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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平同志批示“合资经营可以办”算起,中国汽车工业也已走过30年历程。30年中的每一步,或急或缓,或精心设计或事出偶然,都集中了中国改革开放总设计师和中国汽车人的心血与智慧。今天人们对汽车业的许多争论,往往因为缺少了历史条件的再现,以及对中国汽车工业30年甚至更长历史的了解而丧失意义。
“二福”李书福、王传福,“三尹”尹明善、尹同耀、尹家绪以及胡友林、徐和谊……这些中国汽车业界响亮的名字,参与并见证了中国汽车工业发展的历史性时段。“每个人物背后的故事,都是中国汽车工业发展长河中的一些零碎片断。寻迹李书福,可以看到载入史册的4万元的平民轿车;走进黄宗敏的老爷车收藏馆,会感受到深沉的文化;打捞周惠忠的记忆,可以感受第一辆桑塔纳下线的轰动……这些形形色色的汽车人故事犹如一块块拼图,拼成中国汽车业整幅拼图。”
“自主创新”的尹同耀
职位:奇瑞汽车董事长
关键词:自主创新、民族品牌、出口
经典语录:“我们要把奇瑞做成‘中国的名片’,我们希望能够实现大凡外国人说起中国,就想起中国有个奇瑞,中国的汽车很好。”
有人说尹同耀“命好”。也有人认为,与其说尹“命好”,还不如说正是尹促使国家意识到自主创新的重要性。
这样的争论,就好比“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命题,多少有些无聊。但是不管怎么样,整个社会开始意识到自主创新的重要性,不能不说是一件好事。这一点,尹同耀比我们更加深有体会:“没有自主创新,没有民族品牌,我们永远都只是别人的加工厂。”
曾经弱小的奇瑞,就连给人家当“加工厂”的资格都没有,这极大地刺激了尹的神经,“别人不跟我们合资,我们就自己干,我不相信,中国人才这么多,就造不出自己的汽车?”尹当初的一个念头,成就了今天的奇瑞。据尹同耀介绍,现在很多外资企业都想跟他们谈合作,“现在,轮到我们拒绝别人了。”
尹同耀说:“喜马拉雅山有一个南坡,一个北坡,现在国内很多企业走的是南坡,搞合资;而我们走的是陡峭的北坡,很艰辛,风险也比较大。”问其为何不选择简单易行的南坡时,他的理由却只有两个字:自主。
看似谦逊、平和的尹同耀,在熟悉的人眼里,却是另一番的狂热和固执。“即便只剩一个人,我们也将坚持到底。”尹同耀谈及自主,显得异乎寻常的坚定。他说,奇瑞在自主这条路上走了这么些年,经历了很多艰辛和磨难,但他们坚持下来了,现在奇瑞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走自主这条路。所以,“不会放弃”。
“不会放弃”,与其说是一种承诺,还不如说这是奇瑞的姿态。在国际品牌纷纷进驻中国市场、国人正在为如何发展自主品牌担忧时,奇瑞却已与全球23个国家签订了整车或CKD出口合同,产品涉及风云、旗云、QQ、东方之子及瑞虎等车型。
在尹同耀的眼里,奇瑞就是自己的孩子。如今,这个“孩子”8岁了,长得很好,很结实,不缺铁,也不缺钙。“穷人的孩子早当家”,8岁的奇瑞现在已经独当一面,做出很多令“长辈们”汗颜的伟大事业。
这样的“孩子”,又何尝不是我们大家的孩子呢?
“解禁小排量”的尹家绪
职位:长安汽车总裁
关键词:小排量、自主创新
经典语录:“小排量汽车是中国的国民车,是中国汽车工业自主创新的希望;支持小排量汽车就是支持国民车,就是支持中国汽车工业的自主创新。”
当年那位上任之初就下令砸毁不合格汽车的年轻总经理,现在已是一头花发,而唯一不变的,却是内心的那股冲劲和魄力。现在的尹家绪不完全是曾经的“汽车人”角色了,他要在更大的平台上做好一个产业资源整合者所要做的工作。
尹家绪今年52岁,1998年开始赴任长安汽车。10年里,尹家绪把长安带到了国内第四大汽车集团的位置。10年里,长安汽车产量由不足8万辆增长到63万辆;销售收入从不足23亿元增长到逾350亿元;至今拥有福特、铃木、马自达3家外资合作伙伴,成为拥有重庆、河北、南京、南昌四大生产基地的国内汽车集团。
见过尹家绪的人,都会被他的激情所感动;没有见过他的人,也会被他不折不挠为小排量车摇旗呐喊的精神所感动。2005年,在世界原油价格不断攀升的情况下,尹家绪在“解禁小排量汽车、建立节约型社会”等方面呼声不断。他认为,小排量汽车是中国汽车工业自主创新的最佳选择,是中国建立节约型社会,确保国家经济战略安全的最佳选择。他发誓要与“微车限行”斗争到底。
他终于胜利了,2005年夏天,国内很多大城市纷纷对小排量车张开温暖的怀抱,小排量车受歧视的现象开始好转。2006年1月4日,国家发改委、建设部、公安部、财政部、监察部、环保总局等各部委发布《关于鼓励发展节能环保型小排量汽车的意见》。2006年3月底,各地区各有关部门终于解除对小排量车的限制性措施。
因此,尹家绪被称作“微车第一人”和微车解禁的“第一英雄”。在这一光环下,长安的自主创新反而没那么光彩照人了。也有人说,尹家绪其实“生不逢时”,或许应该再郁闷的加上一句:“既生耀(尹同耀),何生绪(尹家绪)”。
“两尹之争”,一度被很多媒体津津乐道。而事实上,既是同胞兄弟,就应该集中火力,一致对外。国内的民族品牌还不强大,只有携起手来,才有更大的发展空间,赢得更大的市场。
“汽车论斤卖”的尹明善
职位:力帆集团董事长
关键词:民企造车、“汽车论斤卖”理论
经典语录:“125CC排量的摩托车在1997年的价格是1.6万元,现在只有3000元,合14元/斤。捷达、桑塔纳大概是50元/斤,我预测8年之后这些车会降到20元/斤左右。这8年就是我的机会。”
排资论辈的话,尹明善应该算是中国汽车界的“第三尹”。虽然尹同耀和尹家绪早已盛名在外,但尹明善一点也没有退让、认输的意思。在其刚刚声明踏入汽车圈的时候,就抛出了一个“举世瞩目”的理论:汽车论斤卖。
其实,尹明善早就过了靠“噱头”赚取眼球的年龄,他也不屑于这么做。因为即便不做汽车,尹明善也已经是个传奇人物——54岁半路出家造摩托,凭借20万元的“棺材本”,10年时间积累了18亿元的身价;自2000年起,年年跻身《福布斯》中国内地50位富豪排行榜。
造车,是这个勇于向极限挑战的私营企业家的一个梦想。这个善于计算的“小老头”,做起梦来可一点都不含糊:到2010年,力帆汽车有限公司将年产微型汽车、客车各10万辆,骏马工贸集团年产卡车、工程车30万辆。也就是说,力帆汽车将在4年后达到年产50万辆以上的规模,并推动集团年产值在目前基础上翻两番,最终达到200亿元。
然而,国家发改委迟迟不肯批复,多少给这个汽车梦泼了冷水,也正是这段时间,让尹明善静下心来,重新掂量这满腹的激情与梦想。即便真如设想的一样,汽车降到20元/斤,以一辆车1000公斤的重量算,也就是一辆车4万元。这样的价格,实在算不上有多大的冲击力。奇瑞QQ早就降到2万多元,而吉利也一直致力于制造2万元以下的车。
如果价格不能先发制人的话,那力帆还能有什么优势?痛定思痛,在发改委的批复终于姗姗而来时,尹明善却再也高兴不起来了,他终于向自己曾经的理论发起质疑:“物美价廉到底是否存在?”在商场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尹明善对市场的洞察其实比很多人都深刻得多。他开始大声疾呼:“汽车出口,再也不能走摩托车出口的老路了。中国的产品销往海外,往往没有遭到多少国外企业的打压,受到的伤害都是来自国内的同胞。”
“拼命地打价格战,到最后只能是两败俱伤。没有利润,怎么再搞技术研发、提升设备?怎么搞好售后服务?”希望国内的汽车企业们,能真心听取“尹老”的教诲。(编辑/若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