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侦察历来是勇敢者的行动,危险系数高,条件艰苦,但随着高新技术的飞速发展,各类无人装备层出不穷,涌现出高空侦察卫星、无人侦察机、全地形无人侦察车、无人船和无人潜艇等各式各样的无人侦察平台,为侦察行动无人化提供了物质基础,使侦察行动呈现出向“无人化”迅速发展的新趋势,这必将给侦察情报工作带来新变化。
作战功能逐步增强,情报与作战融为一体
近年来,无人化装备数量呈现爆发式增长,装备体系日趋完备,侦察功能越发强大,其在战场的应用也成加速普及态势。
无人化侦察装备常态使用。无人侦察平台自越南战争首次投入使用以来,几乎出现在之后西方大国主导的所有世界局部战争中。海湾战争期间,美国利用5颗成像侦察卫星,保障前线作战指挥官在12~24小时内得到伊军动向情报;科索沃战争期间,美军派出捕食者、猎人、全球鹰等无人机进行侦察,为多国部队不间断地提供战场信息;阿富汗战争中,美军使用派克波特地面侦察平台实施洞穴搜索任务;伊拉克战争中,美军使用地面侦察平台获取战场态势感知,有效地保障了巷战中的情报侦察;叙利亚战争中,美俄几乎将战场当成无人侦察平台的实验场。无人化侦察装备具有体积小、造价低廉、对作战环境要求低、战场生存能力较强等诸多优点,既能降低战争成本又可减少人员伤亡。据此可以预言,在未来战场,无人化侦察装备将被更加频繁地运用于情报侦察,并扮演更加重要的角色。
侦察情报作战功能日益凸显。当无人侦察技术不是一种、两种,而是以“技术群”的面目出现时,无人化侦察装备的功能也随之日益拓展。在实践运用过程中,特别是搭载各种致命和非致命武器后,无人化侦察装备正逐步从单纯的情报、侦察、监视平台向综合作战平台发展,其打击能力的提升,使侦察情报与攻击行动逐步融合,促使侦察情报由辅助性作战保障向直接遂行交战任务转变。美军在联合作战准则(JPl-02)和空军作战准则(AFDD2-9)中对情报、监视、侦察(ISR)作战作了明确的定义,认为“ISR属作战行动而非支援行动,是各种作战行动的基础,是跨军种、跨领域的联合行动”。纵观近几场局部战争,军事情报的内涵、地位与作用已发生革命性的变化,侦察情报的对抗领域不断拓展,手段运用更加多样,基本功能不断扩展。侦察情报不仅成为关键的战斗力要素、体系作战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且业已成为一种独立的作战样式,其作战属性日趋明显,侦察情报与作战越来越趋向一体化。
兵力密度迅速降低,人员角色面临改变
人类战争发展的历史表明,战场上作战人员的密度,随着军事技术和武器装备的发展而呈现下降趋势。信息时代,无人侦察装备日趋智能化,致使任务区域的侦察人员数量急剧减少,进而促使其在侦察情报工作中的角色悄然发生改变。
战斗“位置”正在后移。集侦察、监视与打击能力于一体的无人化侦察装备,如地面无人侦察车和战术无人机,正逐步取代侦察人员遂行抵近侦察和敌后侦察任务,迫使侦察人员从前沿阵地向更加安全的地区转移。通过操作系统软件,远离一线战场的侦察人员以非现场、非接触地方式实施侦察行动,从而开辟情报侦察的崭新样式。
能力需求有所改变。无人化侦察装备的科技含量越来越高,对操作人员的素质要求也越来越严格,这种素质不是体能,而是智能,即相当的文化知识和专业技能。适应未来作战所需,侦察人员需对自身能力素质进行“更新”,重点突出情报融合和综合研判能力训练,实现从侦察技能向分析研判情报能力转变。
兵员结构急需重构。由于系统的操作员不受年龄、性别限制,以往由男性侦察兵为主实施的侦察行动,现在女性坐在计算机前操纵设备就能完成任务,而且年龄的要求也随之大幅放宽,不论是刚刚成年的新兵还是年过半百的老兵都能胜任。这些变化将导致侦察人员大幅减少,技术专家和保障人员相对增加,无人化侦察装备将成为侦察分队的主体力量,从而使兵员结构发生根本性变化。
生理影响大幅降低。侦察情报危险性大,工作强度高,侦察人员容易身心疲惫,从而导致工作效率下降。但无人化侦察装备只要电力供应及时,几乎可以全天24小时始终如一地保持高效工作状态。美国的全球鹰无人机可以飞行41个小时,并全天候、高效率地执行侦察监视任务。如此长时间飞行,对有人机驾驶员而言是难以承受的,而且难以保证不出差错。未来战场,无人化侦察装备将从介入侦察行动转为主导侦察情报工作,其“不知疲倦”的优良特征将有效降低由于人类疲劳所带来的敌情错漏的可能。
技术侦察比重上升,战场迷雾呈现新的变化
信息时代,无人技术的飞速发展,使人的智能开始转移或物化到装备上,而装备性能的提升,将促使技术侦察成为情报获取的决定性因素。
技术侦察的地位更加重要。现代战争已覆盖陆、海、空、天、电、网等多维战场空间,侦察范围急剧膨胀,加之敌方通信设备的保密性、部队伪装的严密性、机动的快速性等都有了极大地改进和提高,对如此高度现代化的敌人进行侦察,光靠传统的侦察手段已难以满足作战情报所需。随着无人化侦察装备陆续登上战争舞台并加速普及应用,以往那种主要依靠侦察人员前出或深入敌后获取情报的行动场景将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各类先进的高空卫星、隐蔽飞行的无人机、功能齐全的装甲侦察车、静噪巡游的无人潜航器等,它们将利用自身及加装的特殊电子设备,在多维战场空间大范围的开展侦察活动。这些先进的技术侦察手段,侦察距离远、速度快、覆盖面大,效率远胜人力侦察,在未来战场必将扮演越来越重要的角色。
传统环境因素的干扰作用明显减弱。地形、气象、天候等自然环境历来是影响情报侦察效率的重要因素,但随着军事技术的进步和侦察装备性能的提升,这种影响将大为改善。美军锁眼-12光学成像卫星的地面分辨率达0.1米,长曲棍球雷达成像卫星能识别地下数米深的目标,暗星无人机装备的合成孔径雷达能从地面杂波中区分出固定目标和运动目标,并能有效地识别伪装和穿透掩盖物,捕食者、影子等无人机均能克服夜暗和雨雾等影响,全天候执行侦察任务。侦察技术的强势崛起,将有效克服传统环境因素所造成的不利影响,使物理空间的战场环境逐渐“晴朗”。
网电空间因素的影响力日益增强。当技术的进步逐渐拨开传统“战争迷雾”之时,网络和电磁等虚拟空间因素对侦察情报的影响正急剧增大。一方面,庞大而复杂的网络支撑着整个情报体系的高效运行,但网络本身的脆弱性也带来了极大的安全隐患。网络空间的开放互联、庞大的用户群体、被动的防御特性、未知的安全漏洞,使得网络攻击隐蔽性强。情报的处理、分发须臾离不开安全稳定的网络支撑,网络一旦瘫痪,侦察情报工作将举步维艰。另一方面,战场上的无人化侦察装备种类繁多,特别是重点区域和要害目标附近,用频装备数量庞大,导致局部电磁拥挤,容易发生频率自扰现象,而且敌极有可能对我实施电磁干扰、压制,使得无人化侦察装备的稳定运行遭受严峻考验。因此,在未来战场,尽管侦察行动日益无人化,但在网络和电磁空间环境等新型“战场迷雾”的干扰下,侦察情报工作仍将面临不少困难。
平战界限趋于模糊,情报对抗重心开始前移
随着信息技术的飞速发展和关键技术的相继突破,无人侦察装备的续航时间和侦察能力得到大幅提升,使侦察情报呈现出新的特点。
侦察监视融为一体。战场情报需求具有长期性和动态性的特点,同时满足这一要求,需要侦察与监视逐步融合,其实现的前提是侦察长时化。随着动力技术的提升,部分无人化侦察平台巡航值守时间长达数年。如美国波音公司开发的秃鹜太阳能高空无人机,可以依靠太阳能飞行长达5年,由于它的高度比卫星低,滞空时间长,其侦察效率要远远高于卫星。类似这样的无人机,既能长时间的搜集情报,又可及时捕捉动态信息,使侦察与监视之间的“间隙”逐步弥合。
平战情报无缝对接。各种无人化侦察装备在信息系统链接下,构成了外层空间、空中、地面、海上、水下立体的全方位、全天候侦察探测系统,多种侦察手段取长补短,各类情报相互印证融合,战场感知能力得到巨大提升,使得和平时期的情报积累与战时情报需求实现无缝衔接。如伊拉克战争前,美军早就完成了伊全境的地形数字化,并绘制了三维地形图,还调用雷达成像卫星对伊拉克进行全天候、全天时的严密监视,这些战前得到的情报为美军战时核实目标,指挥作战发挥了重要作用。
对抗重心向前推移。美国空军负责情报的大卫·德普图拉中将在2007年的一次发言中说:“去年6月份我们在伊拉克击毙了扎卡维,这次行动包括无数的分析时间,约600个小时的捕食者行动时间,以及10分钟的F-16打击时间。”在这个案例中,发现、定位、跟踪和锁定的过程要比打击时间长得多。这反映出,在未来战场,先进的侦察设备使战场透明度空前增大,原本需要在临战前或战中派人深入敌后探测的情报,通过平时的侦察、监视,便能预先掌握,情报搜集的准备工作在战前几个月甚至更早时间就已展开,而真正交战的时间却越来越短,迫使情报对抗起始时间大大提前,以往隐蔽的战前侦察活动将变得异常激烈,交战的重心也随之前移。
行动隐蔽手段灵活,情报获取趋于实时化
信息化战争,谁能更快、更准、更安全地获取情报,谁就能更主动地掌握战场先机。无人化侦察装备以其隐蔽、小巧、智能和网络化的优势,成为侦察情报的“新宠”。
行动隐蔽风险小。派间谍打入对方机构或深入对方国土窃取情报,风险大,难度高,一旦败露,可能引发重大的外交危机和政治冲突,但随着航天技术、新材料技术、纳米技术和人工智能的突飞猛进,无人装备正朝着信息化、隐形化、微型化方向发展。侦察卫星掠过天空,隐形无人机飞跃国土,无人潜艇游弋海疆,都可以悄无声息地开展侦察情报工作。未来使用苍蝇机器人、蜜蜂侦察兵、昆虫探测器进行侦察,即使翻越墙壁、穿门入户也难以被人察觉,大大降低了行动风险,使情报收集方在政治上更为主动、更为隐蔽。
情报获取手段多。与人相比,无人化侦察装备更加不怕“牺牲”,在战场上敢于冲锋陷阵,能够毫不畏惧地突入敌方阵地探测情报。一是诱敌开机获参数。侦察分队可派遣部分无人机或地面装甲侦察车充当诱饵,引诱敌方雷达开机,使己方迅速掌握敌方的雷达频率和阵地位置,为后续的反辐射武器提供参数。二是混合编组强行侦。当敌对空防御较为严密时,可采取无人干扰机和无人侦察机混合编组的方式,由若干架无人干扰机在前,担负干扰、压制任务,掩护后方无人侦察机强行突入敌方纵深阵地执行电子侦察和照相侦察任务。情况紧急时,甚至可将前方无人干扰机作为“敢死队”,大量消耗敌防空武器,掩护无人侦察机直接飞抵目标上空执行侦察任务。三是勇闯禁区实地查。种类繁多的无人化侦察装备可进入危险区域实施侦察任务。如三防侦察机器人可进入染毒地域检测受染情况,各型地面侦察车能突入交战区收集情报,微型装备如身长仅0.1米的挪威黑色大黄蜂无人机,能灵巧地进入建筑物和地下室,及时向后方操作人员传送实景画面。
网聚信息反应快。在战场网络的链接及融合下,每一个无人侦察平台的预警范围都不仅仅是其自身侦察设备的预警范围,而是部署在不同空间的整个侦察预警网络的预警范围。预警时间,也将取决于战场网络系统中某一预警平台最早发现目标的时间,从而使得重点监视区域的目标“出现即被发现”成为可能。置于网络之中的无人化侦察设备一旦获取信息,便可通过数据链系统瞬间将信息集聚到情报数据库之中,并以通用态势图的形式呈现在作战指挥控制中心的大屏幕上,而后依据指令,快速准确地并行分发给行动在各个战场空间的作战力量,为其提供近乎實时的共享情报,使其尽早获知战场态势,先敌采取作战行动,进而掌握战场主动权。
责任编辑:张传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