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云雀一样冲着天穹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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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中国近代文坛,不可否认的,徐志摩是一颗闪亮的彗星;但,正当人们翘首仰望,更有所期待时,他却于1931年11月19日从南京飞往北京的“济南号”班机上,消失在漆黑的夜空里,他虽“不带走一片云彩”,却留下无限遐思。
  
  徐志摩出生在钱塘江北岸海宁县风光秀美的硖石小镇,满周岁的时候,按家谱给取了徐章序的名字。“抓周”那天,徐家突然闯进一个和尚,自称法号志恢,说能摸骨算卦,占卜未来。他用手摩过章垿的小脑瓜,说:此子系麒麟再生,将来必成大器。于是后来徐父在章序1918年赴美留学前夕,把他的名字改为了志摩。
  小章序4岁多点就开始上家塾,从小他的灵脑瓜记性就特好,认字一遍就会,组词造句也是张口就来。有时还常提些稀奇古怪的问题令先生犯难,先生非常喜欢这个生性俏皮悟性奇高的孩子,夸他“初学聪明超齐辈”。只是先生教的那些四书五经,晦涩而陈腐,哪有蓝天里光明的细雨来得惬意,小章序总想着要像云雀一样冲着天穹飞,从这楼的后窗飞出去,飞出这囚笼一样的圈子,飞离这个太小的地球,飞到广袤的宇宙里,去寻一颗清风白水般的星辰。
  1907年,章序终于结束了囚笼一样的家塾生活,进入废除科举后硖石第一所新式学堂——开智学堂。这里的一切都是新鲜的,除了学习国语、数学、英语,还有音乐、体育、自修诸课。学堂就设在西山脚下,那里的亭坛寺院,树洞流泉,成了章序理想的游乐场。
  章序很聪明,平时他是那样地不用功,只爱捧着石印细字的小说,可考起试来每门功课都是第一,作文总是最先交卷,成绩是全班最好的。同学们送给他一个雅号,叫“两脚书橱”。章序也确实顽皮,无论在课堂里或在操场上,总是和表哥沈叔薇交头接耳地密谈着,大笑着,最爱做种种淘气的把戏,常常出其不意地以一件轻快好笑又奇特的事情来引得大家的注意。
  章序做起文章来叙事论理颇有几分老道。他在13岁时写的《论哥舒翰潼关之败》一文,就能点明哥舒翰在平定安禄山叛乱的潼关之战中失利的原因,对唐玄宗的昏庸和杨国忠的奸佞予以斥责,富有正义感,而且很有那么一点气势。国语教师连连拍手称妙,他为班里能有这般神童颇感欣慰。第二天上课,先生把这篇作文当范文向学生宣读,语气时疾时缓,打着手势,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随着年龄的增长,章序对社会的动态和时局的变迁开始有了兴趣。他常跑到硖石顾漱芳开设的“又日新书报社”,贪焚地从沪杭等地的报纸和杂志上了解新鲜的事物,新鲜的思想,以及国内外发生的大事。他的体育老师还常向他宣传反清立汉的思想,告诉他孙中山在日本东京办了份《民报》,正从事着推翻清王朝的活动。
  1910年初春,章序的姑丈蒋谨旃托当时任浙江省咨议局任副议长的沈钧儒写信给杭州府中监督邵伯炯,介绍章序及其表兄沈叔薇一同进杭州府中学习。
  第二天,父母帮他收拾好行囊、书箱,陪他到祖宗堂里磕了头,然后去和祖母拜别。祖母拉着章序的手,叫他好好学习,给徐家争气。徐家还没出过大读书人哪!就这样,章序搭上新开辟的沪杭线列车,向西子湖畔飞去。
  杭州府中(1912年该名杭州第一中学)是浙江的名校,教师多是学界名宿。在这样的学校,生性好动的章序依然以他的淘气、顽皮加聪明,回回考试成绩都得第一名。当时府中有个规定,考试分数最高的任级长。他在府中5年,年年都任级长。
  那段时间,章序读了许多梁启超的书,对他的政治改良观点以及小说与政治关系的主张十分佩服。他甚至模仿着梁启超发表于1902年的《论小说与群治之关系》,写成一篇《论小说与社会之关系》,发表在1913年杭州一中创办的校刊《友声》第一期上。梁启超提出,“今日欲改良群治,必自小说界革命始,欲新民,必自新小说始。”章序顺着梁启超的思想脉流,学着他江河大开的淋漓笔墨,力图阐明小说的社会作用。
  他还特别喜爱天文学,觉得只有揭开无垠的太空的奥秘,才是做人的趣味,做人的权威。他最爱在天空蓝得像块透明的幕布挂满繁星的夏夜,乘着凉风,独自望着那些个闪光的星点出神。在他心里,人类最大的使命,应该是制造翅膀,最大的成功是飞。只有飞才能超脱一切,笼盖一切,扫荡一切,吞吐一切。诗是在翅膀上出世的,哲理也是在空中盘旋的。
  1915年夏,章序从杭州一中毕业,随后考入了北京大学预科。在开始新生涯前,18岁的他无奈地遵循家里的意愿,娶了上海宝山县名门大族张家的小姐张幼仪。婚后不久便转入上海浸信会学院(上海沪江大学前身)学习。
  编辑/小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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