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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姐年近古稀,住在温州。这几年苦于腰椎骨质增生,久治无效,最终躺倒在床上,让我牵肠挂肚。
1998年的一天,姐夫告诉我,他们己让大姐住院,准备做腰椎手术。全家人纷纷应承了护理安排。对我,姐夫劝阻说:“你就在无锡听消息吧。”夜深人静,思绪绵绵,我搬出旧时的日记翻阅,大姐对我的关爱历历在目:都到高一年级了,我还收到大姐送的六一节礼品——一册精装日记本呢。更有种种父母恩情、手足亲情,激起我阵阵心潮。“长姐为母”,这个杜撰的成语,随着涓涓细流,汇入了我的脑海。父母生养了五个子女。一家人上爱下敬、十分和睦。但是,命运多舛,因为历史原因,我的家庭一度遭遇困境:严父长年瘫痪,慈母几度失却生活的信心,在极其艰难的岁月,两个姐姐与姐夫一起,为维系家庭、扶持弟妹,尽心尽力。我因此生怕大姐有个三长两短。忽然,我萌发了一个念头:何不把这些写入明信片呢?一天寄一张给卧病的大姐,就像我天天手捧鲜花去医院探望她一样。
次日,我选购了几套风景邮资明信片。11月9日开始,每晚我躲进书房,从成摞日记本中浏览和摘抄,构思谋篇,修改定稿,以蝇头小楷誊于明信片左半幅。有时白天劳累或身体病痛,惰性乘虚欲入,可一想到大姐的病痛,我很快振作起来。44年积淀,90册日记,资料丰富,镜头迭出,但要每天选个新主题,摘出相关内容,前后呼应,然后浓缩成四百字左右,倒也颇费匠心,但我乐此不疲。
深夜写成,先让儿子过目(受点熏陶),翌晨由他在上班路上及早投邮。遇上双休日,我便骑车去邮电所赶邮班。既然向大姐承诺了“我每天都会来看您”,如果某一天延误了,岂不让大姐等候失望!狮子座流星雨预报光临的前一天,为作科普宣传,我忙得废寝忘食,回家已是黎明,疲惫中猛然想起,明信片忘写了!赶快补,我洗了一把脸振作精神,拿起笔汇报我一天来的科普活动。此前,我已经向大姐深情地忆及:学生时代,我笃爱科学,入迷于无线电制作,有幸得到家里人的全力支持。记得有一次,大姐给母亲6元钱让她去做件蓝布衫,而母亲知道我太想有一副耳机,就不顾身上布衫破旧,转手又把钱塞给了我……只有这一天的明信片,我是延至第二天才补写的。
12月4日,大姐动手术当天我应邀去沪作讲座。当晚接到姐夫和弟妹的报安电话,他们从“每天一片”中深领我的牵挂,让我放心。接完电话,我掏出随身携带的明信片,写下我的殷殷贺词和切切叮咛。老人开刀不易,术后并发症随之而来,我悬着的一颗心仍未落下,明信片也继续一天一片地写下去。
大姐久卧病床,无法侧身、坐起,只能听人代读明信片。她怕我太吃力,几次让姐夫关照我“可以不写了”,我未听从。我想,即使仅仅知道“无锡的明信片”又到了,对大姐也是一种安慰。12月19日我收到妹妹回信,信中写道:“明信片都已收到,是护士送来的,她们知道大姐有个弟弟每天都给她写明信片,觉得挺有意思的。一次一位护士还问我,你什么时候会来医院,她要见见你。”
元旦,大姐未能如愿出院。思念中,我以“做好事”代替我的祈祷一去梁溪苑捡垃圾,给安徽打工者送衣物,到汽车西站帮旅客驮行李。我相信,从小就在品行上影响我要求我的大姐,从明信片上了解我的心意后,她会感到欣慰并能更快康复的。
1月4日大姐终于出院回家。但我的回忆却像开闸的水渠,清流不断。大姐,您就让我不定期地继续写下去吧。
春节,我们举家南下聚到大姐床边,高兴地看到大姐病情好转大减,精神矍铄。养病的半年时间以来。大姐从起身、下床到最近由人扶着下了楼,身体基本上康复。我将这些明信片按序编目插入了邮册,惊喜地发现:正巧满了100片!
1998年的一天,姐夫告诉我,他们己让大姐住院,准备做腰椎手术。全家人纷纷应承了护理安排。对我,姐夫劝阻说:“你就在无锡听消息吧。”夜深人静,思绪绵绵,我搬出旧时的日记翻阅,大姐对我的关爱历历在目:都到高一年级了,我还收到大姐送的六一节礼品——一册精装日记本呢。更有种种父母恩情、手足亲情,激起我阵阵心潮。“长姐为母”,这个杜撰的成语,随着涓涓细流,汇入了我的脑海。父母生养了五个子女。一家人上爱下敬、十分和睦。但是,命运多舛,因为历史原因,我的家庭一度遭遇困境:严父长年瘫痪,慈母几度失却生活的信心,在极其艰难的岁月,两个姐姐与姐夫一起,为维系家庭、扶持弟妹,尽心尽力。我因此生怕大姐有个三长两短。忽然,我萌发了一个念头:何不把这些写入明信片呢?一天寄一张给卧病的大姐,就像我天天手捧鲜花去医院探望她一样。
次日,我选购了几套风景邮资明信片。11月9日开始,每晚我躲进书房,从成摞日记本中浏览和摘抄,构思谋篇,修改定稿,以蝇头小楷誊于明信片左半幅。有时白天劳累或身体病痛,惰性乘虚欲入,可一想到大姐的病痛,我很快振作起来。44年积淀,90册日记,资料丰富,镜头迭出,但要每天选个新主题,摘出相关内容,前后呼应,然后浓缩成四百字左右,倒也颇费匠心,但我乐此不疲。
深夜写成,先让儿子过目(受点熏陶),翌晨由他在上班路上及早投邮。遇上双休日,我便骑车去邮电所赶邮班。既然向大姐承诺了“我每天都会来看您”,如果某一天延误了,岂不让大姐等候失望!狮子座流星雨预报光临的前一天,为作科普宣传,我忙得废寝忘食,回家已是黎明,疲惫中猛然想起,明信片忘写了!赶快补,我洗了一把脸振作精神,拿起笔汇报我一天来的科普活动。此前,我已经向大姐深情地忆及:学生时代,我笃爱科学,入迷于无线电制作,有幸得到家里人的全力支持。记得有一次,大姐给母亲6元钱让她去做件蓝布衫,而母亲知道我太想有一副耳机,就不顾身上布衫破旧,转手又把钱塞给了我……只有这一天的明信片,我是延至第二天才补写的。
12月4日,大姐动手术当天我应邀去沪作讲座。当晚接到姐夫和弟妹的报安电话,他们从“每天一片”中深领我的牵挂,让我放心。接完电话,我掏出随身携带的明信片,写下我的殷殷贺词和切切叮咛。老人开刀不易,术后并发症随之而来,我悬着的一颗心仍未落下,明信片也继续一天一片地写下去。
大姐久卧病床,无法侧身、坐起,只能听人代读明信片。她怕我太吃力,几次让姐夫关照我“可以不写了”,我未听从。我想,即使仅仅知道“无锡的明信片”又到了,对大姐也是一种安慰。12月19日我收到妹妹回信,信中写道:“明信片都已收到,是护士送来的,她们知道大姐有个弟弟每天都给她写明信片,觉得挺有意思的。一次一位护士还问我,你什么时候会来医院,她要见见你。”
元旦,大姐未能如愿出院。思念中,我以“做好事”代替我的祈祷一去梁溪苑捡垃圾,给安徽打工者送衣物,到汽车西站帮旅客驮行李。我相信,从小就在品行上影响我要求我的大姐,从明信片上了解我的心意后,她会感到欣慰并能更快康复的。
1月4日大姐终于出院回家。但我的回忆却像开闸的水渠,清流不断。大姐,您就让我不定期地继续写下去吧。
春节,我们举家南下聚到大姐床边,高兴地看到大姐病情好转大减,精神矍铄。养病的半年时间以来。大姐从起身、下床到最近由人扶着下了楼,身体基本上康复。我将这些明信片按序编目插入了邮册,惊喜地发现:正巧满了100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