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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erper和Wilson建立的关联理论(Relevance Theory以下简称为RT)以其崭新的理论形态和开拓性的研究视野引起了语言学界的广泛关注。但笔者却以为,关联理论对文学翻译中的一些问题并不能完全阐释。本文拟从文学翻译的角度,关注以下两个方面的问题:1)关联理论只关注话语的认知效果,而不把语言的社会文化特征列入研究范畴,话语的修辞、交际双方的情感问题不能在关联理论中找到答案,但这些却都是文学翻译关注的热点问题;2)关联理论要求译文要与原作达到最大程度的"阐释性相似",但是由于政治、社会和文化等多种复杂的原因,翻译史上故意曲解、背叛原文,"误导"读者的情况可以说是屡见不鲜,而关联理论则对此缺乏足够的解释力度等两个方面对这一问题试作探讨。
一、关联理论的概述
二十世纪由Sperber和Wilson提出的关联理论是有关语言交际的理论,它从认知语言学角度提出语言交际是按某种思维规律进行推理的认知活动,它把语言交际看作是一个明示-推理过程(ostensive-inferential process),关注的核心问题是交际与认知,关联理论包含两个基本原则:1)认知原则。指各类认知倾向于同最大程度的关联性相吻合。2)交际原则,指每种明显的交际行为都应设想为这种交际行为本身具有最佳关联性。关联理论认为,人的认知以最大关联(maximal relevance)为准则,而语言交际则以最佳关联(optimal relevance)为取向。所谓最大关联,就是指听者付出尽可能小的努力,获得最大语境效果。最佳关联则指付出有效努力,获得足够的语境效果。
关联理论把翻译看作一种"三元关系"的明示-推理过程。翻译的全过程包含两轮示意—推理过程,涉及3个交际者,即原文作者、译者和译文读者。在第一轮示意-推理过程中,译者通过原文语境进行关联推理,认知原作意图和意义,与原作者达成认知上的共识。在第二轮示意-推理过程中,译者通过译文将自己认知的原作意图及其相关信息与译文读者交流,从而完成这种"三元关系"间的跨文化、跨语言交流。
二、关联理论对文学翻译的误导
关联理论将翻译看成是一个对原语进行阐释的明示-推理活动,是语言交际的一种方式。在第一轮示意—推理过程中,译者通过原文语境进行关联推理,认知原作意图和意义,与原作者达成认知上的共识。
RT所关心的是人类交际的认知效果,它把人类交际的演绎机制加工信息的过程归结为四个步骤:(i)该机制内部储存的逻辑形式是演绎的起始公理或定律;(ii)寻找所有的假设并分析其逻辑信息,以便参考演绎;(iii)采用适当的演绎规则进行逻辑加工;(iv)将推理出来的结论记录在记忆中。(严世清,1997)其"最终目标是解释听话人是如何确定说话人的信息意图和交际意图"(Wilson,2000)。可见,RT的长处是运用推理的手段来理解话语的语用意义。但我们知道,文学翻译则不同,它必须在认知之外关注话语的情感效应; 文学的语言贵在含蓄,它并非用逻辑来说明事实,而是用形象来传达情感,唤起读者的共鸣。形象和情感是文学的重要因素,而RT"所关心的只是人类思维自动的、潜意识的推理过程,主要研究关于世界的事实性的假设(factual assumption),而含有怀疑、担心及懊悔等命题态度的假设则不在RT研究的范围之内。"可见,RT对语言交际的情感问题,或者更进一步说,对语言交际的社会文化特征,并没有考虑在内,这就使该理论对文学翻译不能做出合理的阐释。
Sperper和Wilson的学生Gutt 后来提出了"阐释的相似性"(interpretive resemblance)这一说法。他认为,人们嘴里说的和心里想的并不总是完全一致的,两者之间的关系实际上是一种"阐释的相似性"。所谓阐释,是间接性质的,是用一种已经被描写的思想来解释其它相关思想的过程。对翻译来说,作为原文的阐释者,译者必须使他的译文与原文存在着某种阐释的相似性,即"共享着某些分析性含意和/或语境含意",从而达到与原文的最佳关联的话语。
如上所述,关联理论认为,翻译的目的是在相关的方面与原文作者力图表达的意思或信息达到最大的相似性。也就是说,译者在主观上总是想忠实于原文的。但是出发语和译入语之间的交流,从来都不是完全等值的,译者必须受自己文化的制约。按照翻译文化研究派的观点,翻译不是单纯的文字转换,而是两套不同文化系统的相遇和冲击。
例如晚清时期,面对列强入侵,外族统治,当时的文人志士充分发挥小说的政治教化作用,不少本来政治色彩较淡或甚至毫无政治色彩的外国小说,在译介到中国时,都被加以一种"政治性"阅读,肩负起了政治任务(转引自张德让,2001)。
翻译文化派认为,翻译不是在真空中进行的。无论哪一个译者,都会受到各种主观或客观历史条件的制约(转引自张德让,2001)。关联理论要求译文与原文要取得最大程度的"阐释性相似",这一点,则和传统译论一样,把翻译视为原作的复制品,没有考虑言语活动的社会制约性和规范性,同时也忽略了译者的主动性,这样,就显然对这些类似的现象无力阐释。
三、结语
由此可见,RT对文学翻译的解释力度并不是很大。可以说,RT对于翻译的交际性部分或者逻辑思维部分有很好的解释力,但对文学翻译来说,RT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即"单纯从认知科学的角度来解释语言交际,忽略了人类交际中的社会文化特征(转引自苗兴伟,1999)。"文学翻译问题有其自身的特点,它不仅涉及到心理学、语言学问题,而且与社会文化、文艺美学等问题关系密切,其复杂性不是一个理论就能解释清楚的。当然我们并不是全然否定RT对于翻译的作用,本文只是想指出在文学翻译方面RT的一些局限性,与大家商榷。
参考文献:
[1]Deirdre Wilson. Relevance and Communication[J].现外语,2000(2).
[2]Gutt,Ernst-August. Translation and Relevance: Cognition and Context [M].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4,4.
[3]Mary, Snell- Hornby. Translation Studies: An Integrated Approach[M].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2,4.
[4]丁棣.译者的天职仅仅是忠实[J].中国翻译.2001,(3).
[5]李玉良,于晓波.关联理论与文学翻译的距离[J].理工高教研究.2002.
[6]李焰明.从再创作的角度看许钧的翻译.中国翻译,1996(3).
一、关联理论的概述
二十世纪由Sperber和Wilson提出的关联理论是有关语言交际的理论,它从认知语言学角度提出语言交际是按某种思维规律进行推理的认知活动,它把语言交际看作是一个明示-推理过程(ostensive-inferential process),关注的核心问题是交际与认知,关联理论包含两个基本原则:1)认知原则。指各类认知倾向于同最大程度的关联性相吻合。2)交际原则,指每种明显的交际行为都应设想为这种交际行为本身具有最佳关联性。关联理论认为,人的认知以最大关联(maximal relevance)为准则,而语言交际则以最佳关联(optimal relevance)为取向。所谓最大关联,就是指听者付出尽可能小的努力,获得最大语境效果。最佳关联则指付出有效努力,获得足够的语境效果。
关联理论把翻译看作一种"三元关系"的明示-推理过程。翻译的全过程包含两轮示意—推理过程,涉及3个交际者,即原文作者、译者和译文读者。在第一轮示意-推理过程中,译者通过原文语境进行关联推理,认知原作意图和意义,与原作者达成认知上的共识。在第二轮示意-推理过程中,译者通过译文将自己认知的原作意图及其相关信息与译文读者交流,从而完成这种"三元关系"间的跨文化、跨语言交流。
二、关联理论对文学翻译的误导
关联理论将翻译看成是一个对原语进行阐释的明示-推理活动,是语言交际的一种方式。在第一轮示意—推理过程中,译者通过原文语境进行关联推理,认知原作意图和意义,与原作者达成认知上的共识。
RT所关心的是人类交际的认知效果,它把人类交际的演绎机制加工信息的过程归结为四个步骤:(i)该机制内部储存的逻辑形式是演绎的起始公理或定律;(ii)寻找所有的假设并分析其逻辑信息,以便参考演绎;(iii)采用适当的演绎规则进行逻辑加工;(iv)将推理出来的结论记录在记忆中。(严世清,1997)其"最终目标是解释听话人是如何确定说话人的信息意图和交际意图"(Wilson,2000)。可见,RT的长处是运用推理的手段来理解话语的语用意义。但我们知道,文学翻译则不同,它必须在认知之外关注话语的情感效应; 文学的语言贵在含蓄,它并非用逻辑来说明事实,而是用形象来传达情感,唤起读者的共鸣。形象和情感是文学的重要因素,而RT"所关心的只是人类思维自动的、潜意识的推理过程,主要研究关于世界的事实性的假设(factual assumption),而含有怀疑、担心及懊悔等命题态度的假设则不在RT研究的范围之内。"可见,RT对语言交际的情感问题,或者更进一步说,对语言交际的社会文化特征,并没有考虑在内,这就使该理论对文学翻译不能做出合理的阐释。
Sperper和Wilson的学生Gutt 后来提出了"阐释的相似性"(interpretive resemblance)这一说法。他认为,人们嘴里说的和心里想的并不总是完全一致的,两者之间的关系实际上是一种"阐释的相似性"。所谓阐释,是间接性质的,是用一种已经被描写的思想来解释其它相关思想的过程。对翻译来说,作为原文的阐释者,译者必须使他的译文与原文存在着某种阐释的相似性,即"共享着某些分析性含意和/或语境含意",从而达到与原文的最佳关联的话语。
如上所述,关联理论认为,翻译的目的是在相关的方面与原文作者力图表达的意思或信息达到最大的相似性。也就是说,译者在主观上总是想忠实于原文的。但是出发语和译入语之间的交流,从来都不是完全等值的,译者必须受自己文化的制约。按照翻译文化研究派的观点,翻译不是单纯的文字转换,而是两套不同文化系统的相遇和冲击。
例如晚清时期,面对列强入侵,外族统治,当时的文人志士充分发挥小说的政治教化作用,不少本来政治色彩较淡或甚至毫无政治色彩的外国小说,在译介到中国时,都被加以一种"政治性"阅读,肩负起了政治任务(转引自张德让,2001)。
翻译文化派认为,翻译不是在真空中进行的。无论哪一个译者,都会受到各种主观或客观历史条件的制约(转引自张德让,2001)。关联理论要求译文与原文要取得最大程度的"阐释性相似",这一点,则和传统译论一样,把翻译视为原作的复制品,没有考虑言语活动的社会制约性和规范性,同时也忽略了译者的主动性,这样,就显然对这些类似的现象无力阐释。
三、结语
由此可见,RT对文学翻译的解释力度并不是很大。可以说,RT对于翻译的交际性部分或者逻辑思维部分有很好的解释力,但对文学翻译来说,RT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即"单纯从认知科学的角度来解释语言交际,忽略了人类交际中的社会文化特征(转引自苗兴伟,1999)。"文学翻译问题有其自身的特点,它不仅涉及到心理学、语言学问题,而且与社会文化、文艺美学等问题关系密切,其复杂性不是一个理论就能解释清楚的。当然我们并不是全然否定RT对于翻译的作用,本文只是想指出在文学翻译方面RT的一些局限性,与大家商榷。
参考文献:
[1]Deirdre Wilson. Relevance and Communication[J].现外语,2000(2).
[2]Gutt,Ernst-August. Translation and Relevance: Cognition and Context [M].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4,4.
[3]Mary, Snell- Hornby. Translation Studies: An Integrated Approach[M].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2,4.
[4]丁棣.译者的天职仅仅是忠实[J].中国翻译.2001,(3).
[5]李玉良,于晓波.关联理论与文学翻译的距离[J].理工高教研究.2002.
[6]李焰明.从再创作的角度看许钧的翻译.中国翻译,199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