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8日凌晨3点过,丰都县城,一辆出租车冲破暗夜,连闯三个红灯,一路狂奔……
　　
　　“爱心号”
　　
　　8月8日凌晨3点过,丰都县三合镇南天湖西路五支路10号的一户人家。
　　“呼噜噜、呼噜噜……”鼾声在卧室里回响。床上,57岁的出租车驾驶员张征贵睡得正香。
　　3点38分,“叮铃铃、叮铃铃……”床头柜上的手机尖叫起来。
　　一只手摸索着伸向床头柜。
　　“张师傅,救命啊——”电话那头,一个带哭腔的男人在叫喊。那是住在五楼的邻居梁吉。
　　“怎么了?”张征贵猛然清醒。
　　“我爸爸突发心脏病,医院、送他去医院……”梁吉抽泣着,“求求你,救命啊!”
　　抓起车钥匙,张征贵冲到楼下。
　　那里停着他的车——车牌为渝G57559的绿色“志俊”。
　　这辆车有个外号:“爱心号”。
　　今年高考,“爱心号”就显过神威。那是6月7日,张征贵驾车免费接送考生。这是他第五年参加类似行动。在偏僻的四环路,他拉上一家三口:一个考试迟到的女孩和她焦急的父母。
　　出租车穿过熟悉的街巷,通过捷径赶到考场。“师傅,你帮了我女儿的大忙!”下了车,中年夫妇掏出100元钱。张征贵挥挥手说:“我可是党员!”
　　3点40分,梁吉背着父亲梁福亨冲到楼下。“志俊”已经发动。
　　“上车!”张征贵一挥手,踩下油门。
　　
　　“生命冲锋”
　　
　　3点41分,三环路,路灯发出淡黄的光,笔直的大道上,看不到一辆车、一个人。
　　“志俊”冲破暗夜,一路狂奔。
　　“爸、爸!”梁吉哀号着——梁福亨蜷缩在他怀里,汗水正滑过老人扭曲的脸颊。从左胸传来的绞痛愈发剧烈,冷汗早已浸透梁福亨的衣衫。
　　“快、快!”张征贵没有回头,踩在油门上的右脚持续发力。
　　时速表指针在不断向上:50、70、90……
　　车窗外的景物飞快地掠过。
　　“人老了,身体扛不住了。”不久前,“志俊”上的另一位老人,曾对张征贵这样说。
　　那是一个月前,丰都气温高达43 。张征贵送一位60多岁的老人到“上海城”小区。老人下车时,突然身体一歪,几乎摔倒。张征贵赶紧下车扶住他,递上一整盒藿香正氣液。
　　“人老了,身体扛不住了。”喝了药,老人念叨着。为避免意外,张征贵免费送他回家。
　　此后,每当有老年乘客上车,张征贵就会特别小心。
　　3点42分,前面出现一个红点——一条斑马线上,红灯正在发亮。
　　张征贵瞄了瞄四周,一个人也没有。“对不起了。”“志俊”冲过斑马线。第二个红灯出现了,然后是第三个……
　　3点43分,张征贵大喝:“扶好你爸!”
　　前面是一个急转弯。他一边减速,一边将方向盘往左打。弯道上,“志俊”开始转向。夜色中,车灯拖出一条半圆形的光带。转弯后,光带笔直地向前冲去。
　　3点45分,丰都县人民医院到了。
　　
　　好人好党员
　　
　　4点55分,急症室外,梁吉坐在塑料椅子上,双手抓着膝盖。不一会,他站了起来,来回转圈,然后又坐下……
　　张征贵陪在他身边。
　　4点57分,急症室门开了,走出一个医生。
　　“来得非常及时。”医生取下口罩,“要是再晚两三分钟,我们就没办法了。”
　　这时,梁吉转过身,面向张征贵。“恩人——”他“扑通”一声,跪下了。
　　张征贵不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称呼了。
　　当了15年“的哥”,张征贵自己也说不清做了多少好事。天天在外开车,每个星期都会有粗心的客人落下点什么。这些年下来,他上交的手机、钱包能装满一箩筐。
　　他开车还常“倒贴”。夏天,他的车上会准备藿香正气液和清凉油;高考时,考生能免费坐他的车;遇到老弱病残,他心一软就会“白送”。
　　这次,张征贵又得“倒贴”了。
　　第二天上午,张征贵就驾驶着“志俊”,来到丰都县交巡警大队。“我连闯三个红灯,难道还能不罚款?”他微笑着走向值班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