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来源 :博览群书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chenweifan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义宁陈氏一门,实握世运之枢轴,含时代之消息,而为中国文化与学术德教之所讬命者也。
  ——吴宓《读散原精舍诗笔记》
  吴先生所谓“陈氏一门”,是指陈宝箴、陈三立、陈衡恪及弟寅恪祖孙三代,可谓传统学术世家的典型代表。陈宝箴21岁中举,文韬武略深为曾国藩赏识,称他为“海内奇士也”。陈宝箴任湖南巡抚时,积极参与戊戌变法,学习西方文明。子陈三立,与湖北巡抚谭继洵之子谭嗣同、浙江提督吴长庆之子吴保初、福建巡抚丁日昌之子丁惠康并称清末“四大公子”,被誉为“中国最后一位古典诗人”。陈三立之长子陈衡恪为民初著名画家,诗词也名擅当世;衡恪六弟陈寅恪有精深的学养,被誉为“教授中的教授”、“全中国学问最大的人”。而且,今天看来,陈氏第四代也是人才辈出。其中佼佼者如陈衡恪次子封怀是著名植物学家,被植物学界尊为“中国植物园之父”。
  因《陈师曾画论》(李运亨 张圣洁闫立君编注,中国书店出版社2008年)的关系,本文重点谈陈师曾及这本新书。
  
  一
  
  中国画出自家事,原与地域无关。自明季董其昌分画界为南北二家,这说法和局面延续了300年。然而世事沉浮,历史的长河流分支聚、变幻不居。降至民初,这局面终于被打破。众多南方画家辐辏北京,高标文人画之大纛,结社布展,开一代风气之先。在这次中国画坛南风北渐的初始过程中,有三人引领群伦,功绩至伟。其中陈师曾、姚茫父被尊为“领袖”,金城被奉为“广大教主”。
  陈师曾6岁学画,1890年在长沙从尹和伯学。1894年在湖北从周大烈习文;从范仲霖学书,攻魏碑汉隶。1898年,考入南京江南陆师学堂附设矿路学堂。1901年春至上海,入法国教会学校学习一年。1902年,偕弟陈寅恪东渡日本留学,与鲁迅共读于东京弘文学院。1906年,在东京结识李叔同,一见如故。1909年回国,任江西教育司长。不久,被聘为南通师范学校博物学教员。1913年赴长沙,任长沙第一师范教员;又受教育部之聘,至北京从事图书编辑工作。后又被聘为国立北京高等师范学校中国画教师,兼任北京女子师范学校及女高师博物教员,并迁居槐堂。1916年他继任教育部编纂。1917年,他劝齐白石自创风格,两人交谊日深。1918年,北京大学画法研究会成立,陈师曾被聘为中国画导师。1920年中国画研究会成立,陈师曾是倡导者之一。1921年他的著名论文《文人画之价值》在《绘学杂志》发表。1922年,陈师曾将日本东京美术学校教授大村西崖(1868-1927)的文章《文人画之复兴》译成中文,与《文人画之价值》合成单行本《文人画之研究》由中华书局出版,姚华为之作《序》。此书风行一时,至1926年已经四次再版。(以上具见《陈师曾画论》收龚产兴:《陈师曾年表》,此《年表》较一九八四年《朵云》第六期上发表之《年表》增益甚夥,并订正了。一些讹误。)
  另外有史料显示,陈师曾1913年秋来京,后加入“宣南画社”(1915年成立,是民初北京较早出现的美术社团,早于北京大学画法研究会、中国画研究会。由原司法界喜好书画的同仁十余人,公余从汤定之习画,每周聚会一次,吟诗作画)。1915年作《北京风俗画》册页,描绘北京风俗人物,扉页为金城书“风采宣南”四字。1916年陈师曾与汤定之、金城、陶王容等在西郊书画雅集,汤定之名之为“西山画会”。
  陈师曾作画讲创造、重生动、求意趣、师造化。他的许多写生小品,尤其是庭院园林小景,意趣盎然,在当时临摹成风的画坛上独树一帜;他的山水画既重视传统技法,又能变化;他的花鸟画,近学吴昌硕,远绍徐渭、陈淳、扬州八怪,大写意简远雄秀;他的人物画,有速写和漫画的笔意,《北京风俗画》、《读画图》等,都是从现实生活中来,又能突破陈习,揭露旧社会劳动大众的苦难生活,意境新奇,前所未有。
  他的篆刻取法于吴昌硕又得益于汉砖刻及画像石,浑古朴茂;小印笔画遒丽,大印气势磅礴。由于陈师曾的国学基础深厚渊博,故能融诗书画印于一炉,号称“四全”。陈师曾极重艺术教育,桃李遍天下,王雪涛、王子云、李苦禅、刘开渠、俞剑华、苏吉亨、高希舜、江南蘋等均为授课门生。他的著作除《陈师曾画论》收录的专门论画部分外,还有《陈师曾先生遗墨集》(10集)、《陈师曾先生遗诗》(上下卷)、《染仓室印集》《染仓室印存》等。
  
  二
  
  陈师曾与姚茫父、白石老人、周氏兄弟诸文化名人的交往不能不提一下。
  姚华(1876—1930),字重光,号茫父。1876年5月生于贵阳。1897年中举,光绪进士,戊戌变法时东渡日本,学法政,归国后任职邮传部。辛亥后当选为参议院议员,其后在清华学堂、民国大学、朝阳大学执教,并曾任北京女师和京华美专校长。姚华学识渊博,诗文书画,名满海内,与王国维齐名。当时除了陈师曾,诗词无出其右者。其绘画既注重师法自然,博取众长而自成一家。
  姚华与陈师曾志同道合。1915年姚华四十岁,陈师曾作山水赠姚华,题诗云:“四十浮沉我似君,不如意事日相闻。何如此老山中住,步出柴门闲看云。”(姚华卜局北京城南莲花寺破庙十余年。此时,袁世凯正造舆论企图称帝,“洪宪建元”噩耗四起)姚华、陈师曾在乱世之中只能隐于诗文书画,他们合作绘画,互题唱和诗文数量相当可观,两人还曾与琉璃厂铜刻工张寿臣合作铜刻墨盒镇纸等文具,与木刻工张启合作水印木刻笺谱,反映了他们对人生,世事,艺术的一致态度。(万青力:《民国初年南方画家主导的北京画坛》)
  鲁迅亦有专文道及:
  及中华民国立,义宁陈君师曾入北京,初为镌铜者作墨合,镇纸画稿,俾其雕镂;既成拓墨,雅趣盎然。不久复廓其技于笺纸,才华蓬勃,笔筒意饶,且又顾及刻工省其奏刀之困,而诗笺乃开一新境。(鲁迅:《北平笺谱·序》)
  姚华与白石的相遇也很有意思。
  初到北京时,齐老师(白石)携长子住在玄武门外湖南会馆,每天作画出售,以维持生活。他画五尺的条幅,没有桌子,就在床上板上画,拿茶碗当色碟笔洗,每张画只售一元。当时的生活很苦。每顿饭把大米和小米掺在一起煮了吃。买不起菜,就吃辣锻糊。后来,搬进了莲花庵,和姚茫父住在一起。姚对齐老师很瞧不起,总想把齐老师赶出去,引起了住持瑞光和尚(雪广)的不满,对姚说:“这是我的事,你怎能赶他?”不久,瑞光也作了齐老师的学生,专学山水,后来也成了著名的画家。(《贵州书艺·李苦禅回忆齐白石大师》)
  这当然是逸闻,不过可发一噱。
  1917年,当齐白石第二次到北京避匪患,在琉璃厂南纸店卖画、印时,就受到当时北京画坛领袖陈师曾的赏识。在陈师曾的劝告下,画法拘谨的齐白石准备“衰年变法”。
  余作画数十年,未称己意,从此决定 大变……师曾劝我自出新意,变通画法,我听了他话,自创红花墨叶的一派。……2,尺长的纸,卖到250银币……还听说法国人在东京,选了师曾和我两人的画,加入巴黎艺术展览会……我做了一首诗,作为纪念:“曾点胭脂作杏花,百金尺纸众争夸;平生羞杀传名姓,海国都知老画家。”……从此以后,我卖画生涯,一天比一天兴盛起来。这都是师曾提拔我的一番厚意。我是永远忘不了他的……我如没有师曾的提携,我的画名,不会有今天。(齐璜(白石)口述、张次溪笔录:《白石老人自传》)
  陈师曾还与鲁迅关系甚密。早在南京矿路学堂时他们就是同学,后来一同到东京弘文书院,两人同住一个寝室。民国成立后不久,鲁迅与陈师曾先后到北京,在教育部同事十年,直到师曾去世。他们常一起逛小市,看画贴,交换碑拓,一个月总要聚首几次。“五四”以前,鲁迅在文坛尚无名气,陈师曾则已经确立了其在画坛的大师地位。梁启超在《师曾先生追悼会上演说》中说:“陈师曾在现在美术界,可称第一人。无论山水花草人物,皆能写出他的人格。”
  陈师曾的画世上已有定评,我们外行没有什么意见可说。在时间上他的画是上接吴昌硕,下接齐白石,却比二人似乎要高一等,因为是有书卷气。(周作人:《鲁迅的故家》)
  
  三
  
  陈师曾的画学涵养深邃,洵为一代大师,这也得益于他深厚的家学根底。乃父陈三立,被誉为“中国最后一位古典诗人”,是清诗的殿军人物。1924年4月,印度诗人泰戈尔来中国,由徐志摩等陪同,在西湖之畔的净慈寺特地拜晤了陈三立。两位不同国籍的老诗人,通过徐志摩的翻译,互致仰慕之情。后两人合影,传为中印文化交流史上的佳话。
  先生诗造辞精妙,不苟下一字,侔色揣称,务极深美之致。稿端窜异之迹,斑然可征。颖悟之士,抽绎巧绩,宜有会心。先生书法法山谷,略参以北碑,不假钩勒而幽姿古趣横溢毫端。顾为诗名所掩。(俞大纲:《散原精舍诗·序》)
  散原老人很重视下一代的诗词传授。得其真传的,首推长子衡恪,寅恪尚在其次。《陈师曾画论》收录了几乎全部的师曾与绘画有关的诗作。这在以往是不曾为研究者注意的,《画论》可谓独具只眼。
  不仅是诗词,陈师曾的书法也在幼年即打下坚实基础;及长益学,参以汉代砖刻,于朴拙处具见风骨。如其《读画图》款识“莲花庵之窗下”的“之”字,人多不识。笔者偶翻《书法大字典》,乃悟其以草书笔法做楷书,简练厚朴,令人观止。
  陈师曾的最后十年是在北京度过的,也是他一生中最有建树的时期。作为一位美术教育家,几乎北京所有与美术有关的大学,师范,专科学校都曾争相请他任教;作为一位美术活动家,他曾经是几乎北京所有最重要中国书画社团的发起人或参与者,也是中日美术交流的推动者;作为一位公认的画坛领袖,他的艺术堪称诗、书、画、印“四全”,古拙淳朴,风神秀逸;他为人性行纯笃,克励简素,重信轻利,人缘广结,尤喜奖掖后进,为艺林所敬重;更为重要的是他在面对“全盘西化”思潮风起,全面诋毁中国文化价值的谬论甚嚣尘上的历史关头,高擎大纛,针锋相对,发表了《中国画是进步的》《文人画之价值》等一系列有真知灼见的论著。难以想象,如果民初北京画坛少了一位陈师曾,中国近代美术史上不可缺少的一章将如何书写;至少。这段历史恐怕要显得黯淡得多了。(万青力:《民国初年南方画家主导的北京画坛》)
  万先生的评价很公允。现在,虽然这段历史已成陈迹,但是他对中国文人画命运的思考却一直延续下来。要承认,当初关于中国画前途的争论,至今还困扰着我们。
  1919年,“五四”运动兴起,对文人画的批判和否定依然在继续。在欢送徐悲鸿留法的会上,陈师曾思想的天平发生了倾斜。……其后,他指出:美术者,所以代表各国国民之特性,其重要可知矣。但研究之法,宜以本国之画为主体,舍我之短,采人之长。明确强调了美术的国民特性,并以此表明了坚持以本国美术为主体来认识中国绘画的坚定立场。……陈师曾对传统文人画价值的阐释与维护,奠定了他在现代画坛理论重要地位,同时也使处于花果飘零凄凉境地的传统文人画得以站稳阵脚。……梁启超在《师曾先生追悼会上演说》中说:“师曾之死,其影响于中国艺术界者,甚于日本之大震。”而在其逝世10年后,傅雷更将陈师曾和吴昌硕并列,称二人为“大师”。他说:“这两位在把中国绘画从画院派的颓废风气中挽救出来这一点上,曾尽了值得赞颂的功劳。”(魏文姣:《陈师曾的文人画概念》)
  反观六十年以来中国画由盛转衰、渐趋式微与异化的过程,回望陈师曾那个时代大师们的精准预见与深邃眼光,我们叹服之外,面对现实更多的可能是气馁。中国画的根基,在于深厚广博的传统文化。没有深厚的国学素养,是不可能画好中国画的。试问今日的国画家们,有几个能作道地的旧诗词呢?又有几位具备深厚的古文字功底呢?有时候我见到一些书画家抱着《咏花诗一百首》《送别诗一千首》《格言一万句》之类的小册子临楮疾翻、茫然无措,心里就替他捏一把汗,唯恐抄得题不对画,还要堂而皇之挂起来接受赞誉。老实说,这个时代需要《陈师曾画论》这样的书矫偏救弊,正如范曾先生在《陈师曾画论·序》里所说:
  八十年代初,我曾第一次提出“新文人画”一词,目的是略述与姑祖的文人画理念之区别。彼时,猖披于今日之新文人画诸公们,尚不见经传。今日的新文人画家们是极应当读一读陈师、曾的文章的,至少知道什么是文人,至少使自己于道德文章上,稍稍有一些文人气,然后再法幢高举不晚,就怕文盲们风起云涌地竟以文人自标,那么我们便会堕落到一个文入画的末法节候,那就无疑是美术史之悲剧。
  最后需要指出的是,《陈师曾画论》除了收录主题(论画部分的专著、文章、诗等等)较全外,注释也很到位,与正文可谓相得益彰。另外,还收录很多陈氏后人的回忆文字以及数位专家的研究心得。这对于读者,不但极其负责,而且体现了严谨的治学态度。如今,这样负责任的出版物并不多见。何况在我们迷路绕弯的时候,这本书把旧调翻出新声,为我们的传统艺术如何继承、发展,指出了一条踏实可行的回家之路。
其他文献
上世纪90年代,华东师范大学活跃过一个校园诗人徐芳,不知什么原因,后来好像沉寂了。比她沉寂得更久的是另一个写诗的徐芳,曾活跃在六十年前的北京大学,不妨说她也是个校园诗人。后一个徐芳加入过沈从文主编的《大公报文艺》“诗刊”的作者队伍,风头一时。近两年来报刊上有几篇文章说到她,但所述均在她与胡适的缠绵情事,旨趣似在文学之外,不大靠近我心目中的那位诗人。  徐芳开始写诗,是在读女师大附中的时候,正逢十七
前两年,我对社会学界提出的“社会共生”理论写过评述,奉其为“和谐社会的发展哲学”。可惜,此论至今尚未获得充分展开。缺乏细部描写,尤其是欠缺可用于解读和解决中国当前社会矛盾的分析框架和操作策略。李强的《社会分层十讲》(以下简称《分层》)适时地填补了这一空缺,为社会学对中国社会的发言立论开拓了广阔的空间。  分层理论是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西方社会学的“显学”,可对中国社会而言还是“新学”,这不仅仅是学分
日前读到《博览群书》2008年第6期和第7期上由吴剑撰写的《选编老歌要对历史负责》和《不能贬低黎锦晖在流行音乐史上的地位》两文,主要是针对陈钢主编的《上海老歌名典》一书在歌曲选择上提出讨论,并指出该书部分歌曲简介或影歌星生平记事资料的失误。  这两篇文章的作者是三本老歌选《解语花》的编著者吴剑。她致力于老歌保存与推广工作多年,对于词曲资料收集不遗余力,同时对许多歌曲创作、演唱及灌唱的经过也多有研究
五月,多么富于诗意的日子,提到她,总让人心里涌起一种莫名的感动,联想到青春和生机!然而,2007年的五月则不然,她带给国人,尤其是我们这些在学校里吃粉笔灰的,是沉重乃至悲怆。  在这个五月,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不断传来国内高校学生本科生、硕士生、博士生(各个层次均有)跳楼自杀的噩耗,真的教人心情沉痛。  就以北京地区的高校来说,5月13日,清华大学一硕士生从高处坠落,命归黄泉;5月14日,
张冠李戴的诗人路易士著作    2005年11月,广陵书社推出张耘田、陈巍主编的《苏州民国艺文志》(以下简称《艺文志》)。作为苏州图书馆参与编写的一部工具书,内容颇为丰富、翔实。的确,按照该书的说法,其书目著录,突破业内的传统著录格式,以大众熟识的“图书文献名 出版项 馆藏状况”的模式,一目了然,方便了读者。  该书在介绍诗人“纪弦”(上册,P165~1666)时,诗人书目中收录有《银价与中国物
1917年革命是沙皇俄国由1861年农奴制改革启动的经济社会现代化进程的历史结果,土地是俄国现代化与革命的关键问题,也是俄国最广大民众的失乐园。《1917年俄罗斯纪事》叙述了穿军装的农民与出身农村的工人,从关切面包、情系土地的素朴诉求到拿起武器、走上街头的奋起革命的史诗性场景。1917年,俄国民众最关注的是土地与和平。和平是身处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俄国民众最迫切的向往,土地则是俄罗斯人民千百年、特别
研究干部成长规律和党校教育工作规律(下称“两个规律”),是《中国共产党党校工作条例》对党校工作提出的明确要求,也是促进干部全面健康成长、实现党校科学发展的迫切需要。红旗出版社出版发行的谈宜彦等同志撰著的《领导干部成长八论》和《党校教育工作八论》(下称两个《八论》),就是作者从工作实际出发,基于经验积累,通过调查研究,经过理性思考,对“两个规律”问题进行理论探索的成果。    时代的呼唤 事业的需要
儒家是非常强调不断学习,并充实自己生命内涵的学派。学这个字,好学这件事,在《论语》一书中屡屡出现。甚至《论语》的第一章第一节,就以“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开始。自此以后,学生、学者、学问等名词相继出现。学,已经成为中国知识分子的主要工作了。  佛教传入中国,一般而言都说是东汉明帝之时。佛教在中国,根据不同教派的要求,而有不同的修行方法。有的教派强调来世,有的教派强调获得智慧等。在求智的这个方向上,因
1961年,美国自由撰稿人雅各布斯出版了她专门探讨城市规划问题的扛鼎之作——《美国大城市的死与生》。这本书自问世以来即被视为城市规划领域的经典著作,时隔40多年,今天读来依旧令人如沐春风。作者不仅拥有丰富的专业知识,同时还具有深厚的人文精神与现实批判意识,这使得此书没有局限于建筑规划学的狭小格局,而是广泛影响到整个公共领域与城市生活。雅各布斯揭露的是上世纪50年代美国大城市发展的真相与疮疤,而这也
俄罗斯从2007年4月1日起实行禁止外国人在其境内从事商品零售贸易一事,颇令人诧异,使我不由得想到德国著名社会学家齐美尔(Georg Simmel,1858-1918)笔下的“异乡人”。  “异乡人”,简单地说就是流落或客居他乡的人。这些人具有一些共同的特点。跟当地人相比,他们有着不同的文化,往往聚居在一个相对封闭、有自己特定文化的小圈子(社区、族群乃至单个家庭)里,践行他们自己的风俗习惯、宗教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