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青春赌明天,“私处”偷金沦为阶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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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年7月12日下午,深圳市盐田区人民法院公开审理了一桩奇案:湖南籍女子陈娟、荆玲芝,利用珠宝公司职务之便窃取黄金原料,然后装入避孕套,再塞入自己肛门甚至阴道偷运出厂,与同伙荆仁洪、熊建军变卖后获利近百万元!法院当庭以职务侵占罪。判处陈娟、荆玲芝有期徒刑6年6个月,判处荆仁洪有期徒刑4年6个月。犯罪嫌疑人熊建军仍在追捕之中。
  这两个正处于花样年华的80后女子。为何要铤而走险?又是怎么想出如此“别具一格”的方式偷运黄金的呢……
  婚房太贵,任性妻子被糊涂丈夫骗上“贼船”
  2008年1月底,陈娟接二连三地收到丈夫荆仁洪发来的道歉短信:“老婆,房价实在太高,对不起,我没兑现诺言,但我发誓,一定会让你幸福……”此时她和丈夫已经冷战20多天,原因是荆仁洪答应过她结婚后就在深圳买房,可两人结婚已经快一年了,仍不见婚房的影子。
  荆仁洪也很想买房满足妻子的心愿,但深圳房价一直高涨,他们根本凑不够首付。
  而定居深圳一直是陈娟梦寐以求的。1984年,她出生于湖南湘西自治州的一个贫寒农民家庭。2003年,她高中毕业后,毅然来到深圳市盐田区一家首饰厂打工,之后又来到一家模特公司做模特。但打工妹出身的她,在公司里做得很辛苦,相比那些从艺校毕业的专业模特,她处处受委屈、遭排挤。
  2005年年底,陈娟无奈离开了那家公司,随后,她又进了一家珠宝厂上班,每月收入只有3000元左右。2006年年初,她认识了来自湖南怀化的荆仁洪,他比她大3岁,长得很帅气,在附近一家珠宝贸易公司做业务员,两人一见钟情。恋爱后,亲友发现荆仁洪喜欢赌博,都劝她说两人不合适。但她没在意,因为男友解释称打牌是为了应酬客户,而且他有近20万元存款,所以次年春节,她不顾家人反对嫁给了他。
  但结婚后,夫妻俩因为一些观念分歧产生了矛盾。陈娟渴望尽快在深圳买房,而荆仁洪认为房价太贵,既买不起又怕压力大,他还坚持要先买辆车,理由是他跑业务急需买车……
  2007年12月,陈娟拉着丈夫去看完房后,荆仁洪再次决定暂不买房先买车。她顿时大发雷霆:“你这人就是说话不算话,结婚这么久了,连个房子都没有,买辆车充面子顶个屁用啊!”荆仁洪觉得她不可理喻,争吵一番后,刚好有客户找他打麻将,不料霉运连连,输了好几千元,把陈娟气得搬到厂宿舍去住了,还发短信说要与他离婚。
  荆仁洪很爱陈娟,见她要离婚,立即软下心来,不断安慰她。同时,他的心理压力很大——怎样才能尽快实现为妻子买婚房的诺言呢?他首先想到了赌博,过去他都是以小赌恰情的心态玩一玩,并未殃及家庭。这次,为了挽回老婆的心,荆仁洪决定冒一次险。
  2008年5月,他听说熊建军又要去澳门玩一把,便也动了心。熊建军是他妹妹荆玲芝的男朋友,也是湖南人,相互认识已久,而且他们都喜欢赌博。熊建军在一家珠宝公司做送货员,曾去澳门赌场玩过好几次,运气还不错,赢多输少,所以剂仁洪跃跃欲试。
  但荆仁洪和熊建军两次去澳门都输得很惨,荆仁洪输了十几万元,熊建军也输光了,还欠了几万元债。回深圳后,他们都不敢做声。由于那段时间陈娟和丈夫分居冷战,荆仁洪是背着妻子去澳门的,他十分焦虑:如何能补回这个“窟窿”呢?1983年出生的熊建军也很苦恼,他和荆玲芝恋爱两年了,正准备攒钱回县城买房结婚,却不料赌成了穷光蛋。
  为了瞒住陈娟,荆仁洪还特意跟多个朋友借了十几万元存进银行,然后自己每月拿工资还债。2008年10月,熊建军所在的珠宝公司正在招工,他找到荆仁洪商量:“哥,你能不能和嫂子、玲芝都进到我这家厂里来?”荆仁洪问为什么,熊建军便提出合伙窃取黄金的建议。当时朋友们都逼着荆仁洪还钱,已经急红了眼的他说:“看来也只能这样了,否则我们永远都买不了房,过不上好日子。”
  没多久,荆仁洪、陈娟、荆玲芝3人就都进了熊建军所在的珠宝公司上班。
  用青春赌明天,挖空心思“肛运”金粉谋财利
  进厂后,陈娟在车间黄金收发部当组长,荆玲芝是她手下的收发员,而荆仁洪和熊建军分别在公司做业务员和送货员。荆仁洪和熊建军很快摸熟了公司里的各种情况,比如:车间和厂区到处安装了摄像头,员工上下班都要接受电子搜身,除厂牌和卫生巾外,其他物品不准带入车间……
  见防范如此严密,荆仁洪不禁有些失望,熊建军却说:“我自有办法,当务之急是先说服嫂子和玲芝。”他们四人租住在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里。2008年12月的一天晚上,荆仁洪在卧室先跟妻子商量:“老婆,你不是总急着要买房吗?我现在想到了一个办法。”接着他把计划说了出来。陈娟听了十分惊讶:“你疯了,这可是犯法啊!被发现抓住怎么办?”
  但剂仁洪不断做陈娟的思想工作,称这样不用一年就可以在深圳买房了,他还把自己和熊建军想出的许多“妙招”详细地说了出来,并向她保证不会出事。在丈夫的诱导下,她渐渐动摇了。而荆玲芝同样经不住男友和哥哥的劝说,最终毫无主见地点头表示愿意一起干。
  他们四人都在珠宝首饰厂干了多年,懂得最好的谋财办法就是窃取金粉,因为钻石、金条之类的携带太明显,金粉体积小,便于隐藏。荆玲芝每天的任务就是,先根据生产需要从金库领取相应重量的金砖,切割成小金块,再分发给流水线上的工人用作首饰加工。
  由于收发黄金时公司有严格制度,比如领取的原料重量与加工后消耗、剩余的重量基本保持一致,如果出现偏差,很容易被公司当做被盗引起检查,因此荆玲芝无法直接盗金粉。剂仁洪和熊建军想到了以假乱真,他俩先到街边的个体黄金首饰店购买可掺入黄金中降低成分的金属条,晚上在出租屋里使用锉刀等工具将金属条锉成粉末状,再用微型电子秤称出不同重量的金属粉末,分别装入透明的小塑料袋中,然后再由陈娟、荆玲芝带到公司去“掉包”。
  2009年2月的一天,陈娟和荆玲芝分别随身带了3小袋金属粉末到公司上班。车间虽有摄像头,但陈娟和荆玲芝还是可以利用职务便利,工作时互相掩护,轻易地将自带的金属粉末,偷偷掺入某些贮存纯金粉的盒子里,再从其他盒子中盗取相应重量的纯金粉并藏匿。偷换金粉后,陈娟与荆玲芝会利用工作期间或者临下班前,到洗手间内将金粉用锡纸卷成一团,装入事先准备好的避孕套或质量结实的塑料保鲜袋,再用线缠绕系好后塞入自己肛门内。洗手间虽然也有摄像头,但是在外区,由于涉及人身隐私,公司不能拍摄员工如厕的整个过程,因此她们刚好借蹲厕机会完成。
  就这样,陈娟和荆玲芝每天各带二三十克金粉出厂,一周后,就累积了300多克。荆仁洪与熊建军将这些金粉卖到私人收购点后,换回了1万元现金,这么轻易就挣到了这么多钱,四人兴奋不已。
  贪欲无厌, 获利百万却成“阶下囚”幸福何在
  为了让陈娟和荆玲芝放心大胆地干,荆仁洪和熊建军开始密切关注公司的安防系统,并学习研究了相关技术和知识。陈娟和荆玲芝回来告诉他们,出厂时保安拿金属探测器在她们屁股后面都过了一遍,居然也没有发现她们带的金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荆仁洪和熊建军通过上网查资料才明白:金属探测器是通过振动发射某种频率的电磁波来感应金属的,由于人体本身也含有多种电磁波,当两种或两种以上的电磁波遇到一起时,会使频率发生偏移,加上手执式探测器电磁波相对微弱,因此将微量金粉藏在体内,被检查出的可能性极小。
  但危险随时都有可能发生。2009年5月的一天,荆玲芝下班出厂接受探测器检查时,仪器发出微弱响声,保安竟要求她到更衣室里脱下衣裤接受检查,千钩一发之际,熊建军赶来跟保安理论:“你们有什么资格私自强令员工脱裤检查?这是侵犯员工的人身权利,要是暴露了我女朋友的隐私,我就去告你们!”陈娟则急中生智地往荆玲芝的长裤兜里塞了一颗金属纽扣,然后连称仪器鸣叫声肯定是那颗纽扣造成的……保安信以为真,也迫于违法检查压力,便没有再要求“裸检”。
  尽管有惊无险,荆玲芝回家后却吓得哭了,而且一想到自己遭脱裤检查的事,就感觉很羞辱,不愿意再干,陈娟也表示该收手了。见她俩抵抗情绪很大,荆仁洪和熊建军都说:“才干了3个月,这点钱还不够我们还债!。实话告诉你们吧,现在你们不干也得干,否则就全完了!”他们这才把去澳门赌输了的事如实地说了出来。陈娟和荆玲芝听了气恼不已,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面对“威胁”,陈娟和荆玲芝只好再次屈服。2009年秋,她俩的肛门先后都发炎了,几天没有“收获”,他们竟然要求她俩将装金粉的避孕套塞进阴道带出工厂!迫于无奈,她俩只好试着用下体带了几天金粉出厂。但有一天,荆玲芝接受完检查刚走出公司不远,避孕套就滑落到裤管里了,幸亏已出厂。
  为了安全起见,四人还是一致认为“肛运”最保险。同时,随着挣的钱越来越多,陈娟和荆玲芝的思想也发生了很大变化,觉得反正已经走错一步,还不如多捞点。2009年年底,他们已经靠偷卖金粉获利近50万元。
  2010年3月,荆仁洪花10万元赃款买了一辆马自达小汽车。由于他是业务员,薪水也不错,因此这并未引起公司的怀疑。他和熊建军工作时间比较自由,每天提前开车在公司门口接陈娟和荆玲芝回家,这大大增加了她俩的“安全感”。不过,她俩还是心惊胆战。一次,有个女员工将金片包在咀嚼软化的口香糖内,然后压成薄片塞进厂牌夹缝里,可还是被探测器检查出来了,见那名女员工被带到派出所去了,她俩回去求剂仁洪和熊建军收手。他们却说:“这恰恰说明,我们的高招是很管用的啊!”并要求她俩继续行动,等挣够100万元就走人。
  为了不引起公司注意、方便日后逃离,荆仁洪和熊建军于2010年七八月份先后辞职,并让陈娟和荆玲芝再干两三个月然后借机离厂。然而,四个人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收场何其难。2010年9月8日傍晚,陈娟和荆玲芝在下班接受检查时,被保安队长特意请到室内详细检查,在她俩的臀部下面,金属探测器不停地发出轻微响声,随后被带到医院接受专门检查,并当场从她俩的肛门内各查获30多克金粉。经审讯,警方当晚从他们的住处搜查出60多克尚未变卖的黄金原料,以及大量金属粉末、锉刀、电子秤等作案工具。次日凌晨,荆仁洪在广州开往湖南的火车上被警方抓获,而熊建军由于消息灵通先逃一步不知去向。
  陈娟和荆玲芝为何会突然被公司进行特别检查呢?原来,2010年6月,公司接到一个老客户反映,称有一批首饰含金量不够。经检验,产品黄金纯度确实有被掺假现象,而且公司通过回溯追查,发现这种现象至少已存在一年。由于此类首饰价格不是很贵,消费者一般不会在意黄金纯度,所以过去一直未被投诉。但这次有客户追究,公司十分重视,便开始秘密调查,不仅加强了安检系统,而且对辞职的员工严格审批,尤其对自动离厂者重点追查。在车间录像带中,公司调查员发现陈娟和剂玲芝经常挨在一起工作,最终认定她们有作案嫌疑……
  陈娟、荆玲芝、荆仁洪被捕后,经警方半年多的侦查举证,几人仅存入银行的涉案赃款就有70佘万元人民币,再加上一辆小汽车,总共获利近百万元。2011年7月12日,深圳市盐田区人民法院以职务侵占罪判处陈娟、荆玲芝有期徒刑6年6个月,没收财产2万元;判处荆仁洪有期徒刑4年6个月,没收财产1万元。犯罪嫌疑人熊建军则仍在追捕之中。
  编辑/杨世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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