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搞搞到环卫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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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叫污搞?我查了好几本上海话词典,都没查到“污搞”的词条。其实我还想进一步查查“污搞百叶结”,既然“污搞”都没有,“百叶结”自然不存。不过没关系,生活中啥是污搞我还是了解的——
  话说2012年,武汉就业市场举行毕业生双选会,有个搬家公司打出招聘条件:男的必须声音洪亮、双眼有神、握手有力、打过群架……
  前去应聘的男生立刻有点吓势势:要“打过群架”的做啥?这是召集黑恶势力还是招聘血气方刚的男生?到时候搬家卡车开到客户家,跳下来七八个打过群架的满脸杀气的人,人家还敢让你搬?那架势不是跟“红卫兵”抄家差不多吗?
  搬家公司招聘女生的条件“污搞”的含量也是蛮足的:应聘者必须3年内不跳槽、不当妈、不改嫁……
  “不跳槽”是为了忠于搬家公司,没错;“不当妈”是为了避免产假造成人手紧张,没错;格么“不改嫁”呢?难道民营企业还像过去国营工厂那样管着工人的家庭、恋爱、婚姻?再一想,或许是搬家公司的幽默,“不改嫁”是打引号的,就是不能“嫁”到别的公司去……
  我觉得招聘广告上污搞一下问题不大,倘使变成行动,场面就会有些尴尬:打过群架的新员工对收入不適意,把董事长痛打一顿。您不是说要“打过群架”的吗?现在演示一下给您看,否则不好考证。
  话说郑州有家馒头店,是刘梦华和刘孔华兄弟俩开的,他俩看到环卫工扫雪铲冰蛮辛苦,于是挂出招牌:环卫工凭工作证可以免费领馒头。一时间,环卫工闻风而动,纷纷前去,至少早饭是值岗了。
  刘梦华的妻子算了一笔账:从2月9日到3月24日,馒头店一共送出馒头16763只,平均每天要送出去400只馒头。每只馒头算它8毛,人民币就是13400元。
  一天,刘妻发现有三个曾经当过环卫工但现在已经不是环卫工的男子前来领馒头,她就不送。三个人就不高兴了:馒头是公司的福利,公司给你们费用,为啥不能领?刘家兄弟血喷,他们从来没和环卫公司签过什么供货合同,明明只是单纯的献爱心,结果成了宁波人说的“门门奖”(理该)。从此,兄弟俩每天只向环卫工送4只馒头,再也不是400只馒头——污搞,把环卫工的早餐搞掉了。
  接着说环卫。不要以为跳槽的环卫工会污搞,专管环卫的上级部门也会白相这门“技巧”。前几年,有关部门就公布过《公共厕所卫生标准》,其中规定:附属式公共厕所每平方米苍蝇数小于等于1只,独立式公共厕所小于等于3只……
  网民觉得哪能介风趣:苍蝇是你们养的信鸽吗?来来去去可以清点数目?没有臭味的厕所,苍蝇也会飞进去兜一圈,歇歇脚,揩揩嘴巴,那么卫生就不达标了?退一步讲,管住了苍蝇,蚊子管不管呢?每平方米蚊子应该是多少只呢?还有地上爬的蚂蚁,每个厕所应该小于等于几只蚂蚁呢?
  还是说环卫。不要以为卫生部和跳了槽的环卫工会污搞,有时候诗人也会过来“污”一把。有位国家一级作家叫赵丽华,她写过一首很出名的诗,叫《我坚决不能容忍》,不妨让我为读者朗诵一下:“我坚决不能容忍/那些/在公共场所的卫生间/大便后/不冲刷/便池/的人。”
  不要以为这是大标语,不,这是著名诗人充满激情的诗。以诗的标准衡量之,你“能容忍”吗?赵诗人还写过一首更有名的诗,专门为蚂蚁们抒情的,我再朗诵一下:“我终于在一棵树下发现/一只蚂蚁/两只蚂蚁/一群蚂蚁/可能还有更多的蚂蚁。”后面还有诗句吗?没有啦,结束。
  立刻有人评论说:这首诗写得太出色了,不愧出自鲁迅文学奖评委之手。
  赵丽华听到这样的捧场,暗地里捏着鼻子笑过好几回!她不敢打招呼,悄悄溜走画油画去了,不再写“太出色”的诗了。
  我恳请赵诗人一定安安心心创作油画,千万不要心血来潮续写如下的诗:“我终于在公共厕所发现/一只苍蝇/两只苍蝇/一群苍蝇/可能还有更多的苍蝇。”倘若您这样抒情的话,环卫工的奖金都要敲掉了。
  接着说环卫。去年和今年,有些城市的环卫部门开始牵记外出扫马路的环卫工了,是给他们送饮料和毛巾?不是。是想通过手机给环卫工朗诵几段赵丽华老师的诗歌?也不是。——但是这种做法不是没有先例,古巴所有生产雪茄的工厂里都派一位中年妇女,上班时天天给工人们朗读世界名著,海明威的、莎士比亚的、雨果的,这些没读过什么书的卷烟工听得津津有味——不过重庆的还有南通的环卫部门不是读名著,而是给每个环卫工发一只GPS,叫他们上班带在身上。
  从此,环卫处的领导可以躲在空调房间里随时监督环卫工,电脑上那个黑点一直移动的,证明他一直在扫马路;那个黑点一动不动的,很可能躲在树荫下打瞌睡……这叫实时遥控,属于高科技管理。
  从此以后,环卫工再也不敢休息片刻,早班从6点钟一直扫到12点。有个环卫工发了脾气:我只要把马路扫干净,你管这么多干什么?她把GPS的小盒子扔进了茅坑。公司却很耐心,罚了她600元,再发一只新的GPS给她戴上。
  我总觉得如此先进的监管经验一支箭射到最底层很是可惜,可以“箭”过拔毛嘛,可以在“有关部门”大力推广这款经验嘛——比如给某些拿国家俸禄的人一人发一只GPS,让他们时时刻刻戴在身上,纪委的同志从监控室里日夜监督那些小黑点,晚上是不是回家吃饭?还是在洗头房、大酒店、汏脚店、卡拉OK房之间移动?那些重任在肩的巡逻车是不是缩在一个地方,开车人正在玩植物大战僵尸或者三国大战……
  我不知道怎么会写着写着把污搞和环卫扯到一起。据说厕所是有厕所文化的,不知道环卫有没有环卫文化?但无论如何,赵丽华诗人是有文化的。
  污搞是不是北方话“瞎胡闹”呢?不尽相同,上海人讲的污搞没有“闹”的意思。抓牢环卫工,一定说自己在方便的时候被蚊子咬了,要赔偿给他一盒万金油,那不是污搞;某个行人过马路时不小心踏到狗污,他立刻向环卫工挥过拳头去:你为啥不扫掉每一堆狗污?这是胡闹。
  污搞,大多数不是动手动脚的;污搞,似乎还要有点小聪明。污搞者往往先把水搅浑,一旦水“污”了,污搞起来就叫人昏头六冲了。
  当然了,污搞仅仅是第一阶段,第二阶段则是污搞百叶结,把结打得乱成一团,解都解不开。污搞一旦到了这个阶段,境界就有点高:把人性中的负面因素发挥得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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