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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代际差异是考察用户社交媒体使用行为的重要维度。X世代、Y世代、Z世代在QQ使用行为方面存在显著的代际差异。通过问卷调查，本研究呈现出不同世代对同一社交媒体的使用图景：人际影响在QQ使用动机上发挥主导作用。除文件管理外，QQ使用偏好存在显著的代际差异，X世代、Y世代、Z世代社会交往的影响力不断扩大，相比于X世代，Z世代对休闲娱乐和自我表达的影响较大，Y世代则在信息获取的参与频率方面相对领先。此外，QQ使用行为差异不受性别和城乡差别的影响，但受职业状态与受教育程度的影响。学生、就业群体以及受教育程度高的用户在休闲娱乐方面的参与存在显著差异。
关键词：QQ；使用行为；代际差异
中图分类号：G20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8883（2021）17-0146-03
一、引言
随着我国互联网普及率的提高，截至2021年6月，我国已有10亿用户接入互联网。作为全球最庞大的数字社会，我国即时通信用户规模达9.83亿，占网民整体的97.3%。在接入方面，我国网民基本拥有平等的使用机会。短短数十年间，社交媒体的应用和普及改变了人们的连接方式，代际间的交往模式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代与代之间更替加快，区隔加深，不同世代对媒介的采纳与使用差异显著。一方面，不同代的人使用不同的媒介；另一方面，不同的媒介使用决定了人们所属的世代。面對同一社交媒介，不同世代的使用行为有哪些具体表现，他们的使用动机与偏好又呈现何种差异呢？
二、文献综述
“代问题”最初由曼海姆[1]提出，他区分了现实代和代单位，但未形成统一的代际划分标准。米德[2]在其著作《文化与承诺——一项有关代沟问题的研究》中建立了代沟理论，提出前喻文化、并喻文化、后喻文化三种基本形态。我国学者周怡[3]对代沟的概念进行了界定并将其分为拥有性代沟与选择性代沟。互联网成为代际巨变的分水岭。在泰普斯科特[4]提出的“网络一代”的基础上，普伦斯基[5]将不同世代的网民分为数字原住民与数字移民。迪莫克[6]对代际进行了更为细致的划分，包括婴儿潮一代、X世代、Y世代、Z世代。
年龄作为量化研究必不可少的自变量是影响用户媒介使用的重要因素，但学者大多聚焦其时间属性，考察年龄对因变量的连续性影响，刘德寰[7]认为年龄既能反映现实与历史的延续，对媒介产生连续式的影响，也能被分割成断裂的集合，考察不同年龄层用户对媒介的采纳比率与使用程度。但是，鲜有研究涉及年龄在用户媒介使用行为中所扮演的角色，特别是由于代际造成的差异化媒介使用现象。以周裕琼[8]为代表的国内学者主要着眼于家庭层面的数字代沟。尽管代沟这一现象源自家庭，但近年来，它的影响力与渗透力早已超越家庭层面，一跃成为关乎社会更替与文化传承的重要命题。此外，现有研究主要集中于对社交媒体自身的功能探讨，仍缺乏对用户行为的深入分析，代际因素与用户的使用行为密切相关，不同年龄段的用户群体的社交媒体使用差异不容忽视。鉴于此，本文选择QQ这一国内最长寿的社交媒体，从代际的视角考察不同世代在QQ使用上的异同。除此之外，还有哪些因素影响用户的QQ使用行为，代际用户对QQ的认知与使用又存在何种差异呢？这既可以视作传统代沟在社交媒体时代的延伸，也可视作数字鸿沟在代际维度上的呈现。
三、研究方法
（一）研究样本
本文的数据来源于笔者2021年8月在C市开展的问卷调查，该调查采取便利抽样和滚雪球的抽样方式抽取样本，最终获得有效样本323个。调查样本数据中，男性占比42.4%，女性占比57.6%；城市人口占比67.2%，农村人口占比32.8%。在受访者的代际方面，Z世代（出生于1997—2012年的群体）占比最高，为42.7%；其次是Y世代（出生于1981—1996年的群体），占33.1%；X世代（出生于1965—1980年的群体）占比最低，为24.2%。在职业状态方面，学生群体占比最高（47.4%），其次是就业群体（39.3%），失业群体占比最低（13.3%）。在受教育程度方面，高中学历的受访者占比较高（44.6%），其次是大学专科及以上学历（43.0%），初中及以下学历的受访者占比最低（12.4%）。
（二）研究变量
本研究主要围绕代际、性别、职业状态、城乡和受教育程度以及用户的QQ使用情况展开分析。代际变量采用迪莫克对世代的划分，考察网民群体的主力军——X世代、Y世代、Z世代群体的QQ使用情况。除性别、城乡、受教育程度等人口学统计变量外，职业状态作为反映生命阶段的重要因素，在这里也纳入自变量。
因变量是QQ用户使用情况，在以往的研究中，朱秀凌[9]采用亲代与子代间手机使用的功能数量差，测量二者在手机使用上的代沟。林枫[10]则采用微信功能数与使用功能差别来测量大学生与父母在新媒体采纳与使用上的代沟。本研究根据QQ的特征，将用户的使用动机分为信息需求、人际影响、娱乐需求、转移障碍、工作需求五个方面，将用户的使用偏好分为信息获取、社会交往、休闲娱乐、自我表达、文件管理五个领域，以此关注X世代、Y世代、Z世代在QQ使用动机与使用偏好上的差异。
（三）分析方法
本文首先采用线性回归的方法观察代际间是否存在使用差异，其次采用二元logistic回归分析考察代际、性别、职业状态、城乡以及受教育程度对QQ使用偏好的影响，依次将这五个变量纳入回归方程，观测系数变化，分析自变量对QQ使用行为的影响情况。
四、研究发现
（一）不同世代QQ使用动机的差异 即使不同世代同时拥有QQ，也不意味着代际间完全以相同的动机使用QQ。调查数据显示，X世代使用QQ的最主要原因（多选）有人际影响（48.7%）、工作需要（29.5%）、转移障碍（26.9%），Y世代依次为人际影响（75.7%）、信息需求（46.7%）、娱乐需求（44.9%）；Z世代则为人际影响（73.9%）、转移障碍（46.4%）、信息需求（44.2%）。由此可见，不同世代使用QQ的首要动机都是人际影响，即朋友、同事、亲人对用户的社交媒体选择具有关键性的推动作用。X世代看重QQ的工作用途，Y世代注重QQ的信息获取、休闲娱乐功能，相比于信息需求，Z世代对QQ使用有较强的转移障碍。
（二）不同世代QQ使用行为的差异
在信息获取、社会交往、休闲娱乐、自我表达、文件管理五类常用功能中，X世代平均使用1.83种，Y世代平均使用2.38种，Z世代平均使用2.34种。线性回归结果如表1所示，这种差异达到显著程度（β=-0.136， P<0.05），即代际间存在明显的使用差异。
不同世代QQ使用行为的比例如下（多选）：X世代文件管理（55.1%）>信息获取（38.5%）>社会交往（33.3%），Y世代文件管理（58.9%）>信息获取（53.3%）>社会交往（51.4%），Z世代社会交往（63.8%）>文件管理（60.1%）>自我表达（47.8%）。不同世代都偏好使用QQ的文件管理功能，唯有Z世代比起文件管理更关注QQ的社交功能。因此除文件管理功能外，代际间的QQ使用偏好差异显而易见。与此同时，X世代与Y世代在QQ功能偏好上呈现出高度的一致性，由此可见X世代与Y世代对QQ的使用多出现在工作场景并且与生活的界限较为明晰。
笔者通过对研究变量进行二元logistic回归，分析影响用户QQ使用行为的因素，表2列出了参与模型拟合的变量及其回归系数。第一，代际、职业状态以及学历是影响QQ使用行为的关键性因素，也就是说除代际外，职业状态和学历也是影响QQ使用行为差异的显著因素。第二，性别和城乡两变量的p值大于0.05，对QQ使用行为不存在显著影响，这意味着性别与城乡差异不是影响用户QQ使用行为的显著因素。第三，从代际特征来看，首先，不同世代只有在文件管理方面不存在显著差异，这说明QQ文件管理功能的实用性大于娱乐性，是影响不同年龄层用户持续使用QQ的重要因素。与此同时，代际群体在其他使用行为上的差异仍然显著。与X世代相比，Z世代显著影响QQ的社会交往、休闲娱乐以及自我表达方面的參与频率，Y世代除社会交往外，显著影响信息获取的参与程度。其次，在社会交往的差异方面，不同年龄群体的表现不同，Z世代对社会交往的影响力强于Y世代与X世代，其社交参与的差异随代际演进呈现逐渐扩大的趋势，也就是说年龄越小越重视QQ的社交功能。第四，除代际因素外，职业状态显著影响用户对信息获取、休闲娱乐以及自我表达功能的使用。同时，相比于失业群体，就业与学生身份的转变对QQ使用行为尤其是休闲娱乐这一功能的影响最大。第五，受教育程度对信息获取和休闲娱乐存在显著影响，且系数是负值，这意味着用户受教育程度越高，拥有越多元的信息获取来源，这会提高其对QQ非娱乐性功能的使用频率。
五、结论与讨论
由于代际成长环境与媒介接触经历之间的差异，不同世代群体在QQ使用行为上存在明显的代际特征，X世代、Y世代、Z世代在QQ的使用动机与使用偏好上具有显著差异。基于此，本研究对QQ使用行为的代际差异有三个方面的发现。
第一，代际因素在QQ使用行为差异的影响中发挥主导作用。在QQ的五种常用功能中，Y世代与Z世代使用的功能数明显多于X世代，从代际演进的维度看，社交媒体用户的使用差异随着年龄的增长不断变大，Z世代相对于X世代与Y世代呈现出明显的技术优势。Z世代更偏好与社交有关的消遣型娱乐用途，而X世代与Y世代更注重QQ以文件管理为代表的实用型工具用途。
第二，QQ的代际使用差异与用户的职业状态、受教育程度密切相关，相比于失业群体，就业与学生群体对QQ各项功能的使用程度更高，受教育程度越高，在日常使用QQ的功能选择上也越广泛。从生命阶段的维度看，以职业状态为代表的生命阶段的转换对用户的QQ使用差异存在显著影响，这一结果实质上与用户在生命历程上接触QQ的早晚时点有关。值得注意的是，本研究发现，随着当前数字接入门槛的降低，性别与城乡差异对QQ使用程度不存在显著影响，这在一定程度上表明女性与乡村群体在网络世界中并不一定处于弱势地位，这个结果间接证明了代际间新型数字差异的存在。
第三，在用户平等使用互联网的前提下，不同代际结构群体表现出的更多是差异而非差距。这种差异化的使用方式并非数字媒介使用过程中泾渭分明的鸿沟，而是代际的新型数字差异。不同世代群体的QQ使用行为，背后蕴含着成长环境、价值观念以及生活方式的差异，Z世代属于数字原住民，他们一出生便生活在QQ存在的时代，对于他们而言，QQ是一种社交方式而非X世代眼中的办公软件。面对同一社交媒体与平等的接触机会，代际间的使用并不存在好坏高下的价值判断，而是新型数字差异。
六、结语
开放式的注册规则、个性化的设置紧紧抓住了低龄的QQ用户，在看似繁杂冗余的功能下，多样化的选择与办公化的用途也牢牢锁住了青壮年工作群体。本文以QQ为例进行代际差异研究，初步验证并探讨了“不同世代眼中的QQ”这一现象，由于所选取的研究样本受教育程度相对偏高的限制，研究发现具有一定的局限性。但不可否认的是，代际的新型数字差异已经成为互联网时代不可忽视的议题。后续研究可将视角由静态转向动态，代际差异并非是一成不变的，可通过追踪调查，比较不同时点的代际媒介使用差异，把握代际演变规律，预测未来发展趋势。
参考文献：
[1] 卡尔·曼海姆.卡尔·曼海姆精粹[M].徐彬，译.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2：87-89.
[2] 玛格丽特·米德.文化与承诺——一项有关代沟问题的研究[M].周晓虹，周怡，译.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1987：27.
[3] 周怡.代沟现象的社会学研究[J].社会学研究，1994（4）：67-79.
[4] 唐·泰普斯科特.数字化成长：网络时代的崛起[M].陈晓开，译.大连：东北财经大学出版社，1999：111.
[5] 迈克·普伦斯基.数字原住民、数字移民[J].远程教育杂志，2009，9（5）：1-6.
[6] 迈克尔·迪莫克.定义世代：千禧一代结束和Z世代开始的地方[EB/OL].皮尤研究中心，https：//www. pewresearch.org/fact-tank/2019/01/17/where-millennialsend-and-generation-z-begins/，2019-01-17.
[7] 刘德寰.年龄论：社会空间中的社会时间[M].北京：中华工商联合出版社，2007：9.
[8] 周裕琼.数字代沟与文化反哺：对家庭内“静悄悄的革命”的量化考察[J].现代传播（中国传媒大学学报），2014，36（2）：117-123.
[9] 朱秀凌.青少年的手机使用、数字代沟与文化反哺——基于对福建省漳州市中学生家庭的实证分析[J].新闻界，2015（11）：47-53.
[10] 林枫，周裕琼，李博.同一个家庭不同的微信：大学生VS父母的数字代沟研究[J].新闻大学，2017（3）：99-106，151.
作者简介：刘婧雅（1997—），女，新疆昌吉人，硕士在读，研究方向：新媒体、网络传播。
关键词：QQ；使用行为；代际差异
中图分类号：G20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8883（2021）17-0146-03
一、引言
随着我国互联网普及率的提高，截至2021年6月，我国已有10亿用户接入互联网。作为全球最庞大的数字社会，我国即时通信用户规模达9.83亿，占网民整体的97.3%。在接入方面，我国网民基本拥有平等的使用机会。短短数十年间，社交媒体的应用和普及改变了人们的连接方式，代际间的交往模式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代与代之间更替加快，区隔加深，不同世代对媒介的采纳与使用差异显著。一方面，不同代的人使用不同的媒介；另一方面，不同的媒介使用决定了人们所属的世代。面對同一社交媒介，不同世代的使用行为有哪些具体表现，他们的使用动机与偏好又呈现何种差异呢？
二、文献综述
“代问题”最初由曼海姆[1]提出，他区分了现实代和代单位，但未形成统一的代际划分标准。米德[2]在其著作《文化与承诺——一项有关代沟问题的研究》中建立了代沟理论，提出前喻文化、并喻文化、后喻文化三种基本形态。我国学者周怡[3]对代沟的概念进行了界定并将其分为拥有性代沟与选择性代沟。互联网成为代际巨变的分水岭。在泰普斯科特[4]提出的“网络一代”的基础上，普伦斯基[5]将不同世代的网民分为数字原住民与数字移民。迪莫克[6]对代际进行了更为细致的划分，包括婴儿潮一代、X世代、Y世代、Z世代。
年龄作为量化研究必不可少的自变量是影响用户媒介使用的重要因素，但学者大多聚焦其时间属性，考察年龄对因变量的连续性影响，刘德寰[7]认为年龄既能反映现实与历史的延续，对媒介产生连续式的影响，也能被分割成断裂的集合，考察不同年龄层用户对媒介的采纳比率与使用程度。但是，鲜有研究涉及年龄在用户媒介使用行为中所扮演的角色，特别是由于代际造成的差异化媒介使用现象。以周裕琼[8]为代表的国内学者主要着眼于家庭层面的数字代沟。尽管代沟这一现象源自家庭，但近年来，它的影响力与渗透力早已超越家庭层面，一跃成为关乎社会更替与文化传承的重要命题。此外，现有研究主要集中于对社交媒体自身的功能探讨，仍缺乏对用户行为的深入分析，代际因素与用户的使用行为密切相关，不同年龄段的用户群体的社交媒体使用差异不容忽视。鉴于此，本文选择QQ这一国内最长寿的社交媒体，从代际的视角考察不同世代在QQ使用上的异同。除此之外，还有哪些因素影响用户的QQ使用行为，代际用户对QQ的认知与使用又存在何种差异呢？这既可以视作传统代沟在社交媒体时代的延伸，也可视作数字鸿沟在代际维度上的呈现。
三、研究方法
（一）研究样本
本文的数据来源于笔者2021年8月在C市开展的问卷调查，该调查采取便利抽样和滚雪球的抽样方式抽取样本，最终获得有效样本323个。调查样本数据中，男性占比42.4%，女性占比57.6%；城市人口占比67.2%，农村人口占比32.8%。在受访者的代际方面，Z世代（出生于1997—2012年的群体）占比最高，为42.7%；其次是Y世代（出生于1981—1996年的群体），占33.1%；X世代（出生于1965—1980年的群体）占比最低，为24.2%。在职业状态方面，学生群体占比最高（47.4%），其次是就业群体（39.3%），失业群体占比最低（13.3%）。在受教育程度方面，高中学历的受访者占比较高（44.6%），其次是大学专科及以上学历（43.0%），初中及以下学历的受访者占比最低（12.4%）。
（二）研究变量
本研究主要围绕代际、性别、职业状态、城乡和受教育程度以及用户的QQ使用情况展开分析。代际变量采用迪莫克对世代的划分，考察网民群体的主力军——X世代、Y世代、Z世代群体的QQ使用情况。除性别、城乡、受教育程度等人口学统计变量外，职业状态作为反映生命阶段的重要因素，在这里也纳入自变量。
因变量是QQ用户使用情况，在以往的研究中，朱秀凌[9]采用亲代与子代间手机使用的功能数量差，测量二者在手机使用上的代沟。林枫[10]则采用微信功能数与使用功能差别来测量大学生与父母在新媒体采纳与使用上的代沟。本研究根据QQ的特征，将用户的使用动机分为信息需求、人际影响、娱乐需求、转移障碍、工作需求五个方面，将用户的使用偏好分为信息获取、社会交往、休闲娱乐、自我表达、文件管理五个领域，以此关注X世代、Y世代、Z世代在QQ使用动机与使用偏好上的差异。
（三）分析方法
本文首先采用线性回归的方法观察代际间是否存在使用差异，其次采用二元logistic回归分析考察代际、性别、职业状态、城乡以及受教育程度对QQ使用偏好的影响，依次将这五个变量纳入回归方程，观测系数变化，分析自变量对QQ使用行为的影响情况。
四、研究发现
（一）不同世代QQ使用动机的差异 即使不同世代同时拥有QQ，也不意味着代际间完全以相同的动机使用QQ。调查数据显示，X世代使用QQ的最主要原因（多选）有人际影响（48.7%）、工作需要（29.5%）、转移障碍（26.9%），Y世代依次为人际影响（75.7%）、信息需求（46.7%）、娱乐需求（44.9%）；Z世代则为人际影响（73.9%）、转移障碍（46.4%）、信息需求（44.2%）。由此可见，不同世代使用QQ的首要动机都是人际影响，即朋友、同事、亲人对用户的社交媒体选择具有关键性的推动作用。X世代看重QQ的工作用途，Y世代注重QQ的信息获取、休闲娱乐功能，相比于信息需求，Z世代对QQ使用有较强的转移障碍。
（二）不同世代QQ使用行为的差异
在信息获取、社会交往、休闲娱乐、自我表达、文件管理五类常用功能中，X世代平均使用1.83种，Y世代平均使用2.38种，Z世代平均使用2.34种。线性回归结果如表1所示，这种差异达到显著程度（β=-0.136， P<0.05），即代际间存在明显的使用差异。
不同世代QQ使用行为的比例如下（多选）：X世代文件管理（55.1%）>信息获取（38.5%）>社会交往（33.3%），Y世代文件管理（58.9%）>信息获取（53.3%）>社会交往（51.4%），Z世代社会交往（63.8%）>文件管理（60.1%）>自我表达（47.8%）。不同世代都偏好使用QQ的文件管理功能，唯有Z世代比起文件管理更关注QQ的社交功能。因此除文件管理功能外，代际间的QQ使用偏好差异显而易见。与此同时，X世代与Y世代在QQ功能偏好上呈现出高度的一致性，由此可见X世代与Y世代对QQ的使用多出现在工作场景并且与生活的界限较为明晰。
笔者通过对研究变量进行二元logistic回归，分析影响用户QQ使用行为的因素，表2列出了参与模型拟合的变量及其回归系数。第一，代际、职业状态以及学历是影响QQ使用行为的关键性因素，也就是说除代际外，职业状态和学历也是影响QQ使用行为差异的显著因素。第二，性别和城乡两变量的p值大于0.05，对QQ使用行为不存在显著影响，这意味着性别与城乡差异不是影响用户QQ使用行为的显著因素。第三，从代际特征来看，首先，不同世代只有在文件管理方面不存在显著差异，这说明QQ文件管理功能的实用性大于娱乐性，是影响不同年龄层用户持续使用QQ的重要因素。与此同时，代际群体在其他使用行为上的差异仍然显著。与X世代相比，Z世代显著影响QQ的社会交往、休闲娱乐以及自我表达方面的參与频率，Y世代除社会交往外，显著影响信息获取的参与程度。其次，在社会交往的差异方面，不同年龄群体的表现不同，Z世代对社会交往的影响力强于Y世代与X世代，其社交参与的差异随代际演进呈现逐渐扩大的趋势，也就是说年龄越小越重视QQ的社交功能。第四，除代际因素外，职业状态显著影响用户对信息获取、休闲娱乐以及自我表达功能的使用。同时，相比于失业群体，就业与学生身份的转变对QQ使用行为尤其是休闲娱乐这一功能的影响最大。第五，受教育程度对信息获取和休闲娱乐存在显著影响，且系数是负值，这意味着用户受教育程度越高，拥有越多元的信息获取来源，这会提高其对QQ非娱乐性功能的使用频率。
五、结论与讨论
由于代际成长环境与媒介接触经历之间的差异，不同世代群体在QQ使用行为上存在明显的代际特征，X世代、Y世代、Z世代在QQ的使用动机与使用偏好上具有显著差异。基于此，本研究对QQ使用行为的代际差异有三个方面的发现。
第一，代际因素在QQ使用行为差异的影响中发挥主导作用。在QQ的五种常用功能中，Y世代与Z世代使用的功能数明显多于X世代，从代际演进的维度看，社交媒体用户的使用差异随着年龄的增长不断变大，Z世代相对于X世代与Y世代呈现出明显的技术优势。Z世代更偏好与社交有关的消遣型娱乐用途，而X世代与Y世代更注重QQ以文件管理为代表的实用型工具用途。
第二，QQ的代际使用差异与用户的职业状态、受教育程度密切相关，相比于失业群体，就业与学生群体对QQ各项功能的使用程度更高，受教育程度越高，在日常使用QQ的功能选择上也越广泛。从生命阶段的维度看，以职业状态为代表的生命阶段的转换对用户的QQ使用差异存在显著影响，这一结果实质上与用户在生命历程上接触QQ的早晚时点有关。值得注意的是，本研究发现，随着当前数字接入门槛的降低，性别与城乡差异对QQ使用程度不存在显著影响，这在一定程度上表明女性与乡村群体在网络世界中并不一定处于弱势地位，这个结果间接证明了代际间新型数字差异的存在。
第三，在用户平等使用互联网的前提下，不同代际结构群体表现出的更多是差异而非差距。这种差异化的使用方式并非数字媒介使用过程中泾渭分明的鸿沟，而是代际的新型数字差异。不同世代群体的QQ使用行为，背后蕴含着成长环境、价值观念以及生活方式的差异，Z世代属于数字原住民，他们一出生便生活在QQ存在的时代，对于他们而言，QQ是一种社交方式而非X世代眼中的办公软件。面对同一社交媒体与平等的接触机会，代际间的使用并不存在好坏高下的价值判断，而是新型数字差异。
六、结语
开放式的注册规则、个性化的设置紧紧抓住了低龄的QQ用户，在看似繁杂冗余的功能下，多样化的选择与办公化的用途也牢牢锁住了青壮年工作群体。本文以QQ为例进行代际差异研究，初步验证并探讨了“不同世代眼中的QQ”这一现象，由于所选取的研究样本受教育程度相对偏高的限制，研究发现具有一定的局限性。但不可否认的是，代际的新型数字差异已经成为互联网时代不可忽视的议题。后续研究可将视角由静态转向动态，代际差异并非是一成不变的，可通过追踪调查，比较不同时点的代际媒介使用差异，把握代际演变规律，预测未来发展趋势。
参考文献：
[1] 卡尔·曼海姆.卡尔·曼海姆精粹[M].徐彬，译.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2：87-89.
[2] 玛格丽特·米德.文化与承诺——一项有关代沟问题的研究[M].周晓虹，周怡，译.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1987：27.
[3] 周怡.代沟现象的社会学研究[J].社会学研究，1994（4）：67-79.
[4] 唐·泰普斯科特.数字化成长：网络时代的崛起[M].陈晓开，译.大连：东北财经大学出版社，1999：111.
[5] 迈克·普伦斯基.数字原住民、数字移民[J].远程教育杂志，2009，9（5）：1-6.
[6] 迈克尔·迪莫克.定义世代：千禧一代结束和Z世代开始的地方[EB/OL].皮尤研究中心，https：//www. pewresearch.org/fact-tank/2019/01/17/where-millennialsend-and-generation-z-begins/，2019-01-17.
[7] 刘德寰.年龄论：社会空间中的社会时间[M].北京：中华工商联合出版社，2007：9.
[8] 周裕琼.数字代沟与文化反哺：对家庭内“静悄悄的革命”的量化考察[J].现代传播（中国传媒大学学报），2014，36（2）：117-123.
[9] 朱秀凌.青少年的手机使用、数字代沟与文化反哺——基于对福建省漳州市中学生家庭的实证分析[J].新闻界，2015（11）：47-53.
[10] 林枫，周裕琼，李博.同一个家庭不同的微信：大学生VS父母的数字代沟研究[J].新闻大学，2017（3）：99-106，151.
作者简介：刘婧雅（1997—），女，新疆昌吉人，硕士在读，研究方向：新媒体、网络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