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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10年后的这次聚会他会出现。
当年的他是外聘的专业课老师,只在那所没有任何名气的职业中专停留了一年。我们在学校的最后一年,且并不常常过去,每周只是几节课,在午后。
可是当他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的心,就是那样没有任何防备地微微一疼。
10年后,他的额头已有了清浅皱纹,当初年轻英俊的面容亦有了光阴的痕迹,只是依然有着干净深邃的眼神和浅淡又略带寂寞的笑容。
在很多人中间,只是短短的对视,他先开口,回来了?
我竟然不知如何应答。沉默片刻,才回:哦,回来了。
这不像现在的我,离开他的10年,我在外面的世界经历生活和人生,早已丰富丰盈,宠辱不惊。可是这一刻,站在他的面前,我猛然发现,我好像还是10年前那个藏着孤单心事的少女,无助而茫然。
时间就那样迅速地穿越了时光,回到10年前我第一次看见他的午后。
这是暮冬的午后,阳光已经有暖煦味道,我坐在寂寞角落,低头看一本小说。他走进来的时候我下意识仰起头来,依然有些年少的心,在那个瞬间,忽然有了盛开的欲望。他年轻而英俊的面容,干净而深邃的眼神,略带寂寞的微笑,还有他清澈而缓和的声音——那时的他,刚从大学毕业工作不久,并不比我年长几岁。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我在那个瞬间过后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我喜欢上他。18岁,我还不敢碰触爱情这样的字眼,只敢在心里对自己说喜欢。然后年少的喜欢,便在10年前那个即将到来的春天生根发芽。
可是,要怎样才能说出来?那时的我,年少,个子太低,刘海太长,穿颜色寂寞的校服,不爱说话……和他,还有着身份的差别。
可是,又如何才能抵挡,抵挡一颗心,朝着他靠近的迫切。
于是那一天,在作业的后面,我写下一句话:我看到太阳每天都是新的。
那句话,藏了我的心事。
作业交上去,我却又那样充满了不安和慌乱,我怕他不懂,更怕他问我为什么这样对待一份作业。
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如往常,作业本上他好看的字体有我习惯的批复言语。只是,只是在那后面,有一行小小的字映入眼底,他说:你,你们,就是最新的太阳。
我抬起头看他,他的眼神掠过我,并不曾有任何异样,只是温和微笑。
下一次,我换了作业本,藏起了他的那句话。我如此敏感、如此自尊,却又有年少的自卑,我不敢再试他。而他,亦始终再没有过功课之外的只言片语。于是整个18岁变成了一场孤单的暗恋。我,开始喜欢上一个人在学校夜晚的操场上走路,一直走,一直一个人。孤单寂寞,却又那样不甘。
毕业就在眼前,我已经没有时间。
于是那个夜晚,那个5月暮春的夜晚,在小城那个他必然经过的路口,等待了好多天之后,我终于等到了那一晚不知为了什么迟归的他。而骑着脚踏车靠近身边的他,也略有诧异地看到了站在昏黄路灯底下的我。
那晚,我穿了一件粉色的毛衣,一件我当时拥有的最美丽的毛衣。
他,依然穿我熟悉的那件亚麻的西装,好看的豆青色。
我做一个深呼吸,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他唤了我的名字。小疼。他说,这么晚了,怎么不回家?
沉默良久后我小声说,没什么。我不能告诉他我是在等他,我的自尊和自卑不容我有这样任性的坦白。
他笑笑,贪玩吧?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不回去,家人要担心的。然后,他拍拍脚踏车的后座,我送你回家。
我的心一紧。这不是我要的结局,我等了他整个春天。所以我摇头,把手背到身后,沉默拒绝他。
必须回家。他的声音有些严厉,我不许你这样。他说,你要做个好女孩。灯光下,不容我躲避地注视我。他的眼神,干净而坚决。
我终于拒绝不掉。
于是那场经过了整个春天的等待的最后结局,只是他骑着脚踏车送我回家。他询问了我家的地址,开始带着我穿过5月夜晚的寂静小城。
我坐在他身后,那是第一次他和我如此靠近。我知道我伸出手就可以触到他,可是他倔强挺拔的肩背,却终究让我只能将手藏在背后。孤单地藏在背后。
他,用这样的方式拦截了我所有的向他表白的勇气。
我哭了整晚,我知道,我不会再有机会说出口,而他并不在意我。我是那么委屈,因为他的不在意而委屈,因为暗恋,而委屈。
是赌气吗?中专毕业后,我没有像其他同学那样在家乡找一份简单工作,过一个寻常女子的简单生活,而是苦读一年考上了大学,从此离开家,离开有他的小城,去往外面的世界。
一走10年。
10年的光阴里,我读书,行走,认识很多人,接触新的生活,才知道外面的世界多么美好,也慢慢地因阅历和丰富的阅读有了优雅气质和明媚眼神。如他这般的男子,只要愿意,我已唾手可得。
开始学会享受爱情,甚至并不急于任何结局,只在这个过程中,感觉被爱的美好。
似乎就这样慢慢忘记了他。甚至那天,当我为这场聚会简单收整踏上归途时,都不曾想起他的名字。我想起了他们,可是没有他。他仿佛被记忆删除掉了,从不曾有过。
直到真实的他出现在我面前,我的心那样微微一疼。
怎么了?我不知道。
好在,他并未过多停留,点点头,转身和别的人打招呼。他依然是内敛的男子,10年后,在自己的弟子们面前,亦没有任何张扬气息。
气氛热烈又暗藏沉静。10年后的我们已经学会了用这个年纪的成熟和从容来各自面对,真诚却不急切,热情却不喧嚣。
我没有再去转头看他,他在隔了略远的那一桌。我们各自在聚会的小圈子里和身边的人叙旧,低语。我恢复到我的样子,一个笑容美好眼神从容的女子。
之后曲终人散。告别,再见,一个一个,寂静离场。
我也开始弯身取放在椅背的衣服。
忽然有身影靠近过来。
我转头。
是他。
在一点点酒后,他的眼神,依旧干净清醒,一如10年前的那个清晨。然后,他对我伸出手,并不介意身边是否有注视的目光。他微笑,说,我一直都知道,你会是最优秀的。
我有片刻恍惚,想起那时他似乎毫不知情的面对,想起那一晚,我坐在他的自行车后面,他送我回家。那并不太长的路途中,我是那么想伸出手环住他的腰,靠在他的背上,对他说出我心中的喜欢。我是那样渴望能在那个夜晚躺在他的怀抱。
没有得逞。他一直在温和地对我说着一个老师对一个女生、一个兄长对一个小妹的叮嘱和叮咛,那样不动声色地拒绝了我的靠近,那么彻底。
我记得5月的风,依旧有微微凉意。那一刻,他远得比什么都近,近得比什么都远。从此我离开他,人远天涯近。
我赌着气,长成骄傲美丽的女子。我以为忘记了他,却从不去分辨这么多年,我只在人群中为一类男子心动:挺拔,英俊,穿亚麻西装,豆青色,有干净眼神。每次路过他们,我都会有一种窒息感觉,即使稍纵即逝,我的心,也会有微微酸痛。
无法逃脱。
那是真相。我从不曾真正忘记他,忘记当年青涩的爱,忘记暗恋的不甘和委屈。而现在,当初的他,重新站在面前,远得比什么都近,近得比什么都远。
小疼啊。他忽然轻轻唤出我的名字。然后他的手臂,就那样轻轻但坚定地将我拥入怀中,温暖的唇,浅浅停留在我的额头。只那么一下,他放开我,转身离开,再无多言,没有回头。
我的眼泪,就是在那一刻再也抑制不住散散地落下来。原来他一直是知道的,知道我最早写给他的那句话里,燃烧着一个女孩怎样蓬勃的心思;知道我喜欢独自走在深夜的操场,为谁而孤单;知道那一晚,我和他的遇见不是巧合;知道坐在他后面的我,有着怎样的渴望和渴念。
而年轻的他,却更加清楚地知道要用怎样的方式,将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送到一个更美好的天地,让她成长,让她飞翔。他用力量带领我去超越,去往更远更高。可是,可是他还知道,一个倔强骄傲的少女心底,会为当初自以为是的暗恋存着一份委屈和不甘,不管走了多久,不管走了多远,甚至在真正懂得爱情并爱上他人也被他人所爱之后,他都知道,他依然会是我心底不能释怀的一小处忧伤。
所以,在整整10年后,他来参加了这次原本无须到来的聚会。是无意地,我听旁边的同学说他正在外地开会,接到邀请后,连夜坐了飞机赶回。他们都以为他不会来,可是,他回来了。回来,不过是为了这一刻,用这样的方式回应一个女子年少时的爱。他用柔软干净的拥抱和印在额头的吻,还有那样的一声呼唤,还我自尊,予我情谊,赠我真诚。让我终于彻底地,为那场漫长而孤单的暗恋而释然。因为他的懂得,而释然。
即使微笑着落泪。
而从此后,我知道,我和他不会再联系,亦不会将过去的记忆重提。我也知道,我会记得他,就像他会记得我一样。
是的,他记得我,从没有忘记。记得,已经足够。
除夕夜,听王菲那首《传奇》:想你时你在天边,想你时你在眼前……知道他也在听,同一时间,于是,我慢慢翘起唇角,那是他当年最愿意看见的,我的表情,微笑的表情。
从此后,我们在各自的生活里,默然想念,寂静欢喜。
编辑 / 王 琳
当年的他是外聘的专业课老师,只在那所没有任何名气的职业中专停留了一年。我们在学校的最后一年,且并不常常过去,每周只是几节课,在午后。
可是当他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的心,就是那样没有任何防备地微微一疼。
10年后,他的额头已有了清浅皱纹,当初年轻英俊的面容亦有了光阴的痕迹,只是依然有着干净深邃的眼神和浅淡又略带寂寞的笑容。
在很多人中间,只是短短的对视,他先开口,回来了?
我竟然不知如何应答。沉默片刻,才回:哦,回来了。
这不像现在的我,离开他的10年,我在外面的世界经历生活和人生,早已丰富丰盈,宠辱不惊。可是这一刻,站在他的面前,我猛然发现,我好像还是10年前那个藏着孤单心事的少女,无助而茫然。
时间就那样迅速地穿越了时光,回到10年前我第一次看见他的午后。
这是暮冬的午后,阳光已经有暖煦味道,我坐在寂寞角落,低头看一本小说。他走进来的时候我下意识仰起头来,依然有些年少的心,在那个瞬间,忽然有了盛开的欲望。他年轻而英俊的面容,干净而深邃的眼神,略带寂寞的微笑,还有他清澈而缓和的声音——那时的他,刚从大学毕业工作不久,并不比我年长几岁。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我在那个瞬间过后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我喜欢上他。18岁,我还不敢碰触爱情这样的字眼,只敢在心里对自己说喜欢。然后年少的喜欢,便在10年前那个即将到来的春天生根发芽。
可是,要怎样才能说出来?那时的我,年少,个子太低,刘海太长,穿颜色寂寞的校服,不爱说话……和他,还有着身份的差别。
可是,又如何才能抵挡,抵挡一颗心,朝着他靠近的迫切。
于是那一天,在作业的后面,我写下一句话:我看到太阳每天都是新的。
那句话,藏了我的心事。
作业交上去,我却又那样充满了不安和慌乱,我怕他不懂,更怕他问我为什么这样对待一份作业。
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如往常,作业本上他好看的字体有我习惯的批复言语。只是,只是在那后面,有一行小小的字映入眼底,他说:你,你们,就是最新的太阳。
我抬起头看他,他的眼神掠过我,并不曾有任何异样,只是温和微笑。
下一次,我换了作业本,藏起了他的那句话。我如此敏感、如此自尊,却又有年少的自卑,我不敢再试他。而他,亦始终再没有过功课之外的只言片语。于是整个18岁变成了一场孤单的暗恋。我,开始喜欢上一个人在学校夜晚的操场上走路,一直走,一直一个人。孤单寂寞,却又那样不甘。
毕业就在眼前,我已经没有时间。
于是那个夜晚,那个5月暮春的夜晚,在小城那个他必然经过的路口,等待了好多天之后,我终于等到了那一晚不知为了什么迟归的他。而骑着脚踏车靠近身边的他,也略有诧异地看到了站在昏黄路灯底下的我。
那晚,我穿了一件粉色的毛衣,一件我当时拥有的最美丽的毛衣。
他,依然穿我熟悉的那件亚麻的西装,好看的豆青色。
我做一个深呼吸,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他唤了我的名字。小疼。他说,这么晚了,怎么不回家?
沉默良久后我小声说,没什么。我不能告诉他我是在等他,我的自尊和自卑不容我有这样任性的坦白。
他笑笑,贪玩吧?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不回去,家人要担心的。然后,他拍拍脚踏车的后座,我送你回家。
我的心一紧。这不是我要的结局,我等了他整个春天。所以我摇头,把手背到身后,沉默拒绝他。
必须回家。他的声音有些严厉,我不许你这样。他说,你要做个好女孩。灯光下,不容我躲避地注视我。他的眼神,干净而坚决。
我终于拒绝不掉。
于是那场经过了整个春天的等待的最后结局,只是他骑着脚踏车送我回家。他询问了我家的地址,开始带着我穿过5月夜晚的寂静小城。
我坐在他身后,那是第一次他和我如此靠近。我知道我伸出手就可以触到他,可是他倔强挺拔的肩背,却终究让我只能将手藏在背后。孤单地藏在背后。
他,用这样的方式拦截了我所有的向他表白的勇气。
我哭了整晚,我知道,我不会再有机会说出口,而他并不在意我。我是那么委屈,因为他的不在意而委屈,因为暗恋,而委屈。
是赌气吗?中专毕业后,我没有像其他同学那样在家乡找一份简单工作,过一个寻常女子的简单生活,而是苦读一年考上了大学,从此离开家,离开有他的小城,去往外面的世界。
一走10年。
10年的光阴里,我读书,行走,认识很多人,接触新的生活,才知道外面的世界多么美好,也慢慢地因阅历和丰富的阅读有了优雅气质和明媚眼神。如他这般的男子,只要愿意,我已唾手可得。
开始学会享受爱情,甚至并不急于任何结局,只在这个过程中,感觉被爱的美好。
似乎就这样慢慢忘记了他。甚至那天,当我为这场聚会简单收整踏上归途时,都不曾想起他的名字。我想起了他们,可是没有他。他仿佛被记忆删除掉了,从不曾有过。
直到真实的他出现在我面前,我的心那样微微一疼。
怎么了?我不知道。
好在,他并未过多停留,点点头,转身和别的人打招呼。他依然是内敛的男子,10年后,在自己的弟子们面前,亦没有任何张扬气息。
气氛热烈又暗藏沉静。10年后的我们已经学会了用这个年纪的成熟和从容来各自面对,真诚却不急切,热情却不喧嚣。
我没有再去转头看他,他在隔了略远的那一桌。我们各自在聚会的小圈子里和身边的人叙旧,低语。我恢复到我的样子,一个笑容美好眼神从容的女子。
之后曲终人散。告别,再见,一个一个,寂静离场。
我也开始弯身取放在椅背的衣服。
忽然有身影靠近过来。
我转头。
是他。
在一点点酒后,他的眼神,依旧干净清醒,一如10年前的那个清晨。然后,他对我伸出手,并不介意身边是否有注视的目光。他微笑,说,我一直都知道,你会是最优秀的。
我有片刻恍惚,想起那时他似乎毫不知情的面对,想起那一晚,我坐在他的自行车后面,他送我回家。那并不太长的路途中,我是那么想伸出手环住他的腰,靠在他的背上,对他说出我心中的喜欢。我是那样渴望能在那个夜晚躺在他的怀抱。
没有得逞。他一直在温和地对我说着一个老师对一个女生、一个兄长对一个小妹的叮嘱和叮咛,那样不动声色地拒绝了我的靠近,那么彻底。
我记得5月的风,依旧有微微凉意。那一刻,他远得比什么都近,近得比什么都远。从此我离开他,人远天涯近。
我赌着气,长成骄傲美丽的女子。我以为忘记了他,却从不去分辨这么多年,我只在人群中为一类男子心动:挺拔,英俊,穿亚麻西装,豆青色,有干净眼神。每次路过他们,我都会有一种窒息感觉,即使稍纵即逝,我的心,也会有微微酸痛。
无法逃脱。
那是真相。我从不曾真正忘记他,忘记当年青涩的爱,忘记暗恋的不甘和委屈。而现在,当初的他,重新站在面前,远得比什么都近,近得比什么都远。
小疼啊。他忽然轻轻唤出我的名字。然后他的手臂,就那样轻轻但坚定地将我拥入怀中,温暖的唇,浅浅停留在我的额头。只那么一下,他放开我,转身离开,再无多言,没有回头。
我的眼泪,就是在那一刻再也抑制不住散散地落下来。原来他一直是知道的,知道我最早写给他的那句话里,燃烧着一个女孩怎样蓬勃的心思;知道我喜欢独自走在深夜的操场,为谁而孤单;知道那一晚,我和他的遇见不是巧合;知道坐在他后面的我,有着怎样的渴望和渴念。
而年轻的他,却更加清楚地知道要用怎样的方式,将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送到一个更美好的天地,让她成长,让她飞翔。他用力量带领我去超越,去往更远更高。可是,可是他还知道,一个倔强骄傲的少女心底,会为当初自以为是的暗恋存着一份委屈和不甘,不管走了多久,不管走了多远,甚至在真正懂得爱情并爱上他人也被他人所爱之后,他都知道,他依然会是我心底不能释怀的一小处忧伤。
所以,在整整10年后,他来参加了这次原本无须到来的聚会。是无意地,我听旁边的同学说他正在外地开会,接到邀请后,连夜坐了飞机赶回。他们都以为他不会来,可是,他回来了。回来,不过是为了这一刻,用这样的方式回应一个女子年少时的爱。他用柔软干净的拥抱和印在额头的吻,还有那样的一声呼唤,还我自尊,予我情谊,赠我真诚。让我终于彻底地,为那场漫长而孤单的暗恋而释然。因为他的懂得,而释然。
即使微笑着落泪。
而从此后,我知道,我和他不会再联系,亦不会将过去的记忆重提。我也知道,我会记得他,就像他会记得我一样。
是的,他记得我,从没有忘记。记得,已经足够。
除夕夜,听王菲那首《传奇》:想你时你在天边,想你时你在眼前……知道他也在听,同一时间,于是,我慢慢翘起唇角,那是他当年最愿意看见的,我的表情,微笑的表情。
从此后,我们在各自的生活里,默然想念,寂静欢喜。
编辑 / 王 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