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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美国结构主义学派提出“直接成分”理论以来,在外国的语言研究与语言教学中,有些著述都在谈论话语切分的问题。其中有些繁琐的争论可能同直接成分理论本身的缺陷以及没有充分考虑到句子的交际切分(或称实际切分)有关。为此本期特组织此栏,以供读者参考。二十世纪结构语言学中盛行着一种对切的理论。在聚合关系上,布拉格学派对各种语法范畴,对音位的区别性特征都进行了对分法(或称二项式)的分析。在组合关系上,美国学派提出了直接成分的学说,除并列成分外,对句子、语段和词的组成都进行了逐次的对切分析(霍姆斯基虽然也指责直接成分模式,但是他指的仅是它不能区别歧义,他的派生树每一层分出的仍是两个树杈)。这种不顾不同平面的不同性质,一律进行对切的作法,看来至少在句子平面的切分上有两大弊病:(1)忽略了句子的不同交际作用会产生不同的切分。例如,“我读报”这个句子如果是用来回答“你读什么?”切分显然是“我读报”,“我读”是已知部分,“报”是新知部分。但是如果是用来回答“你(在)作什么?”切分又显然应该是“我(在)读报”,“我”是已知,“(在)读报”是新知。可见具体句子作为言语单位,对它进行切分时,必须考虑句子在上下文中的交际作用,即必须考虑句子的交际切分(关于这种切分,见本期华劭等写的三篇文章。当然交际切分也还有一些问题有待进一步研究)。直接成分理论不考虑这一点,机械地对句子进行对切,必然引起许多繁琐的争论,导向形式主义。(2)直接成分切分可能破坏句子中词与词的双边联系。例如汉语的兼语式、连动式之所以不易于按直接成分的方法进行切分,看来就是因为其中存在着双边联系(如:“我请他来”中由于“他”与“请”、“来”发生双边联系,“直接成分”切分在“请”字后面或“他”字后面都不恰当)。She likes milk fresh这类句子中的fresh也同时与谓语和宾语发生双边联系,Ch.Hockett在进行直接成分切分时,就无法把它同She likesfresh milk区别开来(见A Course in Modern Linguistics,P.160)。此外,象时间状语,处所状语之进入句子,地位是平等的,因此一定要把它们按直接成分的理论分入不同的层次,也是行不通的。在复句方面,直接成分切分更遇到许多困难。R.Wells的扩展方法(见《语言学资料》1963:6)在复句方面行不通,因为主句和副句不可能分别用一个简单的单位来代替,把它们看作这个单位的扩展。因此美国人自己在复句切分方面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例如L.Pike主张在主副句之间切出两个直接成分,其根据是这地方“结构松散”(见Language,19:2)。但是这个说法太笼统,沒有客观标准,而且正如有人所指出的,这会导致循环论证(见Word,11:3,P.378)。Gleason主张切在主句的主谓语之间,把修饰主语的定语副句同主语连在一起作为一个直接成分(见An Introduction toDescriptive Linguistics,1961,P.130)。Womack,Miura主张看主句副句之间休止的长短,如果休止短或没有休止,就按Gleason的方法;如果休止长,就按Pike的方法(A Linguistic Approach to English,P.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