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数字出版10个基本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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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版物向读者传播了信息,即出版服务于信息传播。同时,读者通过阅读达到了解信息、享受信息甚至利用信息的目的。从这个角度来说,出版的最终目标是服务于信息服务。
  曾在和出版界朋友聊天过程中听到过这样的对话:“你们出版社做数字出版了吗?”“已经做了几本了”。显然大家都正在积极地尝试开展数字出版,并且很多机构也取得了诸如“已经做了若干本”的业绩。但是当今各种数字出版探索鲜见规模化成功的范例,同一内容的数字出版市场收益甚至还比不上相应的纸本出版的市场收益,原因和谜底何在呢?
  本文基于个人从业以来的思考和认识,剖析数字出版。意在探寻数字出版的本质,寻找发展数字出版的正确道路。在某种程度上,认为数字出版是一场“革命”比认为数字出版是一种“改革”更有意义。“革命”的说法更能引发出版人从本质上思考数字出版涉及的问题。
  1. 数字出版是什么?
  在定义数字出版之前,要对出版和纸本出版再思考。首先我们要认真思考下面几个问题:
  ●出版的目标和意义是什么?
  ●传统出版为什是现在的样子?
  ●传统出版如何支持和实现出版的意义和价值?
  ●传统出版在实现出版目标的过程中存在哪些缺憾?
  ●传统出版的缺憾数字出版中能解决吗?
  出版是信息传播的一种重要形式,读者阅读出版物是一种主动选择、比较、品味和鉴赏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出版物向读者传播了信息,即出版服务于信息传播。同时,读者通过阅读达到了解信息、享受信息甚至利用信息的目的。从这个角度来说,出版的最终目标是服务于信息服务。
  但是,在传统纸本出版时代,因信息载体——纸本载体的限制,大量的出版工作仅能围绕传播这个目的进行展开,围绕信息服务和信息利用的手段则相对难以开展。但是数字出版因信息以数字化载体形式存在后,全新的传播形式和信息服务形式得以开展,也必将丰富出版为信息服务这一命题的内涵,开辟信息的传播和服务的新篇章。从信息的传播和服务两个角度系统地思考数字出版对开展数字出版工作起到基础指导作用。
  2. 关于数字出版平台
  类似我国纸书出版中的纸书发行依赖新华书店等发行网络,网络化存在的数字出版也需要一个平台——一个网络服务系统。这个平台属于数字出版基础设施,至少具备如下基本功能:
  ●一个覆盖受众群体的服务网站系统。
  ●灵活多样的支付手段和透明的财务结算系统。
  ●基本的出版物分发和阅读服务功能。
  目前苹果公司的iBooks系统、亚马逊的Kindle系统都属于这类平台,我国也有类似平台,但与上述两家系统相比,总体来说发展较晚,规模偏小,目前仍处于规模前的发展阶段。
  从现状来看,因传统出版商技术积累欠缺,数字出版平台大都掌握在专业IT技术公司手中。从发展趋势来看,数字出版平台很可能会出现占据统治地位的几大出版平台和靠专业化生存的若干特色平台混合的局面。
  3. 关于数字化阅读
  一般认为阅读是一个复杂的认知过程,是指通过对文字符号的解码在读者意识中达到重构和推导文字符号所蕴含意义的过程。比如《中国大百科全书》(第1版)(教育卷)将阅读定义为“是一种从印的或写的语言符号中取得意义的心理过程”。Donald G. Doehring 和 Mark W. Aulls在《The Interactive Nature of Reading Acquisition》一文中指出阅读是一个文本和多种要素的交互过程,比如阅读技巧和策略、认知和语言能力、相关阅读提示、文化、阅读动机、语言文字等要素都会参与到这个交互过程。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无论基于何种介质的阅读,其最终目标都是服务读者,方便读者。一个“好”的阅读服务就是能够尽可能为这个交互过程提供支持,促进读者领会文字符号所蕴含意义的服务。在纸本阅读时代为我们熟知的、常用的有效提高阅读的方法就有很多——比如使用书签、摘抄内容、用荧光笔涂画重点内容等阅读技巧;准备字典等工具书并及时翻查提高对内容的认知和理解能力;通过字体大小、优美的版面给读者提供良好的便于内容理解的阅读提示等。数字化阅读与传统阅读相比,拥有更加灵活的技术手段和实现机制,有望为阅读的交互过程提供更多便利。
  4. 数字化阅读之外
  正如上文分析所提到的出版的最终目标是信息服务。“好”的出版就是充分利用可能的技术条件最大限度地支持和实现信息传播和信息服务。
  比如在纸本出版时代很多教育图书在版面编排中增加笔记记录区域,对内容中的疑难直接提供注释和各种解释等。这些措施都是在纸本出版时代除了阅读外直接服务于信息服务的手段。
  同理,数字出版服务也应在提供阅读服务外,充分利用技术条件开发相应服务工具和手段,实现信息服务的目标。值得一提的是,在数字信息时代,计算机硬件和软件的快速发展,可以开发出更加有效的应用,支持阅读信息、利用信息的过程。比如,可以说任何一个数字化的字典查阅工具都比纸本的字典更加方便,IT技术可以轻松地将这种查阅工具集成到数字出版阅读平台之中。网络和移动阅读设备可以免除携带笨重纸书的烦恼,又可以很方便地支持读者切换阅读设备,并在各种设备间保持相同的阅读状态(比如阅读历史、阅读位置、所记录笔记等)。
  需要特别一提的是,更多信息技术可以为数字出版所利用。比如信息检索技术、自然预研理解和语义分析技术、数据挖掘技术等可以为读者提供更多纸本出版所不能提供的各种增值服务。比如自动摘要(一种自动将大篇幅内容形成短摘要的技术)、相似性检测(一种自动检测一段内容与其他内容相似性的技术)等。这些技术的推广应用实践正在快速发展中,良好的运用可以极大发挥数字出版的支持信息服务的效果。
  5. 关于数字内容资产管理   内容资产是出版的基础。数字出版时代,数字内容资产的有效管理面临全新的挑战。一方面数字出版是一个多媒体融合的出版形式,自身就形式多样,同时各内容碎片本身也各具特色,比如对图片尺寸、分辨率等各种参数在管理时都必须充分考虑和关注。同时,为满足动态出版的需要,内容资产管理系统应尽量保存可以进行转换的内容格式,以满足内容复用时的适配、转换。
  另外,内容的协作加工生产过程会产生若干版本,内容资产管理应关注这些版本,特别是一定要留存重要的版本,如能配合内容版本准确记录版本之间的差别,则对日后的分析和使用提供更好的支持。
  再者,数字出版服务过程中还可以获取到读者的阅读行为数据,内容管理系统还可以对这些数据进行收集、管理并加以分析,会对挖掘用户兴趣偏好起到很好支持作用,辅助选题策划决策过程。
  综上,可以看到内容资产管理系统是一个集内容管理(内容、格式、版本等)和相关人(作者、读者、编辑等)行为数据的有机系统。但是需要注意的是,内容资产管理系统中的行为数据记录管理和出版平台服务系统中的行为数据记录管理所关注的角度不同,使用目的也不相同。因此建议构建内容资产管理系统时,最好和面向读者服务的出版平台服务系统具有明晰的边界,两者之间采用数据交换(导入或导出)接口进行互通。
  6. 关于版权保护
  内容是出版核心价值和前提。出版过程中理应对内容进行一定程度的保护。需要注意的是,版权保护首先是一个法律问题,其次才是一个技术问题。并且还应该认识到任何技术手段的版权保护措施都有一定的局限性。正如纸本时代的任何版权保护措施不能阻止采用影印技术盗版一样,数字出版所使用的版权保护技术也不是万能的。
  规划版权保护技术手段时应特别关注这种局限性,避免过度技术设计的版权保护方案。评价一种版权保护措施是否恰当,一方面要衡量其保护力度以及研发和运营该版权保护方案所需要的成本,另一方面还应关注选定版权保护的技术措施是否给正版用户带来不便。个人认为,任何以牺牲正版用户便利性为前提的版权保护措施,都是不恰当的。为一些极端盗版行为过度进行技术设计,如果影响正版客户使用的便利性,往往得不偿失。合理的版权保护措施应该做到“润物细无声”,在提高盗版门槛保护版权内容的同时,不影响正常用户使用前提下的技术措施。各种极端盗版可能性的封堵应该交由法律去解决。
  7. 关于数字内容处理技术
  毫无疑问,在不同内容载体上出版需要不同的出版技术。印刷术、活字印刷术、激光照排等技术成就了纸本出版的辉煌。基于现代IT技术的数字出版时代,屏幕内容的排版显示已没有技术障碍,更多的研究关注在内容的结构化(碎片化)处理和适应屏幕尺寸的自动化排版技术等。
  目前,发展迅速且日臻成熟的内容结构化技术是基于XML的技术方案。内容首先保存到符合一定结构规范(Schema)的XML文档中,针对不同的出版形式,为文档描述显示格式文件(XSL),排版引擎基于这两种文档根据需要对内容进行排版、分页等等。
  很多商业公司基于上述技术方案开发了软件系统,另外Apache的开源软件项目FOP 也是一支重要的力量。
  8. 数字出版平台新挑战
  数字出版时代数字出版平台之间的竞争属于“奥运会式”的规则——最具竞争力的几大出版平台将在网络出版平台服务中占取极大的市场份额。要想赢得前三的位置唯有拥有最优的功能和服务。数字出版平台主要竞争和挑战主要体现在如下几个方面:
  ●体验设计
  数字出版中的“读屏”和纸本出版的“读纸”相比,更具灵活性,各出版平台也就可能创造更多不同的阅读个性体验。正如智能手机功能和体验远超普通手机,快速普及并替代普通手机一样,一个赢得用户的体验设计可以助力出版平台在竞争中快速胜出。
  ●社交与个性化
  网络出版平台在内容服务平台的基础上应该融合社交和个性化服务功能。基于内容的个性化定制和社交协作也是未来出版平台面临的竞争点。
  ●平台开放性
  网络出版服务平台核心功能是内容的出版服务,外延有诸多服务可以与其发生联系。用互联网开放的理念组织平台核心功能和外延服务功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诸如通过开放接口引入若干增值服务功能模块增加用户服务功能,也可以提高平台的差异化竞争能力。
  9. 关于数字出版与独立内容应用的关系
  很多情况下,一组内容既可以打包成一本数字出版平台中的“书”,也可以制作成独立的内容应用——单行本图书。制作成独立软件的单行本图书灵活性更强。事实上,在目前没有合适出版平台的情况下,很多出版商选择将图书制作成单行本进行流通。
  但是随着出版平台的功能提升,影响力的扩大,出版平台中发行内容将更有优越性。单一应用不可能集成更多工具,这一点出版平台的优势就凸显了出来,比如提供一致图书管理、更多阅读工具支持等。相信随着出版平台的日渐成熟,会逐渐显示出更加强大的生命力。
  10. 关于数字出版业务与客户的关系
  出版服务的客户有两种:一种是购买图书的个人用户。另一种是代表机构为机构内读者集中购买图书的机构用户。机构用户以图书馆最为典型。纸书时代的这两种客户关系仍然存在,但均会发生一些变化,并且这些变化往往会影响定价和销售业务。
  比如对于个人客户而言,纸书时代可以有新书售卖、旧书售卖、租书等业务关系。但数字出版时代,不可能存在旧书,更不会有旧书售卖。因数字资源授权关系,除非系统支持,个人不可能把自己已经购买的书转卖或出租给另外的读者。即便把阅读设备和个人用户信息直接转让,但阅读设备中往往安装有很多内容,这也和单本图书的出租行为有所不同。特别是个人用户信息转让的情况,在数字出版时代将不会是常见的典型用户行为。
  对于图书馆等代表机构机制购买图书的客户变化则更大,纸本时代的复本量概念虽然可以用访问并发数量进行模拟。纸本时代之所以存在复本量的概念,是因为一人借走了纸书,另外一人就不可能再借到,是一个不得已而为之的概念。但数字出版本身的优越性就是可以快速传播信息,这样的模拟几乎是限制了数字出版的优越性,我认为不应该提倡和鼓励出版商采取这种限制措施。
  数字出版平台中往往根据购买资源的品种数量、期望或实际的用户使用量、使用时间(一段时间还是长期)等概念界定和客户的关系。
  以上相对简略地阐述了有关数字出版的若干基本问题,可以看到数字出版是充分利用网络数字信息技术的发展成果,基于网络数字化技术开展组织数字内容,进行信息传播、促进信息服务的全新系统,是传统出版的一场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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