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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演越真诚、自然,才是最重要的。”
初到陶尔米纳的那天,杨紫在心里感叹:这么美这么浪漫的地方,好适合度度假啊。
法国作家莫泊桑这样描述陶尔米纳:“如果有人只能在西西里待一天,他问道:我该去参观哪里?我会毫不犹豫地回答他,陶尔米纳。”背靠壮丽的埃特纳火山,面向辽阔蔚蓝的伊奥尼亚海,位于意大利西西里岛墨西拿省的陶尔米纳,是名副其实“一半海水一半火焰”的所在加上散布满城的古迹遗址,很容易让人感觉自己穿梭到了另一个时空。
跟忙碌的不夜城北京相比,陶尔米纳的确像是另一个时空,这里的人闲适自在,充分沉浸在意大利“dolce far niente”(无所事事的美好)的生活方式中。
但短短两天后,也就是“中餐厅”开业的第一天,杨紫就从拥有无敌海景的异域豪華餐厅,仿佛穿越回北京CBD工作日中午的小餐馆。中午客人用餐所用的盘子,大家就一起洗到傍晚六点半——那时,晚上的客人已经到店,准备享受自己的美好晚餐。
一代人终将老去,但总有人正年轻
眼前的杨紫,刚刚完成今天的拍摄,换上了一件Chloe的蓝色上衣,外面套着一件白底碎花的围裙,跟最后几位工作人员一起吃推迟了三个小时的午饭。因为最近的日程很满,拍摄被安排在周日早上七点半。当大多城市人还没有从周末的美梦中苏醒,杨紫已经开启了一天工作的序幕。
因为拍摄顺利完成,现在的她终于完全放松下来,跟大家分析鱼香肉丝和宫保鸡丁哪个菜的热量比较高。摄影棚的蓝牙音响连着杨紫的手机曲库,萦绕着大家的音乐既有来自对90后来说很老的萧亚轩、周蕙、李翊君,也有刺猬乐队的《火车驶向云外,梦安魂于九霄》,“一代人终将老去,但总有人正年轻”。
这位长着酒窝的天蝎座女孩,有着看似很不一样的两面:一面是当她露出招牌式的笑容,甜甜的酒窝好像能融化一切寒冷,亲和阳光;但另一面,当她认真地做起一件事情,会从里向外散发出一种强大的气场,透着天蝎座的决绝与坚定。
昨晚《中餐厅》刚刚播出最新一集,今天照例强势攻陷了微博热搜,算起来,杨紫和团队已经离开陶尔米纳整整两个月。除了美好记忆,这段经历还给她留下一个切切实实的“纪念品”——两根有点发紫的手指,那是她去到陶尔米纳的第一天就不小心在搬椅子时被夹伤的。现在指甲的颜色被指甲油盖住,也不再疼了,但当时那种“以为自己手指断了”的疼,她仍然记忆犹新。即便如此,她也不曾因为自己受伤而躲懒,一直那么翘着手指做着自己份内的工作。
虽然从_开始就预计到,开餐厅会是一段辛苦的经历,但杨紫还是发现自己低估了《中餐厅》录制的辛苦程度。一整天下来,几乎没有坐下的时间,一直跑来跑去,到晚上人都站不住了,小腿整整肿了一大圈。
不仅是体力消耗,大脑也需要全天候高速运转。“很多意大利人不说英文,所以从买菜、点菜到结账,都得比划着来。特别是买菜,各种拟声词混搭肢体动作,买鸡蛋就咯咯咯,买鱼就比划。”杨紫边说,边合住双手,模仿鱼的游泳动作,“你知道大厨让我们买鱼,还要求比目鱼、黑翅鱼,这种真的很难翻译。”
好在,每一分辛苦都很有可能换来即时的回报。一天,餐厅一如既往地忙碌,杨紫也照例在客人间穿梭,其中有一桌当地客人对她特别友好,一直夸她可爱、勤劳,说她是个很好的服务员,最后离开时,竟然递给她一张50欧元的现金作为小费。杨紫瞬间惊呆了,确认后立刻“跑去跟晓明哥说”,“有人给了我们50欧元的小费,快存起来。”
不是“我”,杨紫的第一反应是这笔“巨款”是属于“我们”的——这两个字似乎有种特别的魔力,让大家能够愿意一起付出汗水,也一起分享收获的满足。“我跟小凯是同龄人,所以可以聊很多成长阶段的共同回忆,但晓明哥、海璐姐和小林哥也都很可爱,有时候跟他们开玩笑,他们就会一直狂笑。”杨紫笑着说,露出两个标志性的酒窝,“在他们眼里,我们都是可爱的小朋友,他们像家长那样很怕饿着我们,一到早上、中午、晚上就逼我们吃饭,特别是小林哥,想吃泡面都不行,说没有营养,一定要给我们做饭。”
“暑期杨紫档”
21天的朝夕相处让大家形成了紧密的感情,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晓明哥是老父亲(笑),海璐姐是勤俭持家,小凯是门面担当,小林哥是色香味俱全,我自己嘛……我是大堂经理。”杨紫这样描述。
节目前两期首播的时候,她都恰好在飞机上,只能落地后第一时间再追。“当时录的时候没觉得自己话那么多,看的时候才发现,还—直在狂笑,全场就听到我哈哈的声音。而且刘海怎么都粘在一起了,完全没形象了的感觉。”她大笑着说。回想起那段时光,杨紫用了“痛并快乐着”来形容,休息的时候大家开开玩笑,真正有客人来了,彼此间连一句话都说不了。 裸色长实袖上衣Salvatore Ferragomo;白色长裤Alberta Ferretti;黑色细腰带 私人物品
遗憾的是,因为每天的工作日常都很紧张,说好的试菜基本上都免了,最后杨紫也只吃了几道主厨大师小林哥的招牌菜。“我喜欢糖醋里脊和龙井虾仁,后面几期,他还用剩下的食材给我们做了脆皮炸酸奶,那个超好吃,恨不得把那一盘都吃完。”
另一段快乐的记忆,是大家几乎是唯一一次放假。天天都在店里忙着,杨紫几乎都快忘了外面的风景。终于有一天,店长决定给大家放假,不过只有半天,晚上依然要照常营业。为了最大限度节约时间,大家决定早点出发,去贝拉岛看日出。“贝拉岛很美,是桃心状的,还有一个圆形剧场,有一部电影《海浪》就在那边拍的。那天我们四点钟就起床了,看了日出,之后又坐船在海上逛了一圈,虽然困到不行,但也很开心。”
从陶尔米纳回国后,大家就各自投入工作之中,摆在杨紫面前的工作更是满格。最近两年,杨紫的工作周期似乎出现了一个有趣的规律,就是每到暑假,她就能交出一部爆款作品,从2016年、2017年的《欢乐颂1-2》,到去年意外火爆的《香蜜沉沉烬如霜》,再到今年的黑马“上头剧”《亲爱的,热爱的》;8月伊始,她除了已经热播的《中餐厅》,还左手一部《烈火英雄》,右手一部《沉默的证人》,高调开局,难怪大家专门为她起了个名字,叫“暑期杨紫档”。
听起来很得意,但其实背后藏着很多不易和付出。就在《亲爱的,热爱的》官宣前,杨紫还遭到过网友书粉的“抵抗”,很多人最初并不看好她能演好佟年这个角色。对于这种怀疑,杨紫内心非常淡定,从《战长沙》开始,为她“开路”的经常都是怀疑。“每公布—次,群众就吓—次”,她也不会急着辩解什么,因为等戏真的开播了)好评也就跟着来了。
细节是角色的生命
《潘神的迷宫》导演吉尔莫,德尔.托罗曾在采访中说“所有的细节都很重要”,细到“这个角色是会把衬衫纽扣全都扣上,还是会解开四粒或六粒纽扣?所有这些细节都会表现出这是一个怎样的人’。
细节是角色的生命,这句话说起来容易,但真能揣摩到什么程度,能做到什么程度,足见一名演员对于表演的觉悟,因为有时候就连剧本都无法做到完美建构所有细节。
就拿前不久热播的《亲爱的,热爱的》来说,佟年和韩商言进入恋爱阶段,作为热恋中的情侣,细节不到位很容易让观众产生“貌合神离”的感觉,撒不出糖。这就要求演员在对手戏中自发完成“超纲”动作,比如回应对方的眼神和微笑,在适当的时候“撒娇蹭蹭他”。杨紫这样做的目的其实很简单。“恋爱,大家都谈过,你怎么把它演出来,尺度好,让大家觉得你们很亲,又不会让大家觉得恶心,这就需要那种发自内心的开心。有时候生硬一点,其实大家就能感受得到。”杨紫说,“表现得好,才能让成千上万的小女生代入到我。”
《亲爱的,热爱的》刚刚完剧,杨紫另一部电影作品《沉默的证人》就开始点映。为了“保護大家不要因为感动到心跳过快而窒息”,片方特意在门口准备了吸氧处,提供吸氧服务。一位第一时间冲着影帝张家辉和当年的流量小生任贤齐去贡献票房的“老派”影评人,意外发现自己被杨紫圈了粉。“紧张感在整部戏中起起伏伏,却一秒都没有断掉。”影评人说,“杨紫的表现很让人惊喜,我就想说一句,杨紫,你变了。”
故事发生在香港下着暴雨的圣诞夜,张家辉和杨紫正在法医中心值班,其他同事都已经下班回家跟家人一起过节,只有一名保安和清洁工也在值班。就在这个晚上,一伙训练有素的神秘武装分子突袭了法医中心,切断了跟外部的一切联系,挟持法医为他们找出一具尸体体内的子弹。于是张家辉和杨紫一面与武装分子纠缠,一边试图逃跑和报警,一边还要从子弹这个唯一的线索中,不动声色地找到武装分子背后的目的。
在这个电影特效技术让人眼花缭乱的时代,《沉默的证人》却选择用相对传统的方式来拍摄打戏,每一拳、每一发子弹,都感觉那么真切地打击在身体上,特别有真实感。有一场戏里,杨紫被饰演匪徒的任贤齐掐住了脖子,在满满的大银幕上,你几乎要跟杨紫一起失去呼吸的能力。
“拍这段戏的时候,我觉得如果只有啊啊叫很假,而且大电影,你的面目会放到更大,我就让小齐哥真掐我,但他下不去手,嘴上说好,其实到最后都没有。”杨紫回忆说,“我觉得自己一直没到想要的状态,这绝对不行,我就自己憋气。”于是当任贤齐的手掐住杨紫的脖子,杨紫就开始憋气,一会儿脸就开始因缺氧发红,她甚至能感觉到太阳穴的筋爆出来了,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来,她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快要窒息了,根本没法发出声音,甚至一点也动不了。她觉得自己快晕倒了,时间变得无比缓慢……就在这时,一声“cut”将她带回人间。
这一段拍了很多条,但杨紫并没有跟大家说自己在做什么。“他们都说你演得很好,我怕我说了J他们就下手更轻,或者导演照顾我的情绪就不拍了。那时候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多拍一些,拍出一条真好的。”
不是要从若干表演中选出其中最好的,而是要拍到真的能让自己认可的程度,这样的标准其实很高。
杨紫从来不认为技巧是表演最核心的能力,当然技巧是必要的,但她更相信感受的力量,“越演越真诚、自然,才是最重要的。”
童星出道,很多人都曾以为杨紫的演员身份会因为成长而终结,陷入“童星即流星”的魔咒,没想到她却一路踩着无比坚定的脚步向前走。从考入北京电影学院到去“小雪”化,现在的杨紫似乎已经成为90生代女演员中一个特别的存在——她拥有流量,却不能单纯地用“流量小花”来概括;更多的人已经愿意承认,她是一名演员。
几天前,杨紫赶通告,在飞机上睡了一整路,几乎没跟空姐打过照面,也没有什么交流,结果往外走的时候,一位空姐跑出来追上她,说想跟她说一句话,她说:“我们都相信,你会是我们以后年轻一代演员里很有希望的人,希望你能够好好演戏,我们都支持你。”
时间很长,生命很短
跟杨紫聊天,你会发现她身上的确有一些跟同龄女孩不一样的地方,她从小就喜欢看史书,正史野史都可以;她喜欢古建筑,“大家可能觉得很搞笑”,但她最爱的旅行地是西湖和故宫。她没事就自己买票进故宫,还经常带朋友一起去玩。那是一个让她觉得很神奇的地方,几百年前的建筑物都在那里,但属于那里的人却已经消失了o穿梭其中,她会觉得世界很大我们很小,时间很长生命很短,每个人早晚都会成为历史。
但她心里又有很少女的一面,比如在新家整体的欧式风格中,给自己打造一间蓝白主色调的房间,她还给自己重新设计了书房,买了自己喜欢的桌椅,把壁纸揭掉,换上自己的画或风景画,就连深色地板都要用地毯盖住。
当问她有没有什么话想跟十年后的自己说,她一脸认真(咬着牙齿恶狠狠)地说:“希望你不要太发福,身为一个女演员,稍微控制—下自己的体重和状态,法令纹也不要再深了。”
她丝毫不介意自黑,微博里经常看到类似的内容。很多合作过的艺人,从戚薇到李现、蒋欣,甚至影帝张家辉,都“实名举报”她是朋友圈里最有趣的一位。
说起自己的性格,她总结为:“我爸开朗外向,有时候挺有幽默感,所以我们家一直是比较欢乐的氛围;我妈是刀子嘴豆腐心,很善良,但有时候说起话来会让人觉得有点凶,想事情也比较极端。他们俩的性格综合—下,就变成现在的我。”而父亲的乐观、担当、幽默感,也影响着她对男性特质的判断。“男人就得有男人的样子,得有担当,有责任感。”她说。
随着自己的成长,每个人跟父母的关系都会经历一个改变的阶段——自己从被照顾的那—方,变为照顾的给予者,这也是作为子女的担当和责任感。“我们家是要走楼梯的,以前我回家,都是我爸帮我拿箱子,可现在就发现不行了。”杨紫淡淡地说,“我突然意识到我爸妈老了,我一直觉得他们在我的世界是大人,现在我都26岁了,我早就是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