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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大使对随行外交官说:“我在国外过了二十多个春节,今年是最受震撼的:维和部队带给我的第一个冲击是战士们的精神面貌、昂扬的士气。”大使说,部队的组织纪律、爱国热情都是对他心灵的净化。第二个冲击是战士们丰富的想像力:舞台上五光十色的中国结,是废旧软盘拼出的;悬挂四周的鞭炮是用易拉罐做的;战士表演“街舞”的灯光效果是蜷伏在屋顶上的战士用手电打出来的。如果不是指挥员挑明,还真看不出破绽。
“未到非洲怕非洲,到了非洲爱非洲,离开非洲想非洲;维和是你一生中难得的经历和宝贵的精神财富;‘中国半岛’(中国工兵维和分队驻扎的小半岛),是你最值得回忆的地方。”范大使结合亲身经历语重心长地说。
中国路桥公司中标修建的公路,起点是南基伍省省会布卡武,终点是马尼埃马省的卡松戈,然后再与卡松戈—姆布基马伊(东开赛省省会)公路连接,形成刚果(金)东、中部交通大动脉。这条公路将结束三省无公路相通的历史,对刚果(金)东部矿产开发,对三省物货交流、经济发展必将发挥重大作用。
“布卡”公路全程495公里,要穿过人迹罕至的莽莽原始森林、热带草原,野兽、蟒蛇时常出入。然而,最危险的还不是来自大自然的威胁。南基伍省与卢旺达和布隆迪两国接壤,自1998年开始,共有五股武装在这个地区活动。2006年1月28日开工仪式当天,范大使请耶罗迪亚副总统和南基伍省省长共进晚餐,谈了中国驻刚果(金)员工的安全问题,请他们指示当地驻军和有关方面向我公司提供安全信息和必要的保护措施。随后,范大使拜会了驻守该地区的巴基斯坦旅旅长,与其具体讨论了路桥公司的安全保护措施。
中国人修的路“好极了!”
2006年1月30日是农历大年初二,范大使一行告别布卡武路桥公司员工,北上北基伍省贝尼市,慰问我中水电公司员工。
中水电公司承建的贝尼至尼亚·尼亚公路是又一个高危路段。2005年11月20日午夜,两名持刀匪徒闯入我公司营地,砍伤我一名保安。2006年1月20日,恩孔达叛军攻下本地区鲁丘鲁等四个村镇。2006年1月29日凌晨,就在范大使一行抵达贝尼的前一天,叛军再次进攻鲁丘鲁。
30日,大使一行甫抵贝尼,便与市长、印度营营长和公司负责人一起到公路现场考察,了解公路修筑进展和公司员工的工作、生活状况。在考察中,市长夸赞中水电公司修的路“好极了!好极了!”沿途百姓也纷纷伸出拇指,盛赞中国公司修路为他们带来了便利的交通、经济的发展和生活的改善。随后,大使一行来到公司驻地,与员工座谈,讨论如何强化安全措施,解除员工的安全之忧。
公司员工中,既有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也有在黑非洲工作了八九年、甚至十几年的老员工。两位资深员工对大使深入工地和他们一起过年,十分感动。他们说,目前条件虽然艰苦,但比起十几年前好多了;尽管安全问题很突出,但大家一定会齐心协力,克服困难,做好工作。三名年轻同志说,一毕业就有出国锻炼的机会值得珍惜,要在工作实践中向老员工学习,增长才干,更好地为国家服务。
乘加重加厚防弹车
走访伊图里
“走,继续向北,前往伊图里首府布尼亚‘了解情况’。”2006年1月31日,农历大年初三,范大使一行乘“联刚团”(“联合国刚果民主共和国特派团”的简称)的直升机赶到伊图里首府布尼亚市。
伊图里位于刚东北部,自民主化浪潮席卷非洲以来,被掩盖的民族矛盾沉渣泛起,赫马(HEMA)、兰杜(LENDU)两个小部族兵戎相见,仇杀持续了16年,2002年武装冲突升级。除部族仇杀外,还有乌干达军队和刚果叛军活动。刚果(金)维和,东部是重点;东部维和,伊图里是重点。
范大使一行一下飞机,立刻感受到布尼亚的战争气氛,沙袋工事随处可见;维和士兵个个荷枪实弹。“联刚团”给大使配备了加重加厚的防弹吉普车,一出门一个车队,装甲车架机枪开道,一卡车士兵断后。
大使离开机场,直奔孟加拉旅旅部。他向旅长了解了伊图里的安全局势,并请孟加拉旅为中水电公司提供安全保护。旅长亲操投影仪向范大使详细介绍了伊图里非法武装的分布和活动情况及“联刚团”已经和即将采取的行动。他向大使表示,孟加拉军队就是中国军队,只要在其防区内,保证向中国公司提供安全信息及必要协助。但旅长接着说,再过两个月,中国公司的工地将脱离孟加拉旅防区,之后中国公司将进入无保护状态。
范大使听了这番话,心悬了起来,这意味着在270天、188公里路段将出现安全保护空白,如遭散兵游勇抢劫、袭击,后果不堪设想。
范大使返回金沙萨后,立即约见了总统办公厅主任奥基通杜,向其介绍了我中水电公司在伊图里面临的安全空白,请刚方为中水电公路组提供安全保障,互相指定联络员。俞参赞借陪同代表团拜会耶罗迪亚副总统的机会,再次请刚方提供安全保障。副总统表示将承担保护中国公司的责任,指示刚地方政府及军方为中国公司提供安全保障。范大使仍旧不放心,又借出席刚民主与重建人民党代表大会之机,当面向耶罗迪亚递交信件,信中确定了中水电公司方面的安全联络员,并请刚方指定联系人,直接与我中水电公司联系。
2月12日,农历正月十五,使馆邀请各中资机构负责人到使馆过节,范大使与中水电公司和路桥公司代表具体讨论了应变措施。范大使重申,安全问题不能只停留在口头,公司要大练内功,通讯设备、应变措施一定要健全、到位。范大使指出,一旦有情况,公司要在第一时间报告使馆,使馆会立即与“联刚团”和刚政府取得联系,尽全力设法协助。
从大年三十到正月十五,一位中国大使就是这样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