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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邻国叙利亚的流血冲突,突尼斯、埃及和利比亚的革命,让约旦国内的不稳定局势显得有些“相形见绌”。不过,约旦人民的不满情绪现在也到了危险的程度。
人民受够了
“人民受够了!安全部队受够了!防暴警察受够了!”今年3月的一天,约旦首都安曼的闹市区,一群男人一边跳着传统舞蹈,一边唱出这样的口号。
退休警察阿里也参与了这次游行,他说:“我们忠于国家,但这绝对不代表着忠于国王。如果现在的政权是个好政权,我们就忠于它。但现在的这个,不是好政权,而是个腐败政权。”
这些参与游行的男子都是本土约旦人,也就是约旦河东岸人,占全国人口的40%(其余一半以上人口是巴勒斯坦人),属于各个部落。约旦政权掌握在以国王为首的哈希姆家族王室手中。此前,这些本土约旦人从来没有反对和质疑过王权。不过,当局改革的步伐踌躇不前,让他们愈发失去耐心。他们认为,口惠而实不至的改革承诺,已经无法满足他们的变革诉求。
过去一年多来,约旦几乎每周都会爆发示威活动。人们要求政府打击腐败,降低失业率,要求更大的政治发言权。约旦经济的衰退,现已影响到中产阶级的生活,对贫困人口的伤害就更大。一方面,经济低迷,能源价格居高不下,饮用水短缺;另一方面,大臣及王室贪污腐败,穷奢极侈。
无论是城市里的自由派人士,还是“穆斯林兄弟会”(约旦影响力最大的反对派组织),都呼吁国王改革政治和经济体系,限制国王的绝对权力。这些人的目的不是要推翻王室,而是希望约旦能够像英国那样,实行君主立宪制。
退役将军哈巴什奈说:“如果他不进行真正的改革,这个政权会陷入危险,因为本土约旦人组成了军队和所有的官僚机构。”他补充说,哈希姆家族过去被认为神圣不可侵犯,但“如果没有真正的政治和经济变革,人民有朝一日会爆发的”。
国王的改革被指太少太迟
国王阿卜杜拉也意识到需立即进行政治改革,并试图平息人们对腐败的愤怒。阿卜杜拉在4月强调反腐败的重要性时指出,没有任何人可凌驾于法律之上。
4月26日,他任命塔拉瓦奈为新首相,这是一年多来第4次换首相。约旦政治分析家卡姆哈维认为,国王频频更换首相,是为了拖延改革。他认为,不应由国王来选择内阁领导,“改革是针对他(国王)的。人民要求改革,是因为他在侵害宪法。政府各部门的分权并不存在,因为一切都是国王说了算”。
国王试图满足人们一些需求,他承诺今后允许议会来挑选首相,但没有说明具体时间。他还深信,“2012年对约旦来说,是个非常关键的政治改革年”。
5月9日,约旦议会通过了一项法律,鼓励多党政治体制。但迄今为止,不少约旦人不敢参加政党,担心遭到政府的报复。新法宣布,政府将尊重公民参与政治组织的宪法权利。此前法律中的绝大多数限制条款(如允许政府监控政党的活动以及财务记录)现在都被废除了。这是一个关键的改革措施,“伊斯兰行动阵线党”成员阿拉比亚特也认为,该法向前迈进了一大步。但美国乔治·华盛顿大学助理教授林奇认为,在回应民众的要求方面,约旦国王做得太少,也太迟了。
拥护国王的人认为,由于该地区不稳定,快速改革并不明智。叙利亚有数万难民涌入约旦,加深了约旦国内的伊斯兰主义者的不满情绪。
有分析人士称,多种因素使得约旦没有大乱。国王承诺改革是其一。另外,约旦人担心出现像叙利亚那样的流血事件。无论是东岸人还是西岸人,左翼还是右翼,都不希望约旦分裂。东岸部落长期以来被认为忠于王室家族,历史上一直担心巴勒斯坦人最终会占据他们的国家。而约旦的巴勒斯坦人则担心,如果改换了政治体系,他们的影响力会减弱。这两派都希望实施宪政改革,产生民选政府,但在具体细节上有分歧。
约旦战略意义非常重要,尤其是埃及的穆巴拉克政权倒台后,它成为美国在中东地区发挥影响力的重要盟友,也是以色列最后一个值得信賴的阿拉伯盟国。但美国政府官员和情报官员目前对约旦局势整体依然比较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