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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操办过无数次家宴的张毅来说,四人聚餐,信手拈来。不过即便是这样小小的一场家宴,张毅还是很上心,认真对待:“家宴的乐趣在于过程,”张毅说,“当朋友们回家时能说一句,‘哇,这真是一次难忘的经历!’其实是很让人享受的。”
一碗鸡汤追到女友
张毅是上海人,出身中医家庭,从小画油画,高中毕业后去了爱尔兰留学,在都柏林呆了11年。但凡留过洋的人,大都能在厨房比画两下,原因简单:环境造英雄,尤其在爱尔兰这样的“重灾区”。张毅在爱尔兰学习那些年,除了画画,也看了不少营养学的书以及课程,为下厨打下了一定的理论基础。
其实做菜这件事情,家里给张毅或多或少都有点影响。“我妈特别会持家,她每餐饭的桌子上都要摆满菜,虽然当时家里经济条件不好,但她很会变花样,注重搭配啊什么的,能变出很丰富的菜式来。有一次我去朋友家玩,他们一餐饭桌子上只有两三个菜,我就觉得特别不可理解,怎么会是这么少的菜,而且还是有客人来。因为我那时就以为每家人都是跟我们家一样,餐餐桌子上的菜都是满满的。我做菜和好客的传统,大概就受我妈妈的影响。”
“大概是画画的缘故,我对那些色彩饱满的食材,特别喜欢,”张毅把对颜色的敏感带到了菜市场,“我比较喜欢像青椒、西红柿、茄子、辣椒这样的食物,在菜市场看见他们就很开心了。而像猪肉牛肉,我也会买来吃,但纯粹是为了补充蛋白质,从外貌来看,它们很不‘干净’。”这个追求“纯粹”和“干净”的大男孩,还尝试吃了3个月的素,“我觉得吃素更干净一点,身体更干净一点,”后来,他还是扛不住了,“到最后,还是想吃肉,就放弃了,但我仍然觉得吃素感觉更干净些。”
张毅也会看一些菜谱,台湾、香港出的,他们出的东西在色香味上面都很考究。“有可能和我是画画的有关,吃的东西对我来说,颜色是首要的,先要看上去有食欲,才能吃得开心。”其实做饭和创作艺术作品差不多,都要有那么一点心动的感觉。
张毅和女友李威娜的相熟正是从一碗鸡汤开始的。一次准女友生病,早有心思的张毅适时地端上一碗清香的鸡汤,温暖朴素的味道,一下子触动了女友的心。
如果要从食材上打比方,李威娜喜欢把张毅形容成那种特别没有味道的东西,例如上海年糕、土豆、粉丝、高庄馒头、白切片土司。她并不是说张毅特别没有意思,而是觉得他的简单反而更容易打动人。
李威娜说她自己倒是个极欲主义者,喜欢吃东西,正好碰上了好手艺的张毅,凑成一对儿。俩人认识后她就很少去日本料理店,而是直接找最新鲜的超市,买上一堆生鱼片,让男友料理。而张毅也像个魔术师,生鱼片寿司、寿喜烧、山药泥拌饭这种颇有难度系数的食物,都能一样样地做出来。
每宴必有甜品
这次来参加张毅家宴的包晓锋,是他在上海学画画时的同学,在家宴的饭桌上,他不停地说,“这是多么令人羡慕的生活。”
“家宴能拉近人与人的感情。”张毅说。“我有一个小团体,他们庇护着我,我也庇护着他们。”张毅说起他的家宴亲友圈,喜滋滋的。张毅的小公寓是他们这群亲朋好友的栖息地。“夏天,我们赤着脚,边吃小食边聊天。”包晓锋回忆道。“我们谈艺术,谈生活,很多朋友在这里相识。”与张毅一起到意大利为一个家具品牌拍短片的朋友,就是他家宴的常客,“从一起吃饭,到一起工作,是很有意思的经历”,张毅说,“那次是这个朋友第一次到意大利,第一次接触当地的食物,整个过程都很愉快,”那次共同参与一个项目前,我们只是朋友的朋友,从意大利回来之后就变熟了,之后他常常来我家吃饭。
随着手机网络的不断普及,很多人即使坐下来同桌吃饭,桌上的人都用wifi来沟通,而不相互说话。
“食物除了可以填饱肚子之外,也可以拉近人与人的距离。”张毅说,“在一起吃饭,会让朋友间变得更亲近。在家里吃饭,环境本来就让人放松,一边分享食物,一边聊天,大家的话都会变多。食物更容易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每个人的口味和偏好都不一样,但若在一个饭局中发现了一个与自己口味相近的人,距离一下子就缩短了,很容易就变得亲近了。”
张毅虽喜好口味单纯的食物,但他家宴的菜单却不单一,若当天的主题是西餐,必定从头盘小吃、色拉、主菜一直吃到甜品;若是中菜,也会荤素浓淡搭配。张毅做家宴,甜品,总是少不了,这大概与他爱吃甜有关。“我小时候是被外婆带大的,外婆做的菜是很简单的,都是上海最家常的蛋炒饭、排骨汤等等。有时候在外面吃饭,吃到某些相似的菜时,大脑就会发出信号—这就是外婆的味道!外婆的味道到底是什么味道?张毅犹豫了好一会,他的声音有点糯,黏黏的,“很难具体详细说,那个是有点偏甜的味道,偏苏州菜的。”
张毅为这次家宴,准备了三道菜:色拉、主食和甜品。既然是请客,便要细节考究。诸如家宴的起始、过渡、收尾与本季食材、客人的喜好如何呼应,除茶水外,甜品配什么酒,才能让吃客得到家里的感觉。李威娜则考虑是否用家中现有的物件重新组合布置桌面。
张毅这次选择的主食是香煎三文鱼。这道菜是新手练习煎鱼的好食材,因为生三文鱼是漂亮的橙红色,随着加热颜色逐渐变淡,熟了之后变白,肉眼就可以掌握火候。而千变万化的酱汁更是实践厨艺的乐趣和动力。外焦里嫩的三文鱼搭配豇豆、土豆泥和南瓜块,色香味俱佳,看上去就不忍心动筷子了。经过腌制后再煎香的三文鱼块,外层焦香又很入味,里层却还柔软中夹着生。轻轻地咬上一小口细细地品味一下,三文鱼的原汁原味尽显口中,而且微微煎过的三文鱼并未加入其他的辅料保证了三文鱼的味道,又在色彩上增加了一层诱惑。
色拉是用草莓为主做了个水果蔬菜色拉。10岁那年,为了给父母一个惊喜,张毅选择用这个做了人生中的第一道菜。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张毅发觉自己喜欢烹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