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疫情对广播电视行业的影响及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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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新冠肺炎疫情给广电行业发展带来重创,疫情防控加快改变节目样态、经营模式、终端渠道和媒体使用习惯。这一冲击与传统媒体下行态势叠加,给广电行业发展带来全面而深刻的影响。要实现广电疫后顺利恢复生产并完成高质量发展目标,就要把广电复工复产与创造和扩大需求结合起来,把被抑制、被冻结的消费释放出来,把在疫情防控中催生的新型业态、升级消费培育壮大起来,使广电内容和服务消费得到回补。
  关键词:新冠肺炎疫情 广播电视行业 对策建议 智慧广电
  新冠肺炎疫情发生以来,全国广电战线坚决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重要讲话和指示批示精神,全面落实中央决策部署,在总局的统一指挥下,全系统全行业全面发力,强化新闻宣传、优化节目安排、保障安全播出、采取重大行动、实施惠民服务等,确保了权威信息的及时传播和文化产品的有效供给,为打赢疫情防控阻击战做出广电战线的突出贡献。但据笔者所在的研究中心问卷调查显示,疫情导致的内容生产停滞、市场经营下滑、全年计划打乱等,也给广电行业的发展带来巨大冲击。
  一、疫情给广电行业发展带来重创
  据调查,各广电机构运行成本增加,经营收入大幅减少,停工损失日益增加,生存发展雪上加霜,面临巨大压力。另据上海娱华调研数据显示,今年第一季度,广电行业11.88%单位收入下滑在20%以内,14.85%单位收入下滑在20%~40%,27.73%单位收入下滑在40%~60%,26.73%单位收入下滑在60%~80%,还有18.81%单位几乎颗粒无收。
  1.节目内容供应告急,重点项目进展受阻。一是新闻采编压力巨大。抗疫宣传任务重时间长,各台频道频率打破常规编排,推出多档抗疫特别节目,新闻节目采编播投入远高于平常。因无法返岗和居家隔离,各台采编队伍战斗性减员严重,一线记者编辑长时间超负荷疲劳作战,采制风险和强度成倍提高,采编压力空前加大。
  二是常規节目停录停播。非新闻类节目因避免聚集和外出受限影响,不能及时录制。大型活动类节目如晚会、直播活动等紧急叫停,造成租用场地和设备的闲置损耗。因存量节目播完,各台只能重播、精编影视剧或改用新闻节目填充时段,导致内容重复、节目吸引力下降。
  三是重点项目停摆,剧组大面积停工。受疫情影响,计划排播的重点项目暂停,时效性较强的项目如期播出困难较大,如上海广播电视台原定4月推出的庆祝浦东开发开放30周年纪录片《而今迈步从头越——浦东:1990-2020》,拍摄采访停滞,但项目时间节点迫在眉睫;由国家广播电视总局立项的重大项目《初心之地》前期调研暂停,原计划赴俄罗斯、日本等境外拍摄的采访也严重受阻。黑龙江广播电视台重点项目《乌苏里船歌》延误拍摄。部分重大革命历史题材电视剧如《人民的选择》《香山叶正红》等,均受疫情影响推进困难。
  根据防控要求,各主要影视产业园区均发出闭园、停拍通知,项目暂停给制作机构带来巨大损失。象山影视城因园区停工、滞留人员和剧组造成的直接损失至少1.9亿元,电视剧《大江大河2》停拍期间日均损失达120万元;青岛融创影视产业园4个剧组均停工,预计一季度营收同比下降90%;横店停拍剧组19个,延期开工剧组24个,因疫情造成剧组损失约1.5亿元;长沙马栏山视频文创园近百个中小企业中,70%以上的项目延期或暂停,平均损失300万元至2000万元不等;芒果TV共有18部影视剧、14档综艺节目延迟制作,直接减少营业收入2.6亿元,增加成本约4000万元。各剧组开机延后导致投资账期拉长,投资风险增加。
  2.业务营收大幅下滑,收支失衡空前严峻。一方面,为做好抗疫工作,各台推出特别节目和公益节目,开发新媒体产品,加上购买防护物料,预算外投入大幅增加,日常运维、资产折旧和摊销成本依旧,各台经营支出明显增大;另一方面,受疫情影响,各台广告经营与产业创收均遭剧烈冲击。据调研,上海广播电视台、湖南广播电视总台、江苏广播电视总台及疫情重灾区湖北广播电视总台,因疫情遭受的各类损失已超亿元,全年损失预计在5亿元以上,各台均表示实现2020年计划经营目标几无可能。对于陷入生存困境的部分省台和城市台来说,节目制播经费更趋紧张,员工基本工资也无法保障,资金缺口拉大。
  一是广告业务锐减。广播电视广告受影响最大,客户撤单、减单、暂缓合作、停止签约等情况普遍。今年前两个月,发展较好的省级台和城市台广告播出量及收入分别下降了40%~50%,部分二三线城市台2月份基本颗粒无收。节目调整导致广告减少、停播和延播;广播频率较为倚重的餐饮、旅游、酒店、零售、交通运输、房地产等行业广告全面休眠。同时,企业主普遍削减广告预算,经营性栏目的投放和新增客户大量减少,原计划的意向业务无限期搁置。与此同时,作为省级地面频道和城市台主要营收支撑的线下经营全面停摆,后续经营开展难度较大。
  二是台属产业板块大幅萎缩。文旅餐饮方面,各酒店饭店、景点景区因疫情关闭停业,损失与日俱增。以湖南广电集团为例,截至2月底,集团旗下世界之窗直接损失达2700万元,预计3~6月份还将产生直接损失近5000万元。教育培训方面,各类机构学校暂时无法复工复学,停工停课影响预收款的结转,新一季度的招生工作也全部暂停。文化地产方面,楼宇出租、物业管理等短期内收入大幅减少,未来一年内,面临减租、退租、空置的压力。演艺院线方面,春节期间台属各影院剧院全部关停,参投影片也全部撤档。
  三是有线网络营收下滑。突发疫情严重打乱了有线网络经营计划。有线全面关停线下实体营业厅,营销人员也无法上门服务,老用户流失加剧,新用户发展停滞,新业务用户转化率低。疫情期间,网络公司在产品配置、资费套餐等方面采取惠民措施,收入减少,也影响到后续经营。湖北有线预估今年损失超5亿元,湖南有线预计损失超2亿元。
  与此同时,除新闻节目和电视剧外,为加强抗疫宣传,各专业频道全面调整节目编排,停播了常态节目,服务针对性减弱,导致收视份额下跌。宅居生活推动线上社群组织大发展,用户加速流向主要网络平台。这一现象对疫后频道频率运营模式将产生重大影响。   二、当前广电行业面临的挑战与思考
  疫情防控加快改变节目样态、经营模式、终端渠道和媒体使用习惯,这一冲击与传统媒体衰落态势叠加,给广电行业发展带来全面而深刻的影响。整个广电特别是尚在融合转型的二三线省台、有线网和市县台发展形势十分严峻,加快转型迫在眉睫。
  1.广电传统经营模式和产业结构没有出路,应加快推动创新发展。高度依赖广告和用户基本收视费暴露极大风险。问卷显示,大部分省市台广告收入的营收占比超50%,有的甚至达到90%。今年前两个月,大多省级台广告损失和有线网络营收损失在亿元上下甚至达四五亿元,这是难以承受之重。
  传统媒体产业结构难以满足网络化、移动化、智能化环境用户需求。面对疫情危机,如何创新节目模式、如何调整服务业态,处于转型不同阶段的广电媒体取得成效天差地别。走在创新发展前列的机构,通过开展“Vlog+视频连线+云录制”、5G“无接触”直播活动等创制新节目,开展线上营销;创新适配网络传播且垂直细分的节目样态,推进多渠道分发,取得抗疫宣传和创新经营双胜利。这次疫情催生了“宅经济”,在线服务需求暴涨,客厅大屏价值进一步提升。有的台和有线危中寻机,迅速调整策略,推出面向“宅家”的在线“to C”业务,会员业务、大屏业务成为战“疫”期间主要业务增长点,一定程度挽回了传统业务损失。但是,大多数台和网由于此前在新业务新媒体领域布局不够,这次受损较大。
  2.频率频道过多造成负担,应加快推动瘦身强体。这场疫情让众多频率频道缺少节目“填充”的问题凸现出来。有些台开始整合频道频率资源,优化频率频道结构。如安徽广播电视台,为应对疫情,将安徽国际频道整合到安徽卫视,增强卫视外宣、制作和推广能力;将人物频道、旅游广播频率、戏曲广播频率分别整合到公共频道、经济广播频率、音乐广播频率,班子合二为一,人员统筹使用,最大限度提高资源效率,下一步将撤并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不明显的频道频率。合肥广播电视总台等城市台探索将副频道和主频道并机播出。
  “后疫情时代”视听传播形态将发生新的变革,电视受众从观众向用户转变进一步加快。应积极推动精减精办频道频率,集中资源开发新媒体业务,拓展广电传播新阵地、产业发展“新边疆”。
  3.广电体制机制改革亟须深化。在非常时期,很多广电播出机构越发感受到现有运行机制的弊端。有些省级台抓住契机,大步推进内部改革。广东广播电视台力推台和集团一体化,降低内部沟通成本,简化工作流程,提高工作效率;安徽广播电视台探索“大中心、大融合、企业化管理”总体改革,强化统一和统筹。有些台着力建构完善制播新机制,提出“作品+产品”运作模式,实行工作室机制和团队激励机制,充分利用社会资本加大内容投入,打造更多爆款产品,这些探索将促进疫后形成新的业态布局,推动体制机制改革深化。
  三、对广电行业发展的几点對策建议
  目前疫情防控积极向好的态势正在拓展,经济社会发展逐渐恢复,各行各业都在谋划疫情之后的加速发展。面对这场大考,广播电视行业既暴露了许多短板,也发现了新的空间。要实现广电疫后顺利恢复并完成高质量发展目标,就要把广电复工复产与扩大需求结合起来,把被抑制、被冻结的消费释放出来,把在疫情防控中催生的新型业态、升级消费培育壮大起来,使广电内容和服务消费得到回补。
  1.着力提升舆论引导能力,守住守好主流媒体舆论阵地。在抗击疫情的特殊时期,广播电视和网络视听全行业以社会效益为先,全员备战、全力投入,用实际行动诠释责任担当,在重大突发公共事件中起到不可或缺的重要作用。
  首先,要在勇夺双胜利的宣传实践中着力提升舆论引导能力,坚决履行好广播电视和网络视听的职责使命。在战疫过程中,广电的权威性得到公众的普遍认可,显现出无可替代的传播力引导力影响力公信力。因此,要在宣传实践中主动适应、准确把握国内外疫情防控和经济形势的阶段性变化,继续做好党中央重大决策部署的宣传解读,广泛报道各地各部门复工复产有效做法和防疫抗疫感人事迹,为抗疫宣传注入更多暖色。同时,加强对中国支持全球抗疫的宣传报道,做好中国方案、中国精神、中国力量的阐释解读,为疫情防控营造良好国际舆论氛围。
  其次,要充分发挥广播电视在战“疫”中收视率、收听率显著提升的优势,着力提高新闻舆论工作有效性,使广播电视行业在今后的工作中更好地发挥宣传舆论主渠道主阵地主力军作用。据国家广播电视总局节目收视大数据系统(CVB)统计,1月25日至2月9日,全国有线电视和IPTV较2019年12月份日均收看用户数上涨23.5%,收视总时长上涨41.7%,全国卫视频道晚间新闻收视率全面增长,其中12省份收视率涨幅超50%。在国家重大事件发生时,广播电视是最受关注和信赖的大众媒介。要持之以恒加强宣传创新,加强舆情研判,提升舆论引导实效,为党和国家工作大局营造良好舆论氛围。
  2.聚焦主题主线,积极投身重点题材创作。疫情发生以来,广电战疫题材内容创作持续喷发,战疫公益广告、动画片、纪录片和微视频等相继推出,电视剧创作加速推进,这些视听内容以灵活多样的宣传形式、生动创新的表现手段,进一步推进疫情防控的宣传舆论引导,也成为陪伴人们居家防疫生活的重要精神力量。要抓住疫情以来群众对广播电视和网络视听服务的需求大幅增加、特别是电视开机率有明显增幅这一契机,围绕脱贫攻坚、建党100周年等重大时间节点及中国抗疫故事,用心用情用功推出更多高质量精品力作。
  一方面,要继续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深入生活、扎根人民,在火热现实中寻找素材、激发灵感,用富有感染力的人物、故事、情节、细节打动人。要防止生硬空洞地喊口号、贴标签,切实做到为国家写史、为民族铸魂、为人民立传,凝聚起全国人民不畏艰难险阻、奋勇拼搏前行的磅礴力量;另一方面,要继续深化广电内容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不断适应市场对内容产品的多样化需求。加强前期调研,避免同质化倾向,增强原创力,在题材内容、艺术风格、表现形式等方面不断创新,最大限度地满足人民群众的审美需求和观看诉求。   3.强化融合传播,推动业态创新。疫情期间,因同时具备主流媒体权威性以及新媒体短平快的特点,官方“三微一端一抖”和自有融媒体平台表现不俗,用户数量明显增加,产品与服务也不断创新,新媒体板块已经成为部分媒体机构业务运作的主要方向。要继续在主流媒体的新媒体平台开发、建设、运营上下功夫,开拓新的产品和经营领域,实现多种经营形式并存的经营格局。
  一是加强适配互联网传播内容的开发。探索打造短小、精煉、聚焦的节目模式,加强内容产品在新媒体端口的分发以及新媒体版权运营、短视频开发等高增长业务发展力度,增强网络传播的主导性和话语权。同时,最大化发挥节目资源的集约优势,打通平台壁垒,实现统一策划、统一管理、统一调度、统一播发,避免不必要的重复建设和人员浪费。
  二是围绕垂直领域拓展新媒体经营模式。充分利用广电跨界经营的基础条件,积极向以家庭为核心的健康、教育、购物、娱乐(游戏)、文旅等线上领域布局,释放消费潜力,探索业务增量。可参照已有成功案例,积极布局MCN等新业务,整合打通传统媒体和新媒体、制作资源和艺人资源,形成各业务板块间的协同互补,提供全媒体传播服务。
  4.开拓新赛道,加大智慧广电建设力度。疫情期间,各广播电视台探索“云录制”,以“5G+4K+云+人工智能”为方案,实现广电内容生产的智能化革命。同时开发出了智能教育、智能安防、智能测温等服务,发挥了重要的民生保障作用。接下来,要抓住广电5G战略性转型发展机遇,充分发挥广电媒体优势,基于有线电视的普及性和信息接收的便捷性,抢抓本地信息化建设,积极服务脱贫攻坚。一方面,推动智慧广电消费扶贫、教育扶贫、健康扶贫、人才扶贫。让广电成为贫困地区农特产品推介的重要渠道,为贫困地区提供在线教育多形态产品和服务,实现由受众向用户、由“看电视”向“用电视”、由消费性服务向生产性消费的转变;另一方面,加快5G、AI、4K/8K超高清、大数据、区块链等关键技术攻关和广电应用,在新赛道抢占先机,形成发展新动能,构建新型综合应用服务提供商。
  5.优化体制机制,提高运营效率。一是强化资源配置和布局,集中优势资源发力新型业务。整合优化台与集团、广播与电视、各频率频道之间、各业务中心之间生产要素和资源,合理优化组织架构,加强内部协同,降低管理协调成本。尤其要整合数据资源,积极参与数字经济循环,加快数据资源的运营变现。二是建立有效的激励机制。推动人事分配制度同市场对接,推动去机关化、去行政化,激发各方面创新创造活力和竞争力。可探索推行工作室制度,突出传媒属性和服务功能,提高对市场反应速度。
  四、结语
  当前,全国疫情防控形势持续向好、生产生活秩序加快恢复的态势不断巩固和拓展。广电行业以年初国家广播电视总局部署的“六大工程”为抓手,对接脱贫攻坚、“两新一重”建设等战略部署,在守好阵地的同时,借力新兴科技,推动业态创新,持续深化改革,“在危机中育新机、于变局中开新局”,在常态化疫情防控中促进行业向好发展,着力实现发展目标。
  作者单位 国家广播电视总局发展研究中心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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