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汇:二十年外企生涯的变与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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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在家,刘文汇经常会坐在古筝前,弹一曲“余音绕梁”的古曲,让自己忙碌的心情得到暂时的宁静和回归。遇到天气晴好,她也会约上几个朋友,去西山或者红螺寺爬爬山。
  “如果是在七、八年前,我每周还会去跳芭蕾。”刘文汇说,她从小酷爱芭蕾舞,一直坚持学习,如果不是后来做过一次手术,可能现在她还能穿着红舞鞋、踮起脚尖旋转。
  坐在位于北京市酒仙桥ABB中国有限公司总部旁边的饭馆里,这个优雅的女人穿一件红色皮衣,一头秀美的卷发,说话慢声细语,唯有偶尔的抑扬顿挫,才能让人依稀感觉到她与同事口中的“工作狂”三字的联系。
  对于这家全球领先的电力和自动化技术集团北亚区和中国公司的女性副总裁来说,难得的休闲总是能让她从性别模糊的职业角色回归到轻松和本我的状态。
  21年前,刘文汇离开新华社对外部中央新闻采编室之时,对于自己曾经“为民请命”式的新闻理想还是难以割舍,她一直希望成为中国的法拉奇,但世事难料,放下手中的笔,恐怕刘文汇自己也不清楚接下来的20年她将踏上的是一个怎样的国际化人生舞台。
  1989年底,刘文汇应聘到中法公共关系有限公司任新闻部经理,这是中国首家外资公关公司。“当时中国对于什么是公共关系还完全没有概念,我们都是从头开始学习。”刘文汇说。作为一个“60后”,骨子里有着对工作的责任心和使命感,在中法公共关系公司的3年多时间里,勤奋的刘文汇为玛氏、沃尔玛、柯达、飞利浦等多家跨国企业服务过,并成为中国公关领域早期的开拓者之一。
  1994年,刘文汇加入电信巨头美国电话电报公司(AT&T),最初担任其中国公司的公共关系副总监,随着这家美国老牌电信垄断企业被一分为三,刘文汇担任独立出来的NCR中国公司的企业传播和市场营销负责人。NCR是全球关系管理技术解决方案的领导供应商,为全球零售、金融、传讯、制造、旅游、交通及保安等客户提供服务。
  1997年,阿尔卡特(Alcatel)向刘文汇伸出了橄榄枝,她开始了在这家法国公司长达8年的职业历练。8年里,她同样凭借卓越的工作能力和勤奋忘我的职业精神,得到了阿尔卡特中国有限公司董事长兼CEO戴柏松的赏识,这个对中国有着深厚感情的法国人遂成为刘文汇职场道路上的良师益友。
  在经历了阿尔卡特大中华区被合并入亚太区、阿尔卡特对上海贝尔等企业的一系列收购和重组,同时全球通信市场随着IT与互联网行业“泡沫”的挤压而进入漫长的“冬季”后,刘文汇开始考虑新的职业舞台,恰逢多家跨国公司的诚挚邀请,她最终于2005年5月加入了ABB,担任ABB中国公司副总裁,负责企业传播和公共事务。两年后,她被任命为ABB北亚区兼中国公司企业传播副总裁。
  彼时ABB正处于市场快速发展期,中国市场当年是集团的全球第三大市场,两年后超越德国成为第二大市场,又一年年后超越美国升为第一大市场。刘文汇之所以选择这家公司,一是因为她接触的ABB高层管理人员身上那种“工程师文化”下的坦率诚恳和脚踏实地二是因为曾参与巴西伊泰普水电站、中国三峡工程、西电东输和南水北调等著名项目的ABB让她心中充满敬意。
  “这或许是我们那个年代出生的人的特质吧。”刘文汇笑得很优雅,令人想到了某些温馨而严肃的东西,它们曾如此热烈的绽开,然后又凋零、逝去,却又永远地挥之不去。这个投笔从商整整20年的外企女老总想了想,把它们称为“情怀”。
  刚登上ABB的舞台,刘文汇发现这家位居全球500强的企业在品牌和传播上却显得太不经意,比如,2003年ABB中国就在华信惠悦、《财富》杂志联合调查中被评为中国十佳“卓越雇主”,但却少有宣传;ABB在中国参与了很多重大工程项目,却没有进行系统的传播和推广。她认为,虽然“酒香不怕巷子深”,但ABB除了电力业务,还为能源、交通、石油石化、冶金、汽车、船舶、造纸等众多行业提供产品和服务,需进行广泛而有效的系统化传播和品牌推广,才能快速拓展市场。在刘文汇的主持下,ABB中国首次推出了以“最佳雇主”和围绕重大工程项目的“增效节能”与“电力可靠性”为主题的形象宣传攻势,随后又围绕这些主题开始了连年不断的品牌拓展。
  2006年,ABB全球机器人业务总部搬到上海,借此机会,刘文汇策划了一个别开生面的开幕仪式,在浦东东方文化艺术中心举行了交响音乐会,音乐会的高潮是在两台ABB机器人指挥的《拉德斯基进行曲》,1000多名来自全国各地的高端客户、上海各界名流与ABB集团CE0一起伴着节奏给以雷鸣般的掌声。
  “几年过去,这一幕至今让很多客户仍难以忘怀。”刘文汇说。随后在公司的全面支持下,她又与团队策划了2007年庆祝ABB与中国合作100年的ABB“百年庆典”、2008年的“ABB科技日”以及后来的“ABB自动化世界”等大型推广活动,这些在整合传播手段下的推广活动对在重要受众的心中牢固树立ABB的品牌形象发挥了重要作用。
  自2007年以来,中国市场牢牢位居ABB全球第一大市场的宝座,中国业务在研发设计、本地制造、工程服务和人才发展等领域都对集团贡献巨大。“我想,第一大市场对于集团的意义不仅仅局限于销售额上,在文化和品牌建设方面,中国也要为整个ABB的竞争实力增添价值。”刘文汇说,“令我高兴的是,我们的很多创意作品都曾被集团内部和ABB其他国家的公司所采用。”
  
  “要学会承受孤独”——访ABB北亚区和中国公司副总裁刘文汇
  
  《商务周刊》:与男性管理者相比,您认为女性在管理方面是否有独特之处呢?
  刘文汇:男女差别不言而喻,在管理上,也许风格各异,但面对的挑战都是一样的,尤其在突破自我方面,我认为职业女性特别是高技术行业的女性不要有太多性别意识。因为我们是凭智慧实现价值的。当然,传播领域的女性很多,这说明我们富于创意,更善于理解别人。
  《商务周刊》您是如何进行职业规划,突破某种职场“天花板”的?
  刘文汇要在合适的时候做合适的事情。我上面也说过,要淡化自己的性别意识,不断挑战和突破自己,保持持久的学习能力,向自己的老板学习,向身边的同事学习。我经历的很多老板都是我的良师益友,我从他/她们身上学到了很多。
  同时,还要学会承受孤独。辛勤劳作本身就是一个孤独的过程,当工作中遇到不顺心的事情,比如同事和老板的误解、长时间得不到提升,都需要有耐心,要安于当下,要处变不惊;另外,还要善于交朋友,学会沟通,这样有利于提高工作效率,获得其他部门的配合;要诚惶诚恐,不要滥用自己做事的机会;同时,要学会与老板合作,合作不是一味迎合,而是通过自身价值和努力让老板做出最正确的决策。
  《商务周刊》:您的家庭和父母对你的影响大吗?
  刘文汇:我出生在山东淄博,齐鲁大地,孔孟之乡,那里有深厚的传统文化底蕴,我在家里是最小的孩子。我的家庭艺术气氛浓郁。民主和宽松的家庭氛围使我们四兄妹保持了自然的天性,父母的言传身教又使我们很早就意识到做事情不能半途而废,也不可能不劳而获。
  也许受家庭的影响,我对于儒、释、道的中国文化,和对西方文化一样感兴趣,记得台湾曾仕强教授说过:儒家可以让我学习如何与他人共事,道家让我们学习如何与自然相处。我母亲家族世代信奉基督教,基督教也是让我感觉最亲近、最快乐的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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