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洪堡特语言世界观理论在汉语中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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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语言是一种世界观,是一种精神创造活动,这是洪堡特语言理论的核心观点,其研究对后世有很重要的影响。从语言世界观的理论出发,讨论汉语与汉民族世界观的关系,有利于进一步理解汉语的本质,使汉语有更好的发展前景。
  关键词:洪堡特;世界观;汉语
  文章编号:978-7-80736-771-0(2010)02-044-02
  
  语言是一种世界观,这是普通语言学创始人威廉•洪堡特的语言理论的核心观点。他的这一思想集中的体现在其著作《论人类语言结构的差异及其对人类精神发展的影响》中,开辟了语言学的前景,影响了人类语言学家博厄斯、萨丕尔、沃尔夫等人。洪堡特的语言世界观思想是针对人类的语言本质而提出来的,他认识到了语言从精神意识内容出发,又反作用与精神意识内容,这种研究视角对后世有很大的启发。探讨世界观在具体语言中的体现,有利于我们进一步理解该语言的本质,更好地运用与发展语言。
  一、洪堡特语言世界观理论的内涵
  语言世界观是从认知语言学的角度对语言作出的界定。“所谓语言世界观,主要研究语言与思维(即认知)、与现实世界和社会世界之间的关系,研究语言在世界观形成中所起的作用。”[1]洪堡特认为,每一种语言对其使用者来说都有这样或那样的约束力,这种约束力就是语言的“世界观”。我们认为,世界观是同一文化群体的人们对外部世界的认知所形成的总的看法,不仅包括一个民族的历史、地理、社会制度等具体方面,还包括该民族的思维方式、价值观念、国民心态、行为取向、民族精神等抽象的文化内容。显然,一个民族的世界观影响该民族的语言表达方式与内容,同时语言也体现该民族群体的世界观。
  洪堡特在其语言哲学等著作中,认为语言不仅是表述已知真理的手段,更是揭示未知真理的途径;语言的差异不是声音和符号的差异,而是世界观本身的差异;每一种语言都体现着人类的共同的本性;语言不是活动的产物,而是精神不由自主的流射,语言仿佛是民族精神的外在表现,民族的精神就是民族的语言,民族的语言就是民族的精神;等等。这些观点足以反映出洪堡特对语言本质与外部世界关系的深刻认识。他认为,语言是一种精神的、观念的客观存在,依赖于语言使用者的精神创造活动,形成语言之间的差异最根本的原因不是别的,而是是世界观本身的差异。不同的社会群体常常会有不同的说话或表达方式,其实这正是源于人们不同的世界观,而外在表现形式则是语言的差异,对于不同的民族更是如此,即“个体语言的主观性和整体语言的民族性”。[2]汉语是一种语义型的语言,没有复杂的形态变化,也正因为此,洪堡特认为汉语是一种孤立语,但汉语的语义具有相当充实的内涵,凝聚着汉民族的博大的精神与丰富的文化特征。
  二、汉语是汉民族世界观的外在表现形式
  世界观是人们对客观世界的认知,它反映现实,但又要依靠语言来凝聚和固化而表现出来,成为一种广而接受的系统形式。马克思曾说过,“语言是思想的直接现实”,而这种直接现实的基础就是我们所说的“世界观”。人类利用语言认识客观世界,语言反映出人对外部世界的看法,不同民族的语言反映出不同的世界观。
  “不同的语言,不同的民族,都是人类精神的不同方式,不同程度自我显示结果。语言是精神的创造活动,或者说是‘精神的不由自主地流射’”。[3]汉民族的语言特征体现出了一种独特的世界观与精神意识。可以说,民族的文化特征首先应该是民族的语言特征。比如,在汉语语言文化中,“吃”文化是重要的一部分。当今许多流行与吃有关的新词语大都烙有中国“吃”文化的痕迹,比如“吃小灶”、“吃救济”、“吃大锅饭”、“吃回扣”、“吃哑巴亏”、“吃软饭”、“吃官司”、“吃这一套”、“吃关系”等等。这些表达方式只反映出汉民族的文化特征,在其他非汉文化的环境中就失去了价值。再如,汉语中,“老”不单指“年长”,同时还兼有“权威”和“睿智”的文化义,像“老师”、“老兵(可能很年轻)”、“老专家”、“老教授”、“老前辈”、“老祖宗”等,在称谓中使用“老”字还表示出一种尊敬与亲切,如“老人家”、“老张”、“李老”等,“老”的这些词义渗透着我们的传统文化家长制的观念。这些表达方式对洪堡特所说的“每一种语言都包含着一种独特的世界观”就是很好的证明。
  不同的语言在表面上有不同的语音、词汇形式与语法系统,但在本质上不是语音和符号的差异,而是世界观的差异。汉语的表达方式和内容体现了汉民族的世界观。语言是世界观的外在表现形式,但同时语言的形成也离不开世界观。因此,语言既根植于世界观又体现世界观的特性。
  三、汉民族的世界观决定汉语的形成与发展
  世界观作为一种思维活动可以被语言化,但同时也影响语言的形成与发展。在人类历史发展的长河中,人的认识不断进步,世界观也向着日趋完善的方向发展,永无止境,这也促使着语言表达的不断丰富性,语言随着世界观的形成而形成,发展而发展。洪堡特认为,语言是一种精神创造活动。这里的精神也就是人的意识、思想观念等主观范畴的内容。语言和思想之间,思想起着主导作用,人类没有内部世界的精神意识内容也就不可能用言语表达,更不可能形成语言。汉语的形成自然也是一种精神创造活动的过程,这种精神活动受到汉民族世界观的制约和促进,从而影响到汉语的形成与发展,也就是说,一个民族语言的形成有赖于一个民族的世界观的特征。
  洪堡特还提出了“内在语言形式”这一术语,他指出,“语言内部规律实际上正是语言创造过程中精神活动所遵循的轨迹,或者换另一种比喻说法,是语言创造力量用以浇铸出语音的模型。”对于同一个文化群体的民族而言,创造语言所遵循的轨迹就是该民族共同的世界观。中华民族是“龙”的传人,在我们的传统观念中,认为“龙”是权利、威严、地位的象征,因而有“龙马精神”、“龙凤呈祥”、“龙腾虎跃”、“龙子龙孙”、“龙飞凤舞”等表达方式,都是高贵、雄壮、远大前程的代名词。相反,在英语文化中,“龙”却是凶残的动物,自然也就不会有类似的表达方式。洪堡特认为,语言是精神的外部表现,精神是语言的动力和内核。他说,“只要一个民族的精神以生动、独特的方式持续存在,并对语言产生影响,语言便会不断丰富完善起来。”[4]所以,一个民族如果要使其语言强大起来,首先应该重视民族精神与世界观的发展与完善。我们坚信汉民族不可能西化,因为汉民族有坚实的文化积累,汉语不可能被任何一种语言代替。
  语言在本质上源自人的精神意识活动,但一旦形成一种语音表达系统,就成为了与人的内部世界相对的“外在客体”,“独特的实在”,从而又反过来影响人的精神活动。钱冠连提出,语言是人认知世界的先在结构,他说“当个体的人要认知世界时,他首先要接受的便是语言结构所记录与承载的这个世界——种种关系、各种框架、各种世界观。”[5]当人认识客观世界,用语言表达其大脑中的外部世界时,必然受到其固有的世界观的影响,也就是说,人总是用一种规定好的方式去认识和理解世界。不难看出,人类语言和世界观之间不是简单的单向关系,而是相互作用,相互影响的双向关系。
  洪堡特深信,一个民族有什么样的语言就有什么样的精神气质,就有什么样的“世界观”。总而言之,不同的世界观反映出不同的民族特性和民族精神。认为语言是一种世界观,就会更准确的从民族与文化的角度对语言进行更深入的研究,而不仅仅是对语言进行表层结构的描写,这样才会使语言更好的记载与传承文化。因此,汉语在今后的发展道路上应该坚持民族世界观,弘扬民族精神,挖掘民族创造力,使汉语拥有更广阔的前景。
  
  参考文献:
  [1][4]王寅.语言世界观多元论[J].重庆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13(1).
  [2]李瑾.语言:感知与思维的产物[J].山东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9,54(3).
  [3][德]威廉•冯•洪堡特.论人类语言结构的差异及其对人类精神发展的影响[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4:48.
  [5]钱冠连.语言人类最后的家园[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5:2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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