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一个很苦命的人,她和父亲的婚姻并不美满。尽管如此,母亲对他还是疼爱有加。他爱母亲的温柔、聪慧和灵巧,小时候他们的衣饰、沙发罩、床罩,都是母亲亲手绣制的,在80年代,那些绣品是走在流行前端的。长大后,他才明白,为何他一直不喜欢那些小女孩,反而喜欢和姐姐在一起,和她们相处更融洽。母亲对他影响很深,她们都是母亲的影子。和他关系密切的女性朋友,几乎全部都比他年长,他觉得她们有深度,有思想。那些叽叽喳喳的小女孩,他找不到安全感。
　　 母亲在他心里无敌。但母亲还是遇到了她的敌人,他的女友,长他三岁。她和母亲很相像。
　　 母亲也见过和他关系要好的女同学、女朋友,但这次她的这个敌人真的太强大了。女友几乎赢得了所有人的夸奖,可以说拥有她就是一种荣耀,无论她的外在还是内涵。
　　 母亲深感威胁。那段时间,她一时高兴,一时黯然神伤。也许,母亲想的是,他不再是她自己的了,要归于另一个女人了。他不愿母亲伤神,有空时就劝慰她。
　　 母亲经常挑女友的不是,还嫌弃她年龄大。他夹在中间很难过。那天,女友做了她最拿手的饭菜,母亲回来后只喝了一口汤,眉头一皱,说“一般”。女友脸色一冷,转身走了出去。他急忙劝慰母亲,这是女友辛苦一下午才煮成的呢。可是对决还没有结束,母亲要亲自做菜。“我帮你。”出去的女友又转身回来了,她们俩倔强地走进厨房。他也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那段时间,女友拼命缠着母亲,陪她说话,学习做菜,收拾房间。看着女友的做法,他心情好了很多。他庆幸自己找了个熟女,如果是个小丫头,她一定受不了这委屈。有一天,母亲突然晕倒,女友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女友用她的坚韧、贤惠和包容征服了所有人,甚至是邻居和客人。直到她离开他家,母亲才用念叨的方式承认了女友的胜利。
　　 后来,和母亲通电话,她让他多照顾一下女友。母亲开始唠叨了,没有了从前的脾气。他有点想流泪,当一个女人没有了小脾气,她就老了。
　　 经常有女人会不止一次地问男人,“如果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前提是只能救一个。”女友从来没有问过他这个问题。因为她知道,他一定回答是先救他妈。爱母心切,这也是大多数男人心里的答案。
　　 谁没有自己的母亲呢?谁又不爱呢?用他女友的话说就是,谁让我爱你呢。母亲只有一个,如果哪天,我真的和你妈一起掉进水里,你放心大胆地去救你妈吧。他有些叹息,他不是不爱女友,只是男人遇到二选一的问题时,只能选一,不能选二。女友满怀憧憬,在那一天到来之前,她一定要先学会游泳。
　　 是啊,爱情本来就是一潭浑水,跳下去之前,先想好爱还是不爱。爱他,就要接受他的全部,还要学会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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