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9日至17日，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出访德国、俄罗斯、意大利、联合国粮农组织总部，并出席第十届亚欧首脑会议。这是继习近平主席3月访欧、李克强总理6月访问英国和希腊之后，中国对欧外交的又一重大行动，凸显中欧之间日益紧密的伙伴关系。此访为中德新时期合作制定了框架、指明了方向，强化了中俄利益捆绑，拓宽了中意合作领域，还借助国际场合传递了中国关于促进亚欧融合的声音，为两大洲的和平发展、共同繁荣贡献了中国智慧。

制度性会晤成为中欧交往“新常态”

　　近期，中欧外交不断经历高潮，双方领导人频繁会面，在国际上引起广泛关注。事实上，中欧关系近年来已逐步成为全球外交的“典范”。双方不仅在经贸上创造辉煌，还极大地拓展了合作领域，在人文、科技乃至西方关切的法治、人权等领域展开对话，积极弥合分歧，政治互信显著增强。中欧之间的联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密切，中欧领导人频繁接触、沟通，定期性、高级别的会晤机制也应运而生。这样的机制不仅提升了会晤的层级、拉近了双边关系，也使得双边合作迈向稳定的制度化轨道，对于促进合作、弥合分歧发挥了重要作用。
　　此次，李克强总理在柏林主持了“第三轮中德政府磋商”，其级别之高、规模之大、议题之广十分罕见。依惯例，德国仅与关系最紧密的国家建立这种机制。中德26名内阁部长参与磋商，几乎相当于“内阁联席会议”，覆盖面广且针对性强，部长直接参与的模式更利于促成合作项目落地，成效十分显著。
　　“中俄总理第十九次定期会晤”如期在莫斯科举行。这是中国对外合作中规格最高、组织结构最全、涉及领域最广的磋商机制。期间，中俄签署20余份合作协议，覆盖政治、经济、人文各领域，重点推动两国金融、航天、核能等重大项目的启动实施，进一步强化了两国战略捆绑。
　　“亚欧首脑会议”已举办十届，中国国务院总理从未缺席过。在本届亚欧峰会上，李克强总理阐述了中方关于推动亚欧融合的建议，会晤了亚欧多国领导人，彰显中国作为负责任大国积极有为的外交姿态。
　　在不断密集的会晤过程中，中欧领导人间也培育了深厚的私人友谊。德国默克尔总理亲自陪同李克强总理逛超市，向他的家人赠送明信片，在20余个候选场所中选择了“皇家瓷器厂”作为私人晚宴举办地，欲借“瓷器”这个中国“名片”拉近中德距离；俄罗斯梅德韦杰夫总理在以浓郁中国色彩装扮的官邸款待中国贵宾，两人未扎领带，轻松餐叙超过2小时；意大利伦齐总理在等待李克强总理到来时，亲自俯身清理地毯上的杂物……这些细节将严肃的“国与国之情”转化为“人与人之情”，显示中欧是实实在在的亲密朋友。

“创新”是中欧关系未来十年的关键词

　　“创新”是贯穿李克强总理此访的关键词汇。中德政府磋商后，两国共同发表了《中德合作行动纲要》，将“共塑创新”作为未来十多年合作的主题。在此框架下，两国建立“创新伙伴关系”，将共同探索适应新形势的全新合作领域。在俄罗斯，两国总理出席了“开放式创新”莫斯科国际创新发展论坛。梅德韦杰夫总理表示，欢迎更多中国企业进驻俄创新园区开展研发和生产，带来互利共赢的中俄合作。在意大利，两国总理出席了“中意创新周”开幕式，推动中意企业在“时尚与设计”、“生物医药与食品健康”、“智能城市与绿色交通”等特色领域展开合作。

　　“创新”的概念在不同国家引起了同样重视，各国领导人不约而同将“创新”作为未来工作重点，试图开辟一条中欧合作的全新道路。多年来，在“政治接触、经济先行”的思路指引下，中欧经贸合作取得了长足进展，如今欧盟是中国第一大贸易伙伴，中国是欧盟第二大贸易伙伴，去年双边贸易额达5591亿美元。步入新世纪，牢固的经贸联系使得中歐合作向着更广阔的领域迈进，作为经济总量占据世界三分之一的两大经济体，中欧不应仅仅满足于成为“生意上的伙伴”，应当着力创新合作方式与领域，打造中欧合作“升级版”。
　　“创新合作”框架下，最受关注的自然是科学技术。欧洲乃近代工业发源地，两次产业革命均启自欧洲，至今，高科技和高端制造业仍是欧洲傲立于世的资本。当今中国高速发展，产业升级势在必行，对于高新技术、先进经验，尤其是在新能源、环保、生物科技以及金融监管等领域的需求可谓急迫，而这些领域恰恰是欧洲的长处。如，德国政府早在2011年就宣布逐步关停核电站，大力开发利用新能源，在国际新能源市场抢占先机；去年又提出了“工业4.0”的概念，核心是将信息化与工业化相结合，开启“第四次产业革命”。必须承认，在高科技等前沿领域，中国同欧洲国家还存在不小差距，开启“创新合作”，有助于向欧洲借鉴先进经验，助力我国“新四化”建设。
　　但也必须明确，“创新合作”并非所谓的“单向发展”，其根基在于互学互鉴、互利共赢。当前欧洲不少人士对中国崛起存在强烈的疑惧心理，尤畏欧洲技术优势被中国超越，不仅是“中国威胁论”，“中国盗窃论”也甚嚣尘上。事实上，中欧代表不同的文明，有着多元的文化传承、社会形态和发展模式，每个国家都有着独特的经验和长处，都有值得其他国家学习的地方。即使在欧洲领先的高科技领域，中国也绝非“一无是处”，不少有识之士已经认识到，未来的技术创新也可能由东方流向西方，中国高铁就是中国科技“走出去”的杰出代表。因此，中欧应致力于在平等基础上开展“创新合作”，抛弃偏见，共塑未来。
　　当然，如果仅仅将“创新合作”局限在“技术交流”上，那么中欧仍将是另一种形态的“生意伙伴”。“创新”是一种理念，任何领域都有创新空间。人们应当破除固有思维的局限，在体制机制上探索创新合作之道。欧盟前些年推出了“2020战略”，中国也在中共十八届三中全会后出台了全面深化改革的决定，都致力于推陈出新，促进政治、经济、社会全方位协调发展。双方应当以面向未来的长远眼光，在创新社会治理、法治建设、文化传承等方面加强交流互鉴，互利合作。

中欧合作大有可为

　　展望未来，“后债务危机”时代的欧洲需要中国，而拥有“雄厚家底”的欧洲也值得高速发展的中国去大力争取。当前，中欧合作已然达到相当高度，双方应进一步拓宽视野，推动双边关系向着更高层次迈进。
　　一是不断挖掘中欧经贸合作的战略潜力。中欧经贸合作已无需简单以量衡量，而是要以战略眼光向着更深、更广的方向拓展。如，中欧货币金融合作进展如火如荼，伦敦、巴黎、法兰克福争当“人民币离岸中心”，颇具竞争意味。10月15日，英国发行首支人民币主权债券，创西方国家先例，债券发行收入将被用作英国外汇储备，体现了人民币未来成为储备货币角色的潜力。再如，近年来中欧屡现贸易摩擦，以2013年中欧光伏产品争端为最高潮。但值得欣慰的是，双方通过对话沟通妥善解决了分歧，成为处理贸易争端的典范案例。中欧还以此为契机初步建立了“贸易摩擦预警机制”，为解决类似问题形成了制度性保障。未来，中欧还可就宏观经济政策协调、全球贸易规则等展开沟通，共同维护公正的全球经贸秩序。
　　二是以国际视角推动中欧合作，力争成为“承担全球责任的战略伙伴”。当前国际和地区冲突此起彼伏，恐怖主义、环境污染、贫穷与疾病等威胁着人类的和平发展。欧盟是世界最大的经济体，也是多极化时代一支不可忽视的活跃力量；以国家排序，中国经济总量已跃升第二，并越来越多地卷入到全球化大潮当中。中欧将责无旁贷地承担起更多全球责任，为世界人民谋福祉。尽管双方仍在社会制度、发展道路和价值观问题上存在分歧，但对于维护世界和平、促进共同发展的诉求是一致的。未来应当更多就国际和地区热点问题展开磋商，逐步开启安全防务合作，共同推进多边主义和国际关系民主化，维护全球和平与稳定。
　　三是以“一路一帶”理念为抓手，带动亚欧两大洲进一步互融互通。亚欧是东西方两大文明发源地、维护世界和平的两大力量、促进世界经济发展的两大“引擎”，推进亚欧一体化进程意义重大。为此，中国政府提出了建设“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构想。通过公路、铁路、港口和能源走廊等交通基础设施联通亚欧，便利人员货物往来及贸易投资，为沿线国家带来实实在在的利益；进而搭建一条全方位的“亚欧友好之桥”，推动包括金融、科技、文化等多领域在内的全面战略合作。拥有“资金优势”、“市场优势”，特别是“高铁优势”的中国，将在其中最大限度发挥积极作用。
　　“相知无远近，万里尚为邻”，将中欧合作打造为新时期全球外交“典范”，既是大势所趋，也是民心所向。相信在各国领导人务实引领和中欧人民共同参与下，中欧合作的大船必将满载成果驶向未来。
　　（作者单位：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欧洲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