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
父亲病了。 昨晚睡梦中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黑暗中闪动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爸爸”,父亲已经很久很久没主动给我来过电话了,好像是一年,也好像是两年。接起电话,那边沉默了很久,问了一句“睡了吗?”没等我开口,他用颤抖的声音问我:“明天能请个假吗?我想让你去车站接我。”我突然就慌了,黑暗中直直地坐起来。 “怎么了?” “今天在工地上受伤了,不能做活了,得回去做检查。” 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大脑一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父亲病了。
昨晚睡梦中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黑暗中闪动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爸爸”,父亲已经很久很久没主动给我来过电话了,好像是一年,也好像是两年。接起电话,那边沉默了很久,问了一句“睡了吗?”没等我开口,他用颤抖的声音问我:“明天能请个假吗?我想让你去车站接我。”我突然就慌了,黑暗中直直地坐起来。
“怎么了?”
“今天在工地上受伤了,不能做活了,得回去做检查。”
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大脑一片空白。恍惚间听到他说“别担心,我没事”。低沉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马上给他查了票,买好了再告诉他怎么去取票,又跟他说好了接他的时间,他反复跟我确认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父亲好像跟不上这个时代的步伐了,而我想当然的觉得他还年轻,这些他都会。
辗转反侧了一整夜。
我很早就到车站门口去等着他了,那几个小时,真的像世纪般的漫长。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门口出来,佝偻着背,肩上扛着一个饲料口袋,口袋里塞满了行李,黑色的背包上落满了灰尘,还是那件被洗得发灰的外套,很消瘦。
眼泪在眼里打转,父亲是什么时候连一个口袋扛上肩膀都那么费力了呢,这曾是轻松地把我扛在肩膀上的他,也是挥舞着砸石头的大铁锤的他,也是肩挑200斤还健步如飞的他,是什么时候,头发变得花白,晒得黢黑的脸上爬满了皱纹,残疾的手上布满了伤疤。父亲是什么时候老的呢,明明上次见他的时候他还是那么高大,明明还是那么能干,明明还是我避风的港湾。
我就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无神的眼睛和蜡黄的脸,我已经多少年没有这么正视过父亲了,曾经还挂在他胳膊肘上的我,喜欢他用小胡渣扎我的脸,我们什么时候这么陌生了呢?他的衣服穿了至少四五年了吧,他的皮带都掉皮了,他的鞋还是去年我给他买的。茶杯是已经泛黄的玻璃瓶,就是单纯的一个罐头瓶子。茶水已经凉了,我站起身来,去给他换水,侧过头去看他,他低着头正在吃饭,一粒一粒的数着,我想,小时候他也是这样看着我的吧!我知道,他没休息好,也没胃口。
我忍不住了,走出饭店,借口去给他买两瓶葡萄糖口服液,父亲的低血糖很严重。我蹲在墙角,看着他的背影,拼命地抠着自己的掌心,他转过身来,四处搜寻我的身影,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他能相信的只有我一个,他现在是那么怕一个人,曾經那个走南闯北的父亲,突然那么可怜。他现在出了事想到的第一个就是我,我现在成了他的依靠。我不能哭。小时候他拉着我的手给我安全感,现在是换我拉住他的手,做他的小棉袄。
我婆娑着双眼,在路边陪他等车。这个男人呀,不想让我请假,不想耽误我工作,不愿意让我陪他回家做检查,不想给我添麻烦。车来的时候,他摸索着去开门,没打开,有点尴尬的看着我,我关好后备箱赶快给他拉开车门,不小心碰到他的腿,他有点抱歉地看着我,像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子,我突然发现,这是我第一次给父亲开车门,这么多年,我居然是第一次给他开门,第一次接他,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摆摆手,跟我说快回去工作吧。看着消失在我视线的车,我蹲在路边嚎啕大哭起来。
父亲手术了。我没在身边。
父亲为我吃了那么多苦,把一切最好的都给了我,他为我操了一辈子的心,自己已经生病了,但心里只是想的还是不要给女儿添麻烦。父亲这一辈子都在为我奔忙,我的现在全是仰仗着我这位农民父亲。但我呢?对他曾是满满的怨恨和不解,心里曾有满满的不屑和不敬。
看着视频里做完手术的父亲,自责、愧疚全都涌上心头,久久不能自已……
选自“新浪博客”
其他文献
两个月前,心存胆怯的我在医院拒绝了医生为我拔掉智齿的建议。两个月后,我终于鼓足勇气来到口腔医院,充满信心地配合医生完成了一次拔掉两颗智齿的壮举,尽管我当时躺在牙科诊室的躺椅上,在医生为我拔牙时身体紧张地有些发抖。 我那两个智齿长在嘴的左侧,上面那颗较守规矩,像站军姿的士兵一样和其它牙齿一起排列的整整齐齐。下面那颗智齿自牙龈里面长出来后就和旁边的那颗磨牙产生了冲突,它像推车上坡的人一样,身子成四十
同样都是书,但催眠的效果大不一样,我们也有手不释卷的时刻。例如盗墓笔记、魂斗罗、甄嬛传……看完一本又一本,通宵一整夜也不知疲倦。但如果翻开《考研英语单词》第一页,刚背完第一个词 Abandon……就睡着了。这一定是书的问题。认知科学发现:我们对于那些语言组织方式不那么流畅的书,“信息转换”的效率更差。斯坦福大学心理学院的Harviland和Clark曾在1974年进行过一个阅读理解测试,参与者们要
黄瓜是一种美味,既可做蔬菜,又能做水果,清爽可口,老少咸宜。元代刘鹗的《食黄瓜》写道:“燕山五月新尝瓜,浅黄深碧风韵佳。食之飕飕清齿牙,时来微物亦荐达,使我抚髀长咨嗟。”明清之际的诗人吴伟业所作的《王瓜》也写道:“同摘谁能待,离离早满车。弱藤牵碧蒂,曲项恋黄花。客醉尝应爽,儿凉枕易斜。齐民编《月令》,瓜瓞重王家。”“食之飕飕清齿牙”“客醉尝应爽”等文字,实在是把黄瓜清脆爽口的特点描述得淋漓尽致。黄
从医学的角度上讲,酒的化学成分是乙醇,一般含有微量的杂醇和酯类物质,食用白酒的浓度一般在60度,即60%以下,少数有60度以上,白酒经分馏提纯至75%以上为医用酒精,提纯到99.5%以上为无水乙醇。喝酒让人容易麻痹,不清醒从而进行失去理智的行为。 我国是最早酿酒的国家,早在2000年前就发明了酿酒技术,以粮食为原料经发酵酿造而成,并不断改进和完善。在中国,通常意义上说到酒,指的都是白酒,中国可说
小时候家里餐桌上,常有咸菜下饭,那时从未觉得怎样。如今家乡与我,一南一北,那些有关咸菜的一切,竟都成了叩问味蕾的缕缕乡愁。在我的家乡东北,咸菜有很多种。冬日的街头,打开咸菜小贩蒙着厚重棉被的推车,总有种夏日的蔬菜都在寒冷的天气凝结成了咸菜的错觉。面对几十种不同的咸菜争奇斗艳,再加上摊主魔幻般的唱腔推介,不买点儿回家仿佛晚上的餐桌就缺了重要一味。不过,东北人在外面买咸菜也就是为了尝一尝新鲜,大部分时
最近几年夏天我就一个人生活在诺弗勒,大量饮酒。到周末才有人来。一个星期,我就一个人住在一座大房子里,在这样的情况下,酗酒自有其涵义。饮酒使孤独发出声响,最后就让人除了酗酒之外别无所好。饮酒也不一定就是想死,不是。但没有想到自杀也就不可能去喝酒。靠酗酒活下去,那就是死亡近在咫尺地活着。狂饮之时,自戕也就防止了,因为有这样一个意念,人死了也就喝不成了。起初,我是逢有节庆日才喝酒,开始是喝几杯葡萄酒,后
冬天往热馒头里夹黄油,是ANCHER牌的。吃槟榔芋、赤豆粽喜欢沾蜜。喜欢猪油拌面,喜欢油条,但很少吃。这些习惯,渐渐的,也分不清是爸爸的,还是我的了。 枣泥饼,爸爸从苏州带来的。 栗羊羹,爸爸去天津开会带回来的。 万年青,杏元饼干,椰子糖,大白兔奶糖,用南洋饼干的铁盒子装着,从上海带到福建给我的。(因此我至今喜欢各种漂亮的饼干盒子、糖果罐。) 虾仁炒蛋,那是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母
小时候,家里老宅门前有一棵臭椿。每到初夏时节就会生出一堆肉乎乎的虫子。虫子因为吃得太肥,纷纷坠到地上。每次出门都要踮着脚尖走,生怕踩到它们,尽管如此,地上还是有一片被踩爆身体残留的虫子皮。有一年姥姥在我家里住着,见我胆子小不敢走过,就用小脚给我踩出一条路来。姥姥赶上最后一波裹小脚,虽然自己偷偷放松裹脚布,但是脚还是有些畸形。再过一个月,肥嘟嘟的虫子就会变成巨大又丑陋的大蛾,有时候我也误认为它们是蝶
我出生在一个很边远的小山村,那里是一个县的最边界。九岁那年的一天早上,我哭闹着非要和父亲一起去一个村的集市赶集。这个村是另外一个县的农村,距离我家大约30里路,是一个最近的可以赶集的地方。没有车路,只有一条人们长年累月走出来的曲曲折折的山路。那天早晨,天刚蒙蒙亮,我和父亲就从家里出发了。父亲赶着一匹老马,老马背上驮着两袋沉甸甸的大米。这两袋大米,是要驮到集市上去卖了换钱的。我走在父亲的后面,两只小
离婚与不离成了我最大的问题。这个事情搞得我简直什么都干不了。我以前特反对那些在婚姻之中干着茍且勾当的男女,觉得一定要把手头的问题解决掉,然后才开始一段新恋情。 现在发现,你陷入一个漩涡,最好的方法是来一个超人拯救你。 否则你就在无尽苦痛之中。进也难,退也难。只有在你欢欢喜喜恋爱了,你喜欢上一个人了,然后才可以义无反顾地出走,不再回来。 否则你会觉得,怎样悲惨的日子都能过。这男人无论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