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故事放在时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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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冬日午后点开这部影片的,《海上钢琴师》,孤独如同暗夜里盛开的玫瑰,妖娆得悲伤。
  主人公有个奇怪的名字,1900,自从被当作弃婴丢在那艘名叫“弗吉尼亚号”的远洋客轮上后,便从未踏上陆地。当收养他的丹尼在一次意外事故中去世后,彼时八岁的1900再次成为孤儿,而这个与音乐、海洋、孤独、梦想有关的故事也逐渐展开,构成了诗意的绝唱。
  1900对一生唯一的知己麦克斯说,陆上的人们总是在问为什么,他们虚度光阴,冬天时担忧夏天姗姗来迟,而夏天又担忧冬天即将来临,人们不停地四处游走,追寻着遥不可及的目标,碌碌无为,没有什么值得羡慕。
  他与生俱来无师自通的音乐天赋让世人为之惊叹,这芸芸众生里,也只有极少数的人听过他的演奏,音乐抚慰人的心灵,修缮上帝的花园。爵士乐鼻祖特意上船来与他挑战,他不以为意,甚至为对方的音乐而感动得潸然泪下,面对挑战与嘲讽,他嘴角带笑,双手飞转,天籁便流淌。
  他一生泅渡的梦想与这艘船紧密相连,离开它,他便不再是他。当他演奏时,手在琴键上,思绪却漫游在世界。于他而言,这钢琴,这音乐,这船,便是全世界,便是此生意义的所在。
  1900的生命里也出现过爱情的影子,当他不经意地望向窗外,那个美丽姑娘的身影便深深地打动了他,只一瞥,便柔情似水,佳期如梦。爱情的到来让心灵为之颤动,当他想将此生唯一刻录下来的音乐送给他所爱上的女孩,即那个多年前曾与他合奏过的意大利老农的女儿时,人生的轮回与世事无常被赋予了诗意的色彩。
  他说,麦克斯,我要到陆上去了,去听海洋的声音,那是一种呐喊的声音,在这船上,飘荡在海洋中,我听不到它的声音。
  麦克斯泪湿双眸,他说,1900,去尝试着过一种不同的生活吧!你会和你爱的人结婚、生子,周末的时候我会提着甜品和酒过来拜访,我们闲话家常,你的妻子给我们烤美味的火鸡,我们有说有笑,生命,并不孤独。
  而当1900离开甲板踏上舷梯时,他站在海洋与陆地之间,凝视陆地,良久,却转身回到了船上。所有爱他的人都希望他离开轮船去陆上生活,去过世人眼里的幸福生活,1900的存在似乎过于消极,是一种病态,常人无法参透。
  他只是说,我看不到尽头,陆地没有尽头,漫无止境,茫茫无际。而琴键是有限的,在有限的琴键上演奏出无限的音乐,我喜欢这样,我应付得来。
  1900决意此生与钢琴为伴,即便外面在打仗,即便人们不再跳舞。那些任性而为的音符守护着1900的余生,那些流淌在他血液里的音乐与生俱来,无需排练。陆地于1900而言,是条太大的船,如同女人太美,旅途太长,香水太浓。他离不开弗吉尼亚号,离不开他的故乡与梦想。
  世界太大,它从他身边经过,但只有在船上,他才感觉到世界的所在,因为即便再大,也不会超过船头与船尾的距离。
  1900曾对麦克斯说,只要你还有个好故事,还有个可以倾诉的人,那么你就永远也不会完蛋。
  离开了弗吉尼亚号的麦克斯,当他落魄时,将随时携带的小号卖到乐器行,他吹起1900此生唯一刻录的那首曲子,却有幸遇见了多年前他藏在钢琴里的1900亲手毁掉的唱片,一个好故事便讲给了老板。
  当麦克斯历尽艰辛,终于在即将被炸毁的破旧老船上找到1900时,多年的至交,面临了诀别。那曲1900在遇见爱情时所作的无名曲寂寞地流淌在废墟间,时空流转,过往缠绵,只有孤独与无力蚕食着生命。
  1900选择让灵魂栖息在浩瀚无边的海洋,弗吉尼亚号在烈火熊熊中葬身大海。他以弹琴的姿态与世界作别,仿佛不曾存在一般,让孤独与清醒伴随一生。
  麦克斯的叙述贯穿了整部影片,他登上弗吉尼亚号时身上带着那把小号,在故事结尾时,他还是背着那把小号走在雾气弥漫的街道上,而那些怀揣美国梦的人们为看见自由女神像而激动欢呼,随后又是新的轮回与追逐。太多的人们过着俗世的生活,1900未曾沾上这人间烟火气息,他冷眼旁观,隔岸观火,那洞察世间的眼睛穿过沧海汪洋,直抵生命的孤独。
  恰如1900所言,琴键只有88个,一个不多,一个不少,而这世界,是上帝的琴键。他不知如何弹起,一生被泅渡,是诗意的绝唱,给世界留下的只是一张毁掉的唱片和一个模糊的背影,像一朵浪花葬身礁石般了无痕迹。
  有人曾说,1900代表着一种理想,我们永远不会实现它,但我们怀揣着它,直到生命尽头。现实生活会磨光我们的棱角,那些遥远的最初的梦想,是慰藉生活伤口的膏药,犹如困兽的人们,在现实中仰望理想,仰望那黑夜里唯一的光芒。
  影片信息
  片名:海上钢琴师
  导演: 朱塞佩·托纳多雷
  编剧: 亚利桑德罗·巴里克 / 朱塞佩·托纳多雷
  主演: 蒂姆·罗斯 / 普路特·泰勒·文斯 / 比尔·努恩 / 梅兰尼·蒂埃里 / 阿尔贝托·巴斯克斯
  类型: 剧情 / 爱情 / 音乐
  制片国家/地区: 意大利
  语言: 英语 / 法语
  上映日期: 1998-10-28(意大利)
  片长: 165分钟 / 120分钟(法国版) / 169分钟(加长版)
  又名: 声光伴我飞(港) / 一九零零的传奇 / 1900海上钢琴师 / The Legend of 1900 【责编/程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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