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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一张脸,脸上有五官,通常称之为眼、耳、鼻、咽、喉。
若论人之相貌,人们常把五官端正置于一说。其实更重要的还是五官健康。两者合而为一,或许才为人所倚重的脸面。
这里将要呈现的,是一个人和一家医院的形象。表情抑或可表述为淡定从容,精湛而隽永。
——题记
人物名片
坐落于上海汾阳路83号的复旦大学附属眼耳鼻喉科医院(又名“上海市五官科医院”),是一所诞生于上世纪50年代、与新中国一起成长的大学附属专科医院。
正值年富力强的孙兴怀,现任这家医院的院长。
作为眼科医生,孙兴怀名不虚传,堪称国内外知名眼科专家。他尤其擅长各类青光眼、视神经疾病以及低眼压的诊治。他与同事一起创办的青光眼俱乐部蜚声海内外,并率先在国内开展青光眼减压阀植入术,不失为青光眼防治领域业内翘楚。
作为眼科学教授,孙兴怀兼任复旦大学医学院眼科学与视觉科学系主任、博士生导师,现带有博士研究生6名、硕士研究生2名。曾荣获上海市高校优秀青年教师称号,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
作为医院院长,孙兴怀以其专家、学科带头人和全面负责医院经营管理人的多重角色,无愧于这家三级甲等专科医院的“新一代领军人物”称谓。他和医院管理团队一起,秉承以人为本的治院理念,知人善任,充分发挥每位医技人员的长处,整合起一支技术精湛、医术精良的医疗团队;遵循“精诚、团结、求实、创新”的院训,身体力行,脚踏实地,朝着办成职工、患者、政府满意的“国内领先、亚洲一流”的眼耳鼻喉科医疗中心、学术平台和人才基地的发展目标,步履坚实而执着。
满足患者需求,乃为医院发展之道
“发展是硬道理,医院发展必须跟上社会需求。医院不能光靠经营为生,更应以提高医疗服务为重。人们享受生活要靠五官,眼耳鼻喉科医院服务,就是要提高人的生活质量。医院最大的社会责任,就是通过医院的可持续发展,不断满足患者的医疗需求。”孙院长如是说。
环视现今汾阳路上的眼耳鼻喉科医院总部,早已成为这条洋溢老上海风情马路上的一个景观。
医院占地33亩,现有普通床位394张,设有眼、耳鼻喉、放疗、麻醉、急救、口腔、激光、整形8个临床科室和放射、病理、药剂、检验、营养5个医技科室。近些年先后发展了以汾阳路总院为核心的宝庆路分部和浦东分院。建立了眼视光学学科、听觉言语康复部、多导睡眠监测检查室和高压氧仓治疗室等,以适应不同层次病人的医疗诊治康复需求。同时,实行365天全天候服务,设置普通门诊、专家门诊、特约门诊和特需门诊全方位、多元化的门诊医疗服务机制,并开通网上预约和电话预约服务。
路过汾阳路,时常发现人头攒动的看病人流。这家医院现有规摸,难以满足上海以及外地、海外慕名前来求医的患者需求,已是不容置疑的现实。孙院长说到一组数据,抑或也能说明医院发展迫在眉睫:连续多年来,这家医院一个医生的人均年门、急诊量高达七八千人次,相当于市内医院医生年平均门、急诊量的2倍以上。每天不限量的门诊,体谅了患者的需求,却让医生疲于应对,经常上班有点下班无时。另据了解,现今还有5000多名患者正等待入院手术。时常人满为患、医院治疗供不应求的现状,呼唤医院新的发展空间。
发展话题引人入胜。孙院长透露了以后几年任期内将要努力做成的三大发展项目。位居榜首的自然就是即将落户上海近郊浦江镇的医院新址:在他心目中,这将是一座符合上海国际大都市地位的特色鲜明、设计先进、设施一流的专业医院。他说,建成后的医院新址将呈现花园式的医院景观、人性化的医疗布局、合理性的医疗流程和专业医院特有的诊疗特色。他介绍说,医院新址的发展将定位于“门诊化”发展思路,以门诊为主,住院为辅,尽量减少住院手术。目前医院已将以往平均7天的手术住院时间缩短为4天,将来要积极推行“当日手术”治疗模式。这样既能减轻病人的经济负担,又能缓解医院收治病人的床位压力。另外,要建成医院的信息化中心,其核心是整合分散在各科室的各类有关信息资料,集中各类医疗信息以方便综合利用。从根本上改变医院信息的“孤岛”现象,保存并充分利用医院医疗信息这笔最大财富,更好发挥医院知识产权的功能。同时,还要办成具有与国际接轨水准的专科住院医生培训基地。据悉,今年10月,将有6名美国哈佛大学专家来医院进行专科医生临床培训以及学术科研的合作交流。
孙院长特别强调医院建设要多一点人性化的设计细节。以眼疾病人为例,哪怕涉及医院建筑色彩、灯光照明等细小方面,都要为病人考虑周到。让病人走进医院感到舒适、亲切、温馨。显然,他心目中的医院发展,不仅要达到国内一流,更要着眼于接轨国际先进水准。他说,浦东新的门诊大楼建成后,汾阳路上的医院总部将侧重于成为医院的国际院区,吸纳更多国外的患者求医,吸引更多国外的专家、教授、医生及学生来到这里切磋学术话题、开展科研活动,进而办成国际一流的专科医院和教学、科研平台。
医院的发展,硬件固然重要,软件却是重中之重。孙院长上任这些年来,与其管理团队更加重视医院治疗服务功能的发展,不局限于“治病”,更关注患者的康复治疗,着力提高病人的生活质量。譬如,针对喉癌患者全喉切除后失去发声能力的情况,医院耳鼻喉科头颈外科成立了患者食管发声训练室,通过教患者利用气流震动食道壁发声的方法,让全喉切除患者找到生活的自信。又如由著名耳鼻喉科专家王正敏院士首先实施的人下耳蜗植入术,通过安装一种人工仿生器官——人工耳蜗,将声音信号转变成符合人体生理功能的电信号,传递到听觉神经,让先天聋儿能够听到声音,开创了国内实行此类手术之先河。王正敏院士还和他的科研团队经过多年的研究,终于研制成功更适用于我国国民、具有识别汉语四声性能的中国第一部数字化可编程人工耳蜗,使我国成为继澳大利亚、奥地利和美国之后第四个能够自主研制人工耳蜗的国家。同时,医院还成立了听觉言语康复部,安排医务人员接受相关培训,帮助接受人工耳蜗植入术的聋哑孩子早日回归有声世界。
跨学科临床治疗,无疑成为这家医院拓展治疗领域发展思路的又一亮点。譬如对于先天耳畸形(小耳朵)患者,通常情况下整形科会为患者做个假耳,满足患者外观需要,然而却没有实质功能。该院咽喉、小儿耳鼻喉科专家通过科研探索,开创了“外形+功能”的发展型治疗方案。不仅给患者安置了“以假乱真”的耳朵,而且还为一部分具备一定结构条件的患者进行听力重建的治疗,使其耳朵的听觉功能在一定程度上得以恢复。该院耳神经颅底外科突破医疗禁区开展颅底手术,还运用面神经减压术治疗面瘫患者。此外,该院鼻病及中西医结合鼻病中心还运用鼻内窥镜手术治疗各类鼻病及鼻眼相关疾病和鼻颅底疾病,使患者享受到创伤小、效果好的人性化治疗。该院眼科是我国第一片角膜接触镜的研制者、我国近视手术的开拓者(最早在国内开展优化 表层切削LASEK/Epi-LASIK、同心圆式飞秒激光LASIK、全飞秒激光近视FLEX手术),也是国内最早开展超高度近视屈光晶体植入术的单位之一。
确立医生主体机制,乃为医院管理之本
“以人为本,说到底就是要处理好医生与病人的关系。医生是医疗服务的主体,要理解、服务于病人,真正把病人当成医疗服务对象,要以医生的职业道德与职业操守,从根本上改善时人诟病的医患关系,真正体现医生价值。”孙院长由感而发。
孙院长坦露心迹:做医生,我会做一辈子;做院长,我只能做一阵子。做满任期,我还是一个医生。在他眼里,医生的职业使命至高无上。笔者了解到,他一周的工作日程十分紧凑,通常这样安排:两个半天看门诊、两个半天做手术是雷打不动的;两个半天医院管理会议,一个半天则为处理行政事务和与医院各层面直接沟通的院长接待日;其余时间均安排为带研究生、开展教学以及学术交流等方面的工作。虽然身为医院院长,但同时又是学科带头人,所以他还是要将50%精力放在业务上,50%才是做行政丁作。他深知一个医院的最大价值,就是拥有患者信得过的医生、高质量的治疗能力、良好的医德和社会责任心。
或许,这与他不寻常的生活经历不无关系,与他从小立志做医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上世纪60年代出生在安徽农村的他,跟随被打成“右派”、从事卫生工作的父亲,经历过艰苦的农村生活。那时村里没有中学,他要走十几里山路去上学。风风雨雨的磨难,锻炼了他的意志,养成了他勤奋好学、艰苦朴素的作风。
人生经历中有两件事对他走上学医道路不无影响。1976年周恩来总理去世,正在读中学的他在作文中表达了长大要学医的理想,救治像周总理那样的伟大人物。1978年临近高中毕业,他不幸患上肺结核,却在当地被误诊,后来到城里医院才被确诊。技术不高的医生因为误诊而延误治疗这一刻骨铭心的亲历教训,坚定了他报考医学院的信念,他立志要当一名业务过硬的好医生。
他学眼科,则直接与其父亲曾患眼疾有关。在他童年时代,被打成“右派”的父亲突然眼睛不好,视力下降,在当年政治压力下没有条件及时治疗。后来父亲找到当时上海第一医学院附属眼耳鼻喉科医院眼科主任郭秉宽教授为其诊治,却因视神经部分萎缩而无法再提高视力。怀有感恩之心的父亲,常给他讲述郭教授对病人和蔼可亲、对工作细致严谨的感人事例,让这位蜚声国内外的眼科泰斗成了他心中偶象。他发誓自己也要成为像郭教授那样受人敬重的好医生。
“在我从医的经历中,嵇训传教授给了我很大帮助。嵇教授严谨、文雅的学者风范,实事求是的科学态度,严谨、细致的工作方法,都在专业方面给了我受益终身的指导。尤其是嵇教授德高望重,对申报什么奖之类看得很淡,说这些没有多大意义,你做的事情有价值,才是实实在在的。”或许耳濡目染,也成了他以后从业医生的座右铭。
在研究中他发现有1/3的慢性青光眼患者初诊时眼睛就已达到世界卫生组织颁布的低视力和盲的标准。这让他更加意识到青光眼基本知识的普及,对早发现、早治疗至关重要。1997年,他和市内眼科专家殷鹤琴主任在上海市医学会的支持下创办了上海市青光眼俱乐部。迄今lO多年,它已成为普及眼科知识、促进医患交流、缓解患者压力、倡导用眼卫生的一个品牌。每双月最后一个周日上午的活动日,吸引会员逾千人,从未间断。
如今,这家医院的青光眼治疗处于国内领先水平,同时经常组织医生参与青光眼俱乐部活动,引导患者在一起互相交流,缓解压力。病人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多,甚至要接纳更多病人已有些力不从心。每次俱乐部活动都把礼堂挤得水泄不通,晚到的站都站不下。
与此同时,为了让更多医生掌握更多专业的青光眼临床经验,他们自1998年起每年举办国家级医学继续教育“青光眼诊治进展”学习班,已培训眼科医生数百名。“青光眼治疗对医生来说吃力不讨好,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都比不上治疗白内障等眼病,大部分医生不太愿意搞青光眼治疗。但青光眼却是不可逆的终身性顽症,如果能早发现对患者很重要。我们通过培训传递一个观念。就是希望大家都能关注这个疾病,关心诊治的发展、变化,尽可能避免漏诊或误诊一个青光眼患者。”透过孙院长这番肺腑之言,让人看到的是他和医院众多眼科医生怀有的为患者服务的赤诚之心。
为了攻破青光眼这一顽疾,他还担负着如何早期发现以及有效保护视神经等课题的研究,希冀找到一些如青光眼家族倾向性的相关危险因素。在危险人群中确定重点目标,作出重点监测,提高早期干预的治疗效果。孙院长特别重视病人,尽管很忙,也没有像许多“大”医生那样,做过手术就不管了。他要对每一个手术患者负责到底。医院乐于组织并参加一些健康科普宣传,如孙院长自己就参加了“名医大会诊”、“名医坐堂”等媒体节目,医院也经常组织医生给患者作讲座。还接受来自全国各地的进修医生,对其进行培训,提高国内眼科医生的整体素质。
以心换心,赢得尊崇。被治愈的一些患者,在网上情不白禁倾吐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不妨摘录网上留言片断以为佐证:
“初次见孙医生,第一感觉是他的人品如医品。一个医生的专业技术,能从他的人品折射出来,这样的好医师真是难找哦。”
“我弟弟的青光眼发觉时已到中晚期,习惯了开始就诊时一些医生的漠然处置,遇见孙医生后,他的沉静、温和让人倍感亲切。经过孙医生的治疗,弟弟的病情逐渐得到控制并好转:简单的谢谢已不能表达我们的感激之情。衷心祝福孙医生幸福、安康!”
熔炼特色医院文化,乃为弘扬医德之魂
“尽管现实生活中存在被扭曲了的医术、医德之尊严,医院院长的责任,就是要通过打造有影响力的医院文化,营造出一种弘扬医院人文精神的文化氛围,彰显一流医院的精湛医术和高尚医德。”孙院长一席话语重心长。
与孙院长接触,不经意间你会感受到一种中国传统文化的渲染:其言谈举止中自然流露出的那种心态平和、为人温婉的气息,丝毫没有那种张扬拔扈的所谓腔调和咄咄逼人的自以为是,凸现一种颇具人文情怀的管理者形象。
或许,这也印证了他信奉以理服人、以善待人的治院理念。他说:“管理就是讲道理,为什么要这样做,做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对医院有什么好处,一样一样地讲清楚,让职工选择感兴趣的去做。大型教学医院的职工都是高智商的人,你不讲道理,硬让别人一定要这样或那样去做,这肯定行不通。我一直牢记家父用其一生经历给我的一句忠告,那就是要以善待人。”
如何处理好医生与病人的关系,孙院长有一段颇具个性化的诠释不乏哲理。他说,医院体现“以人为本”,既体现为以病人为中心,又体现为以医生为主体,构成“以人为本”相辅相成的两个层面。医生离开了病人,就失去了做医生的价值。医生只有真正站在病人的立场,才 会换位思考,理解病人的痛苦;才能从内心把为病人治好病,当成自己义不容辞的职责;才有对待病人轻声细语的询问、耐心细微的观察、认真负责的治疗。用良好的医术与医德,为病人解除痛苦。这也是他在院内一贯倡导医院文化建设、用心打造医院文化氛围的用心所在。
耳濡目染的医院文化,看得见摸得着。无论走进汾阳路医院总部,还是宝庆路分部、浦东分院,映人眼帘的彰显企业形象设计理念的医院统一标识,美化环境、大方得体;每月出版的院内刊物《汾阳苑》,传播文化理念和医院信息,丰富多彩、及时到位;在门诊部和住院部的墙面上,张贴着院内职工创作的摄影、书画作品,琳琅满目,丰富多采;每年举办的医院春节联欢会,医院领导与医务人员热心参与,自娱自乐的节目表演热闹非凡……无不体现了医院文化的群体性与向心力,成为医院文化内在与外在的和谐展现。
“做管理的,用好人是个学问,人是最大的成本,也是最贵的资本。人与人之间会有不同想法,但只要你有宽容之心,什么事情都可以过去。看人要看他的长处,如果只看到他的短处,就会恨不得踹他一脚;如果看到他的长处,你就会想方设法把他安排到合适的位置上去。作为管理者。就是要善于观察,并充分发挥好每个人的长处。”
那年有一位来医院学习的澳门女学生,有些医护人员嫌她笨拙,甚至觉得她一无是处。有一天,孙院长正好带这个学生作为助手为患者做手术,发现她虽然动作有点慢,但很认真:手术完后,那位学生给孙院长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说:“孙老师,谢谢你。”孙院长不禁疑惑:“你给我做助手,应该我谢谢你才对,怎么你要谢谢我呢?”她回答说:“是老师给了我学习机会,所以应该谢谢老师。”后来在不少场合。孙院长都会举这个例子启发院里、科内医生:“你们都说这个学生一无是处,可是我教了那么多人,很少有学生对我说声谢谢的。香港、台湾、澳门来的学生对病人都非常谦和,暗地里还救济有困难的病人,他们懂得扶贫助弱、尊老爱幼。年轻人要尊敬老者,要向老一辈学习。上级医生也要爱护下级医生,不能搞技术垄断,要指导和督促下级医生,毫无保留地把知识、经验传授给青年医生,如果不爱护下级医生,年轻医生也一定不会尊重你。”
研究生郭文毅、刘婷婷在《汾阳苑》上激情撰文,称赞孙兴怀导师“以德为先,诲人不倦”。在他们心目中,孙教授严谨、求实。他经常告诫自己的研究生:学术上来不得半点虚假或浮躁,只有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才能体会到科学的真正含义。他身教重于言教,有一次为了得到一个实验结果,他和学生一起连续工作到深夜11点,忘记了吃饭和休息。他虽然在学术、工作上对学生严格要求,但在生活上却对他们关怀备至,特别是对外地来沪求学的学生,常常嘘寒问暖,中秋佳节还把学生请到家中,让他们共享家的温暖。诸如此类的点滴细节,透现的文化内涵耐人寻味:
眼耳鼻喉科医院有首院歌,唱出了“五官科人”的文化情怀:用爱心点燃起希望之光,肩负神圣的使命;牢记光荣的传统,精诚团结求实创新:
(致谢:本文写作中得到吴讳玮的悉心帮助,谨致谢意。)
若论人之相貌,人们常把五官端正置于一说。其实更重要的还是五官健康。两者合而为一,或许才为人所倚重的脸面。
这里将要呈现的,是一个人和一家医院的形象。表情抑或可表述为淡定从容,精湛而隽永。
——题记
人物名片
坐落于上海汾阳路83号的复旦大学附属眼耳鼻喉科医院(又名“上海市五官科医院”),是一所诞生于上世纪50年代、与新中国一起成长的大学附属专科医院。
正值年富力强的孙兴怀,现任这家医院的院长。
作为眼科医生,孙兴怀名不虚传,堪称国内外知名眼科专家。他尤其擅长各类青光眼、视神经疾病以及低眼压的诊治。他与同事一起创办的青光眼俱乐部蜚声海内外,并率先在国内开展青光眼减压阀植入术,不失为青光眼防治领域业内翘楚。
作为眼科学教授,孙兴怀兼任复旦大学医学院眼科学与视觉科学系主任、博士生导师,现带有博士研究生6名、硕士研究生2名。曾荣获上海市高校优秀青年教师称号,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
作为医院院长,孙兴怀以其专家、学科带头人和全面负责医院经营管理人的多重角色,无愧于这家三级甲等专科医院的“新一代领军人物”称谓。他和医院管理团队一起,秉承以人为本的治院理念,知人善任,充分发挥每位医技人员的长处,整合起一支技术精湛、医术精良的医疗团队;遵循“精诚、团结、求实、创新”的院训,身体力行,脚踏实地,朝着办成职工、患者、政府满意的“国内领先、亚洲一流”的眼耳鼻喉科医疗中心、学术平台和人才基地的发展目标,步履坚实而执着。
满足患者需求,乃为医院发展之道
“发展是硬道理,医院发展必须跟上社会需求。医院不能光靠经营为生,更应以提高医疗服务为重。人们享受生活要靠五官,眼耳鼻喉科医院服务,就是要提高人的生活质量。医院最大的社会责任,就是通过医院的可持续发展,不断满足患者的医疗需求。”孙院长如是说。
环视现今汾阳路上的眼耳鼻喉科医院总部,早已成为这条洋溢老上海风情马路上的一个景观。
医院占地33亩,现有普通床位394张,设有眼、耳鼻喉、放疗、麻醉、急救、口腔、激光、整形8个临床科室和放射、病理、药剂、检验、营养5个医技科室。近些年先后发展了以汾阳路总院为核心的宝庆路分部和浦东分院。建立了眼视光学学科、听觉言语康复部、多导睡眠监测检查室和高压氧仓治疗室等,以适应不同层次病人的医疗诊治康复需求。同时,实行365天全天候服务,设置普通门诊、专家门诊、特约门诊和特需门诊全方位、多元化的门诊医疗服务机制,并开通网上预约和电话预约服务。
路过汾阳路,时常发现人头攒动的看病人流。这家医院现有规摸,难以满足上海以及外地、海外慕名前来求医的患者需求,已是不容置疑的现实。孙院长说到一组数据,抑或也能说明医院发展迫在眉睫:连续多年来,这家医院一个医生的人均年门、急诊量高达七八千人次,相当于市内医院医生年平均门、急诊量的2倍以上。每天不限量的门诊,体谅了患者的需求,却让医生疲于应对,经常上班有点下班无时。另据了解,现今还有5000多名患者正等待入院手术。时常人满为患、医院治疗供不应求的现状,呼唤医院新的发展空间。
发展话题引人入胜。孙院长透露了以后几年任期内将要努力做成的三大发展项目。位居榜首的自然就是即将落户上海近郊浦江镇的医院新址:在他心目中,这将是一座符合上海国际大都市地位的特色鲜明、设计先进、设施一流的专业医院。他说,建成后的医院新址将呈现花园式的医院景观、人性化的医疗布局、合理性的医疗流程和专业医院特有的诊疗特色。他介绍说,医院新址的发展将定位于“门诊化”发展思路,以门诊为主,住院为辅,尽量减少住院手术。目前医院已将以往平均7天的手术住院时间缩短为4天,将来要积极推行“当日手术”治疗模式。这样既能减轻病人的经济负担,又能缓解医院收治病人的床位压力。另外,要建成医院的信息化中心,其核心是整合分散在各科室的各类有关信息资料,集中各类医疗信息以方便综合利用。从根本上改变医院信息的“孤岛”现象,保存并充分利用医院医疗信息这笔最大财富,更好发挥医院知识产权的功能。同时,还要办成具有与国际接轨水准的专科住院医生培训基地。据悉,今年10月,将有6名美国哈佛大学专家来医院进行专科医生临床培训以及学术科研的合作交流。
孙院长特别强调医院建设要多一点人性化的设计细节。以眼疾病人为例,哪怕涉及医院建筑色彩、灯光照明等细小方面,都要为病人考虑周到。让病人走进医院感到舒适、亲切、温馨。显然,他心目中的医院发展,不仅要达到国内一流,更要着眼于接轨国际先进水准。他说,浦东新的门诊大楼建成后,汾阳路上的医院总部将侧重于成为医院的国际院区,吸纳更多国外的患者求医,吸引更多国外的专家、教授、医生及学生来到这里切磋学术话题、开展科研活动,进而办成国际一流的专科医院和教学、科研平台。
医院的发展,硬件固然重要,软件却是重中之重。孙院长上任这些年来,与其管理团队更加重视医院治疗服务功能的发展,不局限于“治病”,更关注患者的康复治疗,着力提高病人的生活质量。譬如,针对喉癌患者全喉切除后失去发声能力的情况,医院耳鼻喉科头颈外科成立了患者食管发声训练室,通过教患者利用气流震动食道壁发声的方法,让全喉切除患者找到生活的自信。又如由著名耳鼻喉科专家王正敏院士首先实施的人下耳蜗植入术,通过安装一种人工仿生器官——人工耳蜗,将声音信号转变成符合人体生理功能的电信号,传递到听觉神经,让先天聋儿能够听到声音,开创了国内实行此类手术之先河。王正敏院士还和他的科研团队经过多年的研究,终于研制成功更适用于我国国民、具有识别汉语四声性能的中国第一部数字化可编程人工耳蜗,使我国成为继澳大利亚、奥地利和美国之后第四个能够自主研制人工耳蜗的国家。同时,医院还成立了听觉言语康复部,安排医务人员接受相关培训,帮助接受人工耳蜗植入术的聋哑孩子早日回归有声世界。
跨学科临床治疗,无疑成为这家医院拓展治疗领域发展思路的又一亮点。譬如对于先天耳畸形(小耳朵)患者,通常情况下整形科会为患者做个假耳,满足患者外观需要,然而却没有实质功能。该院咽喉、小儿耳鼻喉科专家通过科研探索,开创了“外形+功能”的发展型治疗方案。不仅给患者安置了“以假乱真”的耳朵,而且还为一部分具备一定结构条件的患者进行听力重建的治疗,使其耳朵的听觉功能在一定程度上得以恢复。该院耳神经颅底外科突破医疗禁区开展颅底手术,还运用面神经减压术治疗面瘫患者。此外,该院鼻病及中西医结合鼻病中心还运用鼻内窥镜手术治疗各类鼻病及鼻眼相关疾病和鼻颅底疾病,使患者享受到创伤小、效果好的人性化治疗。该院眼科是我国第一片角膜接触镜的研制者、我国近视手术的开拓者(最早在国内开展优化 表层切削LASEK/Epi-LASIK、同心圆式飞秒激光LASIK、全飞秒激光近视FLEX手术),也是国内最早开展超高度近视屈光晶体植入术的单位之一。
确立医生主体机制,乃为医院管理之本
“以人为本,说到底就是要处理好医生与病人的关系。医生是医疗服务的主体,要理解、服务于病人,真正把病人当成医疗服务对象,要以医生的职业道德与职业操守,从根本上改善时人诟病的医患关系,真正体现医生价值。”孙院长由感而发。
孙院长坦露心迹:做医生,我会做一辈子;做院长,我只能做一阵子。做满任期,我还是一个医生。在他眼里,医生的职业使命至高无上。笔者了解到,他一周的工作日程十分紧凑,通常这样安排:两个半天看门诊、两个半天做手术是雷打不动的;两个半天医院管理会议,一个半天则为处理行政事务和与医院各层面直接沟通的院长接待日;其余时间均安排为带研究生、开展教学以及学术交流等方面的工作。虽然身为医院院长,但同时又是学科带头人,所以他还是要将50%精力放在业务上,50%才是做行政丁作。他深知一个医院的最大价值,就是拥有患者信得过的医生、高质量的治疗能力、良好的医德和社会责任心。
或许,这与他不寻常的生活经历不无关系,与他从小立志做医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上世纪60年代出生在安徽农村的他,跟随被打成“右派”、从事卫生工作的父亲,经历过艰苦的农村生活。那时村里没有中学,他要走十几里山路去上学。风风雨雨的磨难,锻炼了他的意志,养成了他勤奋好学、艰苦朴素的作风。
人生经历中有两件事对他走上学医道路不无影响。1976年周恩来总理去世,正在读中学的他在作文中表达了长大要学医的理想,救治像周总理那样的伟大人物。1978年临近高中毕业,他不幸患上肺结核,却在当地被误诊,后来到城里医院才被确诊。技术不高的医生因为误诊而延误治疗这一刻骨铭心的亲历教训,坚定了他报考医学院的信念,他立志要当一名业务过硬的好医生。
他学眼科,则直接与其父亲曾患眼疾有关。在他童年时代,被打成“右派”的父亲突然眼睛不好,视力下降,在当年政治压力下没有条件及时治疗。后来父亲找到当时上海第一医学院附属眼耳鼻喉科医院眼科主任郭秉宽教授为其诊治,却因视神经部分萎缩而无法再提高视力。怀有感恩之心的父亲,常给他讲述郭教授对病人和蔼可亲、对工作细致严谨的感人事例,让这位蜚声国内外的眼科泰斗成了他心中偶象。他发誓自己也要成为像郭教授那样受人敬重的好医生。
“在我从医的经历中,嵇训传教授给了我很大帮助。嵇教授严谨、文雅的学者风范,实事求是的科学态度,严谨、细致的工作方法,都在专业方面给了我受益终身的指导。尤其是嵇教授德高望重,对申报什么奖之类看得很淡,说这些没有多大意义,你做的事情有价值,才是实实在在的。”或许耳濡目染,也成了他以后从业医生的座右铭。
在研究中他发现有1/3的慢性青光眼患者初诊时眼睛就已达到世界卫生组织颁布的低视力和盲的标准。这让他更加意识到青光眼基本知识的普及,对早发现、早治疗至关重要。1997年,他和市内眼科专家殷鹤琴主任在上海市医学会的支持下创办了上海市青光眼俱乐部。迄今lO多年,它已成为普及眼科知识、促进医患交流、缓解患者压力、倡导用眼卫生的一个品牌。每双月最后一个周日上午的活动日,吸引会员逾千人,从未间断。
如今,这家医院的青光眼治疗处于国内领先水平,同时经常组织医生参与青光眼俱乐部活动,引导患者在一起互相交流,缓解压力。病人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多,甚至要接纳更多病人已有些力不从心。每次俱乐部活动都把礼堂挤得水泄不通,晚到的站都站不下。
与此同时,为了让更多医生掌握更多专业的青光眼临床经验,他们自1998年起每年举办国家级医学继续教育“青光眼诊治进展”学习班,已培训眼科医生数百名。“青光眼治疗对医生来说吃力不讨好,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都比不上治疗白内障等眼病,大部分医生不太愿意搞青光眼治疗。但青光眼却是不可逆的终身性顽症,如果能早发现对患者很重要。我们通过培训传递一个观念。就是希望大家都能关注这个疾病,关心诊治的发展、变化,尽可能避免漏诊或误诊一个青光眼患者。”透过孙院长这番肺腑之言,让人看到的是他和医院众多眼科医生怀有的为患者服务的赤诚之心。
为了攻破青光眼这一顽疾,他还担负着如何早期发现以及有效保护视神经等课题的研究,希冀找到一些如青光眼家族倾向性的相关危险因素。在危险人群中确定重点目标,作出重点监测,提高早期干预的治疗效果。孙院长特别重视病人,尽管很忙,也没有像许多“大”医生那样,做过手术就不管了。他要对每一个手术患者负责到底。医院乐于组织并参加一些健康科普宣传,如孙院长自己就参加了“名医大会诊”、“名医坐堂”等媒体节目,医院也经常组织医生给患者作讲座。还接受来自全国各地的进修医生,对其进行培训,提高国内眼科医生的整体素质。
以心换心,赢得尊崇。被治愈的一些患者,在网上情不白禁倾吐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不妨摘录网上留言片断以为佐证:
“初次见孙医生,第一感觉是他的人品如医品。一个医生的专业技术,能从他的人品折射出来,这样的好医师真是难找哦。”
“我弟弟的青光眼发觉时已到中晚期,习惯了开始就诊时一些医生的漠然处置,遇见孙医生后,他的沉静、温和让人倍感亲切。经过孙医生的治疗,弟弟的病情逐渐得到控制并好转:简单的谢谢已不能表达我们的感激之情。衷心祝福孙医生幸福、安康!”
熔炼特色医院文化,乃为弘扬医德之魂
“尽管现实生活中存在被扭曲了的医术、医德之尊严,医院院长的责任,就是要通过打造有影响力的医院文化,营造出一种弘扬医院人文精神的文化氛围,彰显一流医院的精湛医术和高尚医德。”孙院长一席话语重心长。
与孙院长接触,不经意间你会感受到一种中国传统文化的渲染:其言谈举止中自然流露出的那种心态平和、为人温婉的气息,丝毫没有那种张扬拔扈的所谓腔调和咄咄逼人的自以为是,凸现一种颇具人文情怀的管理者形象。
或许,这也印证了他信奉以理服人、以善待人的治院理念。他说:“管理就是讲道理,为什么要这样做,做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对医院有什么好处,一样一样地讲清楚,让职工选择感兴趣的去做。大型教学医院的职工都是高智商的人,你不讲道理,硬让别人一定要这样或那样去做,这肯定行不通。我一直牢记家父用其一生经历给我的一句忠告,那就是要以善待人。”
如何处理好医生与病人的关系,孙院长有一段颇具个性化的诠释不乏哲理。他说,医院体现“以人为本”,既体现为以病人为中心,又体现为以医生为主体,构成“以人为本”相辅相成的两个层面。医生离开了病人,就失去了做医生的价值。医生只有真正站在病人的立场,才 会换位思考,理解病人的痛苦;才能从内心把为病人治好病,当成自己义不容辞的职责;才有对待病人轻声细语的询问、耐心细微的观察、认真负责的治疗。用良好的医术与医德,为病人解除痛苦。这也是他在院内一贯倡导医院文化建设、用心打造医院文化氛围的用心所在。
耳濡目染的医院文化,看得见摸得着。无论走进汾阳路医院总部,还是宝庆路分部、浦东分院,映人眼帘的彰显企业形象设计理念的医院统一标识,美化环境、大方得体;每月出版的院内刊物《汾阳苑》,传播文化理念和医院信息,丰富多彩、及时到位;在门诊部和住院部的墙面上,张贴着院内职工创作的摄影、书画作品,琳琅满目,丰富多采;每年举办的医院春节联欢会,医院领导与医务人员热心参与,自娱自乐的节目表演热闹非凡……无不体现了医院文化的群体性与向心力,成为医院文化内在与外在的和谐展现。
“做管理的,用好人是个学问,人是最大的成本,也是最贵的资本。人与人之间会有不同想法,但只要你有宽容之心,什么事情都可以过去。看人要看他的长处,如果只看到他的短处,就会恨不得踹他一脚;如果看到他的长处,你就会想方设法把他安排到合适的位置上去。作为管理者。就是要善于观察,并充分发挥好每个人的长处。”
那年有一位来医院学习的澳门女学生,有些医护人员嫌她笨拙,甚至觉得她一无是处。有一天,孙院长正好带这个学生作为助手为患者做手术,发现她虽然动作有点慢,但很认真:手术完后,那位学生给孙院长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说:“孙老师,谢谢你。”孙院长不禁疑惑:“你给我做助手,应该我谢谢你才对,怎么你要谢谢我呢?”她回答说:“是老师给了我学习机会,所以应该谢谢老师。”后来在不少场合。孙院长都会举这个例子启发院里、科内医生:“你们都说这个学生一无是处,可是我教了那么多人,很少有学生对我说声谢谢的。香港、台湾、澳门来的学生对病人都非常谦和,暗地里还救济有困难的病人,他们懂得扶贫助弱、尊老爱幼。年轻人要尊敬老者,要向老一辈学习。上级医生也要爱护下级医生,不能搞技术垄断,要指导和督促下级医生,毫无保留地把知识、经验传授给青年医生,如果不爱护下级医生,年轻医生也一定不会尊重你。”
研究生郭文毅、刘婷婷在《汾阳苑》上激情撰文,称赞孙兴怀导师“以德为先,诲人不倦”。在他们心目中,孙教授严谨、求实。他经常告诫自己的研究生:学术上来不得半点虚假或浮躁,只有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才能体会到科学的真正含义。他身教重于言教,有一次为了得到一个实验结果,他和学生一起连续工作到深夜11点,忘记了吃饭和休息。他虽然在学术、工作上对学生严格要求,但在生活上却对他们关怀备至,特别是对外地来沪求学的学生,常常嘘寒问暖,中秋佳节还把学生请到家中,让他们共享家的温暖。诸如此类的点滴细节,透现的文化内涵耐人寻味:
眼耳鼻喉科医院有首院歌,唱出了“五官科人”的文化情怀:用爱心点燃起希望之光,肩负神圣的使命;牢记光荣的传统,精诚团结求实创新:
(致谢:本文写作中得到吴讳玮的悉心帮助,谨致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