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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法国国民议会和参议院先后通过了奥朗德政府提出的《高教与研究法草案》（以下简称《草案》）。投票表决结果表明，法国社会各种政治力量对《草案》内容存在巨大分歧。近一个多月来，我处先后就《草案》内容征询了法国高教部长外事顾问等多名高官和部分大学校长的主要观点。受访人士对《草案》整体、大学自治和高校重组、高教管理和高校治理、高校外语授课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关键词：高教与研究法草案；法国政府；法国大学校长；观点
近一个多月来，我处马燕生公参利用到任拜会之机，先后就《草案》内容征询了法国高等教育与研究部长外事顾问安娜·比萨尼、高等教育司司长西蒙娜·博纳富斯、巴黎学区长弗朗索瓦·韦伊、法国总统高教与研究顾问让·伊夫·梅兰道尔、巴黎四大校长巴泰雷米·若贝尔和巴黎二大校长纪尧姆·莱伊特等。现将以上高官和校长的主要观点整理归纳如下。
一、对《草案》的整体看法
（一）比萨尼：《草案》首次将高教与研究并重，意义重大
比萨尼女士认为，《草案》首次同时涉及高等教育与研究，并强调两者不可分离，这是史无前例的。这并非要否定以往的高教法规，而是在以往的基础上，面向未来，促进法国高等教育与研究共同发展。《草案》增加了高教与研究的关联度和可视度，有助于高校之间及高校与研究机构之间相互合作，取长补短，形成新的教学科研共同体。
（二）梅兰道尔：《草案》顺应了国际化和现代化需要
梅兰道尔称，法国大学历史悠久，彼此之间的关系极其复杂。近年来，大学的自主性不断加强，但仅限于大部分预算资金来自中央财政的公立大学。民办高校地位总体上较为边缘化。法国高等教育必须与时共进，加快国际化和现代化，这就是《草案》出台的大背景。2007年出台的《大学自由与责任法》曾遭到强烈反对，许多高校和社会舆论要求政府废除这个法律，恢复十几年以前的状况，但现政府未予全部采纳，而是对其不完善的部分进行了修正。
（三）梅兰道尔：《草案》对研究进行战略导向，有助于加强产学研合作
梅兰道尔认为，基础研究历来是法国的强项，《草案》继续保持了对基础研究的战略导向。与此同时，法国也需要加强对应用研究，特别是企业感兴趣的研究，以此来促进高校与企业之间的研发合作。
（四）韦伊：《草案》有助于增强高校的跨学科性
韦伊指出，当今法国高等教育与研究从发展趋势看过于细化，以巴黎大学为例，由于历史原因被拆分成13所独立的大学，导致学科专业越分越细，过度的专业化导致跨学科性不足，严重影响了知识创新。《草案》要求加强高校的跨学科性，目的是增强法国的创新能力。
（五）梅兰道尔：《草案》有助于提高大学生毕业率
梅兰道尔称，法国高等教育一直以来缺少一个统一的学生录取标准，有时依据考试成绩，有时仅凭资格审查，学生的实际能力同其所学专业往往不相符，因此导致一些学生学业失败。《草案》要求通过各学区、各高校更好地解决学生与专业对口问题，从这一点上看，《草案》将提高学生进入高等教育阶段的成功率。
二、关于大学自治和高校重组
（一）博纳富斯：大学保持自主，同时实现有机联合
博纳富斯认为，《草案》不会影响大学的自主地位，高校仍是独立法人。以巴黎南部萨克莱地区为例，在萨克莱高校共同体中，各大学依然独立，但实施共同的发展战略和跨学科国际项目，与高等教育与研究部签署的合同绝大部分内容相同。政府在高教和研究领域加强了宏观调控，也注重提高地区一级的管理能力，越来越多的地区成立了高校共同体。
（二）比萨尼：高校重组是大势所趋
比萨尼指出，法国大学与大学校（高等专科院校）之间存在优势互补，因此重组是必然趋势。高等教育未来发展的方向主要靠大学引领。法国高等教育与研究部应加强对大学校的引导，使其充分了解加入大学或与大学联合的益处。
（三）韦伊、梅兰道尔：高校共同体将取代大学联合体
韦伊称，《草案》要求高校之间形成共同体，在尊重高校各自的历史并保持独立地位的前提下，加强彼此间的跨学科合作，以提高创新能力。未来几年，法国会逐渐形成20～30个有水平的高校共同体。梅兰道尔称，《草案》明确要求以高校共同体取代现有的高教与研究联合体（PRES）。实际上，近几年来已经出现了几个高校共同体，如萨克莱地区高校共同体，此外，波尔多、里尔、格勒诺布尔等地的高校将进行重组，在保持各自独立地位的前提下成立高校共同体，彼此形成战略合作伙伴关系。
三、关于高教管理和高校治理
（一）博纳富斯：高教管理应从中央集权走向地方分权
博纳富斯强调，法国高等教育管理体制中，中央政府权力过于集中，虽便于管理，但影响地方和高校的办学积极性和自主性。法国高教管理的发展方向，应是从中央集权走向地方分权，并增强高校的自主性。
（二）梅兰道尔：《草案》提高了高校治理中的性别平等和社会参与度
梅兰道尔指出，关于大学的治理责任与能力问题，《草案》保留了以往法规的有关规定，只是对大学董事会的组成新增了两条，一是大学董事会的男女成员比例必须平衡；二是董事会的成员必须来自社会各界，包括企业。2007年的《大学自由与责任法》取消了社会人士在董事会的投票权，此次《草案》予以恢复，还规定社会人士有权参与大学的重大决策，包括大学校长的选举。高校治理不能仅靠师生员工参与，还须有社会参与。
（三）若贝尔、莱伊特：高校治理改革并无实质进展，社会参与只会增加干扰
若贝尔指出，法国高校刚刚摆脱了中央集权的控制，开始实行自治，又要面对《草案》的干扰。从根本上说，看不到《草案》与《大学自由与责任法》的明显区别。《草案》未能反映出当今法国大学的真正需求，虽然对高校治理机构作了若干调整，但并无多少实质意义。莱伊特认为，扩大高校治理的社会参与，将会使大学的自主和自由受到极大限制。许多高校的专业性较强，如巴黎二大的特色是法学教育与研究，如果来了一位不懂法学的自然科学家参与管理，只会把事情搞得更复杂。
四、关于高校外语授课
（一）比萨尼：英语授课有限制，对法语地位无害
比萨尼认为，《草案》规定高校可用英语授课，但仅限制在硕士和博士阶段，如此可为外国留学生来法学习深造减少语言障碍。外国学生来法后，也会学习法语和法国文化。留学生取得专业文凭，也是以达到一定法语水平为前提条件的。总体上看，不会损害法语的地位。
（二）韦伊：英语是共同教学语言，而非某一国语言
韦伊指出，如今越来越多的高校使用英语进行专业教学，这是教育国际化发展的必然趋势，不能强制高校仅用法语授课，否则法国高等教育没有国际影响。外国学生来法国留学，自然会接触并学习法语。法国高校的许多科研论文都是用英语发表的，就教学与研究而言，英语应该被视为一种共同的工作语言，而不是某一国的语言。
（三）若贝尔：规定高校使用外语教学实属多余
若贝尔称，外国学生来法留学，语言障碍问题早已解决，其实法国早已开始使用英语教学，这是教学与研究的实际需求，即便法律禁止也无人理会，根本不需要立法进行干涉。
编辑 许方舟
关键词：高教与研究法草案；法国政府；法国大学校长；观点
近一个多月来，我处马燕生公参利用到任拜会之机，先后就《草案》内容征询了法国高等教育与研究部长外事顾问安娜·比萨尼、高等教育司司长西蒙娜·博纳富斯、巴黎学区长弗朗索瓦·韦伊、法国总统高教与研究顾问让·伊夫·梅兰道尔、巴黎四大校长巴泰雷米·若贝尔和巴黎二大校长纪尧姆·莱伊特等。现将以上高官和校长的主要观点整理归纳如下。
一、对《草案》的整体看法
（一）比萨尼：《草案》首次将高教与研究并重，意义重大
比萨尼女士认为，《草案》首次同时涉及高等教育与研究，并强调两者不可分离，这是史无前例的。这并非要否定以往的高教法规，而是在以往的基础上，面向未来，促进法国高等教育与研究共同发展。《草案》增加了高教与研究的关联度和可视度，有助于高校之间及高校与研究机构之间相互合作，取长补短，形成新的教学科研共同体。
（二）梅兰道尔：《草案》顺应了国际化和现代化需要
梅兰道尔称，法国大学历史悠久，彼此之间的关系极其复杂。近年来，大学的自主性不断加强，但仅限于大部分预算资金来自中央财政的公立大学。民办高校地位总体上较为边缘化。法国高等教育必须与时共进，加快国际化和现代化，这就是《草案》出台的大背景。2007年出台的《大学自由与责任法》曾遭到强烈反对，许多高校和社会舆论要求政府废除这个法律，恢复十几年以前的状况，但现政府未予全部采纳，而是对其不完善的部分进行了修正。
（三）梅兰道尔：《草案》对研究进行战略导向，有助于加强产学研合作
梅兰道尔认为，基础研究历来是法国的强项，《草案》继续保持了对基础研究的战略导向。与此同时，法国也需要加强对应用研究，特别是企业感兴趣的研究，以此来促进高校与企业之间的研发合作。
（四）韦伊：《草案》有助于增强高校的跨学科性
韦伊指出，当今法国高等教育与研究从发展趋势看过于细化，以巴黎大学为例，由于历史原因被拆分成13所独立的大学，导致学科专业越分越细，过度的专业化导致跨学科性不足，严重影响了知识创新。《草案》要求加强高校的跨学科性，目的是增强法国的创新能力。
（五）梅兰道尔：《草案》有助于提高大学生毕业率
梅兰道尔称，法国高等教育一直以来缺少一个统一的学生录取标准，有时依据考试成绩，有时仅凭资格审查，学生的实际能力同其所学专业往往不相符，因此导致一些学生学业失败。《草案》要求通过各学区、各高校更好地解决学生与专业对口问题，从这一点上看，《草案》将提高学生进入高等教育阶段的成功率。
二、关于大学自治和高校重组
（一）博纳富斯：大学保持自主，同时实现有机联合
博纳富斯认为，《草案》不会影响大学的自主地位，高校仍是独立法人。以巴黎南部萨克莱地区为例，在萨克莱高校共同体中，各大学依然独立，但实施共同的发展战略和跨学科国际项目，与高等教育与研究部签署的合同绝大部分内容相同。政府在高教和研究领域加强了宏观调控，也注重提高地区一级的管理能力，越来越多的地区成立了高校共同体。
（二）比萨尼：高校重组是大势所趋
比萨尼指出，法国大学与大学校（高等专科院校）之间存在优势互补，因此重组是必然趋势。高等教育未来发展的方向主要靠大学引领。法国高等教育与研究部应加强对大学校的引导，使其充分了解加入大学或与大学联合的益处。
（三）韦伊、梅兰道尔：高校共同体将取代大学联合体
韦伊称，《草案》要求高校之间形成共同体，在尊重高校各自的历史并保持独立地位的前提下，加强彼此间的跨学科合作，以提高创新能力。未来几年，法国会逐渐形成20～30个有水平的高校共同体。梅兰道尔称，《草案》明确要求以高校共同体取代现有的高教与研究联合体（PRES）。实际上，近几年来已经出现了几个高校共同体，如萨克莱地区高校共同体，此外，波尔多、里尔、格勒诺布尔等地的高校将进行重组，在保持各自独立地位的前提下成立高校共同体，彼此形成战略合作伙伴关系。
三、关于高教管理和高校治理
（一）博纳富斯：高教管理应从中央集权走向地方分权
博纳富斯强调，法国高等教育管理体制中，中央政府权力过于集中，虽便于管理，但影响地方和高校的办学积极性和自主性。法国高教管理的发展方向，应是从中央集权走向地方分权，并增强高校的自主性。
（二）梅兰道尔：《草案》提高了高校治理中的性别平等和社会参与度
梅兰道尔指出，关于大学的治理责任与能力问题，《草案》保留了以往法规的有关规定，只是对大学董事会的组成新增了两条，一是大学董事会的男女成员比例必须平衡；二是董事会的成员必须来自社会各界，包括企业。2007年的《大学自由与责任法》取消了社会人士在董事会的投票权，此次《草案》予以恢复，还规定社会人士有权参与大学的重大决策，包括大学校长的选举。高校治理不能仅靠师生员工参与，还须有社会参与。
（三）若贝尔、莱伊特：高校治理改革并无实质进展，社会参与只会增加干扰
若贝尔指出，法国高校刚刚摆脱了中央集权的控制，开始实行自治，又要面对《草案》的干扰。从根本上说，看不到《草案》与《大学自由与责任法》的明显区别。《草案》未能反映出当今法国大学的真正需求，虽然对高校治理机构作了若干调整，但并无多少实质意义。莱伊特认为，扩大高校治理的社会参与，将会使大学的自主和自由受到极大限制。许多高校的专业性较强，如巴黎二大的特色是法学教育与研究，如果来了一位不懂法学的自然科学家参与管理，只会把事情搞得更复杂。
四、关于高校外语授课
（一）比萨尼：英语授课有限制，对法语地位无害
比萨尼认为，《草案》规定高校可用英语授课，但仅限制在硕士和博士阶段，如此可为外国留学生来法学习深造减少语言障碍。外国学生来法后，也会学习法语和法国文化。留学生取得专业文凭，也是以达到一定法语水平为前提条件的。总体上看，不会损害法语的地位。
（二）韦伊：英语是共同教学语言，而非某一国语言
韦伊指出，如今越来越多的高校使用英语进行专业教学，这是教育国际化发展的必然趋势，不能强制高校仅用法语授课，否则法国高等教育没有国际影响。外国学生来法国留学，自然会接触并学习法语。法国高校的许多科研论文都是用英语发表的，就教学与研究而言，英语应该被视为一种共同的工作语言，而不是某一国的语言。
（三）若贝尔：规定高校使用外语教学实属多余
若贝尔称，外国学生来法留学，语言障碍问题早已解决，其实法国早已开始使用英语教学，这是教学与研究的实际需求，即便法律禁止也无人理会，根本不需要立法进行干涉。
编辑 许方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