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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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乡下老家看望父母的哥哥发来飘着雪花的视频,也许是因为久离故乡的缘故,也许是在南方沿海工作,多年没见下雪的缘故,这段视频我看了好几遍,使我不由得想起儿时在老家生活的情景,想起故乡的冬天。
  我的老家在一座大山的深處,记忆中大山里故乡的冬天既不像北国冬天那样到处冰天雪地,也不像我现在生活的城市,冬天繁花满树,温暖如春。故乡的冬天别具一番风味,有它独特的韵味。
  故乡的冬天是美丽的,冬夏常青的松树、杉树、柏树、竹子穿上了黛绿装,落叶乔木枣树、梨树、梓树被寒风吹成了光胳膊,房前屋后菜园子里的白菜、萝卜、菠菜、大蒜、葱等冬菜一片绿油油,错落有致、生机勃勃,小溪也不结冰,依然哗啦啦地哼着歌,欢愉地从村子里流过……要是下雪,那银装素裹的故乡更是一幅美丽的山村淡墨画,虽然没有缤纷的五彩,却格外好看,让儿时的我们很是心醉。
  儿时的故乡,冬天特别冷,没有暖气,也没有空调,家家户户都用火炉来取暖。记得在村小上学时,教室没有玻璃,也从不生火,坐在里面,如入冰窖,我们常常冻得手脚都生满冻疮,手握不了笔,脚走不了路。放学回来,我们兄妹第一件事就是去茶屋里的火炉边把生着冻疮的小手伸到熊熊的炭火上,烤得热乎发痒,感觉格外舒服。大山的冬天,夜来得早,也特别长,我们常常是一家人围坐在火炉边,父母在忙各自的事情,我们写作业或看借来的小人书,大家的事忙完后,我们也会在火炉上煨红薯,烤糍粑,拉着家常,听父母讲家族的故事和励志的故事,有时父亲还会从地窖拿出收藏的用来招待客人的物什分给我们吃,一家人其乐融融,那温馨的场景我现在还清晰地记得。
  因为天气冷,乡亲们对冬日的阳光格外珍重。要是碰上了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的日子,对乡亲们来说那是一种奢侈的享受,也是一大乐事和美事,乡亲们三五成群地聚在晒谷坪里沐浴着温暖灿烂的阳光,有时甚至会像夏天吃晚饭一样,把午饭也放到屋外的太阳底下来吃。也有不少乡亲还会把被子什么的拿出来晒晒,去去湿,让晚上睡觉时更暖和……
  记忆中,故乡的冬天每年都会下几场大雪。一场大雪把村子变成了童话般的世界。下雪时往往是晚上先下冰粒子,然后再是鹅毛般的大雪,大山里的冬夜万籁俱寂,静得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仿佛都听得见,下冰粒子时那细细碎碎清脆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有趣,让儿时的我们常常兴奋得很难入睡。第二天一早,父亲高兴地喊道:“孩子们,快起床,下雪了。”听到喊声,我一个鹞子翻身,迅速起床,打开门一看,一夜的雪使村子完全变样了,山上山下全白了,房顶、树枝、小路、田地,全都笼罩上了一层白茫茫的厚雪。行人在厚厚的雪上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留下一串串脚印,不远处偶有树丫被雪压断,发出清脆的响声。最开心的,我和小伙伴们在我家门前的那棵老梨树下堆雪人、掷雪球、打雪仗,雪球乱飞,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叫喊声把老梨树树枝上的雪都震落下来。
  儿时的我喜欢冬天,还缘于冬天有过年。大人望插田,小孩望过年。孩提时的老家,乡亲们的日子都过得很紧巴,孩子们平时很难穿新衣服,吃到好东西,孩子们特别渴望过年,因为过年可以吃到平时很难一齐上桌的鸡鸭鱼肉,能穿上一年难得穿到的新衣服,过年这几天大人大多也不批评小孩,可以尽情地玩,还有压岁钱……
  已有十余年未看到雪了,静夜回想,儿时的点滴又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真想回到久别的家乡……
  选自《羊城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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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冬天这么快就又来了,说实话,我是喜欢冬天的。冬天的早上,我是喜欢出去走走的,戴着皮帽子围上大围脖,而且,我是喜欢旧式的冬天,旧式的冬天是离不开火爐子的,有几间屋子一般就要生几个炉子,只要这屋子里住人。当然储物的那种小房一般用不上炉子,因为里边要储存过冬的大白菜、土豆和胡萝卜,如果你恰巧又是东北人,到了快过年的时候,你一定知道,这间屋子里还要放蒸好的黏豆包和冻好的各种馅儿的饺子。住人的屋子里
我七岁时,就读于北京海淀区建设小学。一年级第二学期某天放学回家,我对父亲说,爸,我当上了主席。爸吓了一大跳,说,什么……主席?我说,班主席。说起来,“主席”这个词,是中国土特产。古时没桌椅,老祖宗席地而坐历史悠久,大约到了唐代,才出现了真正的椅子。席地有讲究,不是没章法的胡乱坐。先在房间里铺上和地面等大的席子,这片席子叫“筵”。再给每个入座的人,摆上小垫子,称为“席”。古人进屋,先脱鞋,再走过筵,
繽纷人世间,有许多事物值得缅怀与念想,譬如,花鸟虫鱼,阳光雨露,草木云石,亲情友爱,等等。而我,却偏偏对一种极具穿透力的味道情有独钟。它始终占据着我的嗅觉,刺激着我的味蕾,以至念念不忘,刻骨铭心。那,便是年味。  一进腊月,镇上人家几乎家家户户开始忙碌起来,街坊邻居们熙来攘往,他们杀鸡的杀鸡,腌肉的腌肉,灌香肠的灌香肠,让整条巷子漾满了浓郁的年味。  那时家庭经济窘迫,庸常的日子过得较为清苦,可凭
最忘不了的是儿时的饭桌,忘不了饭桌上父母的叮咛。  我们一家四口人,在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算是村里一个少有的小家庭。全家人一起吃饭时,父亲固定坐主位,母亲一般坐副位,我和姐姐则坐在对面的长条凳上。母亲常常要捧菜、添饭,来来往往,坐下来吃饭的时间不多。每次吃饭,父亲不动筷,我们是不能顾自先吃的。  家里来了辈分比我父母大的客人,父亲就坐到了下手,或者像我和姐姐一样坐在条凳上了。我有两个伯父,一个叔叔
近日,我成功做了一盘粉蒸肉,颇有感慨。  今年以来,饮食方面,没有什么心思去精耕细作,总是尽量吃得简单,总是尽量不去人多的超市。这一天与好友感叹:日子白过了!好友十分怀旧地说:唉,想吃一次粉蒸肉。顿时,我深感亏负人生,遂拍案而起:做!  我预订了本市最好品牌的带皮五花肉,选购了沔阳粉蒸肉的香米粉和红曲腐乳汁。底菜我就更加精心了,选用了洁白细腻的本地小芋头。蒸菜的餐具,也不可粗心大意,我選用了朴实无
河虾,顾名思义,是生长在河水溪流中的虾(亦泛指淡水虾)。有河流的地方,就有河虾。  于是,食河虾,便也只是一件寻常事。  齐白石先生所画的那种,有着长长的螯的虾,就是河虾。河虾虽小,但肉质肥丰,软嫩滑爽,香甜可口,所以,亦可谓河鲜矣。  河虾,可网,可摸,可钓。  网,要细密,细密的网中,放入羊骨,河虾们嗅膻味而来,“群虾附膻”,不长时间,就能获得众多。摸河蝦,就是用手劲直去摸取。河虾,大多生活于
想起来,我人生的许多起伏,都与那毫不起眼的泡菜有关。小时候,我如泡菜一般,泡在家庭这只大坛子里。母亲并没有留下多少温存的记忆,但对她做泡菜的记忆却很深。母亲蹲在厨房的一只角落,先掀开坛盖揭开内盖,再把那些洗净了晾干了水分的各类菜蔬一点一点塞进坛口。那感觉,仿佛坛子是一个婴儿,母亲正在用食物喂养它。坛盖离开坛体时,发生低沉而缠绵的声响,似在回应母亲的喂养。捞泡菜时,母亲的动作更柔软了。手是事先洗净的
吾乡是茶叶集散地,喜欢喝茶的人多。坐办公室的,几乎每人都带个玻璃杯,里面泡着龙井茶,一看叶芽,就知道茶的好坏。然而喝的多是绿茶,喜欢红茶、乌龙茶、普洱茶的,似不多。久未回乡,不知道如今喝茶的风气如何。我喜欢喝茶比较晚,不能喝酒了,才开始喜欢上茶,可是性不喜绿茶,先是喜欢乌龙,接着又喜欢上红茶。记得第一次到茶城买茶,想买的是金乌龙。那家茶城就要搬迁了,黑魆魆的,只有零星几家还亮着灯。卖茶的老板不在,
那年迁居,适逢好友去山里采风,回来送给我一幅《柿柿如意》,因曾和她说喜欢于非闇的《丹柿图》,这幅画便截取了一枝冬柿凌雪的局部。  几枚丹红的柿子悬挂在枝头,一层白雪晶莹地飘落在上面,雪地蓝天,更显柿子的神韵。欣赏过后,我把它装裱进画框,挂在新居餐厅的一面墙上。  中国人擅长奇思妙想,喜欢用特定事物进行意义上的延展,在国画的欣赏中,不光是欣赏画面技法,还要欣赏其中的寓意,“事事如意”,就是这幅画想要
中国古典小说中,有几件有名的道具:哨棒、钉耙、胡须。   从外表看,哨棒是一根粗陋的木棍。粗疏的木质,来自于某一棵树,上面似乎还留有节痂和年轮木纹。武二郎拎一根哨棒,在江湖游走,就像一件衣服的配饰,合身得体。据说鲁地从前多狼,拎一根哨棒在手,棒不离身,用于驱狼。此冷兵器时代,“侠”的行头包装。   少年人喜欢爬到树上,眺望或者神游,提一根哨棒壮胆行色,有好动的模仿天性。有一次,我扛一根竹竿学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