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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民族文化的宝贵财富,这些年来“非物质文化遗产”渐渐成为一个热门词汇。如果说2001年当昆曲成为首个“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时,大家还根本不清楚这个概念究竟是什么,但到了今天,“非遗”几乎已无处不在,无论是戏曲曲艺,还是手工艺,乃至民间小吃,八大菜系的制作工艺……衣食住行,无一不包。
如今提起“非遗”,人们并不感到陌生而遥远,仿佛成了身边最普通的事情。特别是从国家对“非遗”的重视来看,全国人大以及各地方人大,都纷纷在着手制订《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法》与《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条例》。而从传承与发展的角度来看,“非遗”则渐渐地从单一的传承人开课收徒,针对专业从事人员进行口传心授的辅导模式,走向了多元发展,融会贯通,结合时代,努力创新的新局面。一大批社会力量的关注与加盟,更令人体会到,“非遗”传承,生机勃勃在民间。
“非遗”首开班
在上海宝山顾村公园旁边,有一处花木扶疏、坏境优雅的博览馆令人难忘,这就是上海宝山国际民间艺术博览馆。从高处望去,展览馆被设计成一个大大的中国结形状,一层的常设展览全方位展示了中国、亚太、中东、非洲、欧美和拉美等地区各国、各民族的民间艺术、民俗文化和非物质文化遗产。从海上宝山厅里的龙舟竞渡、江南水乡,到中国馆里的投壶之礼、乡音未改,还有亚太厅里的茶道亭、陶艺亭,中东厅里的奇幻之旅,以及非洲厅里的化装舞会、造型世界,欧美厅里的野牛竞技、猫王模仿秀,拉美厅里的桑巴公主等等,展示手法新颖。
这些生动精彩、引人入胜的多媒体展示项目的制作者,正是上海大学所设立的上海公共艺术协同创新中心。如何将古老而精美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与新时代、新技术相结合,与创意设计相融合,逐渐推向市场,甚至走出国门,中心在这几年内做了大量的尝试与实践。
今年夏天,由文化部非物质文化遗产司、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主办,上海大学承办的“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群培训计划”在上海大学美术学院正式启动,具体的承办者就是公共艺术协同创新中心。而事实上,这并非只是上海大学一家高校承办而已,全国几十所高校,几乎都有相关的培训课程陆续展开,“非遗”传承从小众的专业领域走向了高校,走向了社会,也吸纳了众多有兴趣的年轻人参与,投身其中。
出乎中心工作人员的预料,网络招生信息一发布,陆陆续续前来报名的竟然有三百多人,最终经过层层筛选,来自20个省市自治区近80位学员参加了此次培训。他们的年龄跨度很大,从19岁到68岁,有尚处在“非遗”实践初级水平的学徒和从业者,也有国家非遗传承人,有尚在学习的90后,也有已经拥有专业理论知识的在读博士生。更有一批来自边远贫困地区的年轻学子,上海大学特意为他们留下了一席之地,希望他们能成为最大的受益者。面对年龄层次不同、手工艺技术不同等情况,培训班最终安排开设了理论课、选修课和手工艺课,增加学时制的管理方式。培训涉及风筝制作、布艺堆画、糖画、斫琴、剪纸、绒绣、瓷刻等12种非遗传承项目,也都是中心历年来所积累的较为成熟的研究课题。
与生活密切相关
“非物质文化遗产是指各种以非物质形态存在的与群众生活密切相关,代代相承的传统文化表现形式。”开班伊始,中心主任金江波就这样说道,“我想我们的非遗培训班可能有一个最大的职责,就是把非遗推向市场,更多的是推向全中国,走向世界,并生生不息地传承下去。”
无疑,这也正是举办传承班的意义所在。对此,上海大学美术学院院长汪大伟教授强调,做非遗的核心是人,信息化时代以后,我们重提手工,重提我们的记忆,是希望回归到人的本原,回归到人的创造。可以说,“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群研修培训计划”不仅是非遗传承人群知识学习的课堂,也是知识创新、实现理想的“梦工厂”。在培训班上让学员亲眼目睹了国内外手艺大师精湛技艺和一丝不苟的敬业精神。
在学习过程中,由于学员们层次不一,所擅长的技艺也各有不同,因此中心采取了开放式选修教学,使得学员不局限于一种手艺。而教授者则安排一名专业学者与一名传承人相结合的模式,不仅从理论、美学品位与指导思想上加以熏陶,更能跟随传承人进行具体实践,学习一门简单的“非遗”技艺,而教授的传承人,从90后到古稀之年,无一不是该领域的代表性人物。 平淡无奇的山间竹木,如若没有一道道精巧的技术,竹还是竹,棕叶依旧是棕叶。但聪明的民间艺人却从生活中就地取材,利用竹子的特性,将竹子劈成竹篾,通过编织的方式使其成为生活中的用品。这种取材于自然、经过人手智慧的创作、进入生活用度中的过程,让人学习与自然和谐相处。
在竹艺棕编班,学员们的学习创作过程充满惊喜,不断探索。主教竹编的是湖州市非遗传承人宣国维老先生,他出生于竹编手艺世家,十岁学习竹编,如今已经有六十余年。退休后于莫干山裸心谷担任竹编工艺教学,学徒遍布世界。宣国维及其师傅共同完成的竹编作品,曾展示于美国总统府。他粗糙的双手编织出细腻的作品,炯炯有神的眼睛里,闪耀着从事竹编六十余年却依然热爱不改的亮光。尽管学员们都是没有竹编基础的“门外汉”,但宣老师却不厌其烦地耐心指导,他一直在演示,并且不断地说:“不要急,这个很简单的……”鼓励着大家,一天下来,学员们每个都学会了一些简单的产品编织,心里特别高兴,问起宣老师累不累,他笑着说,不累不累,还要和马群姐弟学棕编呢!
教授棕编的是马群、马东兰姐弟,他们是江苏省盐城市人,出生于民间棕编手工艺梨园世家,据《马氏宗谱》记载,马家十代从事棕编。兄弟姐妹共九位,都受父辈的手艺熏陶。马东兰排行第七,从事棕编工艺的创作与交流四十多年,技艺精湛传神。老八马群被盐城市建湖县文化局评为“民间艺人”,通过改良熏蒸泡编织等工序,將棕编技术带入前所未有的新局面。其精心创作的棕编神龙系列作品,深受国内外知名人士的青睐和收藏。他们教授学员以打扣为主的技法,通过撕、拉、传、刺等方法,创作出各种栩栩如生的动物和花草。
花丝镶嵌是一门历史悠久的传统的宫廷艺术,“燕京八绝”之一,工艺精妙而繁复。在第一天的临摹课程上,被老师称为“很简单”的一个基本款式,大家都学得非常认真,感觉时间过得特别快,课程结束后才发现不但腰酸脖子痛而且眼睛也因为长时间盯着小小的银丝圈圈而非常疲劳,终于体会到了花丝工人的不容易。据介绍,苗寨的花丝镶嵌至今仍没有工业化生产,工匠们往往就地取材,用最简单的材料亲自动手打造制作花丝的工具——缝衣针和木棍。但越简单的工具,就越能体现工匠手艺的不凡,银丝在他们手中一绕一转,就变成了规律的曲线装,然后用镊子一挤一推,就成了漂亮的八字形的装饰纹样。然后,用一根减掉一半针眼的针当一个小叉子,叉住银丝的一段,捏着底部的木棍一卷,轻轻松松一个螺旋状的圈圈就做好了。之后的填丝环节,也就是把绕好的零件组装起来,填充到圈形的外框里面。看似简单的步骤,实际上这才是最磨人的部分,若无经验,填了里圈外圈的崩出来,理完外面的,里面的又缺个口子,好不容易整平了,拿去焊接的时候又都散架得重新整理……这时,老师傅发挥了作用,传授了独门妙技,那就是先退火,这样这些弹簧般的小零件就都变得服服帖帖了。
通过几天的学习,大家终于理解为什么花丝是对手工技巧和经验要求极高的一个工艺。据说培养一名熟练师傅的时间短则十几年长则数十年,许多年轻学徒都望而却步,而目前全国从事花丝镶嵌的师傅也不超过50人。花丝工艺的传承与发展成为现在的当务之急。难能可贵的是,学员们突破了传统花丝的图样,制作出了各种各样颇具现代感的造型,顿时花丝工艺就像一个离人们很遥远的旧时皇朝穿越到了现代,不再遥远,而是美丽又时尚,出现了各种百变的造型和创意。这正是一种对传统工艺的创新和流变,古老的工艺,在新一代艺术家、设计师、传承人的手中,用一种新的面貌得以传承。
再比如羌绣。羌族有着悠久的历史,兴起于我国西部。一张张美丽的绣片中红色代表的是对生命的热爱,蓝色代表的是心灵的纯净,绿色则代表了羌族人民生生不息,这是最纯粹的颜色,也是最热情的民族文化。中心此次邀请来的传承人,是年轻的90后姑娘张居悦。她是四川省藏族羌族自治州理县人,自小学习传统羌秀技法并创新传承,是喜悦羌绣专业农村合作社社长,“寻”羌绣品牌创始人之一。年纪虽小,成就颇高。此次她不远千里专程从四川阿坝州来到上海指导羌绣技法,不仅是传承活态技术,同时也希望与学员们一起分享羌族的民俗文化,了解美丽羌绣图案和技法背后的故事。一针一线,从盛夏到了立秋,学员们感受到了羌绣那大红大绿之下质朴天然的美,张居悦也收获了别样的肯定。在中心的安排下,羌绣融合到了现代礼服中,就在最近举办的上海国际设计展上,年轻设计师融合羌绣制作设计的晚礼裙,惊艳全场,并开启了米兰、新加坡等各地的巡展之旅,大山深处的技艺,终于走向了国际舞台。
贵在坚持,不忘初心
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和传承人群是推进当代文化建设不可或缺的力量,因此对传承人的保护和传承人群的培养十分重视,针对传承人群的特殊情况,文化部切实提出“强基础,拓视野”的办班的宗旨。抓住传承人群的素养提升,视野开拓,培养出知文化、懂艺术、会手艺、有审美、爱生活的非遗传承人群。而对于学员们来说,每学习一项新技能,感受,感悟最多的,就是那份坚持与努力。
中国是世界上最早发现和使用天然漆的国家,中国漆艺至少有八千年以上的历史。漆艺在中国上古时期就是一种神秘和高贵的工艺,《韩非子·十过篇》记载,禹作漆为祭器,“墨染其外,朱画其内”。由此可见,漆艺的美学思想和工艺精神是中国文化的重要基因。到了明清时期,漆艺繁盛空前,号称“千文万华纷然不可胜识”,其中江南地区的款彩工艺成为一时经典,“款谓阴字,是凹入者,刻画成之。”百年沧桑,苏州款彩工艺日渐式微甚至濒临湮灭,为此,中心安排的非遗课程重点研究款彩,目的在于延续技艺、传承文脉,唤醒中国文化的深层记忆。 所谓款彩工艺,是在特制的漆板上以刀代笔、着色贴金,刻画人物鞍马、花鸟鱼虫以及山川楼阁等图像,华丽而清雅,不仅享誉国内,同时大量出口欧洲,深受青睐,被称为克罗曼多技法,在东西方物质文化交流和欧洲中国风格的形成中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为此,中心特别请来了苏州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林怡女士,林女士自上世纪70年代初从事款彩工艺,至今已有四十余年的时间,自2000年创建葆怡堂文化传播工作室,已经制作款彩作品数百幅,题材广泛、制作精细,具有深厚的文化底蕴,受到国内外艺术界的高度评价。
一袭布衣,厚艺身传,月牙刀下,花起花落,云舒水展。培训班紧张的学习时间里,学员寸步不离林老师左右,瞪大了眼睛,观摩老师的每一步操作,虽然他们也都是有着多年手工艺的手上功夫,但是到了这里,都是乖巧的学生,听老师讲,看老师做,不时惊叹,高山仰止。每每这时,林怡老师总是含笑悠悠地说:“这有什么难的,只要你坚持练。”确实如此,林老师带来的款彩师傅们,个个都有三十年左右的功夫,一旦坚持就是一辈子的时光。
在传艺过程中,林怡每时每刻不忘记从兄弟艺术中汲取灵感。当看到学员从外面拍来红莲碧叶的景色时候,她顾不得烈日当头,乐冲冲地跑出去看荷花。当看到棕编、羌绣等独特的编织技巧时,她都要一一记载下来并用刻刀去表现所看到的花纹。在教学中,她谈创作,谈款彩工艺的继承和发展,谈从艺人生,也谈风土人情……
“漆,是有生命的,温润,能表达出制作者的心意。漆器,远可观赏,近可把玩。表面那散发的幽光,可直达内心深处,唤起一种温暖。”林怡老师相信,随着人们审美认识的回归,款彩这种蕴涵着诗意、画意,集千百年来工匠智慧之大成的艺术,一定会再次进入主流社会。大家时常感叹日本的职人精神,称之为日本的脊梁,维护着日本制造的品质甚至国民精神。所谓职人,指的是追求技艺,不为利益所动,数十年如一日精工细作而不改初衷。从林怡老师的身上,学员们发现了中国长期被遮蔽的职人精神。
一种生活,一种态度
“非遗”是一种生活,一种态度。它曾经是如此遥远而古老,却得以在今天开出全新的繁花来。无论是在新天地或是田子坊,融合传统刺绣与旗袍工艺的“新唐装”,总是格外令人瞩目。从各处不断涌现的古琴、书法、国画课程,到热门的香道、茶道、武术表演,乃至几代人怀有深厚感情的民间美味:生煎包、小笼馒头、蟹壳黄、松鼠桂鱼……无一不是“非遗”在生活中的体现。“非遗”离我们的生活越来越近了。
如果你是第一次走进昆剧演出的剧场,一定会惊讶地发现,场子里年轻观众真不少。的确,目前在上海的戏曲演出中,最古老的昆曲吸引的年轻观众可能是最多的,这恐怕得益于这些年“遍地开花”的昆曲普及活动。中学里把昆曲艺术欣赏作为必修课,大学里把昆曲艺术欣赏作为选修课,昆曲曲社在不少高校开展得红红火火……一批批昆曲爱好者也由此出现。因此,昆剧作为典型的“非遗”,拥有了强大的生命力。
吕俊在一家外企从事企划工作。当年,一出昆剧《司马相如》让还是学生的她“冒冒失失”地闯进昆剧团探寻究竟,从此与昆剧结了缘。上海昆剧团入围国家舞台艺术精品工程的《班昭》最初就是由她和两位志同道合的年轻人负责“包装”的。刚从英国度假回来的吕俊还感慨地告诉记者,在伦敦,她和朋友一起拜访了当地一位非常有名的音乐剧演员,发现他的背后有一个庞大的“后援团”,负责为他包装、策划、打点一切。外国同行的经验启发了吕俊,就在这些年里,她通过自身的资源,结合当代传媒优势,不仅为越剧院的几台大戏《甄嬛》、《双飞翼》等担任宣传制作,大大提升了剧目的社会影响力,还为台湾京剧名家魏海敏担任起了制作人,策划演出了好几场既叫好又卖座的演出,口碑颇佳。同样的,从事金融行业的魏乔,因为偶然的机会上了一次京剧名家王珮瑜的京剧普及课程,一下子对这一古老剧种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在与王珮瑜的不断交流与了解之后,魏乔自己筹资,策划了不少精彩的京剧演出,前不久还帮助上海戏曲中心共同策划了小剧场戏曲展演活动。
除了做戏,不少年轻人甚至参与写戏。读高二时,张静与同学一起去看了一出昆曲,竟然一见钟情。在高二升高三的那个暑假里,她几乎每周都去昆劇团看戏。高三时又接触了昆剧团的曲社,于是每周都去学唱。不过这一切都瞒着妈妈,妈妈只知道女儿是去补课。张静考上复旦中文系后,大一那年写了她的第一个昆剧剧本《关汉卿》。不久,昆剧团的青年演员黎安约张静将鲁迅小说《伤逝》改编成昆剧,与前一个剧本“无疾而终”不同,《伤逝》最终被搬上了舞台。如今,张静已经是上海戏剧学院戏曲舞蹈分院的老师,前不久,经她改编自明代文豪徐文长撰写的剧本《四声猿——翠乡梦》又被搬上了昆剧舞台,由最年轻的“昆五班”毕业生担纲首演,并参加10月在苏州举办的中国昆剧艺术节,令人关注。
如果说写戏做戏还是少数,那么学戏的年轻人,则大有人在。在上海虹桥某国际社区的高档会所,“昆剧丽人行”每周固定安排两次教学,小班化,从最基础的身段、步法和发声开始学起,直到能独立演出折子戏片断为止,除此之外,还会组织不少有趣的相关活动,如“闺门旦与旗袍”、“从昆曲中看传统家教”以及“昆曲与养生”等等,将古老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与大众生活相结合,颇为新颖。这群丽人的教授并非专业演员,而是一位票友,名叫赵津羽,自小热爱昆剧艺术,不仅投身名师,耳濡目染,甚至不顾一切大胆“下海”,放弃高校教师的高薪职业,投身昆剧艺术的传播,尝试让古老的昆剧艺术融入时尚、现代的都市生活。同样的,上海昆剧团举办的“京昆follow me”学习班,也已多年。从原先的一个基础班,一个提高班,到如今几乎上昆青年生旦演员人手各带一个班,总共十一个班级,每班约二十余人参加学习,由此可见爱好戏曲的队伍,何其壮大。几乎每个周末有近百人同时上课,各自学习不同的剧目。由于都是诸如黎安、吴双等著名青年演员主教,因而居然也“供不应求”,每年不断有报不上名的年轻人为之扼腕叹息。
早在十几年前,刚毕业不久的张军,其实就尝试过“昆剧走进青年”的普及活动,从大学一直到小学,年轻的昆剧人用另类的,时尚的,有趣的形式,向年轻人介绍昆剧的唱念做打,多年辛苦,成效显著。“从艺术角度来讲,昆曲确实是中国戏剧美学的最高范型,属于小众艺术。但就昆曲面临的生存状态来说,它又必须让更多的人有所接触,尽可能获得更多的观众,而不是只为了一小部分人的兴趣而存在。”在张军看来:“昆曲要在当今的环境中更好地生存,还是要靠自己,靠它本身的魅力来吸引更多的人,真正地‘运作’起来。”玩儿过多媒体,搞过园林版,合作过王力宏,走上过联合国,直至今日,张军在大剧院演出的一曲《春江花月夜》,仍旧能够达到满城争说、文青必看的热闹效果。张军的成功,正是把昆曲的社会影响与经济价值做到最大,在保证艺术格调的同时,最大程度地与当今时代结合在一起,让古老的昆曲,作为“非遗”代表,在民间载出更大更美的花朵。因为作为“非遗”传人,他相信,生机永远在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