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橱窗女郎”大战高知爹娘:谁敢说我赚的是丢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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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西方国家,“橱窗女郎”并不鲜见,荷兰首都阿姆斯特丹的“橱窗女郎”更是全球闻名。不久前,几个身材高挑、容貌秀丽的女孩在苏州市的一个临街橱窗里,身着暴露的内衣,卖力地做着各种招揽顾客的动作。一时间。商铺门庭若市。人们议论纷纷。怀着好奇,笔者找到其中领头的女孩攀谈起来。结果,笔者得知,这个女孩竟然出生于苏州市一个高知家庭!这样一个出身优越的女孩为何要做“橱窗女郎”?
  
  高知家庭的烦恼,叛逆女儿走“歪路”
  
  林菲菲1988年8月出生于江苏省苏州市一个高知家庭。父亲吴国力是一名律师,母亲崔兰芳是当地著名的口腔专家,夫妻俩对林菲菲寄予了厚望。可是随着女儿步入青春期,吴国力夫妇发现女儿越来越难管教了。
  一次,林菲菲参加同学的生日聚会,一直玩到凌晨才回家,还满嘴酒气,对父母的责问充耳不闻,令吴国力夫妇气愤不已。升入高中后,林菲菲越来越臭美。有一次,她买了一件露背装,吴国力责怪道:“你还是个中学生,怎么能穿这么暴露的衣服?”林菲菲马上反驳道:“现在年轻女孩都这样穿,我身材又不差!”吴国力被激怒了,一把将衣服抢过去,用剪刀铰得稀烂。父亲的蛮横粗暴让林菲菲气愤不已,两人打起了冷战。
  2005年,林菲菲考入上海外国语大学贤达经济人文学院。在校期间,她参加了学校的文艺社团,经常跟随学校的舞蹈队到外面演出,有时还到酒吧去跳舞。吴国力夫妇得知后吓坏了,极力阻止女儿去酒吧。为了监督女儿,他们每天晚上都要给女儿打电话,确认女儿在寝室才放心。
  2009年7月,林菲菲大学毕业了,父母要求她考公务员,可她不愿意,却在朋友的推荐下做了平面模特。吴国力气得直骂女儿:“穿那么暴露的衣服让别人拍照,你还有没有羞耻心!”林菲菲据理力争,气昏了头的吴国力拍着桌子大吼:“你要是不听话,以后就别回这个家!”冲动之下,林菲菲抓起背包就冲出了家门。
  离开家以后,林菲菲暂住在一个同学家里。她原想干一番事业给父母看看,可她很快发现,模特这一行并不好做。有一次,她到摄影棚为某时装杂志拍摄图片,却被人家告知临时换人。原来,顶替她的模特替公司拉来了10万元的赞助。此后,她频频遭遇类似情况。更令她难以忍受的是模特圈里的潜规则,公司经常安排她给一些老板陪酒,为了保住工作,她不得不忍受那些老板色咪咪的眼神。2010年元旦,一个老板吃完饭后,硬拉她去唱歌。一进KTV包房,那个老板就动手动脚,将手伸进她的裙子里。她忍无可忍,抬手给了那个老板一巴掌,那个老板竟恼羞成怒,把她按在地上拳打脚踢。直到服务员进来阻止,那个老板才罢休。那一刻,她真有些后悔没听父母的话。可是,倔强的她却不甘心就此回头,痛哭一场后,她咬牙决定坚持下去。
  
  出卖色相乎?女儿成了“橱窗女郎”
  
  得罪了客户,林菲菲的工作丢了。就在这时,她听说苏州观前街有一家内衣店月薪5000元招聘模特。她赶紧来到招聘现场,发现有很多女孩在招聘启事前议论纷纷,却没有一个人去应聘。原来,这家内衣店要求模特每天身穿内衣,站在临街的橱窗内招揽顾客!
  做还是不做?整整一天。林菲菲都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自己有勇气穿着内衣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围观吗?别人会怎么看自己呢?可是月薪5000元的确充满了诱惑。再说,橱窗模特是一个新行业,工作环境较为单一,不会存在什么潜规则。想到这里,林菲菲决定豁出去了,干!第二天,她来到那家内衣店应聘。由于她身材好,又有做模特的经验,店老板决定聘用她。
  2010年3月3日,林菲菲穿着店里的新款内衣走进了店铺临街的橱窗里。刚开始,她紧张得直打哆嗦。为了壮胆,她戴了一副大墨镜,在橱窗里摆着各种姿势。不一会儿,橱窗前就围满了人,大家对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几个青年男子更是拿出手机拍照,还有一个中年男子蹲在橱窗前用手机猛拍她的内裤……这是林菲菲做梦都没有想到的,随着拍照的人越来越多,她越来越慌乱。正在这时。围观人群中突然冲出一个妇女,将一个拍照的男人拉开,然后对着橱窗玻璃狠狠吐了一口口水。林菲菲大惊失色,赶紧逃离了橱窗。她含着委屈的泪水,匆匆穿上衣服。找老板辞职。老板遗憾地说!“我原以为你不会在乎别人怎么看,可惜啊!”老板的话让林菲菲有些惭愧。同时也激起了她的好胜心。她把心一横,说:“让我再试一次!”
  这一次,林菲菲加穿了一条防走光内裤。别人再给她拍照,她就只当没看见。半个多月下来,她渐渐适应了这份工作。2010年3月底的一天,她下班后刚走出店门,一个男青年就冲过来,嬉皮笑脸地拉住她的胳膊。让她陪自己“玩玩”。林菲菲大惊失色,好不容易才挣脱。男青年见状,竟鄙夷地大声说:“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装什么纯情!”林菲菲既害怕又委屈。哭着跑回了住处。
  林菲菲意识到,自己的橱窗秀被许多人当成了色情表演。怎样避免这种情况呢?她想到,人体艺术写真的模特通常一丝不挂,却只会给人圣洁的美感,而不会引起关于色情的联想。为此,她特意抽空去看了一些人体摄影展,仔细揣摩模特的面部表情和动作,研究怎样才能做到“露而不淫”,同时,她还在展示时加入一些简单的舞蹈动作,以免人们的注意力只集中在她裸露的身体上。
  4月18日,林菲菲接到了父亲的电话。自从那次负气离家出走后,她已经很久没有与父母联系过了。电话里,父亲气急败坏地骂道:“今天邻居老张跟我说,你穿着内衣在大街上跳舞,还拿了手机录像给我看。你到底还要不要脸啊?早知道这样,我们养你还不如养一只狗!”父亲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让林菲菲顿时傻了,她心乱如麻,一夜未眠。第二天,她强打精神来到内衣店,谁知,她刚走进橱窗开始表演,就在围观人群中发现了父母的身影。原来,吴国力夫妇按照邻居老张提供的地址找过来了。当亲眼看见女儿身着内衣,站在临街的橱窗里任路人观赏时,吴国力十分生气,一个箭步冲到橱窗前,将手机狠狠地砸向橱窗玻璃。林菲菲吓得尖叫一声,马上躲进了店里。而吴国力夫妇也随即冲进了店里。闻声而至的店老板冲上前和吴国力扭打在一起。林菲菲眼见场面失控,只好哭着求父母回家。已处于疯狂状态的吴国力扬手就给了林菲菲一记耳光:“滚!老子没有你这样不要脸的女儿!”崔兰芳低声哀求道:“别打了!还嫌不够丢脸吗?”说着,她将父女二人拉出了内衣店,逃也似的离开了。
  这是林菲菲离家出走以后第一次回家。面对满脸怒气的父母,她想为自己辩解,却又无从开口。半晌,父亲开口说:“你已经成人了。从法律上讲,我们没有抚养你的义务了。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我们的女儿,你爱去哪里就去哪里,爱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们不管你了!”崔兰芳也 含泪训斥道:“你不配做我们的女儿!我们把名节看得比生命还重,我们的女儿是不会下贱到出卖色相的!”看着父母决绝的样子。林菲菲泪如雨下,苦苦哀求道:“你们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们的事情。”吴国力却大吼一声:“滚……给我滚!”边说边动手把林菲菲推出门,随后又将她放在家中的衣物也扔了出去……
  
  众叛亲离,“橱窗女郎”青春怒放不言悔
  
  吴国力这一搅和,内衣店的老板提前结束了和林菲菲的合作。不过,令林菲菲没有想到的是,她刚被解聘,就有几个商家想与她合作。原来,她在内衣店做“橱窗女郎”的经历,已让她成了苏州很多商家眼中的红人。林菲菲顿时精神大振,接受了一家婚纱店的邀请,并同时动起了脑筋:既然“橱窗女郎”名气这么大,自己为何不趁机做大呢?如果组建一个“橱窗女郎”团队,专门为各个商家做宣传,一定很受欢迎。她决定从以前的模特同事中寻找志同道合者。她首先找到了与她关系不错的王静,见王静犹豫不决,林菲菲便邀请她和另外几名模特去看她的表演。
  2010年6月7日早上,王静和几位女孩应邀来到那家婚纱店。当看到林菲菲镇定自若的表演时,她们情不自禁地议论起来:“这不是和我们平时的表演差不多吗?我还以为橱窗女郎是跳艳舞的。”“看来我们真的误会菲菲了。”这时,林菲菲趁热打铁向大家介绍了这一行的前景。大家听了都心潮澎湃,燃起了一股创业激情。
  2010年7月,林菲菲开始专心筹备“橱窗女郎”表演队,她自己任队长,负责联系演出事宜,王静等4名女孩则负责橱窗表演。随后,她根据自己的经验和心得,对这几个女孩进行了岗前培训。
  因为林菲菲在苏州市已小有名气,表演队刚一成立,就接到了几家商铺的表演邀请。7月28日,“橱窗女郎”表演队第一次正式登台亮相,因为每个队员都有丰富的模特表演经验,首次表演就取得了圆满成功。紧接着,在短短一周内,她们就表演了十几场橱窗秀,常常一天内要表演好几场。频繁的演出给她们带来了丰厚的回报:仅仅一周,他们的出场费收入就达到了25000元。除去化妆费、演出服装等成本和必要的流动资金外。每人分到了4000多元。
  初战告捷。林菲菲兴奋不已。谁知树大招风,很快就有人找上门来了。8月中旬的一天,两个衣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女孩来找林菲菲,说:“听说你们跳艳舞特别挣钱,我们两个是来报名的!”一看她们十分暴露的穿着,林菲菲就猜到了她们是干什么的,她赶紧澄清自己从事的是正当职业,不是跳艳舞的。那两个女孩不屑地说:“还瞧不起我们呀!大家都是‘卖’的,何必装纯!”听了这话,王静等人都火了,大吼道:“你们找错人了!”两个女孩见她们没好脸色,这才灰溜溜地离去。
  为了避免此类误解再发生。也为了更好地为商家宣传,林菲菲要求每位队员在表演时充分展现自己的才艺——舞蹈、体操,乃至魔术等,尽力让表演形式多样化。同时,她又从网上淘来一些少数民族服饰做演出服,试图在表演中增加民族特色。经过包装,橱窗表演注入了新鲜血液。令人耳目一新。很快,表演队就和内衣、运动装、婚纱、床上用,品、电子产品等数十个行业的商家签订了合同。可就在前景一片大好的时候。队员们的后院竟纷纷起火。
  9月的一天,林菲菲正带着队员们在一家新开业的内衣店的橱窗里表演,一个小伙子突然从观众人群中冲出来,使劲拍打着橱窗,对一个名叫任丹的队员大吼道:“你给我回去!做这种事情你不嫌丢脸啊?”原来。这个小伙子是任丹的男朋友。他一直反对任丹做“橱窗女郎”,这次抓了“现行”,自然怒不可遏。林菲菲赶紧拉住他劝解,小伙子却狠狠地将她推开,骂道:“是你唆使任丹干这个的吧?你真不要脸!我跟你说。你要再敢来找任丹,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说着,他硬逼着任丹换上衣服,强行把她拉走了。
  此后不久,王静也因为家人反对离开了表演队。表演队的工作被迫停了下来。林菲菲心急如焚,拎着礼品到王静家,想做她父母的工作。谁知,王母一见她就指责道:“听说你爸妈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我就纳闷了,他们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你丢你父母的人还不够,还要拉我女儿下水。真是不知羞耻!”林菲菲顿时满脸通红。好在做“橱窗女郎”以来。她早已习惯了质疑和辱骂。她知道,此刻最重要的是让王静的父母认识到“橱窗女郎”并不是伤风败俗的职业。早有准备的她。拿出一张自己以前录制的表演视频光盘给王静的父母看。
  几天后,林菲菲接到王静的电话,说她的父母看了那张光盘后,发现“橱窗女郎”的表演其实并非他们想象的那样不堪,除了内衣秀穿的比较少以外,其他的表演和一般舞台表演没什么区别,只是表演场地在橱窗内而已。见王家二老的态度有所缓和,林菲菲再次上门劝说:“叔叔阿姨。我们这些80后有理想,也有创业的激情,最缺的就是你们的理解和支持。如果我们做的是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怎么会有这么多商家来找我们呢?那不是砸他们的招牌嘛!”说完,她又把演出合同拿出来给王静的父母看。仔细看完合同后,王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没想到你们这个表演队还这么受欢迎,我还担心你们会因涉黄被公安局抓起来呢。”一听这话,林菲菲和王静都笑了。随后,林菲菲又用同样的方法说服了任丹的家人和男友。任丹和王静重新归队后,又介绍了3名好友加人“橱窗女郎”表演队。
  此后,林菲菲带着大家开拓市场,辗转苏州、上海、南京、杭州、宁波等地,在各大商场、内衣店、婚纱店、服装店和床上用品店进行促销活动。随着业务范围的扩大,表演队的收入也直线攀升,现在几乎每个队员都能月入万元。
  2011年,事业红火,林菲菲感到很欣慰,可她心头的隐痛仍未消除。被赶出家门后,她曾多次试图取得父母的谅解,但未能如愿。在接受采访时。林菲菲说:“我做‘橱窗女郎’并非是犯贱,而是崇尚个性独立和自由。我希望通过贵刊。让父母听到我的心声,真正理解我,答应我回家……”
  (因涉及隐私。应主人公要求。文中人名系化名)
  
  编辑:刘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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