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出门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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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66年8月,我萌发了自学服装制作的念头。经过百多个日日夜夜的勤学苦练,从点、线、面开始,一步一个脚印,反复尝试,一次次从失败中寻找成功的秘诀,我渐渐地掌握了服装裁剪与缝纫的技巧。第二年春天,我终于挑起缝纫机,迈出了出门做工的可喜一步。
  如今,50年过去了,但第一天做出门工的情景仍历历在目。那天在客户家吃过早餐,女主人拿出两块面料,一块准备做大襟罩衫,另一块准备做中山装。这两件上衣工艺复杂,是中式、西式服装中最难做的款式,光是裁剪就花去了一个上午,我紧张得连饭也吃不下,埋头苦干,一直忙到天黑,才勉强完成了两套衣服。
  从那天起,我就以做服装出门工为职业,风雨无阻,走南闯北,度过了六个春秋。
  那年代农村生活条件十分艰苦,村民穿衣只求遮体,不求面料质量、款式。而且,那时市场货源紧缺,商品全都凭证供应,农民只好自己开垦荒地种植棉花,利用晚上时间纺纱、织布,家织布是当时农村最流行的服装面料。用家织布做衣,缝制方便,村民们只求数量,不求质量,一人一天可以完成七八件。
  春节一过,年酒未醒,我就挑起缝纫机出门做工。从村东第一家开始,一日三餐,犹如老娘舅吃轮饭,一直做到村西头结束。一个村庄,总要做上几十天。当时,有的人家生活困难,连买小菜的钱也得向邻居借,一天1块7角的工钿也无法支付,只好欠到年终。对这些贫困户,我也是爱莫能助,只好多做少收,略表心意。出门做工,辛苦的是夏季和冬季。
  夏季,白天时间长,气温高,那年代又没电扇、空调,用烧柴的熨斗烫衣服时,脸上的汗水像脱线珍珠似的向下掉。有时为了躲避太阳晒,缝纫机一天要搬几次家,早晨摆在大门前,下午搬到北门口,中午干脆把缝纫机抬到竹园下。竹园里草多,蚊虫、苍蝇多,常常对我发起攻击,有时被逼得无计可施,我只好乖乖回屋。
  冬季,北风呼啸,雪花飞舞,天寒地冻,是一年中出门工最忙的季节。穷苦人家孩子等着做棉衣,结婚人家等着为新郎新娘做新衣新被,吃喜酒的人家等着做罩衣。冬季最难做的是土丝绸大襟棉袄,面料轻薄、柔软,裁剪麻烦。有时刚把面料摊平,动手画线,突然一阵风吹来,前功尽弃。丝绸面料裁剪前要用清水喷潮,水碗里面薄冰碎裂了一层又结一层,手冻麻了,只好搓一搓,继续干。
  冬季出门工不同于春、秋季,一个村上不能按顺序一户一户做,往往是哪家有需要就上哪家。挑着笨重的缝纫机,今天奔到东,明天奔到西,来回折腾,犹如串门走户的货郎担。碰上雨雪天,挑着缝纫机,天黑路滑,常常是岸上一脚,田里一脚,摇摇晃晃,一不小心,人和缝纫机便一起跌倒。
  那时一年中,元旦前后最忙。有时一家一天都轮不到,只好两家拼一天;有时连拼的时间也没有,只好开夜工;有时年三十都得加夜班,年初一也没法休息,继续干活。我记得有一年,我出工有三百二十多天。
  随着社会的发展,成衣购买越来越便捷,服装出门工这种形式早已成为历史,但那段岁月却将一直留在我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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