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不是孤单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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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琳推荐:原来骆可怀揣梦想,揣了这么久,却不让人知道,让人家孤单这么久。没有小跟班的日子,某人还真是想虐人想得手痒痒呢。
  “你是个女骗子,骗走了我的心,还骗走了我的智商。”
  这句话是成年后的骆可的原话,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开始回忆我和他第一次说话的场景。
  我想,那应该是十年前一个阳光慵懒的午后,我的脑海唯一残存的印象就是,当时身高不足一米三的骆可从光影里走出来,穿着蓝白相间的海魂衫,他问我:“听说你会外语,能帮我写句话吗?”
  我有些目瞪口呆,他是我们班上胆小到连打针都会晕血的男生,今天居然和我开口了,我洋洋得意地点头:“当然,整个六年二班,只有我蔺巧巧会英文。”
  事实上我连26个英语字母都搞不清楚,但强项是爱吹牛,这是一件令成年后窈窕端庄的我十分匪夷所思的事情。
  骆可咧开嘴巴笑了,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拿出一张信笺和一支笔说:“帮我在最后面写一句话,‘我喜欢你’的英文,就是这里。”
  这是一张还未写正文的信笺,甚至连称谓都没有,他把我的手放到落款处,然后从兜里掏出一把开心果放到我的桌子上说:“谢谢。”
  我偷偷瞟了两眼他的荷包,迟迟不下笔,他立马从另一个口袋里又抓了一把给我。
  我提笔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了几个字“WOAINI”,然后很潇洒地把笔纸给他,说:“赏给你了。”他回给我一个灿烂的笑。
  无巧不成书的是,中学我和骆可又分到了一个班,无论是他新买的水粉笔,还是租借的漫画书,我对他的掠夺从未停止过。而骆可,虽然颇有微词,但却从来没有把我的野蛮行径抖出去,惯得我一次次变本加厉。
  但这一切都不足以让我产生感恩戴德之心,因为我心里住着一个人,我的同学路易安。
  路易安是我爸同事的儿子,用现在的话来讲,他是一个非典型的学霸,为什么是非典型的呢,因为他是个学霸,但衣着比学霸洋气,长相也比学霸帅气,而且德智体美劳样样优秀。我总想多见见他,和他多说说话, 或许这就是情窦初开吧。那天放学前,我径直走到路易安的座位旁说:“晚上我想去水库玩,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其实他不答复我都能猜到他会拒绝,我只是想侥幸一次罢了,果不其然,他说他要去参加奥数培训班,没空。
  “那你能帮我……”我话音未落,路易安就猜出了我心中的小九九,蛮不情愿地说,“又对你爸说我帮你补习晚点回家?”
  “拜托你啦!”我本能地搭上路易安的肩膀推搡他,但是很快就面红心跳地缩回了手。
  中学时代的路易安,还是个诚实守纪的好少年,不愿和我成为一丘之貉。于是他凑到我耳边,吓唬我说:“上星期水库刚死了个人,听说是个女孩,但是可怕的是,有人前两天看到她还魂了。”
  路易安演得挺逼真,我不由打了个冷噤,把方才从骆可那里抢来的开心果分了一半,借花献佛给路易安说:“别吓我,我蔺巧巧可不是胆小鬼!今晚要是我爸打电话给你求证,你就说确实在给我补习,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路易安翻了个白眼,以示对我的鄙视,然后仰起头,扔了个抛物线,开心果准确无误地落进了嘴巴里。
  我知道我这个女土匪,在路易安面前永远没有底气匪起来,但是我必须有一个可以呼来唤去颐指气使的小跟班,于是我想到了骆可。
  [偶遇小报告狂人]
  我在男厕所门口堵截住了骆可,朝他吹了个口哨说:“你,过来。”
  他愣了一愣,不过很快就跟着在我后面,“干什么去啊。”骆可没有一点其他男生的嚣张,乖得让我有想把他当宠物养的冲动。
  “去了你就知道了嘛。”我把钥匙圈套在手指上有节奏地甩动着,潇洒地朝自行车棚走去,正想取车,却看见了冤大头徐莉莉。
  我们班的同学都叫尖酸刻薄的班主任女魔头,而徐莉莉是女魔头的至亲心腹,是个爱打小报告的狂人。
  徐莉莉掏出小本子,捏着嗓子尖声说:“蔺巧巧,你已经第三回乱放自行车了,按照自行车管理条例第三章第七条,这辆车我必须扣下。”
  徐莉莉平时也看不惯我,她背后议论我说我是小妖精,说我迷得那么多男生爱和我打交道,所以她不会放过任何公报私仇的机会。
  对了,我忘记告诉各位看官了,看我这德性,别以为我就是个短头发的假小子,事实上我挺爱臭美,离子烫格子裙都是打我这开的先例。
  可是,当徐莉莉看见从转角处走过来的骆可的时候,我明显地看到她闪躲的眼神,她清清嗓子,一下子从容嬷嬷变成晴格格,说:“巧巧,我已经放过你好多次了啦,可是你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违纪,让我也很为难啊。”
  “那车是我放的,我和蔺巧巧换车骑了,你扣下我的车好了。”骆可突然开口说话,语出惊人。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骆可,不相信一向腼腆的他会这么爷们儿,徐莉莉也怔住了,她没料到骆可会来这一招,她不想把事情弄复杂,恼羞成怒地跺着脚走开,把我们撇在自行车棚。
  我知道徐莉莉彻底嫉妒我了。
  “她怎么就这么走了?”骆可满脸句号地看着我,眼神无辜。
  [骆可英雄救美]
  水库是我很喜欢去的地方,因为我天生喜欢水。我的水性极好,一点都不害怕水库飞流直下的极具有视觉冲击力的蓄洪道,但是当我跳进去的时候,骆可脸都吓紫了,不停地喊:“危险啊,快上来!我以为你就来这附近走走,要是早知道你玩这么疯我就不同意你来了!”
  我得意地从水里探出脑袋说:“我可以潜好久呢,如果有氧气筒的话,在水底呆半个小时都不是问题。”
  我游向了另外一边,水库管理处的小房子挡住了骆可和我,或许是时间关系,这天水库这边都没什么人,可是正当我刚爬上岸的时候,一把明晃晃的刀突然架到了我的脖子上,那人恶狠狠地说:“我等你好久了!那天你都拍到了什么!”
  我用余光瞟到他的容貌,吓了一跳,心里大喊不妙,王麻子!   王麻子我怎么能不认识,他这个派出所常客,作案层出不穷。我十三岁那年,我爸把市里获释出狱的犯罪分子的照片挨个列在小黑板上给我认,说我不再是儿童了,有明辨是非的观念了,看到这些人要格外留心。
  我已经感觉到我脖子上轻微的刺痛了,伴随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平常天不怕地不怕的蔺巧巧一下子消失无影,我明显感觉到腿部的颤抖,我发蔫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装傻,上个星期六晚上那个拍照的人就是你!”王麻子恶狠狠地说。
  我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我只知道自己大脑乱如麻。
  “我发誓我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我说谎了我天打雷劈!”我觉得这是我这辈子最坦诚的时刻了。
  可是这种毒誓对路易安或许还奏效,但对面前的王麻子一点都没用,只见他的脸变得狰狞扭曲,恶狠狠地说:“小兔崽子,再不老实交代我就灭了你,杀了一个我不怕杀第二个!”
  我突然想到路易安的忠告,难道这水库附近真的死了人,还是被我身边这个人给解决掉的?我吓哭了,我真的吓哭了,我第一次被吓得屁滚尿流。
  劫持者的注意力大抵都集中在了我身上,所以骆可偷偷窜到他背后的时候王麻子并没有发现。
  骆可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铁棍,使出吃奶的劲朝王麻子的胳膊肘击打,王麻子瞬间失去了支撑,腿一软就跪倒在地上,与此同时他的手松了,刀子掉落到地上。我见机立马飞快地挣脱跑了出去。不过王麻子正值壮年,到底是反应快,发现骆可后,腾出另一只手立马拽住了他,骆可想跑已经晚了。
  看到骆可被抓了,我站定,本能地用能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的话骂王麻子,我以为这样刺激他,他就会扔掉骆可反过来抓我。但是王麻子比我想象的聪明,他没有丢下骆可,而是用骆可刚才持着的铁棍朝他的脚生生地重击了好几下,见骆可痛得瘫坐在地上才瘸着腿来追我。我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了,不由分说撒丫子就跑,那一刻,我觉得我这么多年最对不起的人就是骆可。
  不过万幸的是,路易安没替我瞒住我去贪玩的事,我爸气冲冲地来水库找我决定要把我狂揍一顿,结果看到了眼前这胆战心惊的一幕。我爸好歹也是一人民警察,再加上王麻子负了伤,来回几个回合就制服了他,我和骆可总算是死里逃生了。
  我倒也无大碍,骆可的脚伤得不轻,站都站不稳,更别说走路了。我爸把押着的王麻子移交给匆匆赶过来的警察同事后,背着他往医院赶去,一路上把我训斥得一脸怂样儿。
  医生给骆可上药的时候,他的脸一直在抽搐,我握住他的手说:“疼的话,你就叫出声来。”
  骆可摇摇头说:“不疼,你好好的,我就不疼。”
  我一阵心酸,当时唯一的想法就是,这个朋友真的没白交,我以后一定要将心比心地待他。
  晚上回到家,我爸并没有因为我经历了这么大的惊险而饶我不受责罚,回到家我被责令在房间闭门思过,我偷偷给路易安打电话,我说:“你说叫我怎么感谢你好?”
  路易安还不知道我身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我明明是很温柔的征询,可路易安似乎会错了意,以为我在质疑他,不等我解释,直言不讳地说:“我希望你认真念书,我不希望我们差距太远。”
  路易安说话的语气,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我挂了电话,一阵热泪喷涌而出,原来路易安觉得我们差距太远,他是在瞧不起我这样的女生吗。
  我爬到床上去,擦了擦眼泪,凝视着落了薄尘的吉他,当初是为了和路易安一块学琴耳买的,只是如今爱情这根弦松了。虽然我外表有点儿蛮悍,但是内心里却是个软妹子,我装作和路易安一清二白的样子,只是不想让周遭的人察觉出来我喜欢他而已。换作张易安、王易安说像路易安同样的话,我都满不在乎,但是路易安此番态度,令很少伤心的我脆弱了许久。
  这是我第一次冒出要努力转型为淑女的念头。
  这时,电话响了,我接起来“喂”了半天,对方才吞吞吐吐地说:“请……请问这是蔺巧巧的家吗?”
  我说是啊,可是对方却迅速地说:“对不起,我打错电话了。”然后“啪”地挂了电话,我做出鄙视的表情对发出忙音的话筒说:“你去屎(死)。”
  后来的大半个月,骆可在家养伤,我一直都没在校园见到他,身边少了这么个人,心里总是觉得缺点什么,但好在路易安还在,虽然他伤了我的少女心,但我以为只要我学习成绩提上去了,他就会对我刮目相看,所以我以这样的动力认认真真地听课做笔记。
  月末有国庆晚会,我有节目要表演,一大早我就到街上遛弯,路过一家美容店的时候,我在外面徘徊了好久,经过几番思想斗争,终于推门走了进去,我不光要跻身班上前十名,还要比其他女生更俏丽。
  老板娘瞟了我几眼,冷冷地问:“做什么项目?”
  我底气不足地答:“化妆。”我指着旁边一个正在接受服务的美女说:“我就是要这样的效果!”
  老板娘指使了一个店员,懒洋洋地说:“阿丹,你给她化化。”
  我看着阿丹手里五颜六色的眼影,觉得怪瘆人的,可还没来得及质疑,就被阿丹按倒在座位上,给我洁面上妆。
  一切完成后,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吓了一大跳,我捂着脸说不行不行,阿丹王婆卖瓜自卖自夸道:“就一个字,美,你以前从没化过妆,觉得不好,习惯了就好了。”
  阿丹这么一说,我才定了心,我顶着夸张的妆容走在街上,不幸地遇到了正在买洋芋烧的徐莉莉,她的眼神百转千回,起初是怀疑,然后是惊恐,最后是嘲讽。
  “蔺巧巧,你真是笑死个人了,难道没有人说你打扮得跟小丑似的吗?”徐莉莉不安好心地说。
  我刚想回嘴,突然发现路易安从马路对面小跑了过来,我心里咯噔一下,压制住自己的不快,灰溜溜离开了,我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安慰自己说我要淑女,淑女是不能骂人的。
  走了十多米远,我才回过头朝他们的方向望去,看到他们侧脸注目着彼此,谈笑风生,徐莉莉在路易安面前,转身一变就变成了温顺的兔子。呵呵,两个学习成绩出类拔萃的人走在一起还真般配啊。   我抬头看了看天空,天阴沉沉的,乌云厚重得都快要掉下来,似乎马上就要下雨了。我刚这么想,天公就不作美地下雨了,而且是大暴雨,豆大的雨点砸到我身上。
  “咦?蔺巧巧。”我躲到屋檐下避雨的时候,听见有人叫我,是骆可,他穿着拖鞋,脚上还缠着绷带,走路一瘸一拐的。
  满脸都是雨水的我眯着眼睛,头发贴在头皮上,成一绺一绺的了,我想我现在的妆一定花得难看极了。
  “那天我给你打电话了,可是是你妈妈接的,所以我又挂了。”骆可的注意力似乎没有集中在我狼狈的外表上,这让我好受了不少。
  可是我转念一想他的话,觉得有些不对劲,琢磨了一阵,我恍然大悟,那个问是不是蔺巧巧家并且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却挂了电话的人就是骆可。
  我不顾骆可是病号,缺心眼地大笑起来:“你的线条够简单的。”
  我自导自演地举起握成电话状的左手说:“喂,你好,这是蔺巧巧家吗?”转而又举起右手做打电话状说:“是啊。”最后落音说:“对不起,我打错电话了。”
  骆可在一边十分窘迫地看着我的自问自答,这个时候,路易安突然从雨中跑向我,一脸愤怒地说:“化学实验室的门,你忘了关,是吗?”
  我被路易安的突然质问弄得有些懵,周五放学的最后一堂课是化学课,化学老师特别信任路易安,试验器皿的收尾工作由路易安负责,可是班上的一个同学和别人打起了架,他急忙赶过去处理这个突发事件,便把收尾工作交给了当时还在实验室磨蹭的我。
  但是我记得我明明锁了门的,我连忙为自己辩解,路易安却告诉我,就在刚才,实验室管理员发现门没关,碰巧在路上碰到了他,告诉了他这件事,令他觉得特别没有面子。
  我吓出一身冷汗,实验室里有很多化学药品,忘记关门是大忌,如果有人存心想偷药品犯罪的话,酿成的后果将不堪设想。
  “为什么你会觉得是我呢,也有可能是其他人后来进去了啊。”我觉得自己冤死了。
  徐莉莉也赶了过来,晃着路易安的胳膊,冒充老好人,假惺惺地解围道:“算啦,你别生气啦。”
  她此刻变得矜持温婉小鸟依人,不再是我面前的尖酸女。
  “你滚一边去。”我看到徐莉莉就来气,忍不住放了粗话。
  “蔺巧巧,你别没事找事,你总是爱迁怒于其他人,真幼稚,我真的不该相信你。”
  路易安眼光灼灼地盯着我,一字一顿地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他特意跑过来,只是想告诉我,他不该相信我,我幼稚。
  路易安对我的态度,比这急来的大雨,更令我觉得狼狈,我素日里的嚣张气焰此刻全都无影无踪,我耷拉着脑袋,半晌回不过神,突然,一只手帮我拂起遮住眼睛的湿哒哒的刘海,我眼前多了一杯姜汁奶茶。
  “趁热喝了,别感冒了。”
  我这才记起骆可还在我身边,我抬起头看着他,他微笑着对我说:“不要怕被人误解,时间总是会让真相水落石出,问心无愧就好了。”
  骆可都不知道个中缘由,却还信任我,为我打气,那一刻,我觉得我之前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激他,我无法抑制感情地抱着他痛哭流涕。
  等到我发现自己失了态的时候,骆可雪白的T恤上已经蹭上了污浊的颜色。
  还没等我道歉,他就抢先说:“没事,我家洗衣粉高效去污。”
  那天以后,我一直盼着骆可的电话,但他没有再打来。
  直到一天,我趴在窗台前做题,余光瞥到窗前有明晃晃的色彩,我定睛一看,是一个氢气球。
  我好奇地打开窗,看到骆可牵着氢气球,在我楼下朝我做手势,喊我下去。
  我偷偷溜出了家门,骆可说:“敢和我去溪庄吗?”
  溪庄在临市,对于从未离开过家门方圆百公里以外的我,以前是不敢想的,但是我毫不犹豫地相信了骆可,生平第一次坐上了跨城巴士。
  颠簸了两个小时,我们来到了溪庄,骆可带着我跨过田埂,跃过村庄,一路带我来到桃花源。
  我被眼前的景色震撼得张口结舌,一望无际的青草,崭新修葺的石桥,清澈见底的流水,还有姹紫嫣红的桃花。最主要的是,除了我和骆可,再无别人,此番良辰美景只由我们共享。
  那是这辈子最撼动我的一幕,秋天,居然也会开桃花,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追着骆可帮忙求证。
  骆可告诉我,这是他爸爸开发的新项目,这一片是一个小型的生态圈,温度湿度都被调控着,而我,是见证这个奇迹的第一个游客。
  “原来你爸是大款!”我惊呼,很早就从父辈口中得知,我市首富要建设生态旅游圈了,和骆可认识那么多年,我竟然不知道他爸爸就是本市首富,我居然使唤了富二代这么多年。
  骆可不置可否地笑笑,我摘了一朵桃花戴在头上,说:“骆富贵,既然你这么有钱,不如借点钱给我,我一直很想买路易安他妈开的车行的那辆粉红色轻骑,我已经攒了四千压岁钱了,还差一千就够了。”
  “不要,开车太危险了。”骆可想也不想就回绝了我。
  我轻微有些失望,但想到别人不借我钱是别人的自由,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那天我们回家的时候,坐在车上,骆可几番欲言又止,最后,他终于开口道:“巧巧,再过不久,我就要转学了。”
  说:“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了,你不要再欺负其他人了,我给你欺负,不是因为我傻,而是因为……”
  “而是因为什么?”我没头脑地问到。
  骆可顿了顿,说:“而是因为你头脑简单,没有徐莉莉那样精明,我怕你去欺负别人不成反倒被欺负,所以我干脆就让你欺负好了。”
  骆可走的那天,我收到了路易安他妈送来的粉红色轻骑,她见到我爸妈,寒暄道:“一个男孩买了这辆车说叫我送到这个地址,没想到是你们家。”
  我们一家人都有点摸不着头脑,我来到窗台前,看到窗外飘着一只氢气球,氢气球上绑着一张纸条,说:骑摩托车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再见到你的时候,我要看到你好好的。   我打开轻骑的置物箱,里面放了好多好多的开心果。
  当时我就哭了,哭得一塌糊涂,我把那个气球拿到房间里,每天都怔怔地看。
  骆可走了,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我唯一知道的,只是他去了省城最好的高中。后来,我除了学习,再也找不到其他充实的方式,一直到我考上大学。
  大学寒假的中学同学聚会,我满怀期待地参加,以为能够见到我朝思暮想的那个人,但是心愿未遂,一直到散场了,他都没有出现。
  我曾经懵懂喜欢的那个路易安,水到渠成地和徐莉莉成了一对,两个人一个清华,一个北大,好不风光,他们在全体同学面前被起哄着喝交杯酒,俨然一对神仙伴侣。
  岁月成熟了人生,磨圆了棱角,徐莉莉也不再是以前那个口轻舌薄的徐莉莉了,她特诚恳地对我道歉说:“提起往事,我还真不好意思,还记得你被路易安冤枉的那一次吗,其实实验室的门后来是我用偷配的钥匙打开的。”
  无知的年少,又有谁会去计较呢,我一笑而过,说:“这些都不重要了。”
  几年后,我又去了一次溪庄,想看看骆可家的桃花源怎么样了,只见那里已经发展成为了配套成熟的风景区,一家名为“巧小姐”的干果店铺格外惹我注目。
  我问店家认识骆可吗,他说当然认识,骆可就是他的老板。
  我说你能给我他的电话吗,他摇了摇头,说他只和骆可妈妈打交道。
  大学最后一年的寒假,我和一群朋友吃喝玩乐,挥霍学生时代的最后一个假期,手机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他问:是蔺巧巧吗?
  我回复说是,很快,他发过来短信说,哦,抱歉,发错短信了。
  我起初是纳闷,最后是展颜微笑,我知道他是谁了,即使这些年以来,没有过任何联系。
  很快,他就打来了电话,他的声音我已经完全辨认不出来了,已然是个成熟男子的嗓音,沙沙地摩挲着我的心,他说:“我想见你。”
  我见到骆可的时候,没有陌生,没有尴尬,完全不需要适应,我激动地落了热泪,拍着他的胸口说:“你为什么一走了之?”
  骆可把我抱在怀里,轻轻拍着我的背:“因为我想给你一个更好的未来。”
  此时今日我才明白,和路易安一样有深谋远虑的,是骆可。他努力地念书,高二去了美国,努力地考取常青藤院校,努力地比路易安更好。短暂的分开,换来更有希望的未来。
  “好在我现在念了个不错的大学,如果我成绩依旧那么差,配不上你,怎么办。”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
  “我配得上你就行了。”如今的他,早就没了往昔里腼腆的影子,说,“蔺巧巧,你说,被我咬过的苹果你还吃吗?”
  我有点摸不清骆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说:“你想怎样?”
  “你说你会不会吃嘛。”骆可像个小赖皮鬼。
  “都被你咬过了,我才不吃呢。”我假装嗤之以鼻。
  “那么说被我咬过的苹果就是我的咯。”
  “那当然。”我点点头。
  突然,骆可做了一个让我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动作——他居然在我脸上轻轻咬了一口。
  “同样的道理,那你是不是也是我的了?”骆可坏坏地笑,他变戏法一样拿出一张信件,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很多话,落款是多年以前那个模糊不清的“WOAINI”。
  我脑中想打他,手中却抱得他更紧了。
  骆可问我:“冷吗?”
  我摇摇头,说我很烫。
  零下一度的气温,38度的体温,女土匪的爱情火热升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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