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分析师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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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尔街是美国各种利益集团拼杀的重要堡垒,华尔街的股票分析师从来都是各种利益的代表。他们一方面以公开的专家身份对普通投资者进行投资分析,另一方面,却以内幕人士的身份尽其所能地为自己和自己所代表的利益集团牟利。
  
  格鲁曼何许人也?
  
  格鲁曼出身于普通的家庭。1977年至1985年,他在AT&T做数量研究之类的工作。其后来到了华尔街,1994年进入所罗门证券。应该说,是花旗集团这把保护伞和所罗门美邦的金字招牌,使他获得在电信等领域成为最有权力的分析师的机会。而他的交际手段、职业操守和华尔街90年代的电信泡沫,使他成为华尔街收入最高的著名股票分析师之一。
  但是,世界通讯公司申请破产保护以后,他的种种表现使他受到牵连。这位"牛皮"分析师的职业生涯终于走到了尽头。
  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这位"牛皮"大王曾使多少投资者在电信股票上血本无归,人们怎么能够轻易放过他。最近有消息报道,格鲁曼正面临大约62起集体诉讼。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披露的花旗公司文件显示,这些诉讼的原告们指控所罗门美邦和格鲁曼发布了没有合理事实依据的报告,并未能披露其与公开发布的投资研究报告中关注的公司所存在的利益冲突。这些公司包括环球电讯、美国电话电报公司、国际宽频网络基建及通讯公司等9家。
  这9家公司,都是格鲁曼竭力鼓吹过的通讯公司,可是现在,只剩下美国电话电报公司和国际宽频网络基建及通讯公司,还在纽约证券交易所和纳斯达克挂牌交易,其它公司都相继破产,仅世界通讯一家公司破产金额就高达1200多亿美元。美国投资者为美国的电信业付出了2.5万亿美元的沉重代价,格鲁曼作为华尔街电信业大泡沫的吹鼓手,无疑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
  作为股票分析师,格鲁曼的主要问题可以归纳为以下几个方面:
  
  一、利用各种手段,与上市公司拉拢关系,获取内幕消息,作为其股评的资本。
  10年前,格鲁曼就开始在华尔街上向人们四处引见世界通讯的CEO埃博斯,那时,世界通讯还是个很不起眼的公司。后来,世界通讯的成功崛起使格鲁曼声名鹊起,格鲁曼以与上市公司的CEO们过从甚密、在交易中关系密切著称。格鲁曼从1995年5月开始追踪世界通讯,由于其内部消息,他给予了世界通讯"买进"评级。从那时到1999年世界通讯的股价达到顶峰期间,该公司的股价翻了7倍。在《机构投资者》杂志的年度调查中,格鲁曼曾被评为最佳分析师,而世界通讯不断上升的股价也巩固了格鲁曼的地位。
  
  二、既是分析师,又招揽投资银行的业务,在利益冲突时,损投资者,肥投资银行。
  90年代,华尔街的许多商业银行、投资银行、证券公司和保险公司混业经营,各部门之间的业务互相渗透,相互关联。华尔街的许多证券分析师同时兼顾公司的投资银行业务,有的甚至直接为投资银行的客户服务,获得高额回报。
  世界通讯在1996年斥资149亿美元收购了MFSCommunicationsCo.,随后又在1998年以414亿美元收购了MCICommunicationsCorp.。在这些收购中,格鲁曼则向他青睐的一些机构投资者提供一些相关的内部消息。
  有报道说,所罗门美邦为世界通讯收购MFS的行动提供咨询,赚取了750万美元,从世界通讯收购MCI的交易中获得了3250万美元的收入。就在世界通讯宣布收购MFS的前一天,格鲁曼还在曼哈顿中城的一家宾馆中帮助埃博斯准备相关事宜。
  又据《华尔街日报》报道,所罗门美邦在2000年4月成为AT&T无线电话分支机构跟踪股票AWE发行的三大承销机构之一。AT&T跟踪股票AWE是到那时为止的最高股票发行额,达106.2亿美元。那一交易使所罗门美邦及其两个伙伴高盛公司和美林公司各得到将近4500万美元手续费。但那次交易从一开始就有争议。只有在所罗门美邦的电讯分析师格鲁曼将AT&T的股票等级提高到"买进"之后,所罗门美邦才成为牵头承销人。
  
  三、不顾职业操守,疯狂吹捧与自己利益相关的公司。
  过去,格鲁曼可以随意对那些由自己和所罗门美邦的投资银行家们促成的交易发表评论,他从不吝啬溢美之词。
  1999年,世界通讯以1290亿美元投标收购斯普林特(SprintCorp.),格鲁曼在发表对该交易的看法时说:"我们认为,没有哪家其它电信公司的交易能像该交易这样完全协调、这样具有增长性。"但是,监管机构最终并没有批准这项交易。世界通讯的疯狂扩张也到此结束。
  这时,华尔街已经开始对世界通讯的成长性提出怀疑,但是,格鲁曼并没有改变对世界通讯的评级。直到2002年3月18日,华尔街盛传世界通讯可能面临破产危机,世界通讯的股价早已出现暴跌,比1999年的最高点低89%,格鲁曼这才将该股的风险级别上调至"高",但维持原先的"买进"级别。到4月22日,他才把该股的评级下调了两级,降至"中性"。这时,世界通讯已经离破产只有一步之遥了。6月21日,他第四次调低该股的评级,6月22日世界通信公司曝出38亿美元假帐丑闻并随后导致破产。
  原高盛集团的合伙人,现为纽约大学商学院金融学教授的罗伊.史密斯说,格鲁曼对该公司的感觉非常好,这种关系推动了格鲁曼的整个事业。但这成了飞向太阳的伊卡洛斯,无异于飞蛾投火。格鲁曼做错了,但就是不想承认。
  
  华尔街的格鲁曼群体
  
  在华尔街,像所罗门美邦试图吹捧上市公司的分析师比比皆是。在80年代和90年代,如果一家公司聘用一家华尔街公司为其提供投资银行服务,那么该华尔街公司的分析师常常就是那家公司的准支持者,他们陪同投资银行业务客户进行巡回推介,推销这些公司的股票,在管理层和机构投资者之间安排一对一的会面,为投资者提供接触管理层的机会,帮他们获得有关公司在业务发展方面想法的非正式信息。
  因此,在大多数情况下,分析师只是在一只股票已经大跌很长时间之后,才调低它们的目标价位,并撤回他们的"买进"投资评级。许多分析师都未能向投资者披露公司的问题和风险以及他们对某公司或行业前景所持的疑问。他们在发布研究报告前,通常会将其交给他们跟踪研究的公司的管理人士,他们有时候迫于上市公司的压力,明知公司的风险所在,也不敢对投资者表明他们的告诫立场。
  不久前,马萨诸塞州证券监管部门收集到的电子邮件和其它证据显示,瑞士信贷第一波士顿的研究分析师在迫于压力的情况下,避免对公司现有或潜在的投资银行客户股票作出不利评估。这些电子邮件还揭示出在分析师的报酬和其从事的投资银行业务的数量间存在着联系。这种关系造成某些分析师的研究报告的独立性被打了折扣。
  今年春天,美林公司因其分析师的评级与其投资银行的利益冲突而受到纽约州司法部长斯皮策提出的指控,美林公司为此支付了1亿美元的罚金并花了1000万美元将他们的网络股牛派分析师亨利·波得盖特解雇。
  最近两年,华尔街最大的10家券商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指控,都存在偏袒投资银行客户、欺骗中小投资者的行为。
  
  10亿美元罚单对华尔街的警告
  
  11月22日消息,纽约州司法部长办公室、证券交易委员会和其它监管人士正在讨论对华尔街几家公司处以总额10亿美元以上的罚单。对这些证券公司在90年代股市繁荣时期以虚假的分析报告误导投资者的行为予以惩罚。
  据知情人士称,在监管当局目前讨论的具体处罚方案中,花旗集团和瑞士信贷集团下属证券公司瑞士信贷第一波士顿可能分别被处以5亿美元和2亿美元的罚金。
  监管人士还可能考虑对其他几家主要证券公司各施以约7500万美元的罚金。其中包括高盛集团、摩根士丹利、雷曼兄弟、德意志银行、瑞士银行以及贝尔斯登等。
  美国监管机构讨论中的这份处罚协议,标志着监管部门有史以来第一次明确表示,发布过于乐观的股评以取悦投资银行业务客户的证券公司,应当为误导投资者负主要责任。除了罚款以外,监管机构还将与华尔街的证券公司签订一份和解协议。和解协议可能要求,投资银行应对其每份研究报告附加上至少三份独立机构作出的报告,他们还应资助那些没有投资业务的公司进行的独立研究。
  如果这项罚款和处罚协议能够实施,对华尔街的分析师来说还是有些警示作用。但是要彻底解决华尔街分析师与普通投资者的利益冲突,必须将投资银行业务与股票研究业务分离。可是,银行业不愿这样做,他们称投资银行与研究部门分开,研究部门无法产生足够的盈利来维持其单独运营。由于利益关系,即使形式上分开了,真正要做到利益分离也是十分困难的。
  花旗集团主席韦尔6月中旬曾写信给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表示集团旗下所罗门美邦已率先采纳政府司法机关提出的改革措施,也提出更多措施杜绝投资银行家影响分析员的客观性。可是,据《纽约时报》报道,不久前,所罗门一名初级分析员博斯投诉,他因为拒绝了两名投资银行家企图影响他分析报告的结论,遭无理解雇。投资银行家向博斯施压,正好是在所罗门采纳新措施最初几星期。
  10亿美元的罚款虽然不少,但是与华尔街在90年代后期那些繁荣日子里赚的利润相比,这笔费用就是小巫见大巫了。按美国证券业协会的数据,1999年,美国证券业的税前年利润达到163亿美元,2000年为210亿美元。该行业协会表示,即使在当前的熊市中,华尔街2001年也挣得了104亿美元,而今年有望赚到81亿美元。
  华尔街是美国各种利益集团拼杀的重要堡垒,华尔街的股票分析师从来都是各种利益的代表。他们一方面以公开的专家身份对普通投资者进行投资分析,另一方面,却以内幕人士的身份尽其所能地为自己和自己所代表的利益集团牟利。从本质上来看,这种双重身份的利益冲突是不可调和的。普通的投资者对于华尔街股票分析师的评论必须多留一个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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