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霾”字当道孰能无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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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日,《人民日报》微博盘点“2013年度汉字推荐榜单”中,“霾”字榜上有名。“霾”由一个较为冷僻的汉字,一跃成为民众聚焦的热词,凸显雾霾问题的严重。
  2013年1月我国出现持续大规模雾霾天气,雾霾覆盖范围涉及1 7个省市自治区1/4的国土面积,影响人口约6亿。环保部去年10月22日公布2013年9月份及第三季度京津冀、长三角、珠三角区域及直辖市、省会城市和计划单列市等74个城市空气质量状况。结果显示,去年第三季度全国74个城市有70个出现污染天气,15个城市达标天数比例不足50%。
  霾之殇
  英国《金融时报》称,北京持续的雾霾对于某些产业是灭顶之灾,如雾霾范围扩大后,多达103家污染企业将被停产,可以想见,如果问题持续,北京周边省市的钢铁、化学产业发展都将受到严重影响。雾霾和空气质量问题将迫使政府加快北方产业结构调整,节能减排型企业将得到发展的同时,重污染企业前景不容乐观。
  雾霾影响除空气净化领域外,也影响到多领域的外商投资。加拿大《环球邮报》称,雾霾天气让中国在商业投资评价方面受损,污染严重使得外资企业在进入中国时相当犹豫。《环球时报》记者公布了一份人力资源顾问公司的报告认为,很多外籍管理人员非常介意北京的空气污染,为此要求在中国的雇主增加岗位补贴。
  航班取消令航空公司遭受直接损失,观光业也受到威胁,因雾霾天气而取消赴华行程的北美游客越来越多。与之类似的,还直接影响到物流。物流公司的魏先生告诉记者,受雾气影响,车辆在路上的时间变长,不能按时抵达目的地。而货物数量不变的情况下,发货车次减少,无形中也就影响了出货的速度,给企业带来损失。“比如原来一天能走两辆车,但现在只能走多半辆,直接收益几乎减半。”
  由于恶劣天气的持续,导致路滑、能见度降低,车辆出险比平时有所增加。据车险公司的客服部门透露,近期的恶劣天气使得车险报案率出现小幅提升。在这些车险报案中,车辆碰撞、追尾等交通事故理赔的案例明显增多。
  还有报道称,受雾霾天气影响,在北京等地拍摄外景的剧组不得不叫停拍摄,并咬牙吞下停工损失。甚至有房地产机构评估,恶劣天气将拖累城市中心区的房价。中国宏观经济学会研究员田云表示,在2003年非典疫情爆发时,北京房价曾出现下跌。如今雾霾天气虽然没有非典那么严重,但如果得不到改善,会极大影响北京的生活环境,会有越来越多年轻人考虑是否值得留在北京,也会有更多富人考虑移民。
  由于多日得不到光照,温室大棚的蔬菜几乎停止生长,产量骤减。“五百亩的阳光温室大棚,全种的黄瓜。原来一天能收黄瓜3万斤,但现在只能收到3000斤左右,缩小了10倍。别说供给大客户,就连附近这几家小客户都满足不了。”种植瓜菜的刘虎雷介绍说,临近年底,到了黄瓜的集中需求期,价格也到了上升渠道。以一斤黄瓜批发价1.6元计算,一天他们至少亏损4.32万元。
  河北省蔬菜局局长张保起也曾提醒农户,“对于受此次雾霾天气影响需要毁种的大棚,应该在当地技术人员的指导下及时毁种,改种菠菜、油菜、茴香等生长期较短的叶菜,以便抓住上市时机,及时产生效益。而对于大棚生产受到影响的种植户,待天气好转后一定要及时做好大棚的采光和保温工作,力争将低温影响控制在最低。”国家态度和产业机会
  与此同时,在中国股市,PM2.5概念股,包括环境监测仪器设备行业、工业及汽车尾气处理设备制造行业和空气净化处理设备行业三大板块,曾一度整体上涨,其中诸多个股涨停。
  《金融时报》称,那些能增强公众抵御污染信心的制造商是受益者,如美国公司,其口罩近一个月来销售劲爆,几个最流行款式已经售罄。《旧金山纪事报》称,中国很可能提高汽车排放标准,甚至向最苛刻的欧盟标准看齐,这将给一些在技术和意识上有前瞻性的企业带来商机。法国财经网称,雾霾天气或许会给中国近来遭遇发展瓶颈的电动汽车和光伏产业带来一线转机。中国社科院美国所研究员周琪也表示,从美国的空气治理经验看,如规范汽车尾气排放标准,最新的美国政策是要求政府采购车辆优先选择电动车,对相关企业发放补贴,电动车行业可能因此兴起。
  城市居民的生活方式也可能发生变化,据《日本经济新闻》近日报道,在雾霾天气的警告下,中国的城市居民将更自觉地控制能耗,乘坐公共车辆,使用太阳能设备,而更具效率的混合动力和全电动车辆也将获得青睐。
  去年9月12日,国务院发布《大气污染防治行动计划》。根据科学论证及评估,大气污染防治行动计划共需投入17500亿元。行动计划将对经济社会发展和环境质量改善起到正向促进作用。经济上预计可拉动GDP增长2.39万亿元,其中与大气污染治理相关的环保产业产值将增加1万亿元以上。
  2013年10月14日,财政部发布消息,中央财政安排50亿元,全部用于京津冀及周边地区大气污染治理,重点向治理任务重的河北倾斜。这是继9月国务院印发《大气污染防治行动计划》之后,中国政府在大气污染治理方面迈出的又一步。
  各地也纷纷制定过相关措施,以北京为例。记者了解到,北京市政府启动包括机动车、工业、燃煤、扬尘四个方面地更加严格的大气污染应急减排措施。具体的措施包括,各区县、各部门、各企事业单位带头停驶30%的公务用车;加大机动车尾气排放检查,严厉查处大货车遗撒、尾气超标等行为;大力削减工业污染排放,北京市经信委负责组织市级1 03家重点排污企业停产;各区县政府负责组织本辖区内规模较大的排污企业停产等。
  要监测首先要上马设备。环保部环境监测司副司长朱建平就曾表示,现在一套PM2.5的监测设备最贵的是38万元,最便宜也要8万元,初步估算388个地级以上城市的总投入要20多亿元。据
  公开数据显示,环境监测设备的毛利率普遍高达50%以上。而且,这个市场一旦启动便会源源不断带来利润,后期的设备保养、维护、运营、更新,甚至会成为一个更大的市场。   洛杉矶:“光化学烟雾”汽车是罪魁
  20世纪中叶发生在美国洛杉矶市的“光化学烟雾事件”是世界著名的公害事件,污染滞留市区久久不散。烟雾肆虐,甚至是远离城市100公里外海拔2000米高山上的大片松林也因此枯死,柑橘减产。1950-1951年,美国因大气污染造成的损失高达15亿美元。仅就1952年12月的一次事件中,就有400多位65岁以上的老人死亡。1955年9月,由于大气污染和高温,短短两天内,65岁以上的老人又死亡400余,许多人出现眼睛发红,咽喉疼痛,呼吸憋闷、头昏、头痛等症状。事件自20世纪40年代一直持续到70年代,此间洛杉矶市一直被称作“美国的烟雾城”。
  厘清洛杉矶烟雾产生的原因存在一个较长的过程。一开始,专家估测原因是空气中的二氧化硫,于是采取减少各工业部门(包括石油精炼)的二氧化硫排放量。但是并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原来,石油挥发物(碳氢化合物)同二氧化氮或空气中的其他成份一起,在紫外线作用下,会产生一种有刺激性的有机化合物,这就是洛杉矶烟雾。紧接着,采取了防止石油提炼厂储油罐石油挥发物的挥发,但是仍未获得预期效果。
  1947年划定了一个空气污染控制区,专门研究污染物的性质和它们的来源,探讨如何才能改变现状。研究到最后才意识到当时的250万辆汽车,每天消耗1600万升汽油才是烟雾的源头。汽车汽化器的汽化率低造成每天有1000多吨碳氢化合物进入大气。这些碳氢化合物在阳光作用下,与空气中其他成份起化学作用而产生一种新型的刺激性强的光化学烟雾。饱受光化学烟雾折磨的洛杉矶市民于汽车仍在不断地增多,美国政府对此感到头痛,连尼克松总统都沮丧地说“汽车是最大的空气污染源”。
  洛杉矶光化学污染事件是美国环境管理的转折点,不仅催生了著名的《清洁空气法》,也始终起到了环境管理的先头示范作用。在洛杉矶,环境管理措施的核心包括:设立空气质量管理区,加大区域环境管理部门的自主权,以期环境政策能够以最有效的方式落实;设立排放许可证制度,严格控制排放源;为交通污染源(从内燃机、汽油到排放)设立了严格环境标准;开放环境交易市场,将市场化手段引入环境减排中;投入很强的科研及管理力量,开发通用的环评软件及有效的污染控制技术。伦敦:“烟雾事件”燃煤是祸首
  1952年伦敦烟雾事件使得多达12000人因为空气污染而丧生。据英国环境污染负责人厄尔斯特·威廉金斯博士统计,在雾灾发生前一周,伦敦死亡人数为945人;而在大雾期间,伦敦地区死亡人数激增到2480人,与此同时,大雾所造成的慢性死亡人数达8000人,与历年同期相比,多死亡3000—4000人。此后的1956年、1957年和1962年又连续发生了多达十二次严重的烟雾事件。直到1965年后,有毒烟雾才从伦敦销声匿迹。
  发生1952年伦敦烟雾事件的直接原因是燃煤产生的二氧化硫和粉尘污染,间接原因是始于12月4日的逆温层所造成的大气污染物蓄积。燃煤所产生的粉尘表面会大量吸附水,成为形成烟雾的凝聚核,浓雾就由此产生了。此外,燃煤粉尘中合有三氧化二铁成分,可以催化另一种来自燃煤的污染物二氧化硫氧化生成三氧化硫,进而与吸附在粉尘表面的水化合生成硫酸雾滴。这些硫酸雾滴吸入呼吸系统后会产生强烈的刺激作用,使体弱者发病甚至死亡。
  发生伦敦烟雾事件后,英国第一次开始采取严厉的污染控制措施。1954年通过管制伦敦污染的特别法案,1956年通过《清洁空气法》。一系列法案禁止了排放烟尘燃料的使用,提高了工业用烟囱的最低高度,规定了电站迁离城市等。同时,英国政府还采取措施治理泰晤士河,那时的泰晤士河因为有毒物质含量过高河水里“河至毒而无鱼”。生物学意义上来说,泰晤士河已被称作“死河”,甚至是不慎坠入泰晤士河的人都要被送到医院接种疫苗。
  以前,清理那些建筑物的工作都没有意义,因为建筑物一会儿就会被污染。现如今,这些建筑物都变干净了。鱼儿回到了泰晤士河,在泰晤士河钓鱼已经成为大家的一个习惯。
  评说:
  从海外治理雾霾的经验不难看出,治理雾霾急不得。美国也好,英国也罢,在治理雾霾上比较成功的经验就是从立法入手伦敦烟雾事件开启了英国立法治理环境,并获得极大成效。无论是专家所称的北方的工业污染还是南方的汽车尾气污染,对污染源设置标准并且有效监管都十分重要。
  除了监管,调整产业布局和能源结构,尤其加大对耗煤等领域的管控,强调第二、第三产业的发展一对于车辆也需要采取控制措施,美国《外交政策》杂志曾提醒中国不要像美国般放任汽车数量的膨胀而重蹈覆辙。
  经济层面也需要加强监管一公众与环境研究中心主任马军呼吁,目前我国刚刚开始监测PM2 5,并且对PM2.5的监测采用了较低的标准,即便是按照这样一个标准,要将空气质量治理到达到标准的水平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在这个过程中,非常需要防护的技术设备,国家应尽快出台相关产品的标准,规范空气净化市场发展此外,我们还需要认识到,雾霾已经改变了传统意义上的公共事务治理认识雾霾是污染问题,也是气象问题,气象问题没有地理边界,也不是哪一个城市的专属,空气层面的环境治理,可以说对突破传统行政区域的全方位治理模式,提出了很高要求。比如,传统意义上的治理,每一类问题有主责部门,面对雾霾,一个城市的环保部门是否足以解决问题?工业、能源、交通、城市建设各领域,其事务范围可能就要拓展,并且考核机制也要发生变化,更进一步说,这些事务不再局限于一座城市,而是要扩大到更大的区域。
  有资料显示,欧洲各国针对大气污染物的跨界输送问题,签署了一系列跨国协议,这些协议规定了一定期限内,跨国输送的大气污染物的削减量,而且在合作机制、污染治理方面也有探索。就雾霾治理来讲,还不要说国与国合作,现在最急迫的是城市与城市的合作、区域与区域的合作,除了技术上的保障,还有立法、执行、资金、人才等多方面的配合。雾霾治理是全方位、大跨度的,每个城市都应积极应对,但这不能变成单打独斗,关起门来治理,对那些被雾霾笼罩的城市,没有哪一个城市可以坦然地做个旁观者一联合起来,势在必行!   小资料
  雾霾,何方妖孽
  大量悬浮于近地面的微小水滴或者冰晶组成的气溶胶系统称为雾,空气中的灰尘、硫酸、硝酸、有机碳氢化合物等非水成物组成的气溶胶系统称为霾。它们共同造成水平能见度小的视程障碍。悬浮在气体中的微细固体或液体正好被以细微颗粒物泛指,于是雾霾总和PM2.5连起来称。社科院城市发展与环境研究所所长潘家华称,“如果有PM2.5和PM10这样一些大气颗粒物,就会加重阴霾天气。”PM2.5即细颗粒物或可入肺颗粒物,其空气动力学当量直径小于2.5微米,也就是直径尚不到头发丝的百分之二十。PM2.5能够较长时间悬浮于空气中,在空气中它的含量越高,空气污染就越严重。与其他较粗的大气颗粒物相比,PM2.5具有粒径小,比表面积大,活性强,易附带有毒、有害物质(例如,重金属、微生物等)的特征。
  空气污染是雾霾产生的直接原因。据环保部透露,PM2.5污染约有50%来自直接排放,而火电、钢铁、水泥等行业正是二氧化硫、氨氧化物、工业烟粉尘等直接排放的重要源头,且极易经化学反应在大气中形成二次细颗粒物。“中国天气网”首席气象专家李小泉也认为,工业生产排放是造成雾霾天气的重要原因。
  环保部表示,机动车尾气和北方冬季燃煤采暖是空气质量恶化的重要推手。有环保专家称,冬季发生的长时间雾霾过程,通常都在北方地区。那是因为采暖期猛增的能源消耗排放,中等以上城市人口集中排放量大的主城区连续三天的空气污染物积累就可能达到重度污染的程度。在南方地区如果生产和交通排放量大也可能达到重度污染的程度。
  冬季的气象条件利于雾霾产生却不利于污染物扩散。受近地面静稳天气控制,空气在水平和垂直方向流动性均非常小,大气扩散条件非常差。中央气象台首席预报员马学款表示,其形成原因包括:近地面空气相对湿度大,没有明显冷空气活动,风力较小,大气层比较稳定,有利于夜间的辐射降温,使得近地面原本湿度比较高的空气饱和凝结形成雾。“中国之声”气象分析师李嘉宾从气象专家的角度揭示雾霾高发于冬季的原因是“冬季水汽充足,缺少强冷空气的情况下,容易形成雾霾。”
  另一些著名的“烟雾”
  历史上著名的烟雾事件大多与工业有关。马斯河谷地区是比利时的重要工业区。1930年12月1日至15日,整个比利时大雾笼罩,气候反常,马斯河谷上空出现了很强的逆温层,造成大气污染现象。13个工厂排放的烟雾弥漫在河谷上空无法扩散,有害气体在大气层中越积越厚,上千人发生呼吸道疾病,一个星期内就有60多人死亡,是同期正常死亡人数的十多倍。
  1948年10月26日至31日,位于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的多诺拉小镇,由于工厂排放的含有二氧化硫等有毒有害物质的气体及金属微粒在气候反常的情况下聚集在山谷中积存不散。人们在短时间内大量吸入这些有害的气体,引起各种症状,全城14000人中有6000人眼痛、喉咙痛、头痛胸闷、呕吐、腹泻,20多人死亡。这次烟雾事件发生的主要原因,是由于小镇上的工厂排放的含有二氧化硫等有毒有害物质的气体及金属微粒在气候反常的情况下聚集在山谷中积存不散,这些毒害物质附着在悬浮颗粒物上,严重污染了大气。人们在短时间内大量吸入这些有毒害的气体,引起各种症状,以致暴病成灾。
  1955年以来,日本四日市石油冶炼和工业燃油产生的废气,严重污染城市空气。1961年全市工厂粉尘、二氧化硫年排放量达]3万吨。500米厚的烟雾中飘浮着多种有毒气体和有毒金属粉尘。重金属微粒与二氧化硫形成硫酸烟雾,使得市民哮喘病发作,1964年,连续三天烟雾不散,气喘病患者开始死亡。1957年一些患者不堪忍受痛苦而自杀。1972年全市共确认哮喘病患者达817人,死亡10人。
  1984年12月3日凌晨,印度中央邦的博帕尔市美国联合碳化物属下的联合碳化物(印度、有限公司,设于博帕尔贫民区附近一所农药厂发生氰化物异氰酸甲酯泄漏事件。当时就有2000多名博帕尔贫民区居民即时丧命。此次灾难共造成了2.5万人直接致死,55万人间接致死,另外有20多万人永久残废。当地居民的患癌率及儿童夭折率,因这次灾难直到现在仍远比其他印度城市为高。此外,还有1959年墨西哥的波萨里卡事件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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