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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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塞亚·托马斯正躺在地上,他没有急着起身。德维恩·韦德的犯规让他的手肘重重地磕在了地板上,而且还造成了队医后来所说的,他所见过最严重的背伤。托马斯因此在这场比赛后休息了两周,休战了八场,但此时,他只知道,疼,很疼……然后,他听到杰·克劳德的声音。
  这是上赛季三月初的一场比赛,才加盟凯尔特人近一个月的托马斯已经与队友完成了了解。在此之前,这支球队也有着值得尊敬的团队精神,但却没有托马斯这样极具得分天赋的球员。侵略性,他们这样告诉他,我们负责给你传球。托马斯会坐在宾馆的房间里回味这句话,他知道,属于自己的时代终于来了。
  但托马斯依旧保持着谨慎,他的职业生涯一直在被别人所定义。对控卫而言都矮小的身材,选秀最后一位,但这些并没有阻止他将自己塑造成得分型控卫。没有他不敢出手的投篮,没有他摧毁不掉的防守。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欣赏他决绝的风格。



  在国王度过三个赛季后,萨克拉门托让托马斯走人,并用大手笔签下了继任者达伦·科里森,他们认为后者是更好的传球者。 之后,他以自由球员身份加盟太阳,和埃里克·布莱索,布兰登·奈特组成了后场三人组。理论上,这听起来很美,但托马斯想当首发,而且这里的化学反应从来就没对过。综上所述,一个赛季还未过完,他就带着四年合同去到了波士顿。
  再回到那场比赛,托马斯咬着牙站了起来,但疼痛几乎让他的面部扭曲成了褶皱形。完成罚球几分钟后,他又扔进了关键三分,为球队奠定了胜局。而这对托马斯而言,这场比赛意味着更多,他终于找到了一支可以让他坚持自我的球队。
  “如果杰没那么说,我起不来,”时隔一年后,托马斯如是说道,“我遭受了重创,但那种感觉是‘他们真的想让我来终结比赛。’我无法解释这些,但这正是我一直想要的。”
  他所想要的就是被欣赏。有得分和创造的自由,有领导的权力。现在,托马斯拥有了这一切,他还成为了全明星,而凯尔特人则成为了分区最好的球队之一。
  “身处最好的体育城市,你不能要求更多了。”托马斯说,“这就像是梦,如果你将我的故事讲给路人们听,他们都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托马斯的故事完全契合他现在的球队。凯尔特人的组成充斥着各种拥有缺点的球员,但他们却拥有着相同的硬气和坚韧。因为身材的缘故,托马斯永远都会是防守端的漏洞,他的进攻方式也因此倍受质疑。统计数据很漂亮,但球队依旧糟糕,这就是大部分人的看法。但丹尼·安吉从他的身上看到了更多的,他坚信,布拉德·史蒂文斯能够找到办法将托马斯的防守属性隐藏,掩盖,并放大他在进攻端的作用。撕裂对方防线,这正是凯尔特人最需要的。
  安吉在托马斯到来时就说,他有可能成为“传奇”,就在这个有17面冠军旗帜的天花板下,在拥有21件退役球服的球队中。
  “我喜欢这些,”托马斯说,“我从未获得过这样的信任,这就是原因。我在这得到的尊重比我之前整个职业生涯都多,而我并没有比以前做得更多。”
  就目前来看,安吉的设想实现得很完美,史蒂文斯让拥有托马斯的防守体系成为了联盟TOP5。虽然托马斯依旧没有成为防守大闸,但至少,他也不再是能被对手肆意撕扯的缺口。
  “伊塞亚作为体系防守有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提高”,史蒂文斯说,“他已经学会了如何去产生积极的影响。尽管他身材不高,但他有着雄心,他研究了很多的比赛录像,他并不想永远成为人们讨论中的缺陷。”
  而在进攻端,托马斯依旧是聪明的代名词,他已经能够观察到对手防线中所有的缺口。凭借自己的速度和力量,他总能找到方法来摧毁他们。
  “他是真正的球员,”安吉说,“他从孩童时期就知道怎么打球,他懂得一对一中所有的技巧。”
  “我只是试着去摆脱防守,”托马斯说,“我知道这可能有些老生常谈了,但现在,当我在场上时,我就会调整状态平静下来,‘来吧,想盖帽的大家伙,我会冲到他怀里让他失去平衡的。如果没有奏效,我就会来一个抛投。’当然我知道我不能总是冲上去顶撞大个子,所以有时我会(用假动作)让他们失去判断,在将他们晃起后,我再顺势投篮。”
  为了更好地理解安吉的话,我们需要将时间时间回溯到托马斯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那时,他在塔科马市加入了自己第一支篮球队。他如今篮球动作里最精华的部分和这个时候的他是一样的。自那后,他就带着这样的球风,从高中升到了华盛顿大学,并在Pac-10联盟中声名大噪。
  “如果你去看我六年级的高光表现,你会发现那些和现在是相同的,那些视频,YouTube上就有,”托马斯说,“那时候,每个看过我比赛的人都夸我做得好,包括罗马尔教练(华盛顿大学主教练),他给我打电话,大概意思是,‘伙计,你可能是球员中完成那些移动动作水准最高的。’”
  无论去到哪,太平洋西北部的背景都会和托马斯随行。
  高中时,他就决定横穿美国,去康涅狄格州读预科。为了拿到奖学金,需要提升学习成绩的他更是进行了高四复读。时光荏苒,托马斯至今仍会说,离开家乡是他做的最正确的选择之一。但在当时,这却是托马斯口中“生命中最艰难的时刻之一。”
  幸运的是,家的温暖只有一站火车的距离。当时正在为尼克斯打球的西雅图人贾马尔·克劳福德在华盛顿大学第一次遇见了托马斯,当时还是高三的他正在这里训练。之后,克劳福德邀请托马斯去参加他的夏季混合联赛,他们因此建立了友谊,克劳福德还告诉托马斯的父母,他会在东海岸照顾好他们的儿子。



  自那后,一有机会,托马斯就乘火车去纽约白原市看克劳福德和内特·罗宾逊。他旁观了尼克斯的比赛,在纽约城里吃晚饭,但多数时候,他会宅在克劳福德的房子里,这里有熟悉的家的味道,还有善于聆听的耳朵。
  当托马斯进入联盟后,克劳福德建议他保持耐心,同时努力工作。当他被交易到凯尔特人时,克劳福德告诉他,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地方。“我早就看好他了,可能是在他足够出色之前。”克劳福德说。
  “贾马尔就像家人,”托马斯说,“对我而言,他就是哥哥,他和其他所有人都不同。”
  西雅图地区的球员是异常团结的,就像克劳福德说的,“如果伊塞亚有事,他知道我们所有人都会支持他。如果我办篮球训练营,我也知道所有人都会来捧场。我们团结互助,永远不变。”
  这不是单纯的来自家乡的支持,他们也是拥护者和宣传者——全明星票选时,贾森·特里会为托马斯拉选票;当外界批评凯尔特人没有明星影响力时,爵士主教练奎因·斯奈德会迅速给予有力反击。
  “第一次看见他在大学打球时,我很惊讶,很快我就淡定了,”斯奈德说,“我认为他一直很自信,这是最关键的。”
  从斯奈德到特里和克劳福德,再到罗宾逊和布兰顿·罗伊,以及现在的领军者托马斯,西雅图地区球员的影响力一直在扩张。他们有着各自的风格,也有着不可不说的传承。
  “我们发明了(自己的风格),”托马斯说,“我们很随和,但我们也有杀手的本能。把我们放在任何一块球场,不论基督教青年会球场,还是洛杉矶健身房球场,我们都会上场打球。我们能在任何一个地方打球。”
  几天前,托马斯就在闲暇时,在King Open School的教室里,用自己的人格魅力感染了学生,并完成了捐助。
  “我喜欢这么做,”托马斯说,“这就是一切。”



  但赞美不是轻松就能获得的,在结束一场充满身体对抗的惨败从克利夫兰回来后,托马斯知道,他还有很多要做的。他需要参加训练,第二天波士顿市中心还有活动,这些几乎让他筋疲力尽,但他想承担起这些职责。
  “场上场下,他们都很需要我,”托马斯说,“我准备好了。”
  当安吉签下托马斯时,没人能确定,他是否是基石级球员。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没有经过太多磨合的托马斯和凯尔特人就在上赛季杀入了季后赛。托马斯做的就是寻常的挡拆,而每个人都听他的指挥。但好状况没能延续太久,季后赛首轮被骑士横扫引发了关于球队上限的担忧。
  “当我们引进新人时,我们看的都是优点,”史蒂文斯说,“不服输的人有干劲又有能力时,我们就会全力支持。”
  带着这样的决心,凯尔特人在今年的常规赛中完成了再次越级,他们以48胜,东部第三好战绩完成了收官(因为小分差距,排名东部第六)。年轻、赏心悦目的快节奏风格,和令人羡慕的更衣室友谊——客场一起吃饭,吵闹地开短信会议——就像托马斯说的,“这里没有骄傲自大的人,也没有爱抱怨的家伙。”
  凯尔特人的进步和托马斯打法的微妙调整不无关系,他成为了更好的组织者,虽然他的风格没有改变,他依然是冲击禁区的利刃,但这是一种可控的侵略性。
  这正是史蒂文斯所希望的,现在他非常喜欢和自己的后卫讨论如何拖慢比赛节奏。但最重要的,他给予了托马斯完全的信任。托马斯不必再用场上的每一分钟来证明自己的价值,而且他认识到了自己的责任所在。
  “如果每次投篮都能得分,我就会自己来。相信我。”托马斯本赛季场均能得到22.2分,这是他的生涯新高,“但如果传球是更好的选择,那么正确的打法就是把球传给其他人,作为控卫,你必须学会如何抉择,而我认为我已经学到了很多。”(场均6.2助攻便是最好的诠释)
  去年夏天,托马斯迷上了李小龙,后者也在华盛顿大学学习过。他参拜了李小龙在西雅图的墓地,从身心两方面吸取这位大师的经验:强健有力又深思熟虑。
  “所做的每一件事情,他都提前设想过。”托马斯说。
  事实上,李小龙对托马斯的影响已经反映在了比赛中。场上,他已经不会刻意隐藏情绪,但表象下,他思维清晰,行为冷静,尤其是在白热化的比赛中,他经常会让队友冷静下来。对何时进攻,何时隐忍,托马斯有了更好的理解。而在更衣室,他更有发言权,他不爱那些陈词滥调,他总会给球队带来正能量。
  “他不害怕冲突和对抗,但同时他也会尽力与你保持良好的关系。”史蒂文斯说,“他在其中找到了很好的平衡。”
  二月同雄鹿比赛时,托马斯在底角给了克劳德一记惊艳的妙传,后者接球三分命中锁定胜局。没有比这更能说明托马斯的进化了,这是教科书式的传教:托马斯吸引防守,在知道克劳德正等着他时,他闭上了眼睛,坐等胜利。
  “那是对我们的定义,”托马斯说,“就是那个战术。”
  波士顿如今所取得的成功,换做任何另一座城市,这种复兴都会被欣然接受。但在这,仍然有怀疑的声音。17面总冠军旗帜飘荡在这座球场的上方,这里没人会为这样平淡无奇的成就开会庆祝,甚至通过季后赛首轮对这而言都是不值一提的。
  对这里的球迷和评论员而言,凯尔特人和真正的复兴至少还差一位超级明星的距离。对此,托马斯并不认同,但,没有批评的话还算挑战么?
  “为什么他们如此关心引进其他球员?让我们自己试试吧,我们能成就一番大事业。”托马斯说,“看这个赛季我们能走到哪,看丹尼(今夏)的操作,然后我们就从那里出发。目前我们不关心超级巨星。我们不会放弃自己,也不会给自己设定上限。让我们活在当下,不担心未来,不担心过去,只安心上场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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