而不滑的清雪,留下清晰的印记,仿佛要用这种方式来帮我记录下独游小樽的行迹。
  如果没有运河,那种优雅旅情、罗曼蒂克的心情就不能和小樽画上等号。运河边上的瓦斯灯一直是浪漫的装点师,当夕阳西沉,瓦斯灯点亮时,小樽的浪漫才真正上场,难怪会让到此的摄影师们谋杀掉无数底片。
  往前行,没有遇见《情书》中纯美的女孩,却看到小樽音乐盒博物馆,那座建筑实在很老,暗红色的红砖外壁,拱形的窗子,略为突出的石砌出入口,陪伴着彼此的幽幽岁月。它是全日本最大的音乐风管专卖店,里面的展品也同样有着悠久历史。门口一口英国制造的蒸汽钟,可以发声并且喷出蒸汽,配着带有音乐节奏的声响,无情而又无限眷恋地记录着时间,宣布着又有一段记忆不可追回。
  在小樽很容易看到写着俄罗斯语的路标,这是因为小樽开埠早,早在上个世纪就对欧洲的贸易往来频繁,特别是小樽和俄罗斯的圣彼得堡有深厚的城市交情,彼得堡美术馆可以为这段历史作见证。去时美术馆里正展出一些俄罗斯名家的画作,这里的展品是每三年一换的,来源于圣彼得堡的国家美术馆。有一间展室比较特别,是大文豪陀思妥耶夫斯基房间的原样展室。显然彼得堡美术馆以他为荣,小樽,也共享了友谊城市的回忆和纪念。
  骑着自行车看冰雪里的小樽,景色让人惊艳,但在户外呆久了,即使是从小生活在东北的我也被冻得不轻。路过一家叫“运河仓库”的炭烧海鲜馆,立刻觉得暖意融融,叫了一个两人份的海陆大餐。一个人吃着两个人的东西很是奢侈,不知是不是因为太饿的缘故,总之觉得小樽的美食真是太过诱人。对着这一大盘的美食,除了美味的北海道牛排及香肠、蔬菜,还有龙王蟹、赤贝,各种说不出名字、比手掌还巨大的贝类,以及超过十条以上的新鲜海鱼。我自顾自地拼了命地吃,最后还是有五六条鱼“死不瞑目”眼睁睁地看着我,摸着胀得鼓鼓的胃,有一种满足感和暖暖的情绪在升腾。据说在不远的花园银座大街附近还有一条十分著名的寿司街,当时的我也只能心向往之了。
  在寒冷的冬天,没有比在暖和的温泉里面泡着的感觉更享受了。而小樽不但有最美丽的冰雪,而且还有着同样妙不可言的温泉。晚上近十点,小火车慢慢地把我载到NISEKO——小樽附近的滑雪胜地,此时所有的事物包括路灯都在沉睡,一出车站,伸手不见五指。
  这里的露天温泉很小,在二楼阳台。从室内浴场洗得热腾腾之后推门而出,在刚刚下雪的严寒天里打了寒战,再将一身鸡皮疙瘩砸进温泉。头顶一块小毛巾、全身浸泡在冒着热气的温泉水中,闭上双眼,感觉片片雪花悄然飘落在脸上、肩头,此时此刻,尘世间的喧嚣似乎已离你很远。
  零摄氏度空气里的身体是一半,在高于体温的温泉中的身体是另一半,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冷暖自知。就这样在北海道的雪地里,泡了一次露天温泉,冷和暖,寒和热,身体被矛盾撕裂。那样的感觉,我在以后遇到每一场雪时都会想念。大概应该就像曾经深恋过的人,即便还正在经历着另一份爱情时,也还是会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个将我狠狠推开而拒之门外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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