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同一个世界,动物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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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自然的景致通常是如此宁静和谐,翩翩飞舞于草地繁花之间的蝴蝶,被葱绿灌木衬托得清新亮眼的白桦树干,在轻摇款摆的枝丫上栖息的鸟儿……这一切就像一首田园牧歌,令人轻松自在、悠然神往。
  对我们来说,这些景象确实充满了疗愈的效果,然而这纯粹是因为在这片开阔的田野间,对人类几乎不存在任何危险。但是对于那些生活在其中的动物居民来说,情况并非如此,因此它们看待这“田园风光”的方式,自然也与我们大相径庭。
  选择不是A或B,而是生或死
  只要观察一下不同的蝶类与蛾类,就会发现两个关键性的差异:首先,主要活动于白天的蝶类,多半美丽缤纷,譬如像孔雀蛱蝶。这种蝴蝶彩色的翅膀上有着逼真的大型眼斑图案,目的是要吓阻鸟类及其他天敌;再者,它们的身体与翅膀表面的细毛也较少,这样上面的图案才能足够清晰让攻击者留心。主要活动于夜晚的蛾类,色彩则很是单调,因为它们在白天时,通常是在树干或枝丫上休憩等待暮色降临,灰和棕是它们最常见的颜色。在白昼里,栖息中的蛾类由于动作迟钝,很容易沦为鸟类手到擒来的猎物。许多鸟有着无比锐利的眼睛,即使是些微的颜色差异也能察觉,所以要是有飞蛾不慎选错了树,栖息在与自己翅膀颜色不搭的树皮上,接下来可就要自求多福了。
  为求生存,动物甚至会让自己适应这个处处被人类文明改造过的世界,就像桦尺蠖,它的故事尤其典型。
  这种蛾类的白色翅膀上有着黑色的斑点图案,这正好与白桦树皮的颜色一样,它们特别喜欢栖息在这种树的树干上。不过在英格兰,白桦树的“白色”树皮只维持到1845年左右,在那之后由于兴盛的工业活动与煤的燃烧,大量的煤灰被排放至空气中,四处飘散沉降,连树皮上都累积出一层又黑又脏的污垢。于是这种原本有着最佳伪装的动物,开始变得异常醒目,逐渐都成了鸟儿的嘴下亡魂,直到剩下一群“非我族类”。
  其实这些“非我族类”一直都存在,就像一群白羊里的黑羊一样,它们是长着深色翅膀的黑色桦尺蠖。在此之前,拥有这个特征基本等同于被判了死刑,然而现在这些体色深暗的物种却摇身一变成为赢家。它们不仅生存了下来,还让自己成为当地的绝对优势种。一直到20世纪60年代末期,空气污染防制的法规通过后,随着白桦树恢复本色,情势才又再度逆转。
  拥有与人类不同的五感是什么情况
  不过,所有东西在夜色中,看起来都会不太一样。颜色此时并不重要,因为昆虫的“终结者”正栖息在树梢枝丫上。这时候会登场的“猎人”是蝙蝠,它拥有超音波绝技。蝙蝠会先发出高频率的声波,接着倾听从周遭物体或可能的猎物身上反射的回音,所以视觉上的伪装在此时此刻毫无用武之地,因为这只会飞行的哺乳类动物,是用耳朵来“看”东西,除非你有办法让自己不被它的耳朵“看见”。
  一个可能的做法是不让声音反射回去,而是将其吸收。这也是为什么许多在夜晚活动的蛾类全身覆满细密的毛,因为这些细毛会捕捉蝙蝠发出的声音,或者更精准地说,是让声音混乱地向所有可能的方向反射。
  如果在蝙蝠的例子中,我们可以接受听力是一种额外附加的“视觉”,那就应该也可以将这种观点扩及其他动物,试着了解它们的感受,以及它们是生活在一个怎么样的主观世界中。
  例如狗儿,它们的视觉天生就发展得比人类差,然而这种缺陷,是否可完全由嗅觉与听觉来弥补?如果只有透过眼睛得到的整体印象,才能把周遭环境完整地描绘出来,那我们在评估过狗的视力之后,应该会对它眼中的世界完全摸不着头绪,它绝对迫切需要戴眼镜!狗眼睛里的水晶体并不擅长调整远近,所以物体必须在近到它眼前约6米时,它才能够看清楚;然而只要物体与它的距离小于0.5米,影像就又会开始模糊。所有的影像,都是透过它大约10万条的视觉神经纤维来展现的;而人类的眼睛中,大约有130万条在运作。
  不过即使是对我们这种视觉动物来说,只靠眼睛仍然是远远不够的,你可以做个小实验:假若你正置身于充斥着各种谈话或车辆噪音的环境中,那么就试着把耳朵紧紧地“关”起来一下,这时候你会发现,你对整个环境的空间感会瞬间改变——因为它的景深不见了。所以对于十分仰赖耳朵、听力比我们敏锐太多的狗来说,它所看到的影像又会是什么样的呢?
  太多的“动物世界”仍不為人所知
  试想每一种动物,都以截然不同的方式来观看与感觉这个世界,如此一来,我们周遭就存在着无数个万千世界……这种想法总令我深深入迷。但是有太多的动物,只因为太过渺小而入不了人类的眼,它们的存在尚未被系统化地研究过,对于它们的感受我们一无所知。
  譬如,那些象鼻虫的小小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有些种类的象鼻虫已经失去了飞行的能力,但它们却令科学家一见钟情:想象一个超级迷你、身长只有2毫米的小家伙,外表看起来却像一头大象!它们在头部及背部长着整齐的条纹状毛发,看起来像梳了一头莫西干发型。它们完全适应了在原始森林腐烂落叶里的生活,此处的特点是几乎不曾发生过任何改变。这种环境让象鼻虫得以过着宁静祥和的生活,安心地慢慢咀嚼它们最爱的枯叶大餐。
  这类甲虫被称为原始森林的遗留物种,也就是说,它们原生于我们最初始的自然环境中,在今日被视为是一种指标:只要找得到它们的地方,必定存在着至少有上百年历史的阔叶森林。身为一只这样的象鼻虫,谁会想要游走他方呢?而且在这里又何需翅膀?费力迁移至他处太过多余,它们可以世世代代都待在同一个地方,安安静静地老去。不过此处所谓的“变老”,必须按照象鼻虫的标准来衡量,因为这些小家伙只要能活过一年,就算是步入高龄了。
  然而,没有翅膀就很难逃出生天,而像鸟类和蜘蛛这些嗜吃象鼻虫的天敌可从来都不少,如果跑不了又躲不掉,但内心又充满恐惧,那就必须要另谋求生的招数。而象鼻虫在遇到这种状况时的绝招,就是一翻两瞪眼地装死,凭借身上的图案和与落叶颜色接近的保护色,让敌人难以发现它们。
  至于这些小家伙除了恐惧之外,还能感受到什么,受限于缺乏进一步的研究,我们也只能猜测。不过即使是如此,向大家介绍象鼻虫还是十分重要,因为它代表着许多虽然不是我们的关注焦点,但至少已经赢得某些注意的物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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