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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心勃勃的上海,正努力靠拢作为一个“国际大都市”应有的文化艺术氛围。虽然,这个“靠拢”过程中,还难免会露出这样那样的尴尬。比如:某些音乐会的票价“令人发指”,想看的人看不到,不想看的人倒有票;比如:观众欣赏水平有限,很多人不清楚在什么地方该鼓掌、什么地方不该鼓掌;比如:有些音乐会的组织凌乱,硬件设施不尽人意……但是,生活在上海的音乐爱好者毕竟还是幸福的。尤其是近几年,高规格、高水准的音乐会在上海频繁上演,以往只能在唱片中相识的大师级音乐家走了一拨来一拨,不仅让真乐迷们一亲芳泽的机会增加了,就算你是追星族,恐怕脚底抹油都来不及追啊。
2005年,如果你是个狂热的、富有的、拥有充沛精力和充足时间的乐迷,那么你一定像会只工蜂那样,在大剧院、音乐厅、东方艺术中心和上海大舞台之间“连轴转”。你甚至没有时间去回味前一场音乐会给你留下的听觉记忆,耳朵就又要为下一位名家的演出做好准备了。
傅聪钢琴独奏音乐会
2005/5/8 东方艺术中心
因为颈椎病和手疾影响,自从2001年在上海音乐厅与观众一别后,71岁高龄的傅聪已有4年未曾在上海举办音乐会。去年,他的病情略见好转,终于有机会让我等见识到这位钢琴诗人的精致和美妙。
上半场两首海顿的奏鸣曲,尤其是《F大调钢琴奏鸣曲》是大师的拿手曲目。傅聪的演奏琴声清澈而又不失丰润,结构严谨、节奏富有活力,旋律之间也不乏特有的幽默感。最后一首海顿的《f小调变奏曲》,最后的变奏被演绎得非常激动人心,与一开始主题的典雅细腻形成了巨大的反差。钢琴周围有一刻仿佛火花四溅,令人难以想象这是由如此轻柔悠闲的主题骤变而成的。
下半场全部是肖邦的作品,这是傅聪音乐会的必弹曲目。两首《波兰舞曲》、两组《玛祖卡》和《幻想波兰舞曲》。尤其是压轴曲目《幻想波兰舞曲》,傅聪的开头带有一种绝无仅有的气魄,将肖邦性格上阳刚的一面显露无疑,而后的波兰舞曲由平静到热烈,并把全曲推向最高点,临近尾声前,傅聪手下又突然冒出了浪漫柔情的旋律,一下碰触到人心最为柔弱的地方,轻而易举地就将人俘获了,周身的血液也再次为之沸腾。
难怪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赫尔门·海塞在听过傅聪演奏的肖邦作品后曾经说,傅聪是“真正的肖邦,是华沙时的肖邦、海涅时代的肖邦。”
东方琴韵—中国杰出小提琴家群英会
2005/5/11 上海大剧院
这是去年“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中的一场音乐会。特别邀请了薛伟、黄蒙拉和李传韵这三位蜚声世界的年轻小提琴家,与陈佐湟执棒的上海爱乐乐团合作,同台竞技,以展示当今中国小提琴教育的成果,和在世界乐坛的先进水平。
被认为是上海音乐学院之“骄傲”的黄蒙拉,用琴声告诉了大家,他的帕格尼尼金奖是怎么得来的。他的帕格尼尼的《第一小提琴协奏曲》,听起来总体的感觉非常得完美,非常得华丽,不仅挥洒自如,而且游刃有余,似乎要把每一个音都表现得淋漓尽致。
令人印象最最深刻的,当数出生于青岛,现居海外的李传韵。这个中国小提琴教育家林耀基的入室弟子,是技术上的绝对领先者。他长得其貌不扬,甚至有人说他像个弱智,但“天才”与“白痴”往往就是那么一线之隔。他演奏的哈恰图良的《d小调小提琴协奏曲》,简直就是小提琴上的一套绝美体操。他无所顾忌地在舞台上来回走动,大量超高难度的滑音,一点都不妨碍他对于音乐充满童贞、充满真诚的理解和表达。在当今物欲横流的社会里,琴手除了技巧之外,还能保持这种相当质朴的情感,无疑是相当可贵的。
已经是英国皇家音乐学院最年轻的教授的薛伟,独奏了布鲁赫的《苏格兰幻想曲》。相比之下,他的演奏,显然很多地方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有的地方不揉弦,还有的地方揉弦是迟到的,而且中间乐段有不少速度的变化,变化多端中展现出他的自信和老到,拥有充分的完整性。
希拉里·哈恩小提琴独奏会
2005/5/15 上海音乐厅
这也是去年“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中的一台重头演出。
DG唱片公司近年力捧的美国年轻女小提琴家希拉里·哈恩,年仅26岁。2002年她就已经摘得过格莱美最佳器乐独奏家表演奖,被誉为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琴手。
这次她带来的是清一色的奏鸣曲(包括莫扎特的两首小提琴与钢琴奏鸣曲、福雷的小提琴与钢琴奏鸣曲,和巴赫的“第三”小提琴独奏奏鸣曲),为希拉里·哈恩担任钢琴伴奏的,是她在费城科蒂斯音乐学院的同窗好友,中国人,朱叶。在求学期间,她们就是室内乐演奏的搭档。两位美女的配合果然默契,像是合练过无数次,心心相通。尤其是莫扎特的奏鸣曲,配合得心应手,很有味道。
事实上,凡是此次有幸听到哈恩独奏音乐会的,都无不叫好。激动的还有音乐学院见多识广的教授们,声称从希拉里·哈恩的演奏中听到了与众不同的东西。这种所谓的“不同”其实在于两个方面:技巧和风格。
哈恩显然是一个相当冷静而理性的演奏家,技巧的把握出色,音色处理得相当干净,干净到原本以为缠绵的地方也显得利落无比,毫不拖沓。哈恩从她的老师雅沙·布罗德斯基那里继承的应该是典型的“法比学派”,她的用弓很有特色,速度比常见的慢很多,但音色和音量仍能保持紧凑和饱满,非常接近前辈的大师们,端显出老派的作风。
满场的“温吞水”曲目下来,在“安可曲”时,哈恩竟也对炫技作品一概不碰,演奏得温文尔雅。也许,她觉得最难的不是拉快的,而是拉慢的;也许剥离了表象,给人带来思想上冲击的更为重要,因为思考是痛苦的,而没有思想更痛苦。所以,她选择了精致。如果把“安可曲”比作餐后的甜点的话,哈恩的甜点是清淡爽口的。她让观众头脑清醒,回味无穷的离开音乐厅。
王健大提琴独奏音乐会
10月28日 东方艺术中心
这是去年秋天上海国际艺术节的参演节目。最高票价才200人民币,最便宜的仅50元,当属最为超值的一场“公益演出”。
作为当今世界最为活跃的华人音乐家,DG唱片公司刚刚为王健推出了巴赫《大提琴无伴奏组曲》,而这次演出的上半场,王健演奏的就是其中的“G大调第一组曲”和“C大调第三组曲”。
在唱片中,我们可以听到王健对于巴赫的这套无伴奏组曲表现得相当轻灵,也相对克制,这种“崇高、谦逊、隐忍、虔诚、纯美”的态度,实在是那个充满生活苦难的年代,巴赫精神追求的写照。但那天东艺庞大的现场演奏空间,似乎限制了王健对其巴洛克音乐观念的表达,他不得不采用更为饱满和宏大的音量来演奏,因而少了录音中的那份悠然的意境和井然有序的和谐。
倒是下半场大提琴与钢琴合奏的浪漫派作品让人连声叫好!舒曼的三首浪漫曲温婉动人;萨拉萨蒂的“木屐之舞”,辗转腾挪,滑指在琴弦上吱嘎作响,王健炫出了很好的技法。另外,娴静优雅的圣桑小品“天鹅”、福雷的小品“催眠曲”和“梦后”也带给了那个雨夜不少甜美和温暖。
柏林爱乐乐团上海音乐会
2005/11/10、2005/11/11 东方艺术中心
柏林现任指挥及艺术总监西蒙·拉特尔爵士率128名团员的抵沪,带来了去年上海音乐演出舞台的首桩盛事,也将第7届上海国际艺术节推向高潮。上海乐迷期待了26年的柏林爱乐乐团上海音乐会,终于在东方艺术中心奏响。
10日、11日的两场音乐会曲目完全不同。第一场里,西蒙·拉特尔所开拓的法国作品演奏,并非是擅长诠释德奥作品的柏林爱乐的传统强项,然而,他宛如“魔术师”般挥舞着神奇的指挥棒,在舞台上放松、自信地牵引着乐团。而乐队各声部无懈可击的演奏水准,就像一个人在思考和呼吸。法国作品的浪漫、诡谲、迷离,出色流淌在弓弦管锥之中。柏辽兹的《海盗序曲》、拉威尔的《鹅妈妈组曲》被喜欢研究饮食的西蒙点染得“色香味”俱全,两曲终了,他已不得不三度谢幕。
下半场,令人期待的贝多芬的《第三交响曲》(《英雄》),简直让观众屏住呼吸在倾听。这时的西蒙·拉特尔,已经从“魔术师”变成了率领千军万马的“将军”。他的指挥风格带上了21世纪个性化诠释的烙印,整个乐团演绎的《英雄》英勇而不鲁莽,悲壮而喜冥想,贝多芬的沉重在西蒙·拉特尔“明朗的严谨”的风格注释下,变得热烈、开阔和多元。显然,西蒙·拉特尔使出了浑身解数,二、三乐章间,他竟搁下指挥棒,跑到台口用手帕拭汗。显然,《英雄》是最考验交响乐团的“试金石”,柏林爱乐交出的答卷极为出色。尤其是圆号的表现,几乎就是“天上的声音”。
柏林爱乐的到来,对中国交响乐迷,对上海的交响乐的发展意义太重要了。我们看到了国内乐团与世界顶尖乐团的巨大差距,追几辈子都是值得的。
卡雷拉斯上海演唱会
2005/11/13 东方艺术中心
这是卡雷拉斯时隔7年后再度放歌上海,也极有可能是这位有“不老的歌者”美誉的著名男高音最后一次在上海演出。尽管此前传闻卡雷拉斯在南京、杭州举行的几场演唱会的票房不佳,但他在东方艺术中心的演出上座率却几近全满。
一曲《法朗多尔》舞曲后,卡雷拉斯从舞台边门缓缓走出,他满面笑容地向全体观众深鞠一躬,足足持续了近十秒钟,观众席迅速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他的声音带着天生的恰到好处的哀伤唯美感觉,比唱片里稍显尖亮的声音更温暖真实。卡雷拉斯演唱了科斯塔的《新月》和《五月时光》两首作品,可以听出他保持了良好的传统:嗓子很放松。卡雷拉斯完全是在唱音乐!只可惜上海爱乐乐团因为缺乏伴奏配合经验,一味的大嗓门合奏时不时就会盖过卡雷拉斯那漂亮的声音。上半场卡雷拉斯共演唱了5首短小的曲子,年事已高的卡雷拉斯并不打拼技巧,而是唱感觉、唱修养,没有一个高难度歌剧咏叹调,上半场甚至没一个高音A。
下半场,59岁的他同20多岁的上海女高音合唱了一曲《缄默无言》,声音比年轻女歌手还饱满。句子划分清楚舒服,感情表达生动自然,完全是在享受音乐。即便是在唱中国民歌《在那遥远的地方》,在音乐节奏划分上比很多中国歌唱者还要更胜一筹,作为抒情派男高音,其表达是优雅的,不夸张戏剧性,不作哗众取宠的个性张扬,这一点在如今实属难得。
现场没有使用任何电子扩音设备,卡雷拉斯全部凭真声演唱。整台音乐会观众都难掩兴奋,多次中途鼓掌,这是比柏林爱乐乐团更高的礼遇。所有既定曲目演唱完毕后,观众席上一片沸腾,歌王被现场热忱所感又加演了5首“安可曲”。
巴伐利亚广播交响乐团音乐会
2005/12/1、2005/12/2 上海音乐厅
2005年让上海乐迷最为乐怀的事情,是送走了西蒙·拉特尔的柏林爱乐,马上又迎来了马瑞斯·杨颂斯率领的巴伐利亚广播交响乐团。相比半个多月前拉特尔的柏林爱乐,杨颂斯和巴伐利亚留给人的印象显然更为深刻。这两支乐团分别带来不同的音乐,赋予我们的震撼力却是不分伯仲的。事前媒体一直在宣称,巴伐利亚广播交响乐团是和柏林爱乐齐名的德国一流乐团。虽然名气上柏林爱乐更大些,但在听过了他们的音乐会之后,让人觉得这是两支韵味完全不同的乐团,从整体效果上很难做出孰优孰劣的评价。
杨颂斯真的很棒,不论对音色的控制和乐曲的处理,还有他那富有节奏韵律的指挥手势,真的很让人着迷。他使巴伐利亚广播交响乐团拥有令人吃惊的轻盈音色,和强有力的瞬间加速能力。
听人说,扬颂斯患有心脏病,不过他说,心脏病阻止不了他肾上腺素的分泌!的确,巴伐利亚的两场音乐会带给我们的,也更多是肾上腺素的分泌!
最值得一提的是柴可夫斯基《第四交响曲》的末乐章。哦,天哪,那可能是交响乐历史上最喧闹和歇斯底里的乐章。在巴伐利亚狂放的演奏中,愈加喧闹和歇斯底里!在音乐厅屋顶快被掀翻的气氛下,他们又再加演了勃拉姆斯的《匈牙利舞曲》和柏辽兹《拉克奇进行曲》!听众的耳朵最后已经被过于兴奋的巴伐利亚管乐手弄得嗡嗡响了。音乐会结束,杨颂斯快虚脱了,听众也快虚脱了。
激情奔放的杨颂斯,火山般爆发的巴伐利亚,带来了2005年最美妙的艺术体验。足以让乐迷在以后的岁月中一直铭记,并一直津津乐道。
帕瓦罗蒂全球告别中国巡演上海演唱会
2005/12/6 上海大舞台
虽然人说“相见不如怀念”,但还是去听了帕瓦罗蒂在上海的告别演唱会。其实,去之前就已经有很多心理上的准备。事实上,70岁的老帕早已经力不从心,雄风不再,肯定不是那个在唱片中、在最辉煌时期留给人美好印象的帕瓦罗蒂了。
尽管票价不菲,由万人体育馆改建的“大舞台”还是坐满各色人等。作为告别世界巡演的中国内地第一站演出,演唱会在没有开场白的情况下进行。帕瓦罗蒂在2小时的时间里唱了将近20首歌,其中就包括他拿手的咏叹调曲目《星光灿烂》、《奇妙的和谐》及家乡那不勒斯民谣《重归苏托莲》、《风中的歌》等。不过,老帕挑选的这些歌曲似乎并不被现场大多数观众所熟悉,直到压轴曲目《我的太阳》和《祝酒歌》献上时全场才爆发出热烈掌声。
当晚的演唱会分为两部分进行,不过无论是上半场的钢琴伴奏部分还是下半场的交响乐合奏部分,帕瓦罗蒂始终是面向观众坐着演唱,即使是唱到兴致也仅仅是坐着舞动几个手势。他太老了,也太胖了。碍于自己300多斤体重步履艰难,即便是最后献花和谢幕,帕瓦罗蒂也只能坐着完成一系列告别程序。
一向在舞台上毛巾不离手的帕瓦罗蒂此回并没有带一条毛巾上场,取而代之的是茶水,从演出开始,帕瓦罗蒂几乎是唱两首歌就喝一杯水,一个古稀之年的老汉要唱完整场演唱会无疑是吃力的。因此,为了保证演唱会的质量,帕瓦罗蒂特意请来的女嘉宾安娜丽莎担起了重任。不仅从一开始就陪伴在帕瓦罗蒂身边,到了下半场她的演唱时间几乎和帕瓦罗蒂各占一半。而在她演唱的过程中,帕瓦罗蒂正好趁机闭目养神,以保证接下来的演唱质量。
据说,帕瓦罗蒂这次全球范围的巡回演出除了“告别艺术舞台”的意义之外,还有一个现实原因。5年前帕瓦罗蒂和前妻阿杜瓦正式离婚,为此他付出了高额的分手费,之后帕瓦罗蒂一直存在着经济压力,举办这次全球巡演音乐会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刚刚两岁半的女儿。知道这个背景,看到舞台上的帕瓦罗蒂不免让人有些心酸。事实上,很多观众都对帕瓦罗蒂表现出了极大的宽容,当然,也看到有相当一部分人在上半场刚刚结束就匆匆离场了。
大舞台的内场票价高达2400元,但是现场组织和秩序却令人难以恭维。部分听众胡乱鼓掌就曾经令老帕颇为愕然,甚至出言提醒大家“无需掌声”。很多时候,场内乱哄哄的,人们随意讲话、拍照、吃零食,而场外的高音喇叭也不时传入原本应该安静的现场,着实令人遗憾。
郎朗2005上海钢琴独奏音乐会
2005/12/20 东方艺术中心
这是郎朗在上海举办的第三次独奏音乐会,也是他2005全国巡演中的一站。而他个人的第6张个人专辑《回忆》出版,新书《天才郎朗》也适时问世。
是日,音乐会的听众中很大一部分是梦想成才的琴童。由于票价关系,有些望子成龙的父母未能入场。他们宁愿站在寒风中的东艺门外,也要让自己的孩子一闻“楷模”郎朗的演奏风采。
因为要迎来“莫扎特年”的关系,音乐会开场以一首莫扎特的《C大调第10奏鸣曲》KV.330开始。其实,这首不深奥的曲子,也是很多琴童的常练作品。也许难度不高,却反而让朗郎无从炫技,他的弹奏虽轻盈灵巧,但气质上的味道好像不太对路。第一乐章稍显油滑了,舞曲的弹性不够;第二乐章则沉重了一点;第三乐章又显轻佻,缺少宫廷式的端庄。
令人喝彩的是,拉赫马尼诺夫的两首《前奏曲》。一开始郎朗就先声夺人,虽然动作夸张造作,但技巧和力量足够震慑。他的音色处理偏于黯哑,音粒极具质感,一板一眼,令人感觉到俄罗斯大地的旷远、天空的阴郁。肖邦的《B小调第三奏鸣曲》,也是当晚的超级演绎,尤其是慢乐章的处理,几乎令人处于凝固的状态,没有呼吸。
舒曼的《童年情景》,被一贯个性张扬的郎朗弹得沉静而催人入眠,不仅没有过度的强弱对比,内敛、深沉的感觉更是判若两人。而到了霍洛维茨改编的李斯特的《匈牙利狂想曲第二号》,那个技巧无敌、轻狂无比的郎朗又回到了听众面前。这是整场音乐会最让人难忘的一刻。郎朗的演绎张驰有度,该刚猛处刚猛,该灵巧处灵巧,炫技炫到极至。虽然他依然无法改掉被媒体诟病为“愚蠢地摇晃身体”的“老毛病”,但在这首癫狂的曲子中,相信已没有人会多做计较。最后一个音砸下去时,当然是满堂喝彩!
返场时,当朗朗接过现场观众递来的字条之后,他即刻从指尖流淌出《我的祖国》的旋律。不知道这是否当场即席的发挥,但无论如何这种返场的形式是无比真挚的。随着“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的旋律,不少人情不自禁的轻声哼唱,有人坐着,有人站着,还有老人在流泪。这是音乐的力量,祖国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