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在父亲病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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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年迈多病,住进了医院。
  守护在父亲病床旁,使我拉近了与父亲的距离。多年工作的奔波、生活的操劳和数不清的人间烦恼,小时候依偎在父母怀里的记忆已经淡薄。父亲饱经沧桑的面容,我平时无暇也无心认真地端详,虽然几乎是天天见面,但都是来去匆匆。父亲和我每天都各自干着自己似乎永远也干不完的那些重要又不重要、有用又没用的事。而如今,父亲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我静静地坐在病床旁,很多本來很重要的事,都已不重要了。守护在父亲病床前,一种父子亲情紧紧地萦绕心头。自然界的狂风雷雨、四季交替,社会上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已远离这里。望着父亲沟壑纵横且日渐消瘦的面容,我难忘父亲带领我们走过的艰难路程。父亲的病情日益加重,我的担心也与日俱增,但在父亲病重时,能在父亲病床前守候,又是一种莫大的慰藉和满足,甚至是一种享受。
  据父亲讲,我家祖籍是山东蓬莱。清末民初时,年幼的爷爷随同曾祖父逃荒要饭来到东北一个小山村落户,开始时生活很贫寒。由于爷爷的勤奋和精心,逐渐盖了房子,购置了土地,日子一天比一天强了。父亲从小聪明好学,在乡里读完小学又到县城读中学,上省城读大学,并同父亲的同乡又是同学的母亲结婚,父亲和母亲并分别在城里的机关和教育部门任职。父亲、母亲双双从普通的农村孩子经过读书,进城参加工作并干了一些有作为的事,在当地农村是很少见的。
  不幸的是,正当父亲年轻力壮、应该干出更大成绩的时候,被打成“右派”。先是开除了公职,后又流落街头,以割草、当临时工和做小买卖维持生计。“文革”中,我们全家又被下放到偏远、贫瘠的农村。政治上的重压、生活上的艰难是可想而知了。从我记事的时候起,就背上了“出身不好”的沉重包袱,在困苦、劳累和众多人的白眼中长大。
  父亲历经二十年磨难后平反了,重又焕发了活力。我们做子女的也陆续参加了工作,建起了自己的小家。每当我工作中有了点成绩和遇到一点点好事时,父亲都很兴奋。而每当我出点差错和懒惰贪玩时,父亲会毫不客气地对我严厉批评,甚至“大打出手”。我曾不止一次觉得父亲太爱管“闲事”。家里的日子刚刚稳定,我还没混出个人样时,母亲就去世了,现在父亲又病了,我真有大厦将倾、日月无光的感觉。
  父子之情的表达方式多种多样,但父子情的真诚、宽容,超过人世间的任何一种情,这是我的真实感受。父子之情,是不要求回报的。
  如果父亲不得病,不住进医院,还是那样整日操劳,还是那样唠唠叨叨,还是那样啥事都管,我绝不会有这样的感觉,或者说即使有这种感觉,也绝不是这样深刻。我突然想到:我过去厌烦父亲唠唠叨叨是多么不应该,我多想他从病床上站起来,再回到家里去唠叨,啥事都管。不必考虑他唠叨些啥,管得对错,只要有这种唠叨就是愉快。我多么期盼人世间的这种真情能多一些。但我知道,这已不可能了,这种唠叨永远不会再有了,这是一种不可弥补的失落。一个男人,无论穷富,无论年龄大小,没了父亲都是孤儿。父亲这个称呼,是苍天赐给普天下所有男人的最高荣誉。
  稍稍冷静之后,我在想,人生都不过如此,生老病死、新旧交替的大自然法则,谁也不能抗拒。人类社会的历史长河,就是因世世代代人的新陈代谢而川流不息的。
  每当一名婴孩呱呱落地时,每当一对新人走进婚礼殿堂时,很多人都会茫然地重复一句老话:祝他们一生幸福!岂不知,真实可感的幸福,不是英勇豪迈的语言和华丽动听的辞藻,不是令人费解的哲理,更不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圣、崇高。幸福很简朴,幸福就在不知不觉的人间真情中。很多人对苦苦追求幸福的漫漫旅途趋之若鹜,丢掉的恰恰是幸福!
  总以为父母会陪伴自己一生,也习惯于他们的牵挂和操劳,当有一天我发现他们因衰老和病痛将不久于人世时,我才会真正感觉到与父母相守是那样的弥足珍贵。
  我由衷祝愿天底下所有爱唠叨的老人,唠叨的时间能长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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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温暖了自己生命旅程的人,一直都想回到和他初见的路口,即使不能为他做些什么,只是说上几句温暖的话,日后想起,也能做他心底的棉。若无缘再见,就让我的祝愿,挂成他窗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