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别梦想家”:一场坚持了十年的乡村少年成长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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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年初,25岁的北京女孩璐瑶留学回国,在正式踏入社会前,决定先到乡村支个教。她支教的地方,在广西百色田阳县巴别乡。那里缺水、缺耕地、交通闭塞,90%学生是留守儿童。
  第一节课,璐瑶给学生看北京的照片,有孩子大声问:“老师,为什么这个地方是平的?”“我很震惊,生活在大山深处,他们甚至不能想象世界上有些地方是平的。”在巴别乡的每一天,璐瑶都有新的发现和感受,尤其当她开始家访,走遍全乡13个村子,她感觉,“每天都有东西咚咚咚地撞击你的心灵。”
  去“宝宝”家,进门只有一张桌子,一张床,父母在外打工,这个十岁的男孩独自生活。
  在“秘书”家,问这个12岁的孩子梦想是什么,得到的回答是:“我不知道梦想是什么。长大可以养猪、种玉米。”
  在贫穷乡村成长,他们缺少爱护、信息闭塞、教育资源和发展机会匮乏,对未来的可能性一无所知。“过去,我认为乡村教育的根本问题就是贫困,是孩子上不起学、买不起书。但那时,我发觉比贫困更要命的是封闭。”璐瑶说。
  许多年后,璐瑶觉得,冥冥中像有人告诉她:我们来做点什么打破这种封闭,如果这些孩子看不到未来的可能性,我们让他们看到。
  这成了她的梦想,也让她的人生拐向另一个方向。
  在当地老师协助下,她发起“巴别梦想家”项目,不仅给孩子們寻找一对一捐助人,还办起了参与式工作坊,组织夏令营、冬令营,在关怀成长的同时,也打开了他们看到世界的一扇窗。
  只做室内活动还不够,“打破封闭,要走出去。”2013年起,璐瑶每年带孩子们出去游学、参加社会实践。第一次实践活动,是把他们带到百色市的公园,分成几个小组,比赛卖东西赚钱。孩子们鼓起勇气跟陌生人搭话,碰了很多壁,甚至被当成骗子,委屈地大哭,最后还亏了本……“但这不就是真实的学习吗?”璐瑶说。
  在实践中,转变悄然发生,有孩子发现:“我不再害怕新挑战,因为这些在‘巴别梦想家’早已尝试过。”
  2015年,“梦想家”参加高考的5个孩子,全部考入大学。此后,好消息每年都在继续。加入“梦想家”时,孩子们还是小学生,其中还有差点被学校劝退的“差生”,为什么他们都能考上大学?“就因为他们是自己想上,接触过各种各样的人,见识过世界后,他们内生的动力被激发了。”璐瑶说。
  近几年,早期加入“梦想家”、现在已考上大学的乡村青年们——他们被叫作“出栏梦想家”,纷纷回故乡来服务更多乡村孩子,成为运营“巴别梦想家”项目的主力军。从那一刻,璐瑶觉得自己11年前的梦想已经实现,孩子们打破了封闭,改变了命运,而且改变命运的孩子们回来了。
  “巴别梦想家”像一个魔术箱,一群孩子进去了,出来了,改变了。11年中这个社群的哪些举措最有效?怎样让一些偶然成为必然?“出栏梦想家”们正在研究这一课题,期待为社会提供一种解决乡村教育封闭问题的方案,唤起更多人对乡村贫困青少年的关注。
  (大浪淘沙摘自灼见微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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