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血安全 国际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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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67年冬天,当法国御医丹尼斯向狂躁的精神病患者注射小牛血液时,他认为这种方法有镇静作用。这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被输入动物血,但第二次输血行动结束后,病人很快身亡。此后欧洲医生多次进行输血试验失败,以至巴黎医生协会一度禁止输血术。
  直到1900年,奥地利病理学家卡勒(Karl)发现了血型的存在,随后美国人拉维生( Lewisohn)试验血液抗凝剂成功,从此输血疗法才登上大雅之堂,卡勒也因此获得1930年的诺贝尔生理学奖。输血使得许多无法进行的手术成为可能,并在二战中挽救了成千上万的生命。
  但到上世纪70至90年代期间,国外又开始出现大规模的输血感染事件——虽然自丹尼斯开始受理输血到现在已有300年之久,但真正意义上的人类输血史仅不足百年。在科研层面上,对于血液中的秘密,直到今天,人类还是一知半解。引申到政治层面上,也就成为引发噩梦的根源。
  据法国《世界报》1991年的报道记录,自70年代以来,超过40万法国人接受过国家输血中心的输血治疗。该报调查发现,到1985年底,在此中心定期接受换血治疗的3500名血友病患者中,一半人感染艾滋病毒,其中200人身亡;另有7000人感染上艾滋病毒。
  在国家输血中心感染艾滋病毒的机率,竟达到1/40,近万的法国人笼罩在死神阴影之下。
  几乎在同一时间区间,数万加拿大人在上世纪70至90年代间,因输入被污染的血液或血液制品患病,多达两万人感染可能致命的丙型肝炎病毒,其中1200人感染HIV病毒,成为该国历史上最严重的公共卫生灾难。
  法、加两国的血灾成因,事后都被证明,是没有使用血液筛检的可靠技术。法国国家输血中心在确知血液已受污染后,仍然将血液制品投入市场,直到1985年春天全部使用完毕。此事曝光后,前卫生部部长,国家输血中心主任被告上法庭。
  “美国1983年底就发明了将血液加热至56℃便可以消灭其中的艾滋病毒的技术,并于第二年规定给血友病患者必须使用经加热处理的血液,为什么法国拖到1985年7月才做出相应的规定?”在公众的责问声中,法国前卫生部部长辩称,真正的责任人是当时的总理法比尤斯和财政部长贝雷戈瓦,是他们挪用艾滋病研究专款,截留血液测试中心的经费等等,将输血感染的责任推向政府最高层。10余名政界人物被牵扯进这场争论。
  在加拿大血灾的处理过程中,其时主政的加拿大自由党政府1998年宣布赔偿10亿美元,但只限于1986年1月至1990年7月的输血丙肝感染者,理由是1986年以前,加国卫生当局并没有血液筛检的可靠技术,在这前后,政府不对受害者予以赔偿。
  对于这个赔偿方案,1986年以前受到感染的受害者,分别在各省对政府提出控告。当时的在野党保守党以此为矛,攻击自由党政府,并在2005年年底将“扩大赔偿”上升为其政党的竞选纲领。
  2006年加拿大政党轮替后,身为保守党领袖的哈珀就任总理,他亲自宣布把赔偿范围扩大,又有约5500名感染者拿到8亿美元的赔偿。这一旷日持久的风波,在加国政府付出共计18亿美元的昂贵代价后,才告一段落。
  几乎在各国,因输血感染引发的民间诉讼,都可用“旷日持久”来形容,输血安全动辄威胁群体利益。而如何处置这一技术问题,在海外俨然已是政府博取选民注意力的要点之一。小小针管也可撬动政治平衡,并且和民生缠绕得如此紧密。
  
  加拿大 1986年,加拿大红十字会提供的血浆和血制品遭到病毒污染,导致了约1200人感染艾滋病,2万人感染丙肝,至少3000人病逝。红十字会和药厂被告上法庭,政府赔偿高达7亿美元。
  
  美国 1977—1984年,美国有3万人因输血感染艾滋病。而克林顿任阿肯色州州长时,曾批准“卫生经营联盟”公司抽取囚犯的血浆外销,但一些囚犯患有艾滋病毒和肝炎,导致全球数千人感染。2008年,仍有18名驻伊英军输入美国所供血液,感染艾滋和肝炎这类事故发生。
  
  非洲 上世纪80年代至今,非洲每年有成千上万人因输血感染艾滋病死亡。目前2/3的非洲国家没有血液检测。即便在有检测的国家,1/4的血浆没经过艾滋病毒检测。
  
  秘鲁 2007年,首都利马的公立医院连续发生5起输血感染艾滋病毒事件,另有30人感染肝炎病毒。9月15日,秘鲁总统加西亚代表政府向这些受害者表示道歉,并给予他们经济赔偿。
  
  法国 1985年,法国全国输血中心主任加雷塔等将明知带有病毒的血液输给病人,至1993年共有7000人感染艾滋病,至少200人身亡。加雷塔被判刑4年,法国卫生部部长也因此辞职。
  
  英国 2004—2009年,有66名病人输入了疯牛病患者的捐血。其中有3人死于疯牛病,39人死于其他潜在疾病。英国政府估计实际感染人数可能上千,目前已禁止曾经接受输血的人士捐血。
  
  俄罗斯 2005年,沃罗涅什市一名“艾滋女”定期献血,导致该市208人疑似感染艾滋,其中有70人被确诊。采血中心的责任人因安全预防措施不当被起诉,面临5年徒刑。
  
  日本 2002—2007年,日本频发输血感染肝炎的事故,最初,“毒血”没有及时回收、销毁,反而输给了更多病人。最终约有1000人感染肝炎,至少2人死亡。政府支付给受害者共1.23亿美元。
  
  韩国 1997—2004年,由于韩国红十字会的失误,228袋含有艾滋病毒和72800袋含有肝炎病毒的血液流入医疗系统,受感染者难以统计。而韩国红十字会甚至因此失去了呼吁国民献血的资格。
  
  印度 2002年,加尔格答市至少有13名儿童因输入该市血库中的“脏血”而感染艾滋病。但印度落后的检测设备甚至不能查出这些“脏血”是如何进入血库的。
  
  澳大利亚 上世纪80年代,共8000人在接受澳洲红十字会输血服务时,不幸感染了丙型肝炎。之后,澳红十字会曾向患者团体公开道歉,但拒绝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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