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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少一份分数情结,多一点人文关怀,你也能让枯燥的题海成为学生嬉戏玩乐、强健身心、流连忘返的海洋。
作者简介:
毛荣富,祖籍浙江宁波,特级教师。教学之余一直潜心研究教育教学,共发表文章千余篇,著有《作文散步》《漫步教坛》《中学生读写导引》《青春的隐秘世界》《元朝散曲》等。
语文练习题从来都是围绕课文来设计的,做作业仅是为了理解课文内容而已。久而久之,学生厌于做题,感觉乏味。更重要的是,学习语文的天地也被人为地缩小了。
如今,许多学校把做作业视为提高成绩的唯一渠道,置学生的身心感受于不顾,大量单调、枯燥甚至重复的作业一股脑儿地塞给学生,使学生不堪重负。作业已引起了学生的反感甚至恐惧。有些地方,还因为作业问题而产生了师生之间的矛盾和对立。
有感于此,多年来,我致力于语文作业的改革,其中有一条就是自己编制一些有趣味的题目,意在通过这样的训练,让学生喜爱语文,感受语文之美,最终达到提升其思维水平和语文素养的目的。从学生写的题为“我喜欢的一道题”“这道题使我________”的学习随笔中,我感到心血没有白费,而且还体验到莫大的乐趣。
一、“对不起,欧阳修先生”
这句话是一位学生做错了下面这道题后发出的感慨。
请在下面的空格中填入适当的量词。
欧阳修虽然一度官做得比较大,但文人习气仍然很重,平素与一__棋、一__酒、一__琴、一__鹤、一千__金石书、一万__藏书相伴为生,故人称“六一居士”。
有不少学生把其中的“一对鹤”填成了“一群鹤”,连他们自己也感到可笑。有个同学说:“对不起,欧阳修先生,我把你当成个体养殖户了。”有个学生把“一壶酒”填成了“一缸酒”,他也跟着向欧阳修道歉:“对不起,欧阳修先生,我错把你这位文人当成一条梁山好汉了。”在笑声中,我告诉大家,无论选用哪个词语,都要从生活实际出发,这样才能做到准确,否则就要闹笑话。
这个练习之后,大家开始觉得量词也不可小觑。
二、“做错此题难为情”
我给大家印发了一篇题为《给一个上海男人的表扬信》的文章。文章表扬了上海男人所做的三件事:
1.每次聚会,必先算好人数,按每人两支计算,不多不少地把烟放入精致的仿金烟盒。当别人都在毛糙地争着撕烂纸烟盒发烟的时候,他“啪”地将烟盒弹开,优雅地呈上;当他们喝得糊涂时,再很有风度地把剩下的烟发完。
2.家里保留着所有家用电器的包装纸盒及说明书,大到电视机,小到随声听的,一律用塑料袋套起来完好地存放,原因是以后将它们卖出去时,价钱是不一样的。
3.在一家无限量自助烧烤店就餐,先偷偷地把腰里的皮带扣松下几格,以便对得起付出的银子,然后再把羊毛衫脱下放入随身带来的袋子里,再扎紧口子,据说,可防止店里的油烟气钻入羊毛衫的纤维里。
问题:请评析文中这个上海男人的形象。
文中的生活细节透出了上海男人的小家子气,可谓“热情而含虚伪”“精明而不高明”“体面而又吝啬”。此文虽说是“表扬”,用的是嘲讽手法,虽不着一贬字,却全是反话正说,揭露的是小市民斤斤计较于蝇头微利的丑陋,却以幽默出之,让人不觉莞尔。
但是,居然有不少学生认为这个上海男人细心、精明、有风度,值得学习。匪夷所思的是,有个女孩还说她以后就要找这样一个会过日子的男人。当发现自己完全误读了文章之后,这些同学懊悔不已,有的说:“做错此题难为情。”有的说:“有些容易的题做错,自己也会羞愧,但这次不一样,因为它折射出的是自己做人的品位、思想的境界。”那个说将来要嫁给这样男人的女孩则说:“我明白了,这样的男人毫无男人气概。庸俗没品位,谁愿意和这样的人过日子?”
设计此题,原本是为了培养学生对文章的整体感知能力,却没料到竟让学生看到了自己做人方面的不足,甚至能影响其择偶观,真是歪打正着啊!
三、“美景全凭心体验”
春水满四泽,夏云多奇峰。秋月扬明辉,冬岭秀孤松。(东晋画家顾恺之)
春游芳草地,夏赏绿荷池。秋饮黄花酒,冬吟白雪诗。(选自北宋汪洙所编《神童诗》)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宋无门和尚)
我把这三首诗提供给学生,让他们品读鉴赏。喜爱第一首的居多,他们说,这首诗就像画一样美,真是诗中有画。喜爱第二首的也不少,他们说,多富有生活气息啊,不仅有风景,还有享受四季美景的人。喜爱第三首的也有,却讲不出什么理由。
大家问我喜爱哪一首,我说这三首诗都好,但我更喜爱第三首。我说,无门和尚无意罗列四时之景,却认为若能摆脱烦恼和困扰,则四季无不可爱。这种见解对人不无启发,只有摆脱心中“闲事”,有“闲情”,才能尽享自然的馈赠。有了这个立意,诗也就高人一筹了。《红楼梦》里黛玉与香菱说诗,说:“词句终究末事,第一是立意要紧,若意趣真了,连词句不用修饰,自是好的。”前两首四季诗写得也不错,但仅限于对自然和生活的再现和描摹,而第三首诗则上升到精神层面,可谓以意取胜。
经我这么一讲,学生遂有所悟,点头称是。
意想不到的是,几天后,两位同学来找我,他们说,对第三首诗作了改写。我一看,改写的都是后两句。
其一: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静心读遍天下书,佳景皆在诗文中。
其二: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寻常景物蕴意趣,美景全凭心体验。
我看后感到十分欣慰,他们又问我哪一首好。他俩对视了一下,我猜他们各写了一首,要比个高低。我说,两首都好,都能寓意于物,以意取胜。第一首讲的是艺术真实要高于生活真实,第二首则告诉我们要学会用心灵审美。听我这么一说,两人高兴而去。
他们走后,我叹道:今天学生的悟性真是不可低估。
四、“思考诚可贵,质疑价更高”
国庆长假后又开始了正常学习,坐在教室里,大家懒洋洋的,一时还提不起精神来。我说,我们先做一道和国庆有关的题目吧。题目如下:
国庆那天,许多地方都挂有“庆祝祖国59周年诞辰”的横幅。你认为这句话有无不妥?
不少人说,这句话不通,要把“诞辰”改为“生日”,或是把“庆祝”改为“欢度”,等等。改来改去,终告山穷水尽。于是我提示道:不要光思考词语,而要从内容上去质疑。还有一句叫“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的祖国”的歌词也存在同样问题。
经我这么一提醒,一个同学马上举手发言,他说,应该把这句话里的“祖国”换成“中华人民共和国”。可又有学生说,中华人民共和国不就是我们的祖国吗?经过七嘴八舌的讨论,大家认识到:
中华人民共和国是我们的祖国,但我们的祖国已有5000年的历史。如果我们的祖国只有59年的历史,那么,现在59岁以上的老人在出生之时还没有自己的祖国,因为祖国还没有诞生。所以,把祖国的诞辰定位于1949年10月1日,显然不妥。
这么一讨论,不仅振作了大家的精神,活跃了思维,更重要的是使他们懂得了要学会发现司空见惯的现象中的错误,在人们感到没问题的地方找出问题。这就是质疑。
不久,我让学生以“节日”为话题写篇作文。许多人都赞美节日,甚至说要让生活每天都变成节日,而有位学生却写了篇题为《愿天下无节》的作文。他说,印度农村有个“打夫节”——这天妻子可以打老公出气。如果夫妻之间一直平等相待,此节岂不多余?如果绿荫铺满城乡,要植树节何用?如果教师得到全社会的尊重,又何必设立教师节?他的观点是:各种节日,尤其是有关权益和倡导性的节日,最好一个也不要,因为它们有着尴尬的背景。此文真的让我眼睛一亮,我在班里念了此文,还让这位同学谈谈体会,他只说了一句:“思考诚可贵,质疑价更高。”
这句话一度成了班里的流行语。
五、“逆向思维出创意”
请给下面这则题为“逆向思维”的故事加一个结尾。字数不超过100。
妈妈给儿子报了美术兴趣班,可是儿子对此不感兴趣,一直画不好。
前几天,兴趣班让所有的孩子都报名参加了全市的“儿童画作品大赛”,儿子的作品是《一只猫》,那只猫被画得很糟糕,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爸爸看了很是恼火,说:“你画的这个猫垂头丧气、灰头土脑。你没见过动画片里的猫吗?见到老鼠的猫,眼睛睁得溜圆,神气十足。我看你还是重画一张吧!”
儿子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说:“明天就要交,重画来不及了。”妈妈说:“那就算了吧,就把这张交上去,快去睡觉。”
出人意料的是,两周后,儿子从学校回来,一口气从书包里拿出三个获奖证书:《一只猫》一举夺得了儿童画大赛作品一等奖、最佳创意奖、佳作奖。父母两人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就凭儿子画画的水平也能得奖?不会是拿别人的作品去参赛了吧?
多数同学在做这道题时会忽视题目中很重要的四个字:逆向思维。但即使掌握了这个概念也未必能做好这道题,因为还需要想象力。
许多同学绞尽脑汁仍无法找到满意的结尾,就在心灰意冷之时,我启发道:如果说真理是朴素的,那么创意也往往是简单的,不必把问题想得太复杂玄妙。只需把生活中的常见现象加以重组,创设一个新的情境即可。看看还是不行,我又引导他们:在猫和老鼠的关系上多想想吧。
很快,一位同学举手发言:“原来儿子从爸爸的话里受到启发,要抓老鼠的猫有精神,那么,这个猫因为没抓到老鼠才显得垂头丧气的嘛。第二天到了学校,儿子拿笔在画上写了‘抓不到老鼠,很无奈’这几个字,就把它交上去了。”
他的答案让大家服了,原来就这么简单!全班向他投来赞同的眼光。我让他谈谈是怎么想出来的,他说了一句话:“逆向思维出创意。”
六、“且当了一回古人”
从来都只是把古文译成现代文,而我却倒行逆施,要学生把一篇现代文译成“古文”。我刚说出这一想法时,学生就发出了夸张的叫苦声,于是我告诉大家,这样做也是有道理的,有时甚至非如此不能符合特定情境之需要——比如介绍一处名胜古迹,若用大白话来写就很不相宜了,这时就用得上文言文了,似乎只有留香的文言才能与所介绍的景观的古色和沧桑感相称,只有典雅富丽、可供玩味的文字才能与景观深邃的历史内涵暗合。听我这么一说,大家觉得有理。
题目是这样的:
江苏伊芦山景区筹委会决定在石壁上镌刻一篇文字,向海内外游客介绍此处名胜。下面是一段介绍伊芦山的材料,现请你将它译成文言文。
黄海边的伊芦山,长有十几里。商代有名的宰相伊尹在做官受挫的时候到这里隐居,所以当时就叫它伊来山。后来海岸向东迁移,沼泽和芦苇就把整座山包围了。因为伊尹在这里用芦苇盖了房子,就把山名改为伊芦山。山上到处都是古老的松树,巨大的石头一个挨着一个排列着,上面刻了许多字,都是历史上来此游览的文人墨客给后人留下的有价值的东西。
带着新鲜感跃跃欲试,有个同学还风趣地说,那就让我们且当一回古人吧。可是做起来才感到谈何容易。第一句话就不怎么好译。有些人把它译为“黄海之滨有十多里长之伊芦山焉”,还得意地说是模仿了苏轼《石钟山记》中“彭蠡之口有石钟山焉”一语。我说,虽善于借鉴,但读来拗口。那句“山上到处都是古老的松树,巨大的石头一个挨着一个排列着”还比较好译,可是有的把它译成“山上古松多,巨石到处滚”,我说,文字是精练了,似乎欠雅,而且你这么一写,谁还敢上山啊。
不管怎样,这道题引发了大家的兴趣,甚至课间、午休都能看到有人在讨论此题。此题也有力地向学生说明了文言文学了并非无用。经过同学们反复讨论,终于有了以下的答案:
伊芦山,横卧黄海之滨,绵延十余里。商代名相伊尹,政道中落隐于此山,时名伊来山。后海岸东迁,沼泽芦苇,环抱山麓。伊尹在此以芦结庐,遂演名伊芦山。山上古松遍地,巨石栉比,石上多有题字,皆历代文人墨客留下的千古瑰宝。
译完了材料的第一段,同学们又让我把全文交他们翻译。他们有如此高的积极性,令我颇为感动。
七、“一文钱逼煞英雄”
有一次,我出了一道答案只有一个字的题目。开始时大家百思不得其解,于是有个学生便说了上面这句话。题目如下:
请写出下列几样事物的相似点。
太湖石 二胡的音调 深秋的晚风
小葱
同学们先后找到了“静”“小”“涩”“幽”等字。
我提示道:这个答案在太湖石上表现得比较明显,你先从太湖石找出这个特点,然后再联系其他三样东西,如果能套上,那么就是这个字了。不久,有个女孩试探着说出一个字:瘦。有人暗自颔首,接着,全班皆点头称是。
我问女孩是怎么想出来的。她说:上次去苏州的狮子林游玩,里面的假山最有名气,导游说,那都是用太湖石垒砌而成,而太湖石的特点可用四个字概括:瘦、皱、透、漏。我想只有这个“瘦”字能概括其他三样东西的特点。
我说:看来是苏州园林给了你灵感。又说,这四样东西可谓形不似而神似。大家能否说出它们的“神”相似在哪里?同学们讨论得出:
——说到太湖石,就会令人想起瘦骨嶙峋、风骨飘逸这两个词。
——二胡的音调也瘦得单薄,没有一点赘物。听惯了雄浑的交响乐,会感到它好像瘦得只剩下了筋骨,行走时甚至有点步履维艰、气息不畅。
——深秋的晚风也瘦,干涩地吹来吹去,一丝丝的,能钻入衣服,让人痛并爽快着。
——小葱不仅形瘦,其神也瘦,无论丢在哪个盘子里,都是怯生生地撒出一小撮碎花儿,小心翼翼地点缀别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后来,那位说“一文钱逼煞英雄”的学生写出了一篇题为“颠倒即时尚”的佳作。主要观点是:一、老少颠倒,如老人不蓄胡子,年轻人留胡须。二、男女颠倒,如男士留长发,女子剪短发。三、内外颠倒,如内衣外穿是时髦,拍写真照自曝隐私。四、城乡颠倒,如城里人住乡间别墅,乡里人喜欢住进城里。五、大小颠倒,如四五十岁的女人装成小女生模样,儿童是大人腔,唱的是爱情歌曲。我问他怎么想出来的,他说,上次的练习使他懂得了找出事物之间的异中之同,就会有发现。我说,这回你是“一文钱逼出了灵感了”。
八、“一花引来百花开”
一次,我让大家写“我们缺少____”这个作文题。
有位同学写的是“我们缺少闲适心态”。他在文中说,其实我们的古人是很懂得善待自我、享受人生的,不要说苏轼在《承天寺夜游》中的悠闲,不要说王维在《山中与裴迪秀才书》中的情调,也不要说张岱在《湖心亭看雪》中的洒脱,就是柳宗元笔下的永州捕蛇者的生活也有其安逸松弛、淡定快乐的一面。他们并没有因为捕蛇有风险而终日愁眉不展,而是很懂得享受苦难人生中的安逸和快乐。
我看后兴奋不已,马上把此文印发给每个人。我说,让我们分享它吧——众人分享一个苹果,就什么都没了,但分享思想却能使之大大增值。想不到“一花引来百花开”。
有学生写道:这次我写的是“我们缺少时间”,现在想来,问题不在于有没有时间,真的给你许多空余时间,也会感到无聊,每年暑假我就无所事事,盼着早点开学。“我们缺少闲适心态”这话讲得好,有了闲适心态,即使再忙也会忙中偷闲、自得其乐。现代人活得就未必比永州的捕蛇者快乐,古人的心态值得今人学习。
有学生写道:现代社会竞争激烈,生活节奏快,心理压力大,我生活在一个大家族里。年轻的叔叔虽奋力拼搏却买不起婚房,已成大龄未婚青年。四十上下的舅舅舅妈双双下岗待业,整日愁眉不展,无所适从。年过半百的大伯连手机都不会用,更别说电脑。年迈的爷爷奶奶似乎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对许多新事物茫然无知。《论语》里讲“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这可谓是人生境界和生命质量的经典定义,但现在的情况恰恰是而立之年难立,不惑之年亦惑,知天命之年而未知甚多,耳顺之年并不能耳闻其言而知其微旨。西方人早就有言:“积一生之快乐,不盈三日。”难道现代人就注定要痛苦一生?
有学生写道:其实我们也不必羡慕古人,假若得知今日情况,古人也会对我们羡慕不已。无论是历史的不同阶段,还是人生的不同阶段,在精神上都有着某种“生态平衡”。现在大家虽不用冒着生命危险捕蛇,但幸福指数未必就高于古时柳州捕蛇者,人生旅途也照样充满艰难危险。今天人们享受着现代文明,却有着比古人更大的精神压力。古今差异也许只在物质生活和外部环境上,而心理上感受的苦乐悲喜并无多少差别。在人生的各个阶段也是如此。童年时渴望长大,而长大后又觉得烦恼太多,反而觉得还是小时候快乐。人的一生大抵是:童年懵懂无知却无忧无虑,青少年朝气蓬勃却面临诸多亟待解决的矛盾,老年人有一份历练之后的沉稳从容但体衰力竭。如果把人生比作四季,每个季节都有美景,也都有其缺陷。所以,我们无需羡慕或鄙薄某个历史时期、某个年龄段的任何人。
看了这些作文,我更加确信:同学之间的互动启发要比教师单向的灌输更能催绽绚烂的思想之花,我也更加服膺苏霍姆林斯基的观点:真正的教育是学生的自我教育。
一位年轻教师看了我编制的这些题目,惊喜地说,这简直是题海里最美丽的浪花。我说,不,这只是我精心为学生准备的一份礼物而已。只要你少一份分数情结,多一点人文关怀,你也能让枯燥的题海成为学生嬉戏玩乐、强健身心、流连忘返的海洋。
(责 编 涵 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