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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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面色苍白,戴着眼镜,衣服总是黑灰两种颜色,很不打眼。难怪在她晕倒之前从来就没有人注意过班里还有个名叫“于涵”的女生。
  隐形人于涵却有一个全校皆知的妹妹谭萌。这个漂亮女孩刚给陆辰辰出了一道难题!
  “你好,我是于涵的妹妹,高二年级的谭萌,你是陆辰辰吗?”陆辰辰正大脚开球往球场奔跑时,半路杀出个穿粉蓝T恤、牛仔裙的女孩,足球就那么溜溜地滚开去。她静静地站在他面前,轻轻地笑着。
  他耐着性子听完了她的讲述。
  于涵是面前形象抢眼的谭萌同父异母的姐姐,在于涵没有满月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父亲不久再婚,妈妈把她一手带大。不幸的是妈妈在她中考前外出做生意时遇车祸双腿落下残疾,处境雪上加霜。妈妈惨遭家庭变故,身心创伤无法愈合,气恼时还会随手抄起一件东西掷向于涵:“滚吧,找你爸爸过好日子去吧!”
  谭萌发现于涵变得自卑,因为她说过:“我对不起妈妈,她生气时老想赶我走。也许是我太笨了!可我真的不像你一样优秀,我考不上重点大学。”这话让谭萌心酸、惭愧,她本应得到和自己一样多。
  平时总会有人说二人相貌相似,于涵心理上自然而然对她有些抗拒。从未叫过妹妹,于涵一直感到和谭萌的差距远如日月,谭萌的鼓励于她只是刹那间的烟花,激动过后仍是深深的失落和抹不去的惆怅。在聊天时,谭萌听到她时不时地会提起一个人名:陆辰辰。他是他们的班长,人长得帅成绩又好,心地善良精力充沛……她淡淡的语气中流露出了羡慕,但眼睛里分明跳跃着憧憬的火花!
  于涵是有偶像的!近在咫尺的偶像!得知这个消息,谭萌感到莫名的激动,或许,他能帮助她!
  陆辰辰抱起足球挟在左臂弯里,原来竟有这么一段故事,难怪于涵……
  “你千万不要告诉她我拜托你,她需要周围人的鼓励。她仰慕你——当然,我不是说要耽误你时间,只要你一点点的鼓励和关注就可能是无尽的动力……”谭萌的信任顿时让他产生一种空前的责任感。
  陆辰辰注意到。于涵中午一般在同学吃饭回来的时候才去食堂,只买一张饼;晚饭时候基本上没见她离开过座位:她没有课堂上老师要求的复习资料,跟旁边爱答不理的同桌看一本。
  “于涵,有人找你。”晚自习的课间教室闹哄哄的,没人会注意陆辰辰叫于涵。她诧异地抬起眼睛,确定是在叫自己才起身。
  他正伏在走廊窗台上往外看,走廊里除了他再没有旁人。谁找我?他?!
  “于涵,很抱歉,作为班长,我没能多帮助你。以后你有什么难处跟我说好吗?你家的事,班主任和我说过一些。你晕倒就是因为营养不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几本书你拿去,我在上面做了重点标记,如果你相信我的话会事半功倍。呵呵,当然不排除有漏洞,拿着吧!”
  隔三差五。早晨她的桌上会出现一包牛奶、一个派、一个橙子……偶尔陪伴它们的是一本做过标记的辅导书。没人看见是谁放的。只有她知道这个秘密。她说很惭愧,让他不要再这样,可他仍一如既往,还笑说这是双赢。身体健康提高成绩才是正道。
  不知从何时起,班里疯传班长陆辰辰有个女朋友,他置之不理;她则担心得要命。桌上依然上演着物质和精神的关怀,她想她不该再承受,免得别人误会。
  谭萌送了于涵一本书,她喜欢上面“一粒沙就是一个世界,一滴露珠能够反映太阳的光辉”这明理励志的言语。于涵主动拿书给陆辰辰看。说:“我妹妹是个大才女!可惜我一辈子也成不了她那样。”她腼腆地低头摆弄着书页。陆辰辰说:“不,于涵。你一样可以的。真的。”于涵低头,红了脸。
  一秋一冬一春,于涵的成绩稳步上升,而陆辰辰依然保持着前三名。于涵想,我们还是有差距的。
  夏风即将送来酷热的六月天,他们一起走进高考考场,在最后一丝凉意的眷顾中接受智慧的洗礼。
  “交了这最后一张试卷,我的高中生活就定格了。”铃声响起的那一霎,于涵感觉自己简直要虚脱。随便吧,反正奋斗暂时告一段落,唉,妈妈,我会成为你的骄傲吗?——陆辰辰,你考得怎么样呢?
  家长在枝门口翘首企盼着自己的孩子,于涵没这奢侈期望,只是抱着档案袋低头往前走。
  “嘿,陆辰辰,你小子命不错呀!还有美女助阵!”班上几个男生对他推推搡搡,捶肩捣背,大嗓门地起哄,他们超过靠边走的于涵。她看到他果真朝一个女生走去,握手寒暄。竟是谭萌!
  谭萌眼尖,放开他的手,喊着:“涵涵,涵涵……”
  于涵缓缓地走近,对着陆辰辰幽幽地说:“原来你们早就认识?呃,谢谢你的良苦用心——我想。我考得不错。”他们尴尬地站在原地,谭萌说:“涵涵,知道你考得不错我就放心了,那我先走了,你跟陆辰辰聊聊吧!”
  于涵看着他全神贯注地盯着谭萌的背影远去,低下头。
  谭萌打开邮箱。一封邮件赫然在列。一个蓝色的小信封闪烁着。每个月末陆辰辰都会这样报告于涵的状况,标题千篇一律《因为你》:
  “初见你的一瞬,你的真诚,让我觉得替你照顾她是我的责任使然;延续的这300天,我的行动,完全带着你的关爱。
  “想来,你于我,是不可磨灭的感觉;我于她,是不可替代的习惯。
  “不拉起她,你又会不忍,那天她哭了,我发现,我也不忍。如今说出来,我已无憾。”
  她嘴角漾着笑容,闭上眼轻轻靠向椅背。
  谢谢,谢谢你,陆辰辰。
  编辑/姚 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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