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血腥灾难照片泛滥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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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观中国报业市场,以民生新闻为特点的都市报炙手可热。民生新闻成了各家报纸吸引受众,抢占市场高地的法宝。民生新闻最大的特点就是新闻的接近性,大量报道与人民生活密切相关的市井新闻。车祸、凶杀等灾难新闻因为其巨大的视觉冲击力被各家报纸所重视,并且经常配以大幅的现场照片,现场的惨况一目了然。大幅的灾难照片因其巨大的视觉冲击力,充分利用“三步五秒”效应,自然能够吸引较多的眼球,创造巨大的经济效应。然而,我国媒体是党、政府和人民的耳目喉舌,在追求经济效应的同时要兼顾社会效应,不能“见利忘义”。所以,笔者在这里讨论血腥灾难新闻照片的不利影响及其产生的原因有其社会现实意义。
  
  一、灾难新闻照片的适度原则
  
  灾难新闻照片因其纪实性,在新闻报道中是必要的,但是灾难照片的纪实程度有个“度”的把握,如果照片引起了读者心理上的明显不适,则可视为“视觉暴力”。具体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来辨识。
  灾难新闻照片要尊重当事人的隐私。新闻媒体的报道权是以尊重当事人的隐私为前提的。在灾难新闻报道中,记者应该隐去当事人的姓名、住址等具有明显辨识性的因素;在灾难新闻照片中,当事人的眼睛、头部等部位应以马赛克等加以处理。
  灾难照片应注意拍摄和处理方式。报纸要注重社会效应和最广大受众的利益,灾难照片因为血腥性往往要加以处理。在拍摄上,采用黑白照片往往比彩色照片更能淡化血腥性,宜采用全景镜头拍摄而不适合特写镜头拍摄;在处理上,以血腥的照片做背景比做前景更容易让人接受。
  
  二、血腥灾难新闻照片泛滥的原因
  
  在现实操作过程中,报纸上存在大量的血腥灾难照片,这些惨不忍睹的照片会产生不良的社会效应。是什么导致报社对灾难新闻照片的适度原则熟视无睹,大量刊登这些庸俗、血腥的灾难新闻照片呢?
  报业市场的激烈竞争是根本原因。今天的中国报业市场已经充分市场化,吃“大锅饭”的年代早就过去,经济效益成为衡量一家报社实力的重要指标。报社要在高度竞争的报业市场中求得生存与发展,必须具有吸引力,遵循“眼球经济”原则。现在报纸多数采用“浓眉大眼”的版面风格,大照片、大标题是其显著特征。此时,新闻照片是否具有吸引力显得尤为关键,根据“三步五秒”效应,读者能否在三秒之内注意到这份报纸,就决定了读者会不会购买该报。灾难新闻照片因为巨大的视觉冲击力,能够在短时间内迅速抓住读者的眼球,受到了各大报纸的青睐。在市场经济规律和生存问题的面前,社会效应显得微不足道。正是因为报纸间的激烈竞争造成了灾难新闻照片的横行。
  迎合部分读者的媚俗心理和需要。都市报的受众定位就是广大的平民百姓。我国人口众多,民众的品位和文化程度参差不齐,报纸的受众同样具有层次性的特点。为了吸引尽可能多的受众,提高报纸的阅读率,报纸往往会满足部分读者的媚俗心理和需要。人类具有天生的好奇心和窥私心理,血腥灾难新闻照片可以满足部分读者的好奇心,所以具有存在的理由和可能性。
  摄影记者自身素养不高,职业道德观念淡薄。任何新闻作品都加了记者和编辑的意识形态,摄影记者对灾难新闻照片的把握不当是血腥灾难新闻照片产生的源头。摄影记者往往为了追求吸引力而放弃尊重当事人和读者的利益,采用大特写、彩色照片的形式把血淋淋的灾难现场扔在读者面前,这是职业道德意识淡薄的表现。
  
  三、血腥灾难新闻照片的负面效应
  
  灾难新闻照片无论是对当事人、读者还是媒体自身都会产生不利影响,应该引起报社和相关部门的重视。
  对灾难事件当事人及其亲属,缺乏人文关怀。血腥灾难新闻照片对死者而言是—种极大的不尊重,没有维护其尸体最后的尊严;对活着的当事人及其亲属,如果不注重隐私的保护,会影响他们未来的生活。在提倡和谐社会的今天,媒体应当注重人文关怀,而血腥灾难新闻照片显然和社会大环境是格格不入的。
  对读者是一种“视觉暴力”,会产生心理上的不适。血腥灾难新闻照片的视觉冲击力巨大,不经意的一瞥就会让整个惨状映入眼帘,这使预先不知道报纸内容的读者没有选择的余地,是一种明显的“视觉暴力”。这些血腥的画面,会对读者的心理产生影响。最轻的会产生恶心、恐惧等不适心理;长期看来,会造成读者心理上的麻木和冷漠。美国学者道格拉斯·凯尔纳评价说:“通过暴力培养起来的文化,需要用更大的暴力剂量才能镇住。然而,大众文化中的这种大剂量的暴力制造了趋于恐惧的心态。”①读者感到“恐惧”,有可能导致读者对于新闻媒体的谴责和抗议;而冷漠和麻木,则可能导致读者从落在别人头上的灾难中寻求病态的快感。
  对媒体来说,会遭到读者的谴责,影响自身的品牌形象。大量的灾难新闻照片如果让读者产生恐惧心理,媒体则会受到读者的谴责和抗议。灾难新闻照片因为其媚俗性,往往与报纸定位是不符的。拿《南方都市报》为例,它的口号是“办中国最好的报纸”,但是它在广州新闻版中却存在大量的血腥灾难新闻照片,和它的追求不一致,影响其品牌的稳定性。在品牌经济时代,品牌形象对媒体的发展至关重要,所以血腥灾难新闻照片的泛滥对媒体的影响是致命的。
  对城市形象来说,新闻的“探照灯”效应会破坏城市形象。传播学者拉斯维尔曾说过,新闻媒体对世界的报道不是镜面效应,而是像一个手电筒在无限黑暗的世界中巡游,它有限的光照到哪里,受众就看见哪里。大量的血腥灾难新闻照片会让受众对城市产生刻板印象,认为城市中充斥灾难,会影响受众对城市形象的正确判断,极大地破坏了城市形象。
  
  四、总结
  
  灾难新闻照片在新闻报道中是不可或缺的,但新闻采编人员要注意提升自身修养,重视读者和当事人的利益,遵循“适度原则”,恰当地运用灾难新闻照片,杜绝血腥灾难新闻照片,为报道增色。在兼顾社会效应的前提下追求经济效益,充分发挥我国社会主义新闻事业的优越性。
  
  参考文献:
  道格拉斯·凯尔纳著,丁宁译:《媒体文化》,商务印书馆,2004年版,第370页。
  (作者单位:暨南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
  编校:杨彩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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