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中前行的中国博物馆文化创意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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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宫食品以明清时期的瓷器、织绣等文物为灵感设计出别具匠心的中秋礼,将美好的技艺和优质的月饼一同带给大众。 故宫食品 供图

  中国拥有1.08亿件/套国有可移动文物,5535家博物馆(截止到2019年),2019年举办展览2.86万个、接待观众12.27亿人次。博物馆成为培育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滋养提升国民素质的新家园,保存、生产、传播知识的新宝库,民众休闲、交往的新空间,促进文化消费和相关产业发展的新引擎。
  依托博物馆馆藏文物资源,开发各类文化创意产品,是推动中华文化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使中国梦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更加深入人心的重要途径,提升国家文化软实力的重要渠道,是丰富人民群众精神文化生活、满足多样化消费需求的重要手段。
  博物馆文创是通过吸收和转化博物馆所具有的符号意义、美学特征、人文精神等文化元素,推动文物资源与现代生产生活相融合,实现文物价值和实用价值的有机统一。它是文化思维与创意思维有机结合的文化产品,具有文化属性、创意属性和市场属性等特征。狭义的博物馆文创指的是以博物馆藏品为创意元素生产的有形产品,如茶杯、书签、丝巾等,广义的博物馆文创以博物馆为源头的一切创意产出,包括出版物、创意产品、媒体节目、社教活动等等。其共同的特征是通过产品促进博物馆文化的传播和价值的实现。

中国博物馆文创发展三阶段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博物馆发展文化创意产业的实践可以初步划分为三个阶段:20世纪70年代至2007年的“探索期”、2007年至2014年的“发展期”和2014年至今的“高峰期”。
  改革開放初期,中国博物馆借鉴国外博物馆的经验,开始了发展第三产业的探索。虽然在观念上对博物馆从事经营性商业活动有了一定认识,但博物馆界对怎样发展博物馆文化产业,应该采用何种途径和模式尚未达成共识,实践操作中表现出极大的盲目性。这一时期的博物馆经营活动规模小,收益少,多为简单的一次性行为。多数博物馆将开展市场营销活动视为应对财政资金不足的权宜之计,在博物馆整体业务中处于边缘地位,且经营管理人才极度缺乏。很多博物馆通过场地出租和承包的方式,将博物馆商店简单外包,致使博物馆商店脱离博物馆管理,出现经营不善等问题。
  2007年,党的十七大召开,明确提出:“要积极发展公益性文化事业,大力发展文化产业,激发全民族文化创造活力。”博物馆作为公益性文化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发展文化产业方面的潜力逐渐受到重视。
  2008年,博物馆馆免费参观政策实施以后,越来越多的观众走进博物馆,这对博物馆开放水平和服务能力提出了更高要求。为了满足人民群众多样化文化消费需求,发展文化创意产业变得尤为重要。
  2008年11月,中国博物馆学会博物馆文化产品专业委员会在北京成立,标志着该行业有组织的对文物创意产品研究的开始,也显示了国家文物管理部门对该领域的重视。
  2010年2月,中国博物馆学会(2010年8月中国博物馆学会更名为中国博物馆协会)发布《关于加强博物馆文化产品开发的倡议书》,这是中国第一个促进博物馆开发文化产品的专项文件。
  2011年,国家文物局印发的《文物博物馆事业发展“十二五”规划》又明确提出“博物馆发展文化产业”的任务,对文化创意产业给予更多的政策引导和扶持。
  2014年至今是博物馆发展文化创意产业的高峰期,国家一系列产业支持政策的出台为博物馆文化创意产业开发破除了观念桎梏和体制机制障碍。
中国文物交流中心作为中国对外文物交流与合作的重要窗口和平台,自1971年成立至今,长期以来致力于文物进出境展览交流这一主业。共组织举办国家重大文物交流展览251项,其中出境展览230项、入境展览21项,展览遍布亚洲、非洲、欧洲、北美洲、南美洲、大洋洲等六大洲43个国家以及港澳台地区,参观人数突破6600多万人次。 中国文物交流中心 供图

  2015年2月,国务院颁布《博物馆条例》,被业界誉为发展文化创意产业的“加速器”。2016年5月,国务院出台《关于推动文化文物单位文化创意产品开发的若干意见》,对博物馆发展文化创意产业诸多方面等作了全面指导和规范。博物馆文化创意产品受到越来越多社会公众的喜爱和关注,博物馆文化创意产业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期。
  为盘活文物资源,促活博物馆发展积极性,激发社会创新创造活力,解决文物资源授权的制度瓶颈,2019年5月,国家文物局发布《博物馆馆藏资源著作权、商标权和品牌授权操作指引》,《指引》的出台对促进文物资源的有序开放、合理利用发挥重要作用。
  在2020年第44个国际博物馆日当天,中国文物交流中心与北京文化产权交易中心共同成立“博物馆知识产权服务中心”。该中心为博物馆出现的著作权、商标权、品牌授权等方面的问题进行诊断,并协助博物馆开展知识产权登记确权、交易授权、孵化应用和保护诉讼等工作。

让博物馆文创赋能美好生活


  文创产品是博物馆文化传播功能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博物馆文化展示、展览的延伸,同时又是满足观众个性化文化需求。新时代的文创产品,应是凝聚文化意蕴、构筑时代美学、提升生活品质的“精品好物”;应更加贴近群众生活,引领生活美学;应充分发挥滋养教化作用,体现价值追求,浸润人们心田,展现精神气质,坚定文化信念。
  今后,推动博物馆开发文化创意产品,应充分调动文博单位积极性、发挥各类市场主体作用、加大文物资源梳理与共享、提升文化创意产品开发水平、完善文化创意产品营销体系、加强文化创意品牌建设和保护、促进文化创意产品开发的跨界融合。并在内涵、实用性、多样化三个方面进一步拉近与消费者的距离,继续为美好生活赋能添彩。

中国国家博物馆


  中国国家博物馆作为集中展示中国优秀传统文化、革命文化以及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國家最高历史文化殿堂,5000年的历史在这里都有集中的展览展示。基于馆藏,截至目前我馆设计开发了近5000款极具国博特色的文化创意产品,涵盖了创意家居、办公用品、服装配饰、电子产品等12个大类,同时以文物为开发元素产生了很多畅销系列,如杏林春燕系列、以梦为马系列、文字系列、海晏河清系列、溪山雨意系列、大观园系列等14个系列,可以满足不同消费层次人群的需求,受到广大消费者欢迎。
  2019年,得益于线上线下、馆内馆外多渠道的打通,我馆文创产品的销售总额较2018年有较大增长,其中IP授权直接收入突破千万元,撬动市场规模数亿元。进入2020年,突如其来的疫情使线下销售受到很大影响,但是线上售额同比2019年增长近80%。
  朱晓云 中国国家博物馆经营开发部副主任
斗转星移小夜灯。设计创意源于宋朝“天文图”碑拓片。(材质:亚克力、实木底座、LED灯条;规格:16×29×4.5厘米) 中国国家博物馆 供图

广东省博物馆


  文创产业已成为博物馆事业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对此,首先需要认识和保护博物馆的知识产权。将博物馆及其藏品所属的自然与文化元素,与相关产品完美结合是文创的必由之路。近年来,我们开发的文创产品充分融合了岭南非遗文化,借鉴吸收了牙雕、木雕、漆器等传统工艺元素。此外我们还对不同物品解、重组,在文创设计中催生创意。而我们以我馆建筑外形为创意的端砚也很受欢迎。
  陈邵峰 广东省博物馆副馆长
  广东省博物馆协会理事长
湖山平远图茶具。设计源自广东省博物馆藏品《明颜宗湖山平远图卷》,将图案手绘在茶具上,在品茶的同时品味山水意境。2017年,该作品荣获第三届广州版权博览会“十大优秀文创产品创意奖”。 广东省博物馆 供图
广东省博物馆馆型端砚。本组作品以广东省博物馆的视觉形象为元素,设计成端砚、金属手镯等文创产品,让观众把粤博文化带回家。 广东省博物馆 供图

陕西历史博物馆

虎符饼干,原型源于杜虎符。杜虎符现珍藏于陕西历史博物馆,被视为镇馆之宝之一。 陕西历史博物馆 供图
陕西历史博物馆“花舞大唐”系列文创产品之《花间胸针》。陕西历史博物馆 供图
唐妞胶带。陕西历史博物馆根据馆藏唐朝粉彩仕女俑开发出了“唐妞”系列创意产品,借以“唐妞”这样的卡通形象来介绍文物,传播文化。 陕西历史博物馆 供图

  自2008年3月开始,陕西历史博物馆免费向游客开放以来,我们的文创产品由传统仿制复制品类、工艺品类逐步转为更贴近生活的实用型文创产品,将传统文化与时尚、现代元素相结合,研发出更让游客喜爱、更具有广泛影响的产品。如大家熟知的“唐宝贝”系列,为博物馆赋予新生命,实现观众把博物馆“带回家”的愿望。
  邱刚 陕西历史博物馆文创产品研发负责人

辽宁省博物馆

青铜雕塑二骏图。在辽宁省博物馆众多有关马的绘画作品中,选择这件《二骏图》进行立体活化,体现昂扬向上、奋发进取之意,为辽博文创的精品之作。 辽宁省博物馆 供图

  这几年文创事业的发展培养了一批比较成熟的观众群体,这对博物馆文创的未来而言,既是机遇也是挑战。未来要有更好的发展,首先是解决理念问题,我们知道现在衡量一个博物馆文创的成功与否,产品质量是一方面,更多的是以经营收入为指标。因此,文化创意产品是“开发”,还是“经营”?正确理解文化文物单位文化创意产品开发的内涵,是推动其进一步发展成为文化产业的方向性问题。   其次,是关于体制机制的问题,在社会力量进入存在一定制度局限的情况下,许多博物馆都有成功的尝试。不同地域的文博单位探索运用市场机制开发创意产业的开发机制及运营模式,借助社会力量重点打造一批具有全国影响力的文化创新单位与产品,仍是未来需要探索和实践的。
  最后,在不是所有的馆藏资源都适合来授权开发文创产品的共识基础上,我认为重要的是明晰小文创和大文创两个概念。所谓小文创,就是目前博物馆开发的商品,观众可以在博物馆文创商店或网上购买的商品,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文化创意衍生商品。所谓大文创,应该是包括收费的特展、文物保管保护,以及社会教育的研学活动等。大文创应该是在博物馆为社会提供公益性服务的基础上,为有优质服务需要的观众提供的更高一层的服务,与博物馆的公益属性并不矛盾。
  刘宁 辽宁省博物馆副馆长

湖北省博物馆


  湖北省博物馆是中央和地方共建的八家国家级博物馆之一,收藏各类文物24万余件套。以屈家岭、石家河文化遗物为代表的史前文化系列,以盘龙城和楚国、曾国文物为代表的青铜文化系列,以梁莊王墓、郢靖王墓、武当文物为代表的明代精品文物系列,以及郧县人头骨化石、越王勾践剑、曾侯乙编钟和元青花四爱图梅瓶的四大“镇馆之宝”作为目前文创创意系列。特别是编钟、越王勾践剑使用最多,产品也最为丰富。
  目前我馆最大的文创产品是根据曾侯乙墓出土的编钟等全套乐器复制件编曲的乐舞—“千古绝响—曾侯乙编钟音乐会”,年演出1000余场次,曾为来访的外国领导人演出,并赴海外数十个国家和地区演出。
  王先福 湖北省博物馆副馆长
越王勾践剑银手镯。镯身上采用越王勾践剑上的菱形纹饰,曲中带直,刚中带柔,蕴含能屈能伸的精神。 湖北省博物馆 供图

海南省博物馆


  海南省博物馆立足弘扬海岛文明与民族文化。极富海南文化元素的黄花梨、沉香、黎锦是我们主推的文创产品。我们与海南传统手工艺国家级传承人或基地共建不同的传习所,将非遗活态演示融入文创中;隆重推出海南省博物馆IP文化形象“南溟子”,通过它来讲述海南历史与南海文明。
  陈江 海南省博物馆馆长
沉香木葫芦。 海南省博物馆 供图
明代理学名臣丘濬所著《南溟奇甸赋》是最早对海南的全面记录。南溟子便是取自南溟奇甸之意,代表海南之子、南海化身,包含了海南的历史文化底蕴。南溟子形象设计以海南岛黎族原生态人物造型为基础,提取海南五指山、海洋、热带风情,融入海南民族元素和传统人物造型,因此南溟子的人物造型,既偏向中国传统儿童形象,又具海南童子特点。 海南省博物馆 供图

金沙遗址博物馆


  基于古蜀金沙文化深刻的内涵和丰富的精神追求,成都金沙遗址博物馆通过开发文创产品、发展文创产业、搭建发展平台,对古蜀文明和金沙文化进行现代传播。目前,博物馆在线上、线下平台展示和销售8大类近3500款文创产品,还推出了网络小说、动漫游戏等品类,其中网红爆款“双耳面具杯”、经典“望月”系列饰品、商政首选“锦绣之灵”摆件等文创产品深受欢迎。
  此外,金沙文创为成都市及120余家企业构建了信息交流、资源互换、企业展示和品牌推广的产业发展平台,并通过设计提升、文化指导等方式,推动了、扶持了包括蜀绣、漆艺等非遗工艺的发展。
  陈文 金沙遗址博物馆副馆长
金沙套件。采用金沙遗址镇馆之宝、成都市市标、中国文化遗产标志“太阳神鸟”金饰设计而成。该纹饰有昂扬向上、努力进取之意,为金沙文创的“精品”之一。 金沙遗址博物馆 供图
金沙双耳面具杯。该产品将金沙遗址出土文物“商周黄金面具”进行产品语义创意,经过略萌化后形成晶莹的双耳玻璃杯,面具双耳变成方便执握的杯柄,耳上凹凸的纹饰源自金沙铜虎身纹,具有趋吉的涵义。 金沙遗址博物馆 供图

大唐西市博物馆

镂空书签。设计源自馆内藏品“莲花纹方形铜镜”“紫色暗花绮地贴绣宝花纹绣片”,精致纤巧的制作工艺体现了唐朝劳动人民精湛的制造工艺。 大唐西市博物馆 供图

  大唐西市博物馆文创立足丝路起点,挖掘丝路文化与盛唐商业文化的内涵,自主开发了20余个系列百余种文创产品,包含服饰、生活用品、文具、创意礼品等,利用丝绸、陶瓷、金属等各种材质为载体,延伸文化创意的概念,策划“唐人雅事”系列文化体验活动,同时与腾讯游戏“乱世王者”合作推广,向年轻群体传播唐文化。
  王彬 大唐西市博物馆馆长

景德镇御窑博物院


  景德镇御窑博物院立足御窑工艺和御窑文化,打造“御窑典藏”“御窑珍藏”“御窑文创”三大品牌。“御窑典藏”:遵照御窑古法复刻明清两朝具有代表性的御窑器;“御窑珍藏”:按照御窑工艺生产具有一定收藏性的陶瓷产品;“御窑文创”:贴近生活,推出含有御窑文化元素的、符合现代审美的各类实用性产品,其中包含御窑特色礼品瓷、御窑特色书籍、御窑特色小吃、御窑相关生活用品等。
  汪同茂 景德镇市文旅局党委委员
  景德镇御窑博物院党支部书记
绿茶茶具。绿茶匹配茶器的斗彩显得更加清醒靓丽,充满淡雅清新的美感,与绿茶清澄鲜明的汤色相得益彰。 景德镇御窑博物馆 供图
黑茶茶具。元青花瓷以其鲜明的视觉效果,给人以简明的快感,大气豪迈气概和艺术原创精神一直以来都深受大众追捧,与黑茶沉稳、经典、古拙、大气的调性十分符合。 景德镇御窑博物馆 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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