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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
中 文 名:安德烈亚·皮尔洛
外 文 名:Andrea Pirlo
别 名:睡皮、小皮、派路(粤语)
国 籍:意大利
出 生 地:意大利布雷西亚
出生日期:1979年5月19日
身 高:177cm
体 重:68 kg
俱 乐 部:尤文图斯
曾 效 力:布雷西亚、国际米兰、AC米兰
处子数据:
第一次出战意甲 1995年5月21日 16岁零2天 代表布雷西亚 雷吉纳2比0布雷西亚
第一个意甲进球 1997年10月19日 18岁5个月 代表布雷西亚 布雷西亚4比0维琴察
第一次出战欧冠 1998年9月16日 19岁3个月28天 代表国米 皇马2比0国际米兰
第一次出场欧联杯 2000年10月26日 23岁3个月9天 代表国米 国米0比0维特塞尔
第一次出战意大利杯 2002年2月6日 22岁8个月18天 代表AC米兰 尤文图斯1比1AC米兰
第一次代表国家队出战 2002年9月7日 23岁3个月19天代表意大利 阿塞拜疆0比2意大利
第一个欧冠进球 2004年3月23日 24岁10个月4天 代表AC米兰 AC米兰4比1拉科鲁尼亚
第一个国家队进球 2004年5月30日 25岁零11天 代表意大利 突尼斯0比4意大利
第一个欧联杯进球 2009年2月26日 29岁9个月7天 代表AC米兰 AC米兰2比2不莱梅
职业生涯最大比分胜利 6比0
2002年10月6日 AC米兰6比0都灵
2004年12月12日 AC米兰6比0佛罗伦萨
职业生涯最大比分失利 0比5
1998年4月19日 罗马5比0布雷西亚
职业生涯单场进球纪录 2球
2002年10月20日 亚特兰大1比4AC米兰
2002年11月17日 AC米兰2比1帕尔玛
2005年3月26日 意大利2比0苏格兰
职业生涯比赛上座纪录 98000人
2006年4月26日 巴萨0比0AC米兰
职业生涯被罚下场次 3场
2002年10月26日 切沃3比2AC米兰
2006年12月3日 卡利亚里2比2AC米兰
2010年3月24日 帕尔玛1比0AC米兰
个人荣誉:
欧青赛金球奖:2000
欧青赛最佳射手:2000
FIFPro年度世界最佳十一人:2005/06
世界杯:2006年铜球奖得主
世界杯全明星队:2006年
年度最佳中场:布尔加雷利奖:2011/12
意甲联赛银球奖:2011/12
意甲联赛助攻王: 2011/12
意甲联赛最佳球员:2012
意甲奥斯卡年度最佳球员:2011/2012,2012/2013意甲奥斯卡年度最佳阵容:2011/2012,2012/2013欧洲足联年度最佳阵容:2012
欧锦赛最佳十一人:2012
ESM年度最佳阵容: 2011/12年度
FIFA联合会杯最佳阵容:2013
西雷阿职业球员楷模奖: 2013
集体荣誉:
<布雷西亚时代>
意乙联赛冠军:1996/97
冠军联赛冠军:2002/03,2006/07
欧洲超级杯冠军:2003,2007
世界俱乐部杯冠军:2007
意甲联赛冠军:2003/04,2010/11
意大利杯冠军:2002/03
意大利超级杯冠军:2004
<尤文图斯时代>
意甲联赛冠军:2011/12,2012/13,2013/14意大利超级杯冠军:2012,2013
<意大利国家队>
欧青赛冠军:2000
奥运会季军:2004
世界杯冠军:2006
欧锦赛亚军:2012
联合会杯季军:2013
意大利U21出场纪录保持者:46场。
意大利U21进球16个,总排名第2,仅次于19球的吉拉迪诺。维亚利11球与马卡罗内等并列第4,维耶里10球与伊莫比莱等并列第8。
他只在一届国际大赛当选赛事最佳球员,2000年斯洛伐克U21欧青赛。他还是那届意大利捧杯的最佳射手:3球,2比0击败捷克的决赛梅开二度。小组赛对东道主时,遭受职业生涯罕见的二黄变一红。2006世界杯决赛单场最佳球员,赛会最佳榜单排名第3,落后齐达内和卡纳瓦罗。
效力米兰401场,进41球,保持着米兰俱乐部单赛季球员出场纪录:2006/07赛季出战52场。
意大利国家队第5个出场过百球员,至今108场。布丰139,卡纳瓦罗136,马尔蒂尼126,佐夫112。 洲际比赛出战129场。欧冠105场,欧联19场,欧洲超级杯2场,世俱杯和丰田杯共计3场。
成长篇
第一章·富二代
弗莱罗(Flero)是意大利布雷西亚省的一个小城,总面积9.87平方公里,人口8684人。这个小城出过几个名人,画家迪诺·德卡、主教米歇尔·马里亚·钱贝利,当然最出名的是安德雷阿·皮尔洛。1979年5月19日,路易吉·皮尔洛家又添一子,家里给他取名安德雷阿。
如今,一提到安德雷阿·皮尔洛的出身,大多数人都会不假思索地说,他是个富二代。但对自己的家族和财富方面的事情,皮尔洛很少提及,就连《名利场》这样的杂志也休想从他嘴里得到一点信息。
丹尼埃莱·马努西亚是GQ等媒体的专栏作家,他也曾为坎通纳写过一本自传。2013年皮尔洛出版了意大利语的自传,马努西亚是较早读完的媒体人。他说皮尔洛的的自传让他失望了,失望在,全文137页只有一处提到他的出身,也仅仅是为澄清他不像某些媒体报道的那样,是辛蒂人(Sinti)后裔,不过言语中他对这个部落很尊重。说到辛蒂人,其是古罗马民族的一个分支,生活状态类似吉普赛人,但现在吉普赛这个字眼贬义居多被无限放大。
马努西亚为此问过皮尔洛,为什么自传里对自己出身涉及甚少,又为何独独提到了这一段?皮尔洛似乎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在沉思了一会儿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我一直也对媒体的这个说法百思不得其解。哦对了,我忽然想起为什么会冒出如此传闻,是这样。我父亲路易吉除了经营红酒,还参与冶铁生意,他经营着Elg Steel公司,我哥哥也在那里工作。因为金属矿产的加工、经营等事是传统辛蒂人的主要工作领域,是他们的拿手绝活,某些外来人就想当然地做了加法,把我也算进去了。然后再经过一些不负责任的媒体的传播,就变成日后那样。”
弗莱罗位于布雷西亚南部,这里是意大利著名的工业区,空气质量算得上全国最差,长期有雾,天气阴沉。皮尔洛这个姓,在布雷西亚确实家喻户晓,从路易吉就开始了。路易吉·皮尔洛少年时代足球也踢得不错,但是在家族生意的压力之下,他还是放弃了足球,专心经营钢铁公司,并最终获得成功。
1982年,路易吉创立了Elg Steel钢铁公司。该公司发展迅速,已在全球50多个国家都开展业务。路易吉是Elg Steel的主席,持有71.2%的股份,他的兄弟博尔托洛持有12.6%,两个儿子伊万·皮尔洛和安德雷阿·皮尔洛各持股2.4%。此外,当地还有至少六七家冶金工厂都打着这个家族的旗号。尽管也深受金融危机的影响,但2010年仍有6300万欧元的盈利。而且,皮尔洛的父亲已经转型,主攻农业,从工厂转战农田。此外,皮尔洛家族在意大利著名的费列罗集团和美拉钢铁都有股份。
路易吉育有二子一女,皮尔洛的哥哥叫伊万,比他大三岁,他现在主要负责帮助父亲打理生意,在Elg Steel公司,他已是副主席。伊万也喜欢足球,不过水平一般,主要是在业余联赛里踢,而最高成就也就是一度为尚处意大利丙二级联赛的布雷西亚俱乐部效力。而皮尔洛的妹妹叫西尔维娅,比他小了十岁。对于父母为何多年后还“一定”要生个女儿,皮尔洛开玩笑道,“可能是对两个儿子太失望了吧。”不过,西尔维娅是哥哥的忠实粉丝,她一直视二哥为骄傲。
很小的时候,皮尔洛就爱上了踢球,但当踢球和学业发生冲突时,父亲就开始管制了。正值家族企业飞速发展,父亲一度也希望两个儿子都早日能继承家业并发扬光大。在严肃认真的意大利东北人眼里,一个生意人的孩子不去学习经商而去吃足球这口饭,是个十分不可理寓的。但小皮尔洛的心思显然不在金属加工、钢铁冶炼这类事情上,他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职业球员。这让父子之间一度有过碰撞,但最终,在亲友的劝说下,路易吉让儿子选择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像自己当年那样“被选择”。这应该是路易吉一生中做出的最大的一次决定,给世界足坛送上了一位大师级的人物。随着皮尔洛的足球道路越走越宽,路易吉终于成为了儿子的忠实球迷。
父亲对儿子的影响是全方位的,从皮尔洛的出色的投资头脑和生意方向就可看出一二。皮尔洛旗下有一家名为“AP 10”的公司,主要业务是是帮助球员投资实业,公司资产1500万欧元左右,在布雷西亚拥有多处物业,并且在马尔米海滩、莫斯科和米兰等地也有物业。
在父亲从工业向农业转型时期,皮尔洛的副业也和父亲有关,生产葡萄酒。这不仅出于他对葡萄酒的热爱,他还将葡萄酒视为未来的事业。2006年赢得世界杯后,皮尔洛就在老家布雷西亚省买下一个10公顷的葡萄园。皮尔洛说:“我祖母在这儿有一片葡萄园,孩童时我就和亲戚们一起帮助采收葡萄。我一直喝葡萄酒,小时候妈妈就在水里兑一点葡萄酒给我喝。我喜欢体会葡萄酒,会尝试其它不同产区、不同品牌的产品。”
他的葡萄酒厂名为Pratum Coller,葡萄原料主要来自亚平宁北方三个地带,以桑娇维塞(Sangiovese,意大利的明星品种,是意大利栽培第二多的红葡萄品种,仅次于巴贝拉)最出名。同时,这里还是意大利声望最高的起泡酒Franciacorta的产地。
几年后,已达到年产40万瓶酒的规模。皮尔洛解释:“Coller是布雷西亚附近的山坡,葡萄园所在地,我们有4款产品,桃红、白葡萄酒和两款红酒,其中一款是标准的红酒,另一款陈年时间较长,品质更高。”
皮尔洛讲述,做红酒生意源自他们家族对自己血脉和根源的留恋之情。“我的酒厂在父亲儿时成长的地方附近,我在那里买下一个农庄,从前是主营奶酪的,我们用心改善周边环境和植被,使那里变得更绿色、更生机勃勃,成为我们家的一块净土。我父亲的农场有葡萄业务,他在行,正好可为我所用,我们构成一个团队。”而加图索位于米兰市郊的海鲜品店,也“义务”推销皮尔洛的红酒。皮尔洛离退役还有几年,但是当他告别球场后,会将更多精力放在家族葡萄酒业务上。此外,在父亲的协助下,皮尔洛还翻修了酒庄里一个中世纪遗存的农舍,准备在两年内开放农业生态旅游。 2001年,22岁的皮尔洛与黛博拉·罗维希(Deborah Roversi)结婚,后者也是布雷西亚人,出身贵族。两人可谓亲梅竹马,14岁就在一起,黛博拉陪皮尔洛走过了他职业生涯最艰难的时期,也给自己的丈夫带来了好运:婚后第10天,正在度蜜月的皮尔洛和妻子分享了从国米转投AC米兰的喜悦。两人育有两个孩子,大儿子尼科洛2003年出生,小女儿安杰拉2006年出生。长期以来,没有绯闻、没有争吵的他们是令人羡慕的四口之家。让人印象深刻的是,每当皮尔洛在比赛中取得入球,他的标志性庆祝动作总是亲吻手指上的戒指,而戒指上刻有黛博拉的名字。
不过今年一月,意大利娱乐杂志《谁》惊爆皮尔洛和妻子分居、办理离婚手续的消息,他们发现去年圣诞假期皮尔洛独自一人休假,而去年夏天还和妻子一同现身伊比萨岛。面对媒体的追问和求证,皮尔洛连连摇头,“不,不,我们不谈这个。我算个公众人物,人们在报纸和电视上议论我的生活在所难免,我理解。但在我眼里,私生活是个神圣而严肃的事,不是拿来讨论的,因此我不和媒体人说这个。”
据《谁》报道,皮尔洛结交的新欢是位金发美女,在都灵城也是个赫赫有名的女人,在菲亚特公司任职,与阿涅利家族背景极深,曾和小斯蒂文斯谈过几年恋爱。而老斯蒂文斯是贾尼·阿涅利(前菲亚特董事长,尤文俱乐部主席,已故)的律师,2003年至2006年曾接替基乌萨诺出任尤文俱乐部主席。但此事并未得到证实。
除了人们印象中严肃、低调和深沉等特质,皮尔洛也是有理想的企业家,还是会打扮并讲究穿着的潮男,他自述“是个幽默的人,只要跟亲近的人在一起,俏皮话可以不重样连开一天”,此语得到过加图索、安布罗西尼、因扎吉等老米兰球员的证实,私下里的皮尔洛完全是个搞笑和搞怪的天才。
皮尔洛最大的业余爱好是在PS(Play Station)上打足球游戏 ,皮尔洛本人曾说过,“世界上第二伟大的发明就是 PlayStation,仅次于车轮。”到底玩过多少次实况足球游戏,皮尔洛也记不清了,但他估计至少是自己在现实当中参加足球比赛次数的四倍!
效力米兰期间,皮尔洛的主要游戏对手是内斯塔,因为对方也是个超级实况迷。在自传中,皮尔洛还回忆道:“我和内斯塔的较量就如同米兰队内的德比。”两人每天很早起床,9点钟吃完早饭之后,就将自己锁在屋子里打实况,然后再训练、吃午饭,午饭之后,再回屋切磋,一直到下午4点。罗比尼奥只跟皮尔洛合作过一年,印象停留在PS交战中,“听说他和内斯塔是队内最强的,我不服,挑战了他俩好多次,全败了。他俩真是这方面行家。”
皮尔洛感叹:“我跟内斯塔的PK绝对刺激,我选巴萨,他也选巴萨。巴萨打巴萨,我最喜欢用埃托奥,他的速度是最快的。我经常输球,有时候我还会因为输球而发怒,将手柄甩到一边,然后要求重赛,结果又输了。但是我不能说内斯塔那支巴萨的教练比我的好,我们都是瓜迪奥拉,这一点上还是公平的。我们也经常玩AC米兰和尤文图斯的对决,他习惯挑尤文,我则选米兰。”如今,主要对手已经变成了儿子和女儿,皮尔洛也快招架不住了,“我不行了,游戏里踢不过我儿子尼科洛。”
游戏之外,皮尔洛还爱好驾车,“全家人出行,选择内饰空间大、乘坐舒适的SUV,比如我现在开的切诺基。如果只有我和妻子二人,当然选运动款轿车。”他还很想创办自己的服装饰品品牌,目前还不成熟,“我是时尚控,喜欢高雅另类风格的。饰品中,我最放不下的是手表,即便睡觉也不摘手表。”
没错,皮尔洛就是个有情趣的男人,喜欢美食,意大利面不可或缺,他也喜欢音乐,R&B、流行和意大利轻音乐都喜欢,他也喜欢看电影,不过他没想过成为演员,但当一名导演,他倒不排除,或许,这和他在球场上的角色十分类似。
职业生涯篇
第二章·初出茅庐
说起皮尔洛的好友,罗伯托·巴罗尼奥必须提及。比皮尔洛大一岁半的巴罗尼奥也出生(1977年12月11日)在布雷西亚的一个小城马内比奥。两人从小就因踢球相识,以至于他们的父母也成了感情很好的朋友,当然,更神奇的是,他们与初恋对象相识的酒吧都是同一间,而她们两人也互为好友。
皮尔洛6岁开始,在出生地弗莱罗当地学习足球,8岁起,他去布雷西亚一支名叫沃伦塔斯的小球队踢球,在那里,他结识了“大哥”巴罗尼奥。在布雷西亚,沃伦塔斯名气不大,不过在这个小球队踢得不错的孩子,长大一点后,都会被送到布雷西亚俱乐部的青年队。
毫不意外,两人前后脚,都踏进了布雷西亚青年队的大门。据巴罗尼奥介绍,皮尔洛以前一直留的短发,看上去很内向,给人一种不能丢下他的感觉,不是个主动粘人的孩子。但千万别以为皮尔洛就是个消极的人,巴罗尼奥说,“在队友之间,我们都知道他才不是个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人。”
兄弟,就是兄弟,连首次代表职业队出场都可看出一二。1995年4月23日,在对巴里的比赛中,巴罗尼奥首次亮相意甲。不到一个月后,5月21日,刚过完16周岁生日两天的皮尔洛也亮相意甲,布雷西亚客场0比2雷吉纳,当时,皮尔洛不会想到,雷吉纳这支南方球队也将是他职业生涯中的一站,而且在那里还会和好友巴罗尼奥重聚。
那个赛季,皮尔洛就踢了那一场比赛,巴罗尼奥是五场,但最终布雷西亚降入了乙级。1995/96赛季意乙,年长一些的巴罗尼奥开始成为球队的主力,28场比赛打入1球,而皮尔洛没有出场。一年后,巴罗尼奥被拉齐奥买走,皮尔洛开始慢慢上位,在意乙的那个赛季打了17场进了2球,对球队以乙级冠军身份重返意甲也做出了贡献。他出色的球技,也让他在次年的意甲征程,成为了球队的主力,29次出场,收获了4粒进球,不过球队却遗憾地以1分之差再度回到乙级。 即便不在同一球队,皮尔洛和巴罗尼奥仍有机会合作,意大利各级青年队的集训,都能将两人召集在一起。两人的表现在同年龄段的球员中,绝对是出类拔萃的,也开始吸引了各大豪门的注意。意乙联赛已经无法满足皮尔洛,此时很多意甲球队都像他抛来了橄榄枝,而他选择了心中的球队——国际米兰。
当时,力主国米引进皮尔洛的人,是大国米时代的功勋马佐拉,当时他负责国米市场方面的工作。在观察皮尔洛在布雷西亚的几年表现后,把这个年轻人带到了国米。马佐拉回忆:“那个时候的皮尔洛人很羞涩,内向,不爱说话。他喜欢穿10号,可10号是罗纳尔多的,20号是雷科巴的,萨莫拉诺还穿了9+1,安德雷阿有点遗憾,不知道自己能穿几号。我建议他,21号是我当初在国家队的幸运号码,你就试试吧。结果,21号变成了安德雷阿的标志号码,在米兰、国家队,他都穿这个号。”或许,当初皮尔洛敲定这个号码还有几个原因,21号,是他父亲的生日,也是皮尔洛的结婚和订婚的日期。
皮尔洛是个坦诚的人,即便在国米的没有留下太多印记,即便后来在米兰实现了辉煌,他还是承认,“当我还是个孩子时,我是个国际米兰球迷,所以我很庆幸在我职业生涯早期能够有机会代表国际米兰出战,这让我实现了我的梦想。”当时他还有一个梦想:“巴乔永远是我的偶像,我希望自己能有一天能够像他那样。能够有机会与他共同为国际米兰效力,这样美好的记忆将让我一生难忘。”
1998年世界杯后,罗伯托·巴乔转会国米,那个夏天,皮尔洛也以600万美元的身价加盟蓝黑军团。有趣的是,皮尔洛第一次身披蓝黑战袍出场,就是替下巴乔。1998年9月13日,国米客场对阵卡利亚里,上半场球队0比2落后,下半场,球队迟迟无法破门,时任国米主帅路易吉·西蒙尼示意皮尔洛热身,第66分钟,皮尔洛在场边和被换下的巴乔击掌后,踏入了球场。那场比赛,最出彩的是另一位年轻球员,替换法国球星德约卡夫出场的前锋文托拉梅开二度,帮助国米将比分扳成了2比2。而文托拉正是皮尔洛在国青队的队友。
当时那支国米队中,可是大牌云集,罗纳尔多、萨莫拉诺、巴乔、德约卡夫、保罗·索萨等都是中前场的国际级球星。这也决定了资历尚浅的皮尔洛不可能获得太多的出场时间。而且,他经历恰恰是国米历史上最动荡的一年。仅仅11轮联赛,上赛季率队勇夺联盟杯的路易吉·西蒙尼就下课了。罗马尼亚人卢塞斯库接手后,也只带了22轮。助理教练卡斯特利尼“救火”,打了4战后让位于英国人霍奇森。霍奇森二进宫,率队打完这个赛季最后几轮赛事,仍然是以下课收场。
一个赛季经历四名主教练,这是皮尔洛从来没有想象过的。赛季前半段,他还经常出场,尽管都是替补出战,但聊胜于无。到了中后期,球队混乱不堪,他渐渐地只能苦做冷板凳,最后甚至有时连大名单都进不去了。赛季最后一轮,国米主场3比1博洛尼亚,是皮尔洛整个赛季第三次首发,也是唯一打满全场的比赛。
几个教练中,西蒙尼和卢塞斯库都很欣赏皮尔洛,尤其是后者,他在任期内,皮尔洛获得了连续出场的机会。而卢塞斯库正是当年在布雷西亚把皮尔洛提到一线队,并让他首次亮相的恩师。对这个罗马尼亚人来说,那也是一次痛苦的执教经历。执教的第一场比赛,当他将威斯特换下场后,尼日利亚后卫将球衣脱下来后扔到了他脸上。又一周后,德约卡夫拒绝了卢塞斯库让他替补上场的要求,险些在已经深深印下西蒙尼烙印的更衣室里引发冲突。
回忆起当年的情况,卢塞斯库对自己的失败还是有些不服,“我的失败也因为罗纳尔多、西蒙尼等人有伤。我在错误的时刻来到了国际米兰,我们只有3个后卫,却有7个前锋,而巴乔、德约卡夫和皮尔洛打同一位置(前腰)。”即便如此,罗马尼亚人还是给了他认为技术出众的皮尔洛一次次的出场机会,虽然总是替补的那点时间。
多年后,皮尔洛也在自传中谈到了国米的这段经历。“我在加盟国米后的第一个赛季获得了不少机会,尤其是赛季初期,路易吉·西蒙尼教练给了我充足的比赛时间,无论是首发还是替补。之后卢塞斯库接手了球队,他更喜欢用老将。卡斯特里尼短期上任,对我也还行。最后是霍奇森,他总是念错我的名字,把我叫做Pirla(这个词的意思是白痴),也许他比其他的教练更了解我的本性。那个赛季我们一共经历了四位主帅,我经常在早晨醒来后不记得自己的教练是谁。”
而英格兰人霍奇森,或许直到2012年才真正“认识”了这个皮尔洛。那年的欧锦赛上,意大利点球淘汰霍太公带领的英格兰,皮尔洛那记惊天的勺子点球击垮了英格兰人的信心。英格兰主帅回忆:“在执教国米时,我跟皮尔洛一起工作过6个月。他几乎从不说话,但他对自己有不可思议的自信,而且很冷静。甚至在这么重要的比赛,他有信心射出一记勺子点球。我不知道他是怎样炼成这种坚韧精神和自信的。”
在国米史上最混乱的这个赛季,皮尔洛交出了自己在豪门的第一份成绩单:联赛出场18次,累计507分钟,冠军联赛5次出场,累计123分钟,总共23场比赛中,他只获得了630分钟的上场时间。对一个刚满20岁的年轻人来说,还算过得去。
面对创造了10年最差战绩的球队,莫拉蒂痛下决心,高薪请来了已在尤文图斯取得五年辉煌的马塞洛·里皮,当时里皮可是带着带着三个意甲冠军和一个欧洲冠军而来。莫拉蒂为了表示雄心,让里皮在转会市场大干了一场。4500万欧元从尤文抢来维耶里,2450万欧元从皇马签下西多夫,1900万挖来尤文的国门佩鲁济,1400万欧元从圣洛伦索购入科尔多巴……这完全是一次净投入,莫拉蒂的腰包里净掏出了1.37亿欧元。加上租借期满回归的雷科巴、新引入的穆图等人,国米队中人满为患。于是,德约卡夫、帕柳卡、贝尔戈米、韦斯特、温特等球员被清洗。而皮尔洛、文托拉、费拉里、弗雷等年轻人的命运,只剩下了被租借出去锻炼。
于是,接受了里皮的建议,皮尔洛去了雷吉纳,这一去,让他和里皮的合作被推迟了几年。唯一让皮尔洛欣慰的是,在雷吉纳,他又能和兄弟巴罗尼奥在一起了。2000年夏天,巴罗尼奥被作为共有球员,从首都罗马也来到了雷吉纳。 三年之后,重新聚首,且都是从争冠豪门下嫁到保级球队,心理落差自然会有。“如果以高高在上的姿态看自己的队友,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那样一来,也不可能好好踢球了。球队的氛围和团结也非常重要。”从豪门而来的未来之星皮尔洛心态很好,他还开起了玩笑:“我来雷吉纳后,一次也没有碰到这样的问题,连想家都没有。或许是因为罗伯托(巴罗尼奥)老是在我身边缠著我吧。”
从豪门到保级队,球队级别的差异也自然决定着场上目标的差别。皮尔洛坦言:“在大球会,因为可以追求比赛的品质,能做些华丽动作来享受比赛的机会也比较多。再加上,触球的次数多了,才有可能尝试些有创造性的踢法。对像我这样踢前腰的球员来说,更是如此。但像雷吉纳这个级别的球队,结果绝对重于品质。个人的表现从来不是重点,球队能否留在意甲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像我这样的球员想作主力每次都上场,一开始是不太可能的。我也有完全不能上场的时候,也得接受中途出场的安排。即便是替补球员,有时也被要求打出主力的水准。重要的是,理解这些,在脑袋中消化,不要轻易地错过机会。”
皮尔洛的头脑极其清醒,确实,赛季初期,他的机会并不多,但在有限的时间里,他都有符合自己水平的表现。渐渐地,他的出场时间多了,很快,他征服了教练和队友,获得了连续首发的机会。一个赛季下来,皮尔洛打了30场,其中联赛28场,首发19次,收获6粒进球,值得一提的是,其中2粒送给了AC米兰,两次交锋他都取得了进球。那个赛季,巴罗尼奥也作为球队主力踢了31场攻入3球,并当选2000年度的意甲最佳新人,一度传出AC米兰要将其引进的消息。
一个赛季的锻炼后,两人自然都希望重回母队效力。巴罗尼奥铁定回归拉齐奥,皮尔洛的命运还是未知数。皮尔洛展现了超出其年龄的成熟,在赛季尚未结束时,他就表示:“我比罗伯托还小了两岁,还想再多累积点经验。不只是技术,还有精神层面。我希望再回到米兰城时,是里皮认可我为重要球员之时。我已将这个想法转达给了国米俱乐部,我不想只是在板凳席上披着国米球衣。与其这样,还不如在中下游球队出场比赛更能带来快乐。”
那是一个忙碌的夏天,也是一个值得皮尔洛铭记的夏天。联赛刚结束,皮尔洛和巴罗尼奥马不停滴的赶到了斯洛伐克。在斯洛伐克进行的欧青赛上,皮尔洛作为队长率领意大利U21捧得了冠军奖杯,而他还包揽了赛事的最佳球员和最佳射手两项大奖。小组赛首战对阵英格兰,他攻入一粒点球,帮助球队2比0力克对手。而决赛对阵捷克,他梅开二度,帮助球队2比1取得胜利,问鼎冠军。这也让意大利队获得了2000年悉尼奥运会的参赛资格。
在那支意大利青年冠军球队中,皮尔洛身披10号出任前腰,前锋是国米队友文托拉,中场主力自然有好友巴罗尼奥,左后卫是科科,这四人在当时被认为是意大利最富才华的年轻球员。此外,阵中还有阿比亚蒂、加图索、佩罗塔和C·扎内蒂等青年才俊。而参加那届欧青赛的,还有英格兰的兰帕德、荷兰的范博梅尔、捷克的米兰·巴罗什、扬库洛夫斯基等好手。
很快,国际米兰的夏训到来了。皮尔洛也顾不上休息,回到了球队的集训营,并参加季前训练和热身赛。似乎,皮尔洛在雷吉纳的一年以及在青年国际赛场的优异表现说服了里皮。在银狐的计划里,新赛季他希望重用一批年轻球员,“我对国际米兰的将来充满信心。我有11到12名年龄在20到26岁的冠军级球员,这简直就是一支青年近卫军。皮尔洛上赛季接受了我的建议,去雷吉纳队继续锻炼,经过磨练,他成长很快。他知道最重要的是能够参加更多的联赛,在实战中才能进步成长。”
在国际米兰的第一个赛季,里皮的表现并不让人满意,花了莫拉蒂大把钞票,冠军教练加冠军球员的结果是联赛第四名,最后同帕尔玛的附加赛中,巴乔攻进两球,才以3比1取胜,惊心动魄地取得了新赛季欧冠的参赛资格。而因与里皮的矛盾不可调和,最终巴乔从国米转投了布雷西亚。
一年下来,里皮和莫拉蒂的蜜月期早已度完,里皮对国米主席也有些许看法,“他说我可以静心地当我的主帅,但我认为在这里我仅具有一定的权力,他们让我做的某些事是我不愿做的。”第二个赛季,里皮的目标竟然是“率国际米兰在三年内夺冠。”莫拉蒂有这个耐心吗?
那个夏天,皮尔洛暂时是留下。赛季前的欧冠资格赛上,他看着球队被瑞典球队赫尔辛堡淘汰,跌入了欧联杯赛场。9月份,他代表意大利去悉尼参加了奥运会的足球比赛。首场比赛,皮尔洛攻入一球,球队最终以小组第一的身份出线。不过,随后在1/4决赛被西班牙淘汰,最后的冠军是埃托奥领军的喀麦隆。
鉴于皮尔洛刚从奥运队归来,体力上较为疲劳,里皮在新赛季首场联赛中,并没有把他放入大名单。没想到,这让皮尔洛失去了在国米为里皮效力的机会。客场1比2不敌雷吉纳,里皮在新赛季首轮后就被解雇了。接替里皮的,是塔尔德利,这名1982年意大利世界杯夺冠功臣,正是刚刚率领意大利国青队问鼎欧青赛的主帅。有恩师坐镇,当所有人都以为皮尔洛终于迎来伯乐之时,皮尔洛再一次被教练遗忘。有一天,塔尔德利亲口告诉皮尔洛,如果转投其他俱乐部可能更有利于他的事业发展,这句话彻底让皮尔洛寒了心,他知道自己在国际米兰已“走投无路”。
多年后,皮尔洛里承认,那个缺乏机会的赛季使他产生了挫败感。他在自传中提到:“每当我看到里皮,我就能想起那段岁月,如果他当时没有被解雇,我想我很可能会成为国米传奇。”而对于塔尔德利,皮尔洛调侃道,“我获得过欧青赛冠军,主教练正是塔尔德利,或许他在国米没认出我来,我忍受着并且好几次想要尖叫。但我是个文明人,不会那么做。我也不会在那里呆太久,而且他们也不会无条件的爱着一个踢不上球的人。我想要逃离那里。” 去哪里?那个冬天,媒体报道国米对利物浦的罗比·福勒很感兴趣,而时任利物浦主教练霍利尔看上了年轻的皮尔洛,他认为这位欧青赛最佳球员前途无量,很有培养价值,因此十分希望将皮尔洛招至麾下。此外,还有几家意甲俱乐部也对皮尔洛很感兴趣。但最终,皮尔洛选择了“回家”。
安德雷阿确实是个幸运的孩子,他能有今天的成就必须感谢的家乡俱乐部布雷西亚,尤其是俱乐部主席科里奥尼,他对皮尔洛也是父亲一般的存在。皮尔洛在国米的窘境,科里奥尼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怕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天才就这么荒废了,所以在本队已经有了巴乔的情况下,还是把皮尔洛租借回了布雷西亚,交给主教练马佐尼,并告诉他,“这小伙必须上场,不管什么位置。”但潜意识里,主席还是认为前腰位置最适合皮尔洛,他对外声称:“我们想要把他打造成布雷西亚的鲁伊·科斯塔(当时效力于佛罗伦萨)。对此,皮尔洛的回应是:“我喜欢打两名前锋后面的位置,我希望能够很好地效仿鲁伊·科斯塔。他是一个一流的大球星。”
皮尔洛刚到布雷西亚时,正值巴乔养伤的日子。他的第一场比赛就是对阵AC米兰,2001年1月28日,皮尔洛首发出场,打了84分钟,最终球队主场1比1逼平了扎切罗尼率领的红黑军团。连续四场,他都占据着前腰的位置,并有不错的表现,直到巴乔归来。
2月25日,布雷西亚做客佛罗伦萨,在对阵昔日东家的比赛中,巴乔在两个月的伤停后归来了。他站在了中锋胡布内尔的身后,而皮尔洛的位置则稍稍后撤。刚开场4分钟,皮尔洛快速从左路推进,下底传中,巴乔从中路插入禁区一脚垫射,被门将托尔多挡出,巴乔接着将球一拨,骗过瓦诺里射门得分。随后,凭借基耶萨和戈麦斯的进球,佛罗伦萨反超了比分。第67分钟,又是巴乔在禁区中路偏左约20米处一记世界级的任意球,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打在横梁内侧弹入网窝,将比分扳成2比2。
赛后马佐尼评价:“我对球队的表现非常满意,胡布内尔、巴乔和皮尔洛的组合使我们的攻击力大为增加,但防守上有所失误。皮尔洛表现出的高度的奉献精神,他为巴乔作掩护并输送炮弹,由巴乔完成致命的一击。”赛后,巴乔也对和他一起首发的皮尔洛进行了一番鼓励:“我们在国米的时候就合作得很好,现在在布雷西亚也很愉快,我相信他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
马佐尼也再次重申巴乔在队中的绝对地位:“布雷西亚以巴乔为中心的打法不会改变。”而复出后的巴乔发现他在队中的处境更好过了。之前,巴乔在中场几乎要承担所有组织任务,这对他的体能要求过高,而且他在中场拿球时候也显得孤单,没有同伴接应,这也是巴乔那个赛季此前的比赛中一球未进的主要原因。而他复出后,巴奇尼在他右边,皮尔洛在他身后,他可以尽量往前面靠,和胡布内尔成双箭头之势,而这正是巴乔最擅长的位置。
在偶像10号巴乔面前,身披5号战袍的皮尔洛一边学习,一边也感受和思考着新位置给自己的带来的东西。4月1日愚人节,布雷西亚客场对阵巴乔的又一个老东家尤文图斯。面对安切洛蒂率领的豪华之师(齐达内、皮耶罗和因扎吉组成前场三叉戟),巴乔和皮尔洛坐镇的布雷西亚昂首走出了阿尔卑球场。
那是一场精彩的比赛,开场6分钟,皮耶罗主罚的任意球就击中了门柱。1分钟之后,巴乔的低射被荷兰门将范德萨奋勇扑出底线。第30分钟赞布罗塔凌空射门得分。布雷西亚虽先失一球,却踢得张弛有度,终于,在第86分钟,迎来了一个精彩的进球。当时皮尔洛在中圈附近,他一记长传直入斑马军团的禁区,巴乔以大师级的脚法将球卸下,顺势绕过了仓皇出击的范德萨,左脚将球送入空门,生生地将尤文到手的3分扣下,使得其与领头羊罗马的积分差距扩大到了9分。
在谈到那个进球杰作时,巴乔表示:“皮尔洛的传球妙不可言,而我很好地抓住了这个机会。”而皮尔洛也渐渐爱上了后腰这个新位置,“我有点享受这个位置了,因为视野比在球场前端更加开阔,能看清整个场上的局势。”
不过,这场比赛后,皮尔洛就受伤了,尽管随后还首发过一场,但伤势仍让他错过了赛季剩余的比赛。在这段时间里,皮尔洛除了养伤,最大的爱好就是观察巴乔的训练和比赛。皮尔洛说:“我非常幸运地和巴乔一起踢了一段时间。巴乔教会我如何与足球一起生活,那是每个球员的梦想。没有什么会比这段经历更加美好。”
皮尔洛就是这样一个狂热的巴乔粉丝,1998年夏天,他正是穿着巴乔给他的博洛尼亚球衣观看世界杯的,回忆当时的情境,他说,“如果那届世界杯老马尔蒂尼不召巴乔的话,我甚至不会为意大利加油。”回忆初次近距离观看巴乔罚任意球时的情景,皮尔洛至今不忘,“皮球像被球门吸进去一样飞过,留下优美的弧线。我的目光追随着球而去,整个人都呆住了。当时我觉得自己不可能踢出那样的球吧。”
在皮尔洛心中,巴乔就是不可替代的,“在全世界,巴乔永远都只有一个,我从来都没有认为自己是他的接班人,事实上,他的位置永远都没有人可以取代,就象没有人可以代替马拉多纳一样。”皮尔洛坦言:“能亲眼看到巴乔的最后一场比赛确实是一件复杂的事情,我很高兴没有错过这个荣耀,但另一方面,所有人都会感到遗憾,他仍然如此的优秀,完全可以继续给我们带来享受,我希望这个日子被无限的推迟。”
2004年4月28日,在热那亚城的费拉里斯球场,巴乔迎来了告别,他身披蓝色战袍,对阵西班牙国家队。赛前奏响意大利国歌,未满26岁的皮尔洛就站在一头银发的巴乔的身边。上半场结束前,意大利队获得任意球机会,全场呼唤巴乔,但站在皮球前的是皮尔洛,他将任意球吊入禁区,巴乔头球攻门,可惜顶偏,全场惊叹。比赛中给巴乔创造了不少次机会的皮尔洛,也在为巴乔没有进球感到惋惜。
赛后,巴乔也将自己接班人的位置交给了他昔日的队友,“我认为皮尔洛是我的接班人。我为他有这样表现感到很愉快,看他踢球是一种享受。他在场上有着开阔的视野和超凡的创造力,这都是真正世界级水平的球员才具有的。他的作用对AC米兰乃至意大利队都是同等重要。”
巴乔对皮尔洛的影响是一生,而布雷西亚也一直在皮尔洛的心中。在尤文效力期间,皮尔洛就再次表示:“我依然保留着在布雷西亚退役的想法,我愿意为我起步所在的俱乐部再做些贡献。过几年我们会再谈谈论这件事的。我对他们的降级感到伤心。”
这也是他“一辈子”的俱乐部。皮尔洛每次回到布雷西亚打比赛,都会得到球迷的满场掌声,《布雷西亚日报》等媒体更总是喜欢用“我们又迎回了我们钟爱的孩子”这样肉麻的句子。俱乐部举行什么重大活动时都会邀请小皮参加。 2003/04赛季布雷西亚电视台在转播和米兰的比赛时还请了皮尔洛的妻子当嘉宾。
天下没有不散之筵席,人的一生中总要经历许许多多的离别,无数次的离别与相聚才构成这多彩的人生。2001年夏天,皮尔洛告别了巴乔,告别了布雷西亚,23岁的他将迎来新生和辉煌。
【伯乐马佐尼】
现年77岁的卡尔洛·马佐尼是意大利教练中一面旗帜,2006年3月18日他执教利沃诺对阵尤文图斯时,以执教意甲787场打破了内雷奥·罗科的纪录,而在退出执教生涯时,他将这个纪录刷新到了795场。在近40年的执教生涯里,他1278次指挥球队作战,成为了意大利教练席上的活化石。
马佐尼在意大利足坛享有极高的声望,他是意甲联赛有名的战术大师,执教过罗马、佛罗伦萨、布雷西亚等十数支球队。眼下意大利足坛中的很多优秀教练,都曾经采用过马佐尼执教时制定的战术。同时,他也是一名出色的伯乐,发现并活用了很多球星,托蒂和皮尔洛就是其中最大牌的两人。
博斯科夫在1993年3月给了托蒂一次在意甲出场的机会(第87分钟出场),但对托蒂而言,在罗马的第一位恩师是后来的教练马佐尼。马佐尼不仅尽力地帮助托蒂迅速成长,还给了托蒂第一次以主力身份参加比赛,1994年2月27日,在意大利杯对桑普多利亚的比赛中,托蒂第一次代表罗马首发出场。而马佐尼的“胡萝卜加大棒”政策也让托蒂在年少成名之时没有迷失方向。马佐尼对托蒂无微不至,甚至还叮嘱托蒂的母亲要注意托蒂平时的饮食。而托蒂也一直把马佐尼当做“父亲”看待。
而皮尔洛更是马佐尼作为战术大师的一个杰作。马佐尼说:“我执教很喜欢防线前有个能拿球、能分球的人,在罗马我让贾尼尼回撤,在阿斯科利让戈拉回撤,然后有了皮尔洛。”虽然,安切洛蒂在10号俱乐部中让皮尔洛在后腰位置上登上职业生涯巅峰,但始作俑者却是马佐尼。
在马佐尼执教布雷西亚期间,很好地解决了两个10号球员巴乔和皮尔洛之间的共存问题。“皮尔洛是为伟大的球员。他在踢前腰时表现不错,但还不足够抢眼,于是我决定改变他的位置,我将他放在后卫身前担任组织者。我让皮尔洛尽可能多的回撤,我要求球队给他传球,并让他将球分给队友,以发挥他组织能力强、善于控球和中长距离传球准的特点。他回到国际米兰后,没有人愿意让他当核心,直到转会AC米兰,安切洛蒂又重新采用了这一打法。”
皮尔洛十分感激马佐尼对他的改造,包括做人。而马佐尼的人格魅力,也得到了大多数从业者的推崇。对此,巴乔有充分的发言权:“我和马佐尼的关系真诚而深厚。我们相见恨晚。如果当年我留在博洛尼亚,我将早两年认识他。像他这样的教练现在几乎不再存在了。他让我重新发现了踢球的乐趣,和他在一起,有时我觉得自己变成了小伙子。”瓜迪奥拉也对这名老帅充满感情,两人在布雷西亚的合作经历也给了西班牙人美好回忆。2009年欧冠决赛,瓜迪奥拉带巴萨到罗马比赛,还专门邀请马佐尼到场并赠送球票。
第三章·米兰生涯
从19岁到22岁的3年中,皮尔洛在国际米兰饱尝了不受重用的“流浪”生涯。2001年夏天,莫拉蒂启用阿根廷人库珀执掌蓝黑军团教鞭,皮尔洛仍然不在一线建队计划之中。莫拉蒂还是希望把皮尔洛租借出去锻炼,但皮尔洛和他的经纪人则希望永远地离开国米这支噩梦球队,而不再是被租借一年。
皮尔洛在布雷西亚的表现有目共睹,那个夏天很多意甲球队开始对皮尔洛的去向表示关注,布雷西亚和都灵都希望与国际米兰共有皮尔洛,并愿意为皮尔洛的一半支付600万美元,但皮尔洛不希望没有归宿。当时红黑军团进攻佛罗伦萨的鲁伊·斯科塔受阻,立刻先把目光转向了皮尔洛。刚好,库珀希望得到在AC米兰效力的阿根廷中场古格莱明彼得罗(简称古利),于是米兰双雄进行互换的交易。因为当年夏天双方还涉及到意大利中场布罗基和克罗地亚小将布恩西奇的交易,所以皮尔洛的确切转会费始终成谜。不过,大部分媒体都把皮尔洛的身价界定在了1200万美元+古利(皮尔洛在德国转会市场网上的转会价格是1800万欧元)。
2001年6月30日,皮尔洛成为历史上第9位在AC米兰和国际米兰之间完成转会的球员。他和AC米兰签了一份年薪130万美元的4年合同。就在10天前,皮尔洛刚和戴博拉结为夫妇,他们在皮尔洛的出生地举行了婚礼。而得知自己转会AC米兰的时候,皮尔洛还在和妻子度蜜月。
能签约AC米兰,对皮尔洛而言,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意料之外,因为他曾跟经纪人交底,实在不行,还可以留在布雷西亚。红黑军团选择了皮尔洛,让他有些喜出望外,“我很高兴。我现在需要一个转折,AC米兰是个好去处。”在从经纪人那里得知转会的消息后,皮尔洛首先通知了妈妈,母亲也为儿子去AC米兰而兴奋。在老人家看来,AC米兰要比国际米兰严肃得多。 加利亚尼当时还是AC米兰总经理,他解释了这个选择,“鲁伊·科斯塔是很出色的球员,但他太贵了。AC米兰希望得到葡萄牙人,但不希望出售自己的好球员。皮尔洛是很出色的意大利球员,AC米兰注重本土球员,从加图索、阿比亚蒂到科科、安布罗西尼,AC米兰一直延续这条路线,我们希望有一条意大利的中轴线。”
当时,米兰地方报纸传闻说,加利亚尼可能用新买的皮尔洛去换佛罗伦萨的鲁伊·科斯塔。意大利一家电视台的记者询问了加利亚尼,加利亚尼挠挠头就走了,不知道是这个问题切中了要害,还是记者的问题伤害了AC米兰作为一家大牌俱乐部的严肃性。AC米兰球迷则希望留住皮尔洛,也得到鲁伊·科斯塔,“一个是新秀,一个是正当年。”
后来发生的事证实了加利亚尼是个十足的“大忽悠”,三天后,鲁伊·科斯塔以4200万欧元的巨额转会费加盟AC米兰,成为AC米兰历史上最昂贵的球员。尽管AC米兰的财政赤字已经比较严重,但那个夏天,贝卢斯科尼仍是大掏腰包。 3700万欧元从尤文图斯挖来因扎吉,1600万欧元从阿拉维斯签下西甲射手王莫雷诺,1500万欧元从亚特兰大购入20岁的小将多纳蒂。而离队的球员以老将为主,包括了比尔霍夫、博班和莱昂纳多等人。
整个转会市场,老贝净支出1.26亿欧元。当时的《米兰体育报》分析,与贝卢斯科尼时期的其他球队相比,新赛季的球队不仅强于首次出任主教练便夺冠的卡佩罗(1991/92赛季)和扎切罗尼(1998/99赛季)时期的夺冠阵容,而且比当年萨基时代(1987/88赛季)的AC米兰阵容也丝毫不逊色。
上赛季第六名的糟糕成绩,让刚刚重新当上意大利总理的贝卢斯科尼决心大干一场,除了转会上的大动作,还聘请了新教练。已经在佛罗伦萨证明了水平的土耳其人特里姆拒绝了包括巴萨和利物浦等队的邀请,接过了AC米兰的新帅印。签约后不久,老贝在总理府私人宴请了特里姆,他对特里姆的要求是:胜利、冠军和享受。而土耳其名帅的承诺是,以鲁伊·科斯塔为核心打造一支全攻全守的漂亮米兰。
鲁伊·科斯塔锁定了主力前腰的位置,皮尔洛则被定位于葡萄牙人的替补。不过由于赛季初鲁伊科斯塔有伤,皮尔洛身穿红黑战袍第一次出场,并非替换葡萄牙人。联盟杯第一轮对阵白俄罗斯球员鲍里索夫,皮尔洛在第46分钟换下了他的国青队队友防守型中场多纳蒂。联赛第三轮,米兰主场对阵拉齐奥,皮尔洛在第77分钟接替了鲁伊·科斯塔的位置,那是他第一次代表米兰在联赛中出战。
米兰客战都灵,是皮尔洛第三次联赛出场。第88分钟,因扎吉赢得一个点球,他亲自操刀,将球射飞。这场0比1的败局,也成了特里姆在米兰教练席上最后一次指挥。9轮战罢,特里姆的战绩是4胜3平2负,虽排名第五,但4比2赢得同城德比,5比2大胜佛罗伦萨都是上佳比赛。但贝卢斯科尼对这个成绩显然十分不满意。
特里姆是在周一下午从电话中得知这一消息的,据说他完全被惊呆了。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他当时正在伊斯坦布尔进行一场关于领导艺术和球队建设的演讲。在接受媒体的采访时,他不肯回答相关的任何问题。对此变故,球员们也措手不及,包括马尔蒂尼、加图索在内的多名球员都特里姆的下课表示惋惜,因为他们都觉得土耳其是个好教练。
土耳其人被解职的消息公布不到一小时,安切洛蒂就上任了。自上赛季末离开尤文,安切洛蒂一直在家休息,当时他正与帕尔玛谈判再次执教的事宜,但加利亚尼的电话改变了一切。11月7日,安切洛蒂开始了他在AC米兰的带队的第一天,从这一天开始,他开始慢慢地认识皮尔洛。
毫无疑问,科斯塔是前场组织核心,对安切洛蒂来说也一样。但在安切洛蒂手下,一开始,科斯塔的状态并不好。安切洛蒂带队的第三场,是杯赛对佩鲁贾的第二回合,由于首回合3比0获胜,次回合安切洛蒂保存了一些主力,鲁伊·科斯塔被放在了替补席上,而那场比赛也是皮尔洛赛季第一次首发,尽管战成0比0,但AC米兰当场表现最好的是皮尔洛。
圣诞前,葡萄牙人遭受了在AC米兰的第三次受伤,这次是右脚,而前两次分别是伤了右手和左脚。安切洛蒂说:“我看见科斯塔情绪低落,他对我说在米兰这几个月的伤比在佛罗伦萨一共受的伤还多……”不过,科斯塔的受伤也许不完全是坏事,安切洛蒂正好可利用这段时间改造一下他一直都很头疼的AC米兰中场,安布罗西尼和皮尔洛均在此期间都有表现不俗,尤其是皮尔洛,似乎让人暂时忘记了科斯塔。
好消息是阿尔贝蒂尼伤愈回归,安切洛蒂的中场充满了变化。一种方案是4312,前腰由皮尔洛担任,这
个阵型在意大利杯上就试用过,效果不错;也可以改打惯用的442,皮尔洛居左,安布罗西尼居右,阿尔贝蒂尼和加图索居中。
冬歇后的首战,客场对阵莱切,第77分钟,首发出场的皮尔洛左路开出任意球,何塞·马里头球破门,1比0,AC米兰取得2002年第一场比赛的胜利。3月30日,意甲第29轮,主场对阵帕尔玛,皮尔洛迎来了效力米兰的第一个进球,尽管只踢了下半场45分钟。皮尔洛成了那一晚的明星,第78分钟,他以精彩的直接任意球破门为米兰反超比分。伤停补时阶段,他的左路准确长传又助攻因扎吉梅开二度,将比分锁定在3比1。
赛后,意大利各大媒体给因扎吉和皮尔洛打了最高分。刚刚伤愈复出的队长马尔蒂尼表示:“今天最有价值球员应该是皮尔洛。”皮尔洛也非常兴奋:“我知道安切洛蒂不能保证任何人的主力位置,但我要用行动说服他。”
赛季末段,科斯塔的再次受伤,又让皮尔洛获得了充分的出场机会,从联盟杯半决赛开始。对阵多特蒙德的两回合,皮尔洛都打满了90分钟。由于客场0比4惨败,回到主场,AC米兰志在一搏,期待奇迹。皮尔洛—因扎吉—舍甫琴科组成的前场三叉戟攻势一浪高过一浪,但最终3比1的比分还不足以翻盘,而皮尔洛在比赛中奉献了一次助攻。 紧接着赛季最后三轮,皮尔洛连续三场出任主力,球队取得2胜1平的成绩,他个人也在对维罗纳的比赛中完成了赛季第二粒入球。借助科斯塔受伤的机会,皮尔洛一个赛季打28场比赛,虽然只首发了12场,但对一个新人来说,已是不错的成绩,而且他的才华已经得到教练和队友的充分认可。
尽管只以意甲第四名的身份获得新赛季欧冠资格,但安切洛蒂还是完成了基本的任务。2002年夏天,贝卢斯科尼虽然没有像此前一个赛季一样动用上亿资金,但在转会市场仍掀起了一场风云。那个夏天的转会市场异常活跃,罗纳尔多、内斯塔、卡纳瓦罗、克雷斯波和迪瓦约都是在最后一天更换了东家。击败竞争对手国米,以3050万欧元抢得拉齐奥队长内斯塔,分别以2250万欧元和500万欧元从国米挖来西多夫和西米奇,而米兰向国米输送的则是后来被废弃的科科(2250万)、于米特·达瓦拉和赫尔维格。那个夏天AC米兰在转会市场上完爆同城对手。而从巴萨免签引进里瓦尔多也被看做是一笔不错的交易。
尽管,主力后腰阿尔贝蒂尼被送到了马德里竞技,但拥有鲁伊科斯塔、里瓦尔多、西多夫和皮尔洛4个10号球员,米兰中场在这个位置上显得人满为患。一度还传闻皮尔洛要被迫转让,马竞主帅阿拉贡内斯就希望得到这位年轻的组织者。但最终加利亚尼否认了这一传闻,他称皮尔洛是“非卖品”。
众多巨星压阵,从牌面增强了球队的实力,但也让安切洛蒂面临困难的选择题。当年的“欧洲精英教练论坛”上,包括博斯克、温格、希斯菲尔德、特里姆在内的众多欧洲名教头都一致看好AC米兰,还认为AC米兰和曼联以及皇马处于同一个水平,只有范加尔一个人提出了异议:“管理这么一支拥有很多明星的球队肯定会非常困难。”
对此,安切洛蒂态度坚决,早在集训的第一天,他就向球员宣布:“谁有能力谁就上场,没人会有特权。”夏季热身赛中,主教练也兑现了自己的诺言,四个10号都在比赛中轮番担任了主力。主教练也定下了两个主打阵型———4312和4321。
季前训练中,有个变化并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皮尔洛开始尝试后腰,这个他曾在布雷西亚有过出色表现的位置。在贝卢斯科尼杯上,皮尔洛不仅起到了中场发动机的作用,而且还遏制住了内德维德。夏季热身,安切洛蒂的最大收获就是“发现了”皮尔洛,主教练已把他当成了阿尔贝蒂尼当然的接班人。
安切洛蒂事后表示:“是皮尔洛要求我把他放在这个位置的。”夏季的某一天,皮尔洛希望安切洛蒂让他试一下这个角色,接着皮尔洛的经纪人、被誉为“今日的赫胥黎”的廷蒂也来做教练的工作,“我认识皮尔洛14年了,只要给他一个正确的位置,他会创造奇迹的。”尽管米兰主帅认可皮尔洛在这个位置上的实力,但当初他也没有想到过,这会是开启巨星皮尔洛的一把神奇的钥匙。
2002年8月28日,在欧冠资格对阵利贝雷茨的第二回合中,皮尔洛第一次身披红黑战袍出现在了后腰位置上,鲁伊科斯塔出任前腰,西多夫和加图索则在皮尔洛两侧。尽管1比2不敌对手(首回合1比0,米兰凭借客场进球晋级),球队的还欠缺一些平衡,并招致一些球评家的质疑,但安切洛蒂对增加中前场技术含量和皮尔洛的后腰位置没有丝毫动摇。
联赛首战对阵摩德纳,安切洛蒂沿用了同样的中场组合。3比0轻取对手,虽然皮尔洛没有进球,但在米兰的两个进球中他都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西米奇头球破门,来自他发出的角球;因扎吉在比赛结束前的破门也是他提供的助攻。不光是进攻,在防守时,皮尔洛也没有犯错,摩德纳最具威胁的一次进攻就是毁在了皮尔洛的脚下。赛后,安切洛蒂大赞新阿尔贝蒂尼:“有了皮尔洛,比赛就会自己进行。”在比赛的第68分钟,里瓦尔多换下托马森后,4个10号同场的一景十分耀眼,尽管西多夫在第86分钟下场,让这个盛况只持续了18分钟。而唯一打满全场的,只有皮尔洛。
战佩鲁贾,助攻马尔蒂尼破门打开僵局,胜都灵,用点球率先为球队破门,皮尔洛渐入佳境。4比1大胜亚特兰大一战,更是当选全场最佳。先是一粒点球帮助球队锁定胜局,继而禁区中路外的一记漂亮的任意球,飞过人墙击中横梁下沿上弹入网内,将比分锁定。也正是从这个赛季开始,皮尔洛成为米兰的点球手,而大部分任意球也由他承担。
对乌迪内斯的补赛,有一个花絮。因扎吉打飞了一记点球,直接导致米兰赛季至今的5个点球,只射进2个,还都是皮尔洛射入的。而这一次,皮尔洛恰恰在场上。为什么没让他主罚呢?塞尔吉尼奥透露:“当时皮波的感觉非常好。”安切洛蒂虽然有些不满,但也没有过多指责,而随后的两场比赛,则彻底奠定了皮尔洛的一号点球手位置。
对尤文,皮尔洛罚入一粒点球,对帕尔玛,正是皮尔洛两罚两中,帮助球队在困境中2比1击败对手。至此,AC米兰获得的8个点球中,由皮尔洛5罚5中。加上他的一个任意球破门,他在本赛季联赛中的进球数已达6个,成为意甲进球最多的中场球员。当时,巴乔也主罚了5个点球,1个射失,有1个还是补射入网,而皮尔洛的点球命中率却是100%。
皮尔洛罚点球时头脑十分冷静,脚法细腻,助跑和摆腿动作都不大。除两个点球外,皮尔洛第90分钟从左路突入禁区,被对方后卫拉倒,这本又是一个点球,或许是主裁判贝尔蒂尼不忍心再判给AC米兰第三个点球,否则皮尔洛在联赛的进球数多半已达7个。
皮尔洛正处在人生中最美丽的时刻,因为他在安切洛蒂的AC米兰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并成为“核心”。他也迎来了职业生涯中第一次真正的米兰德比,而在此前,他四次在德比战的板凳上坐满90分钟。那对他是几次痛苦的经历:“活生生面对一场表演却不能参加。”
或许是过于想向旧主“示威”,皮尔洛在本场比赛中的表现过于亢奋,对球的处理往往有些操之过急。下半时,身为后腰的他频频带球插上,连续两次被对方断球打反击,看得心惊胆战的安切洛蒂还是用安布罗西尼将其换下。不过,队友塞尔吉尼奥的进球还是让皮尔洛在第一次德比中享受了胜利的果实。 三线作战,经常面临一周双赛,球队必须进行轮换,皮尔路也不例外,欧冠小组赛主场对阵皇马的比赛,他就坐了90分钟板凳。对轮换制,皮尔洛也有理智的观点:“我认为是必要的。留在一边观看比赛永远都是难以让人接受的,特别是如此重要的比赛,但一名球员有几次被排除在外很正常。我不担心轮换制会把我带到那样的边缘(指国际米兰时),有时候被轮换也是有益的,每次都上场是不可能的,否则到最后恐怕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事实上,那个赛季,皮尔洛被轮休的次数并不多。
第17轮,主场对阵皮亚琴察,球队0比1落后,因扎吉创造的点球再次交给了皮尔洛,皮尔洛打进赛季第7球,也创造个人单赛季进球的新纪录(1999/00赛季在雷吉纳是6球)。随后,皮尔洛助攻里瓦尔多,帮助球队逆转取胜,历史上第15次获得半程冠军。
4月份,就在联赛第二场米兰德比到来之前,皮尔洛在训练中被加图索弄伤了。这让他错过了近一个月的比赛,其中包括欧冠1/4决赛对阿贾克斯的两回合,以及半决赛对国米的首回合。这期间,米兰在联赛中的表现不令人满意。在受伤后,皮尔洛到安特卫普找到了为因扎吉等人做过治疗的名医马尔滕斯,后者建议他这个赛季可以休息了。但皮尔洛不相信也不甘心,“不是每天都可以进行欧冠半决赛的,特别是你的对手还是国际米兰。”
在对布雷西亚的比赛中“热身”了24分钟后,皮尔洛被确认可以在三天后,出战国际米兰。他还提醒队友:“在联赛中两次击败国际米兰并不能代表什么,如果我们因此而自认为是胜利者的话,那就很危险了。”凭借舍甫琴科的进球,米兰客场1比1战平对手,凭借客场进球优势,淘汰国米,晋级决赛,对手是已提前夺得联赛冠军的尤文图斯。
在奔赴老特拉福德决战之前,AC米兰还在联赛中提前一轮锁定了下赛季欧冠的席位。这场比赛的关键词,是点球。西多夫突破创造了点球,皮尔洛赛季8罚8中。而这个勺子点球让博洛尼亚门将帕柳卡非常恼火,其实早在1997年8月,当时效力布雷西亚的皮尔洛就用同样的方式攻破帕柳卡把守的国际米兰大门。帕柳卡赛后愤言:“皮尔洛在拿我开涮,当初我们还在国际米兰共事过一年,他不该这样对我。我打赌他在曼彻斯特绝对不敢再这么胡来。”皮尔洛后来跟帕柳卡解释说:“在我看来,那是当时攻破球门最简单的方法。”
整个赛季,AC米兰13次赢得的点球机会,只有9次最终攻进了对手大门,里瓦尔多和塞尔吉尼奥各浪费了1次机会。至于因扎吉,则是3罚2不中,而这2球都是因扎吉从皮尔洛脚下讨来的罚球机会,对博洛尼亚是第2次。尽管后来因扎吉用一个进球弥补了自己的过失,但安切洛蒂并在赛后表示,只要皮尔洛在场上,AC米兰的点球全都由他来罚。
2002年5月28日,老特拉福德梦剧场,因扎吉、舍甫琴科、鲁伊科斯塔、皮尔洛、西多夫、加图索,米兰的最强中前场组合首发。皮尔洛一次次利用长传和定位球试图为队友创造机会,比赛中他还在一次拼抢中被戴维斯击中鼻梁,接受了队医的处理。第71分钟,安切洛蒂试图加强边路进攻,用塞尔吉尼奥换下皮尔洛。
0比0,120分钟的鏖战后,进入残酷的点球大战,此时米兰一号点球手竟然不在场上。不过,顶替他的塞尔吉尼奥冷静地罚入了米兰的第一个点球。当舍甫琴科射入制胜的一粒点球后,他咆哮着跑向了另一个功臣迪达怀中,迪达也在狂吼。皮尔洛、塞尔吉尼奥、里瓦尔多、安布罗西尼也相继跑来,那边的安切洛蒂也已经被人群围住,米兰人沸腾了。
被中途换下的“点球大师”皮尔享受着从未有过的激动:“虽然我没有主罚点球,但这仍是我职业生涯中最重要的胜利!”这一年,他从前腰改打后腰,从俱乐部替补到国家队主力,对米兰,他只有感激。随后,米兰又拿下了意大利杯的冠军。整个赛季,皮尔洛为米兰出战42场,贡献9个进球,而在大部分场次里,他都是首发出场,且经常打满全场,已成为球队中场的绝对主力和核心,只有他的位置没有替补。
意大利超级杯是新赛季的第一场比赛,在纽约巨人球场,米兰的对手又是尤文,赛前媒体就猜测,这会是又一场点球大战吗?90分钟,双方毫无建树,进入加时赛,第14分钟,安布罗西尼赢得点球,皮尔洛主罚命中。由于采用银球制,如果1比0的比分维持到加时赛上半时结束,AC米兰将取得胜利,但皮尔洛罚入点球后一分钟,特雷泽盖为尤文神奇地追平比分。
120分钟后,进入点球大战,尽管第一个为米兰出场的皮尔洛轻松命中,但最终尤文人报了欧冠决赛点球告负的一箭之仇。在一场比赛中,两次被皮尔洛点破大门的布冯表示:“他是一名敢于冒险的小伙子,我对他射门的方式并不生气(假动作让所有门将都感到是一种侮辱),如果他射低一点的话,我完全可以扑住。”
老特拉福德的胜利似乎用尽了米兰人的点球运气,除了意大利超级杯点球输给尤文外,当年的洲际杯,米兰人也在点球大战上输给了博卡青年。皮尔洛仍旧第一个为米兰主罚,但那次他罚丢了,最终米兰四罚只中一,与洲际杯擦肩而过。所幸,赛季初,米兰人还是击败得了波尔图赢得了欧洲超级杯,皮尔洛依旧打满了全场。
上赛季已问鼎欧冠和意大利杯,新赛季会不会缺乏动力?皮尔洛有自己的想法:“我要在队伍中找到自己的新价值。人最好能够经常给自己定一些新的目标,而我现在也正这样做着。”对于新赛季,皮尔洛道出了自己的目标:“我有信心迎接挑战,超级杯、联赛、冠军联赛、洲际杯和意大利杯,我们将一一应战,我们不会因为几场热身赛的失败而丢失了取胜的信心。”
对于安切洛蒂手中这支欧洲冠军之师,贝卢斯科尼只进行了小修补,2003年夏天,年轻的卡卡到来,备受期待。这位巴西小将迅速用表现征服了圣西罗球迷,也让米兰在前场自由人这个角色上的竞争空前激烈。但不管打什么阵型用什么球员,皮尔洛的位置和地位都雷打不动。当初阿尔贝蒂尼从马德里竞技回来之后,在队中已经找不到位置,不得不转投曼奇尼的拉齐奥,因为米兰在后腰这个位置上已经有皮尔洛。阿尔贝蒂尼对后辈毫无怨言,相反,他对皮尔洛实力大为赞赏,代表拉齐奥对阵米兰赛前,他曾经宣称:“如果 AC米兰有谁不能上场,那我希望是皮尔洛,他的能力太强了。” 赛季开始不久,AC米兰又将皮尔洛的合同延续到2008年。“对我来说其实一切并没有多少变化,只不过去年我还算得上球队的新发现,得到的舆论关注自然也就多一些,而现在人们则是用另一种眼光来看待我。通常情况下,接下来的一年会更辛苦,不过我不为此担心。”续约后皮尔洛誓言,“我会尽己所能,帮助AC米兰续写上赛季的辉煌。”
皮尔洛的确是这么做的,一次次首发,一次次成为最佳。欧冠小组赛客场对阵阿贾克斯,舍甫琴科攻入全场唯一进球,终结了AC米兰在阿雷纳无法破门的历史。克鲁伊夫在转播完这场比赛后,留下一句话,“一个能够随心所欲地把球控制在脚下的天才,在防守中也能帮助球队,他就是皮尔洛。”
赛后,塔索蒂对安切洛蒂说:“你看到了皮尔洛吗?简直完美之极。”在安帅看来,皮尔洛则是“这个角色里,全世界最棒的一个”。有人认为从皮尔洛身上可以看到当年的法尔考的身影,不过曾经和后者一起在罗马效力的安切洛蒂却不这么看:“法尔考非常有活力,而皮尔洛可以给全场提供掩护,他是独一无二的,不像任何人!”
连续作战,皮尔洛也有状态下滑的时候,对乌迪内斯,他主罚的点球击中门柱弹出,这是他继洲际杯中点球不中之后的第二次失误,号称AC米兰心态最稳的皮尔洛(上赛季他曾经连续射入过8个点球)也陷入了心态不稳的时期。不过冬歇期的到来,让皮尔洛有了一次调整。对安切洛蒂也一样。
因扎吉受伤需要缺阵一个月,安切洛蒂果断变阵,从4312变成4321。舍瓦一人突前,鲁伊·科斯塔和卡卡出任双前腰,皮尔洛负责调度中场,西多夫和加图索支援他。冬歇后首战对阵罗马,就是这种安排下,舍瓦的快速反击,卡卡和鲁伊的带球突破,皮尔洛的准确长传,让号称拥有意甲第一中场的罗马吃到了一场败仗。得中场者得天下,米兰人在当赛季第一次打得如此赏心悦目。比赛的结果证明,单前锋战术也非常适合AC米兰,在只有一个前锋的情况下,米兰的中场更紧凑,从而弥补了边前卫的能力不足。
后腰这个位置,需要的是瞬时加速、是力量、是抢断球的能力,而皮尔洛除了依靠长传和短传组织进攻外,还要去压迫对方的前腰,就像他在米兰作客罗马时对托蒂做的那样。为了做到这一切,皮尔洛在场外也付出了更多的努力。在健身房,皮尔洛的训练量是从前的三倍。惟一的不同是,他的负重折返跑以前是30米,现在是100米,重量一样,距离加大,他的耐力明显增强了。
如果说皮尔洛是米兰在上赛季辉煌的重要原因,那么卡卡就是米兰在新赛季最大的发现。当对手试图限制皮尔洛时,卡卡已杀入禁区。红黑军团这一前一后,真令人防不胜防。主场3比1战胜桑普,皮尔洛又是全场最佳。卡卡的进球来自皮尔洛赛季第六次助攻,当之无愧的米兰助攻王。最重要的是,本场皮尔洛打入了一粒运动战进球,这个时刻他已经等了两年。
第16分钟时,皮尔洛中场带球突进,前面卡卡以跑动为他拉开空当,只见皮尔洛稍做调整,在禁区弧外5米右脚外脚背一记怒射,皮球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非常明显的弧线,在击中球门右侧的立柱后弹入球门。桑普门将安东尼奥利毫无反应,直到皮尔洛转身庆祝时,他仍然呆立在原地。而看台上的加利亚尼也傻了,他甚至忘记了庆祝,因为他根本没看清楚这个球到底是怎么进的。“这是一个漂亮的进球,是我职业生涯最好的进球之一,是打在立柱上进门的,的确漂亮……”高兴的皮尔洛赛后也忘了自谦,因为找回了远射的感觉,他变得更加“完整”了。
主场对阵拉科鲁尼亚,米兰在圣西罗上演的精彩一战,上半时一球落后,而下半场将比分反超为4比1,米兰人只用了8分钟。卡卡梅开二度,舍甫琴科奉献一球,皮尔洛则用任意球破门锁定了比分。红黑军团令人生畏,而最让对手感到恐怖的一点,便是AC米兰在前场强大的攻击力。赛后,安切洛蒂坦言:“我从没有执教过这样的一支球队,场上和场下的球员都拥有着极其强大的实力,比赛可以打得赏心悦目又能切切实实地拿分。现在的AC米兰实在是很顺,惟一需要注意的地方是丢球太多,尤其在定位球的防守上还需要改进。”
但两个星期之后,出现在里亚索球场的完全是另一支球队。0比4,让红黑军团不可思议地被淘汰出局。米兰人完全没有进入比赛,只能被动地跟着对方的节奏走,从来没能有过主动权。总结失败原因,皮尔洛说“不是体能问题,也不存在心理障碍,只是我们全队都不在状态,这么一个糟糕的夜晚,是有可能发生的。”但米兰人不自觉的乐观情绪肯定也是这场溃败的主要原因之一。
欧冠赛场遭遇逆转出局,联赛不容有失。对恩波利一战,皮尔洛点球制胜,保持住了对罗马的领先优势,也稳住了米兰人的情绪。联赛倒数第三轮,主场对阵罗马,手握6优势,米兰取胜就可以敲定冠军。和因为大战刺激而失眠的加图索相反,皮尔洛在这场比赛前的睡眠质量非常高,不是他不兴奋,而是因为他有一个才11个月大的儿子。作为父亲的职责之一,他不得不经常在夜里起来照看儿子,因此“我想不抓紧时间好好睡觉都不行啊”。
凭借舍甫琴科开场的进球,AC米兰五年后重新夺得意甲联赛的冠军。皮尔洛和另外14名队友友为自己的意甲“处子冠军”欢呼和庆祝。皮尔洛说:“战胜罗马证明了一个事实:我们在和所有强队的直接对话中都取得了好成绩,这表明我们确实比其他球队的实力都高出一截。”有必要提及的是,这个赛季米兰双杀国米,皮尔洛打满了180分钟。
从欧冠到联赛冠军,人们开始谈论一个新的米兰王朝,安切洛蒂的中场革命确实让人赞叹。卡卡和西多夫的到来,让安切洛蒂的圣诞树开花结果,鲁伊科斯塔也焕发了第二春,皮尔洛则是一如既往地完美演出,他很清楚自己“在球场上的任务就是画几何图形。”那个赛季,皮尔洛米兰出战44场,只有1次是替补出场。 三年,皮尔洛在米兰成长为中场核心,也入选了意大利国家队,并以主力身份出战了2004年夏天的欧锦赛。那个夏天,皮尔洛忙碌极了。从欧锦赛归来,没休息多久,就以超龄球员的身份出征了雅典奥运会。由于西多夫受伤,米兰俱乐部十分不情愿放皮尔洛去参赛,但最终意大利奥运队主帅詹蒂莱说服了安切洛蒂和加利亚尼。
2004/05赛季,意甲扩军,20支球队让联赛的轮次增加到了38轮。AC米兰也对球队进行了一些补充,斯塔姆从拉齐奥到来,克雷斯波从切尔西而来,此外从里昂免费签下了30岁的法国中场多拉索。安切洛蒂本意是将法国人打造成为皮尔洛的替补。而夏季热身时,鲁伊科斯塔也进行过后腰位置的尝试,一度还被认为可堪大用。但无论多拉索还是鲁伊科斯塔、安布罗西尼,最终都证明了一个事实:皮尔洛没有替补。
国家队和奥运队的波折劳顿,让皮尔洛在赛季初期没法打满全场,他的状态也并不像前两个赛季那么稳定。不过,安切洛蒂坚持皮尔洛-卡卡轴心不动摇,皮尔洛渐渐从疲惫中恢复,找回感觉,并在对凯尔特人的欧冠小组赛中打进了他新赛季的首粒进球。
皮尔洛的崛起,让意甲各队都开始加强对他盯防和控制。时任布雷西亚主帅德比亚西就指出,米兰阵中最需要盯防的就是防线之前的皮尔洛,“他组织协调的能力往往可以决定米兰的整体攻势如何。”他在比赛中甚至牺牲前锋来盯防限制皮尔洛,直接导致米兰后腰无法自如掌控场面,最终米兰人也只能收获一场白卷平局。
皮尔洛状态的不稳定,也引来了加利亚尼的不满,不过对象是安切洛蒂。副主席认为:“4321并不是一个僵化而不可挑战的教条,没有人能够成为皮尔洛真正的替补,安切洛蒂应该考虑其他的解决方式。”平时很少言辞的助理教练塔索蒂也开了口,他也承认,如果想在联赛或是欧冠中走得更远的话,皮尔洛才是一个真正的关键人物。
其实,安切洛蒂并非教条,4321和4312都是他的备选阵型,而且他也确实为找到一个合适的皮尔洛替补煞费过苦心。在皮尔洛受伤休战的日子里,安切洛蒂考虑了安布罗西尼、多拉索以及鲁伊·科斯塔等种种不同的方法,可惜的是,这三名球员中没有一个人能够达到皮尔洛的技战术水平。安布罗西尼甚至跟媒体抱怨:“我希望你们别再这么对比下去了,我不是皮尔洛,我用和他不同的方式解释比赛,这很合逻辑。”
安布不行,加利亚尼建议试一下鲁伊·科斯塔,安切洛蒂也“照做”了。但科斯塔不善防守,也没能承担全队攻防枢纽的工作。米兰的攻防异常缓慢,前后场也略有脱节。米兰当地媒体表示:“问题不在于控制,而是缺了皮尔洛,米兰没有延展性。”塔索蒂坦诚:“我们也在想办法,但皮尔洛是独一无二的,甚至整个欧洲都没有第二个。雷东多特点和皮尔洛很像,可惜已经走了。雷东多的控球更好,皮尔洛的传球更好。”
皮尔洛也在用表现证明着,他对米兰的重要性。欧冠1/4决赛米兰德比首回合,他两次利用定位球机会分别助攻斯塔姆和舍甫琴科,为球队晋级半决赛打下坚实基础。在半决赛对阵埃因霍温时,他及时伤愈复出,和队友一起将球队送进了决赛。
带着第10届“圣西罗先生”(去年米兰方面获奖的是卡卡)头衔,2005年5月25,皮尔洛在伊斯坦布尔迎来了他的第二场欧冠决赛。开场仅52秒,皮尔洛就主罚任意球助攻马尔蒂尼打破僵局,上半场球队3比0领先,冠军似乎已入囊中。随后的比赛进程,世人皆知。利物浦7分钟内连扳三球,并将3比3的比分保持到了加时赛结束。点球大战,皮尔洛代表米兰第二个出场,他的点球被杜德克扑出。最终利物浦以6比5的总比分捧得欧冠奖杯。
那场惊天的失利,成为了皮尔洛一段时间里的阴影。日后,皮尔洛在自传中回忆,“在伊斯坦布尔的失利后,我一度想过退役,因为那场失利让一切似乎都变得毫无意义了。在大多数人们心中,我们输掉点球大战是因为杜德克,他当时用球门线上晃动影响了我们的心态。但我们逐渐意识到并不能把失败归咎于此,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逆转,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当时全队简直就像是在集体自杀,一起携手跳下了博斯普鲁斯海峡大桥。”
比赛结束后,米兰更衣室内就像一群遭受了酷刑的人,球员们说不出话,动弹不得,从精神上完全被摧毁。那是一次对米兰人的严重伤害,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难过。“失眠、愤怒、抑郁、虚无……等等情绪交织而来,甚至可以说我们都患上了一种新的疾病:伊斯坦布尔综合症。这种毁灭性的打击让我不再觉得自己是一名球员,更糟糕的是让我不再觉得自己是一个男人,突然间足球变成了最重要的事,而这又让我们更加痛苦。”皮尔洛说当时他甚至都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他甚至能想到的唯一解决办法就是退役,“虽然那会是一次不光彩的退役。但我感觉自己的职业生涯已到尽头,我不知道自己要怎么继续下去,心中只有疲惫和忧伤。”
当时联赛还没有结束,最后一轮的对手是乌迪内斯,比赛对他来说是一种完全陌生的感觉。很长一段时间,皮尔洛都难以入眠,因为他知道一旦自己闭上眼睛,就会再次想到那场决赛。赛季结束后开始度假了,伤口依然没有愈合,甚至到了现在,皮尔洛都会选择远离那场比赛的录像,他说永远不会再看那场比赛。不过皮尔洛和米兰还是挺了过去,否则上天也不会在两年后给他们一次复仇和救赎的机会。
走出阴影,需要时间,对皮尔洛和米兰来说一样。2005/06赛季开局阶段,皮尔洛持续表现平平,所以安切洛蒂让在对雷吉纳、卡利亚里和巴勒莫的三场联赛,连续坐板凳。打巴勒莫下半场替补出场,表现明显好转,而后对恩波利首发才回归正常。联赛第10轮,主场3比1力克卫冕冠军尤文图斯,而斑马军团此前刚刚取得了9连胜,这场胜利标志着皮尔洛和米兰走出了伊斯坦布尔阴影。比赛中,皮尔洛奉献了一脚任意球破门。紧接着一轮对乌迪内斯,皮尔洛的右脚又划出了美妙的弧线。
不只是连续两场任意球破门,皮尔洛的长传和远射都恢复了威力。他终于有心情开玩笑了:“战胜尤文,说明米兰也可以踢得很实际很凶猛,就怕球迷要求我们每场都这样,那就坏了。”《米兰体育报》评价:“没有皮尔洛的米兰,就像没有光芒的圣诞树,可能漂亮,但很黯淡,人们也会喜欢它,但不会为它疯狂。”
随后,皮尔洛又打入3粒任意球(含欧冠1球),在圣诞前就为将个人进球数扩大到了5球,5球全是直接任意球破门,不过也是他那个赛季为米兰破门的总次数。这个数字也因为皮尔洛让出了点球手的位置,当然这就是所谓的伊斯坦布尔后遗症。那个赛季,米兰的第一点球手转为舍甫琴科,卡卡紧跟其后。
进入2006年,皮尔洛的状态又开始下滑,这让安切洛蒂很头疼,甚至还有过用新援沃热尔代替皮尔洛打首发的情况。而2005/06赛季的后半程,也是皮尔洛到米兰后,发挥最不稳定的时期。一方面源于对手们对他的“过分关照”,他一拿球,对手就开始狠抢,另一方面,安切洛蒂在战术上也缺乏变化,缺少对皮尔洛的保护,让对手很可以对米兰的进攻和组织进行有效的限制。而对阵巴萨的两回合半决赛,更让米兰人看到了差距。本赛季,米兰中场在欧冠赛场的表现远不如联赛,距离此前两个赛季那种压迫式控球倒出机会有了不小退步。总之,状态下滑的不止皮尔洛一人,包括西多夫在内的很多球员都没有上赛季稳定和出色的表现。赛季中后期,媒体一度还高呼:“拯救皮尔洛!”好在,皮尔洛没有迷失方向,在当年夏天的世界杯上重回巅峰,帮助意大利队勇夺2006年世界杯。
对于皮尔洛来说,2006那个夏天,除了世界杯,还发生了很多事情。电话门事件爆发,一度传闻米兰也有降级之可能。当时,皮尔洛还在度假中,经纪人廷蒂告诉他,皇马希望他加盟。不久,皮尔洛就接到了时任皇马主帅卡佩罗的邀请电话。甚至,经纪人都已经把皇马的合同交到了皮尔洛手中。皮尔洛似乎也认定了自己将转投皇马。但贝卢斯科尼和加利亚尼在一次饭局上明确告诉皮尔洛,“你必须留在这里,你不会去任何地方!”
皮尔洛在自传中回忆:“加利亚尼从桌子下面拿出了一份合约,微笑着递给了我:‘你不会去任何地方,因为这份合约你必须要签,为期五年,但是具体的工资细节我们空在那里,你可以填上任何一个你想要的数字。’”对于错过那次与皇马失之交臂,多年后,皮尔洛透露了他的遗憾。不过,留在米兰,他也有着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收获。电话门判罚终审,米兰新赛季仍能出战欧冠资格赛,联赛则从负8分起步。贝卢斯科尼把舍甫琴科卖给了切尔西,鲁伊科斯塔也去了里斯本竞技,这个夏天,老贝在转会市场上赚了钱,当然前锋奥利维拉的引进日后被证明是极大的败笔。
开赛三轮,皮尔洛状态尚可,贡献两次助攻,而米兰也取得开局三连胜。但随后就是一个深深的低谷,9轮不胜,还遭遇了一次三连败。直到皮尔洛赛季的第三次助攻出现(米兰1比0梅西纳),球队才重新回到胜利轨道。
皮尔洛状态的回归要感谢安切洛蒂,他有责任也必须让米兰中场核心在后腰位置上有所改变和提升。皮尔洛说:“有像安切洛蒂这样的老师非常重要,因为他做球员时几乎一直踢中场,他给了我许多建议。”球场上,安切洛蒂因为皮尔洛处理球方式错误而大加训斥的画面并不少见,但最后证明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踢我这个位置最重要的是简练,要让球快速运动,以拖垮对手体力。这就是我们的秘诀。”而皮尔洛对本人的表现也很满意:“我为自己所做过的和正在做的一切感到自豪。拥有了耐心和平静的心态,我为自己制造了一个非常重要也是梦寐以求的角色。”
从第13轮战胜梅西纳开始,直到第36轮,米兰在24场联赛里只输了一场(1比2国际米兰),并最终完成了联赛第四的目标。而欧冠赛场,球队也是步步挺进。1/4决赛对拜仁的首回合,皮尔洛竟然还上演了头球破门的罕见一幕。
卡卡罚出战术角球到右路,奥多传中,皮尔洛在人群中突然杀出,在后门柱前方,头球顶出弧线,皮球越过门将擦着横梁下沿入网。进球后,皮尔洛跑到场边,安切洛蒂笑呵呵地拍拍他的屁股。《米兰体育报》称:“真正的艺术家,不会让你猜到他的作品。你觉得他的武器是任意球,他就来个头球让你吃惊。”皮尔洛也笑言:“那是种不取决于你意愿的素质,天生就在你脑里,你让它出来,它就出来。”说到头球,这是皮尔洛职业生涯的第三个,第一次在1997年6月15日,布雷西亚3比1威尼斯,而后是1999年10月24日,代表雷吉纳2比2帕尔玛。
半决赛对阵曼联,米兰带着首回合2比3回到圣西罗,以一场3比0的技术性击倒,淘汰了弗格森的队伍。安切洛蒂对这场比赛的总结应被写入足球史册:“对曼联的上半场,是所有教练梦想的场面。我们的比赛是建立在压迫基础上的,关键在于中场球员防守方面的压迫,皮尔洛的向前移动迫使斯科尔斯失位,还有边后卫的压上。所有准备的方案都以最美的方式进行。”尽管没有进球也没有助攻,但正如安切洛蒂所说,皮尔洛的前移成为球队钥匙。而卡卡的神勇,既源于自己的状态,也和全队打乱对手节奏关系颇大。
另一边,利物浦淘汰切尔西,获得雅典决赛的入场券。2005年在伊斯坦布尔的舞台上的两位主角,在时隔两年之后再次会师决赛,这在欧冠历史上,尚属第一次,也是个几乎不可复制的奇迹。而这一切,都是为米兰准备的吗?
雅典一战,是皮尔洛的第62场欧冠,也是他职业生涯第5次决赛,前四次分别在曼彻斯特打欧冠、东京洲际杯、伊斯坦布尔欧冠和柏林世界杯,2胜2负。谈起这几次决赛,皮尔洛回忆道:“第一次激动,第二次只记得长途旅行的劳累,第三次是几个片断,第四次是一生中实现一次的梦想。”碰到如此大赛,是失眠还是睡得更多?皮尔洛说两样都没有:“我平常都很晚才睡。这几天跟内斯塔打PS,他比我强一些。我们不用米兰打利物浦。”皮尔洛承认自己也会很激动,只是不会被激动到左右自己的表现。 上次的点球阴影,让皮尔洛主动退出了点球手的位置,不过此番,他表示无惧点球。他的信心来自去年世界杯,“那时气氛比现在还紧张,我走向点球点时很平静。”但这一次,已经不需要等到120分钟后了。
利物浦主帅贝尼特斯赛前就放言要对皮尔洛重点盯防,皮尔洛笑着回答:“那我就像对曼联一样变换位置,打开空间,那场斯科尔斯整场跟着我。”比赛中,利物浦的长传快速打法让米兰中场有些运转不力,皮尔洛只能在零星的时间和空间里表现。
第44分钟,卡卡转身突破被阿隆索撞倒,皮尔洛在门前21米处右脚主罚任意球,打出半高球从人墙侧面穿过,因扎吉在门前9米处用左肩一挡,球折射入网,让向左侧扑雷纳扑了个空,AC米兰率先破门。皮尔洛兴奋地奔向场边,像自己进球一样挥舞着双臂。最终,因扎吉梅开二度,让米兰复仇成功。
赛后,皮尔洛被评为因扎吉之后的球队二号最佳,他也忙着祝贺因扎吉:“我的罚球不错,皮波更出色,一下就把门将晃开了。”而因扎吉透露第一个进球并非偶然,“这是我们在训练中练过的,我对恩波利的比赛中也进过这么一个球(当时任意球也是皮尔洛开出),有时候这种方式能够得到回报。”
精于助攻的皮尔洛在其职业生涯曾令罗纳尔多、维耶里、舍甫琴科、因扎吉和克雷斯波等多名的超级射手轻松得分,而对搭档有如此评价:“罗纳尔多喜欢脚下的来球,维耶里则倾向长传,舍瓦的空间感极强,而我跟因扎吉之间则有着无法言说的默契。”
完美的结果,皮尔洛为2006/07赛季画上了句号,这个赛季出场52次,是米兰生涯中的最高值。在28岁之时,皮尔洛登峰造极。而新赛季,皮尔洛又以保持着上佳的状态。于是,新赛季里,亚平宁最流行的问题就是:卡卡和皮尔洛之间,金球奖你选谁?如《米兰体育报》所言:“卡卡是最大热门无可厚非,但皮尔洛就忍心舍弃吗?他表现出世界最全面中场的独一无二水准,他是意大利的骄傲。”
按照安切洛蒂的评选标准,“最优秀的球员,就是那些在重大比赛中最有决定作用的人。”卡卡在欧冠赛场确实如此,皮尔洛呢?从世界杯决赛,到欧冠决赛,再到欧洲超级杯,他都是全场最佳之一,新赛季欧冠首场,更是一传一射体现了他的决定作用。意大利人开始犹豫了,他们当然想看到里维拉、罗西、巴乔、卡纳瓦罗之后再涌现出一个本土欧洲足球先生,向德国和荷兰两个金球奖得主大户(7次)迈进。
很可惜,欧足联把上赛季欧冠最佳中场给了西多夫,可荷兰人在安切洛蒂心目中,排在卡卡和皮尔洛之后。谈到两个队友的竞争,马尔蒂尼折中,“上赛季卡卡不可思议,而皮尔洛每天都如此。卡卡希望更大,因为人们更关注进球,而不是传球和中场的工作。谁对米兰更重要?我无法回答,他们用不同的方式解决比赛。”
支持皮尔洛的也大有人在。博内拉说:“卡卡能独自决定比赛,可皮尔洛能让其他10个队友都跟他动起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布罗基说:“卡卡毋庸怀疑,随后十年他会多次拿金球奖。不过皮尔洛才是真正让米兰运转起来的人物,米兰胜局最根本的人物。我们今天看到的米兰何时诞生的?2002年夏天,皮尔洛后撤到防线前运作球队。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国家队。如果他都不能拿奖,那我们以后只把奖给前锋算了。”
加利亚尼赞扬:“看皮尔洛踢球真是享受。”安切洛蒂分析:“他真正了解了自己的长处,越发自如,队友也都听他的。”外界一向认为皮尔洛腼腆少言,但当队友传球缓慢失误时,他会呼喊。吉拉透露,生活中的皮尔洛常开玩笑,队友都爱跟他在一起。卡卡都说:“我真想巴西队有这样的球员,一切简单多了。”
2007/08赛季近半年来,卡卡没有上赛季的突出表现,联赛只有两个运动战进球,欧冠小组赛6场只有1个点球,没有起到决定作用。而同期,皮尔洛急剧上升,超级杯美妙助攻扬库洛夫斯基、中路巧妙分球给加图索造成第二个进球,当选全场最佳。欧冠小组赛,皮尔洛才是米兰的领军人物,4次助攻2个进球。联赛也以助攻安布罗西尼揭开新赛季序幕,又用诡异任意球干掉卡利亚里助球队艰难获胜,这种困难时期的决定作用,本赛季的卡卡都没表现出来。国家队更不用比了,皮尔洛是欧洲杯外围赛意大利队中除布冯之外惟一全勤球员,对意大利提前出线立有头功,而巴西队缺乏重头对手,也就难以提升卡卡的价值。
最终,卡卡当选2007年度欧洲金球先生,并狂揽各大奖项,这并不让人意外,看看他的金球奖得票就清楚了,444分创造了历史新高。但皮尔洛的排名和得分情况,引起了不少争议。第二三名被进攻终端的C·罗和梅西占据也就罢了,德罗巴的得分竟然都是皮尔洛的两倍多。皮尔洛最终屈居第五名,而41分,还不及卡卡的1/10。这是严重的不公平,但话说回来,金球奖的评选从来就不是为中后场球员而设立的。
看着队友卡卡拿金球奖,皮尔洛淡定表示:“我能在候选之列就满足了,我承认,每个踢球的人从小就梦想这个奖。可我不喜欢露脸出风头,与其做商业宣传,我更想留在家里,空闲时间本来就不多。一个强劲的场外形象肯定会有所帮助,但我坚信,奖是在场内赢得的。”
作为核心,皮尔洛一如既往低调地为米兰发光发热,继续成为队中表现最稳定的球员。2007/08赛季,皮尔洛踢了45场攻入5球。不过米兰在这个赛季整体表现糟糕,只收获了世俱杯(战胜博卡青年),欧冠止步于16强,联赛只获得第五,失去了欧冠的参赛资格。
2008/09赛季,没有了欧冠,红黑军团只剩下联赛一个目标。新赛季欧冠抽签仪式那天,皮尔洛说:“没有看到AC米兰的名字又让我难过了好一阵。但那就是我们上赛季一系列比赛后的最终结果,那么,现在我们必须从这里重新出发。”队友换了一茬又一茬,罗纳尔多走,小罗和贝克汉姆先后到来。赛季初,皮尔洛迎来了职业生涯第一次大伤,两个月内缺席了十四五场比赛。而整个赛季,出场29次和2个进球的数据,刚好和加盟的第一年吻合。 2009年,对米兰而言,是个告别的夏天。5月31日,马尔蒂尼打完他在米兰的最后一场正式比赛。6月1日,切尔西宣布安切洛蒂出任主帅。6月9日午夜,皇马宣布与卡卡签下6年的合同。而皮尔洛一度也“告别”红黑军团。7月底,球队在美国巡回赛上打米兰德比时,皮尔洛就已告诉队友,这肯定将是他最后一次德比。皮尔洛的经纪人廷蒂也已飞到伦敦,说服了切尔西将价格抬高到米兰能够接受的1800万欧元。当时,《罗马体育报》也在头版打出标题:“皮尔洛只差签字。”
皮尔洛在自传中透露:“2009年8月我已和切尔西达成了协议。安切洛蒂对我来说就像一个父亲、一个老师,他是个非常善良友好的人,我和他一起度过了自己职业生涯最美好的岁月,作为球员如果你想找一个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教练,那么安切洛蒂就是最好的选择。安切洛蒂就是我同意前往伦敦的动机,他和我在电话中谈过,他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带我去伦敦。但米兰要求获得的现金太多了,而且还想得到伊万诺维奇,而切尔西并不愿放走这名后卫,最终转会受阻。”
皮尔洛还透露当时贝卢斯科尼亲自说服自己留在米兰,老贝对他说:“安德雷阿,你不能就这样离开。你是米兰的旗帜,而且我们已经卖掉了卡卡,不能再让你离开,那样的话将是对米兰形象的沉重打击,我们不能让所有球星都离开。”皮尔洛回应:“主席,我真地很高兴自己被视为米兰的旗帜,但现在我的合同就快到期了,而切尔西愿意给我一份四年合同。”皮尔洛认为年薪的金额并不是关键,更重要的是合同期的长短。而老贝当时表态:“安德雷阿,这会有问题吗?你完全可以和加利亚尼谈妥此事。”在和皮尔洛谈完后,老贝走出房间,告诉媒体:“皮尔洛是非卖品,他会留在米兰,并在这里结束自己的职业生涯。”
听闻皮尔洛留下,因扎吉感叹,“米兰这些年有两个伟大球员不可替代,一是卡卡,已经走了,二是皮尔洛,还在。我每天都争取和皮尔洛通话或者发短信,让他留下来。庆幸,他跟我想法一样。”
尽管确定留守,作为老队员,面对俱乐部的某些做法,皮尔洛毫不掩饰内心的不满。他直言那个夏天混乱的训练计划害了球队:“我能理解俱乐部在经济上的困难。但在美国我们什么都没做。这完全是趟无用的旅行,没任何意义。不能这样制定训练计划。”球队面前的困难重重,皮尔洛也深感责任重大:“本赛季,在马尔蒂尼退役,失去了卡卡这样重要的球员后,我们所有人身上的责任更加重了。AC米兰必须沿着过去的道路继续走下去,那就是要不断获胜。我们这些老人有义务去承担更多的责任,带给球迷们欢乐。”
皮尔洛这么说,也是这么做的。跟莱昂纳多合作的这个赛季,38轮联赛,他打了34场,首发33次,其中30场打满90分钟,而欧冠8场比赛,他也打满720分钟,是米兰出场时间最多的成员之一。这个赛季,皮尔洛只有一个进球。但这个进球让人印象深刻,也发生在米兰当赛季最精彩战役之中。
欧冠小组赛客战皇马,第19分钟卡卡助攻劳尔为皇马取得领先后,比赛陷入胶着。第62分钟皮尔洛左路30米开外带球时突然右脚远射,皮球沿球门右侧下沿入网,此球很有几年前“电梯式”任意球的味道,展示皮尔洛超人脚法之时,也证明了皇马战术漏洞:放空中场,对皮尔洛的盯防不紧。最终,凭借帕托的梅开二度,米兰3比2攻克伯纳乌。此战的表现,也让皮尔洛在皇马球迷心中留下了伟大的形象。
2010年夏天,尽管皮尔洛在热身赛中重伤,里皮仍旧把米兰中场带到了南非。在小组赛第三场对斯洛伐克一战中替补出战35分钟后,皮尔洛和意大利队一起回家了。在米兰,等待他的是新教练阿莱格里、新队友伊布拉西莫维奇和博阿滕等人,以及一个饱受伤病之苦的赛季。
赛季初期,皮尔洛仍在后腰位置上一次次打满全场。联赛第六轮客战帕尔玛,皮尔洛打入全场唯一进球,距离上一粒进球快一年时间了。这是一粒足以载入足球史册的进球。伊布长传被帕尔玛后卫解围,皮尔洛得球后横向带球后直接射门,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后直接贴着立柱内侧窜入网窝,起脚时,皮尔洛距离球门38米!小罗惊呆了,看着塔尔迪尼球场大屏幕的进球回放,脱口而出,“我的妈呀,这球太漂亮了。”
这个赛季,阿莱格里对米兰的改造也包括皮尔洛的位置。将皮尔洛从中路后腰移到左路,这种方法莱昂纳多也用过,最终放弃了,但阿莱格里则不遗余力地尝试着。尽管皮尔洛本人对这个位置并太欣赏,但还是尊重教练的决定,也以另一种方式演绎着比赛,帮助着球队。
但在一次小伤之后,大伤又接踵而至。跟腱的伤势,让皮尔洛在2011年直到4月中旬才回到队中。彼时,球队在欧冠已遭热刺淘汰,联赛也只剩6轮。又是在对罗马的比赛中,米兰人再次品尝到了联赛冠军的滋味。对于这个以非主角身份获得的冠军,皮尔洛表示,“这个赛季对我而言不太走运(最终联赛只出场17次),不过今天的庆祝算是对噩运的补偿。这是个艰难的赛季,起初很多球队都瞄准冠军,国米是公认的最强。事实表明,米兰做得最好,米兰最优秀。”
阿莱格里的第一个赛季确实做得不错,于是,博列洛、亨特拉尔、小罗等干将远走,皮尔洛、安布罗西尼被一定程度的边缘化,都有合理过硬的理由。而贝卢斯科尼也为自己的低价引援策略十分满意,他认为米兰的革命会走向成功,而一批老将可以“放手”了。对于30岁以上的老球员的续约,米兰俱乐部只打算一年一签,皮尔洛也不能例外。
皮尔洛回忆加利亚尼找他谈续约时的场景,“我和加利亚尼那半小时谈话,对金钱报酬只字未提。我感兴趣的不是钱,我只想感到受重视,在米兰发展计划之内,而不是一个可有可无、行将告别之人。当时,加利亚尼还送了我一支帝亚牌的钢笔,他只说了一句,‘拜托,千万别用这支笔签署和尤文的新合同,除此以外,怎么用都行。’”
2011年5月11日,对阵巴勒莫的杯赛半决赛第二回合,是皮尔洛效力的米兰的第400场,他戴着队长袖标出场。媒体异口同声称皮尔洛走人,队长安布罗西尼遗憾表态:“他是米兰骨架里的代表球员,不管怎样,从感情和人性角度讲,这样的球员该得到更多重视和优待。” 皮尔洛在米兰的生活进入倒计时。2011年5月20日周五,在11点训练前,他把队友召集起来,他只想说两句,但队友自发地以他为圆心围成圈。一片沉寂后,皮尔洛说,再见了,朋友们,说着,他泣不成声。队友报以雷鸣掌声,阿莱格里也不例外。帕托事后说:“看到皮尔洛掉泪的一刻,我心底突然酸楚,浑身难受,真想跟他再合作几年。”安布罗西尼说:“此时,我只想对他说声谢谢。他是那种独一无二的球员,一个心灵透彻光辉的男人。米兰在21世纪一个时段成就伟业,他功不可没,甚至是功劳最大的一个。我跟他共同分享了米兰的很多点滴。俱乐部职业层面的选择应当尊重,但另一面,安德雷阿为米兰所做的,永远留在人们心中。”
两天后,5月22日,乌迪内斯弗留利球场,随队远征的米兰球迷特地在球场内举起了写有‘再见安德雷阿,感谢你做的一切!’字样的巨大横幅向他们的英雄告别,一直不停向米兰球迷看台挥手告别的皮尔洛被感动得落泪。整场比赛,皮尔洛都是和队长安布罗西尼并肩坐在一起,没有出场。他为米兰的最后一战停留在此前一轮,那是皮尔洛身披红黑战袍出战的第402场。
皮尔洛惜言如金:“10年后我和俱乐部分道扬镳。感谢俱乐部、球迷对我付出的情感。米兰是否会为我惋惜?我希望如此。”
第四章·尤文时期
在尤文图斯降入乙级的日子里,皮尔洛曾经说过:“只有干掉尤文,才能给我无法形容的快乐。所以从我踢球那天开始,我就把尤文看作最该打败的对手。”但这个对手不是一辈子的。
2011年5月24日,在完成长达六个小时的体检后,皮尔洛和尤文图斯正式签约。第二天中午12点,在位于都灵市费拉里斯大街的尤文总部,皮尔洛召开亮相发布会。
其实从外界察觉皮尔洛将和米兰分手之后,境内外的多家俱乐部都开始了“猎皮行动”。昔日东家国米动用了莱昂纳多,巴西人当时还是国米的教练,他在得到莫拉蒂的放行后,直接把电话打给了皮尔洛,许诺其在队中至高无上的地位。皮尔洛不是一点心没动过,毕竟回到此前有过失败经历的俱乐部,是个诱人和刺激的挑战,而且那边还有莱昂纳多的帮助。但没多久,巴西人转投了巴黎圣日耳曼。不过皮尔洛坦言,即便莱奥留在国米,他也不会接受这次邀请,“因为对我来说,10年米兰生涯是光辉的,不能轻易忘怀,我投奔国米这个事情太大了,太跳跃太剧烈,我本人和米兰球迷都难以接受。”
美国资本控制下的罗马自然也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罗马新任总经理巴尔蒂尼也一个劲地向皮尔洛承诺,但对他们的主席却只字未提。很显然,皮尔洛觉得罗马的最高决策层仍是个迷,完全不靠谱。还有来自西甲球队马拉加的报价,他们有意打包皮尔洛-内斯塔,给出的都是两年以上的合同。
还有一次拒绝则完全证明了皮尔洛的这次转会根本和经济无关。来自卡塔尔的中东酋长们早已将报价传送到米兰,并且双方还在米兰城王子酒店进行了试探性的会面,当然,会面是皮尔洛的经纪人安排的。皮尔洛根本没兴趣去中东踢球,所以他到了酒店就直截了当地告诉对方。但土豪不愿放弃,直接拿出来4年4000万欧元的合同,并给米兰中场各种承诺:一旦签字,还将赠送一辆法拉利跑车作为礼物;如果担心孩子的教育问题,他们可以立即在当地筹办一所意大利语私立学校;如果皮尔洛想家,他们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安排私人飞机。甚至对方将年薪提高到1100万欧元,皮尔洛依旧没有动心,在感谢了对方的诚意后,就带着经纪人离开了。
亮相尤文的新闻发布会上,皮尔洛解释:“我的确收到很多报价,但无须考虑就选择了尤文,因为他们和米兰、国米并列意大利顶级球队,在欧洲也属一流;因为他们许多年都没拿到荣誉了,要尽快赢取胜利。我的决定出于这个考虑,我想赢,那么,最有前进动力的、最想回到应有水准的尤文最适合我。我们目标一致。”
当然,和他目标一致的还有一个特别的人,孔蒂。皮尔洛说:“我这辈子认识了许多优秀教练,孔蒂是让我吃惊最深的一位。只需一次对话,用的都是些简单词汇,他就征服了我和所有新球员。”夏季集训第一天,皮尔洛至今记忆犹新。在巴尔多内齐亚的山上,孔蒂把全队叫到健身房里集合。他来回踱步,好像在酝酿体内的毒液,然后昂首,中气十足开始讲话,这一过程就像眼镜蛇捕捉对手。然后大声说:“小伙子们,这支球队近两年都是第七,不可思议的排名,疯狂到极点,令人窒息。我来,可不是为蝉联第七,相信你们也不是,那好,从现在起我们一同结束这个噩梦,再不上演这种恶心的事了。”
如何定位孔蒂?皮尔洛说想不到什么贴切的词,“当初我预感到他是个不错的教练,但没想到会这么棒。凭借球员时代接触,我知道他感性、火爆、勇往直前、有魅力,合作后,我敢说,在技战术方面,他也是佼佼者,很多东西足可以传授给同行。”
到尤文,皮尔洛立刻被赋予一项特殊的历史使命:驱除电话门后尤文中场技术球员纷纷失败的噩梦。当时的尤文最需要一位中场建筑师,能拿会分,给予队友比赛节奏和中场创造力。这从布冯的话语中也得到证实:“近两年,俱乐部重心在引援数量,现在认识到需要技术含量。过去的赛季正是缺少皮尔洛这样的球员,如今,也只需要这种高度的人。”
皮尔洛对重振尤文充满信心:“一开始就要有必胜信念。我知道一些球员处于豪门的第一段经历,那就得拿出性格和强烈的表现欲望来,配得上豪门基础,如果没有,别人肯定把你吃掉。”对在米兰的最后一个赛季出场达到10年最低点,皮尔洛丝毫不屑,“这个波折恰恰可以拉长我的职业寿命,让我得到休息,现在我可以再踢四五年。”没错,起码头三年已经完成,三个联赛冠军可不是闹着玩的。 毫无意外,皮尔洛又回到了从前那个皮尔洛。他的惊人状态,让孔蒂完全忘了新尤文21号(其在都灵住所的门牌号也是这个数字)的年龄,只有停赛才能阻止皮尔洛出场。对球员体能和拼劲要求极高的孔蒂服了:“跟他合作是我的幸运,从第一天集训起,他一次训练都没落下,是所有人的榜样,要知道我们的训练都是高强度,他有理由抱怨、休息,但他的敬业态度便利了我的融入,感谢俱乐部给我这个大礼。”
半个赛季下来,联赛争冠格局已定,尤文和卫冕冠军米兰两队之间的游戏。在意甲多数教练、队长、经理和裁判齐聚的研讨会上,他们的共同结论是:伊布和皮尔洛决定冠军归属,前者是“意甲唯一能一人决定胜负的球员”,后者则是“不可复制的球场神经”。最终,后者成功“卫冕”,帮助尤文以全赛季38轮不败的战绩重新夺回意甲冠军。
在尤文无欧战任务的这个赛季里,皮尔洛打了41场(联赛37场),全部首发,只有2场没有打满全场。若看出场时间,3228分钟,非门将位置仅落后于乌迪内斯的达尼洛的3235分钟,意甲第二。此前,他的联赛出场纪录为米兰时期的34场。这像是一个33岁高龄球员的体能吗?
《米兰体育报》揭示了他的重生主要在体能方面,这得益于巴萨风格的体能训练。孔蒂的三人体能教练组,贝尔特里为主,然后是主管数据分析的萨西和曾在巴萨担任过顾问的朱里奥·图斯,后者引进了西班牙式更注重耐力、韧性而非力量的训练。皮尔洛的训练被细化到:减少上坡跑,增加长跑;减少健身房锻炼,增多场上实战练习;减少沙地跑动,强化柔韧性;减少体能练习的负重,多踩单车。如此训练下,肌肉可以变得更弹性但不会缩短,伤病几率大大降低,皮尔洛的韧劲便得到了加强。
杯赛半决赛首回合胜米兰,皮尔洛全场奔跑11公里,这真是个惊人的数据。皮尔洛的强化,使得孔蒂用人更容易,尤文主力配置是马尔基西奥和比达尔护驾,孔蒂的这个做法类似安切洛蒂在米兰后期的方案,即采用两个悍将保护皮尔洛。
论功行赏,几乎所欲意大利媒体都将皮尔洛列为孔蒂之后的第二功臣,14次助攻和3136次传球都在意甲称王,此外还有3粒进球。《米兰体育报》还精辟地阐述了皮尔洛和伊布拉的差异:“伊布拉有领导才能,但他需要同等高度的队友按照他的意思辅佐他,突出他自己;而皮尔洛在让自己成为最佳的同时,还能成就身边的人也变成最佳。他是个有大局观和奉献精神的超一流球星,潜移默化改变所在队伍。”
从米兰人手中夺冠冠军,皮尔洛说,“没有向米兰报复的意思,我离开米兰,只是10年后想另寻刺激和氛围,再拓展我的职业轨迹。我相信尤文的计划。其他队友我不清楚,这个冠军是我刚加盟就设想的,为之努力。我从没放弃对自己这个位置第一的认知,我想我再次表现出来了。还要再踢几年,继续快乐。”
新赛季。斑马王子皮耶罗远走澳洲,球迷热议10号该给皮尔洛,21号谢绝:“皮耶罗的决定非常高尚,的确要给晚辈穿10号的梦。现阶段,没人能承担10号之重,还没人能接过皮耶罗的班。我会守着我的21号,曾经齐达内的号码。”如此尊重俱乐部传统的言行,让尤文球迷更加深爱这个新核心。而皮尔洛也在场上的表现,渐渐让自己和布冯一样成为新斑马军团的技术和精神的双重领袖。
新的皮尔洛真是个铁人,2012年夏天的欧洲杯6场比赛打满540分钟(其中对英格兰的淘汰赛打了加时赛和点球大战),休息没多久,又赶到北京苦战120分钟为球队拿下意大利超级杯。随后的新赛季,重返欧冠的尤文三线作战,皮尔洛又战了44场,其中联赛32场全部首发,只有1场没有打满90分钟。尤文的10场欧冠的900分钟,皮尔洛只缺席了22分钟。整个赛季,皮尔洛对尤文的直接贡献是5粒进球和11次助攻。
皮尔洛在尤文重回巅峰状态,让他的欣赏者重提金球奖一事。欧冠对手矿工主帅卢塞斯库(在国米执教过皮尔洛)盛赞皮尔洛这两年的杰出表现,“无论俱乐部还是国家队,他都配得上金球奖。”孔蒂直言:“如果我决定金球人选肯定给他。但大家把奖给梅西,我也没话说,那是不可抗辩的,谁让他一年进90多球?”
皮尔洛本人依旧低调诚恳,而且他对金球奖已经看得很淡了:“我在2006年金球排名第9,次年第5。如今梅西和C·罗将连续数年占领前三的两个席位,后面还有哈维、伊涅斯塔等人,我能进前十就可以了。”拿不到金球,还有各种被认可。英国《镜报》2012年年末评选的当今足坛100强中,皮尔洛排第8,是意大利和意甲球员双项之首。在2013年2月,他又成为贾科莫·布加雷利奖得主,因只奖励中场球员该奖项也被称为“8号奖”,首届获奖者是哈维,第二届,皮尔洛力压哈维、亚亚·图雷和阿隆索得奖。
当然,皮尔洛也有过失误,那个赛季欧冠1/4淘汰赛对拜仁的首回合,正是他和布冯两大球星的低迷表现,导致球队0比2完败。皮尔洛全场只触球70脚,大大低于他平均水准(100脚左右)。本队多次险情都因他失误造成,第一个失球就是如此。“我出了很多错,对不起。”皮尔洛向球迷道歉,“我第一个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比任何人都难受。我们会认真总结,更好备战次回合。”其实,皮尔洛已经很努力,此前当赛季欧冠前8场,他的跑动距离92.9公里,是所有参赛球员中最的。最终,拜仁两回合完胜尤文,并以绝对的实力问鼎了当年的欧冠。
又到了一年的5月,赛季行将结束,当时安切洛蒂已经铁定出任新赛季皇马主帅之职,《米兰体育报》曝出消息,未来皇马主帅向昔日米兰爱徒发出邀请,共建银河第三舰队。皇马给34岁的皮尔洛开出3年合同,年薪和尤文相比只高不低(目前400万),加上新帅技术的保障,对皮尔洛的诱惑力可想而知。而且,他和尤文的合同只剩最后一年,俱乐部没开启续约程序,他的将来并不清晰。
最终,皮尔洛还是留下了,一方面,孔蒂和阿涅利的说服工作进行得不错,让皮尔洛觉得尤文仍有向上的野心,另一方面,明年就是巴西世界杯,之前的这个赛季还是在亚平宁更“靠谱”。皮尔洛和尤文收获了又一个还算美妙2012/13赛季,联赛卫冕成功,重返欧冠便杀入了八强。
2013年夏天,尤文先后引进特维斯和略伦特两位国际级前锋,志在解决上赛季有所欠缺的锋线破门问题,目标是实现联赛三连冠和欧战赛场新突破。皮尔洛继续以铁人的姿态出战,仅仅在圣诞前因膝盖伤势缺战了4场比赛。当然,这个赛季,将帅也发生了过一些小的争执,皮尔洛也零星地因技术选择做过替补席,但一切都证明了这只是对事不对人。
皮尔洛自述和孔蒂关系没问题,有讨论,但最终都能找到共通点,“他是我经历过的最佳教练之一。长处是赛前战术准备,对球队积极性和战斗欲望的调动,让球员的注意力始终保持在最高水平,对比赛的走势判断敏感而准确。他是个完美主义者,稍有不遂心的地方就生气,太爱发火。”
联赛中,尽管有个强大的罗马始终紧紧追赶,但更超级的尤文高歌猛进,不断地刷新着各项意甲历史新纪录,最终提前两轮夺冠,实现了联赛三连冠的壮举。唯一令俱乐部和球队遗憾的是,没能获得在自家门口(尤文新球场)踢一场欧联杯决赛(半决赛被本菲卡淘汰)。
说起来,伊斯坦布尔还真是和皮尔洛有缘。本赛季欧冠小组赛最后一轮,尤文客战加拉塔萨雷。当时皮尔洛正在养伤,但面对一场生死战,孔蒂把所有球员都带上了。就这样,皮尔洛又一次来到伊斯坦布尔,而这一次运气仍够糟糕,皮尔洛在场下目睹了一场暴雪以及球队的出局。不过皮尔洛已经做到足够好了,如果欧联杯 1/8决赛没有他那一记精彩任意球破门,尤文就止步于16强了。而1/4决赛对里昂,他又用任意球锁定球队的晋级资格。皮尔洛的任意球在也这个赛季达到了巅峰,赛季6个进球全部来自任意球破门。
对于所有人都好奇的保持状态的秘诀,皮尔洛坦言:“其实没什么,全是日常琐事,每天都按照相似的轨迹生活,比如早点睡觉,健康饮食,训练中投入之类的。说是秘诀,其实算不上什么秘诀。”这样的体能和状态,让皮尔洛根本没想过退役这个问题,因为他自信还能踢几年好球,“除非我真踢不动了,或者发现比足球更重要的事情,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我才会考虑告别赛场。这还是个很遥远的话题,至少未来几年里,我仍然会留在尤文图斯。”
去年12月,在和尤文三年合同只剩半年之时,皮尔洛就表明了态度,和当年与米兰谈续约一样,“不是钱的问题,是态度,是续约年限。”当时,热刺还试图以税后年薪450万的3年合同加以诱惑。有一次,皮尔洛到米兰城与几位米兰球员共进晚餐,席间,加利亚尼赶来,他对外还开起玩笑:“我跟阿莱格里讲了,因为皮尔洛合同快到期,所以我来会会他。”
赛季末,皮尔洛证实了媒体的报道,他很快将和尤文完成新约。媒体透露,新合同将到2016年,届时,安德雷阿·皮尔洛将年满37岁,距离他首次亮相意甲的年龄刚好相差了一个数字,一个属于皮尔洛的数字,21。
国家队篇
第五章·国家队
2002年8月31日,意大利国家队队主教练特拉帕托尼公布了新一届国家队的集训名单。正如之前人们所预测的一样,在这份名单中出现了一张新面孔,来自AC米兰的皮尔洛。3天后,周一晚19时44分,在AC米兰队友加图索的陪伴下,皮尔洛第一个来到位于佛罗伦萨的科维尔奇亚诺,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到意大利国家队训练基地,但作为成年国家队员,这是第一次。对于入选国家队,皮尔洛说了一句话:“这就像一个梦。”
2002年9月7日,在阿塞拜疆首都巴库,皮尔洛首次代表成年国家队出场。在对阿塞拜疆比赛的第78分钟,他换下因扎吉出场,球队最终2比0击败对手,取得欧洲杯预选赛的开门红。比赛中,特拉帕托尼让皮尔洛尝试了后腰的角色,赛后,没有人对他的这个决定提出异议。
很显然,安切洛蒂在米兰的做法给了国家队主帅一些启示,米兰主帅还对特拉帕托尼提出了一些建议,他认为如果让皮尔洛担任中场自由人是浪费,因为这名年轻人天生就是“后腰的最佳人选”。意大利球队从来都不注重比赛的可看性,但是2002年世界杯的惨痛教训让意大利人决心进行一个大转变,安切洛蒂对自己能够站在这个转变的最前沿感到相当满意。
一旦披上蓝衫,就脱不下来了。主场对阵塞黑,由于托蒂赛前受伤,人们看到,皮尔洛的球衣背后印上了印着里维拉、巴乔、皮耶罗、托蒂曾经用过的号数:10号。这是皮尔洛在国家队中第一次首发出场,尽管球队和对手1比1战平,但他出色的技战术和场上稳定的心理素质,获得教练和队友的一致认可,“他的风
格充满个性,只要有可能,他总是尽最大努力控制球。”对手也抛来赞誉,米哈伊洛维奇说:“缺少维耶里和托蒂的意利不过是一支普通的球队,但皮尔洛给了我们一个非常深的印象。”而这些赞美声并没有让皮尔洛骄傲:“我必须做得更好,以不辜负教练对我的期望。”随后,在与威尔士的比赛中,皮尔洛第一次打满全场,意大利媒体齐赞:“皮尔洛与托蒂一样,是国家队未来的希望。”
起步顺利,但并非一路坦途。随后的一些场次,皮尔洛并没有得到特拉帕托尼的重用,他受到了来自C·萨内蒂的很大的竞争压力。但在米兰,他作为后腰释放出了巨大的能量。这些表现,也让特拉帕托尼再次思考米兰中场在国家队的最佳位置,并在训练赛中进行了尝试。
毫无意外,皮尔洛入选了当年欧洲杯决赛圈的意大利队名单。准备阶段,主教练心中还有几个疑问要解决,其中之一就是皮尔洛。皮尔洛是特拉帕托尼的一个期待,只是金牌教头似乎还没有找出使用他的最佳方式,教练担心将皮尔洛放在后腰位置会使整个球队失去平衡。
2004年5月30日,欧洲杯前意大利的最后一次热身赛,对阵突尼斯,皮尔洛出现在后腰位置上,他打入在国家队的首粒进球,一记精彩的任意球。皮尔洛表示:“漂亮的破门当然令人开心,我的目的就是竭尽所能说服特拉普派我上场。”国家队领队里瓦同样是任意球专家,他被皮尔洛的惊人脚法震撼:“这任意球踢得多漂亮啊,那个角度根本就是守门员的死角。” 2010年世界杯前热身赛,皮尔洛在对墨西哥的比赛中受伤,距离意大利世界杯首战只剩11天。按队医说法,这个伤势至少也得恢复15天。复出日期悬而未决,一传还有传闻说他可能无缘南非。皮尔洛得离开训练营,先回到米兰城接受理疗,离开时,他只小声说了一句:“我会全力以赴及时复出。”但里皮不可能放弃他的战术核心,“他可能缺席三场,有问题吗?那就在第四场出现。”事实上,皮尔洛第三场就出现了,是被迫出现的,否则,在南非,他一分钟都没法出现在球场上。
本就平庸的这支意大利,再少了皮尔洛,自然踢得艰苦。小组赛前两场,对巴拉圭和对新西兰都战成了1比1,且没有任何反弹的迹象。为今之计,只有期待皮尔洛了。尽管在对斯洛伐克赛前,皮尔洛已经参加了全队的合练,可身体状况还是不够理想。最后一战,他并没有首发。上半场就一球落后,下半场一开始更换两人仍没有扳平比分,逼迫里皮在第56分钟将最后一个换人名额给了皮尔洛,但没能阻止2比3落败以小组末名的身份被淘汰的命运。
小组赛即出局,这对意大利队实在是个耻辱,何况他们的小组对手还并不足够强大。包括卡纳瓦罗、皮尔洛和加图索在内的几名老将在更衣室都落泪了。皮尔洛留下的言语寥寥:“我们本来应该赢得比赛,可我们以丑陋的方式输掉了比赛。责任?我们是一个集体,所以每个人都有责任。”那一年,皮尔洛31岁。
南非的耻辱经历,让意大利人决心来一场革命,普兰德利成为了领军人物。他最大的动作就在中场,一步步摈弃纯工兵球员,代替以全技术性球员,打造着意大利历史上最讲究技术化的中场线,这是一次反意大利传统的革新。当然,皮尔洛仍是普兰德利最倚重的球员,10场欧洲杯预选赛,他只缺席1场,其他9场1分钟都没错过。普兰德利也多次声称:“目前的这支意大利国家队,要以皮尔洛建设队伍,他是目前我们最好的球员。”这支意大利队刷新了意大利在预选赛上得分纪录,也打破预选赛上不失球时时间的新纪录。
2012年夏天,已在尤文拿到联赛冠军的皮尔洛,和另外六名尤文队友,一起来到了波兰,参加他个人的第三次欧洲杯,同时,他也成为了分别以AC米兰和尤文球员身份参加欧洲杯的第一位意大利球员。开赛前,这支星光不足的意大利普遍不被外界看好。皮尔洛说:“西德荷是大热不用我再重复,我们不是一线热门,但我们有能力制造惊喜进入四强。”
首战,就是对阵卫冕冠军西班牙。在错过4年前那一战后,皮尔洛终于能够在正式大赛中对碰西班牙人了。比赛也被认为是皮尔洛和哈维两个足坛最强大脑之间的对决。第61分钟,意甲助攻王中场带球突破两人后直塞,迪纳塔莱为意大利取得领先。最终意西两队又一次在常规时间内战平。此一战,意大利积极且出色表现,让外界刮目相看。普兰德利在个人首场大赛上一鸣惊人,展现出顶级教练的胆识和手法。
在1比1战平克罗地亚一战中,皮尔洛再显神威。33岁26天的皮尔洛超越齐达内(31岁356天),成为欧洲杯历史上最年长的任意球破门球员。这也是1968年多门吉尼攻破南斯拉夫球门后,意大利球员首度在欧洲杯上任意球破门。借此,皮尔洛也成为了首位在两届欧洲杯上进球的意大利国脚。
随后,皮尔洛在球队2比0战胜爱尔兰的比赛中,又奉献了一次助攻。皮尔洛的核心位置不容动摇,除了助攻和传球,小组赛三战他抢断成功23次,是意大利队中最多的,可见皮尔洛的功能不止在拿球组织。很多时候,皮尔洛还是意大利的一堵墙。
小组出线,1/4决赛对阵霍奇森率领的英格兰。120分钟两队互交白卷,进入点球大战。这一次,皮尔洛第三个才出场。他随心所欲勺子点球,引来了足球世界里如潮的赞美。在很多人眼里,皮尔洛那个点球是那届大赛的最佳瞬间。
皮尔洛在自传中也谈到了这个点球,“我当时并不是效仿托蒂。在2000年欧洲杯意大利对荷兰时,托蒂在罚点球前就告诉队长马尔蒂尼他会踢勺子,但我那次是在最后一秒才决定这么做的。我一直在观察哈特,甚至当我已经开始助跑后,我还没有决定怎么踢这个点球,但随后哈特先移动了,于是我下定决心踢个勺子。我这么做,只是认为这可以确保罚进点球,而不是卖弄脚法,那不是我的风格。”
各国媒体都皮尔洛推崇备至,西班牙《马卡报》写道:“欧足联真该把每场最佳分成4份,90分钟和加时赛的每个半场都有1位。4份集皮尔洛于一身。”英国《卫报》称:“皮尔洛是打开对手的钥匙。我们与其为自己错误惋惜,不如好好回忆皮尔洛这记惊天破门。”
与意大利的半决赛前,勒夫、拉姆均把皮尔洛锁定为头号目标,并表示,“会认真研究并限制他。”德媒体《时代周刊》将皮尔洛头像置于封面,并找来戏剧导演们加以解析。皮尔洛笑言:“我很激动,说明他们对我重视。德国怕我们。他们知道我们总是赢,心里会犯嘀咕。这次形势和2006年差不多,别忘了那次他们还是主场作战,而这次在中立地。”
意大利比德国少休息两天且多打了加时赛,但半决赛中却表现得更组织和智慧。梅开二度的巴洛特利自然是最亮的星星。赛前,媒体还在炒作皮尔洛和厄齐尔的核心对决。只有一个补时阶段进球的厄齐尔,和掌控整场比赛节奏,用调度完胜德国中场的皮尔洛相比,显得更像是两个档次的球员。赛后,皮尔洛给了厄齐尔一个深深的拥抱,让这个比他年轻许多的新星领略到真正大师的风采。 经验和青春的激情之间的比拼,这一次,胜利的是前者。赛前勒夫说“意大利太老了”,33岁的皮尔洛用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诠释了属于他们的精彩,属于这位老将浓郁的精彩。5场比赛下来,皮尔洛已经拿下3场最佳。
最后一战,意大利再碰西班牙。万没想到,前五场慢吞吞被媒体指责枯燥无聊的西班牙突然加速,开场即全力猛攻,球员盘带和传递速度令意大利猝不及防。在西班牙更紧密的上抢和包围中,皮尔洛显得孤立无援。意大利技术中场线,在西班牙豪华配置面前,显出了足够的差距。4比0,西班牙以一个大比分卫冕了欧洲杯。颁奖仪式上,哈维和队友们疯狂庆祝,而33岁的皮尔洛眼含热泪,但除了奖杯,他什么都没有输掉。
普兰德利军团的下个行动目标是2014的巴西世界杯。赛后第一时间,将帅们确认了最为重要的一环:皮尔洛继续担任大脑。普兰德利说:“皮尔洛还要再踢两年,因为进世界杯的强烈愿望和充分的可行性,只要他想,我非常欢迎。当然我也希望纳入一些青年球员,使之在皮尔洛身边得到零距离的教导熏陶,尽快成熟起来。”
欧洲背后,克罗地亚名宿博班曾发话:“皮尔洛这个年纪该退出国家队了,全心服务俱乐部。”荷兰名宿罗纳德·德波尔也持相同看法:“如果他真想踢2014世界杯,得持续高位表现两年。如果他现实一点,应该放弃意大利。”但巴雷西反对:“我1994年离开时34岁,和皮尔洛今年差不多,可我当时要比他的损耗大得多,他还有很多能量。再说皮尔洛这么关键的、有分量的球员,理应继续下去。”
别人怎么说都行,最重要的还是皮尔洛的表现和想法。最近两个赛季在尤文的高品质表现击退了所有的怀疑观点,他的体能甚至超过了以往一些赛季。而在普兰德利的国家队,他仍是独一无二的指挥官,9次出战预选赛(总共10场),1个进球5次助攻,令意大利以不败战绩又一次刷新了纪录。
刚刚年满35岁的皮尔洛要续写不老传说:“我绝不会主动退出国家队,除非教练对我提出要求。国家队球衣是我一生的外衣,我从U15就开始为国家队效力,每个梯队都得到一些荣誉,我和蓝色球衣不可分。更重要的在于,我自认还配得上这身球衣,还能在现有水准上再踢几年。”
皮尔洛在巴西世界杯前说:“每次大赛出征,我都是奔着最高领奖台去的。即便2012欧洲杯前,舆论不相信我们,我也这么想。我承认,这个小组很难打,不过我们有能力晋级,一出线,什么都有可能。全世界没人比意大利球员更擅长战术布置和运用。”可惜今年世界杯意大利小组赛遗憾出局。
对皮尔洛来说,令他最难忘的进球不在俱乐部,“有两个,都在国家队。”其一是2006年世界杯意大利的第一球,首战加纳,他的远射。其二是去年联合会杯首战墨西哥,新马拉卡纳球场的奠基之战,那是皮尔洛代表意大利出战的第100场,那是一个漂亮的任意球破门。这两球对他个人和意大利队有着别样的历史意义。
113场,13个进球,安德雷阿·皮尔洛目前(截止2014年11月5日)已超过佐夫的国家队出场数(112场)。
[附]
一.任意球大师
足球圣殿马拉卡纳,没有比在这里上演自己的国家队百场比赛更为有意义了。
2013年6月16日,联合会杯意大利首战对墨西哥,第34分钟,一次前场任意球的机会,皮尔洛选择了直接射门,皮球在空中划过弧线后直挂球门左上角。皮尔洛效力意大利的第100场比赛,诞生了意大利球员在马拉卡纳球场历史上第一个进球。在马拉卡纳球场的入口处,巴西著名球星都留下了他们的脚印,而皮尔洛在球场内留下了一个进球,他招牌式的任意球。
职业生涯至今,皮尔洛已在正式比赛中打入43个任意球,其中在意甲联赛攻入25粒,距离意甲历史纪录(米哈伊洛维奇,28球)仅差3球,而本赛季他为尤文贡献的6个进球,全部来自任意球。媒体打趣问,米哈是不是开始紧张了?皮尔洛笑答:“是啊,我都能感受到他急迫的呼吸,我在快速逼近他,不过我们俩风格和罚任意球的方式不同。”皮尔洛,真是无愧当代足坛的任意球大师。
说起和任意球缘分,皮尔洛回忆:“我再度回到布雷西亚时(2000年),马佐尼是教练,巴乔是队长,训练中我研究巴乔的定位球。他踢完,我去模仿着踢,反复练,天天练,这让我多少从巴乔身上学到了一点。”皮尔洛坦言,不能这是脚法和天赋所致,归根结底还是苦练。那个赛季,巴乔包揽了定位球,而皮尔洛没有进球。不过,皮尔洛早在1997/98赛季代表布雷西亚打意甲时,他的4个进球中就有2个是任意球。
布雷西亚青训负责人克莱里齐介绍:“我看着皮尔洛长大,从各级青年队到一线,每支队伍他都是一号任意球手。”力主国米买入皮尔洛的马佐拉附和:“塔尔德利的意大利U21中,队友们内部投票后,集体推选他当任意球手的,都跟他说‘你去吧,你的罚球总能有致命的轨迹’。”1999/00赛季皮尔洛还租借到雷吉纳一年,主席佛蒂回忆:“我们那年保级全靠他的任意球,他一共进了6球,3个任意球,每个都制胜。”
初到米兰,皮尔洛资历尚浅,当时舍甫琴科是米兰定位球的一号选手,连角球有时也是他罚,他不想让位于其他人。米兰门将教练维奇回顾:“在一次训练后,安切洛蒂把皮尔洛叫到一边,问他‘为什么不去试试踢任意球?’皮尔洛用他标志的点头不语方式答应,于是每次训练后他都加练30-40分钟的任意球,我们陪他练。”很快,舍甫琴科就只是一号点球手了。
2005/06赛季,皮尔洛让不少门将吃了苦头,因为他的弧线变得怪异起来。曾被皮尔洛击败的莱切门将西奇尼亚诺说:“轨迹太奇怪了。我把人墙摆好了,也看到球起飞,看上去似乎是朝我右边拐的,没想到落在我左边,我不可能想到这种轨迹。”那段时间,天空电视台反复回放皮尔洛的任意球,称之为“新教科书”,并建议“皮尔洛该去办学校”。
安切洛蒂也参与到其中,他概括其中特点:“刚出发时好像很美,有弧线,但到了中途下坠特别快。整个弧线都不高,门将都反应不过来。”《米兰体育报》把皮尔洛的这种任意球形象地称为“电梯任意球”,“迅速升到六楼,却又急速降到一层。”当时包括奇门蒂、帕奥莱蒂和西奇尼亚诺等”牺牲者“,都没有反应,看着皮球进网,感到吃惊。 皮尔洛讲述他的任意球和脚法时大多面露出难色,用语言描述似乎比用脚描绘弧线更难,似乎就像卡卡说的,“那种任意球不能光有技术,还得有上帝的恩赐。”很多队友都在看我,试图弄明白整个罚球过程。在国家队,他跟迪纳塔莱、夸利亚雷拉讲过,在米兰,西多夫已开始尝试。
皮尔洛毫不隐讳揭示自己的秘诀,在他看来也算不上秘诀,他多次坦言自己是看着小儒尼尼奥开始琢磨的。巴西中场效力里昂期间,成为了皮尔洛的研究对象。皮尔洛仔细观察过他的踢球方式,收集了很多他比赛的录像,还有一些老照片。他觉得小儒踢球的方式很特别,但花了相当多的时间也没有能够掌握他的诀窍。起初,皮尔洛在训练场模拟小儒的踢球方式,但是效果并不好。
到底是何时参透了其中的绝密呢?皮尔洛在自传里来一段风趣的解答:“说实话,我是在马桶上想通的,听上去相当不雅,但事实如此。当时我对模仿他的任意球技术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皮尔洛说:“关键并不在于怎么踢,而在于用什么部位踢!”这就是后来被传播多次的方式:小儒在踢任意球时只有三个脚趾触碰到了皮球。皮尔洛自称解密后,他甚至专门穿了一双普通的鞋子去实验,结果一举成功。
皮尔洛阐述,除了触球部位,触球方式也有讲究,“概括起来,要控制你身体的所有动作,尤其是腿部的,而后用脚内侧,是脚趾的全部接触皮球,要尽量踢在皮球的最下端,让它在飞行中改变方向。怎么说呢?就像排球里面的静止发球,需要用手指在一瞬间完成和皮球的猛烈接触,然后手马上要停下来。”
当时,意大利国家女排副攻手巴拉扎听到皮尔洛如此说非常兴奋,她本人就是个发球得分的高手。“真高兴足球运动员能从排球中得到启发。”巴拉扎证实,“实际上,那是一种感觉,与球接触后手要马上握紧,是瞄准了对方一个区域或一个你认为最弱的球员去的。我从小就练这种发球。”
与小儒用右脚外侧的三根脚趾触球不同,皮尔洛我用脚踝的内侧触球,“这样皮球下坠得快。关键在助跑步伐要正确,吃球部位和力度要准确,还是练习的问题。”西多夫证实:“他确实用脚踝踢,我看到的,皮球到达一定高度后像吃了毒药似地往下窜。”
所谓的秘密已经不存在了,但皮尔洛的任意球破门效率却只增不减。皮尔洛自解:“当然,我也会在其中增加一些小小的技巧,让我的每一个任意球都变得很独特,很难防守。”他承认自己很多罚任意球的方式:“从人墙头顶飞过,从人墙侧面飞过,在人墙脚下钻过。具体怎么踢要看当时我的心态、环境和对手的状况。相比而言,我本人更钟情飞过人墙头顶的下落任意球。只要破门就好,方式不重要。”
香蕉球、落叶球、电梯球之后,皮尔洛在尤文又让取巧的“贴地”任意球走红。2012年阿根廷对乌拉圭的比赛中,梅西获得一个任意球,他并没有选择靠弧线球绕过人墙,而是踢出了一记贴地的低平球,皮球刚好从跃起的人墙脚下钻过,并打了对方门将一个措手不及,贴着近门柱窜入球网。赛后,梅西坦承,“当时我看到对方门将想出击,同时也注意到人墙似乎是打算起跳了。我最近才看过皮尔洛和罗纳尔迪尼奥用这样的方式得分,所以我决定试试。虽然我自己也有点担心,还好一切顺利。”
对此,皮尔洛的回应是:“事实上,这样的话从梅西嘴里说出来让我格外兴奋。”当然,皮尔洛也很满意自己的任意球水平,”我给很多球员带去了灵感,也有很多人像我当初模仿别人一样来模仿我。”
皮尔洛用自己的任意球书写了很多故事,其中有个十分特别。2005年3月26日,世界杯欧洲区预选赛,意大利对在圣西罗对阵苏格兰。比赛中,前两个任意球都是托蒂主罚,都是大力射门。第35分钟吉拉迪诺被拉倒赢得任意球,加图索走到罗马队长面前说,“这个留给安德雷阿(皮尔洛)吧”,然后托蒂助跑佯装射门,离球很近的皮尔洛很突然地踢出一脚刁钻的任意球,门将道格拉斯无力扑救。
“我们说好了,这个球我来罚,托蒂假动作是为了骗门将,门将确实有些上当了。”皮尔洛尽力避免和托蒂“抢”罚任意球的争议。他不是那种总能把自己的想法传达给别人的人,就连“这个球我来罚”的话都不说,这让安切洛蒂有时都很生气。第85分钟,托尼在门前26米处制造了一个任意球,没有人主动走向这个点,大家很自然地把权利给了皮尔洛,结果又是一个漂亮的死角破门。但当时,皮尔洛击败的是另一位苏格兰门将戈登,他是在道格拉斯受伤后出场的。一场比赛任意球梅开二度已是不易,而一场比赛击败两个门将就更稀罕了。
不过有一件事情还是让人有些不解,皮尔洛被誉为任意球教授,主罚点球却越发成为“弱项”(主要在俱乐部)。皮尔洛自己倒无所谓:“说不清怎么回事,但连续两次点球(本赛季)失手后,我意识到自己主罚任意球比点球更有把握。”或许是离球门太近了吧,后退一步,让皮尔洛的空间更广阔,就他从前腰后撤到后腰位置上一样。
里瓦尔多曾夸奖皮尔洛:“他明明是意大利人,但脚下功夫总给人巴西球员的感觉。”安切洛蒂说:“佩雷拉嫉妒我有皮尔洛,皮尔洛到了巴西也会有位置,也会有精彩表现。”巴西球迷也很欣赏皮尔洛,甚至给他起了一个巴西名字“皮尔利尼奥”(Pirlinho)。
皮尔洛在自传中说到任意球时,也曾提及这个事:“我是一个意大利人,但是我也非常喜欢巴西,有些巴西球迷称呼我为皮尔利尼奥。在踢任意球的时候,我在内心都是用葡萄牙语来激励自己,但是在进球之后,我基本上都会用母语来庆祝。”今后,皮尔利尼奥会继续延续自己的任意球传奇,他的右脚又会踢出什么样的弧线呢?
皮尔洛任意球数据:
46
皮尔洛任意球总计46次破门,意甲27,冠军杯5,欧联杯2,国家队8,4个在意大利U21。
意甲任意球破门排行榜:
米哈伊洛维奇 28
皮尔洛 27
皮耶罗 22
巴乔、佐拉 20
马拉多纳、托蒂 14
普拉蒂尼、基耶萨、雷科巴 13
二.众说皮尔洛
“皮尔洛是个天才,他的双脚能够随心所欲。他是当今足坛唯一一个有资格站着踢球的球员。”——克鲁伊夫
“当我离开巴塞罗那来到米兰的时候,一个人的才华让我惊呼,我可以告诉你,不是卡卡,也不是鲁伊,是皮尔洛,他的技术让巴西人也叹服。”——里瓦尔多
“用脚说话,沉默的领袖。”——里皮
“你们觉得皮尔洛很沉默很无趣吗?才不是!皮尔洛和他看上去的正相反,他话多得要死。”——内斯塔
中 文 名:安德烈亚·皮尔洛
外 文 名:Andrea Pirlo
别 名:睡皮、小皮、派路(粤语)
国 籍:意大利
出 生 地:意大利布雷西亚
出生日期:1979年5月19日
身 高:177cm
体 重:68 kg
俱 乐 部:尤文图斯
曾 效 力:布雷西亚、国际米兰、AC米兰
处子数据:
第一次出战意甲 1995年5月21日 16岁零2天 代表布雷西亚 雷吉纳2比0布雷西亚
第一个意甲进球 1997年10月19日 18岁5个月 代表布雷西亚 布雷西亚4比0维琴察
第一次出战欧冠 1998年9月16日 19岁3个月28天 代表国米 皇马2比0国际米兰
第一次出场欧联杯 2000年10月26日 23岁3个月9天 代表国米 国米0比0维特塞尔
第一次出战意大利杯 2002年2月6日 22岁8个月18天 代表AC米兰 尤文图斯1比1AC米兰
第一次代表国家队出战 2002年9月7日 23岁3个月19天代表意大利 阿塞拜疆0比2意大利
第一个欧冠进球 2004年3月23日 24岁10个月4天 代表AC米兰 AC米兰4比1拉科鲁尼亚
第一个国家队进球 2004年5月30日 25岁零11天 代表意大利 突尼斯0比4意大利
第一个欧联杯进球 2009年2月26日 29岁9个月7天 代表AC米兰 AC米兰2比2不莱梅
职业生涯最大比分胜利 6比0
2002年10月6日 AC米兰6比0都灵
2004年12月12日 AC米兰6比0佛罗伦萨
职业生涯最大比分失利 0比5
1998年4月19日 罗马5比0布雷西亚
职业生涯单场进球纪录 2球
2002年10月20日 亚特兰大1比4AC米兰
2002年11月17日 AC米兰2比1帕尔玛
2005年3月26日 意大利2比0苏格兰
职业生涯比赛上座纪录 98000人
2006年4月26日 巴萨0比0AC米兰
职业生涯被罚下场次 3场
2002年10月26日 切沃3比2AC米兰
2006年12月3日 卡利亚里2比2AC米兰
2010年3月24日 帕尔玛1比0AC米兰
个人荣誉:
欧青赛金球奖:2000
欧青赛最佳射手:2000
FIFPro年度世界最佳十一人:2005/06
世界杯:2006年铜球奖得主
世界杯全明星队:2006年
年度最佳中场:布尔加雷利奖:2011/12
意甲联赛银球奖:2011/12
意甲联赛助攻王: 2011/12
意甲联赛最佳球员:2012
意甲奥斯卡年度最佳球员:2011/2012,2012/2013意甲奥斯卡年度最佳阵容:2011/2012,2012/2013欧洲足联年度最佳阵容:2012
欧锦赛最佳十一人:2012
ESM年度最佳阵容: 2011/12年度
FIFA联合会杯最佳阵容:2013
西雷阿职业球员楷模奖: 2013
集体荣誉:
<布雷西亚时代>
意乙联赛冠军:1996/97
冠军联赛冠军:2002/03,2006/07
欧洲超级杯冠军:2003,2007
世界俱乐部杯冠军:2007
意甲联赛冠军:2003/04,2010/11
意大利杯冠军:2002/03
意大利超级杯冠军:2004
<尤文图斯时代>
意甲联赛冠军:2011/12,2012/13,2013/14意大利超级杯冠军:2012,2013
<意大利国家队>
欧青赛冠军:2000
奥运会季军:2004
世界杯冠军:2006
欧锦赛亚军:2012
联合会杯季军:2013
意大利U21出场纪录保持者:46场。
意大利U21进球16个,总排名第2,仅次于19球的吉拉迪诺。维亚利11球与马卡罗内等并列第4,维耶里10球与伊莫比莱等并列第8。
他只在一届国际大赛当选赛事最佳球员,2000年斯洛伐克U21欧青赛。他还是那届意大利捧杯的最佳射手:3球,2比0击败捷克的决赛梅开二度。小组赛对东道主时,遭受职业生涯罕见的二黄变一红。2006世界杯决赛单场最佳球员,赛会最佳榜单排名第3,落后齐达内和卡纳瓦罗。
效力米兰401场,进41球,保持着米兰俱乐部单赛季球员出场纪录:2006/07赛季出战52场。
意大利国家队第5个出场过百球员,至今108场。布丰139,卡纳瓦罗136,马尔蒂尼126,佐夫112。 洲际比赛出战129场。欧冠105场,欧联19场,欧洲超级杯2场,世俱杯和丰田杯共计3场。
成长篇
第一章·富二代
弗莱罗(Flero)是意大利布雷西亚省的一个小城,总面积9.87平方公里,人口8684人。这个小城出过几个名人,画家迪诺·德卡、主教米歇尔·马里亚·钱贝利,当然最出名的是安德雷阿·皮尔洛。1979年5月19日,路易吉·皮尔洛家又添一子,家里给他取名安德雷阿。
如今,一提到安德雷阿·皮尔洛的出身,大多数人都会不假思索地说,他是个富二代。但对自己的家族和财富方面的事情,皮尔洛很少提及,就连《名利场》这样的杂志也休想从他嘴里得到一点信息。
丹尼埃莱·马努西亚是GQ等媒体的专栏作家,他也曾为坎通纳写过一本自传。2013年皮尔洛出版了意大利语的自传,马努西亚是较早读完的媒体人。他说皮尔洛的的自传让他失望了,失望在,全文137页只有一处提到他的出身,也仅仅是为澄清他不像某些媒体报道的那样,是辛蒂人(Sinti)后裔,不过言语中他对这个部落很尊重。说到辛蒂人,其是古罗马民族的一个分支,生活状态类似吉普赛人,但现在吉普赛这个字眼贬义居多被无限放大。
马努西亚为此问过皮尔洛,为什么自传里对自己出身涉及甚少,又为何独独提到了这一段?皮尔洛似乎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在沉思了一会儿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我一直也对媒体的这个说法百思不得其解。哦对了,我忽然想起为什么会冒出如此传闻,是这样。我父亲路易吉除了经营红酒,还参与冶铁生意,他经营着Elg Steel公司,我哥哥也在那里工作。因为金属矿产的加工、经营等事是传统辛蒂人的主要工作领域,是他们的拿手绝活,某些外来人就想当然地做了加法,把我也算进去了。然后再经过一些不负责任的媒体的传播,就变成日后那样。”
弗莱罗位于布雷西亚南部,这里是意大利著名的工业区,空气质量算得上全国最差,长期有雾,天气阴沉。皮尔洛这个姓,在布雷西亚确实家喻户晓,从路易吉就开始了。路易吉·皮尔洛少年时代足球也踢得不错,但是在家族生意的压力之下,他还是放弃了足球,专心经营钢铁公司,并最终获得成功。
1982年,路易吉创立了Elg Steel钢铁公司。该公司发展迅速,已在全球50多个国家都开展业务。路易吉是Elg Steel的主席,持有71.2%的股份,他的兄弟博尔托洛持有12.6%,两个儿子伊万·皮尔洛和安德雷阿·皮尔洛各持股2.4%。此外,当地还有至少六七家冶金工厂都打着这个家族的旗号。尽管也深受金融危机的影响,但2010年仍有6300万欧元的盈利。而且,皮尔洛的父亲已经转型,主攻农业,从工厂转战农田。此外,皮尔洛家族在意大利著名的费列罗集团和美拉钢铁都有股份。
路易吉育有二子一女,皮尔洛的哥哥叫伊万,比他大三岁,他现在主要负责帮助父亲打理生意,在Elg Steel公司,他已是副主席。伊万也喜欢足球,不过水平一般,主要是在业余联赛里踢,而最高成就也就是一度为尚处意大利丙二级联赛的布雷西亚俱乐部效力。而皮尔洛的妹妹叫西尔维娅,比他小了十岁。对于父母为何多年后还“一定”要生个女儿,皮尔洛开玩笑道,“可能是对两个儿子太失望了吧。”不过,西尔维娅是哥哥的忠实粉丝,她一直视二哥为骄傲。
很小的时候,皮尔洛就爱上了踢球,但当踢球和学业发生冲突时,父亲就开始管制了。正值家族企业飞速发展,父亲一度也希望两个儿子都早日能继承家业并发扬光大。在严肃认真的意大利东北人眼里,一个生意人的孩子不去学习经商而去吃足球这口饭,是个十分不可理寓的。但小皮尔洛的心思显然不在金属加工、钢铁冶炼这类事情上,他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职业球员。这让父子之间一度有过碰撞,但最终,在亲友的劝说下,路易吉让儿子选择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像自己当年那样“被选择”。这应该是路易吉一生中做出的最大的一次决定,给世界足坛送上了一位大师级的人物。随着皮尔洛的足球道路越走越宽,路易吉终于成为了儿子的忠实球迷。
父亲对儿子的影响是全方位的,从皮尔洛的出色的投资头脑和生意方向就可看出一二。皮尔洛旗下有一家名为“AP 10”的公司,主要业务是是帮助球员投资实业,公司资产1500万欧元左右,在布雷西亚拥有多处物业,并且在马尔米海滩、莫斯科和米兰等地也有物业。
在父亲从工业向农业转型时期,皮尔洛的副业也和父亲有关,生产葡萄酒。这不仅出于他对葡萄酒的热爱,他还将葡萄酒视为未来的事业。2006年赢得世界杯后,皮尔洛就在老家布雷西亚省买下一个10公顷的葡萄园。皮尔洛说:“我祖母在这儿有一片葡萄园,孩童时我就和亲戚们一起帮助采收葡萄。我一直喝葡萄酒,小时候妈妈就在水里兑一点葡萄酒给我喝。我喜欢体会葡萄酒,会尝试其它不同产区、不同品牌的产品。”
他的葡萄酒厂名为Pratum Coller,葡萄原料主要来自亚平宁北方三个地带,以桑娇维塞(Sangiovese,意大利的明星品种,是意大利栽培第二多的红葡萄品种,仅次于巴贝拉)最出名。同时,这里还是意大利声望最高的起泡酒Franciacorta的产地。
几年后,已达到年产40万瓶酒的规模。皮尔洛解释:“Coller是布雷西亚附近的山坡,葡萄园所在地,我们有4款产品,桃红、白葡萄酒和两款红酒,其中一款是标准的红酒,另一款陈年时间较长,品质更高。”
皮尔洛讲述,做红酒生意源自他们家族对自己血脉和根源的留恋之情。“我的酒厂在父亲儿时成长的地方附近,我在那里买下一个农庄,从前是主营奶酪的,我们用心改善周边环境和植被,使那里变得更绿色、更生机勃勃,成为我们家的一块净土。我父亲的农场有葡萄业务,他在行,正好可为我所用,我们构成一个团队。”而加图索位于米兰市郊的海鲜品店,也“义务”推销皮尔洛的红酒。皮尔洛离退役还有几年,但是当他告别球场后,会将更多精力放在家族葡萄酒业务上。此外,在父亲的协助下,皮尔洛还翻修了酒庄里一个中世纪遗存的农舍,准备在两年内开放农业生态旅游。 2001年,22岁的皮尔洛与黛博拉·罗维希(Deborah Roversi)结婚,后者也是布雷西亚人,出身贵族。两人可谓亲梅竹马,14岁就在一起,黛博拉陪皮尔洛走过了他职业生涯最艰难的时期,也给自己的丈夫带来了好运:婚后第10天,正在度蜜月的皮尔洛和妻子分享了从国米转投AC米兰的喜悦。两人育有两个孩子,大儿子尼科洛2003年出生,小女儿安杰拉2006年出生。长期以来,没有绯闻、没有争吵的他们是令人羡慕的四口之家。让人印象深刻的是,每当皮尔洛在比赛中取得入球,他的标志性庆祝动作总是亲吻手指上的戒指,而戒指上刻有黛博拉的名字。
不过今年一月,意大利娱乐杂志《谁》惊爆皮尔洛和妻子分居、办理离婚手续的消息,他们发现去年圣诞假期皮尔洛独自一人休假,而去年夏天还和妻子一同现身伊比萨岛。面对媒体的追问和求证,皮尔洛连连摇头,“不,不,我们不谈这个。我算个公众人物,人们在报纸和电视上议论我的生活在所难免,我理解。但在我眼里,私生活是个神圣而严肃的事,不是拿来讨论的,因此我不和媒体人说这个。”
据《谁》报道,皮尔洛结交的新欢是位金发美女,在都灵城也是个赫赫有名的女人,在菲亚特公司任职,与阿涅利家族背景极深,曾和小斯蒂文斯谈过几年恋爱。而老斯蒂文斯是贾尼·阿涅利(前菲亚特董事长,尤文俱乐部主席,已故)的律师,2003年至2006年曾接替基乌萨诺出任尤文俱乐部主席。但此事并未得到证实。
除了人们印象中严肃、低调和深沉等特质,皮尔洛也是有理想的企业家,还是会打扮并讲究穿着的潮男,他自述“是个幽默的人,只要跟亲近的人在一起,俏皮话可以不重样连开一天”,此语得到过加图索、安布罗西尼、因扎吉等老米兰球员的证实,私下里的皮尔洛完全是个搞笑和搞怪的天才。
皮尔洛最大的业余爱好是在PS(Play Station)上打足球游戏 ,皮尔洛本人曾说过,“世界上第二伟大的发明就是 PlayStation,仅次于车轮。”到底玩过多少次实况足球游戏,皮尔洛也记不清了,但他估计至少是自己在现实当中参加足球比赛次数的四倍!
效力米兰期间,皮尔洛的主要游戏对手是内斯塔,因为对方也是个超级实况迷。在自传中,皮尔洛还回忆道:“我和内斯塔的较量就如同米兰队内的德比。”两人每天很早起床,9点钟吃完早饭之后,就将自己锁在屋子里打实况,然后再训练、吃午饭,午饭之后,再回屋切磋,一直到下午4点。罗比尼奥只跟皮尔洛合作过一年,印象停留在PS交战中,“听说他和内斯塔是队内最强的,我不服,挑战了他俩好多次,全败了。他俩真是这方面行家。”
皮尔洛感叹:“我跟内斯塔的PK绝对刺激,我选巴萨,他也选巴萨。巴萨打巴萨,我最喜欢用埃托奥,他的速度是最快的。我经常输球,有时候我还会因为输球而发怒,将手柄甩到一边,然后要求重赛,结果又输了。但是我不能说内斯塔那支巴萨的教练比我的好,我们都是瓜迪奥拉,这一点上还是公平的。我们也经常玩AC米兰和尤文图斯的对决,他习惯挑尤文,我则选米兰。”如今,主要对手已经变成了儿子和女儿,皮尔洛也快招架不住了,“我不行了,游戏里踢不过我儿子尼科洛。”
游戏之外,皮尔洛还爱好驾车,“全家人出行,选择内饰空间大、乘坐舒适的SUV,比如我现在开的切诺基。如果只有我和妻子二人,当然选运动款轿车。”他还很想创办自己的服装饰品品牌,目前还不成熟,“我是时尚控,喜欢高雅另类风格的。饰品中,我最放不下的是手表,即便睡觉也不摘手表。”
没错,皮尔洛就是个有情趣的男人,喜欢美食,意大利面不可或缺,他也喜欢音乐,R&B、流行和意大利轻音乐都喜欢,他也喜欢看电影,不过他没想过成为演员,但当一名导演,他倒不排除,或许,这和他在球场上的角色十分类似。
职业生涯篇
第二章·初出茅庐
说起皮尔洛的好友,罗伯托·巴罗尼奥必须提及。比皮尔洛大一岁半的巴罗尼奥也出生(1977年12月11日)在布雷西亚的一个小城马内比奥。两人从小就因踢球相识,以至于他们的父母也成了感情很好的朋友,当然,更神奇的是,他们与初恋对象相识的酒吧都是同一间,而她们两人也互为好友。
皮尔洛6岁开始,在出生地弗莱罗当地学习足球,8岁起,他去布雷西亚一支名叫沃伦塔斯的小球队踢球,在那里,他结识了“大哥”巴罗尼奥。在布雷西亚,沃伦塔斯名气不大,不过在这个小球队踢得不错的孩子,长大一点后,都会被送到布雷西亚俱乐部的青年队。
毫不意外,两人前后脚,都踏进了布雷西亚青年队的大门。据巴罗尼奥介绍,皮尔洛以前一直留的短发,看上去很内向,给人一种不能丢下他的感觉,不是个主动粘人的孩子。但千万别以为皮尔洛就是个消极的人,巴罗尼奥说,“在队友之间,我们都知道他才不是个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人。”
兄弟,就是兄弟,连首次代表职业队出场都可看出一二。1995年4月23日,在对巴里的比赛中,巴罗尼奥首次亮相意甲。不到一个月后,5月21日,刚过完16周岁生日两天的皮尔洛也亮相意甲,布雷西亚客场0比2雷吉纳,当时,皮尔洛不会想到,雷吉纳这支南方球队也将是他职业生涯中的一站,而且在那里还会和好友巴罗尼奥重聚。
那个赛季,皮尔洛就踢了那一场比赛,巴罗尼奥是五场,但最终布雷西亚降入了乙级。1995/96赛季意乙,年长一些的巴罗尼奥开始成为球队的主力,28场比赛打入1球,而皮尔洛没有出场。一年后,巴罗尼奥被拉齐奥买走,皮尔洛开始慢慢上位,在意乙的那个赛季打了17场进了2球,对球队以乙级冠军身份重返意甲也做出了贡献。他出色的球技,也让他在次年的意甲征程,成为了球队的主力,29次出场,收获了4粒进球,不过球队却遗憾地以1分之差再度回到乙级。 即便不在同一球队,皮尔洛和巴罗尼奥仍有机会合作,意大利各级青年队的集训,都能将两人召集在一起。两人的表现在同年龄段的球员中,绝对是出类拔萃的,也开始吸引了各大豪门的注意。意乙联赛已经无法满足皮尔洛,此时很多意甲球队都像他抛来了橄榄枝,而他选择了心中的球队——国际米兰。
当时,力主国米引进皮尔洛的人,是大国米时代的功勋马佐拉,当时他负责国米市场方面的工作。在观察皮尔洛在布雷西亚的几年表现后,把这个年轻人带到了国米。马佐拉回忆:“那个时候的皮尔洛人很羞涩,内向,不爱说话。他喜欢穿10号,可10号是罗纳尔多的,20号是雷科巴的,萨莫拉诺还穿了9+1,安德雷阿有点遗憾,不知道自己能穿几号。我建议他,21号是我当初在国家队的幸运号码,你就试试吧。结果,21号变成了安德雷阿的标志号码,在米兰、国家队,他都穿这个号。”或许,当初皮尔洛敲定这个号码还有几个原因,21号,是他父亲的生日,也是皮尔洛的结婚和订婚的日期。
皮尔洛是个坦诚的人,即便在国米的没有留下太多印记,即便后来在米兰实现了辉煌,他还是承认,“当我还是个孩子时,我是个国际米兰球迷,所以我很庆幸在我职业生涯早期能够有机会代表国际米兰出战,这让我实现了我的梦想。”当时他还有一个梦想:“巴乔永远是我的偶像,我希望自己能有一天能够像他那样。能够有机会与他共同为国际米兰效力,这样美好的记忆将让我一生难忘。”
1998年世界杯后,罗伯托·巴乔转会国米,那个夏天,皮尔洛也以600万美元的身价加盟蓝黑军团。有趣的是,皮尔洛第一次身披蓝黑战袍出场,就是替下巴乔。1998年9月13日,国米客场对阵卡利亚里,上半场球队0比2落后,下半场,球队迟迟无法破门,时任国米主帅路易吉·西蒙尼示意皮尔洛热身,第66分钟,皮尔洛在场边和被换下的巴乔击掌后,踏入了球场。那场比赛,最出彩的是另一位年轻球员,替换法国球星德约卡夫出场的前锋文托拉梅开二度,帮助国米将比分扳成了2比2。而文托拉正是皮尔洛在国青队的队友。
当时那支国米队中,可是大牌云集,罗纳尔多、萨莫拉诺、巴乔、德约卡夫、保罗·索萨等都是中前场的国际级球星。这也决定了资历尚浅的皮尔洛不可能获得太多的出场时间。而且,他经历恰恰是国米历史上最动荡的一年。仅仅11轮联赛,上赛季率队勇夺联盟杯的路易吉·西蒙尼就下课了。罗马尼亚人卢塞斯库接手后,也只带了22轮。助理教练卡斯特利尼“救火”,打了4战后让位于英国人霍奇森。霍奇森二进宫,率队打完这个赛季最后几轮赛事,仍然是以下课收场。
一个赛季经历四名主教练,这是皮尔洛从来没有想象过的。赛季前半段,他还经常出场,尽管都是替补出战,但聊胜于无。到了中后期,球队混乱不堪,他渐渐地只能苦做冷板凳,最后甚至有时连大名单都进不去了。赛季最后一轮,国米主场3比1博洛尼亚,是皮尔洛整个赛季第三次首发,也是唯一打满全场的比赛。
几个教练中,西蒙尼和卢塞斯库都很欣赏皮尔洛,尤其是后者,他在任期内,皮尔洛获得了连续出场的机会。而卢塞斯库正是当年在布雷西亚把皮尔洛提到一线队,并让他首次亮相的恩师。对这个罗马尼亚人来说,那也是一次痛苦的执教经历。执教的第一场比赛,当他将威斯特换下场后,尼日利亚后卫将球衣脱下来后扔到了他脸上。又一周后,德约卡夫拒绝了卢塞斯库让他替补上场的要求,险些在已经深深印下西蒙尼烙印的更衣室里引发冲突。
回忆起当年的情况,卢塞斯库对自己的失败还是有些不服,“我的失败也因为罗纳尔多、西蒙尼等人有伤。我在错误的时刻来到了国际米兰,我们只有3个后卫,却有7个前锋,而巴乔、德约卡夫和皮尔洛打同一位置(前腰)。”即便如此,罗马尼亚人还是给了他认为技术出众的皮尔洛一次次的出场机会,虽然总是替补的那点时间。
多年后,皮尔洛也在自传中谈到了国米的这段经历。“我在加盟国米后的第一个赛季获得了不少机会,尤其是赛季初期,路易吉·西蒙尼教练给了我充足的比赛时间,无论是首发还是替补。之后卢塞斯库接手了球队,他更喜欢用老将。卡斯特里尼短期上任,对我也还行。最后是霍奇森,他总是念错我的名字,把我叫做Pirla(这个词的意思是白痴),也许他比其他的教练更了解我的本性。那个赛季我们一共经历了四位主帅,我经常在早晨醒来后不记得自己的教练是谁。”
而英格兰人霍奇森,或许直到2012年才真正“认识”了这个皮尔洛。那年的欧锦赛上,意大利点球淘汰霍太公带领的英格兰,皮尔洛那记惊天的勺子点球击垮了英格兰人的信心。英格兰主帅回忆:“在执教国米时,我跟皮尔洛一起工作过6个月。他几乎从不说话,但他对自己有不可思议的自信,而且很冷静。甚至在这么重要的比赛,他有信心射出一记勺子点球。我不知道他是怎样炼成这种坚韧精神和自信的。”
在国米史上最混乱的这个赛季,皮尔洛交出了自己在豪门的第一份成绩单:联赛出场18次,累计507分钟,冠军联赛5次出场,累计123分钟,总共23场比赛中,他只获得了630分钟的上场时间。对一个刚满20岁的年轻人来说,还算过得去。
面对创造了10年最差战绩的球队,莫拉蒂痛下决心,高薪请来了已在尤文图斯取得五年辉煌的马塞洛·里皮,当时里皮可是带着带着三个意甲冠军和一个欧洲冠军而来。莫拉蒂为了表示雄心,让里皮在转会市场大干了一场。4500万欧元从尤文抢来维耶里,2450万欧元从皇马签下西多夫,1900万挖来尤文的国门佩鲁济,1400万欧元从圣洛伦索购入科尔多巴……这完全是一次净投入,莫拉蒂的腰包里净掏出了1.37亿欧元。加上租借期满回归的雷科巴、新引入的穆图等人,国米队中人满为患。于是,德约卡夫、帕柳卡、贝尔戈米、韦斯特、温特等球员被清洗。而皮尔洛、文托拉、费拉里、弗雷等年轻人的命运,只剩下了被租借出去锻炼。
于是,接受了里皮的建议,皮尔洛去了雷吉纳,这一去,让他和里皮的合作被推迟了几年。唯一让皮尔洛欣慰的是,在雷吉纳,他又能和兄弟巴罗尼奥在一起了。2000年夏天,巴罗尼奥被作为共有球员,从首都罗马也来到了雷吉纳。 三年之后,重新聚首,且都是从争冠豪门下嫁到保级球队,心理落差自然会有。“如果以高高在上的姿态看自己的队友,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那样一来,也不可能好好踢球了。球队的氛围和团结也非常重要。”从豪门而来的未来之星皮尔洛心态很好,他还开起了玩笑:“我来雷吉纳后,一次也没有碰到这样的问题,连想家都没有。或许是因为罗伯托(巴罗尼奥)老是在我身边缠著我吧。”
从豪门到保级队,球队级别的差异也自然决定着场上目标的差别。皮尔洛坦言:“在大球会,因为可以追求比赛的品质,能做些华丽动作来享受比赛的机会也比较多。再加上,触球的次数多了,才有可能尝试些有创造性的踢法。对像我这样踢前腰的球员来说,更是如此。但像雷吉纳这个级别的球队,结果绝对重于品质。个人的表现从来不是重点,球队能否留在意甲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像我这样的球员想作主力每次都上场,一开始是不太可能的。我也有完全不能上场的时候,也得接受中途出场的安排。即便是替补球员,有时也被要求打出主力的水准。重要的是,理解这些,在脑袋中消化,不要轻易地错过机会。”
皮尔洛的头脑极其清醒,确实,赛季初期,他的机会并不多,但在有限的时间里,他都有符合自己水平的表现。渐渐地,他的出场时间多了,很快,他征服了教练和队友,获得了连续首发的机会。一个赛季下来,皮尔洛打了30场,其中联赛28场,首发19次,收获6粒进球,值得一提的是,其中2粒送给了AC米兰,两次交锋他都取得了进球。那个赛季,巴罗尼奥也作为球队主力踢了31场攻入3球,并当选2000年度的意甲最佳新人,一度传出AC米兰要将其引进的消息。
一个赛季的锻炼后,两人自然都希望重回母队效力。巴罗尼奥铁定回归拉齐奥,皮尔洛的命运还是未知数。皮尔洛展现了超出其年龄的成熟,在赛季尚未结束时,他就表示:“我比罗伯托还小了两岁,还想再多累积点经验。不只是技术,还有精神层面。我希望再回到米兰城时,是里皮认可我为重要球员之时。我已将这个想法转达给了国米俱乐部,我不想只是在板凳席上披着国米球衣。与其这样,还不如在中下游球队出场比赛更能带来快乐。”
那是一个忙碌的夏天,也是一个值得皮尔洛铭记的夏天。联赛刚结束,皮尔洛和巴罗尼奥马不停滴的赶到了斯洛伐克。在斯洛伐克进行的欧青赛上,皮尔洛作为队长率领意大利U21捧得了冠军奖杯,而他还包揽了赛事的最佳球员和最佳射手两项大奖。小组赛首战对阵英格兰,他攻入一粒点球,帮助球队2比0力克对手。而决赛对阵捷克,他梅开二度,帮助球队2比1取得胜利,问鼎冠军。这也让意大利队获得了2000年悉尼奥运会的参赛资格。
在那支意大利青年冠军球队中,皮尔洛身披10号出任前腰,前锋是国米队友文托拉,中场主力自然有好友巴罗尼奥,左后卫是科科,这四人在当时被认为是意大利最富才华的年轻球员。此外,阵中还有阿比亚蒂、加图索、佩罗塔和C·扎内蒂等青年才俊。而参加那届欧青赛的,还有英格兰的兰帕德、荷兰的范博梅尔、捷克的米兰·巴罗什、扬库洛夫斯基等好手。
很快,国际米兰的夏训到来了。皮尔洛也顾不上休息,回到了球队的集训营,并参加季前训练和热身赛。似乎,皮尔洛在雷吉纳的一年以及在青年国际赛场的优异表现说服了里皮。在银狐的计划里,新赛季他希望重用一批年轻球员,“我对国际米兰的将来充满信心。我有11到12名年龄在20到26岁的冠军级球员,这简直就是一支青年近卫军。皮尔洛上赛季接受了我的建议,去雷吉纳队继续锻炼,经过磨练,他成长很快。他知道最重要的是能够参加更多的联赛,在实战中才能进步成长。”
在国际米兰的第一个赛季,里皮的表现并不让人满意,花了莫拉蒂大把钞票,冠军教练加冠军球员的结果是联赛第四名,最后同帕尔玛的附加赛中,巴乔攻进两球,才以3比1取胜,惊心动魄地取得了新赛季欧冠的参赛资格。而因与里皮的矛盾不可调和,最终巴乔从国米转投了布雷西亚。
一年下来,里皮和莫拉蒂的蜜月期早已度完,里皮对国米主席也有些许看法,“他说我可以静心地当我的主帅,但我认为在这里我仅具有一定的权力,他们让我做的某些事是我不愿做的。”第二个赛季,里皮的目标竟然是“率国际米兰在三年内夺冠。”莫拉蒂有这个耐心吗?
那个夏天,皮尔洛暂时是留下。赛季前的欧冠资格赛上,他看着球队被瑞典球队赫尔辛堡淘汰,跌入了欧联杯赛场。9月份,他代表意大利去悉尼参加了奥运会的足球比赛。首场比赛,皮尔洛攻入一球,球队最终以小组第一的身份出线。不过,随后在1/4决赛被西班牙淘汰,最后的冠军是埃托奥领军的喀麦隆。
鉴于皮尔洛刚从奥运队归来,体力上较为疲劳,里皮在新赛季首场联赛中,并没有把他放入大名单。没想到,这让皮尔洛失去了在国米为里皮效力的机会。客场1比2不敌雷吉纳,里皮在新赛季首轮后就被解雇了。接替里皮的,是塔尔德利,这名1982年意大利世界杯夺冠功臣,正是刚刚率领意大利国青队问鼎欧青赛的主帅。有恩师坐镇,当所有人都以为皮尔洛终于迎来伯乐之时,皮尔洛再一次被教练遗忘。有一天,塔尔德利亲口告诉皮尔洛,如果转投其他俱乐部可能更有利于他的事业发展,这句话彻底让皮尔洛寒了心,他知道自己在国际米兰已“走投无路”。
多年后,皮尔洛里承认,那个缺乏机会的赛季使他产生了挫败感。他在自传中提到:“每当我看到里皮,我就能想起那段岁月,如果他当时没有被解雇,我想我很可能会成为国米传奇。”而对于塔尔德利,皮尔洛调侃道,“我获得过欧青赛冠军,主教练正是塔尔德利,或许他在国米没认出我来,我忍受着并且好几次想要尖叫。但我是个文明人,不会那么做。我也不会在那里呆太久,而且他们也不会无条件的爱着一个踢不上球的人。我想要逃离那里。” 去哪里?那个冬天,媒体报道国米对利物浦的罗比·福勒很感兴趣,而时任利物浦主教练霍利尔看上了年轻的皮尔洛,他认为这位欧青赛最佳球员前途无量,很有培养价值,因此十分希望将皮尔洛招至麾下。此外,还有几家意甲俱乐部也对皮尔洛很感兴趣。但最终,皮尔洛选择了“回家”。
安德雷阿确实是个幸运的孩子,他能有今天的成就必须感谢的家乡俱乐部布雷西亚,尤其是俱乐部主席科里奥尼,他对皮尔洛也是父亲一般的存在。皮尔洛在国米的窘境,科里奥尼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怕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天才就这么荒废了,所以在本队已经有了巴乔的情况下,还是把皮尔洛租借回了布雷西亚,交给主教练马佐尼,并告诉他,“这小伙必须上场,不管什么位置。”但潜意识里,主席还是认为前腰位置最适合皮尔洛,他对外声称:“我们想要把他打造成布雷西亚的鲁伊·科斯塔(当时效力于佛罗伦萨)。对此,皮尔洛的回应是:“我喜欢打两名前锋后面的位置,我希望能够很好地效仿鲁伊·科斯塔。他是一个一流的大球星。”
皮尔洛刚到布雷西亚时,正值巴乔养伤的日子。他的第一场比赛就是对阵AC米兰,2001年1月28日,皮尔洛首发出场,打了84分钟,最终球队主场1比1逼平了扎切罗尼率领的红黑军团。连续四场,他都占据着前腰的位置,并有不错的表现,直到巴乔归来。
2月25日,布雷西亚做客佛罗伦萨,在对阵昔日东家的比赛中,巴乔在两个月的伤停后归来了。他站在了中锋胡布内尔的身后,而皮尔洛的位置则稍稍后撤。刚开场4分钟,皮尔洛快速从左路推进,下底传中,巴乔从中路插入禁区一脚垫射,被门将托尔多挡出,巴乔接着将球一拨,骗过瓦诺里射门得分。随后,凭借基耶萨和戈麦斯的进球,佛罗伦萨反超了比分。第67分钟,又是巴乔在禁区中路偏左约20米处一记世界级的任意球,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打在横梁内侧弹入网窝,将比分扳成2比2。
赛后马佐尼评价:“我对球队的表现非常满意,胡布内尔、巴乔和皮尔洛的组合使我们的攻击力大为增加,但防守上有所失误。皮尔洛表现出的高度的奉献精神,他为巴乔作掩护并输送炮弹,由巴乔完成致命的一击。”赛后,巴乔也对和他一起首发的皮尔洛进行了一番鼓励:“我们在国米的时候就合作得很好,现在在布雷西亚也很愉快,我相信他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
马佐尼也再次重申巴乔在队中的绝对地位:“布雷西亚以巴乔为中心的打法不会改变。”而复出后的巴乔发现他在队中的处境更好过了。之前,巴乔在中场几乎要承担所有组织任务,这对他的体能要求过高,而且他在中场拿球时候也显得孤单,没有同伴接应,这也是巴乔那个赛季此前的比赛中一球未进的主要原因。而他复出后,巴奇尼在他右边,皮尔洛在他身后,他可以尽量往前面靠,和胡布内尔成双箭头之势,而这正是巴乔最擅长的位置。
在偶像10号巴乔面前,身披5号战袍的皮尔洛一边学习,一边也感受和思考着新位置给自己的带来的东西。4月1日愚人节,布雷西亚客场对阵巴乔的又一个老东家尤文图斯。面对安切洛蒂率领的豪华之师(齐达内、皮耶罗和因扎吉组成前场三叉戟),巴乔和皮尔洛坐镇的布雷西亚昂首走出了阿尔卑球场。
那是一场精彩的比赛,开场6分钟,皮耶罗主罚的任意球就击中了门柱。1分钟之后,巴乔的低射被荷兰门将范德萨奋勇扑出底线。第30分钟赞布罗塔凌空射门得分。布雷西亚虽先失一球,却踢得张弛有度,终于,在第86分钟,迎来了一个精彩的进球。当时皮尔洛在中圈附近,他一记长传直入斑马军团的禁区,巴乔以大师级的脚法将球卸下,顺势绕过了仓皇出击的范德萨,左脚将球送入空门,生生地将尤文到手的3分扣下,使得其与领头羊罗马的积分差距扩大到了9分。
在谈到那个进球杰作时,巴乔表示:“皮尔洛的传球妙不可言,而我很好地抓住了这个机会。”而皮尔洛也渐渐爱上了后腰这个新位置,“我有点享受这个位置了,因为视野比在球场前端更加开阔,能看清整个场上的局势。”
不过,这场比赛后,皮尔洛就受伤了,尽管随后还首发过一场,但伤势仍让他错过了赛季剩余的比赛。在这段时间里,皮尔洛除了养伤,最大的爱好就是观察巴乔的训练和比赛。皮尔洛说:“我非常幸运地和巴乔一起踢了一段时间。巴乔教会我如何与足球一起生活,那是每个球员的梦想。没有什么会比这段经历更加美好。”
皮尔洛就是这样一个狂热的巴乔粉丝,1998年夏天,他正是穿着巴乔给他的博洛尼亚球衣观看世界杯的,回忆当时的情境,他说,“如果那届世界杯老马尔蒂尼不召巴乔的话,我甚至不会为意大利加油。”回忆初次近距离观看巴乔罚任意球时的情景,皮尔洛至今不忘,“皮球像被球门吸进去一样飞过,留下优美的弧线。我的目光追随着球而去,整个人都呆住了。当时我觉得自己不可能踢出那样的球吧。”
在皮尔洛心中,巴乔就是不可替代的,“在全世界,巴乔永远都只有一个,我从来都没有认为自己是他的接班人,事实上,他的位置永远都没有人可以取代,就象没有人可以代替马拉多纳一样。”皮尔洛坦言:“能亲眼看到巴乔的最后一场比赛确实是一件复杂的事情,我很高兴没有错过这个荣耀,但另一方面,所有人都会感到遗憾,他仍然如此的优秀,完全可以继续给我们带来享受,我希望这个日子被无限的推迟。”
2004年4月28日,在热那亚城的费拉里斯球场,巴乔迎来了告别,他身披蓝色战袍,对阵西班牙国家队。赛前奏响意大利国歌,未满26岁的皮尔洛就站在一头银发的巴乔的身边。上半场结束前,意大利队获得任意球机会,全场呼唤巴乔,但站在皮球前的是皮尔洛,他将任意球吊入禁区,巴乔头球攻门,可惜顶偏,全场惊叹。比赛中给巴乔创造了不少次机会的皮尔洛,也在为巴乔没有进球感到惋惜。
赛后,巴乔也将自己接班人的位置交给了他昔日的队友,“我认为皮尔洛是我的接班人。我为他有这样表现感到很愉快,看他踢球是一种享受。他在场上有着开阔的视野和超凡的创造力,这都是真正世界级水平的球员才具有的。他的作用对AC米兰乃至意大利队都是同等重要。”
巴乔对皮尔洛的影响是一生,而布雷西亚也一直在皮尔洛的心中。在尤文效力期间,皮尔洛就再次表示:“我依然保留着在布雷西亚退役的想法,我愿意为我起步所在的俱乐部再做些贡献。过几年我们会再谈谈论这件事的。我对他们的降级感到伤心。”
这也是他“一辈子”的俱乐部。皮尔洛每次回到布雷西亚打比赛,都会得到球迷的满场掌声,《布雷西亚日报》等媒体更总是喜欢用“我们又迎回了我们钟爱的孩子”这样肉麻的句子。俱乐部举行什么重大活动时都会邀请小皮参加。 2003/04赛季布雷西亚电视台在转播和米兰的比赛时还请了皮尔洛的妻子当嘉宾。
天下没有不散之筵席,人的一生中总要经历许许多多的离别,无数次的离别与相聚才构成这多彩的人生。2001年夏天,皮尔洛告别了巴乔,告别了布雷西亚,23岁的他将迎来新生和辉煌。
【伯乐马佐尼】
现年77岁的卡尔洛·马佐尼是意大利教练中一面旗帜,2006年3月18日他执教利沃诺对阵尤文图斯时,以执教意甲787场打破了内雷奥·罗科的纪录,而在退出执教生涯时,他将这个纪录刷新到了795场。在近40年的执教生涯里,他1278次指挥球队作战,成为了意大利教练席上的活化石。
马佐尼在意大利足坛享有极高的声望,他是意甲联赛有名的战术大师,执教过罗马、佛罗伦萨、布雷西亚等十数支球队。眼下意大利足坛中的很多优秀教练,都曾经采用过马佐尼执教时制定的战术。同时,他也是一名出色的伯乐,发现并活用了很多球星,托蒂和皮尔洛就是其中最大牌的两人。
博斯科夫在1993年3月给了托蒂一次在意甲出场的机会(第87分钟出场),但对托蒂而言,在罗马的第一位恩师是后来的教练马佐尼。马佐尼不仅尽力地帮助托蒂迅速成长,还给了托蒂第一次以主力身份参加比赛,1994年2月27日,在意大利杯对桑普多利亚的比赛中,托蒂第一次代表罗马首发出场。而马佐尼的“胡萝卜加大棒”政策也让托蒂在年少成名之时没有迷失方向。马佐尼对托蒂无微不至,甚至还叮嘱托蒂的母亲要注意托蒂平时的饮食。而托蒂也一直把马佐尼当做“父亲”看待。
而皮尔洛更是马佐尼作为战术大师的一个杰作。马佐尼说:“我执教很喜欢防线前有个能拿球、能分球的人,在罗马我让贾尼尼回撤,在阿斯科利让戈拉回撤,然后有了皮尔洛。”虽然,安切洛蒂在10号俱乐部中让皮尔洛在后腰位置上登上职业生涯巅峰,但始作俑者却是马佐尼。
在马佐尼执教布雷西亚期间,很好地解决了两个10号球员巴乔和皮尔洛之间的共存问题。“皮尔洛是为伟大的球员。他在踢前腰时表现不错,但还不足够抢眼,于是我决定改变他的位置,我将他放在后卫身前担任组织者。我让皮尔洛尽可能多的回撤,我要求球队给他传球,并让他将球分给队友,以发挥他组织能力强、善于控球和中长距离传球准的特点。他回到国际米兰后,没有人愿意让他当核心,直到转会AC米兰,安切洛蒂又重新采用了这一打法。”
皮尔洛十分感激马佐尼对他的改造,包括做人。而马佐尼的人格魅力,也得到了大多数从业者的推崇。对此,巴乔有充分的发言权:“我和马佐尼的关系真诚而深厚。我们相见恨晚。如果当年我留在博洛尼亚,我将早两年认识他。像他这样的教练现在几乎不再存在了。他让我重新发现了踢球的乐趣,和他在一起,有时我觉得自己变成了小伙子。”瓜迪奥拉也对这名老帅充满感情,两人在布雷西亚的合作经历也给了西班牙人美好回忆。2009年欧冠决赛,瓜迪奥拉带巴萨到罗马比赛,还专门邀请马佐尼到场并赠送球票。
第三章·米兰生涯
从19岁到22岁的3年中,皮尔洛在国际米兰饱尝了不受重用的“流浪”生涯。2001年夏天,莫拉蒂启用阿根廷人库珀执掌蓝黑军团教鞭,皮尔洛仍然不在一线建队计划之中。莫拉蒂还是希望把皮尔洛租借出去锻炼,但皮尔洛和他的经纪人则希望永远地离开国米这支噩梦球队,而不再是被租借一年。
皮尔洛在布雷西亚的表现有目共睹,那个夏天很多意甲球队开始对皮尔洛的去向表示关注,布雷西亚和都灵都希望与国际米兰共有皮尔洛,并愿意为皮尔洛的一半支付600万美元,但皮尔洛不希望没有归宿。当时红黑军团进攻佛罗伦萨的鲁伊·斯科塔受阻,立刻先把目光转向了皮尔洛。刚好,库珀希望得到在AC米兰效力的阿根廷中场古格莱明彼得罗(简称古利),于是米兰双雄进行互换的交易。因为当年夏天双方还涉及到意大利中场布罗基和克罗地亚小将布恩西奇的交易,所以皮尔洛的确切转会费始终成谜。不过,大部分媒体都把皮尔洛的身价界定在了1200万美元+古利(皮尔洛在德国转会市场网上的转会价格是1800万欧元)。
2001年6月30日,皮尔洛成为历史上第9位在AC米兰和国际米兰之间完成转会的球员。他和AC米兰签了一份年薪130万美元的4年合同。就在10天前,皮尔洛刚和戴博拉结为夫妇,他们在皮尔洛的出生地举行了婚礼。而得知自己转会AC米兰的时候,皮尔洛还在和妻子度蜜月。
能签约AC米兰,对皮尔洛而言,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意料之外,因为他曾跟经纪人交底,实在不行,还可以留在布雷西亚。红黑军团选择了皮尔洛,让他有些喜出望外,“我很高兴。我现在需要一个转折,AC米兰是个好去处。”在从经纪人那里得知转会的消息后,皮尔洛首先通知了妈妈,母亲也为儿子去AC米兰而兴奋。在老人家看来,AC米兰要比国际米兰严肃得多。 加利亚尼当时还是AC米兰总经理,他解释了这个选择,“鲁伊·科斯塔是很出色的球员,但他太贵了。AC米兰希望得到葡萄牙人,但不希望出售自己的好球员。皮尔洛是很出色的意大利球员,AC米兰注重本土球员,从加图索、阿比亚蒂到科科、安布罗西尼,AC米兰一直延续这条路线,我们希望有一条意大利的中轴线。”
当时,米兰地方报纸传闻说,加利亚尼可能用新买的皮尔洛去换佛罗伦萨的鲁伊·科斯塔。意大利一家电视台的记者询问了加利亚尼,加利亚尼挠挠头就走了,不知道是这个问题切中了要害,还是记者的问题伤害了AC米兰作为一家大牌俱乐部的严肃性。AC米兰球迷则希望留住皮尔洛,也得到鲁伊·科斯塔,“一个是新秀,一个是正当年。”
后来发生的事证实了加利亚尼是个十足的“大忽悠”,三天后,鲁伊·科斯塔以4200万欧元的巨额转会费加盟AC米兰,成为AC米兰历史上最昂贵的球员。尽管AC米兰的财政赤字已经比较严重,但那个夏天,贝卢斯科尼仍是大掏腰包。 3700万欧元从尤文图斯挖来因扎吉,1600万欧元从阿拉维斯签下西甲射手王莫雷诺,1500万欧元从亚特兰大购入20岁的小将多纳蒂。而离队的球员以老将为主,包括了比尔霍夫、博班和莱昂纳多等人。
整个转会市场,老贝净支出1.26亿欧元。当时的《米兰体育报》分析,与贝卢斯科尼时期的其他球队相比,新赛季的球队不仅强于首次出任主教练便夺冠的卡佩罗(1991/92赛季)和扎切罗尼(1998/99赛季)时期的夺冠阵容,而且比当年萨基时代(1987/88赛季)的AC米兰阵容也丝毫不逊色。
上赛季第六名的糟糕成绩,让刚刚重新当上意大利总理的贝卢斯科尼决心大干一场,除了转会上的大动作,还聘请了新教练。已经在佛罗伦萨证明了水平的土耳其人特里姆拒绝了包括巴萨和利物浦等队的邀请,接过了AC米兰的新帅印。签约后不久,老贝在总理府私人宴请了特里姆,他对特里姆的要求是:胜利、冠军和享受。而土耳其名帅的承诺是,以鲁伊·科斯塔为核心打造一支全攻全守的漂亮米兰。
鲁伊·科斯塔锁定了主力前腰的位置,皮尔洛则被定位于葡萄牙人的替补。不过由于赛季初鲁伊科斯塔有伤,皮尔洛身穿红黑战袍第一次出场,并非替换葡萄牙人。联盟杯第一轮对阵白俄罗斯球员鲍里索夫,皮尔洛在第46分钟换下了他的国青队队友防守型中场多纳蒂。联赛第三轮,米兰主场对阵拉齐奥,皮尔洛在第77分钟接替了鲁伊·科斯塔的位置,那是他第一次代表米兰在联赛中出战。
米兰客战都灵,是皮尔洛第三次联赛出场。第88分钟,因扎吉赢得一个点球,他亲自操刀,将球射飞。这场0比1的败局,也成了特里姆在米兰教练席上最后一次指挥。9轮战罢,特里姆的战绩是4胜3平2负,虽排名第五,但4比2赢得同城德比,5比2大胜佛罗伦萨都是上佳比赛。但贝卢斯科尼对这个成绩显然十分不满意。
特里姆是在周一下午从电话中得知这一消息的,据说他完全被惊呆了。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他当时正在伊斯坦布尔进行一场关于领导艺术和球队建设的演讲。在接受媒体的采访时,他不肯回答相关的任何问题。对此变故,球员们也措手不及,包括马尔蒂尼、加图索在内的多名球员都特里姆的下课表示惋惜,因为他们都觉得土耳其是个好教练。
土耳其人被解职的消息公布不到一小时,安切洛蒂就上任了。自上赛季末离开尤文,安切洛蒂一直在家休息,当时他正与帕尔玛谈判再次执教的事宜,但加利亚尼的电话改变了一切。11月7日,安切洛蒂开始了他在AC米兰的带队的第一天,从这一天开始,他开始慢慢地认识皮尔洛。
毫无疑问,科斯塔是前场组织核心,对安切洛蒂来说也一样。但在安切洛蒂手下,一开始,科斯塔的状态并不好。安切洛蒂带队的第三场,是杯赛对佩鲁贾的第二回合,由于首回合3比0获胜,次回合安切洛蒂保存了一些主力,鲁伊·科斯塔被放在了替补席上,而那场比赛也是皮尔洛赛季第一次首发,尽管战成0比0,但AC米兰当场表现最好的是皮尔洛。
圣诞前,葡萄牙人遭受了在AC米兰的第三次受伤,这次是右脚,而前两次分别是伤了右手和左脚。安切洛蒂说:“我看见科斯塔情绪低落,他对我说在米兰这几个月的伤比在佛罗伦萨一共受的伤还多……”不过,科斯塔的受伤也许不完全是坏事,安切洛蒂正好可利用这段时间改造一下他一直都很头疼的AC米兰中场,安布罗西尼和皮尔洛均在此期间都有表现不俗,尤其是皮尔洛,似乎让人暂时忘记了科斯塔。
好消息是阿尔贝蒂尼伤愈回归,安切洛蒂的中场充满了变化。一种方案是4312,前腰由皮尔洛担任,这
个阵型在意大利杯上就试用过,效果不错;也可以改打惯用的442,皮尔洛居左,安布罗西尼居右,阿尔贝蒂尼和加图索居中。
冬歇后的首战,客场对阵莱切,第77分钟,首发出场的皮尔洛左路开出任意球,何塞·马里头球破门,1比0,AC米兰取得2002年第一场比赛的胜利。3月30日,意甲第29轮,主场对阵帕尔玛,皮尔洛迎来了效力米兰的第一个进球,尽管只踢了下半场45分钟。皮尔洛成了那一晚的明星,第78分钟,他以精彩的直接任意球破门为米兰反超比分。伤停补时阶段,他的左路准确长传又助攻因扎吉梅开二度,将比分锁定在3比1。
赛后,意大利各大媒体给因扎吉和皮尔洛打了最高分。刚刚伤愈复出的队长马尔蒂尼表示:“今天最有价值球员应该是皮尔洛。”皮尔洛也非常兴奋:“我知道安切洛蒂不能保证任何人的主力位置,但我要用行动说服他。”
赛季末段,科斯塔的再次受伤,又让皮尔洛获得了充分的出场机会,从联盟杯半决赛开始。对阵多特蒙德的两回合,皮尔洛都打满了90分钟。由于客场0比4惨败,回到主场,AC米兰志在一搏,期待奇迹。皮尔洛—因扎吉—舍甫琴科组成的前场三叉戟攻势一浪高过一浪,但最终3比1的比分还不足以翻盘,而皮尔洛在比赛中奉献了一次助攻。 紧接着赛季最后三轮,皮尔洛连续三场出任主力,球队取得2胜1平的成绩,他个人也在对维罗纳的比赛中完成了赛季第二粒入球。借助科斯塔受伤的机会,皮尔洛一个赛季打28场比赛,虽然只首发了12场,但对一个新人来说,已是不错的成绩,而且他的才华已经得到教练和队友的充分认可。
尽管只以意甲第四名的身份获得新赛季欧冠资格,但安切洛蒂还是完成了基本的任务。2002年夏天,贝卢斯科尼虽然没有像此前一个赛季一样动用上亿资金,但在转会市场仍掀起了一场风云。那个夏天的转会市场异常活跃,罗纳尔多、内斯塔、卡纳瓦罗、克雷斯波和迪瓦约都是在最后一天更换了东家。击败竞争对手国米,以3050万欧元抢得拉齐奥队长内斯塔,分别以2250万欧元和500万欧元从国米挖来西多夫和西米奇,而米兰向国米输送的则是后来被废弃的科科(2250万)、于米特·达瓦拉和赫尔维格。那个夏天AC米兰在转会市场上完爆同城对手。而从巴萨免签引进里瓦尔多也被看做是一笔不错的交易。
尽管,主力后腰阿尔贝蒂尼被送到了马德里竞技,但拥有鲁伊科斯塔、里瓦尔多、西多夫和皮尔洛4个10号球员,米兰中场在这个位置上显得人满为患。一度还传闻皮尔洛要被迫转让,马竞主帅阿拉贡内斯就希望得到这位年轻的组织者。但最终加利亚尼否认了这一传闻,他称皮尔洛是“非卖品”。
众多巨星压阵,从牌面增强了球队的实力,但也让安切洛蒂面临困难的选择题。当年的“欧洲精英教练论坛”上,包括博斯克、温格、希斯菲尔德、特里姆在内的众多欧洲名教头都一致看好AC米兰,还认为AC米兰和曼联以及皇马处于同一个水平,只有范加尔一个人提出了异议:“管理这么一支拥有很多明星的球队肯定会非常困难。”
对此,安切洛蒂态度坚决,早在集训的第一天,他就向球员宣布:“谁有能力谁就上场,没人会有特权。”夏季热身赛中,主教练也兑现了自己的诺言,四个10号都在比赛中轮番担任了主力。主教练也定下了两个主打阵型———4312和4321。
季前训练中,有个变化并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皮尔洛开始尝试后腰,这个他曾在布雷西亚有过出色表现的位置。在贝卢斯科尼杯上,皮尔洛不仅起到了中场发动机的作用,而且还遏制住了内德维德。夏季热身,安切洛蒂的最大收获就是“发现了”皮尔洛,主教练已把他当成了阿尔贝蒂尼当然的接班人。
安切洛蒂事后表示:“是皮尔洛要求我把他放在这个位置的。”夏季的某一天,皮尔洛希望安切洛蒂让他试一下这个角色,接着皮尔洛的经纪人、被誉为“今日的赫胥黎”的廷蒂也来做教练的工作,“我认识皮尔洛14年了,只要给他一个正确的位置,他会创造奇迹的。”尽管米兰主帅认可皮尔洛在这个位置上的实力,但当初他也没有想到过,这会是开启巨星皮尔洛的一把神奇的钥匙。
2002年8月28日,在欧冠资格对阵利贝雷茨的第二回合中,皮尔洛第一次身披红黑战袍出现在了后腰位置上,鲁伊科斯塔出任前腰,西多夫和加图索则在皮尔洛两侧。尽管1比2不敌对手(首回合1比0,米兰凭借客场进球晋级),球队的还欠缺一些平衡,并招致一些球评家的质疑,但安切洛蒂对增加中前场技术含量和皮尔洛的后腰位置没有丝毫动摇。
联赛首战对阵摩德纳,安切洛蒂沿用了同样的中场组合。3比0轻取对手,虽然皮尔洛没有进球,但在米兰的两个进球中他都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西米奇头球破门,来自他发出的角球;因扎吉在比赛结束前的破门也是他提供的助攻。不光是进攻,在防守时,皮尔洛也没有犯错,摩德纳最具威胁的一次进攻就是毁在了皮尔洛的脚下。赛后,安切洛蒂大赞新阿尔贝蒂尼:“有了皮尔洛,比赛就会自己进行。”在比赛的第68分钟,里瓦尔多换下托马森后,4个10号同场的一景十分耀眼,尽管西多夫在第86分钟下场,让这个盛况只持续了18分钟。而唯一打满全场的,只有皮尔洛。
战佩鲁贾,助攻马尔蒂尼破门打开僵局,胜都灵,用点球率先为球队破门,皮尔洛渐入佳境。4比1大胜亚特兰大一战,更是当选全场最佳。先是一粒点球帮助球队锁定胜局,继而禁区中路外的一记漂亮的任意球,飞过人墙击中横梁下沿上弹入网内,将比分锁定。也正是从这个赛季开始,皮尔洛成为米兰的点球手,而大部分任意球也由他承担。
对乌迪内斯的补赛,有一个花絮。因扎吉打飞了一记点球,直接导致米兰赛季至今的5个点球,只射进2个,还都是皮尔洛射入的。而这一次,皮尔洛恰恰在场上。为什么没让他主罚呢?塞尔吉尼奥透露:“当时皮波的感觉非常好。”安切洛蒂虽然有些不满,但也没有过多指责,而随后的两场比赛,则彻底奠定了皮尔洛的一号点球手位置。
对尤文,皮尔洛罚入一粒点球,对帕尔玛,正是皮尔洛两罚两中,帮助球队在困境中2比1击败对手。至此,AC米兰获得的8个点球中,由皮尔洛5罚5中。加上他的一个任意球破门,他在本赛季联赛中的进球数已达6个,成为意甲进球最多的中场球员。当时,巴乔也主罚了5个点球,1个射失,有1个还是补射入网,而皮尔洛的点球命中率却是100%。
皮尔洛罚点球时头脑十分冷静,脚法细腻,助跑和摆腿动作都不大。除两个点球外,皮尔洛第90分钟从左路突入禁区,被对方后卫拉倒,这本又是一个点球,或许是主裁判贝尔蒂尼不忍心再判给AC米兰第三个点球,否则皮尔洛在联赛的进球数多半已达7个。
皮尔洛正处在人生中最美丽的时刻,因为他在安切洛蒂的AC米兰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并成为“核心”。他也迎来了职业生涯中第一次真正的米兰德比,而在此前,他四次在德比战的板凳上坐满90分钟。那对他是几次痛苦的经历:“活生生面对一场表演却不能参加。”
或许是过于想向旧主“示威”,皮尔洛在本场比赛中的表现过于亢奋,对球的处理往往有些操之过急。下半时,身为后腰的他频频带球插上,连续两次被对方断球打反击,看得心惊胆战的安切洛蒂还是用安布罗西尼将其换下。不过,队友塞尔吉尼奥的进球还是让皮尔洛在第一次德比中享受了胜利的果实。 三线作战,经常面临一周双赛,球队必须进行轮换,皮尔路也不例外,欧冠小组赛主场对阵皇马的比赛,他就坐了90分钟板凳。对轮换制,皮尔洛也有理智的观点:“我认为是必要的。留在一边观看比赛永远都是难以让人接受的,特别是如此重要的比赛,但一名球员有几次被排除在外很正常。我不担心轮换制会把我带到那样的边缘(指国际米兰时),有时候被轮换也是有益的,每次都上场是不可能的,否则到最后恐怕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事实上,那个赛季,皮尔洛被轮休的次数并不多。
第17轮,主场对阵皮亚琴察,球队0比1落后,因扎吉创造的点球再次交给了皮尔洛,皮尔洛打进赛季第7球,也创造个人单赛季进球的新纪录(1999/00赛季在雷吉纳是6球)。随后,皮尔洛助攻里瓦尔多,帮助球队逆转取胜,历史上第15次获得半程冠军。
4月份,就在联赛第二场米兰德比到来之前,皮尔洛在训练中被加图索弄伤了。这让他错过了近一个月的比赛,其中包括欧冠1/4决赛对阿贾克斯的两回合,以及半决赛对国米的首回合。这期间,米兰在联赛中的表现不令人满意。在受伤后,皮尔洛到安特卫普找到了为因扎吉等人做过治疗的名医马尔滕斯,后者建议他这个赛季可以休息了。但皮尔洛不相信也不甘心,“不是每天都可以进行欧冠半决赛的,特别是你的对手还是国际米兰。”
在对布雷西亚的比赛中“热身”了24分钟后,皮尔洛被确认可以在三天后,出战国际米兰。他还提醒队友:“在联赛中两次击败国际米兰并不能代表什么,如果我们因此而自认为是胜利者的话,那就很危险了。”凭借舍甫琴科的进球,米兰客场1比1战平对手,凭借客场进球优势,淘汰国米,晋级决赛,对手是已提前夺得联赛冠军的尤文图斯。
在奔赴老特拉福德决战之前,AC米兰还在联赛中提前一轮锁定了下赛季欧冠的席位。这场比赛的关键词,是点球。西多夫突破创造了点球,皮尔洛赛季8罚8中。而这个勺子点球让博洛尼亚门将帕柳卡非常恼火,其实早在1997年8月,当时效力布雷西亚的皮尔洛就用同样的方式攻破帕柳卡把守的国际米兰大门。帕柳卡赛后愤言:“皮尔洛在拿我开涮,当初我们还在国际米兰共事过一年,他不该这样对我。我打赌他在曼彻斯特绝对不敢再这么胡来。”皮尔洛后来跟帕柳卡解释说:“在我看来,那是当时攻破球门最简单的方法。”
整个赛季,AC米兰13次赢得的点球机会,只有9次最终攻进了对手大门,里瓦尔多和塞尔吉尼奥各浪费了1次机会。至于因扎吉,则是3罚2不中,而这2球都是因扎吉从皮尔洛脚下讨来的罚球机会,对博洛尼亚是第2次。尽管后来因扎吉用一个进球弥补了自己的过失,但安切洛蒂并在赛后表示,只要皮尔洛在场上,AC米兰的点球全都由他来罚。
2002年5月28日,老特拉福德梦剧场,因扎吉、舍甫琴科、鲁伊科斯塔、皮尔洛、西多夫、加图索,米兰的最强中前场组合首发。皮尔洛一次次利用长传和定位球试图为队友创造机会,比赛中他还在一次拼抢中被戴维斯击中鼻梁,接受了队医的处理。第71分钟,安切洛蒂试图加强边路进攻,用塞尔吉尼奥换下皮尔洛。
0比0,120分钟的鏖战后,进入残酷的点球大战,此时米兰一号点球手竟然不在场上。不过,顶替他的塞尔吉尼奥冷静地罚入了米兰的第一个点球。当舍甫琴科射入制胜的一粒点球后,他咆哮着跑向了另一个功臣迪达怀中,迪达也在狂吼。皮尔洛、塞尔吉尼奥、里瓦尔多、安布罗西尼也相继跑来,那边的安切洛蒂也已经被人群围住,米兰人沸腾了。
被中途换下的“点球大师”皮尔享受着从未有过的激动:“虽然我没有主罚点球,但这仍是我职业生涯中最重要的胜利!”这一年,他从前腰改打后腰,从俱乐部替补到国家队主力,对米兰,他只有感激。随后,米兰又拿下了意大利杯的冠军。整个赛季,皮尔洛为米兰出战42场,贡献9个进球,而在大部分场次里,他都是首发出场,且经常打满全场,已成为球队中场的绝对主力和核心,只有他的位置没有替补。
意大利超级杯是新赛季的第一场比赛,在纽约巨人球场,米兰的对手又是尤文,赛前媒体就猜测,这会是又一场点球大战吗?90分钟,双方毫无建树,进入加时赛,第14分钟,安布罗西尼赢得点球,皮尔洛主罚命中。由于采用银球制,如果1比0的比分维持到加时赛上半时结束,AC米兰将取得胜利,但皮尔洛罚入点球后一分钟,特雷泽盖为尤文神奇地追平比分。
120分钟后,进入点球大战,尽管第一个为米兰出场的皮尔洛轻松命中,但最终尤文人报了欧冠决赛点球告负的一箭之仇。在一场比赛中,两次被皮尔洛点破大门的布冯表示:“他是一名敢于冒险的小伙子,我对他射门的方式并不生气(假动作让所有门将都感到是一种侮辱),如果他射低一点的话,我完全可以扑住。”
老特拉福德的胜利似乎用尽了米兰人的点球运气,除了意大利超级杯点球输给尤文外,当年的洲际杯,米兰人也在点球大战上输给了博卡青年。皮尔洛仍旧第一个为米兰主罚,但那次他罚丢了,最终米兰四罚只中一,与洲际杯擦肩而过。所幸,赛季初,米兰人还是击败得了波尔图赢得了欧洲超级杯,皮尔洛依旧打满了全场。
上赛季已问鼎欧冠和意大利杯,新赛季会不会缺乏动力?皮尔洛有自己的想法:“我要在队伍中找到自己的新价值。人最好能够经常给自己定一些新的目标,而我现在也正这样做着。”对于新赛季,皮尔洛道出了自己的目标:“我有信心迎接挑战,超级杯、联赛、冠军联赛、洲际杯和意大利杯,我们将一一应战,我们不会因为几场热身赛的失败而丢失了取胜的信心。”
对于安切洛蒂手中这支欧洲冠军之师,贝卢斯科尼只进行了小修补,2003年夏天,年轻的卡卡到来,备受期待。这位巴西小将迅速用表现征服了圣西罗球迷,也让米兰在前场自由人这个角色上的竞争空前激烈。但不管打什么阵型用什么球员,皮尔洛的位置和地位都雷打不动。当初阿尔贝蒂尼从马德里竞技回来之后,在队中已经找不到位置,不得不转投曼奇尼的拉齐奥,因为米兰在后腰这个位置上已经有皮尔洛。阿尔贝蒂尼对后辈毫无怨言,相反,他对皮尔洛实力大为赞赏,代表拉齐奥对阵米兰赛前,他曾经宣称:“如果 AC米兰有谁不能上场,那我希望是皮尔洛,他的能力太强了。” 赛季开始不久,AC米兰又将皮尔洛的合同延续到2008年。“对我来说其实一切并没有多少变化,只不过去年我还算得上球队的新发现,得到的舆论关注自然也就多一些,而现在人们则是用另一种眼光来看待我。通常情况下,接下来的一年会更辛苦,不过我不为此担心。”续约后皮尔洛誓言,“我会尽己所能,帮助AC米兰续写上赛季的辉煌。”
皮尔洛的确是这么做的,一次次首发,一次次成为最佳。欧冠小组赛客场对阵阿贾克斯,舍甫琴科攻入全场唯一进球,终结了AC米兰在阿雷纳无法破门的历史。克鲁伊夫在转播完这场比赛后,留下一句话,“一个能够随心所欲地把球控制在脚下的天才,在防守中也能帮助球队,他就是皮尔洛。”
赛后,塔索蒂对安切洛蒂说:“你看到了皮尔洛吗?简直完美之极。”在安帅看来,皮尔洛则是“这个角色里,全世界最棒的一个”。有人认为从皮尔洛身上可以看到当年的法尔考的身影,不过曾经和后者一起在罗马效力的安切洛蒂却不这么看:“法尔考非常有活力,而皮尔洛可以给全场提供掩护,他是独一无二的,不像任何人!”
连续作战,皮尔洛也有状态下滑的时候,对乌迪内斯,他主罚的点球击中门柱弹出,这是他继洲际杯中点球不中之后的第二次失误,号称AC米兰心态最稳的皮尔洛(上赛季他曾经连续射入过8个点球)也陷入了心态不稳的时期。不过冬歇期的到来,让皮尔洛有了一次调整。对安切洛蒂也一样。
因扎吉受伤需要缺阵一个月,安切洛蒂果断变阵,从4312变成4321。舍瓦一人突前,鲁伊·科斯塔和卡卡出任双前腰,皮尔洛负责调度中场,西多夫和加图索支援他。冬歇后首战对阵罗马,就是这种安排下,舍瓦的快速反击,卡卡和鲁伊的带球突破,皮尔洛的准确长传,让号称拥有意甲第一中场的罗马吃到了一场败仗。得中场者得天下,米兰人在当赛季第一次打得如此赏心悦目。比赛的结果证明,单前锋战术也非常适合AC米兰,在只有一个前锋的情况下,米兰的中场更紧凑,从而弥补了边前卫的能力不足。
后腰这个位置,需要的是瞬时加速、是力量、是抢断球的能力,而皮尔洛除了依靠长传和短传组织进攻外,还要去压迫对方的前腰,就像他在米兰作客罗马时对托蒂做的那样。为了做到这一切,皮尔洛在场外也付出了更多的努力。在健身房,皮尔洛的训练量是从前的三倍。惟一的不同是,他的负重折返跑以前是30米,现在是100米,重量一样,距离加大,他的耐力明显增强了。
如果说皮尔洛是米兰在上赛季辉煌的重要原因,那么卡卡就是米兰在新赛季最大的发现。当对手试图限制皮尔洛时,卡卡已杀入禁区。红黑军团这一前一后,真令人防不胜防。主场3比1战胜桑普,皮尔洛又是全场最佳。卡卡的进球来自皮尔洛赛季第六次助攻,当之无愧的米兰助攻王。最重要的是,本场皮尔洛打入了一粒运动战进球,这个时刻他已经等了两年。
第16分钟时,皮尔洛中场带球突进,前面卡卡以跑动为他拉开空当,只见皮尔洛稍做调整,在禁区弧外5米右脚外脚背一记怒射,皮球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非常明显的弧线,在击中球门右侧的立柱后弹入球门。桑普门将安东尼奥利毫无反应,直到皮尔洛转身庆祝时,他仍然呆立在原地。而看台上的加利亚尼也傻了,他甚至忘记了庆祝,因为他根本没看清楚这个球到底是怎么进的。“这是一个漂亮的进球,是我职业生涯最好的进球之一,是打在立柱上进门的,的确漂亮……”高兴的皮尔洛赛后也忘了自谦,因为找回了远射的感觉,他变得更加“完整”了。
主场对阵拉科鲁尼亚,米兰在圣西罗上演的精彩一战,上半时一球落后,而下半场将比分反超为4比1,米兰人只用了8分钟。卡卡梅开二度,舍甫琴科奉献一球,皮尔洛则用任意球破门锁定了比分。红黑军团令人生畏,而最让对手感到恐怖的一点,便是AC米兰在前场强大的攻击力。赛后,安切洛蒂坦言:“我从没有执教过这样的一支球队,场上和场下的球员都拥有着极其强大的实力,比赛可以打得赏心悦目又能切切实实地拿分。现在的AC米兰实在是很顺,惟一需要注意的地方是丢球太多,尤其在定位球的防守上还需要改进。”
但两个星期之后,出现在里亚索球场的完全是另一支球队。0比4,让红黑军团不可思议地被淘汰出局。米兰人完全没有进入比赛,只能被动地跟着对方的节奏走,从来没能有过主动权。总结失败原因,皮尔洛说“不是体能问题,也不存在心理障碍,只是我们全队都不在状态,这么一个糟糕的夜晚,是有可能发生的。”但米兰人不自觉的乐观情绪肯定也是这场溃败的主要原因之一。
欧冠赛场遭遇逆转出局,联赛不容有失。对恩波利一战,皮尔洛点球制胜,保持住了对罗马的领先优势,也稳住了米兰人的情绪。联赛倒数第三轮,主场对阵罗马,手握6优势,米兰取胜就可以敲定冠军。和因为大战刺激而失眠的加图索相反,皮尔洛在这场比赛前的睡眠质量非常高,不是他不兴奋,而是因为他有一个才11个月大的儿子。作为父亲的职责之一,他不得不经常在夜里起来照看儿子,因此“我想不抓紧时间好好睡觉都不行啊”。
凭借舍甫琴科开场的进球,AC米兰五年后重新夺得意甲联赛的冠军。皮尔洛和另外14名队友友为自己的意甲“处子冠军”欢呼和庆祝。皮尔洛说:“战胜罗马证明了一个事实:我们在和所有强队的直接对话中都取得了好成绩,这表明我们确实比其他球队的实力都高出一截。”有必要提及的是,这个赛季米兰双杀国米,皮尔洛打满了180分钟。
从欧冠到联赛冠军,人们开始谈论一个新的米兰王朝,安切洛蒂的中场革命确实让人赞叹。卡卡和西多夫的到来,让安切洛蒂的圣诞树开花结果,鲁伊科斯塔也焕发了第二春,皮尔洛则是一如既往地完美演出,他很清楚自己“在球场上的任务就是画几何图形。”那个赛季,皮尔洛米兰出战44场,只有1次是替补出场。 三年,皮尔洛在米兰成长为中场核心,也入选了意大利国家队,并以主力身份出战了2004年夏天的欧锦赛。那个夏天,皮尔洛忙碌极了。从欧锦赛归来,没休息多久,就以超龄球员的身份出征了雅典奥运会。由于西多夫受伤,米兰俱乐部十分不情愿放皮尔洛去参赛,但最终意大利奥运队主帅詹蒂莱说服了安切洛蒂和加利亚尼。
2004/05赛季,意甲扩军,20支球队让联赛的轮次增加到了38轮。AC米兰也对球队进行了一些补充,斯塔姆从拉齐奥到来,克雷斯波从切尔西而来,此外从里昂免费签下了30岁的法国中场多拉索。安切洛蒂本意是将法国人打造成为皮尔洛的替补。而夏季热身时,鲁伊科斯塔也进行过后腰位置的尝试,一度还被认为可堪大用。但无论多拉索还是鲁伊科斯塔、安布罗西尼,最终都证明了一个事实:皮尔洛没有替补。
国家队和奥运队的波折劳顿,让皮尔洛在赛季初期没法打满全场,他的状态也并不像前两个赛季那么稳定。不过,安切洛蒂坚持皮尔洛-卡卡轴心不动摇,皮尔洛渐渐从疲惫中恢复,找回感觉,并在对凯尔特人的欧冠小组赛中打进了他新赛季的首粒进球。
皮尔洛的崛起,让意甲各队都开始加强对他盯防和控制。时任布雷西亚主帅德比亚西就指出,米兰阵中最需要盯防的就是防线之前的皮尔洛,“他组织协调的能力往往可以决定米兰的整体攻势如何。”他在比赛中甚至牺牲前锋来盯防限制皮尔洛,直接导致米兰后腰无法自如掌控场面,最终米兰人也只能收获一场白卷平局。
皮尔洛状态的不稳定,也引来了加利亚尼的不满,不过对象是安切洛蒂。副主席认为:“4321并不是一个僵化而不可挑战的教条,没有人能够成为皮尔洛真正的替补,安切洛蒂应该考虑其他的解决方式。”平时很少言辞的助理教练塔索蒂也开了口,他也承认,如果想在联赛或是欧冠中走得更远的话,皮尔洛才是一个真正的关键人物。
其实,安切洛蒂并非教条,4321和4312都是他的备选阵型,而且他也确实为找到一个合适的皮尔洛替补煞费过苦心。在皮尔洛受伤休战的日子里,安切洛蒂考虑了安布罗西尼、多拉索以及鲁伊·科斯塔等种种不同的方法,可惜的是,这三名球员中没有一个人能够达到皮尔洛的技战术水平。安布罗西尼甚至跟媒体抱怨:“我希望你们别再这么对比下去了,我不是皮尔洛,我用和他不同的方式解释比赛,这很合逻辑。”
安布不行,加利亚尼建议试一下鲁伊·科斯塔,安切洛蒂也“照做”了。但科斯塔不善防守,也没能承担全队攻防枢纽的工作。米兰的攻防异常缓慢,前后场也略有脱节。米兰当地媒体表示:“问题不在于控制,而是缺了皮尔洛,米兰没有延展性。”塔索蒂坦诚:“我们也在想办法,但皮尔洛是独一无二的,甚至整个欧洲都没有第二个。雷东多特点和皮尔洛很像,可惜已经走了。雷东多的控球更好,皮尔洛的传球更好。”
皮尔洛也在用表现证明着,他对米兰的重要性。欧冠1/4决赛米兰德比首回合,他两次利用定位球机会分别助攻斯塔姆和舍甫琴科,为球队晋级半决赛打下坚实基础。在半决赛对阵埃因霍温时,他及时伤愈复出,和队友一起将球队送进了决赛。
带着第10届“圣西罗先生”(去年米兰方面获奖的是卡卡)头衔,2005年5月25,皮尔洛在伊斯坦布尔迎来了他的第二场欧冠决赛。开场仅52秒,皮尔洛就主罚任意球助攻马尔蒂尼打破僵局,上半场球队3比0领先,冠军似乎已入囊中。随后的比赛进程,世人皆知。利物浦7分钟内连扳三球,并将3比3的比分保持到了加时赛结束。点球大战,皮尔洛代表米兰第二个出场,他的点球被杜德克扑出。最终利物浦以6比5的总比分捧得欧冠奖杯。
那场惊天的失利,成为了皮尔洛一段时间里的阴影。日后,皮尔洛在自传中回忆,“在伊斯坦布尔的失利后,我一度想过退役,因为那场失利让一切似乎都变得毫无意义了。在大多数人们心中,我们输掉点球大战是因为杜德克,他当时用球门线上晃动影响了我们的心态。但我们逐渐意识到并不能把失败归咎于此,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逆转,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当时全队简直就像是在集体自杀,一起携手跳下了博斯普鲁斯海峡大桥。”
比赛结束后,米兰更衣室内就像一群遭受了酷刑的人,球员们说不出话,动弹不得,从精神上完全被摧毁。那是一次对米兰人的严重伤害,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难过。“失眠、愤怒、抑郁、虚无……等等情绪交织而来,甚至可以说我们都患上了一种新的疾病:伊斯坦布尔综合症。这种毁灭性的打击让我不再觉得自己是一名球员,更糟糕的是让我不再觉得自己是一个男人,突然间足球变成了最重要的事,而这又让我们更加痛苦。”皮尔洛说当时他甚至都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他甚至能想到的唯一解决办法就是退役,“虽然那会是一次不光彩的退役。但我感觉自己的职业生涯已到尽头,我不知道自己要怎么继续下去,心中只有疲惫和忧伤。”
当时联赛还没有结束,最后一轮的对手是乌迪内斯,比赛对他来说是一种完全陌生的感觉。很长一段时间,皮尔洛都难以入眠,因为他知道一旦自己闭上眼睛,就会再次想到那场决赛。赛季结束后开始度假了,伤口依然没有愈合,甚至到了现在,皮尔洛都会选择远离那场比赛的录像,他说永远不会再看那场比赛。不过皮尔洛和米兰还是挺了过去,否则上天也不会在两年后给他们一次复仇和救赎的机会。
走出阴影,需要时间,对皮尔洛和米兰来说一样。2005/06赛季开局阶段,皮尔洛持续表现平平,所以安切洛蒂让在对雷吉纳、卡利亚里和巴勒莫的三场联赛,连续坐板凳。打巴勒莫下半场替补出场,表现明显好转,而后对恩波利首发才回归正常。联赛第10轮,主场3比1力克卫冕冠军尤文图斯,而斑马军团此前刚刚取得了9连胜,这场胜利标志着皮尔洛和米兰走出了伊斯坦布尔阴影。比赛中,皮尔洛奉献了一脚任意球破门。紧接着一轮对乌迪内斯,皮尔洛的右脚又划出了美妙的弧线。
不只是连续两场任意球破门,皮尔洛的长传和远射都恢复了威力。他终于有心情开玩笑了:“战胜尤文,说明米兰也可以踢得很实际很凶猛,就怕球迷要求我们每场都这样,那就坏了。”《米兰体育报》评价:“没有皮尔洛的米兰,就像没有光芒的圣诞树,可能漂亮,但很黯淡,人们也会喜欢它,但不会为它疯狂。”
随后,皮尔洛又打入3粒任意球(含欧冠1球),在圣诞前就为将个人进球数扩大到了5球,5球全是直接任意球破门,不过也是他那个赛季为米兰破门的总次数。这个数字也因为皮尔洛让出了点球手的位置,当然这就是所谓的伊斯坦布尔后遗症。那个赛季,米兰的第一点球手转为舍甫琴科,卡卡紧跟其后。
进入2006年,皮尔洛的状态又开始下滑,这让安切洛蒂很头疼,甚至还有过用新援沃热尔代替皮尔洛打首发的情况。而2005/06赛季的后半程,也是皮尔洛到米兰后,发挥最不稳定的时期。一方面源于对手们对他的“过分关照”,他一拿球,对手就开始狠抢,另一方面,安切洛蒂在战术上也缺乏变化,缺少对皮尔洛的保护,让对手很可以对米兰的进攻和组织进行有效的限制。而对阵巴萨的两回合半决赛,更让米兰人看到了差距。本赛季,米兰中场在欧冠赛场的表现远不如联赛,距离此前两个赛季那种压迫式控球倒出机会有了不小退步。总之,状态下滑的不止皮尔洛一人,包括西多夫在内的很多球员都没有上赛季稳定和出色的表现。赛季中后期,媒体一度还高呼:“拯救皮尔洛!”好在,皮尔洛没有迷失方向,在当年夏天的世界杯上重回巅峰,帮助意大利队勇夺2006年世界杯。
对于皮尔洛来说,2006那个夏天,除了世界杯,还发生了很多事情。电话门事件爆发,一度传闻米兰也有降级之可能。当时,皮尔洛还在度假中,经纪人廷蒂告诉他,皇马希望他加盟。不久,皮尔洛就接到了时任皇马主帅卡佩罗的邀请电话。甚至,经纪人都已经把皇马的合同交到了皮尔洛手中。皮尔洛似乎也认定了自己将转投皇马。但贝卢斯科尼和加利亚尼在一次饭局上明确告诉皮尔洛,“你必须留在这里,你不会去任何地方!”
皮尔洛在自传中回忆:“加利亚尼从桌子下面拿出了一份合约,微笑着递给了我:‘你不会去任何地方,因为这份合约你必须要签,为期五年,但是具体的工资细节我们空在那里,你可以填上任何一个你想要的数字。’”对于错过那次与皇马失之交臂,多年后,皮尔洛透露了他的遗憾。不过,留在米兰,他也有着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收获。电话门判罚终审,米兰新赛季仍能出战欧冠资格赛,联赛则从负8分起步。贝卢斯科尼把舍甫琴科卖给了切尔西,鲁伊科斯塔也去了里斯本竞技,这个夏天,老贝在转会市场上赚了钱,当然前锋奥利维拉的引进日后被证明是极大的败笔。
开赛三轮,皮尔洛状态尚可,贡献两次助攻,而米兰也取得开局三连胜。但随后就是一个深深的低谷,9轮不胜,还遭遇了一次三连败。直到皮尔洛赛季的第三次助攻出现(米兰1比0梅西纳),球队才重新回到胜利轨道。
皮尔洛状态的回归要感谢安切洛蒂,他有责任也必须让米兰中场核心在后腰位置上有所改变和提升。皮尔洛说:“有像安切洛蒂这样的老师非常重要,因为他做球员时几乎一直踢中场,他给了我许多建议。”球场上,安切洛蒂因为皮尔洛处理球方式错误而大加训斥的画面并不少见,但最后证明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踢我这个位置最重要的是简练,要让球快速运动,以拖垮对手体力。这就是我们的秘诀。”而皮尔洛对本人的表现也很满意:“我为自己所做过的和正在做的一切感到自豪。拥有了耐心和平静的心态,我为自己制造了一个非常重要也是梦寐以求的角色。”
从第13轮战胜梅西纳开始,直到第36轮,米兰在24场联赛里只输了一场(1比2国际米兰),并最终完成了联赛第四的目标。而欧冠赛场,球队也是步步挺进。1/4决赛对拜仁的首回合,皮尔洛竟然还上演了头球破门的罕见一幕。
卡卡罚出战术角球到右路,奥多传中,皮尔洛在人群中突然杀出,在后门柱前方,头球顶出弧线,皮球越过门将擦着横梁下沿入网。进球后,皮尔洛跑到场边,安切洛蒂笑呵呵地拍拍他的屁股。《米兰体育报》称:“真正的艺术家,不会让你猜到他的作品。你觉得他的武器是任意球,他就来个头球让你吃惊。”皮尔洛也笑言:“那是种不取决于你意愿的素质,天生就在你脑里,你让它出来,它就出来。”说到头球,这是皮尔洛职业生涯的第三个,第一次在1997年6月15日,布雷西亚3比1威尼斯,而后是1999年10月24日,代表雷吉纳2比2帕尔玛。
半决赛对阵曼联,米兰带着首回合2比3回到圣西罗,以一场3比0的技术性击倒,淘汰了弗格森的队伍。安切洛蒂对这场比赛的总结应被写入足球史册:“对曼联的上半场,是所有教练梦想的场面。我们的比赛是建立在压迫基础上的,关键在于中场球员防守方面的压迫,皮尔洛的向前移动迫使斯科尔斯失位,还有边后卫的压上。所有准备的方案都以最美的方式进行。”尽管没有进球也没有助攻,但正如安切洛蒂所说,皮尔洛的前移成为球队钥匙。而卡卡的神勇,既源于自己的状态,也和全队打乱对手节奏关系颇大。
另一边,利物浦淘汰切尔西,获得雅典决赛的入场券。2005年在伊斯坦布尔的舞台上的两位主角,在时隔两年之后再次会师决赛,这在欧冠历史上,尚属第一次,也是个几乎不可复制的奇迹。而这一切,都是为米兰准备的吗?
雅典一战,是皮尔洛的第62场欧冠,也是他职业生涯第5次决赛,前四次分别在曼彻斯特打欧冠、东京洲际杯、伊斯坦布尔欧冠和柏林世界杯,2胜2负。谈起这几次决赛,皮尔洛回忆道:“第一次激动,第二次只记得长途旅行的劳累,第三次是几个片断,第四次是一生中实现一次的梦想。”碰到如此大赛,是失眠还是睡得更多?皮尔洛说两样都没有:“我平常都很晚才睡。这几天跟内斯塔打PS,他比我强一些。我们不用米兰打利物浦。”皮尔洛承认自己也会很激动,只是不会被激动到左右自己的表现。 上次的点球阴影,让皮尔洛主动退出了点球手的位置,不过此番,他表示无惧点球。他的信心来自去年世界杯,“那时气氛比现在还紧张,我走向点球点时很平静。”但这一次,已经不需要等到120分钟后了。
利物浦主帅贝尼特斯赛前就放言要对皮尔洛重点盯防,皮尔洛笑着回答:“那我就像对曼联一样变换位置,打开空间,那场斯科尔斯整场跟着我。”比赛中,利物浦的长传快速打法让米兰中场有些运转不力,皮尔洛只能在零星的时间和空间里表现。
第44分钟,卡卡转身突破被阿隆索撞倒,皮尔洛在门前21米处右脚主罚任意球,打出半高球从人墙侧面穿过,因扎吉在门前9米处用左肩一挡,球折射入网,让向左侧扑雷纳扑了个空,AC米兰率先破门。皮尔洛兴奋地奔向场边,像自己进球一样挥舞着双臂。最终,因扎吉梅开二度,让米兰复仇成功。
赛后,皮尔洛被评为因扎吉之后的球队二号最佳,他也忙着祝贺因扎吉:“我的罚球不错,皮波更出色,一下就把门将晃开了。”而因扎吉透露第一个进球并非偶然,“这是我们在训练中练过的,我对恩波利的比赛中也进过这么一个球(当时任意球也是皮尔洛开出),有时候这种方式能够得到回报。”
精于助攻的皮尔洛在其职业生涯曾令罗纳尔多、维耶里、舍甫琴科、因扎吉和克雷斯波等多名的超级射手轻松得分,而对搭档有如此评价:“罗纳尔多喜欢脚下的来球,维耶里则倾向长传,舍瓦的空间感极强,而我跟因扎吉之间则有着无法言说的默契。”
完美的结果,皮尔洛为2006/07赛季画上了句号,这个赛季出场52次,是米兰生涯中的最高值。在28岁之时,皮尔洛登峰造极。而新赛季,皮尔洛又以保持着上佳的状态。于是,新赛季里,亚平宁最流行的问题就是:卡卡和皮尔洛之间,金球奖你选谁?如《米兰体育报》所言:“卡卡是最大热门无可厚非,但皮尔洛就忍心舍弃吗?他表现出世界最全面中场的独一无二水准,他是意大利的骄傲。”
按照安切洛蒂的评选标准,“最优秀的球员,就是那些在重大比赛中最有决定作用的人。”卡卡在欧冠赛场确实如此,皮尔洛呢?从世界杯决赛,到欧冠决赛,再到欧洲超级杯,他都是全场最佳之一,新赛季欧冠首场,更是一传一射体现了他的决定作用。意大利人开始犹豫了,他们当然想看到里维拉、罗西、巴乔、卡纳瓦罗之后再涌现出一个本土欧洲足球先生,向德国和荷兰两个金球奖得主大户(7次)迈进。
很可惜,欧足联把上赛季欧冠最佳中场给了西多夫,可荷兰人在安切洛蒂心目中,排在卡卡和皮尔洛之后。谈到两个队友的竞争,马尔蒂尼折中,“上赛季卡卡不可思议,而皮尔洛每天都如此。卡卡希望更大,因为人们更关注进球,而不是传球和中场的工作。谁对米兰更重要?我无法回答,他们用不同的方式解决比赛。”
支持皮尔洛的也大有人在。博内拉说:“卡卡能独自决定比赛,可皮尔洛能让其他10个队友都跟他动起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布罗基说:“卡卡毋庸怀疑,随后十年他会多次拿金球奖。不过皮尔洛才是真正让米兰运转起来的人物,米兰胜局最根本的人物。我们今天看到的米兰何时诞生的?2002年夏天,皮尔洛后撤到防线前运作球队。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国家队。如果他都不能拿奖,那我们以后只把奖给前锋算了。”
加利亚尼赞扬:“看皮尔洛踢球真是享受。”安切洛蒂分析:“他真正了解了自己的长处,越发自如,队友也都听他的。”外界一向认为皮尔洛腼腆少言,但当队友传球缓慢失误时,他会呼喊。吉拉透露,生活中的皮尔洛常开玩笑,队友都爱跟他在一起。卡卡都说:“我真想巴西队有这样的球员,一切简单多了。”
2007/08赛季近半年来,卡卡没有上赛季的突出表现,联赛只有两个运动战进球,欧冠小组赛6场只有1个点球,没有起到决定作用。而同期,皮尔洛急剧上升,超级杯美妙助攻扬库洛夫斯基、中路巧妙分球给加图索造成第二个进球,当选全场最佳。欧冠小组赛,皮尔洛才是米兰的领军人物,4次助攻2个进球。联赛也以助攻安布罗西尼揭开新赛季序幕,又用诡异任意球干掉卡利亚里助球队艰难获胜,这种困难时期的决定作用,本赛季的卡卡都没表现出来。国家队更不用比了,皮尔洛是欧洲杯外围赛意大利队中除布冯之外惟一全勤球员,对意大利提前出线立有头功,而巴西队缺乏重头对手,也就难以提升卡卡的价值。
最终,卡卡当选2007年度欧洲金球先生,并狂揽各大奖项,这并不让人意外,看看他的金球奖得票就清楚了,444分创造了历史新高。但皮尔洛的排名和得分情况,引起了不少争议。第二三名被进攻终端的C·罗和梅西占据也就罢了,德罗巴的得分竟然都是皮尔洛的两倍多。皮尔洛最终屈居第五名,而41分,还不及卡卡的1/10。这是严重的不公平,但话说回来,金球奖的评选从来就不是为中后场球员而设立的。
看着队友卡卡拿金球奖,皮尔洛淡定表示:“我能在候选之列就满足了,我承认,每个踢球的人从小就梦想这个奖。可我不喜欢露脸出风头,与其做商业宣传,我更想留在家里,空闲时间本来就不多。一个强劲的场外形象肯定会有所帮助,但我坚信,奖是在场内赢得的。”
作为核心,皮尔洛一如既往低调地为米兰发光发热,继续成为队中表现最稳定的球员。2007/08赛季,皮尔洛踢了45场攻入5球。不过米兰在这个赛季整体表现糟糕,只收获了世俱杯(战胜博卡青年),欧冠止步于16强,联赛只获得第五,失去了欧冠的参赛资格。
2008/09赛季,没有了欧冠,红黑军团只剩下联赛一个目标。新赛季欧冠抽签仪式那天,皮尔洛说:“没有看到AC米兰的名字又让我难过了好一阵。但那就是我们上赛季一系列比赛后的最终结果,那么,现在我们必须从这里重新出发。”队友换了一茬又一茬,罗纳尔多走,小罗和贝克汉姆先后到来。赛季初,皮尔洛迎来了职业生涯第一次大伤,两个月内缺席了十四五场比赛。而整个赛季,出场29次和2个进球的数据,刚好和加盟的第一年吻合。 2009年,对米兰而言,是个告别的夏天。5月31日,马尔蒂尼打完他在米兰的最后一场正式比赛。6月1日,切尔西宣布安切洛蒂出任主帅。6月9日午夜,皇马宣布与卡卡签下6年的合同。而皮尔洛一度也“告别”红黑军团。7月底,球队在美国巡回赛上打米兰德比时,皮尔洛就已告诉队友,这肯定将是他最后一次德比。皮尔洛的经纪人廷蒂也已飞到伦敦,说服了切尔西将价格抬高到米兰能够接受的1800万欧元。当时,《罗马体育报》也在头版打出标题:“皮尔洛只差签字。”
皮尔洛在自传中透露:“2009年8月我已和切尔西达成了协议。安切洛蒂对我来说就像一个父亲、一个老师,他是个非常善良友好的人,我和他一起度过了自己职业生涯最美好的岁月,作为球员如果你想找一个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教练,那么安切洛蒂就是最好的选择。安切洛蒂就是我同意前往伦敦的动机,他和我在电话中谈过,他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带我去伦敦。但米兰要求获得的现金太多了,而且还想得到伊万诺维奇,而切尔西并不愿放走这名后卫,最终转会受阻。”
皮尔洛还透露当时贝卢斯科尼亲自说服自己留在米兰,老贝对他说:“安德雷阿,你不能就这样离开。你是米兰的旗帜,而且我们已经卖掉了卡卡,不能再让你离开,那样的话将是对米兰形象的沉重打击,我们不能让所有球星都离开。”皮尔洛回应:“主席,我真地很高兴自己被视为米兰的旗帜,但现在我的合同就快到期了,而切尔西愿意给我一份四年合同。”皮尔洛认为年薪的金额并不是关键,更重要的是合同期的长短。而老贝当时表态:“安德雷阿,这会有问题吗?你完全可以和加利亚尼谈妥此事。”在和皮尔洛谈完后,老贝走出房间,告诉媒体:“皮尔洛是非卖品,他会留在米兰,并在这里结束自己的职业生涯。”
听闻皮尔洛留下,因扎吉感叹,“米兰这些年有两个伟大球员不可替代,一是卡卡,已经走了,二是皮尔洛,还在。我每天都争取和皮尔洛通话或者发短信,让他留下来。庆幸,他跟我想法一样。”
尽管确定留守,作为老队员,面对俱乐部的某些做法,皮尔洛毫不掩饰内心的不满。他直言那个夏天混乱的训练计划害了球队:“我能理解俱乐部在经济上的困难。但在美国我们什么都没做。这完全是趟无用的旅行,没任何意义。不能这样制定训练计划。”球队面前的困难重重,皮尔洛也深感责任重大:“本赛季,在马尔蒂尼退役,失去了卡卡这样重要的球员后,我们所有人身上的责任更加重了。AC米兰必须沿着过去的道路继续走下去,那就是要不断获胜。我们这些老人有义务去承担更多的责任,带给球迷们欢乐。”
皮尔洛这么说,也是这么做的。跟莱昂纳多合作的这个赛季,38轮联赛,他打了34场,首发33次,其中30场打满90分钟,而欧冠8场比赛,他也打满720分钟,是米兰出场时间最多的成员之一。这个赛季,皮尔洛只有一个进球。但这个进球让人印象深刻,也发生在米兰当赛季最精彩战役之中。
欧冠小组赛客战皇马,第19分钟卡卡助攻劳尔为皇马取得领先后,比赛陷入胶着。第62分钟皮尔洛左路30米开外带球时突然右脚远射,皮球沿球门右侧下沿入网,此球很有几年前“电梯式”任意球的味道,展示皮尔洛超人脚法之时,也证明了皇马战术漏洞:放空中场,对皮尔洛的盯防不紧。最终,凭借帕托的梅开二度,米兰3比2攻克伯纳乌。此战的表现,也让皮尔洛在皇马球迷心中留下了伟大的形象。
2010年夏天,尽管皮尔洛在热身赛中重伤,里皮仍旧把米兰中场带到了南非。在小组赛第三场对斯洛伐克一战中替补出战35分钟后,皮尔洛和意大利队一起回家了。在米兰,等待他的是新教练阿莱格里、新队友伊布拉西莫维奇和博阿滕等人,以及一个饱受伤病之苦的赛季。
赛季初期,皮尔洛仍在后腰位置上一次次打满全场。联赛第六轮客战帕尔玛,皮尔洛打入全场唯一进球,距离上一粒进球快一年时间了。这是一粒足以载入足球史册的进球。伊布长传被帕尔玛后卫解围,皮尔洛得球后横向带球后直接射门,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后直接贴着立柱内侧窜入网窝,起脚时,皮尔洛距离球门38米!小罗惊呆了,看着塔尔迪尼球场大屏幕的进球回放,脱口而出,“我的妈呀,这球太漂亮了。”
这个赛季,阿莱格里对米兰的改造也包括皮尔洛的位置。将皮尔洛从中路后腰移到左路,这种方法莱昂纳多也用过,最终放弃了,但阿莱格里则不遗余力地尝试着。尽管皮尔洛本人对这个位置并太欣赏,但还是尊重教练的决定,也以另一种方式演绎着比赛,帮助着球队。
但在一次小伤之后,大伤又接踵而至。跟腱的伤势,让皮尔洛在2011年直到4月中旬才回到队中。彼时,球队在欧冠已遭热刺淘汰,联赛也只剩6轮。又是在对罗马的比赛中,米兰人再次品尝到了联赛冠军的滋味。对于这个以非主角身份获得的冠军,皮尔洛表示,“这个赛季对我而言不太走运(最终联赛只出场17次),不过今天的庆祝算是对噩运的补偿。这是个艰难的赛季,起初很多球队都瞄准冠军,国米是公认的最强。事实表明,米兰做得最好,米兰最优秀。”
阿莱格里的第一个赛季确实做得不错,于是,博列洛、亨特拉尔、小罗等干将远走,皮尔洛、安布罗西尼被一定程度的边缘化,都有合理过硬的理由。而贝卢斯科尼也为自己的低价引援策略十分满意,他认为米兰的革命会走向成功,而一批老将可以“放手”了。对于30岁以上的老球员的续约,米兰俱乐部只打算一年一签,皮尔洛也不能例外。
皮尔洛回忆加利亚尼找他谈续约时的场景,“我和加利亚尼那半小时谈话,对金钱报酬只字未提。我感兴趣的不是钱,我只想感到受重视,在米兰发展计划之内,而不是一个可有可无、行将告别之人。当时,加利亚尼还送了我一支帝亚牌的钢笔,他只说了一句,‘拜托,千万别用这支笔签署和尤文的新合同,除此以外,怎么用都行。’”
2011年5月11日,对阵巴勒莫的杯赛半决赛第二回合,是皮尔洛效力的米兰的第400场,他戴着队长袖标出场。媒体异口同声称皮尔洛走人,队长安布罗西尼遗憾表态:“他是米兰骨架里的代表球员,不管怎样,从感情和人性角度讲,这样的球员该得到更多重视和优待。” 皮尔洛在米兰的生活进入倒计时。2011年5月20日周五,在11点训练前,他把队友召集起来,他只想说两句,但队友自发地以他为圆心围成圈。一片沉寂后,皮尔洛说,再见了,朋友们,说着,他泣不成声。队友报以雷鸣掌声,阿莱格里也不例外。帕托事后说:“看到皮尔洛掉泪的一刻,我心底突然酸楚,浑身难受,真想跟他再合作几年。”安布罗西尼说:“此时,我只想对他说声谢谢。他是那种独一无二的球员,一个心灵透彻光辉的男人。米兰在21世纪一个时段成就伟业,他功不可没,甚至是功劳最大的一个。我跟他共同分享了米兰的很多点滴。俱乐部职业层面的选择应当尊重,但另一面,安德雷阿为米兰所做的,永远留在人们心中。”
两天后,5月22日,乌迪内斯弗留利球场,随队远征的米兰球迷特地在球场内举起了写有‘再见安德雷阿,感谢你做的一切!’字样的巨大横幅向他们的英雄告别,一直不停向米兰球迷看台挥手告别的皮尔洛被感动得落泪。整场比赛,皮尔洛都是和队长安布罗西尼并肩坐在一起,没有出场。他为米兰的最后一战停留在此前一轮,那是皮尔洛身披红黑战袍出战的第402场。
皮尔洛惜言如金:“10年后我和俱乐部分道扬镳。感谢俱乐部、球迷对我付出的情感。米兰是否会为我惋惜?我希望如此。”
第四章·尤文时期
在尤文图斯降入乙级的日子里,皮尔洛曾经说过:“只有干掉尤文,才能给我无法形容的快乐。所以从我踢球那天开始,我就把尤文看作最该打败的对手。”但这个对手不是一辈子的。
2011年5月24日,在完成长达六个小时的体检后,皮尔洛和尤文图斯正式签约。第二天中午12点,在位于都灵市费拉里斯大街的尤文总部,皮尔洛召开亮相发布会。
其实从外界察觉皮尔洛将和米兰分手之后,境内外的多家俱乐部都开始了“猎皮行动”。昔日东家国米动用了莱昂纳多,巴西人当时还是国米的教练,他在得到莫拉蒂的放行后,直接把电话打给了皮尔洛,许诺其在队中至高无上的地位。皮尔洛不是一点心没动过,毕竟回到此前有过失败经历的俱乐部,是个诱人和刺激的挑战,而且那边还有莱昂纳多的帮助。但没多久,巴西人转投了巴黎圣日耳曼。不过皮尔洛坦言,即便莱奥留在国米,他也不会接受这次邀请,“因为对我来说,10年米兰生涯是光辉的,不能轻易忘怀,我投奔国米这个事情太大了,太跳跃太剧烈,我本人和米兰球迷都难以接受。”
美国资本控制下的罗马自然也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罗马新任总经理巴尔蒂尼也一个劲地向皮尔洛承诺,但对他们的主席却只字未提。很显然,皮尔洛觉得罗马的最高决策层仍是个迷,完全不靠谱。还有来自西甲球队马拉加的报价,他们有意打包皮尔洛-内斯塔,给出的都是两年以上的合同。
还有一次拒绝则完全证明了皮尔洛的这次转会根本和经济无关。来自卡塔尔的中东酋长们早已将报价传送到米兰,并且双方还在米兰城王子酒店进行了试探性的会面,当然,会面是皮尔洛的经纪人安排的。皮尔洛根本没兴趣去中东踢球,所以他到了酒店就直截了当地告诉对方。但土豪不愿放弃,直接拿出来4年4000万欧元的合同,并给米兰中场各种承诺:一旦签字,还将赠送一辆法拉利跑车作为礼物;如果担心孩子的教育问题,他们可以立即在当地筹办一所意大利语私立学校;如果皮尔洛想家,他们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安排私人飞机。甚至对方将年薪提高到1100万欧元,皮尔洛依旧没有动心,在感谢了对方的诚意后,就带着经纪人离开了。
亮相尤文的新闻发布会上,皮尔洛解释:“我的确收到很多报价,但无须考虑就选择了尤文,因为他们和米兰、国米并列意大利顶级球队,在欧洲也属一流;因为他们许多年都没拿到荣誉了,要尽快赢取胜利。我的决定出于这个考虑,我想赢,那么,最有前进动力的、最想回到应有水准的尤文最适合我。我们目标一致。”
当然,和他目标一致的还有一个特别的人,孔蒂。皮尔洛说:“我这辈子认识了许多优秀教练,孔蒂是让我吃惊最深的一位。只需一次对话,用的都是些简单词汇,他就征服了我和所有新球员。”夏季集训第一天,皮尔洛至今记忆犹新。在巴尔多内齐亚的山上,孔蒂把全队叫到健身房里集合。他来回踱步,好像在酝酿体内的毒液,然后昂首,中气十足开始讲话,这一过程就像眼镜蛇捕捉对手。然后大声说:“小伙子们,这支球队近两年都是第七,不可思议的排名,疯狂到极点,令人窒息。我来,可不是为蝉联第七,相信你们也不是,那好,从现在起我们一同结束这个噩梦,再不上演这种恶心的事了。”
如何定位孔蒂?皮尔洛说想不到什么贴切的词,“当初我预感到他是个不错的教练,但没想到会这么棒。凭借球员时代接触,我知道他感性、火爆、勇往直前、有魅力,合作后,我敢说,在技战术方面,他也是佼佼者,很多东西足可以传授给同行。”
到尤文,皮尔洛立刻被赋予一项特殊的历史使命:驱除电话门后尤文中场技术球员纷纷失败的噩梦。当时的尤文最需要一位中场建筑师,能拿会分,给予队友比赛节奏和中场创造力。这从布冯的话语中也得到证实:“近两年,俱乐部重心在引援数量,现在认识到需要技术含量。过去的赛季正是缺少皮尔洛这样的球员,如今,也只需要这种高度的人。”
皮尔洛对重振尤文充满信心:“一开始就要有必胜信念。我知道一些球员处于豪门的第一段经历,那就得拿出性格和强烈的表现欲望来,配得上豪门基础,如果没有,别人肯定把你吃掉。”对在米兰的最后一个赛季出场达到10年最低点,皮尔洛丝毫不屑,“这个波折恰恰可以拉长我的职业寿命,让我得到休息,现在我可以再踢四五年。”没错,起码头三年已经完成,三个联赛冠军可不是闹着玩的。 毫无意外,皮尔洛又回到了从前那个皮尔洛。他的惊人状态,让孔蒂完全忘了新尤文21号(其在都灵住所的门牌号也是这个数字)的年龄,只有停赛才能阻止皮尔洛出场。对球员体能和拼劲要求极高的孔蒂服了:“跟他合作是我的幸运,从第一天集训起,他一次训练都没落下,是所有人的榜样,要知道我们的训练都是高强度,他有理由抱怨、休息,但他的敬业态度便利了我的融入,感谢俱乐部给我这个大礼。”
半个赛季下来,联赛争冠格局已定,尤文和卫冕冠军米兰两队之间的游戏。在意甲多数教练、队长、经理和裁判齐聚的研讨会上,他们的共同结论是:伊布和皮尔洛决定冠军归属,前者是“意甲唯一能一人决定胜负的球员”,后者则是“不可复制的球场神经”。最终,后者成功“卫冕”,帮助尤文以全赛季38轮不败的战绩重新夺回意甲冠军。
在尤文无欧战任务的这个赛季里,皮尔洛打了41场(联赛37场),全部首发,只有2场没有打满全场。若看出场时间,3228分钟,非门将位置仅落后于乌迪内斯的达尼洛的3235分钟,意甲第二。此前,他的联赛出场纪录为米兰时期的34场。这像是一个33岁高龄球员的体能吗?
《米兰体育报》揭示了他的重生主要在体能方面,这得益于巴萨风格的体能训练。孔蒂的三人体能教练组,贝尔特里为主,然后是主管数据分析的萨西和曾在巴萨担任过顾问的朱里奥·图斯,后者引进了西班牙式更注重耐力、韧性而非力量的训练。皮尔洛的训练被细化到:减少上坡跑,增加长跑;减少健身房锻炼,增多场上实战练习;减少沙地跑动,强化柔韧性;减少体能练习的负重,多踩单车。如此训练下,肌肉可以变得更弹性但不会缩短,伤病几率大大降低,皮尔洛的韧劲便得到了加强。
杯赛半决赛首回合胜米兰,皮尔洛全场奔跑11公里,这真是个惊人的数据。皮尔洛的强化,使得孔蒂用人更容易,尤文主力配置是马尔基西奥和比达尔护驾,孔蒂的这个做法类似安切洛蒂在米兰后期的方案,即采用两个悍将保护皮尔洛。
论功行赏,几乎所欲意大利媒体都将皮尔洛列为孔蒂之后的第二功臣,14次助攻和3136次传球都在意甲称王,此外还有3粒进球。《米兰体育报》还精辟地阐述了皮尔洛和伊布拉的差异:“伊布拉有领导才能,但他需要同等高度的队友按照他的意思辅佐他,突出他自己;而皮尔洛在让自己成为最佳的同时,还能成就身边的人也变成最佳。他是个有大局观和奉献精神的超一流球星,潜移默化改变所在队伍。”
从米兰人手中夺冠冠军,皮尔洛说,“没有向米兰报复的意思,我离开米兰,只是10年后想另寻刺激和氛围,再拓展我的职业轨迹。我相信尤文的计划。其他队友我不清楚,这个冠军是我刚加盟就设想的,为之努力。我从没放弃对自己这个位置第一的认知,我想我再次表现出来了。还要再踢几年,继续快乐。”
新赛季。斑马王子皮耶罗远走澳洲,球迷热议10号该给皮尔洛,21号谢绝:“皮耶罗的决定非常高尚,的确要给晚辈穿10号的梦。现阶段,没人能承担10号之重,还没人能接过皮耶罗的班。我会守着我的21号,曾经齐达内的号码。”如此尊重俱乐部传统的言行,让尤文球迷更加深爱这个新核心。而皮尔洛也在场上的表现,渐渐让自己和布冯一样成为新斑马军团的技术和精神的双重领袖。
新的皮尔洛真是个铁人,2012年夏天的欧洲杯6场比赛打满540分钟(其中对英格兰的淘汰赛打了加时赛和点球大战),休息没多久,又赶到北京苦战120分钟为球队拿下意大利超级杯。随后的新赛季,重返欧冠的尤文三线作战,皮尔洛又战了44场,其中联赛32场全部首发,只有1场没有打满90分钟。尤文的10场欧冠的900分钟,皮尔洛只缺席了22分钟。整个赛季,皮尔洛对尤文的直接贡献是5粒进球和11次助攻。
皮尔洛在尤文重回巅峰状态,让他的欣赏者重提金球奖一事。欧冠对手矿工主帅卢塞斯库(在国米执教过皮尔洛)盛赞皮尔洛这两年的杰出表现,“无论俱乐部还是国家队,他都配得上金球奖。”孔蒂直言:“如果我决定金球人选肯定给他。但大家把奖给梅西,我也没话说,那是不可抗辩的,谁让他一年进90多球?”
皮尔洛本人依旧低调诚恳,而且他对金球奖已经看得很淡了:“我在2006年金球排名第9,次年第5。如今梅西和C·罗将连续数年占领前三的两个席位,后面还有哈维、伊涅斯塔等人,我能进前十就可以了。”拿不到金球,还有各种被认可。英国《镜报》2012年年末评选的当今足坛100强中,皮尔洛排第8,是意大利和意甲球员双项之首。在2013年2月,他又成为贾科莫·布加雷利奖得主,因只奖励中场球员该奖项也被称为“8号奖”,首届获奖者是哈维,第二届,皮尔洛力压哈维、亚亚·图雷和阿隆索得奖。
当然,皮尔洛也有过失误,那个赛季欧冠1/4淘汰赛对拜仁的首回合,正是他和布冯两大球星的低迷表现,导致球队0比2完败。皮尔洛全场只触球70脚,大大低于他平均水准(100脚左右)。本队多次险情都因他失误造成,第一个失球就是如此。“我出了很多错,对不起。”皮尔洛向球迷道歉,“我第一个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比任何人都难受。我们会认真总结,更好备战次回合。”其实,皮尔洛已经很努力,此前当赛季欧冠前8场,他的跑动距离92.9公里,是所有参赛球员中最的。最终,拜仁两回合完胜尤文,并以绝对的实力问鼎了当年的欧冠。
又到了一年的5月,赛季行将结束,当时安切洛蒂已经铁定出任新赛季皇马主帅之职,《米兰体育报》曝出消息,未来皇马主帅向昔日米兰爱徒发出邀请,共建银河第三舰队。皇马给34岁的皮尔洛开出3年合同,年薪和尤文相比只高不低(目前400万),加上新帅技术的保障,对皮尔洛的诱惑力可想而知。而且,他和尤文的合同只剩最后一年,俱乐部没开启续约程序,他的将来并不清晰。
最终,皮尔洛还是留下了,一方面,孔蒂和阿涅利的说服工作进行得不错,让皮尔洛觉得尤文仍有向上的野心,另一方面,明年就是巴西世界杯,之前的这个赛季还是在亚平宁更“靠谱”。皮尔洛和尤文收获了又一个还算美妙2012/13赛季,联赛卫冕成功,重返欧冠便杀入了八强。
2013年夏天,尤文先后引进特维斯和略伦特两位国际级前锋,志在解决上赛季有所欠缺的锋线破门问题,目标是实现联赛三连冠和欧战赛场新突破。皮尔洛继续以铁人的姿态出战,仅仅在圣诞前因膝盖伤势缺战了4场比赛。当然,这个赛季,将帅也发生了过一些小的争执,皮尔洛也零星地因技术选择做过替补席,但一切都证明了这只是对事不对人。
皮尔洛自述和孔蒂关系没问题,有讨论,但最终都能找到共通点,“他是我经历过的最佳教练之一。长处是赛前战术准备,对球队积极性和战斗欲望的调动,让球员的注意力始终保持在最高水平,对比赛的走势判断敏感而准确。他是个完美主义者,稍有不遂心的地方就生气,太爱发火。”
联赛中,尽管有个强大的罗马始终紧紧追赶,但更超级的尤文高歌猛进,不断地刷新着各项意甲历史新纪录,最终提前两轮夺冠,实现了联赛三连冠的壮举。唯一令俱乐部和球队遗憾的是,没能获得在自家门口(尤文新球场)踢一场欧联杯决赛(半决赛被本菲卡淘汰)。
说起来,伊斯坦布尔还真是和皮尔洛有缘。本赛季欧冠小组赛最后一轮,尤文客战加拉塔萨雷。当时皮尔洛正在养伤,但面对一场生死战,孔蒂把所有球员都带上了。就这样,皮尔洛又一次来到伊斯坦布尔,而这一次运气仍够糟糕,皮尔洛在场下目睹了一场暴雪以及球队的出局。不过皮尔洛已经做到足够好了,如果欧联杯 1/8决赛没有他那一记精彩任意球破门,尤文就止步于16强了。而1/4决赛对里昂,他又用任意球锁定球队的晋级资格。皮尔洛的任意球在也这个赛季达到了巅峰,赛季6个进球全部来自任意球破门。
对于所有人都好奇的保持状态的秘诀,皮尔洛坦言:“其实没什么,全是日常琐事,每天都按照相似的轨迹生活,比如早点睡觉,健康饮食,训练中投入之类的。说是秘诀,其实算不上什么秘诀。”这样的体能和状态,让皮尔洛根本没想过退役这个问题,因为他自信还能踢几年好球,“除非我真踢不动了,或者发现比足球更重要的事情,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我才会考虑告别赛场。这还是个很遥远的话题,至少未来几年里,我仍然会留在尤文图斯。”
去年12月,在和尤文三年合同只剩半年之时,皮尔洛就表明了态度,和当年与米兰谈续约一样,“不是钱的问题,是态度,是续约年限。”当时,热刺还试图以税后年薪450万的3年合同加以诱惑。有一次,皮尔洛到米兰城与几位米兰球员共进晚餐,席间,加利亚尼赶来,他对外还开起玩笑:“我跟阿莱格里讲了,因为皮尔洛合同快到期,所以我来会会他。”
赛季末,皮尔洛证实了媒体的报道,他很快将和尤文完成新约。媒体透露,新合同将到2016年,届时,安德雷阿·皮尔洛将年满37岁,距离他首次亮相意甲的年龄刚好相差了一个数字,一个属于皮尔洛的数字,21。
国家队篇
第五章·国家队
2002年8月31日,意大利国家队队主教练特拉帕托尼公布了新一届国家队的集训名单。正如之前人们所预测的一样,在这份名单中出现了一张新面孔,来自AC米兰的皮尔洛。3天后,周一晚19时44分,在AC米兰队友加图索的陪伴下,皮尔洛第一个来到位于佛罗伦萨的科维尔奇亚诺,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到意大利国家队训练基地,但作为成年国家队员,这是第一次。对于入选国家队,皮尔洛说了一句话:“这就像一个梦。”
2002年9月7日,在阿塞拜疆首都巴库,皮尔洛首次代表成年国家队出场。在对阿塞拜疆比赛的第78分钟,他换下因扎吉出场,球队最终2比0击败对手,取得欧洲杯预选赛的开门红。比赛中,特拉帕托尼让皮尔洛尝试了后腰的角色,赛后,没有人对他的这个决定提出异议。
很显然,安切洛蒂在米兰的做法给了国家队主帅一些启示,米兰主帅还对特拉帕托尼提出了一些建议,他认为如果让皮尔洛担任中场自由人是浪费,因为这名年轻人天生就是“后腰的最佳人选”。意大利球队从来都不注重比赛的可看性,但是2002年世界杯的惨痛教训让意大利人决心进行一个大转变,安切洛蒂对自己能够站在这个转变的最前沿感到相当满意。
一旦披上蓝衫,就脱不下来了。主场对阵塞黑,由于托蒂赛前受伤,人们看到,皮尔洛的球衣背后印上了印着里维拉、巴乔、皮耶罗、托蒂曾经用过的号数:10号。这是皮尔洛在国家队中第一次首发出场,尽管球队和对手1比1战平,但他出色的技战术和场上稳定的心理素质,获得教练和队友的一致认可,“他的风
格充满个性,只要有可能,他总是尽最大努力控制球。”对手也抛来赞誉,米哈伊洛维奇说:“缺少维耶里和托蒂的意利不过是一支普通的球队,但皮尔洛给了我们一个非常深的印象。”而这些赞美声并没有让皮尔洛骄傲:“我必须做得更好,以不辜负教练对我的期望。”随后,在与威尔士的比赛中,皮尔洛第一次打满全场,意大利媒体齐赞:“皮尔洛与托蒂一样,是国家队未来的希望。”
起步顺利,但并非一路坦途。随后的一些场次,皮尔洛并没有得到特拉帕托尼的重用,他受到了来自C·萨内蒂的很大的竞争压力。但在米兰,他作为后腰释放出了巨大的能量。这些表现,也让特拉帕托尼再次思考米兰中场在国家队的最佳位置,并在训练赛中进行了尝试。
毫无意外,皮尔洛入选了当年欧洲杯决赛圈的意大利队名单。准备阶段,主教练心中还有几个疑问要解决,其中之一就是皮尔洛。皮尔洛是特拉帕托尼的一个期待,只是金牌教头似乎还没有找出使用他的最佳方式,教练担心将皮尔洛放在后腰位置会使整个球队失去平衡。
2004年5月30日,欧洲杯前意大利的最后一次热身赛,对阵突尼斯,皮尔洛出现在后腰位置上,他打入在国家队的首粒进球,一记精彩的任意球。皮尔洛表示:“漂亮的破门当然令人开心,我的目的就是竭尽所能说服特拉普派我上场。”国家队领队里瓦同样是任意球专家,他被皮尔洛的惊人脚法震撼:“这任意球踢得多漂亮啊,那个角度根本就是守门员的死角。” 2010年世界杯前热身赛,皮尔洛在对墨西哥的比赛中受伤,距离意大利世界杯首战只剩11天。按队医说法,这个伤势至少也得恢复15天。复出日期悬而未决,一传还有传闻说他可能无缘南非。皮尔洛得离开训练营,先回到米兰城接受理疗,离开时,他只小声说了一句:“我会全力以赴及时复出。”但里皮不可能放弃他的战术核心,“他可能缺席三场,有问题吗?那就在第四场出现。”事实上,皮尔洛第三场就出现了,是被迫出现的,否则,在南非,他一分钟都没法出现在球场上。
本就平庸的这支意大利,再少了皮尔洛,自然踢得艰苦。小组赛前两场,对巴拉圭和对新西兰都战成了1比1,且没有任何反弹的迹象。为今之计,只有期待皮尔洛了。尽管在对斯洛伐克赛前,皮尔洛已经参加了全队的合练,可身体状况还是不够理想。最后一战,他并没有首发。上半场就一球落后,下半场一开始更换两人仍没有扳平比分,逼迫里皮在第56分钟将最后一个换人名额给了皮尔洛,但没能阻止2比3落败以小组末名的身份被淘汰的命运。
小组赛即出局,这对意大利队实在是个耻辱,何况他们的小组对手还并不足够强大。包括卡纳瓦罗、皮尔洛和加图索在内的几名老将在更衣室都落泪了。皮尔洛留下的言语寥寥:“我们本来应该赢得比赛,可我们以丑陋的方式输掉了比赛。责任?我们是一个集体,所以每个人都有责任。”那一年,皮尔洛31岁。
南非的耻辱经历,让意大利人决心来一场革命,普兰德利成为了领军人物。他最大的动作就在中场,一步步摈弃纯工兵球员,代替以全技术性球员,打造着意大利历史上最讲究技术化的中场线,这是一次反意大利传统的革新。当然,皮尔洛仍是普兰德利最倚重的球员,10场欧洲杯预选赛,他只缺席1场,其他9场1分钟都没错过。普兰德利也多次声称:“目前的这支意大利国家队,要以皮尔洛建设队伍,他是目前我们最好的球员。”这支意大利队刷新了意大利在预选赛上得分纪录,也打破预选赛上不失球时时间的新纪录。
2012年夏天,已在尤文拿到联赛冠军的皮尔洛,和另外六名尤文队友,一起来到了波兰,参加他个人的第三次欧洲杯,同时,他也成为了分别以AC米兰和尤文球员身份参加欧洲杯的第一位意大利球员。开赛前,这支星光不足的意大利普遍不被外界看好。皮尔洛说:“西德荷是大热不用我再重复,我们不是一线热门,但我们有能力制造惊喜进入四强。”
首战,就是对阵卫冕冠军西班牙。在错过4年前那一战后,皮尔洛终于能够在正式大赛中对碰西班牙人了。比赛也被认为是皮尔洛和哈维两个足坛最强大脑之间的对决。第61分钟,意甲助攻王中场带球突破两人后直塞,迪纳塔莱为意大利取得领先。最终意西两队又一次在常规时间内战平。此一战,意大利积极且出色表现,让外界刮目相看。普兰德利在个人首场大赛上一鸣惊人,展现出顶级教练的胆识和手法。
在1比1战平克罗地亚一战中,皮尔洛再显神威。33岁26天的皮尔洛超越齐达内(31岁356天),成为欧洲杯历史上最年长的任意球破门球员。这也是1968年多门吉尼攻破南斯拉夫球门后,意大利球员首度在欧洲杯上任意球破门。借此,皮尔洛也成为了首位在两届欧洲杯上进球的意大利国脚。
随后,皮尔洛在球队2比0战胜爱尔兰的比赛中,又奉献了一次助攻。皮尔洛的核心位置不容动摇,除了助攻和传球,小组赛三战他抢断成功23次,是意大利队中最多的,可见皮尔洛的功能不止在拿球组织。很多时候,皮尔洛还是意大利的一堵墙。
小组出线,1/4决赛对阵霍奇森率领的英格兰。120分钟两队互交白卷,进入点球大战。这一次,皮尔洛第三个才出场。他随心所欲勺子点球,引来了足球世界里如潮的赞美。在很多人眼里,皮尔洛那个点球是那届大赛的最佳瞬间。
皮尔洛在自传中也谈到了这个点球,“我当时并不是效仿托蒂。在2000年欧洲杯意大利对荷兰时,托蒂在罚点球前就告诉队长马尔蒂尼他会踢勺子,但我那次是在最后一秒才决定这么做的。我一直在观察哈特,甚至当我已经开始助跑后,我还没有决定怎么踢这个点球,但随后哈特先移动了,于是我下定决心踢个勺子。我这么做,只是认为这可以确保罚进点球,而不是卖弄脚法,那不是我的风格。”
各国媒体都皮尔洛推崇备至,西班牙《马卡报》写道:“欧足联真该把每场最佳分成4份,90分钟和加时赛的每个半场都有1位。4份集皮尔洛于一身。”英国《卫报》称:“皮尔洛是打开对手的钥匙。我们与其为自己错误惋惜,不如好好回忆皮尔洛这记惊天破门。”
与意大利的半决赛前,勒夫、拉姆均把皮尔洛锁定为头号目标,并表示,“会认真研究并限制他。”德媒体《时代周刊》将皮尔洛头像置于封面,并找来戏剧导演们加以解析。皮尔洛笑言:“我很激动,说明他们对我重视。德国怕我们。他们知道我们总是赢,心里会犯嘀咕。这次形势和2006年差不多,别忘了那次他们还是主场作战,而这次在中立地。”
意大利比德国少休息两天且多打了加时赛,但半决赛中却表现得更组织和智慧。梅开二度的巴洛特利自然是最亮的星星。赛前,媒体还在炒作皮尔洛和厄齐尔的核心对决。只有一个补时阶段进球的厄齐尔,和掌控整场比赛节奏,用调度完胜德国中场的皮尔洛相比,显得更像是两个档次的球员。赛后,皮尔洛给了厄齐尔一个深深的拥抱,让这个比他年轻许多的新星领略到真正大师的风采。 经验和青春的激情之间的比拼,这一次,胜利的是前者。赛前勒夫说“意大利太老了”,33岁的皮尔洛用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诠释了属于他们的精彩,属于这位老将浓郁的精彩。5场比赛下来,皮尔洛已经拿下3场最佳。
最后一战,意大利再碰西班牙。万没想到,前五场慢吞吞被媒体指责枯燥无聊的西班牙突然加速,开场即全力猛攻,球员盘带和传递速度令意大利猝不及防。在西班牙更紧密的上抢和包围中,皮尔洛显得孤立无援。意大利技术中场线,在西班牙豪华配置面前,显出了足够的差距。4比0,西班牙以一个大比分卫冕了欧洲杯。颁奖仪式上,哈维和队友们疯狂庆祝,而33岁的皮尔洛眼含热泪,但除了奖杯,他什么都没有输掉。
普兰德利军团的下个行动目标是2014的巴西世界杯。赛后第一时间,将帅们确认了最为重要的一环:皮尔洛继续担任大脑。普兰德利说:“皮尔洛还要再踢两年,因为进世界杯的强烈愿望和充分的可行性,只要他想,我非常欢迎。当然我也希望纳入一些青年球员,使之在皮尔洛身边得到零距离的教导熏陶,尽快成熟起来。”
欧洲背后,克罗地亚名宿博班曾发话:“皮尔洛这个年纪该退出国家队了,全心服务俱乐部。”荷兰名宿罗纳德·德波尔也持相同看法:“如果他真想踢2014世界杯,得持续高位表现两年。如果他现实一点,应该放弃意大利。”但巴雷西反对:“我1994年离开时34岁,和皮尔洛今年差不多,可我当时要比他的损耗大得多,他还有很多能量。再说皮尔洛这么关键的、有分量的球员,理应继续下去。”
别人怎么说都行,最重要的还是皮尔洛的表现和想法。最近两个赛季在尤文的高品质表现击退了所有的怀疑观点,他的体能甚至超过了以往一些赛季。而在普兰德利的国家队,他仍是独一无二的指挥官,9次出战预选赛(总共10场),1个进球5次助攻,令意大利以不败战绩又一次刷新了纪录。
刚刚年满35岁的皮尔洛要续写不老传说:“我绝不会主动退出国家队,除非教练对我提出要求。国家队球衣是我一生的外衣,我从U15就开始为国家队效力,每个梯队都得到一些荣誉,我和蓝色球衣不可分。更重要的在于,我自认还配得上这身球衣,还能在现有水准上再踢几年。”
皮尔洛在巴西世界杯前说:“每次大赛出征,我都是奔着最高领奖台去的。即便2012欧洲杯前,舆论不相信我们,我也这么想。我承认,这个小组很难打,不过我们有能力晋级,一出线,什么都有可能。全世界没人比意大利球员更擅长战术布置和运用。”可惜今年世界杯意大利小组赛遗憾出局。
对皮尔洛来说,令他最难忘的进球不在俱乐部,“有两个,都在国家队。”其一是2006年世界杯意大利的第一球,首战加纳,他的远射。其二是去年联合会杯首战墨西哥,新马拉卡纳球场的奠基之战,那是皮尔洛代表意大利出战的第100场,那是一个漂亮的任意球破门。这两球对他个人和意大利队有着别样的历史意义。
113场,13个进球,安德雷阿·皮尔洛目前(截止2014年11月5日)已超过佐夫的国家队出场数(112场)。
[附]
一.任意球大师
足球圣殿马拉卡纳,没有比在这里上演自己的国家队百场比赛更为有意义了。
2013年6月16日,联合会杯意大利首战对墨西哥,第34分钟,一次前场任意球的机会,皮尔洛选择了直接射门,皮球在空中划过弧线后直挂球门左上角。皮尔洛效力意大利的第100场比赛,诞生了意大利球员在马拉卡纳球场历史上第一个进球。在马拉卡纳球场的入口处,巴西著名球星都留下了他们的脚印,而皮尔洛在球场内留下了一个进球,他招牌式的任意球。
职业生涯至今,皮尔洛已在正式比赛中打入43个任意球,其中在意甲联赛攻入25粒,距离意甲历史纪录(米哈伊洛维奇,28球)仅差3球,而本赛季他为尤文贡献的6个进球,全部来自任意球。媒体打趣问,米哈是不是开始紧张了?皮尔洛笑答:“是啊,我都能感受到他急迫的呼吸,我在快速逼近他,不过我们俩风格和罚任意球的方式不同。”皮尔洛,真是无愧当代足坛的任意球大师。
说起和任意球缘分,皮尔洛回忆:“我再度回到布雷西亚时(2000年),马佐尼是教练,巴乔是队长,训练中我研究巴乔的定位球。他踢完,我去模仿着踢,反复练,天天练,这让我多少从巴乔身上学到了一点。”皮尔洛坦言,不能这是脚法和天赋所致,归根结底还是苦练。那个赛季,巴乔包揽了定位球,而皮尔洛没有进球。不过,皮尔洛早在1997/98赛季代表布雷西亚打意甲时,他的4个进球中就有2个是任意球。
布雷西亚青训负责人克莱里齐介绍:“我看着皮尔洛长大,从各级青年队到一线,每支队伍他都是一号任意球手。”力主国米买入皮尔洛的马佐拉附和:“塔尔德利的意大利U21中,队友们内部投票后,集体推选他当任意球手的,都跟他说‘你去吧,你的罚球总能有致命的轨迹’。”1999/00赛季皮尔洛还租借到雷吉纳一年,主席佛蒂回忆:“我们那年保级全靠他的任意球,他一共进了6球,3个任意球,每个都制胜。”
初到米兰,皮尔洛资历尚浅,当时舍甫琴科是米兰定位球的一号选手,连角球有时也是他罚,他不想让位于其他人。米兰门将教练维奇回顾:“在一次训练后,安切洛蒂把皮尔洛叫到一边,问他‘为什么不去试试踢任意球?’皮尔洛用他标志的点头不语方式答应,于是每次训练后他都加练30-40分钟的任意球,我们陪他练。”很快,舍甫琴科就只是一号点球手了。
2005/06赛季,皮尔洛让不少门将吃了苦头,因为他的弧线变得怪异起来。曾被皮尔洛击败的莱切门将西奇尼亚诺说:“轨迹太奇怪了。我把人墙摆好了,也看到球起飞,看上去似乎是朝我右边拐的,没想到落在我左边,我不可能想到这种轨迹。”那段时间,天空电视台反复回放皮尔洛的任意球,称之为“新教科书”,并建议“皮尔洛该去办学校”。
安切洛蒂也参与到其中,他概括其中特点:“刚出发时好像很美,有弧线,但到了中途下坠特别快。整个弧线都不高,门将都反应不过来。”《米兰体育报》把皮尔洛的这种任意球形象地称为“电梯任意球”,“迅速升到六楼,却又急速降到一层。”当时包括奇门蒂、帕奥莱蒂和西奇尼亚诺等”牺牲者“,都没有反应,看着皮球进网,感到吃惊。 皮尔洛讲述他的任意球和脚法时大多面露出难色,用语言描述似乎比用脚描绘弧线更难,似乎就像卡卡说的,“那种任意球不能光有技术,还得有上帝的恩赐。”很多队友都在看我,试图弄明白整个罚球过程。在国家队,他跟迪纳塔莱、夸利亚雷拉讲过,在米兰,西多夫已开始尝试。
皮尔洛毫不隐讳揭示自己的秘诀,在他看来也算不上秘诀,他多次坦言自己是看着小儒尼尼奥开始琢磨的。巴西中场效力里昂期间,成为了皮尔洛的研究对象。皮尔洛仔细观察过他的踢球方式,收集了很多他比赛的录像,还有一些老照片。他觉得小儒踢球的方式很特别,但花了相当多的时间也没有能够掌握他的诀窍。起初,皮尔洛在训练场模拟小儒的踢球方式,但是效果并不好。
到底是何时参透了其中的绝密呢?皮尔洛在自传里来一段风趣的解答:“说实话,我是在马桶上想通的,听上去相当不雅,但事实如此。当时我对模仿他的任意球技术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皮尔洛说:“关键并不在于怎么踢,而在于用什么部位踢!”这就是后来被传播多次的方式:小儒在踢任意球时只有三个脚趾触碰到了皮球。皮尔洛自称解密后,他甚至专门穿了一双普通的鞋子去实验,结果一举成功。
皮尔洛阐述,除了触球部位,触球方式也有讲究,“概括起来,要控制你身体的所有动作,尤其是腿部的,而后用脚内侧,是脚趾的全部接触皮球,要尽量踢在皮球的最下端,让它在飞行中改变方向。怎么说呢?就像排球里面的静止发球,需要用手指在一瞬间完成和皮球的猛烈接触,然后手马上要停下来。”
当时,意大利国家女排副攻手巴拉扎听到皮尔洛如此说非常兴奋,她本人就是个发球得分的高手。“真高兴足球运动员能从排球中得到启发。”巴拉扎证实,“实际上,那是一种感觉,与球接触后手要马上握紧,是瞄准了对方一个区域或一个你认为最弱的球员去的。我从小就练这种发球。”
与小儒用右脚外侧的三根脚趾触球不同,皮尔洛我用脚踝的内侧触球,“这样皮球下坠得快。关键在助跑步伐要正确,吃球部位和力度要准确,还是练习的问题。”西多夫证实:“他确实用脚踝踢,我看到的,皮球到达一定高度后像吃了毒药似地往下窜。”
所谓的秘密已经不存在了,但皮尔洛的任意球破门效率却只增不减。皮尔洛自解:“当然,我也会在其中增加一些小小的技巧,让我的每一个任意球都变得很独特,很难防守。”他承认自己很多罚任意球的方式:“从人墙头顶飞过,从人墙侧面飞过,在人墙脚下钻过。具体怎么踢要看当时我的心态、环境和对手的状况。相比而言,我本人更钟情飞过人墙头顶的下落任意球。只要破门就好,方式不重要。”
香蕉球、落叶球、电梯球之后,皮尔洛在尤文又让取巧的“贴地”任意球走红。2012年阿根廷对乌拉圭的比赛中,梅西获得一个任意球,他并没有选择靠弧线球绕过人墙,而是踢出了一记贴地的低平球,皮球刚好从跃起的人墙脚下钻过,并打了对方门将一个措手不及,贴着近门柱窜入球网。赛后,梅西坦承,“当时我看到对方门将想出击,同时也注意到人墙似乎是打算起跳了。我最近才看过皮尔洛和罗纳尔迪尼奥用这样的方式得分,所以我决定试试。虽然我自己也有点担心,还好一切顺利。”
对此,皮尔洛的回应是:“事实上,这样的话从梅西嘴里说出来让我格外兴奋。”当然,皮尔洛也很满意自己的任意球水平,”我给很多球员带去了灵感,也有很多人像我当初模仿别人一样来模仿我。”
皮尔洛用自己的任意球书写了很多故事,其中有个十分特别。2005年3月26日,世界杯欧洲区预选赛,意大利对在圣西罗对阵苏格兰。比赛中,前两个任意球都是托蒂主罚,都是大力射门。第35分钟吉拉迪诺被拉倒赢得任意球,加图索走到罗马队长面前说,“这个留给安德雷阿(皮尔洛)吧”,然后托蒂助跑佯装射门,离球很近的皮尔洛很突然地踢出一脚刁钻的任意球,门将道格拉斯无力扑救。
“我们说好了,这个球我来罚,托蒂假动作是为了骗门将,门将确实有些上当了。”皮尔洛尽力避免和托蒂“抢”罚任意球的争议。他不是那种总能把自己的想法传达给别人的人,就连“这个球我来罚”的话都不说,这让安切洛蒂有时都很生气。第85分钟,托尼在门前26米处制造了一个任意球,没有人主动走向这个点,大家很自然地把权利给了皮尔洛,结果又是一个漂亮的死角破门。但当时,皮尔洛击败的是另一位苏格兰门将戈登,他是在道格拉斯受伤后出场的。一场比赛任意球梅开二度已是不易,而一场比赛击败两个门将就更稀罕了。
不过有一件事情还是让人有些不解,皮尔洛被誉为任意球教授,主罚点球却越发成为“弱项”(主要在俱乐部)。皮尔洛自己倒无所谓:“说不清怎么回事,但连续两次点球(本赛季)失手后,我意识到自己主罚任意球比点球更有把握。”或许是离球门太近了吧,后退一步,让皮尔洛的空间更广阔,就他从前腰后撤到后腰位置上一样。
里瓦尔多曾夸奖皮尔洛:“他明明是意大利人,但脚下功夫总给人巴西球员的感觉。”安切洛蒂说:“佩雷拉嫉妒我有皮尔洛,皮尔洛到了巴西也会有位置,也会有精彩表现。”巴西球迷也很欣赏皮尔洛,甚至给他起了一个巴西名字“皮尔利尼奥”(Pirlinho)。
皮尔洛在自传中说到任意球时,也曾提及这个事:“我是一个意大利人,但是我也非常喜欢巴西,有些巴西球迷称呼我为皮尔利尼奥。在踢任意球的时候,我在内心都是用葡萄牙语来激励自己,但是在进球之后,我基本上都会用母语来庆祝。”今后,皮尔利尼奥会继续延续自己的任意球传奇,他的右脚又会踢出什么样的弧线呢?
皮尔洛任意球数据:
46
皮尔洛任意球总计46次破门,意甲27,冠军杯5,欧联杯2,国家队8,4个在意大利U21。
意甲任意球破门排行榜:
米哈伊洛维奇 28
皮尔洛 27
皮耶罗 22
巴乔、佐拉 20
马拉多纳、托蒂 14
普拉蒂尼、基耶萨、雷科巴 13
二.众说皮尔洛
“皮尔洛是个天才,他的双脚能够随心所欲。他是当今足坛唯一一个有资格站着踢球的球员。”——克鲁伊夫
“当我离开巴塞罗那来到米兰的时候,一个人的才华让我惊呼,我可以告诉你,不是卡卡,也不是鲁伊,是皮尔洛,他的技术让巴西人也叹服。”——里瓦尔多
“用脚说话,沉默的领袖。”——里皮
“你们觉得皮尔洛很沉默很无趣吗?才不是!皮尔洛和他看上去的正相反,他话多得要死。”——内斯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